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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秦虎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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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贞魂归天



苻登虽然在武功吃了败仗,但由于撤退及时,因此并未大伤元气,大军于新平作了休整,士气慢慢的回复了过来。 

几天后,数百个女兵头颅在长安被悬挂展览的消息传到了新平,姚苌还顺便修书一封,把苻登嘲笑了一番,气得苻登是七窍生烟,狠不得马上飞到长安把姚苌碎尸万段。 

一个月后,探子报知后秦六万大军正往新平进发,苻登不禁磨拳擦掌,决定派出大军迎战,好报武功惨败之仇。 

毛皇后看到苻登那急燥的样子,心中感到十分不安,她劝说苻登不要轻易出战,一旦新平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苻登太急于求胜,认为如果因败了一场仗而怯懦不出,不但会被敌方耻笑,新加入己方的地方部队可能也会再次动摇,况且在人数上,己方仍然占优。 

于是当天便动员领内人马共八万人,于新平城外与后秦军决一死战。

姚兴决定利用苻登急于报仇的心理,故意一连吃几个败仗,大军不断地后退,苻登则指挥大军连日追赶。 

毛皇后的女营在经历武功一败后,损失了一千余名姐妹,更失去了虎妞、慕容嫣、朱美玉、崔巧等大将,整体战力已经大不如前,在这次大战中,被苻登安排在阵后守备粮草辎重。 

尽管有种被冷落的味道,但在毛皇后的鼓励下,女营的将士们仍然士气十足。 

在大界一战中,后秦大将姚崇率领两万大军乘苻登引军出击时偷袭前秦军的后阵,毛皇后身先士卒,骑着栗毛骏马,挥舞着宝剑冲入敌群中与敌人厮杀。 

深受鼓舞的女营将士们也奋力杀向敌军,虽然不少女兵相继倒在血泊之中,但无一人后退,一时竟打得姚崇的偷袭部队找不着北,正准备迎击刘勃勃大军的苻登闻报后立刻返回后阵,与毛皇后合兵一处,后秦两万大军全军覆灭,只剩下姚崇和数骑突出重围。 

顺利地化解姚崇的偷袭后,得意的苻登决定乘胜进击,打算一举歼灭刘勃勃部,然而却陷于苦战,急报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毛皇后担心苻登的安危,想亲自领兵去救,但作为后阵主帅又不能随便离开,只好让张秀兰与斛律婉率领三百女兵及五千留守军队前去救援。 

毛皇后做梦都没有想到,刚刚吃了大亏的姚苌竟亲自率三万兵马再次偷袭大界。 

当她听到营外的喊杀声由远及近时,心中不禁大惊,连忙指挥留守的一万人奋力抵抗。 

姚苌得知苻登之妻正身处营中时心中大喜,马上下令:能取毛氏人头者赏金万两。 

后秦军一听当即士气大振,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前秦军营,营中寥寥无几的黑旗瞬间淹没在后秦军的红旗海洋之中。

留守营中的士兵虽然奋力抵抗,但由于人数上处于劣势,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女营的将士们也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来,后秦的军官乘机鼓舞士气,大声喊道:“取下毛氏的人头可得万金!大家杀啊!”

毛皇后看着四面八方如洪水般涌过来的后秦军,心知大限已到,干脆握紧手中的银尖枪,策马冲入阵中拼杀。 

毛皇后的枪法异常激烈,或刺或撩,其势又猛又准,冲在前面那几个想取她首级的敌将遭她一刺后均翻身马下,当场死亡。 

之后又有数将连番上阵,但几乎没人能接到三招以上,几下工夫敌军大将是又死又伤。 

在看到毛皇后有如女武神下凡一般的神威后,力气将尽的将士们马上士气大增,连连向前进逼,大有转守为攻之势。

看到冲在前面的将领一个接一个地被毛皇后刺于马下,姚苌气得火冒三丈,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连忙下令:“捉活的,要捉活的!谁能活捉她,万金赏,官升两级!”

一听到可以升官,本来心中生怯的敌将再度兴奋了起来,他们知道毛皇后难缠,于是进行四面夹击,让她首尾不能相顾。 

在敌将连番的车轮战下,毛皇后也开始变得疲劳了,动作稍有破绽,被身后的一个敌将一刀砍将过来,毛皇后只得向左一闪,头盔的系带被斩断,头盔顺势跌落到地上,她的一头秀发顿时飞散起来。 

这时旁边有人用勾枪勾住她的头发向后一拉,差点把毛皇后拉于马下,身体如弓般向后仰的毛皇后当机立断,右手松开枪柄并抽出腰中宝剑,一刀把自己长长的秀发斩断,然而正当她要坐稳身子时,一个胆大的敌将突然飞身扑来,猛地把她扑了下马,接着整个人骑在她的背上,把她双臂反扭在后,并从腰间抽出绳子绑紧。 

毛皇后动弹不行,只得趴在地上不停地吼叫。

前秦军一看见主帅被擒,士气当场大减,后秦军乘势把他们杀了个人仰马翻。 

女营的将士则奋不顾身冲上前去营救毛皇后,无奈势单力薄,纷纷惨死于敌军的屠刀之下。 

被压在地上的毛皇后眼见姐妹们被敌军砍得血肉模糊,心中不禁悲痛万分,竭力地喊道:“不要管我,快逃走!”

但她们彷佛没有听见,仍然奋力向前拼杀,女将范江手执两把大砍刀,把近身的敌军如砍瓜切菜一般,边砍边喊:“娘娘莫怕!我来救妳!”

一时之间竟被她冲到毛皇后的面前,可惜敌军人多势众,那骑着毛皇后的敌将连忙指挥身边的长矛兵向前进攻,一下子十几支长矛同时插入范江的身体内,一股热血顿时从她的口中吐出,只见她瞪圆了双眼,晃了几下,正当敌军以为她已经死了时,范江突然大喝一声,拿起手中的刀把插在她身上的长矛全部斩断。 

前身如同刺猬一般的范江摇摇晃晃的还要向前走,结果被后面的一名敌军拦腰一刀,把她砍为两截,飞溅起来的鲜血把周围的士兵全给染红了。 

范江那半截身体似乎仍没有放弃,还向前挪动了几下,那沾满血和泥的手伸向了毛皇后,口中喃喃的说了几个字,才两眼一翻断了气。

看着范江那凄惨的样子,毛皇后心都碎掉了,大声地痛哭了起来。 

那些敌军们看着自己前面一大片倒下的全是女兵,也不由得暗暗称赞,区区女流能为主人忠心至此,在这个乱世当中实在是难能可贵,心中也对毛皇后产生了几分敬意,因此没有当众侮辱她。 

姚苌大军偷袭成功,留守的一万名前秦军和一千多名女营将士全部战死,粮草辎重皆落入后秦军的手中。 

姚苌看见大军得胜,而且还俘虏了毛皇后,心中大喜,马上下令班师回营,并等候刘勃勃方面的好消息。

毛皇后被敌军五花大绑后置于马上,随同着大军一起返回营寨。 

这时毛皇后一方面担心苻登的安危,前去救援的秀兰等人也是生死未卜;另一方面则心痛于跟随自己多年的姐妹们,如今竟所剩无几,甚至连自己也落入了敌手。 

万念俱灰的她想到了自尽,但敌军彷佛好象知道她有此一着,故用一条布带紧紧地勒着她的嘴,使她无法咬舌。

一回到军营,负责押送的将军先把毛皇后安置在一个小营帐中,等候姚苌的发落。 

留守的士兵听说大破敌军并生擒了苻登的妻子,都不禁高声喝起彩来。 

听到营帐外的阵阵欢呼声,毛皇后心乱如麻,不知姚苌会如何处置自己。 

裸体示众,她倒是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如果姚苌要把她处斩,按惯例自然得剥光衣服。 如果只是砍脑袋的话,倒是落得个痛快,只怕那些禽兽会做出令她生不如死的事情,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心中一阵酸痛,无奈的她只得做好被敌军蹂躏的心理准备。

不久营外的探马又传来了捷报,说刘勃勃大军击败了苻登,现正在追击之中。 

姚苌闻报后更是喜形于色,心知苻登几番战败,损兵折将无数,短时间内是无法再次威胁长安的了。 

这时他想到了被俘的毛皇后,早就听说苻登的妻子是个绝世美人,他也想一睹其风采,于是下令升帐,待大小将领都坐定后,便差人把毛皇后押入。

当毛皇后被押入帐中时,营中的将领们都不约而同地细心打量一下眼前这位女中豪杰。 

只见双手被反绑的毛皇后浑身血污,原本银白色的盔甲也变得红一块黑一块,但盔甲上并无半条裂痕。 

由此可见,她身上的血迹全是来自对手的,营中几个和她交过手的将领心中也十分清楚,毛皇后之勇可见一斑。 

略显散乱的半截秀发刚好垂到颈部,尽管她的脸与脖子都布满了污垢,但仍然透出一股秀美之气。

押送毛皇后的两名士兵一边用手按住她的肩膀,一边喊着:“跪下!”

毛皇后则大声喊道:“我仍堂堂皇后,怎能向乱臣贼子下跪?!”

两边的将领听见她骂姚苌是乱臣贼子,正要发作,姚苌则伸手示意,笑着说:“不妨不妨,说到底也是皇后嘛,怎能如此狼狈?来啊,给她好生擦擦脸。”

士兵得令后,便往外取了一湿布,把毛皇后那沾满血污的脸和颈擦了个干净,一张漂亮清秀的鹅蛋脸便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虽然那半截短发仍然凌乱,但却显现了一种野性之美。 

营中众将无不暗暗称赞,姚苌更是瞪圆了小眼,彷佛一只看到猎物的饿狼,接着笑瞇瞇地对她说:

“久闻苻登妻毛氏的大名,虽为女子,但却万夫莫敌,只是没想到也会有今天哪。”

“人有所谓时运,更何况是在战场上拼杀之人,我今天时运已终,既然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只是死在你这种谋朝篡位的小人手上我是心有不甘!”

“女英雄此言差矣,苻氏江山自淝水一战便气数已尽,朕只不过是顺应天命,承继大统而已。”

“呸!像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也配称王称孤?当年先帝如何厚待于你,而你却恩将仇报,弒君僭位,如此厚颜无耻小人,有何面目大言顺应天命?他日定遭天谴!”

姚苌越听越气,脸上的皱纹全缩成一团,瞪着小眼说道:“大胆泼妇!竟敢在此口出狂言,难道妳就不怕死?”

毛皇后一听,当场仰天大笑:“哈哈哈!死?有道是' 杀人不过头点地,砍头不过风吹帽',我毛敏娘自随皇上南征北战以来,早已置生死于度外。你不是一直悬赏万金要我的脑袋吗?我这就给你!”

姚苌一拍桌子,大喊:“来啊,把她给朕剥光了!”

那两个士兵得令后便用刀割开捆绑着毛皇后的绳子,坐在帐末的两个将领也站了起来,准备挟住她,以防她反抗。 

毛皇后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丝毫也不惊慌,反而大喊:“不必过来,我既然来了这里,就不打算活着。你们这些脏手也休要碰我,我自己来!”

说罢,松了绑的毛皇后便开始解下身上的盔甲。 

营中众人没想到她会自己动手宽衣,一时间都惊呆了。 

看到毛皇后的盔甲、衣服逐一解下,众人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心跳也不断地加速,心中都十分期待她脱光后的情景。 

一会儿后,毛皇后的玉臂露出来了,大腿也露出来了,接着她弯下腰,脱了鞋袜,一双赤足也露了出来。 

众人如同在看脱衣舞一般,不觉脸红耳赤,连呼吸都开始觉得困难了。 

最后当她脱下了内衣内裤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雪白得发亮的胴体,亮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毛皇后虽然身经百战,但身上却没有半点伤痕,而且身材也保养得相当好,集成熟、性感、丰满、健壮于一身。 

看到眼前的这尊人间极品,营中众将顿时觉得家中的妻妾有如垃圾一般,心动之时都不由得嫉妒苻登竟有这么好的福气,能讨到这个文武双全,长得如天仙般的美女。

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毛皇后反倒忍俊不禁,回过头对着那两个士兵说:“来啊!快给我上绑!”

两个傻小伙子半天后才反应过来,连连说着:“是,是。”便屁颠屁颠的靠了上前,扭过毛皇后的双手用麻绳绑了起来。 

那两个士兵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毛皇后那雪白的皮肤,连上面的毛孔和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欲望不禁涌上心头,上绑的手也不停地打颤,口水也快从嘴角边流出来了。 

有个士兵还乘机用手碰了一下她那厚实的臀部,毛皇后马上回头大声呵斥:“不得无礼!!”

那士兵当场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头如捣蒜一般说着: “是,是。”

之后两个人只得老老实实地上绑,除了她的双臂外,身体的其它部位彷佛有电一般,都不敢去碰,只得流着口水意淫着。

姚苌坐在帅位上如木头一般,嘴巴和眼睛都张得大大的,脑中不停地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幻像,甚至幻想到那赤裸的毛皇后,正带着妩媚的笑容躺在床上等他了。 

直到两个小兵捆绑完毕,毛皇后高声喊道:“下令吧!”

那姚苌才从幻想中回到了现实,他晃了晃那张胖脸,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般。 

毛皇后双臂上那雪白的肉被麻绳勒得一块块的隆起,反剪着的双手令她那丰满结实的乳房变得更加挺拔,两颗长长向前凸出的乳头更是散发着成熟端庄少妇的美。 

看着眼前这个尤物,刚才还怒气冲天的姚苌马上就软下心来了,面容和蔼地笑着说:“方才那是戏言,朕一向惜才如金,如同女英雄这样的豪杰朕如何忍心杀之。倘若妳肯归顺于朕,朕愿封妳为上将。”

毛皇后看着姚苌那狯锁的相貌,冷笑了一声:“我乃堂堂大秦皇后,怎能委身走卒贩夫旗下为将?你要幺杀了我,我绝不背主投降!”

姚苌虽被喷了一脸,但心中仍然不忍,继续劝道:“妳虽自称大秦皇后,可名不正言不顺哪。朕如今才是大秦之帝,妳不若依了朕,他日朕定封妳为真正的皇后。”

毛皇后做梦都没想到姚苌竟然会说出这种下流的话,顿时无名业火心中起,凤目一扬便骂道:“世人皆说姚苌乃无耻之徒,我却没想到你竟无耻到这般程度!你这僭越之人还有脸自称名正言顺?你身为大秦之将,竟欲染指皇后之躯,何等的大逆不道!有道是烈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二主!我宁愿粉身碎骨也不会依你!再说,你手下的将军都看过我的身体,你纳我为后就不怕别人笑话?!”

姚苌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心中已是怒气冲天,但毛皇后那动人的裸体还是让他无法狠起心来,依旧挤出一张笑脸说道:“无妨,无妨。朕不介意,妳又何必介怀呢?再说朕仍一国之主,朕纳谁人为后,谁敢说个不字。女英雄切莫因一时之气,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啊。”

坐在他旁边的姚兴的脸已经气得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老爹的脸皮竟然厚到了这个份上。 

营中众将看到姚苌的这副丑态,心中也禁不住嘲笑起来。

面对着这个无耻之徒,毛皇后气得仰天大哭:“姚苌无道,前害天子,今辱皇后,皇天后土,宁不鉴照!”

姚苌尽管被毛皇后泼了一盘又一盘的冷水,但还是不肯死心。 

此时他无意中瞟到旁边姚兴那不太友好的眼神时才醒悟了过来,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要立毛氏为后,岂不是等于说要把太子姚兴给废掉? 再看到众将强忍着笑的样子,这会儿才感到自己受了奇耻大辱。 

而毛皇后仍然挺着光身子在台下边哭边骂,姚苌终于忍无可忍,狠狠地拍下惊堂木,大喝:“行刑刽子何在?!”外面的行刑刽子得令后马上入帐,拱手向姚苌行礼。 

姚苌用那气得发抖的手指着毛皇后说:“把这个女人,推,推出去,斩了!!”

两个行刑刽子正想过来架着毛皇后,毛皇后凤目一瞪,大声喝道:“我自己会走,无名小卒休要碰我!”

那两个刽子当场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不自主的倒退了两三步。 

看到他们那手足无措的样子,毛皇后仰天大笑了几声,昂首挺胸地径自走出帐外。 

那两个被吓得半死的刽子,看着毛皇后那粉白的肌肤和那健美的身躯,心里早就想乘着押她的机会好好地抓上一抓,可四肢就是不听指挥,只得老老实实的跟在她的身后。 

那个负责操刀的刽子心中气哼哼的想道:“这娘们神气个啥,等会还不是得跪在我们的面前,伸长那鸡脖子让老子砍。”

毛皇后正一步一步的走向营前的那块空地,对军营布局了如指掌的她自然晓得这便是军营内的处刑场地。 

当她一走出军营,那雪白的肌肤立刻让营外的士兵骚动了起来,他们并非没有见过女人的裸体,但像毛皇后这种如冰雕玉砌般的天女之躯,却是第一次看到。 

士兵们都忍不住私下小声地讨论着,同时大脑里面兴奋地意淫着,好象已经把眼前的那位天女搂入了怀中一样。 

毛皇后虽然生性豪放,但是在一大群男人面前裸露着胴体,心中也是觉得无比的羞辱。 

只是她到底是女中豪杰,丝毫不显怯懦,照旧昂首阔步。 

军营的地上布满了细沙,她每走一步,脚掌就感到阵阵刺痛。 

在死亡临近之际可谓是百感交集,二十几年来的往事一一地从她的脑海中闪过,回想起与苻登那鱼水之欢的日子,也回想起苻登答应她将来一统天下后和她隐居过神仙日子的承诺,如今自己却独自走向黄泉路,心中是一阵的伤感,只能默默地和丈夫、还有那身在远方的爱子告别。

随后虎妞、彭燕、孟凤的身影一个个地浮现在她的眼前,想到赤身裸体的她们被砍下脑袋,鲜血飞溅的样子,和她们被放到托盘上那血淋淋的首级。 

自己现在不也和她们一个样吗? 她彷佛已经看到自己跪在前面,还有那颗滚落到地上的头……。 

“身首异处,难道是女人投身于战争的宿命吗?”毛皇后这样想着,她虽视死如归,只是想到自己的脑袋也会像她们那样被盛在盘子里,端给那嘴脸恶心的姚苌观看时,心中顿时倍感屈辱。 

虎妞和彭燕、甚至是身为敌人的孟凤,她们的尸首至少还能被好好的安葬,而自己恐怕得弃尸荒野,沦为野兽们的晚餐……。 “这难道是报应吗?”毛皇后不禁想道,“这样也许虎妞和彭燕就不会再生我的气了。”

当毛皇后走到行刑地时,不等刽子下令,便径自跪了下去,把大腿压在小腿上,脚掌朝上摆好,腰干依旧挺直,只是把头微微的低下,最后双眼轻轻的合上。 

这时她脑子唯一想的就是在临死之前保持着她那份视死如归的气魄。 

毛皇后那健美的躯体再配合那优美的跪姿,看上去就如同一件玉石雕成的艺术品,那行刑刽子心中不禁叹道:“极品啊,极品!可惜可惜……。”之前对毛皇后的怒气立刻转变成阵阵怜惜之情。 

此时的毛皇后就像一朵凋落之前怒放的鲜花,既迷人又让人心碎。 

周围原本在发挥着下流想象并互相交谈的土卒们也突然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一个美丽的生命即将流逝。 

军营那一剎如涅盘一般的寂静,人们都屏住了呼吸,时间彷佛停止了。

看着那个美妙的胴体,行刑刽子脑中也少不了幻想一番,他甚至忍不住想就此按倒毛皇后来发泄自己的欲望,那怕会被军法处置。 

毛皇后深呼吸了一下,平静地说:“动手吧,让我痛快一点。”

那刽子究竟也是个老手,听到毛皇后的话后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他把沉重的鬼头大刀高高举起,觑准了毛皇后那白皙的粉颈便砍将过去。 刀子迅速地在她颈骨的骨缝间掠过,一颗鲜活的螓首便顺着刀锋与颈子分离开来,在空中转了两圈后才落到地上。 

尽管人头已与身体分开,但她的眼睛竟然还在眨动,小嘴张合了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无法发出声音,是因为斩首时那剧烈的痛楚? 还是死亡剎那到来之时那本能的恐惧? 

不管毛皇后在脖子被砍断的那一刻想了些什么,最后也是无奈地归于沉寂。 

几条如手指般粗细的血柱从失去头颅的颈子里溅射而出,直冲天际,一缕缕血雾伴随着血柱如青烟般冒出,甚是壮观。 

那行刑刽子更是叹道:“不愧是极品,连死也如此壮美!”

原本端正跪着的身躯也开始无力地趴倒在地下,血箭仍随着身体的抽搐而一股一股地喷射,并逐渐由喷射变成流淌。 

看着鲜花那悲壮的调谢,行刑刽子和在场的士兵心中无不暗暗叹息。

一道贞魂就这样凄美地飞天而去。 正是:“贞心亮节凛冰霜,一死留为青史光。”

行刑完毕,刽子手把毛皇后的首级放在托盘上端进帐中让姚苌验首,只见那鲜血仍从脖腔内冒出,并顺着盘子边“滴答滴答”地流到地上,尽管那首级是一脸的哀容,但反而透出一种让人爱怜的美感,确实是一颗上好的螓首,众将无不大呼可惜。 

姚苌心中也顿时懊悔万分,可惜已无法挽回了,搥胸顿足之余只得下令把首级悬挂于椽门上示众。 

后秦营中的士兵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首级,他们在值勤或巡逻时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毛皇后虽被处斩,但姚苌仍不死心,下令将毛皇后的尸体带回主帅营中,命内侍洗干净尸身上的污垢。 

等把身上的水擦干后再用布包住脖子的断口,然后摆放在姚苌的床上,同时在帐内焚香驱秽。 

处理完毕后,姚苌便下令卫兵守在帐外,不让任何人进帐,有事只能帐外禀告。 

看着躺在床上的那具丰腴粉白的无头裸尸,姚苌再也按捺不住了,三下五除二便脱了个精光,扑在了毛皇后的尸身上。 

幸好此时天气凉爽,死后几个时辰的尸体还不会发出恶臭,且肌肤仍有弹性。 

当姚苌的全身紧紧地贴着毛皇后的尸身时,他感觉整个人都溶化掉了,虽然尸体的皮肤早已变得冰冷,但他却觉得和妻妾行房时也没有如此般销魂,毛皇后的皮肤相当细腻,体内肌肉与脂肪的分布是恰到好处,抚摸起来有种特别的快感。 

姚苌不禁又一阵懊悔,如果是个活人该多好啊。 

同时想到苻登小儿竟能与这样的一个人间极品做爱,心中自是妒火中烧。 

不过也正因为是个死人,才能任由姚苌按自己的喜好摆弄着。 

一夜下来,姚苌竟对着那具尸身冲锋了足足三次,第二天日上三竿姚苌仍在呼呼大睡,醒来时仍不忍心丢掉那具尸体,甚至打算晚上再来一次。

姚苌奸尸之事是整个军营人人皆知,众人虽不敢大声讨论,背后也把此事当笑话一般。 

然而姚兴却羞得忍无可忍,当日午后来到姚苌的帐中并屏退了旁人。 

姚苌奇怪地问道:

“皇儿有何要事?”

“父皇,请适可而止吧。”

“什么适可而止?”

“父皇昨晚那苟且之事……。”

“什么苟且之事?!”姚苌听罢便气得涨红了脸。

“父皇心知肚明,如今此事军营中何人不知?父皇自有后宫佳丽三千,何苦玩弄一死尸?倘若此等丑事传到外面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再者尸体久放必生尸毒,父皇难道就不怕惹祸上身?”

姚兴这一番话立刻让姚苌无话可对,这“尸毒”二字也让姚苌心中如电击一般,脑中突然闪过“小祖宗”溃烂的样子,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但他仍故作镇静,只是假装思考了一阵,便说道:“皇儿言之有理,朕自有主张。”

姚苌尽管恋恋不舍,但也自知这尸身不能久留,把它丢掉吧,一联想到这么好的肉身要来喂野狗便于心不忍;把它埋掉吧,又莫明其妙地担心其它人来盗取。 

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将它付之一炬。 

当天晚上,姚苌下令从椽门上取下毛皇后的首级,和尸身一并放在堆起的柴禾当中。 

当熊熊的烈火燃起时,姚苌竟伤心得痛哭起来,身后的众将皆掩嘴偷笑,姚兴则感到像被当众脱光衣裤一样羞辱难当,恨不得一脚把那个无耻老爹踢进火丛当中。



第十一节:火烧新平



话说苻登在大界击退姚崇后便乘胜进击刘勃勃,却遭到惨败,好不容易才脱出重围,突然探子传来了大界营再度被后秦军偷袭,连毛皇后都被俘虏的消息。 

苻登当场如五雷轰顶,连忙下令全军进攻姚苌营寨,然而被打得溃不成军的前秦军已不可能再度进攻,众将好不容易才劝阻住他。 

稍稍冷静下来的苻登便决定派出使者与姚苌谈判,哪怕对方提出苛刻的条件,都要把毛皇后换回来。

谁知才过了一阵,又有一探子回来急报,说毛皇后已被姚苌处斩。 

这消息一传来,苻登顿时觉得全身一阵冰凉,好似掉进冰窟窿一般,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牢牢地卡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苻登突然冲到探子面前,一把抓起他,发狂地吼道:“大胆奴才!你竟敢骗朕!!告诉朕!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吓得众将纷纷上前劝说。 

而与苻登军合流的那三百名女兵听到这个消息后,犹如晴天霹雳,她们都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而张秀兰得知毛皇后被俘的消息后,心中早已猜到会是这个结果,自小跟着毛皇后的秀兰十分了解她的性格,就算姚苌不杀她,恐怕也会想方设法自尽,因为她肯定不希望自己成为苻登的累赘。 

当毛皇后被处死的消息传来时,对秀兰来说也是意料中事,只是破灭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秀兰双腿像被剜了骨头一样,“啪”的一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失声地大呼:“娘娘!!”众女兵当场抱头痛哭。

随着探子一个又一个的来报,毛皇后被处死的消息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地看到,悬挂在后秦主营椽门上的那颗头颅正是毛皇后的。 

悲愤交加的苻登突然觉得心中一紧,一注鲜血从口中喷出,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众将皆大惊失色,因担心敌军此时会攻过来,他们把苻登置于马车中后便下令大军连夜退回新平。 

前秦大军两次攻取长安的行动皆以失败告终,当初的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五万人,而原来有三千余人的女营,如今却只剩下连张秀兰、斛律婉在内共三百人左右。

正当姚苌打算乘胜追击时,姚兴却提议退兵,姚苌对此大为不解,姚兴则解释道:“有道是穷寇莫追,若逼得绝了,他们必然拼死一战,到时纵使我方获胜也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苻军现在的人马大多是当初望风而降的,如今一旦见苻登势穷,心中必然生变,到时我们则可乘虚而入,事半功倍。”

姚苌抚掌大笑道:“皇儿有理,料苻登小儿此去也翻不起浪。何况冬天再至,等冬去春暖再找他们算帐不迟。”

正当大家都担心后秦大军会乘胜北上时,却突然发现姚苌已经退兵,刘勃勃的匈奴大军也退守在池阳郡,似乎也没有继续前进的意思,之后一连几个月,对方仍没有丝毫的动静。 

众将虽百思不得其解,但吃了败仗退守新平的前秦大军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失去了毛皇后的苻登日益显得意志消沉,终日以泪洗面,酗酒度日,逐渐变得喜怒无常,常常为小事而大发脾气,有一次大将庞义与同僚吃饭时谈及天下大势时,表示了对前秦前景的担扰。 

谁知这话却传到苻登的耳朵里了,火冒三丈的苻登立即下令将庞义处斩,在众将的求情下,苻登才免了死罪,但又下令责其一百军棍,把庞义打得死去活来,还未够六十棍就已昏死过去。 

在众将再度求情下,苻登才下令停止执刑,但剩下的棍数只是暂寄下来,待其伤好后再补上。 

这件事之后,不少人开始对苻登感到失望,城中的士气也日益低落。

当后秦的细作向姚兴报知此事时,姚兴不禁大喜,连忙找姚苌说:“父皇,机会终于来了,这次可以一举击垮苻登。”然后把苻登责打庞义,而庞义心怀不满的事告知。 

姚苌手掌一拍,说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机不可失,皇儿可立刻派细作前往新平游说庞义,让他里应外合!”

对苻登日益消沉本已经感到不快的庞义,此番受了毒打更是对苻登恨之入骨。 

姚兴的细作一游说,庞义便一口答应了,之后双方频频交换书信,约好起事之时。

此时正值冬季,一连数十天都风雪连天,守城的士兵都感觉到自己快要冻僵了,北风刮到了脸上如同刀割一般。 

由于后秦军长期没来攻城,士兵们早已放松了警惕,再加上如此严寒的天气,觉得后秦军更不可能出兵攻打,于是就更加麻痹大意。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后秦大军已经在几天前从武功、池阳稍稍地出发了。 

半夜时分,后秦大军慢慢逼近时,城楼上蜷缩一团的士兵还懵然不知,等到后秦大军已经杀到城下时,才慌忙地点地狼烟发警报。 

可惜这一切已经太迟了,做内应的庞义早已经预先占据城池的南门,只等后秦大军一到,他们便大开城门。 

城门一洞开,后秦军更如入无人之境,那野兽般的喊杀声如崩堤的洪水一样冲入了城内,并在城内大肆放火,由于风高物燥,火势迅速地向四方蔓延。 

猝不及防的前秦军很快就被从天而降的后秦军打了个措手不及,顷刻之间便溃不成军。

在床上惊醒的苻登连忙从寝室里出来,还没等他问话,迎面碰过来的侍从已经面如土色地向苻登说:“陛……,陛下!庞义造反,现在正与姚军一并杀进来了,陛下赶快逃命吧!”

苻登看到府外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军队的喊杀声,只觉全身透心的凉,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亲将苻懿、苻昶也率兵进入府中,对苻登说:“敌军已经包围太守府了,我等会从府中掩杀出去,陛下可乘机脱离此地。”

突如其来的紧急事态已经容不得苻登细想了,他披上了一外套再带上配剑,便联合府中亲兵一同杀出。 

庞义乘机大喊:“活捉苻登,千金赏,万户候!大家杀啊!”叛军与后秦军蜂拥地杀入太守府,与苻登等人激烈地交战。

与此同时,驻守东门的女营将士也联同守城士兵与从东边攻来的刘勃勃大军交战,但敌人的数量彷佛越来越多,他们渐渐招架不住。 

守城将领对张秀兰说:“这里很快就守不住了,你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性命,赶快去营救陛下。”

张秀兰和斛律婉于是且打且退,率领着女兵们前往太守府救驾。 

东门很快就被攻破了,一万多名匈奴大军直入城中。 

这时刘勃勃在前秦军的尸体堆里看到了战死的女兵,心中不禁一阵兴奋,他把几个女兵的头颅割下,用藤条一串,又做了一条人头“项链”挂在胸前。 

被刺激了兽欲的刘勃勃大刀一挥,狂叫着:“弟兄们,只要是活的,都给我杀!!”

大开杀戒的匈奴军如同是进了兔子窝的狼群,城中百姓不分男女老幼,尽皆屠杀,城内一时间火光冲天,尸横遍野,如同修罗杀场一般。

却说苻登在众亲将的拼死抵抗下,总算杀出了一条血路,苻登骑着马乘乱飞奔出城,头也不回没命地往北逃走。 

等秀兰她们赶到时,苻登早已没了人影,于是便与苻昶等人合军一处,奋勇地与后秦军拼杀,竟把前阵的敌军给杀退了。 

这时秀兰问苻昶:“大将军,陛下呢?”

苻昶愧疚地说:“陛下已经从北门出去了,但是我们却被敌军缠住,竟不能随陛下出城。秀兰,你与女营将士们趁此机会追上陛下,我们在此挡住敌军!”

秀兰得令后马上与众女兵杀出北门寻找苻登,幸好前些天降了大雪,从雪上的马蹄印大概已经知道苻登的逃走路线,于是秀兰等人便顺着这些蹄印一直往北去了。

整场战斗只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被偷袭的前秦军几乎全军覆灭,不少骑墙派的人马全部一哄而散,而苻登的苻氏亲兵也只有少数人马得以走脱,大部分都战死于城内。 

而最凄惨的莫过于新平的百姓,城中的房屋几乎全被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苻登在新平为苻坚建的庙堂自然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由于有了刘勃勃的纵容,旗下的匈奴兵在城中大肆屠杀,不少妇女在惨被匈奴兵蹂躏之后才被残忍地杀死。 

而其余的后秦兵自然也有样学样,原本是一场旨在击杀苻登的突袭行动完全演变成了一场屠城战,军官已经无法禁止部下的屠杀与掠夺的行为,只好听之任之,新平城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一个人间地狱。 

然而忙活了一个晚上,他们始终没找到苻登的尸体,这下子才意识到坏事了。 

因担心姚苌事后怪罪下来,于是他们便兵分两路继续往北前进,希望能找到苻登的踪影。

话说苻登在亲兵的掩护下终于成功地杀出了新平城,往北方逃去了。 

那呼呼的北风彷佛就像是追兵的喊杀声,惊惶失措的他只顾不停地鞭打坐骑,头也不回地狂奔,也不知跑了有多远,头脑中一片混乱的苻登突然被掀了下来,原来那马为了跳过前面的小土坡而凌空一跃,可能是因为手被冻僵了的缘故,马绳子没抓稳,结果一下子就翻落了地面,而那马儿竟一溜烟的跑掉,扔下主人不管了。 

痛得几乎爬不起来的苻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儿消失在茫茫雪野之中。

“连马儿都背叛朕了……,难道上天当真要大秦灭亡吗?”苻登不禁自嘲地说道。 

他望了一下四周,除了白恺恺雪地外,周围什么都没有,身边也没有一个人。 

又冷又饿的苻登开始感到绝望了,回想起之前一系列的胜利,还有和毛皇后那神仙般的床第生活,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在新平的那段时间他每天几乎都在酒精中度过,企图去回避失去爱妻的事实,原本雄心勃勃的他早已失去了斗志,再加上今晚的大败,苻登甚至已经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了。 

这时伴随着雪花的北风刮得越来越猛,苻登的身体犹如成了石块一般,连动都不能动了,意识渐渐模糊的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向了尽头,心想: “也好,这样就可以陪伴敏娘了,她一个人在下面多寂寞啊……。”苻登眼中闪出了一片片泪花,慢慢就在雪堆中间失去了知觉。

而张秀兰等人也是沿着路上的马蹄印拼命的奔跑,谁知竟下起了雪,很快前面的马蹄印便越来越模糊,再跑几里路就已经看不见了。 

前方刚好有条分叉路,这下子无法知道苻登究竟沿哪条路跑。 

当时杀出北门的女营战士们只有二十多个人,秀兰便和斛律婉商议,她们各自带一半人分头搜索。 

斛律婉同意了她的提议,于是带着一半人往西去了,而秀兰则率领余下的女兵朝东路前进,一直跑了很久,仍没有发现苻登的踪影,不知道追兵什么时候会杀来的秀兰越来越心急,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了一匹蜷缩在一颗大树旁的马,原来苻登那坐骑掀下了苻登,跑了一段后才发现主人不在背上,于是便回了头,但又没法看见苻登,只得在附近来回地走。 

秀兰一看又惊又喜,一来看到苻登的坐骑意味着人就在附近,二来又担心他遭遇不测。 

于是众人纷纷下马,在周围的雪地中搜索,终于让一女兵在一小土坡旁边找到了被雪埋了一半的苻登。

此时苻登早已昏死过去,四肢冻得像冰棍一般,秀兰用手碰了碰他的鼻子,似乎还有点气,于是连忙解下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同时不停地呼唤着苻登的名字,可他就是没有醒来。 

有几个女兵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山洞,于是秀兰便背着苻登和女兵们一起躲进洞里。 

这个山洞比较大,而且还有好几层,她们一行人刚好可以挤进洞里,起初还担心里面有类似熊这样的庞然大物在冬眠,但兴幸的是,里面除了些小动物外什么也没有。 

于是她们从附近捡了些木枝,在洞中生起了两三堆火,原本阴冷的山洞才稍稍的暖和起来,虽然女兵们还是冷得缩在一起互相取暖,但比起狂风吹扫的外面却要好得多了。 

女兵们一边捕捉里面的小动物在火中烤着当晚餐,一边警惕地注意着洞外的情况,而秀兰则把苻登背到山洞的最里面。 

这时苻登仍然处于昏迷状态,身体与四肢还是硬梆梆的,秀兰不管是为他盖上毛衣还是搓他的手脚都完全无济于事,急得秀兰都快哭出来了。

看到姐妹们都缩在一团互相取暖的秀兰突然灵机一动,对着旁边的女兵说:“先帮我拿着衣服,我要用身体为陛下取暖!”

那几个已经昏昏欲睡的女兵这下子突然清醒了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脸儿也刷的一下红了,毕竟这里除了苻登外,其余的全是女性。 
她们连忙说:“秀兰姐,这,好象不太好吧……。”

秀兰果断地说:“陛下的性命要紧,哪还想得了这么多。”

于是秀兰很快就脱光了身上的衣物,然后用赤裸的身躯伏在苻登身上,旁边的女兵则把毛衣都盖在秀兰的背上。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苻登开始有点知觉了,他感觉到了一股渗入肌肤中的温暖,同时也闻到了一种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 

苻登这时仍处于迷糊当中,手脚只是稍稍动了一下,但还未清醒过来。 

秀兰一见有效果了,心中非常高兴,便把苻登紧紧的拥抱了起来。 

苻登的嘴唇颤抖了几下,嘴角泛起了一丝的微笑,声音含糊沙哑地说着:“敏……,敏娘,朕……,朕好想妳啊……。”

秀兰与旁边的女兵听到,心中都泛起了阵阵伤感,想起了身首异处的毛皇后,都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 

彷佛听到秀兰哭声的苻登,又喃喃地说:“敏娘……,妳在……,哭吗?别,别伤心,朕已经……,来到妳……,身边了,以后我们……,可以好好的,过日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秀兰突然觉得背部被人轻轻的抱着,她还以为苻登醒了,差点吓得跳了起来,但是看了看苻登的脸,只见他的双眼依然闭着,嘴还在一动一动的,但说什么已经听不见了,估计是在做梦。 

秀兰虽是一名勇将,但到底也是一个女子,也没有毛皇后那般豪放。 

当时是情急之中,一时没有考虑太多,就脱光了伏在苻登身上。 等发现苻登已经没事并松了口气后,才突然觉得无比的羞涩,脸儿红得像西红柿一般。 

虽然他们之间隔着几层的衣服,但秀兰仍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里面有一种说不清的快感。 

心乱如麻的她为自己寻找着借口,认为苻登的身体仍然十分僵硬,还需要自己的体温。 

那种矛盾复杂的心情使得她头脑十分混乱,但她的身体却像磁铁一样牢牢地吸在苻登的身体上,最后她终于向自己的身体屈服,决定就这么一直伏着,并任由苻登那僵硬的双手不停地在自己的裸背上游走。 

外面的北风越刮越大,里面的火也越烧越旺,秀兰在这个冰火两重天的世界中,甜美地享受着苻登的“爱抚”,不知不觉的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苻登才慢慢的醒了过来,看到一个脑袋枕在自己的胸膛上时差点吓了一跳,当他拨开披在两人身上的棉衣时就更吃了一惊,原来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伏在自己的身上。 

苻登一掀开毛衣,秀兰也被冷醒了,惺惺忪忪地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苻登正瞪圆了双眼看着自己,秀兰这下才意识到自己是裸着身子的,当场惊叫了一声,连忙抓起毛衣揽在自己的身上,像条鲤鱼般跳到了一边。 

旁边那几个睡得正香的女兵一听到叫喊声,马上惊得抽出腰间的长刀。 

苻登被那刀剑的碰撞声吓了一大跳,连忙摆着手说:“妳!妳们要干什么?”

那几个女兵看到原来是苻登醒过来了,又惊又喜,连忙行礼说: “参见陛下!”苻登一看原来是自家女营的女兵才松了口气。 

这时用毛衣挡着胴体的秀兰显得十分尴尬,羞得浑身发烫,脸儿红得像只熟苹果,只得捂着衣服行礼说:“女营左护卫张秀兰参见陛下!”

苻登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再摸了摸自己那温暖的身躯,明白是女营的战士们救了自己,并且秀兰还用身体来为他取暖,心中是一阵感激。 
秀兰正单膝的跪着,腰身向前弯曲,双手抓住毛衣挡住胸部,那白皙的肌肤和结实的四肢,还有那修长的身段都映入了苻登的眼中,他很快就联想到了毛皇后。

“秀兰的身材和敏娘是多么的相似啊!”苻登心中想着,恨不得一把扯下那件毛衣,把秀兰胸前的风景线看得一清二楚,一时之间竟看得出神。 

秀兰见苻登久久没有应答,自然不敢乱动,但又不敢抬头看他,那暴露在外面的胴体冷得直发抖,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 

这下子苻登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众将士平身。秀兰赶快穿上衣服吧,小心着凉。”说完便很识趣地转过身去。 

听着秀兰在他身后稀稀拉拉的穿衣声,苻登几次都忍不住要回头看,大脑中也不自觉地想象着秀兰裸体的样子。 

秀兰作为他妻子的左右手,对于苻登来说并不陌生,在他的印像中也是一个漂亮而又威武的少女,但产生占有秀兰的感觉,今天还是头一次。

苻登在洞里吃了东西后,体力开始恢复过来了。 

之后便率领秀兰她们往北前进,不久便碰到了斛律婉和苻昶等人的军队。 

原来当晚斛律婉那十来个人往左边小路前进后一直没找到苻登,后来风雪越来越大,便前往附近一个小村庄暂避一下,刚好碰到苻昶和苻懿的大军也在村中烧火取暖。 

更让斛律婉高兴的是,不少在混战中失散的女兵也加入了苻昶的军中, 

尽管现在女营只剩下两百来人,但总比全军覆灭要好。 

苻登看到拼命保护他的亲将也能平安逃出,心中感到十分欣慰,但点了一下人数,发现全军只有五千多人,不由得仰天长叹,没想十万大军死的死、逃的逃、背叛的背叛,如今只剩下这么点人数,即使返回根据地,顶多也只能拨出一两万的军队,且不要说消灭姚苌,今后恐自保都成问题。 

看到摇头丧气的苻登,苻昶激励他说:“当年先帝起于关中,也只有数千人,之后却能一统北方。昔日陛下人虽多,但观望者众;今人虽少,但皆忠心赤胆之士,可以一挡百。更何况,如今陛下仍然占有关中之地,何愁不能东山再起呢?”

苻登被前辈的一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决心东山再起一雪前耻。 

将士们看见之前一直以酒度日的苻登终于振作了起来,都感到十分高兴,于是大军斗志昂扬地返回安定城。 

就在苻登一行人快到达目的地时,西秦的乞伏干归竟亲自率领两万大军前来接应,并强调当初因为身患重病无法出兵相助,如今见主上有难,便派兵接应。 

苻登自然是喜出望外,大大地称赞了他一番。 

乞伏干归虽割据一方,但地盘较小,只有半个陇西地区,而且刚好夹在前秦与后秦中间,只要他们两雄相争,那么西秦就可以在夹缝当中求发展。 

当时苻登势大,乞伏干归恐他灭了后秦会反过来攻打自己,于是诈病不出。 

如今看到苻登一败再败,又恐后秦灭了他后会危及自己的领地,于是又率军来援,实在是首鼠两端,朝秦暮楚。 

苻登心中自然是明白这点,但他也乐得互相利用,他深知乞伏干归此时断不会与他为敌,于是命令他镇守泾川,可以对后秦北上起一定的阻吓作用。

姚苌此次突袭虽然没有杀死苻登,但也逼使前秦大军退回边境,两军再次进入对峙状态。




第十二节:秀兰的初夜




女营现在已经没有能力作为一个军团作战了,如果日后出征时仍与男营相隔,会很不方便,因此众将都劝苻登解散女营,或者只把她们当作守城的部队,不随军出战,但苻登力排众议,仍下令保留女营,并由张秀兰担任大将,斛律婉为副将,女营战士无不欢欣鼓舞。 

苻登退守安定后,一边招兵买马,一边在策划下一步的行动。 

由于庞义的背叛,他所据有的秦川城现在则成了阻挡在前秦大军南下的一道障碍,苻登决心等明年春天过后便要拔掉这一颗钉子。

自新平一战后,整个冬季双方都没有再爆发新的战争。 

女营的战士们在安定城中主要负责后勤和守城工作,倒是过了一段平平淡淡的日子,但是一想起过去那一段段的往事,一个个逝去的姐妹,女兵们常常都私下掩面而泣。 

而秀兰自打那天用身体来为苻登取暖之后,每次看到他,心跳都会不自觉的加速,脸儿也忍不住泛起红来,回答他的问题时也常常不受控制的结结巴巴,甚至晚上有时会作自己赤着身子被人抚摸的梦。 

“这是什么回事啊?难道我……?”秀兰总是这样问自己。 

秀兰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在那个年代来说早已过了适婚年龄,但女营的战士们除了毛皇后外,都没有和男人发生过关系,长年的军旅生涯和严格的纪律控制,女兵们虽然也经常相互开一些荤玩笑,但却没有真正感受过鱼水之欢,在生理的需要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她们只能在洗澡或睡觉的时候互相抚摸对方来作为宣泄。

进入青春期的秀兰也曾试过与虎妞一起脱光光的在床上玩耍,生性粗犷的虎妞自然是扮演了“男性”的角色,每每把秀兰压在自己的身下,秀兰则闭着双眼,把虎妞想象成一位她从没见过的帅哥,并在不停地爱抚她,既感到羞涩,又感到兴奋。 

她与虎妞除了是要好的姐妹外,还夹杂了一种复杂的感情。 

只是后来女营随苻登南征北战,一门的心思都放在战斗上了,自然没时间来作那样的玩耍。 

那年在新平大营中,当她不得不亲手斩下虎妞的头颅时,心里痛苦得一度想自我了断,那天她不仅仅杀了最要好的姐妹,也杀了自己的“恋人”。 

自打那天后,秀兰封闭了自己的春心,直到她用身体给苻登取暖的那一刻,才重新释放了出来。 

再加上一连几个月没有战争,春心更是日益荡漾。 

只是苻登一来是当今皇上,二来他还是毛皇后的丈夫,秀兰每每想到这点都忍不住责备自己,只是她心里面越是反抗,思念之情就越强烈。

一天晚上,秀兰与斛律婉换完岗,正打算回房休息,这时一小兵来报,说苻登有事要找她。 

秀兰长年的军旅生涯使她第一个反应就快速赶往太守府,看皇上有何吩咐。 

然而当她进入中堂后却没有看到苻登,倒是一年长侍从在里面等候她多时了,他对秀兰说:“陛下有旨,请将军到御房一去。”

秀兰一听,心中“格登”的跳了一下,御房不就是苻登的寝室吗? 有要事吩咐为何要跑到那里去。 

那侍从见秀兰有所犹豫,便笑着说:“将军无需顾虑,只管前往便是。”

秀兰只好带着满腹的疑惑跟着那侍从一起前往苻登的寝室。 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转角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那侍从在门前跪下,恭恭敬敬地说道:“陛下,张秀兰将军已到。”

里面立刻传出了苻登的声音:“有请!”侍从便起身打开了门,脸带笑容地对秀兰说:“将军,请。”

秀兰从那侍从的眼中看出有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心中不禁有所防备,但是里头的声音确实是苻登的,似乎又不像有诈,只好点头示意,然后走入房中。

只见苻登的房间里挂满了彩灯,里面照得如同白昼,中间的檀香焚炉使整间房子都充满了令人愉快的香气,房子的壁外均装有炕炉,因此秀兰一踏进房中便觉得十分暖和。 

还没等秀兰向苻登行礼,只听见身后“啪”的一声,门一下子就关上了。 

秀兰大惊失色,连忙回过身去开门,谁知门已被反锁上了。 

正当她以为又发生叛变事件时,身后的苻登开口了:“秀兰莫怕,此乃朕的意思。”

秀兰一听,心中又“格登”的跳了一下,看看此时的环境她太概猜到苻登想干些什么了,心中害怕之余竟也闪过一丝的兴奋。 

秀兰连忙回身跪倒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陛……,陛下。深夜传……,传末将到此,不知……,不知有何吩咐?”

苻登看着秀兰那浑身发抖的样子,也不禁觉得好笑。 

他轻声地说道:“来,秀兰。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秀兰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双眼好不容易才能直视前方。 

她看到苻登穿著一件镶着九龙图案的黄金袍子,脸上的胡子头发弄得整整齐齐,可能是略化过妆的缘故吧,秀兰觉得此时的苻登比起平日在军中显得更加英俊潇洒。 

尤其是当她发现苻登的双眼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时,心头的小鹿不禁四处乱撞,也不知是因为房间暖和还是因为紧张,秀兰觉得自己浑身发烫,脸儿也涨得红通通的。

这时苻登走近了过来,温柔地说:“秀兰,今晚朕唤妳过来也没什么别的事。那天晚上,若不是妳用身子来为朕取暖,恐怕朕早就冻死荒野了。这救命之恩,朕是永生难忘。”

秀兰如含羞草一般,垂着个脑袋回答:“陛……,陛下过誉……。秀兰只是做了……,身为臣子该做的事。”

苻登用手轻轻的托起了秀兰的下巴,温柔地看着她说:“为了报答妳,朕打算立妳为皇后,如何?”

秀兰一听,脑袋“嗡”的响了一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

“陛下……,秀兰只是卑贱之身,怎敢觊觎皇后之位?再说娘娘尸骨未寒,我又怎能接受陛下的恩惠呢?请陛下三思!”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一日无后啊!自敏娘不幸遇害,朕是日不能啖,夜不能眠。以致荒废朝政,方有新平一败。但是,自从秀兰妳救了朕一命后,朕才得以有机会东山再起。也是从那天开始,朕结束了醉生梦死、自暴自弃的日子。秀兰,妳简直是朕的福星啊!相信敏娘也一定会理解的!”

“可是陛下……。”

还没等秀兰答话,苻登已大步向前,一把抱住秀兰。 

秀兰一惊,一下子就把苻登给推开了,苻登也没料到她会如此激烈地反抗,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秀兰看见自己把苻登给推开了,心中愈加惊慌,一时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苻登彷佛有点生气了,满脸怒容地向秀兰丢下了一句话:“把衣服脱了!”

又羞又怕的秀兰,双手好象已经被苻登控制了一般,颤抖着把上衣慢慢地脱了下来。 

“脱!给朕脱光了!”苻登吼道。 

秀兰吓得要哭出来了,连忙说道:“请……,请陛下饶了我吧!”

苻登依旧瞪着秀兰,大声地吼着:“这是圣旨!妳难道想抗旨吗? !”

秀兰没法了,只得闭上双眼,慢慢把自己身上的布料脱了个干干净净,赤身裸体地站在苻登的面前。 

这一刻苻登惊呆了,他没想到秀兰的身材和毛皇后竟是如此的相似,同样是雪白粉嫩的肌肤,一双圆润对称的乳房上还能清晰地看见淡蓝色的静脉血管,胴体既丰腴又结实。 

苻登忍不住了,一把抱住秀兰便用嘴紧紧地贴着她的双唇,激烈地吻了起来。 

秀兰也没有反抗,一来是不敢,二来那天雪夜后,她对苻登已经有了一种朦胧的好感,对于苻登的主动示好,她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慰。 

其实早在以前,出于好奇心的她也曾和虎妞尝试过接吻,但毕竟大家都是女人,仅仅是满足了好奇心,并没有满足生理上的需要,这次她终于有机会体会到与男人接吻的感觉。 

最后,秀兰的好奇心,还有对苻登的好感最终战胜了恐惧和羞涩,她自己也忍不住抱着了苻登,两个人就站在那儿热吻了起来。

看到秀兰开始变得主动了,苻登便一把把秀兰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然后把身上的袍子一脱,露出了那粗壮的身躯。 

原来他里面早就脱光了,只是外面披了一件锦袍而已。 

刚刚开始进入状态的秀兰一看到苻登的躯体也不禁吓了一跳,虽说光着膀子的男人对于军旅出身的她来说是司空见惯,但全身赤裸的男人她倒是第一次看见,也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的“祖宗”。 

她们在女营里面也喜欢把男人的那活儿当成荤笑话的题材,可是当她看见苻登那条布满血丝的钢棒时却吓得不轻,甚至觉得有点儿恶心,眼睛不自觉的就闭上了。 

秀兰此时也懒得作无谓的反抗,她就这样呈“大”字形地躺在那张热呼呼的炕床上,既害怕又渴望地等着苻登的“进攻”。

秀兰先是感觉到双腿被苻登抓住,并强行向两边拉伸,彷佛要把她的双腿拉成一字形。 

然后她感觉到一条温暖的肉棒一下子就钻进了她的下体,那阵强烈的痛感令她大声的呻吟了起来。 

那条肉棒一进一出的,秀兰觉得下体相当疼痛,但疼痛中又夹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快感,那是她们在女营中洗澡或在床上互相抚摸所体会不到的。 在进攻了几分钟后,苻登才放下了她的腿,双手的目标转移到秀兰那犹如白面年糕一样的双乳上,像搓面团的一般揉着,同时手指不停地摩擦着她那红红的、软软的乳头,使它们慢慢变得如橡皮一般高高的立了起来。 

被不停地刺激乳头的秀兰觉得越来越兴奋,那原本羞愧回避的情绪渐渐消失,表情也由痛苦转为享受了,双手不停地乱抓自己的头发,把髻鬓扯得凌散一通。 

炕床上的热量再加上那剧烈的运动,两人身上都泛起了细细的汗珠,秀兰那嫩白的皮肤像涂了一层蜡油,在灯火的映衬下闪闪发亮,越发显得性感诱人。

秀兰与豪放的毛皇后不同,她不会主动“进攻”或“反击”,只是一直闭着眼睛,享受着苻登施给她的爱。 

最后两个湿漉漉的光身子紧紧的贴在了一起,秀兰兴奋得双手不停地在苻登的背部连抓带划,苻登的舌头则在秀兰那布满香汗的肌肤上四处游走。 

这个时候秀兰也毫不掩饰她对苻登的爱恋,在呻吟的同时不停地喊苻登的名字。 

苻登对秀兰其实早有好感,只是他更爱毛皇后。 

虽说皇帝有个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为了不伤害毛皇后的心,苻登把他对秀兰的那份爱恋之心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而那天知道秀兰用自己的身体来为自己取暖时,那份爱恋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出来。 当他感觉到秀兰也对自己有好感时,就下定了要纳秀兰为后的决心。

一直在“痛苦”地呻吟着的秀兰彷佛已无法满足,舌头来回地舔着自己的一双红唇。 

苻登也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手,他适时地抱着秀兰的脸蛋,把嘴贴了上去,于是两人激烈地接起吻来。 

感觉快到极限的苻登也加快了“进攻”的速度,当秀兰感觉到一股股暖流从下体冲入体内时,她彻底的融化了。 

今天是她真正体会到男女交欢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跟以前两大女孩脱光光玩儿相比有着天壤之别,多年来对性爱的渴望终于得到了满足,激动的泪水不停地从眼睛里涌出。

冲锋完毕的苻登仍然伏在秀兰的胴体上,看到秀兰轻声的哭了起来,怜爱地用手指去抹她脸上的眼泪,温柔地问道:“秀兰,是不是朕弄痛妳了?唔?”

秀兰摇了摇头,看着苻登说:“能伏侍陛下是秀兰的荣幸,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娘娘。”

一提起毛皇后,苻登的双眼也禁不住泪水打转,叹息道: “当初朕对敏娘发誓,倘他日平定了天下,一定让位于太子,与她天天过神仙般的日子。没想到……,她却先走了,丢下了朕一个人。这都是朕的错……。”

还没把话说完,苻登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秀兰连忙安慰他说:“陛下请不要这样责怪自己,娘娘若是有灵,知道陛下因此而流泪终日,她一定会不高兴的。娘娘冒着生命的危险,带领着我们随陛下南征北战,就是为了能实现陛下一统中原的宏愿。所以陛下更应该振作起来,可不要辜负娘娘的一片苦心啊!”

“那你愿意当朕的皇后了?”苻登笑着问道。 

秀兰脸儿一红便扭过了头,羞答答地说:“秀兰今晚已经是陛下的人了,今生愿做牛做马伏侍陛下。但若要册立秀兰为后,我是宁死不从。”

苻登大吃一惊,连忙问道:“这是为何?难道妳讨厌朕?”

秀兰摇摇头说:“并非如此,只因秀兰出身低微,又无过人战功,有何德何能为一国之后?再者娘娘如今尸骨未寒,陛下若纳一无名女将为后,朝中百官会作何感想?太子殿下又会作何感想?营中众将又作何感想?秀兰能蒙陛下施恩,能当一小妾已是三生有幸,岂敢觊觎皇后之位。”

“秀兰妳真是细心体贴啊!朕能纳妳为妾,也是三生有幸了。”

“妾身也是,能与陛下行鱼水之欢。秀兰就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秀兰怎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朕已经失去了敏娘,不想再失去妳了。”

“妾身既为女将,早就做好战死沙场或刑场断头的准备。在这个乱世里,谁又能长命百岁呢?比起那些天天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没有能力反抗乱兵施暴的平民女子,我们已经不知幸福多少倍了。何况与众多的姐妹们相比,我还能成为了女人后再死,此生已无遗憾了。”

“朕戎马一生,方知人生苦短。但秀兰妳绝不能比朕先死,知道吗?这是圣旨。”

“臣妾遵旨。”秀兰笑着答道。

两人就这样互相拥抱着度过了一个甜美而温暖的晚上。 

次日苻登便宣布纳张秀兰为妾,众将纷纷祝贺,女兵们更是把秀兰团团的围住,问了许多让秀兰面红耳赤的问题,而斛律婉既替她高兴,也感到妒忌。 

像她们这种天天与死亡相伴的女性来说,能够成为女人后再死,多少也是一种本能的愿望吧。

一晃几个月又过去了,恢复了往日斗志的苻登一扫过去的颓废,天天积极备战,同时也发信与留守抱罕的元老苻宏,让他拨一万兵马前来援助。 

由于女营人数过少,苻登也分了五千人归秀兰指挥。 

冬去春来,新一轮的大战即将要展开了。



第十三节:满门抄斩



趁着乞伏干归与姚苌在争夺南安郡之机,苻登率领三万大军再度南下。 

攻城拔寨如摧枯拉朽一般,沿途的小势力望风而降,前秦大军便如滚雪球一般迅速壮大至五万人。 

短短五日之内便杀到了秦川城下。 

镇守秦川的庞义没想到苻登会这么快杀到,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一边派人南下向姚苌讨救兵,一边下令严守城池。

苻登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大军一到马上下令攻城。 

被派作先锋的全是途中的降将,这样一来可以保留亲兵亲将的实力,二来降将为了向苻登表示忠诚,也下令士卒奋力进攻。 

庞义本是秦川太守,原本是离敌人腹地最远的,然而当他背叛了苻登后,他的城池反而成了后秦抵挡前秦的最前线。 

由于上次没能杀死苻登,庞义与手下众将是提心吊胆。 

而且姚苌事后也没有给他们什么实质上的好处,因此都心怀不满,这回面对那如暴风一般卷过来的前秦军,士气更是降到了冰点。 

几个时辰后,城门就被攻破了,大军长驱直入,守城的军队均丢盔弃甲,一哄而散。 

看见势头不对的庞义竟拋下将士家人,只带着几个卫兵便往南门出奔了。

原本斗志就不高的守军,看见太守竟先自逃跑了,城内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将士们纷纷往南门夺路而逃,一度与出逃的百姓堆成了一团,互相践踏,顷刻之间南门便尸横遍野。 

苻登对城陷之迅速也感到无比惊讶,庞义虽非善战之将,但也并非庸才,本打算在三天之内——即后秦援军到来之前攻下,没想到只用了一天便大功告成。 

感叹之余苻登也下令全军攻入。

虽说城中守军已乱,但也有部分知道没有退路的将军也带领手下士兵进行了奋力的抵抗,无奈人数过少,且各个部队之间分隔太远,最终也被前秦军逐一击破。 

秀兰这时带着五千将士直取太守府,据守府中的士卒抵抗得异常顽强,双方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而指挥的竟是一名身穿绿衣,头扎白布的女性。 

秀兰不禁暗暗称赞,也如毛皇后一般,心中有了要收降对方的想法。 

她传令下去,务必生擒此人。

太守府的守军虽奋勇作战,但人数上始终处于劣势,秀兰的大军很快便鱼贯而入,但那女将似乎仍不死心,指挥着府中的家丁撤回城楼据守。 

可这些家丁哪里是正规军的对手,秀兰亲自带领女兵冲杀,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里面的杂牌军很快就成了女兵们的刀下鬼。 

等秀兰和手下女兵杀入大堂时,就只剩下那女将一人了。 

秀兰提剑一指,喝道:“还不速降更待何时?!”

那女将不答话,提起宝剑大喝着直奔秀兰而来。 

她气势虽猛,但破绽百出,秀兰起手一剑便把她手中武器打落,再箭步上前,捉住她的右手使劲向后一扭,再用大腿一压,那女将便被制服在地反抗不得,只是不停在喊:“可速杀我!”

秀兰虽佩服她的勇气,但是却失望不少,因为从她的身手来看,根本不像是经过训练的女将。

秀兰接过女兵递来的麻绳,把那女将捆了个结实,然后问她的身份以及庞义的去向,但那女人只是把脸扭过去一声不吭。 

旁边的女兵气得举起长枪来威胁她,结果那女人干脆把眼睛都闭上了。 

秀兰不打算逼她,后来通过被俘敌兵的口中才得知原来庞义早就溜掉,而这个女人竟是庞义的正妻徐氏。 

这时城中各处的抵抗已基本平定,苻登的主队也奔往了太守府,秀兰与众将士已在府门外恭候多时了,并把太守府中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苻登汇报。

“哼,竟然丢下士兵和老婆自个逃命。这个庞义,朕还是真是看错他了。难怪这城这么容易就攻下来。”苻登轻蔑地说。 

“反倒是他老婆还是个好样的。虽然不通武艺,但仍指挥士兵抵抗。对了,那庞义的家人在哪里?”

秀兰回答:“没有发现庞义的家人,据降兵说他们好象都逃出没多久。”

苻登听后当即下令,要众将士守住各个城门,不能让任何人出去,并且搜捕庞义家人,若有供出者则重重有赏。

苻登一行人进入太守府中的校场,众将于两边坐定,苻登就坐于帅位,秀兰则坐在他的身边。 

苻登先是指示迅速安定城中百姓,并做好城池的守备工作,然后再听众将的报告,最后秀兰对苻登说:“陛下,若找到庞义的家属当如何处置?”

苻登双眉紧锁,眼中闪出了一股杀气。

“庞义背叛,令我军痛失新平要地,兵士百姓惨遭姚贼屠戮。如今,竟又丢下将士家人逃亡,此等不忠不义之人,岂可轻恕?按我大秦律例自当满门抄斩!”

“那……,庞义妻徐氏又当如何处置?”

“这还用问吗?秀兰,朕知道妳的想法,但其亲族皆要处死,她岂能一人独免?何况如你所说徐氏根本不懂武艺,就算妳收了她也派不上用场。不过她的胆气朕倒是挺欣赏,就把她带上来让朕问问话。”

于是秀兰便下令把徐氏押上校场,在场众将都很自然地把注意力转移到校场下面。 

只见两个女兵押着一个赤条条的女人上了校场,那女人小胸且腰身略有发福,臀部曲线扁平,双腿短而发胖,脚背也比较高,一个典型中年妇女的身材。 

她头发凌乱,但无法掩盖那秀气的鹅蛋脸,一双丹凤眼边虽泛着淡淡的鱼尾纹,但目光炯炯有神,鼻梁长得高高的,看得出她年轻时应该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双手被结实地反绑了起来的徐氏知道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但此刻她仍表现得很平静,面对着苻登和校场两边的将军,她没有丝毫的紧张和不安。

两女兵把徐氏押到校场中央时,便喝道:“跪下!”同时用膝盖一撞,徐氏两腿一分,“啪”的一声便跪在了地上,但她的腰依旧挺得笔直。 

苻登稍稍打量了一下徐氏,问道:

“妳便是庞义之妻?”

“正是。”

“妳可知罪?”

“我只是自卫,何罪之有?倒是陛下兴兵来攻,让黎民百姓陷于火海之中,不知这是谁人之罪?”

“大胆!妳竟敢如此诋毁陛下!”秀兰气得马上反驳。

“无妨,让她说吧。”苻登示意秀兰安静下来后继续问道:“徐氏,妳可知你丈夫庞义本是朕之臣子,而他竟然叛国投敌,开门揖盗,让姚贼火烧新平城,有多少将士和百姓死于非命,妳可知否?”

“我乃一女子,不知天下大事。只知丈夫被陛下无故鞭挞,差点送命。他之所以背叛陛下实是不得已之举。”

“好你个徐氏,倒是油腔滑调。只是庞义眼见大军压境,竟丢下妻子家人逃亡,不知妳又作何感想?”

“确实是丢人现眼,我无话可说。只是我作为太守之妻,已经尽了自己的本分,也就死而无怨。”

“妳一介普通女子,不想胆色如此过人,朕十分欣赏妳的勇气。原本打算将你处斩,可现在也打算给妳一条生路。若妳能与庞义断绝夫妻关系,便饶妳不死。”

“庞义不仁,但我不能不义。若我为苟活于世而背叛丈夫,那与临阵脱逃有什么不同?而且,作为太守之妻,因丈夫之过而令将士惨死、百姓受苦,我还有何面目存活。陛下的好意心领了,我只求一个痛快。”

“唔……。”苻登看她心意已决,心中稍稍觉得婉惜。 

“既如此,妳还有什么要求吗?朕会尽量满足妳的。”

徐氏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苻登对秀兰说:“徐氏是妳亲手所擒,就由妳来操刀吧。朕早就听说妳使得一手好刀,今天正好见识见识。”

秀兰知道苻登是指她将虎妞处斩一事,一想到这里,心里感到特别的难过,虽然不愿,但也不敢违抗,只好应允。 

她接过女兵递上来的大刀,紧紧地握在手中,径直走到徐氏的身边,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站好。 

徐氏平静地说:“女将军,辛苦妳了。”

“嗯。”秀兰只是很简单地应答了一下。 

她把大刀“噌”的一声从刀鞘里拔出,然后把刀鞘交给旁边侍候着的女兵,左手按住徐氏的溜肩轻轻往下压。 

徐氏也十分配合,顺从地弯下了腰身。 

秀兰把徐氏那散乱的长发一绺一绺地向前拨,露出了她那短而细的脖子,同时用手指确认一下颈骨关节的位置。 

徐氏的身材略胖,被扭在后面的双手把背部的皮肤大块大块的折了起来,两只被绑在一块的手掌紧紧的握着,表面看起来很平静的徐氏,心中还是十分害怕的。

秀兰臂力虽大,但谈到斩决犯人也只有一次的经验,受刑人还是自己的姐妹,因此当时心中除了悲痛之外并没有其它更多的想法。 

然而这次斩决的对像是敌人,反而变得紧张了起来,更何况众将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第一次执刑都能成功,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秀兰深呼吸了一口,用大刀摆在徐氏脖子的上方,对准好位置后才高高的举起。

苻登从桌子上的签筒抽出火签,看到徐氏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忍不住摇了摇头,彷佛徐氏在他心中的形像大打折扣。 

当苻登把火签一丢,大喝一声“斩”时,徐氏的身体犹如触电一般震了一下。 

秀兰知道她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了,为了不让她有更多的动作,秀兰把刀用力一握,大喝着向下一砍,接着发出瞭如同劈柴般的响声,一颗裹着乱发的头颅向前飞了出去,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花跌落到地上,并向前滚了几滚。 

那过度紧张的身子一失去了大脑的控制,便如同脱了缰绳的野马般奋力挣扎,犹如井喷的鲜血随着左右乱舞的脖子飞溅而出,连在旁边的秀兰也遭了殃,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滚烫的鲜血。 

徐氏那全身涨红的躯体在挣扎了几下后就因失去了平衡而趴倒在地上,像一条被丢在砧板上的鱼般拼命地扭动着,双手好象也想用力挣脱绑在上面的绳子一般,两条短腿不停地在踢着蹬着,直到脖子里的鲜血由喷射变成流淌后才停止了活动,尸体前面的空地几乎都被染成了一片鲜红色。

被溅了一身血的秀兰感觉到一阵的尴尬,旁边的女兵急忙递上干布。 

秀兰究竟是见惯血腥场面的人,她并没有惊慌,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起干布不停地擦脸。 

接着再用布拭干刀上的血迹,递给了旁边的女兵,顺手接过盘子。 

然后跨过那仍在挣扎的尸身,一把抓住那颗头颅上的头发,把它高高的提了起来,并向两旁的众将展示,那头颅里面的鲜血仍在一条条的往下流着。 

众将对秀兰那如同闪电般的刀法无不大加赞赏,苻登更是微笑着拍起了手掌。

顺利完成任务的秀兰总算松了口气,听到周围的赞叹声,秀兰感到十分高兴。 

提在手中的头颅就像是战利品一般,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那具无头裸尸,还有那一滩的鲜血,秀兰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 

她把那颗头颅端端正正的摆在盘子上,那长长垂下来的乱发把盘子都遮住了,看上去那首级如凌空飘起一般,甚是可怖。 

秀兰把盘子往苻登桌子上一呈,从容地说道:“陛下,请验首。”

苻登用一支火签拨开挡在首级脸前的头发,认真地看了看,只见那头颅翻着白眼,张口龇牙,徐氏脖子被砍断时的表情永远地定格在这张脸上。 

苻登再次摇了摇头,用火签把那头发重新挡在首级的脸前:“到底是叛徒的妻子。”他也许觉得真正的女英雄应该由始到终都保持着那份视死如归的气魄,而徐氏却虎头蛇尾了。

在开完军事会议、斩决了徐氏后,苻登便宣布解散。 

待众将离场后,那两个女兵便一人抓住着徐氏的一条腿,把尸体拖出校场,一条长长的血印一直拖到门外。 

秀兰也连忙进入太守府中,找澡室好生的洗洗身上的血迹。 

苻登正欲随卫兵外出视察时,一名将军前来报告,说庞义的亲属已经全数被捕,没能逃出城外。 

原来在战争爆发时,他们原本是一直忐忑不安地待在太守府中,只有庞义和他的两个儿子在城外指挥作战。 

由于作为主帅的庞义突然弃城逃跑,城中军队当场大乱,而他的两个儿子也被攻入城池的前秦军杀死。 

当消息传入府内时,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因丈夫背叛、儿子战死而感到悲痛的徐氏决定与太守府共存亡,同时让士兵设法让家人逃出城外。 

然而前秦军已经鱼贯入城,迅速封锁了各个出口。 

于是他们只好乔装成老百姓混在众人之中,可惜苻登的悬赏令很快就收到了效果,有老百姓把他们指认了出来,甚至城中的一些与庞义有亲戚关系的官员和富商也被百姓们供出。

“请陛下定夺!”

“押往市曹,统统处斩!”苻登把火签筒朝地上一摔,愤怒地吼着。

苻登短短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庞义一家以及亲戚们大小五百多口人全部被押往市中心的刑场斩首示众。 

尖叫声、哭声、骂声、求饶声乱成了一片,刑场周围的一切彷佛都染上了红色,催人呕吐的血腥味瞬间布满了整个秦川城。 

不少官员和商人为了巴结庞义,都和庞氏族人结了姻亲,有的甚至还把女儿嫁给庞义做妾氏,并利用权力来谋取私利,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下反而为他们敲响了丧钟,挨刀之际均后悔不已,只觉天意弄人。 

那些连十岁都不到的小孩也惨遭刽子手的蹂躏,刽子手用脚把他们踩着才砍下他们的头,一颗颗小巧玲珑的首级上都印满了痛哭流涕的表情。

在老人、男人和小孩被斩决完毕后,剩下的女人全被剥了个精光,她们十人一排的跪着受刑,就像是一条条串在铁杆上的烤鱼。 

她们无一不是哭着被斩下首级,一具具雪白的尸身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胆子小的则在疯狂的痛哭后晕厥了过去,刽子手只得搬来了大木桩,把她们的头枕在上面后才一刀砍下。 

每砍完十个后,士兵们便再挑十个连拖带拉的拽上刑场。 

在后面候斩的女眷们彷佛是一群待宰的猪,她们全都哭成了一片,凄厉的哭声足以让阎王府倒塌。 

然而在面对着这样血腥凄惨的情景,围观百姓们的脸上却是无一例外的呆滞,好象在观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 

因为像这样诛九族的场面,他们是见得太多了。 

在十六国这个混乱的时代里,几乎每一座城市都不时上演着这样的灭族惨剧,而且比起各地时有发生的屠城和虐杀,这样的集体行刑反而显得格外的“仁慈”。

这一场大屠宰持续了几个时辰,直到夜幕降临后才告结束,当最后一个女人的头被斩下后,凄厉的悲鸣才消失于布满鬼魂的雾气当中。 市中心此时是真正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渠,强烈的血腥味把附近的野狗全吸引过来了,三五成群的乌鸦则在刑场上空不断地盘旋着,同时发出那让人发怵的沙哑喊声。 

头颅、裹着衣服的尸体、还有皮肤苍白的裸尸,堆成了三座大山,发出阵阵的腥臭,即使是传说中的地狱,恐怕也看不到如此凄惨的景象。

秀兰在斩了徐氏后,便独自在太守府的澡间里冲洗身上的血迹和汗污。 

方才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脑海中重演,回想起和自己从小一起玩大的姐妹们,现在不是战死,就是死在了刑场之上。 

在这个乱世当中,不管是当平民还是从军,都是时刻面对着死亡,说不定哪一天,自己也会像徐氏那样在众目睽睽下被斩首。 

想到这里,秀兰不由得感叹人生之苦短,眼泪忍不住扑蔌扑蔌地流了下来。



第十四节:残忍的献祭



却说庞义仓皇地出逃时,自知秦川难保,同时也心中有愧,不等长安方面的援军,便前往驻扎在陇东的慕容光求救。 

慕容光当场把庞义痛骂了一通,身为一城统帅,竟丢下将士开溜。 

但考虑到秦川一失后果非同小可,也没顾得上太多,立刻点拨兵马前来相救。

当大军来到秦川城附近时,只见城楼上黑色秦字大旗迎风飘扬,却没看见半个人影。 

慕容光疑心有诈,于是指挥大军缓缓地前进,打算探个究竟。 

当他们靠近城墙时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只见城墙下面整整齐齐地立着一排长矛,每一根长矛都插着一具无头的裸女尸体。 

矛尖从尸体的下体插入,从脖腔中通出,好象一排即将要送进火炉的乳猪一般。 

尸身上的皮肤早已变得苍白,四肢无力地向下垂着,双乳里面的水份似乎被蒸干了一样,变得苍瘪而无弹性,乳头则深深地凹陷进那毫无光泽的乳晕当中。 

而更令他们感到震惊的还是悬挂在城头上那一颗颗的女人头。 

城墙上的每个箭孔上都伸出一条绳子,绳子则扎着首级的头发,整整齐齐的呈一字形的悬挂着。

庞义细心地看了看后,差点没晕过去。 

摆在中间的那一颗正是他的正妻徐氏的头,而其余的不是他的偏房,就是他的姑嫂。 

不用说,下面那一排像乳猪一样串着的尸身就是她们的了,庞义顿时觉得心中一阵气紧。 

就在这个时候,城楼上突然闪出了一大群士兵,同时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吶喊。 

慕容光正准备下令戒备时,苻登也出现在城楼上了。 

苻登早料定庞义一定会讨救兵回来,于是下令把庞义的妻子女眷的尸身与头颅摆出城外来侮辱他。

看着庞义又羞又气的样子,苻登一阵大笑,高声说道:“庞义!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朕一向待你不薄,你竟敢叛国投敌。如今竟又拋下将士和家人,自个儿逃命,你还算是个男人?这会来得正好,你一门五百余口已被全数诛杀,今日正好收拾你这个余孽,也好让你一家团聚!”

苻登把手一挥,城头上的士兵便把庞义家人的首级逐一往下丢。 

看着老爹老娘七叔八舅的人头一颗一颗的跌下来,庞义只觉怒气攻心,两眼一黑,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将出来, “啪”的一声摔倒在马下,当场死亡。

这一下子马上使后秦军骚动了起来。 “安静!安静!”慕容光回头大喊。 

苻登见状立即下令擂鼓,鼓声一响,早已埋伏在城边的前秦军吶喊着冲将上来,同时秦川城门也放下了吊桥,秀兰率领着女兵和一千多名将士从中杀出。 

后秦军发现中了埋伏当场大乱,慕容光无法制止,秀兰提起大刀直冲慕容光而来,大喊:“今天我要为嫣儿报仇!”

手忙脚乱的慕容光看到如闪电般冲过来的秀兰一下防备不及,被大刀从头顶砍到下身,当即一命呜呼。 

后秦军见死了主帅更无心恋战,个个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拼命地逃跑,导致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苻登决定乘胜追击,率领五万大军往南占据陇东,然后直扑陈仓而来。 

姚苌好不容易才击退了乞伏干归的西秦军,这会儿又收到急报说秦川、陇东相继失陷,愤怒得气打不到一处来,只得亲率大军前往陈仓迎击,同时发信于陇西和池阳,让姚兴和刘勃勃前来救援。 

姚苌由于手上只有两万多人,因此他抢失占据着有利位置,建马栅筑鹿角,做好防御工事,并下令众将严禁出战。

前秦大军到达陈仓后多次进攻姚苌的阵地都铩羽而归,一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当时众将都劝苻登暂时退兵,他日寻机再战,但苻登却不愿放过这个可以再次攻入长安的机会,根本听不进他们的意见。 

结果几天后姚兴和刘勃勃的援军先后到达,前秦军一下陷入了被四面包围的困境。 

姚苌见时机一到,立刻指挥全军冲出马栅,一时间漫山遍野全是火红色的旗帜,苻登这下子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下令撤退的话,军心一散就有全军覆灭的可能,于是他决定死中求活,干脆下令全军直插姚苌的主队,在姚兴和刘勃勃的援军尚未贴身之前先把姚苌干掉。

苻登为了鼓舞士气,拔出战刀大喊:“大家冲啊!只要把姚苌老贼的脑袋取下我们就胜利了!”然后一马当先冲在队伍的最前面,黑色的战旗如同猛虎一般楔入红色旗帜的海洋中。 

由于在人数上前秦军是姚苌主队的一倍有多,后者很快就处于下风。 

姚苌只道苻登一定会撤退,做梦都没想到他竟然会玩得这么绝,这下子后悔自己冲出来太早了,现在退回防御工事里又来不及,只得硬住头皮应战,同时让士兵放起狼烟,祈求援军早点杀到。

如怒涛拍岸般的前秦军似乎不想给他机会,两军的拼杀已经在一直呆在后方的姚苌面前展开了。 

尽管亲卫队都把姚苌团团的围住,但姚苌仍吓得面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往下流,握着宝剑的手也不停地发抖,眼看自己小命要不保了。 

可惜的是,后秦的援军也没有给苻登足够的时间,当姚兴和刘勃勃的大军在后面发起进攻时,前秦军很快就陷于崩溃中。

“陛下,赶快撤吧!不然就来不及了!”苻昶大声喊道。 

苻登离远看着姚苌那灰白的胖脸,愤恨地说道:“……,再给朕一点点的时间……!”心有不甘的苻登最后只得选择突围撤退。 

女营的战士们在张秀兰和斛律婉的指挥下拼命地战斗,当她们知道苻登下令要撤退的时候,也感到十分不甘心。 

一向胆大心细的斛律婉看了看姚苌主阵的变化,连忙对秀兰说:“仍有机会!”

前秦军虽准备离开战场,但毕竟是处于被围攻状态,只能且战且退,因此大军并没有离开姚苌主阵太远。 

然而松了一口气的姚苌却想乘此机会干掉苻登,以期一劳永逸,于是他下令后阵的士兵也冲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斛律婉领着一队女兵突然杀入敌军后阵当中,直冲姚苌而来。 

刚刚缓过气来的姚苌再次吓了个半死,慌忙地喊道:“护驾!护驾!!”

斛律婉一连砍翻了几个卫兵,瞪着姚苌举刀大喝:“姚苌!拿命来!”

姚苌这会儿吓得连尿都从裤裆中流出来了,宝剑也拿不稳,被斛律婉起手一刀便将它从姚苌手中打落,再顺势一劈,姚苌从左肩到下体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惨叫了一声便摔倒在地。 

当斛律婉打算再补一刀时,旁边的一个卫兵用长枪一刺她的坐骑,斛律婉当场被马掀倒在地,几个卫兵趁机扑了上来,把斛律婉死死的按住,让她动蛋不得。 

姚苌这一刀虽挨得挺重,但仍有知觉。 

他怕军心会乱,于是扯开嗓子大叫:“护驾!快护驾!!”原先以为姚苌被砍倒的后秦军这下子才放了心,后阵的部队马上回阵夹攻那一队突击的女兵们。

可怜那五十多个女兵全成了敌军的枪靶子,有几个女兵被刺落马后便遭到蜂涌上前的卫兵一阵乱砍,变成了一堆肉泥。 

其中有十三个则被敌军生擒。 

看见奇袭再度失败,苻登更是气得七窍生烟,竟想回马重新冲入阵中。 

苻昶连连劝止,被众将拦住的苻登只得饮恨率部撤离,而苻昶则主动担下殿后的重任。 

看见五十个姐妹淹没于红色的海洋中时,秀兰顿时觉得心脏被人用刀剜出来一样痛苦,一股热流从胸中直往上冲,一捧鲜血从嘴中咳了出来。 

旁边的女兵大惊,只得护着秀兰,一边抵抗着敌军,一边随着大队撤出战场。 

苻登的突击虽然失败,但是由于前面的出口被打开,因此大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然而负责殿后的苻昶则不幸战死。

由于姚苌痛得晕死了过去,因此姚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下令大军进驻陈仓。 

姚苌被送往城府之中安置,随军的御医也急忙地为他疗伤。 

伤口是包扎好了,但姚苌却一直发着高烧且连续两天晕迷不醒。 

姚兴又找来了各地的大夫,喂姚苌吃了不少药,但始终收效甚微。 

这时军中已是议论纷纷,姚兴也是万般焦急,一来怕影响军心,二来担心消息一传出去,苻登会乘机卷土重来。 

无计可施的姚兴甚至在大臣的建议下找来了一些土著巫师来筑台作法,当时人们认为那些无法治愈的病皆是鬼神在作祟,故此聘请巫师来为病人作法驱魔是十分常见的事情。

那蜗居于陈仓山的巫师是五短身材,其貌不扬,衣着打扮犹如一山中野人,他的随从更是穿戴得奇形怪状。 

巫师在仔细地观察了姚苌一番后便一口咬定病人是让山中狐妖乘虚而入,故百药不愈,需配以年轻的女人牲作法方能凑效。 

姚兴听罢只觉天下无巧不成书,正好手上就有女兵俘虏。 

他心想除了斛律婉外,其余十三个女兵也没什么利用价值,押回长安不过是砍头示众罢了,既然如此干脆就用这些姑娘来当祭品,也省得落个强抢民女当人牲的恶名。 

于是姚兴便把那十三个女兵交给巫师,任其使用。

当晚,那巫师披发跣足,全身涂满油彩,脸上戴着一个上古神兽的面具,煞是栗人,其余随从也作牛头马面般打扮,彷佛是阎王小鬼到人间一游。 

姚兴在军营中空开一块场地,四面装上栅栏,周围插满火把,巫师等人就在里面做好作法前的准备。 

场地的中央摆着一个与人一样高大的木雕神像,神像中央镶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盘子,并在左右各竖着两条大木柱。 

场地的前后部分钉了两个大铁架,中间横着的铁条上还带着几个大铁环,让人感觉这根本就是一个露天刑房。 

至于那十三名被脱光光的女兵则堆在了一角,双手双脚都被牢牢地捆绑起来,口中塞满了布团,外面还缠了一圈白布,可怜的姑娘们只能躺在地上“呜呜”的叫唤着。 

外面的士兵都十分兴奋地看着她们,脑中已经幻想着巫师将会如何去摧残这些赤条条的大姑娘们,若不是军纪所限,恐怕这些男人早就发出如野兽般的狂嚎了。

仪式于戌时正式开始,巫师手持一条长长的尖头竹杖,对着面前的神像念念有词,两个戴着饕餮面具的彪形大汉手持弯刀如泰山一般站在巫师身后,众“小鬼”则围在神像周围乱舞着,口中大声唱着谁也听不懂的“鬼歌”。 

巫师在念了几分钟后,身旁的两个大汉便走到角落,把其中一个女兵拖了出来。 

那个女兵脸上惨然失色,拼命地挣扎着,无奈手脚皆被绑紧,无法反抗,被塞住的口也没法叫唤,两个大汉像拎着一只小鸡般来到巫师面前。 

那巫师用竹杖的尖头在姑娘胸前的皮肤上一连划了几个奇形怪状的符号,鲜红的血顿时从符号中渗出,姑娘痛得是脑袋乱晃,“唔呜唔呜”的叫喊着,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冒出来。 

巫师写完咒语后,把竹杖一挥,其中一个大汉便把姑娘按跪在地上,另一个大汉把手上的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下一挥,场外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颗连着长发的脑袋“扑啪”的一声滚落到地上。 

那大汉死死的按住那抽搐的尸身,把姑娘的满腔热血全洒在神像的身上,而巫师则毕恭毕敬地用双手捧起那颗头颅,像拿着一件神圣的物品。 

巫师在捧着那颗头跳了一回舞后,才恭恭敬敬地把它摆放在神像正中的盘子里,并把塞在姑娘口中的布团取出。 

只见那颗头双眼反白,嘴巴张得大大的,映着火光的长发如乱草一样披在头上,活像一个只剩下脑袋的深山女妖,场外的姚兴看到这个恶心的东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刚刚杀掉一个祭品,那两个大汉又把第二个押上来了,另一个姑娘是泪流满面,被封住的嘴发出阵阵含糊的哀号声,不知是害怕,还是对姐妹被杀感到伤心。 

这次则是巫师亲自动手了,他从腰间拔出小刀,又舞了一轮,其中一个大汉用手抓着姑娘的头发使劲向后一扯,姑娘的脖子顿时弯得像个腰果,喉管彷佛也从那被拉得薄薄的皮肤中透出,巫师一看见姑娘的脖子被拉长,便用小刀贴在她的喉咙上用力一划,白白的脖子皮突然出然了一道清晰的血痕,那血痕迅速的扩大,接着鲜红色的血浆“吱~吱~吱”地从断口处射出。 

巫师马上把嘴贴上去,用尽吃奶的劲儿连喝了好几口,然后把口中的血均匀地喷到天空上,接着把这个动作不断地重复,直至姑娘的血流尽为止。 

巫师把最后的一口血喷完后,便拿起小刀狠命来回地割着姑娘的脖子,不一会的功夫便把那颗反了白眼的头割了下来,但这颗头没有摆在神像上,而是被巫师插在手中的竹杖尖上,竹杖变成了人头杖。

当两个女兵血洒祭台的时候,场外众人已经开始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了,不过巫师似乎还觉得不够,他握着人头杖念了一通咒语后,便向身边的几个“小鬼”下命令。 

“小鬼”们得令后发出了阵阵狼皋声,然后来到了堆着女兵的地方,不管她们的挣扎、不管她们的哀号,两个架着一个地把四个女兵拖了上来。 

这时女兵们全都哭得两眼通红,扎在嘴上的白布被泪水浸成了透明状,她们不知道接下来这些野兽会用什么残忍的方法来杀掉自己。 

众“小鬼”兴高采烈地把姑娘们绑在神像两旁的四条大木柱上,原本在四边跳舞的“小鬼”也围了过来,不约而同地伸出舌头来回舔着姑娘们滑嫩的肌肤,其中一个 “小鬼”则用手不停地玩弄她的双乳,还不时用嘴来吮吸她的乳头。 

既感到恐惧又感到羞辱的女兵们不但无法反抗,连大声痛骂敌人也做不到,只得紧闭了双眼期盼着敌人早点结束自己的生命。

随着场边伴奏的 “小鬼”有节奏地、沉重地敲着大鼓时,“玩弄”着姑娘们的“小鬼”便踏着整齐的舞步缓缓离开,而站在姑娘们前面的“小鬼”则还在大把大把地揉着她们富有弹性的乳房。 

当鼓声越敲越密时,他们才把双手从姑娘的胸部移开,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闪闪发光的匕首。 

在巫师的一声令下,四“小鬼”猛然把匕首捅进姑娘们的心窝,她们痛得把头重重地撞在背部的木柱上,浑身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嘴上的白布剎那间变得通红。 

那些“小鬼”们一边发出鬼叫,一边用力地将匕首在她们的心窝处来回地割,一刻钟的功夫后,只见姑娘们眼睛一反、脑袋一歪,“小鬼”们的左手已经把一颗“扑嗵扑嗵”地跳着的心脏紧紧地握在掌中,然后高高的举起,兴奋地跳着舞,巫师也在神像前面拼命地甩着头发。

“小鬼”们把手中的心脏分别放在神像前的四个小盘子上,然后巫师率领着众人,像吃了兴奋剂一样跳着疯狂的舞步,并跟着鼓声的节拍发出“呵~呵~呵”的喊声,把整个作法仪式推向了高潮。 

巫师和“小鬼”们足足跳了两个时辰,场外四周一直如木头般站着的士兵已经感到困倦了,因为没有新的血浆来继续刺激他们的脑神经,心想巫师等人大概就这样一直跳下去吧,连一直正襟危坐的姚兴也开始“钓”起了“鱼”来,眼皮像灌了铅一样直往下沉。

那巫师好象是一个懂得把握观众心理的导演一样,就在众人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再次举起人头杖向“小鬼”们下令,几个“小鬼”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手舞足蹈地走到堆放女兵们的角落处,士兵们见状马上精神了起来,眼睛都睁得大大的。 

只见又有四个姑娘被押了上来,有几个“小鬼”站在了小木台上,台下的“小鬼”则把姑娘们反了个儿,把她们的脚递了上去,台上的“小鬼”马上抓住她们的玉足,然后套入铁架子上的铁环里。 

四个姑娘被倒吊了起来,等众“小鬼”退下后,她们便激烈地挣扎,如同一条在抖动着的冷冻猪肉,口中也发出“唔~唔~唔”的哭喊声,脑袋涨得红通通的,脖子上的青筋也一条一条的暴露出来。

两个彪形大汉握着弯刀在她们周围来回地走动,每当巫师念完一节咒语,便随机在一个姑娘的胸部、腹部或背部狠狠地划上一刀,汩汩的鲜血从血口子慢慢渗出,顺着她们的肌肤一直流到肩膀和脸蛋,而被割到的姑娘则痛得剧烈地晃动着,两个倒垂的乳房也跟着跳动起来。 就这样,姑娘们身上的皮肤从一条血口子开始增加至两条、三条、四条……,地面上的血也由一滴变成两滴、三滴、四滴,最后变成了水汪汪的一大片,滴落在上面的鲜血泛起了十分漂亮的血花。 

一个时辰过去后,她们的身体几乎被割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反射着火光的浓血把她们的脑袋染得亮红,肩膀上和长长地垂着的头发尖上不停地滴着血。 

割到后面时,奄奄一息的姑娘们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最后,当巫师把人头杖朝地上用力一敲,高喊了几句咒语后,那两个大汉才举刀一劈,把姑娘们的脑袋逐一砍下。 

姑娘的头被斩断时,对痛觉已经麻木的身体再度疯狂地扭动起来,残存在体内的鲜血也“哗哗”地往下喷,而“小鬼”们则如待喂的雏鸟一样,纷纷地聚到她们尸身的下方,抬头张大了嘴巴,美美地品尝着那鲜味的血液。

剩下的三名女兵很快就被那血腥恐怖的场面吓得晕死了过去,士兵们则感觉到越来越兴奋,他们都热切地等待着剩下那三个女人的血浆。 然而巫师他们舞了一个时辰也没有动手,直到寅时宣布仪式结束时,那三个姑娘还完好无缺地堆在角落里。 

士兵们顿时觉得无比的失望,而从头到尾都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的刘勃勃这下子跳了起来,破口大骂,说这些妖巫们偷工减料,而旁边的一位大臣则解释这个仪式本来就只需要十个年轻女子作祭品的。 

刘勃勃正待要发作,看见姚兴用眼瞪着他,才悻悻而退。

这与其说是一场驱魔作法,倒不如说是一场屠宰,十个年轻的姑娘被这些生番用各种残忍的方法夺去了性命。 

作法的场地,还有巫师和他的随从们,全都沾满了鲜红的血液,他们是在向姚兴等人展示阎王爷的阿鼻地狱。 

仪式结束后人们各自散去,巫师把四颗心脏切了片,做成药引让姚苌服下,姑娘们的头颅被他们领回去蜡起来当装饰品,尸身上的肉则被割下来做成腌肉,成了巫师等人过冬时最美味的佳肴。



第十五节:血溅长安城



不知是那巫师真有本事,还是大夫治疗有方,大约过了四天,姚苌的高烧终于退了,但伤口仍然痛得他哭爹喊娘,且四肢乏力,只好依旧躺在床上,不过后秦诸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次日,姚兴便向姚苌报告数日来的军中事务,其中包括那场血腥的驱魔仪式,听着那些姑娘被巫师们宰杀的经过,姚苌觉得特别的兴奋与解恨,而当听说那个在他身上砍了一刀的斛律婉仍然囚在死牢中时,当下气得暴跳如雷,大喊要将她五马分尸。 

不过姚兴心想对方好歹也是个大将,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套出一些军事情报,故劝说姚苌暂且留着斛律婉的性命,日后再杀不迟。

而剩下的三名女兵则被下令押往陈仓市曹处斩。 

虽然她们没有被“小鬼”们选中为祭品而逃过一劫,但依然惊魂未定,连日来都做着恶梦,无法入睡,东西也吃不下,很快就变得面黄肌瘦了。 

行刑的那天,三位裸着瘦削身子的姑娘被士兵们押出兵营,进入城中游街示众。 

陈仓城的百姓很少见处决女犯,街头小巷一下子就被挤得水泄不通。 

三位又累又饿的姑娘在士兵的押解下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由于道路崎岖不平,且途中还经过好几条主要的街道,一个时辰后她们的脚掌全磨出了血泡,最后几乎是让负责押解的士兵拖向刑场。

到了日上中天的时候,三位姑娘终于来到了旅途的终点——刑场,其实只是牌楼下面巴掌大的地方,对于斩决三个女人来说,面积已经足够。 

面对着周围异样的目光,她们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但心中又十分期待,因为她们终于可以得到解脱了。 

一切就绪后,士兵便让她们排成一排地跪下来,姐妹们在相视而笑后都闭上了眼睛等待自己最后的一刻。 

随军的刽子手先是抽出酒壶,猛喝了几大口后,再把剩下的全淋在闪着寒光的刀身上。 

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三颗漂亮的人头先后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之后是热血狂洒、玉体横陈,在场围观的百姓都觉得十分可惜。 

正午过后,围观的人们逐渐散去,只剩下三颗挂在牌楼上的头颅随风飘动着。

斛律婉自被俘后先是与姐妹们一起囚在军营当中,后来只有她一人被转到城中的死牢。 

好久没见过女人的囚徒们在看见斛律婉被押入时都变得两眼放光,把脸紧紧地贴在铁栏上,露出了一口黄且带黑的牙齿。 

尽管斛律婉仍穿著衣服,但已足够引起这些死囚的欲望了。 

进了死牢,就意味着半只脚踏进了地狱,在短短的几天内,关在她附近的两三名囚犯已经被先后带出,再也没有回来,她想很快就会轮到自己了。 

一天傍晚,斛律婉突然发现送来的饭菜变得特别丰盛,她笑了笑问送饭的狱卒:“是不是明天就轮到我了?”

狱卒讪笑着答道:“明知故问。” 

一连吃了几天残羹剩菜的斛律婉心想就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于是拿起饭碗大快朵颐了起来。

到了晚上,几个士兵打扮的大汉进了死牢,把斛律婉押出。 

斛律婉心想难道要在晚上来动手,可士兵没有把她押往刑场,反而朝太守府的方向去了。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只见姚苌已经安坐在中堂等她了。 

看到姚苌竟然逃过一难,斛律婉心中自是一百个不甘,心想那老匹夫是想亲自来折磨自己了。 

这时姚苌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肉粥,边吃边点着头称赞:“好味道,好味道。”

负责押解的士兵用力把斛律婉按跪在地上,她心中虽想反抗,无奈力气不够,只得顺势跪了下来,但她双眼仍旧盯着姚苌,略带嘲讽地说:“今天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为了看你吃粥呢?还是来看看你这副死相?”

姚苌稍微抬了一下疲倦的眼脸,瞟了一下斛律婉,便把勺子一放,不紧不慢地说:“到底是毛氏一手调教出来的猛将,果然有种,朕差点就成了妳这小贱人的刀下鬼了。只是皇天保佑,朕是命不该绝。不过说起来,还得谢谢妳的姐妹们。”

斛律婉一听,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大声地说:“妳把她们怎么样了?”

其实这多少有点明知故问,斛律婉深知落入敌人手中自是难逃一死,只是自她与那十三个姐妹分开以来,心中十分挂念,希望至少在自己临死之前还能见上她们一面。

姚苌得意洋洋地看着斛律婉,把那天晚上拿女兵们做献祭的事情说了一遍,斛律婉气得眉毛也一根根的竖了起来,一股怒火冲眼而出,恨不得扑上去与姚苌拼命,负责押解的士兵不得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来按住她。 

姚苌看着那浑身发抖、目齿迸裂的斛律婉,心中更觉解恨,把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说:“怎样啊?是不是很心疼呢?剩下那三个丫头今天早上也被砍了脑袋,朕这碗粥里面的肉就是从她们身上割下来的!”说完还故意用勺子把里面的肉块捞出来给她看。 

“畜生!!你这个畜生!!!”斛律婉疯了一般骂着。 

姚苌继续扯着喉咙喊道:“忘了告诉妳,妳今天吃的晚饭味道如何啊?她们的肉也在这里面!!”

斛律婉顿时如五雷轰顶,只觉得一阵的恶心, “哇”的一声便呕吐了起来。 

姚苌看到斛律婉那狼狈相兴奋得手舞足蹈了起来,谁知因为过份激动,身上的伤痛突然发作,刚才还眉开眼笑的姚苌突然双手摀胸,面容痛苦,一口黑血从嘴中冒出,“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侍从们当场脸色煞白,连忙扶起姚苌大声呼叫御医。 

斛律婉见状马上得意地骂道:“吃!让你吃!!看姐妹们不活活把你撑死!!!”

旁边慌得六神无主的近臣只好命令士兵把那个不断地狂笑的斛律婉押回死牢当中。

姚苌本来想羞辱斛律婉一把,谁知自己竟出了糗,好不容易才被御医们给救醒,觉得丢尽面子的他对斛律婉更是恨之入骨。 

在静养了三天后,大军便启程返回长安,而斛律婉被剥了个精光,双手反绑在囚车的十字形木柱上,双腿则被高高的抬起来,分叉着绑在两边,她跨下的风景顿时暴露无遗。 

囚车就跟着大队一起走,沿途任由百姓参观。 

斛律婉知道姚苌一定会变本加厉地凌辱她,所以被摆出这种姿势也是意料中事,她干脆闭上眼睛,围观人群的下流语言只当耳边风。 

然而这只是斛律婉地狱之旅的第一步,回到长安后,她立刻被押入大牢那阴暗潮湿的刑房之中。

在姚兴的指示下,狱卒们准备用酷刑逼问她所知道的军事情报。 

可怜的斛律婉双手被高高的吊了起来,日夜都被几个彪形大汉连番鞭打,一条又一条的血痕出现在她那雪白的肌肤上,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在大牢中四处回荡,半天的工夫狱卒们就把她打得鲜血淋漓,但斛律婉始终箴口不言。 

那几个大汉打得累了就把斛律婉解下来强暴,身体已经十分虚弱的斛律婉根本无法反抗,不得不忍受着那痛不欲生的屈辱。

可是恶梦还远远没有结束,到了第二天,狱卒们开始使用铬铁来烫。 

斛律婉一对挺拔的乳房成了狱卒们主要的施刑对象,一个尖嘴猴腮的狱卒淫笑地盯着她的一对乳头,然后猛地用力烫了过去,斛律婉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等狱卒把铬铁移开时,半只乳房都被烧焦了,那些野兽们则兴奋得仰天狂笑。 

接着第二次烙在了另一只乳房上,斛律婉顿时痛得失去了知觉,但狱卒没打算让她喘息,拿起一盘水迎面泼在她的脸上,等她醒过来后继续施刑。 

之后一连三天,斛律婉都在那灭绝人性的刑讯中度过,她虽然受尽了折磨和侮辱,却始终没有说出半个字。 

五天下来斛律婉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了。

看见姚兴把斛律婉拷问了数天仍然颗粒无收,深受伤口折磨的姚苌忍无可忍了,马上下令将斛律婉处以车裂之刑。 

次日早上,斛律婉被狱卒押上囚车,送往长安的刑场并沿途示众。 

全身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斛律婉由于伤口发炎,前天便发起了高烧,此刻她已是精神恍惚,神志不清了,只是任由狱卒们摆弄。 

昨天从告示中得知要车裂女犯的百姓们,早就把道路两旁的地方都挤满了。 

不少人都恨自己的脖子长得不够长,个个都尽力踮着脚,努力地去看囚车中那女人的相貌和身材,然而这次却让他们失望了。 

只见囚车上露着的那颗脑袋歪在了一边,眼睛半睁半闭,再加上满脸的血污看上去和一个死人已没太大的区别。 

至于身体,几乎全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乳房也被烙铁烫得一块黑一块紫的,连乳头都看不清长在哪个位置了,围观者们都无不大呼可惜。

午时时分,囚车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长安的刑场占地非常大,行车裂刑时更是用栅栏把刑场整个围起,场边会搭置一排高台,上面设有座位,监刑官则坐在上面下达命令。 姚苌在卫兵的搀扶下,小心地坐在监官位上,众将则分坐在他的两旁。 

而用于行刑的骑马兵也早已到位,五条粗麻绳正懒懒的躺在地上,等待着牺牲品的到来。 

当押送斛律婉的囚车到达刑场时,姚苌气得是横眉倒竖,恨不得马上把她撕成碎片。 

狱卒把奄奄一息的斛律婉从囚车中带出,她这时连站立的气力也没有了,狱卒只得架着她拖到姚苌的面前。

姚苌看着被折磨得不像人形的斛律婉,得意地嘲笑道:“怎么样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竟敢来弒君,妳的胆子也够大的了。今天若不把妳五马分尸,朕是难解心头之恨。”

一直垂着脑袋的斛律婉慢慢的抬起了头,鼓足了气力地回答:“不必担心……,我死了以后就算做了鬼,也会找你算帐的!”

姚苌用力一拍大腿,喊道:“好!朕倒要看看你怎样来算这笔帐!拉下去,行刑!!”

两个狱卒得令后,立即把斛律婉拖到刑场中心。 有气无力的斛律婉倒是让狱卒们省事不少,因为不用担心她会激烈地反抗,两个狱卒只要把五条粗麻绳分别绑在她的脖子、双手和双腿上便完成任务,接下来就是骑马兵的事情了。

躺在冰凉地面上的斛律婉,感觉到背部阵阵的刺痛,因发烧而变得滚烫的身体更是加剧了伤痕上的痛楚。 

她呆呆地望着那蓝蓝的天空,还有那一缕缕如棉丝般的白云,如此迷人的景象与地下将要发生的一切是格格不入。

一直强忍了数天的眼泪这会儿才如决堤一般地流了出来。 

她咒骂着敌人当时为什么不把她一刀捅死,却要让她受尽凌辱和皮肉之苦,甚至连死也要用车裂这种残酷的方式。 

脖子上的麻绳绑得好紧,勒得她几乎不能呼吸,她倒是想让那绳子直接把自己给勒死,这样就不会感觉到肢体断裂时的剧痛了。 

软瘫在胸前的双乳也是受尽了折磨,它们都是鞭打、火烫的主要对象,还不时被狱卒们又抓又揉,几次痛得她死去活来。 

除了拷打,斛律婉还成为了他们泄欲的对象,一连几天,她的下体痛得彷佛要炸开一般。 

尊严尽失、万念俱灰的她现在只希望自己的痛苦能尽快地结束。

午时三刻一到,只见刑场四角的令旗一挥,五个骑马兵同时策马向前狂奔。 

原本平躺在地面上的血人儿顿时被扯成了“大”字形并腾空而起。 

奄奄一息的斛律婉突然被那剧烈的疼痛刺激得清醒过来,张大嘴发出了骇人的惨叫声,她觉得四肢和脑袋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拼命地往外扯。 随后由于麻绳越勒越紧,斛律婉的声音全被卡在喉咙中无法释放,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大脑因为全身剧烈的痛楚和缺氧,她开始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众人忽然听见“喀嚓~喀嚓~喀嚓”三声如木柴被扭断的声音,斛律婉的双臂和脖子好象被拉长了,原来她的肩关节和脖子骨已经惨被扯断。 

一会儿后,两条手臂和头颅已被生生地从躯体中撕裂了出来,三条长长的血柱当即喷出。 

扯断了肢体的三匹马速度也突然加快,头颅和两条手臂被拋到了半空中,里面飞溅而出的鲜血从半空中洒下,如雨一样落到了挤在栅栏最前面的人的身上,人群中马上引起了一阵骚动,有两个人还当场呕吐。

斛律婉被五匹马拉上半空时,两条大腿呈九十度角张开,站在对面的围观者立刻像开水一样沸腾了起来,个个都争相拥上前面去看那胯下的风景。 

当双手和头被扯断后,剩下的两匹马很自然地朝相反方向跑成一条直线,两条腿当即被扯成一百二十度角,而躯体则倒挂了起来,三个断口中的血仍不停地往下喷涌着。 

斛律婉的两条大腿似乎长得比较结实,之后虽完全被扯成了一字形,但髋关节还未有断裂的迹象。 

这时刑场边的围观者们开始热闹起来了,他们在猜哪一条腿会先被扯断,连在“主席台”上的姚苌也兴奋得和手下众将赌了起来。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突然“啪”的一声响起,两腿间一注鲜血高高的喷出,然后“嘞”的一声,左腿连同臀部的肉一块从躯体中撕裂了出去,强大的反冲力把左腿高高的拋起,鲜血和碎肉如雨一般落下,又有几个排最前的人遭了殃。 

五位执刑的骑兵相当熟练,知道犯人肢体被扯断后立刻勒紧马口,使马在冲出刑场边的栅栏之前停了下来,面对着马匹的围观者往往有惊无险。 

赌赢了的姚苌在看到斛律婉被生生的扯成五大块时,高兴得手舞足蹈,而参加赌博的围观者们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可怜一代女杰就这样被五马分尸,刑场的地面上几乎沾满了鲜血。 

五位骑兵把绑在绳上的肢体取了下来,其中仍连接着躯体的右腿则被骑兵先用刀砍断,然后左手拿着右腿,右手抱着躯体,与其余四人一道前往监刑台的位置,把肢体摆在桌子上让台上众将检视。 

姚苌一边笑一边得意地用眼逐一扫过那沾满尘土的四条断肢和躯体,最后是那颗蓬头垢面的首级。 

姚苌想仔细的看一下,于是下令让骑兵把首级递上来。 

由于斛律婉的头是被扯断的,连着首级的脖子皮犹如烂布一般,中间还透出半截白森森的脖子骨,因此卫兵无法把首级正正的摆在盘子上,只好把它横放着,然后呈到姚苌的面前。 

这也许是姚苌一生中看过最恶心的首级了,不但脸容痉挛,而且七孔流血。 

嘴巴长长的张开,舌头也从口中伸了出来,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白几乎要从眼框中挤出。 

原本漂亮清秀的一张脸变成如山林女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觉得十分解恨的姚苌便在众将面前指着那颗头说道:“大家好好看着,胆敢弒君之人就是这般下场!”

谁知话音刚落,那首级的眼球一转,两个黑洞洞的瞳孔突然冒了出来,直勾勾的盯着姚苌。 

这下子可把姚苌吓了个半死,差点摔到台下去,旁边的卫兵连忙把他搀住。 

这一吓不要紧,身上的伤口再度被拉开,痛得姚苌晕死了过去。 

卫兵们只得慌忙地把姚苌扶走,最后处理尸体工作只得交给长安太守来完成,众将陪同着姚苌一起回皇宫去了。

没有了姚苌进一步的指示,太守只能按照惯例,命人把斛律婉的四肢、躯体和头颅用铁勾勾着悬挂在城门上示众三日。 

之后姚苌的伤势不断地恶化,尤其是被伤着的“小祖宗”日益肿大,入宫治疗的大夫如走马灯一般,但个个都束手无策,连陈仓山的巫师再度被请来作法也无济于事。 

姚苌每晚睡觉都会梦见那颗可怕的头颅飞过来,并发出鬼魅般的声音要索他的命,每每惊醒后都如发疯般惨叫,直至通宵。 

足足折腾了三个月后,姚苌才一命呜呼。



第十六节:赤身接战



陈仓一败,前秦军只好撤回秦川,经此一战,女营损失愈加惨重,两百多人战死了一半,剩下的不少是伤兵病号。 

祸不单行的是途中还遭到了零星的攻击,不少伤兵无法应战,又得不到同伴的协助,最后惨死在途中。 

进入秦川城后不久,就传来了斛律婉被五马分尸的消息,秀兰更是伤心欲绝,一连七天粒米未进,每日均以泪洗面,后来在苻登和众女兵们苦劝下才开始进食。 

一个月后,秦川城遭到了后秦军的围攻,刘勃勃在返回池阳后也纠集大军,向安定进发。 

担心被前后夹攻的苻登最后只得忍痛放弃秦川城,全军向安定方向撤退,途中与刘勃勃大军激战了几个回合,后秦军大败,刘勃勃只得率兵退回池阳。

苻登与姚苌在关中争战数年,互有胜负,但始终无法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刚攻下的地盘过不了多久又再次被夺回,每每能遥望长安之际总是功败垂成。 

在这期间无数的士卒葬身沙场,不少优秀的将领也先后战死,实际上前秦的军事实力在数年的消耗中早已走下了坡路。 

而且对于长年一无所获的南征,将士早已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士气更是一落千丈。 

当姚苌病死的消息传来时,苻登不禁大喜,他认为姚苌一死,后秦已不足惧了,于是马上动员三军将士再度南征,同时发信与乞伏干归,让他派两万人马相助。 

众将纷纷规劝,说士卒疲惫,境内百姓已无力负担长年的战争开支,况后秦新主姚兴也绝非等闲之辈,此番南征恐怕凶多吉少,但是急于求成的苻登怎样也听不进去。

出征前夜,苻登与秀兰打算好好的相处一个晚上,由于秀兰此时有了身孕,因此不能随军出征,只好与女营的战士一起在安定城中留守。 当晚,全身赤裸的秀兰躺在温暖而舒适的床上,苻登侧身睡在她旁边,不停地抚摸着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心里是越发的喜欢,他觉得这个是吉兆,此次南征必能获胜。 

但是秀兰却心知将士早已厌战,况且缺乏良将,整体战斗力已经无法与当年相比了,她希望能让苻登回心转意。

“陛下此次南征,不知何时能够回来。此番不能与陛下同去,实在苦煞臣妾。不若等皇儿出生后,陛下再去不迟。”

“朕何尝舍得丢下秀兰自去,只是时不待人,朕已过天命之年,倘若再拖下去,先帝的基业将无法收复了。何况现在大军已集结完毕,岂能轻易罢兵。”

“臣妾最近眼皮一直在跳,心中常感压抑,恐是不详之兆……。”

“妳们女人就是多心,妳现在怀有身孕,有反应很正常。大战在即,怎能说这些不吉之语。”

“可是臣妾……。”秀兰哽咽地说着,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

“兰儿别哭,朕一定会胜利的,妳在这儿好生休息,到时朕把妳和孩子一起接到长安。”苻登也流着泪说。

“嗯!”秀兰点了一下头,然后情不自禁地抱着苻登,两个人激烈地接起吻来。

次日,苻登率领着三万大军于安定城出发,秀兰和众女兵一起在城门欢送,全副武装的苻登带着自信的笑容与秀兰道别,秀兰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看着渐渐远去的大军,心里默默地祝愿着夫君能够旗开得胜,然而她没有想到,这竟成了真正的道别。

前秦与西秦的联军起初也是势如破竹,大军攻至平凉时遭到了姚兴的四面包抄,原本就首鼠两端的乞伏干归被姚兴小败后就丢下苻登往西逃去,结果苻登的残部在平凉郡的马毛山被姚兴全数歼灭,苻登自己也成了敌军的俘虏,之后被押往长安斩首示众。 

临刑的那一刻,苻登仰天长叹,觉得自己已经被上天拋弃了。 

其实他每每能在危难之际化险为夷,靠的都是手下那群优秀的将领,还有两位心爱着他的女人,如今这些人都不在身边,苻登的好运自然就到头了。

苻登在长安被处斩的消息一传出,前秦帝国彻底地崩溃了。 

境内当即叛乱蜂起,纷纷向后秦或后燕等势力投降,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版图一下子就蒸发掉了三分之二。 

当秀兰得知夫君去世的消息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彷佛世界崩塌了下来一样,眼泪早就在平日思念夫君之时就已经流干,剩下的就只有撕心裂肺的哀号而已。 

安定城内是人心惶惶,不少将领已经准备向姚兴投降了,甚至有人打算斩下秀兰的人头来作归顺的证明。 

祸不单行的是,刘勃勃就在这个当口率领大军前来攻打,太守还没等对方开始攻城,便大开城门宣布投降,然而刘勃勃却不管这套,大军直接就杀了进去,还省了攻城的麻烦。 

守军一见匈奴兵杀入就一哄而散,顷刻之间安定城就变成了一团火海。 

秀兰自知城中人心已乱,况且光靠手下的几十个女兵怎能抵挡虎狼一般的敌军,只得带领着她们往北门逃去。

秀兰一行人急急出逃,又长途跋涉,等赶到石城时,已怀胎半年的秀兰竟不幸流产,之后还发了高烧,差点一命呜呼。 

幸好她们于城中寻得良医,总算是保住了性命,但先失去丈夫,这次连尚未出世的儿子也不幸身亡,秀兰的精神几乎陷于崩溃,连日来茶饭不思,本来白胖的她很快就瘦得只剩皮包骨头,肝肠寸断的秀兰几次都想到了寻死。 

有一天,当苻登之子苻崇于湟中郡登基称帝的消息传到了石城时,秀兰心中彷佛又燃起了一点新的希望。 

记得苻登以前常和她说,如果自己有个万一,他就把希望放在太子的身上,让他来继承先帝苻坚与自己的遗志。 

于是一向坚强的秀兰下定了决心要继续丈夫未竟的事业,她很快就打起了精神,食欲也迅速恢复了。 

女兵们见秀兰不但恢复了精神,脸儿也渐渐的胖了起来,心中都十分高兴,在知道了秀兰心中的想法时,大家更是齐声支持。 

几天后她们就辞别了石城太守,往湟中方向去了。

刘勃勃攻陷安定的事情让姚兴大为光火,原本他是打算利用前秦内部的混乱,只需静待数月,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没想刘勃勃竟擅自出战,还在城中烧杀抢掠。 

姚兴差人下令要刘勃勃率军返回,并要问其擅自出战之罪。 

自姚苌死后,姚兴与刘勃勃两人的矛盾日益尖锐,刘勃勃知道一向与自己不和的姚兴当了皇帝,将来一定会找机会收拾他的,而且通过与前秦的战争,自己也累积了不少实力,于是干脆举旗叛变。 

刘勃勃自称大夏天王,改名为赫连勃勃,公开与后秦决裂了。

姚兴本来计划乘苻登死亡之机一举消灭前秦,但赫连勃勃的背叛却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 

怒不可遏的姚兴只得起兵平叛,面临着死亡边缘的前秦竟因此而逃过大难。 

一个多月后,秀兰一行人便抵达了湟中郡,留守的苻宏很热情地接待了她们,并引她们参见新登基的苻崇。 

这次是秀兰自离开抱罕后第一次看到他,当年那个爱哭的黄毛小不点,现在已经是一位翩翩的美少年了。 

秀兰深感光阴似箭,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也由一位小姑娘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少妇。 

而苻崇也依稀记得当年陪着他一起玩闹的大姐姐们,虽然记不清她们的相貌,但看到了秀兰也多少勾起了他童年的回忆。 

于是苻崇当即对秀兰等女兵的回归表示欢迎,并让秀兰住入宫中,毕竟她也是苻登的小妾。

由于苻崇是苻登与毛皇后的儿子,因此秀兰虽与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仍视如己出,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他的身上,她希望用自己毕生的精力去辅助他东山再起。 

可是残酷的现实让秀兰很快就失望了,由于父母长年不在身边,再加上一直待在安全的大后方,苻崇很快就沉醉于吃喝玩乐,早年苻宏在身边时还稍为检点,后来形势吃紧,苻宏也常常领兵在外时,苻崇又开始放纵,不但疏远留守的重臣,而且还起用那些迎逢拍马之徒。 
因此苻登战死的消息传来时,不少大臣已经对前秦的前途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秀兰对苻崇如此沉迷于玩乐感到十分痛心,常常去劝说他现在作为一国之君要勤于政事,亲忠臣、远小人。 

父母为了复兴国家长年在外征战,并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作为儿子就更应该奋发图强,振兴国家,为父母报仇雪恨。 

然而苻崇根本就听不进去,甚至嫌她罗嗦而刻意躲开她。 

周围的谗臣对于秀兰要苻崇革他们的职感到十分怨恨,于是都在苻崇耳边讲秀兰的坏话,说她既不是皇太后,也没有正式的封号,住在后宫名不正言不顺,恐为臣民们耻笑。 

苻崇本来就讨厌秀兰这个后妈,在听了近臣的谗言后更产生了要驱逐她的念头。 

而苻崇的皇后也不喜欢正儿八经的秀兰,于是逐渐限制秀兰在后宫的活动范围,到最后已经和软禁没多大区别了。

一年过去了,当年老的苻宏因病去世后,就更没人能管得住苻崇了。 

这时姚兴和赫连勃勃还在关中互相争斗,北方的后凉自吕光死后,因王位继承问题也是长年的内战,偏安一隅的前秦小朝廷倒落得个安定太平,在这种环境下苻崇就更沉迷于玩乐了,不但大兴土木,而且在境内搜集有姿色的年轻女子进后宫供其享用,日日与身边的宠臣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一直玩到天明时才各自散去,政事日益荒废。

原本满怀希望的秀兰也不得不对苻崇死心了,她心痛于前秦的没落,更心痛于毛皇后和众多姐妹为了国家拋头颅洒热血,到头来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不少大臣都纷纷告老还乡、或是投靠新主,秀兰虽然也感到失望,但她仍不忍心背弃前秦,否则她觉得对不起为之而献身的姐妹们。 

于是她向苻崇上表,说自己究竟长年从军,宫中生活无法适应,请求离开并主动要求带兵为国家驻守边境。 

苻崇其实早就想赶她走了,只是一来她确实是苻登小妾,且战功卓著,况且之前老臣苻宏一直力保才作罢。 

现在秀兰主动申请,苻崇更是乐得顺水推舟,马上任命秀兰为镇南大将军,调她到抱罕进行守备工作。

次日,秀兰便流着泪,带着手下那五十多名女兵们离开了湟中,往抱罕上任去了。 

抱罕太守郑池对于秀兰这个不速之客是深感不爽,但对方好歹也是“钦差大臣”,且持有苻崇御赐帅印,不得已只好把兵权交出。 

抱罕是苻登称帝起兵之地,当年在苻登的治理下虽不算繁荣,但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可如今城中是民不卿生,盗贼横行,守备废驰。 

秀兰下了一番功夫,总算使城中的军容焕然一新,城中的治安情况也日益好转,然而秀兰和郑池间的矛盾却日益尖锐起来。 

那郑池本身也不是个善种,为了满足上面的胃口和自己的钱库,可以说是尽极了搜刮之能事,短短几年时间就把抱罕城搞得民不聊生。 
眼见百姓受苦的秀兰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常常与郑池发生口角,甚至直接干预其管理事务。 

郑池心中虽然怨恨,但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只得任由秀兰对城中事务“指手划脚”。

秀兰在整顿了军务后就开始着手抱罕城的内政了,她先是罢免了所有不称职的官员,并大胆起用了一些年轻有为的军官,经过大约一年的治理后,抱罕城渐渐回复了生气,感到生活有所改善的百姓对于秀兰这位女主人是越发的喜欢,都尊称她为“秀娘娘”。 

然而郑池对秀兰更是恨入骨髓,不但自己被日益架空,而且以往的好处全捞不着了,于是背地里向杨定打秀兰的小报告,说秀兰独断专行,百姓怨声载道,而且独揽军权,有谋反的迹象。 

由于苻崇长期蜗在深宫中享乐,因此朝中大权都交给了他的宠臣杨定。 

杨定本来就讨厌那个动不动便让苻崇“远小人”的秀兰,觉得这是一个除去眼中钉的好机会,于是便向苻崇禀告,希望能得到处决秀兰的圣旨。

苻崇虽然也不喜欢秀兰,但亦未至于昏庸到相信杨定的说话。 

而且秀兰到底也是个劳苦功高的老臣子,如果仅凭个莫须有的罪名来处死她,恐怕无法服众,于是对此置之不理。 

郑池知道后,心中对秀兰更加憎恨。 

正巧秀兰在整顿军队时,损害了以陈溻为首等军官的利益,他们一直都怀恨在心,于是郑池暗中前往游说,让陈溻等人发动兵变,并骗他们说已得到皇上的默许。 

郑池希望能够借刀杀人,然后来个先斩后奏,相信苻崇绝不会降罪与他,万一有事也可以把责任全推给陈溻。

虽然平时秀兰和女兵们都保持着严格的主从关系,但每当用膳和入浴之时,秀兰就放下官职,以姐妹的平等身份和女兵们聊天谈心。 

虽然女兵们对于国家的前景感到担忧,但看到几经挫折的秀兰仍然干劲十足,都愿意继续留下为国效力。 

一天晚上,秀兰和平时一样,与一部分女兵在澡堂里洗浴,其余的则在外围看守,之后进行轮换。 

这是紧张了一天的女兵们最好的放松。 

她们正聊得起劲,突然从铁窗外射入了一支箭,正正的插入一女兵的喉咙,那女兵发出一阵沙哑的声音,双眼一瞪、两腿一软,那雪白的肉身就倒在了地上,流出的鲜血如泼墨画一般迅速地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散开。 

众女兵不禁大惊,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有更多的箭从铁窗外射入,秀兰当即大喊:“大家小心!有人偷袭!”

众女兵纷纷后退避箭。 

这时外面响起了喊杀声,也传来了负责看守的女兵们的叫喊声。

秀兰她们正想跑出外面穿衣服取武器,说时迟那时快,澡堂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伙士兵冲了进来。 

秀兰认得他们是陈溻的手下,便大声怒骂:“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要谋反?!”

陈溻是郑池的心腹,在守军的调配问题上多次与秀兰冲突,这次兵变自然也是郑池的积极响应者。 

那些士兵看到一群赤条条的女人们,眼睛都不禁睁得大大的,半天才反应了过来,回答道:“奉太守之命,来取妳等性命。”言罢他们便挥刀冲了过来。

秀兰等人虽然没有武器,但毕竟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在作战能力上远比那些长年在和平中渡过的守军要强得多。 

秀兰大喝一声,一个飞腿便把冲在最前面的士兵踢翻,后面上来的几个本来就已经是“心头小鹿乱撞”,秀兰这一“劈叉”把底下的“风景”全露了出来,他们当场 “咯登”了一下,脸儿全都涨得通红,结果他们因这一犹豫而送了命。 

前面几个女兵迅速冲上前去,一手抓牢他们的右手,左手一卡脖子然后用力一扭,那几个一饱眼福的士兵当场下去见了阎王。 

看见前面的兄弟几下子被人干掉,后面的士兵才回过神来,打醒了十二分精神来应战。 

但是秀兰与几个女兵已经从敌人手中夺得了武器,胆子也壮了许多,提刀便向前杀将过来。 

那些士兵一来打不过她们,二来也是第一次面对着这么多赤条条的女人战斗,看着那一个个雪白的娇躯,还有那一双双因激烈运动而乱晃着的乳房,士兵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心里面都诅咒太守那个混蛋,竟然挑她们入浴时来偷袭。 

当然,如果她们只是一般的女人,这个确实是一个好机会,但是郑池搞错了对象,结果反而让士兵陷入了困境之中,区区二十来个女兵竟把几十个士兵打得哭爹叫娘。

杀得性起的女兵们很快就冲出了澡堂,与外面负责守卫的女兵们汇合。 

在外面打斗的叛军突然看见一帮赤身裸体的女人冲出来时,都吓了一大跳,稍有犹豫的便成了秀兰她们的刀下鬼。 

由于女营外围都用石墙筑起,因此叛军们只能从一个入口进攻,郑池仗着人多,根本不把这几十个女流放在眼中,认为随便冲个一两百人就能把她们全部干掉了,压根没有想过从其它地方攻入,因此大部分的士兵也只是在外围守着。

从澡堂冲出的女兵全神投入在战斗当中,完全忘了自己是裸着身子的,面对着一大群男人丝毫不觉得害羞,照样挥舞着大刀奋力地拼杀。 
武功本来就高强的秀兰更是冲在了最前面,她背部和大腿的肌肉纹路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是显得光暗分明,健美的胴体在激烈的打斗中更显得格外诱人。 

不少因此而分神的士兵都惨死于秀兰的刀下,其它几个赤着身体的女兵也晃得士兵们眼都花掉了。 

在敌我悬殊的情况下,双方竟打了半个小时不分胜败,而秀兰她们那雪白的身躯因沾满了敌人的鲜血而变得通红。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郑池看到区区几十个女兵就把两百多个大男人打得抱头鼠窜,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当他看到秀兰那十几个一丝不挂的女兵在拼杀时,心中不禁咒骂了起来:“妖女!竟然脱光了打架,太卑鄙了!”而他大概忘了,计划乘秀兰等人在洗澡之际偷袭的馊主意就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郑池连忙下令让外围的军队也杀进去。 

女兵们虽然勇猛,但人数毕竟太少,慢慢的就开始招架不住了,不少女兵都惨死在叛军的乱刀之下,秀兰不得不指挥女兵们退回营中。 
这时郑池下令弓箭手发射火箭,同时围攻的士兵也把火把丢进营中,一时间女营火光冲天,秀兰她们这时是前无退路,后有追兵。 

秀兰看着那熊熊的烈火,自知大限而到,感叹大业未成,此番竟要死在自己人的手中,心中甚是不甘。 

眼见如潮水般涌来的叛军,自知无望取胜的秀兰手握大刀,挺着那沾满鲜血的胴体,大声喝道:“镇南大将军张秀兰在此!有种的便过来!!”

这一喝还真把叛军给镇住了,秀兰身上的血浆借着熊熊的火光一闪一闪的,一头散乱垂下的头发中透出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如同喷火一般,好象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来了一支三千人的部队,与郑池的叛军杀将了起来。 

进攻女营的士兵们一见后院起火,当场斗志全无,尽皆作鸟兽散,叛将陈溻无法制止。 

秀兰看见形势急变,马上当机立断,指挥女兵们再度杀出,被夹攻的叛军很快就被击溃,郑池等人也被生擒。 

领兵来救的原来是偏将邵晋和何度,虽然他们都是陈溻的部下,但却是因秀兰的赏识而得到提拔。 

此番郑池等人起事,他们寻思再三,不忍坐视不管,于是率领亲兵背叛陈溻。 

在击散了叛军后,邵何两位将军立刻带兵进入女营与女兵们汇合,一边展开人墙保护她们,同时派人提着水桶来扑灭女营中的大火。

知道叛乱被平定后,秀兰总算松了一口气。 

那些仍然赤着身体的女兵们这下才回过神来,看见外面那一群男人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时,慌得把武器一丢,双手紧紧的叉在胸前,两条大腿并立着缩了起来。 

外面的友军这时也感到不好意思,都很自觉地把脸扭了过去,其它女兵则连忙脱下外衣,披在裸着身体的姐妹上。 

倒是秀兰显得比较镇静,微笑地接过邵晋递过来的战袍,一个转身就把袍子完好地包住了自己的胴体。 

这时邵晋和何度都对秀兰拱手说道:“末将来迟,让娘娘受惊,请娘娘恕罪!”

秀兰点着头说:“两位将军何罪之有,若不是你们仗义来救,恐我那几十个姐妹都得死于非命。”

邵晋接着说:“自娘娘禁止军队收取城中商人佣金时,陈将军对娘娘一直有微词,只是没想到这次太守竟游说他们一起夜袭女营。娘娘一向深得百姓和士兵之心,我等不忍攻之,所以决定营救。”

秀兰感激地抓住他们的手,流着泪说:“难得两位将军深明大义,此番救命之恩,我秀兰没齿难忘。”

这时新提拨上来的女营副将赵瑛来向秀兰汇报女营的伤亡人数,此番一共战死了三十二人,重伤的五人,其余的则各有轻伤,包括秀兰自己也被刀划伤了几处。 

与此同时,女兵们正把战死姐妹的尸体一具具地抬过来整齐地放在秀兰的旁边,其中有几具是光着身子的,正是之前与秀兰一起入浴的女兵。 

秀兰摸着她们那业已变得冰凉的肉身,想到刚才还在畅快地交谈的姐妹仅半个时辰的工夫就撒手人寰,滚烫的泪水便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她们的身上,最后秀兰干脆抱着尸体放声痛哭。 

旁边的女兵和友军们也跟着哭了起来,当晚彷佛整个抱罕城都沉浸在一片哀伤的空气当中。



第十七节:遗恨抱罕城



第二天早上,秀兰端坐在太守府的校场中,郑池和以陈溻为首的十二个叛乱军官被五花大绑后一并押上,他们一看到秀兰当场面如土色,个个如捣蒜一般求饶了起来。 

在秀兰的军旅生涯中,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大多都是挺有骨气的,那怕像临刑前浑身发抖的徐氏也没有向他们求饶过半句,没想到眼前这一帮平日不可一世,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的家伙,骨头竟然软到这等程度,若日后有人入侵,岂不把城池拱手相让?

秀兰一拍桌子,大骂道:“枉你们都是大秦国的军人,昨晚起兵造反的胆量都到哪儿去了?”

陈溻连忙说:“娘娘饶命啊,昨晚之事全是太守之主张,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郑池一听气得整个人跳了起来:“好哇!都推到我头上来啦!前天是哪个王八蛋在我面前说要取下那婆娘脑袋的?”

看到这些人的丑态,再想起昨晚惨死的姐妹们,秀兰更是气愤填膺,眼珠子几乎要从眼框中迸出,她大声说道:“你们平日在城中只晓得欺压良民,看在同为大秦效命的份上,我一直对你们网开一面,不想你们居然举兵造反,按大秦军律,当斩无赦!”

刚才还在下面互相斗嘴的军官们,一听到要斩了他们,马上又如捣蒜一般哭喊着求起饶来。 

秀兰越发觉得讨厌,指着他们骂道:“身为军人竟如此怕死,抱罕百姓岂能指望你等来保他们平安?来啊!全给我斩了!!”

这时从士兵当中闪出一位手提大刀、身着红色军服的青年,只见他脸型清秀,嘴上留着淡淡的八字胡,一幅文绉绉的样子,看上去倒像个书生。 

只见那“书生”在郑池身后站定,双手握刀举至半空,然后便如闪电一般落下,一颗带着哭丧模样的人头就掉下来了,还未等鲜血喷出,第二刀又落下,等郑池的尸身倒下时,那“书生”已经一连砍倒七个了。 

他健步如飞,舞起大刀如行云流水一般,几下子的工夫,十三颗脑袋便一气呵成地全斩下来了。 

行刑完毕后那“书生”依然脸不红心不跳,并抽出红布从容地抹干刀上的血迹。

“好刀法!”秀兰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夸道。 

虽然秀兰的刀法不错,但要像他那样如此潇洒地连砍十几个人的脑袋,还能气儿都不喘一下也无法做到。 

“如此利索的刀法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拱了拱手说:“娘娘过奖,在下仍邵晋将军麾下随军刽子,姓钟名辉。”

秀兰听罢再次夸奖了他一番,还赏了他一些银子,之后把郑池等人的首级悬挂在城中示众。 

城中的百姓早就恨透了郑池等人,一听到他们已经被处决,个个都欢天喜地,一日之间城中的酒全被百姓们买光。

三天后,秀兰亲自前往湟中去面见苻崇禀告此事,按前秦的律例,企图行刺“钦差大臣”则一律斩无赦,她完全有这个权力。 

秀兰在上朝时,历数郑池等人的罪证,一些深受秀兰忠心为国而感动的正直大臣也站出来为她说话,苻崇听罢也夸奖了秀兰一番,并干脆让她兼任抱罕太守一职。 

而作为郑池顶头上司的杨定,由于心中有鬼,尽管恼怒得咬牙切齿,但却不敢为郑池申辩,搞不好连自己的“好事”也会被捅出来,两只眼狠狠地盯着秀兰却又无可奈何。 

等秀兰离去后,杨定便寻找借口把在朝中为她说话的大臣逐一迫害,从此朝政更趋败坏。

秀兰被任命为太守后更顷尽心力来治理抱罕,城中呈现出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 

但是老天爷像是故意跟秀兰作对,就在郑池叛乱半年之后,探马传来了乞伏干归率领八万大军进攻抱罕的消息。 

乞伏干归因夹在前秦与后秦两大势力之间,所以他的立场一直都很暧昧。 

后来虽然受苻登的册封,但也只不过是根据自己的利益来行事罢了。 

当苻登身死,后秦一统关中时,乞伏干归吓得不轻,以为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没想到赫连勃勃此时起兵反叛,姚兴忙于平叛而无暇西顾,于是他终于把眼光放到日益弱小的前秦身上了。 

乞伏干归认定如今已偏安一隅的前秦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故计划先攻下抱罕,然后以此为据点再往北攻湟中,一举攻灭前秦。

秀兰闻报后不禁大惊,一边下令邵晋与何度等人率兵守城,一边派出使者到湟中求援。 

当西秦军来到城下时,抱罕城早就严阵以待了,秀兰在城头上指着干归骂道:“你这无耻小人!先帝(苻登)如此器重你,你不但临阵脱逃,让先帝落入贼手,如今竟又兴兵来攻,是何道理?!”

由于苻登曾封干归为金城王,因此在名义上他也是前秦的臣子,不过干归对于这种虚名从来就不摆在心上,他大笑着说:“苻登老贼不过给我封了个挂名的王,纯粹是利用我来牵制姚苌而已,谈何器重?被姚兴所俘纯是他刚愎自用,不听人劝,领兵深入敌境而被围歼,干我何事?如今苻崇无德无能,我不来攻,迟早也被人所灭,不取之更待何时?”

秀兰扬起凤目,大声喝道:“有我在一天,你休想踏入城池半步!放箭!”秀兰一下令,城头上如蝗的箭矢纷纷落下,西秦军只得后退。 
乞伏干归喊道:“我倒要看看妳能支持多久!”言罢立刻指挥大军攻城。 

此时抱罕城中仅有不到一万的兵力,算上能够协助守城的百姓也不过是两万多人,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人,守备是相当的吃紧,但在秀兰出色的指挥下,一个月下来西秦军都无法占到便宜。 

而另一方面,秀兰的求救信来到后,苻崇吓得脸无血色,连忙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此时朝中大臣不是溜须拍马之辈,便是平庸之徒,他们自知此时前秦全部兵力加起也不到三万,而且近三分之一的兵力都在抱罕城内,面对着一封接一封传来的急报,众人皆面如土色,束手无策。 

这时杨定进言道:“乞伏干归兵多将广,以我朝目前之兵力与之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若上表投降称臣,念在先帝有恩于干归,总不至于赶尽杀绝。”

其余宠臣也纷纷响应杨定,然而苻崇虽然无能,但仍有些许骨气,当场拍案大骂:“朕乃大秦天子,岂可向乞伏狗贼称臣?”坚决不肯降,但又怕老巢空虚而不敢出兵相救。

在抱罕城方面,由于援军迟迟不来,兵员大幅减少,粮草也惭惭不继。 

再加上西秦大军把抱罕城围得如铁桶一般,连补给都被断绝了,秀兰自是心急如焚。 

而乞伏干归早就成竹在胸,料定苻崇不会出兵相救,他见强攻不得干脆就来个大围困,寻思饿也得把他们饿死。 

再过了两个月,城中的粮仓已是颗粒无存,连战马也几乎被宰杀个干净,但士兵和协助守城的百姓们仍然咬紧牙关坚守城池,乞伏干归见到城中军民竟顽抗至此,心中也不禁暗暗称赞。 

此时他也不想无限期地围困下去了,于是派出使者入城说,只要秀兰肯出降,其余人等一律敕免,如若不然,城破之时则男女老幼尽皆屠尽。

看到城中军民面黄肌瘦、目光呆滞的样子,秀兰心都碎了。 

她心中很清楚,援军是不会来的,城破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继续抵抗下去只会增加人员的伤亡。 

而且她不忍心再次看到因饥饿而发生人吃人的事情,于是秀兰决定开城投降,但邵晋等人却纷纷劝阻。

“娘娘,都打到这个份上了,真的要投降吗?”

“现在城中已经无粮了,能战斗的士兵和百姓已所剩无几,再打下去也只是增加伤亡而已。”

“说不定援军……。”

“不可能有什么援军了……,现在大秦能动用的兵马也不过是三四万人,再说以军队目前的战斗力……,即使来了也没什么用。”秀兰打断邵晋的话说道。

“……,这都是属下的错。若当时能向乐都求救就好了。”

“乐都?”

“属下的父亲与凉州部将秃发乌孤是旧交,若能求助于他,他必会发兵相救,只是现在抱罕已被四面围困,使者也无法派出了。”

“乌孤原是吕光的部将,我也略有所闻,可最近凉州内乱不断,恐怕他也无法抽身吧。如今干归围城数月,消息估计也会传到凉州去的,若他真有能力早就发兵来救了。”秀兰无奈地笑着说。

“可是……,可是如果娘娘出降的话,乞伏干归一定不会放过妳的,请娘娘三思啊!”

“我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说实话,几年前我就应该死了。先帝、众位好姐妹、还有我那尚未出生的孩子都离我而去……,只是我不忍心丢下跟随我的姐妹们,还有先帝的遗志,这都是使我活下去的信念。如今我已尽全力为国尽忠了,不能再让无辜的百姓们卷进去,我宁愿用我这颗头来换大家的命。”秀兰哽咽地说。

“娘娘请不要说泄气话!大家奋力抵抗至今,如果投降,那我们怎样去面对战死的将士们呢?况且万一乞伏干归反口,城中百姓岂不遭殃?”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也不甘心,可是已经到极限了。至于他反不反口,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大概只能期望他能遵守诺言了。邵晋,我心意已决,不必多言。”

看到大势已去的将士和百姓们无不痛哭流涕,不少士兵气得把手中的长枪折断。 

第二天早上,秀兰在赵瑛等几个心腹女兵的陪同下走出城外投降了。 

乞伏干归随即把秀兰囚禁在军营中,赵瑛等人虽然提出要和秀兰关在一起,但干归没答应。 

当日正午,西秦大军排着整齐的队列威风凛凛地开入城中。 

被反绑着双手的秀兰则骑在马上,在几个军士的押送下进入到太守府中,士兵与百姓们看到无不悲伤落泪。 

入城的西秦军收缴了守军的武器和盔甲,将他们安置在临时的营地中。 

同时出榜安民,向百姓降卒分发粮食,原本处于一片紧张气氛中的抱罕城这下才稳定了下来,而西秦也顺利地占据了这座苻登的发迹之地。

当天晚上,秀兰被押往太守府的议事厅中,乞伏干归则稳稳地坐在主位上,笑着对秀兰说:

“秀兰啊,妳一个女子带着不到一万的士兵能守住这城三个多月实在难得,虽然妳最后还是投降了,但我心中还是挺佩服妳的。”

“败军之将岂敢言勇,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说,只希望你能遵守当初的诺言,不要难为城中的守军和百姓。”

“这妳可以放心,我对无意义的杀戮不感兴趣。只要他们不反抗我,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如此勇猛善战的军队我也想收为己用呢。”接着乞伏干归叹了口气说:“可悲啊,想当年苻坚横扫北方诸国时是何等的威风!不想现在只能靠一女子来力挽狂澜,不亡还待何时呢?妳也算是一个难缠的角色,我可以放过城中百姓,但却不能放过妳。我八万大军攻城竟三月不下,兵士也死伤无数,我若不杀妳恐难平众将士之怒。”

“我早就有此准备了,只要能保住城中百姓,牺牲我一个又何妨呢。”

“很好!不愧是女中豪杰。明日便会将妳押往市曹斩首示众,在这之前有什么话要留下的吗?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可以允许。”

“今晚可以见几个人吗?我想交待一下遗言,你可以派人在旁边监视。”秀兰思虑了一阵才说。

“这个没问题,还有吗?”

“我可以指定为我行刑的刽子手吗?”

“哦?难道妳信不过我军中的刽子?不过也没问题,如果到时妳指定的人下不了手,就让我的人来吧。”

“行刑以后,请准许女兵们为我收尸。”

“可以。另外作为对妳勇气的奖励,行刑后不曝尸和悬首示众,如何啊?”

“那就太谢谢你了。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就这么多吗?我还以为妳会要求我不杀苻崇呢?”

“虽然我也于心不忍,但当今乱世,不思进取而沉浸于享乐之人,怎会活得长久?他辜负了先帝和毛皇后的期望,断送了国家,就让他早点下去向苻氏列祖列宗认错吧!只求你不要滥杀无辜即可。”秀兰严肃地说。

“哈哈哈~~!好一个刚烈的女子。好,我答应妳,灭苻之后绝不滥杀百姓。”

秀兰向乞伏干归行了个礼后,便让士兵将她带回牢中。 

当晚西秦兵按照秀兰的要求,先带女营副将赵瑛来到牢中。 

赵瑛在铁栅外看到秀兰时,激动得差点就要冲将进去,两个士兵死死把她架住,赵瑛则边哭边挣扎。 

秀兰见状便大声喝道:“瑛儿!看妳像个什么样子?冷静下来!我有话跟妳说!”

赵瑛听罢才慢慢地停止了活动,等俩士兵一松手,她便无力地坐在了地上,眼泪汪汪地看着秀兰。

秀兰笑着对她说:“瑛儿,不用为我感到伤心。这是我的宿命,和妳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感到很快乐。”

赵瑛原本只是女营里面的一个普通女兵,由于长年的作战,原本人丁兴旺的女营已经所剩无几,女将更是只剩下秀兰一人。 

为了方便指挥和协调女兵的行动,秀兰便从活下来的几十个女兵中挑选了作战勇敢且头脑灵活的赵瑛作为副将。 

在离开安定城的那段日子里,赵瑛充分地发挥了她的作用,深得秀兰喜爱。 

因此秀兰在临死之前,决定把后事托付于她。

“瑛儿,我知道妳现在在想些什么。记住,不要作无意义的反抗,也不要打算来救我。这样做不但救不了我,甚至连妳们都会送命的。”

“可……,可是……,要是娘娘死了,我们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赵瑛呜咽着说。

“笨蛋!妳们要是死了,谁替我收尸呢?别忘了,妳现在是女营的副将,我死了以后,妳就要负责照顾剩下的姐妹们了,知道吗?妳们还年轻,将来要走的路还很长。所以妳们千万不能死,要好好的活下去,连我、连死去的姐妹们那份一起活下去,知道吗?”

赵瑛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一般,无法答话,只是猛地点头。 

之后士兵又带来了邵晋和钟辉,比起赵瑛,他们则镇静得多,只是泪水不停地在眼中打转。 

秀兰对邵晋说:“这两年来承蒙你照顾了,那天晚上的救命之恩,我秀兰即使粉身碎骨也不会忘记的。”

邵晋感激地说:“娘娘快别这么说了,若不是得到您的提拔,我哪有今天。只叹苻氏江山气数已尽,我等也只好听天由命了。娘娘这次唤我们前来,一定是有事相托吧,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定当万死不辞!”

“虽然我已经把姐妹们托付给瑛儿,但说实话,她还太年轻,容易冲动。而你则是一个稳重冷静的人,因此我希望你也能帮我照顾她们。还有就是明天我上刑场时,你要好好控制她们的情绪,知道吗?”

“放心吧,我会的……。”

“钟辉兄弟。”秀兰把目光移向了坐在邵晋一旁的钟辉身上。

“娘娘有何吩咐?”钟辉答道。

“明天的行刑,我想拜托你来操刀。”

“什么??”钟辉和邵晋都疑心自己听错了。

“这确实有点难为你,我也曾亲手砍下自己姐妹的首级,所以很明白这种感受,但我仍希望你能帮这个忙。与其死在敌人的刀下,我倒愿意由熟悉的人来动手。况且你的刀法相当利索,由你操刀我会更放心。我希望在死的时候能够痛快一点。”秀兰见钟辉低下了头,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便问道:“怎样?我已经向乞伏干归指定你了,假如你下不了手,就只好由他们的人来操刀,这正是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秀兰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钟辉只好点头答应。 

秀兰之所以要作这样的决定,也许与她的行刑经历有关。 

她感受过斩虎妞时的悲痛,也感受过斩徐氏时的快感,当她提着徐氏人头时心中所泛起的那份得意的感觉让她感到害怕,一联想到敌人砍下她的头并拎着来炫耀时,就有一种很屈辱的感觉。 

当她看到钟辉答应后,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这时秀兰还调皮地问道:“不知钟辉兄弟之前斩决过女人没有?”

钟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处决过的,当年平定乱贼时,那头领的小老婆们就是我操的刀。”

秀兰笑道:“那就好,明天就拜托你了。”

交待完一切后,邵晋他们也离开了,只剩下秀兰一人躺在冰冷的牢房里默默地流泪。




第十八节:秀兰末路




第二天早上,天色阴沉沉的,使得城中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阵阵的秋风把街道上的落叶吹得到处飞舞。 

站在道路两边的人们彷佛被这阴天给传染了,个个表情哀伤,神色凝重,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看着一个方向,像在等待着些什么。

这天是秀兰要被处决的日子,尽管街道上拥挤的人群和平常女犯被处决的情况一样,但这一次人们的脸上却少了那种猎奇和愉快的表情,因为他们这一次是给秀兰送行的。 

在长年受尽太守等人盘剥的抱罕百姓们,自秀兰来到后才真正过上了好日子,因此秀兰都成了城中百姓心中的保护神,而这个保护神如今却要步向黄泉路,他们感到悲伤的同时,也对未来的日子忧心忡忡。

太约巳时时份,一夜未眠的秀兰吃了她最后的一顿饭。 

由于当时城中粮食短缺,狱卒也没能搞到一些好东西来让她吃,只好挑了军粮中最好的干粮并往上泡些温水,另附一盘红烧马肉和一碗酒。 

秀兰也不介意,就着点马肉把泡饭吃完,把那碗酒一饮而尽。 

之后秀兰讨了一桶水和干布,也不回避旁边的狱卒,便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然后大大方方地洗擦自己的身体,倒是那几个狱卒有点不好意思了,红着个脸,目光也不自觉地躲避她的裸体。

秀兰把自己的身子和脸蛋清洁了一番后,先解下头上的绳结,把略有散乱的头发理顺后再一并拨到天灵盖上,再用绳结扎成一个髻,这样她的脖子就全露出来了。 

“打扮”完毕后,秀兰才对着那几个一脸尴尬的狱卒说:“可以了,上绑吧。”

不知是不是被她那过分大胆的作风怔住了,狱卒在上绑时没有乘机去“揩揩油”。 

绑好后秀兰就被押出大牢外面,她抬头看了看那灰蒙蒙的天,再感受一下周围那阵阵的秋风,略带自嘲地说:“今天可真是行刑的好天气啊。”

快到中午的时候,行刑的队伍才开始出现在百姓的视线中,只见大约有四五十个全副武装、扛着长枪的西秦兵走在前面,队伍的中间有一匹白色的战马,全身赤裸的秀兰则坐在上面,身后跟着三十多个穿著制服的狱卒。 

由于三个多月的疲劳,秀兰的脸显得有点瘦削和憔悴,但目光依然炯炯有神,坚毅地看着前方。 

原本丰腴的胴体变得消瘦了,肌肉的纹路反而更加清晰,以往坚挺的乳房也略有下垂。 

可见这一两年来她实在是操劳过度了,连以往长年打仗也能保持的身材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百姓们看到秀兰在他们面前经过时,眼中的泪水都忍不住落了下来,原本沉寂的街道上传出了一阵阵的抽泣声。

看到百姓们都为自己的死感到悲伤,秀兰的心中十分感动,她甚至不想看到他们伤心的样子,眼睛始终直视着前方。 

可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眼睛一闭上,两行热泪顺着她的脸庞簌簌的流下。 

不知走了有多久,当秀兰听到赵瑛她们的抽泣声时,她知道刑场已经到了。 

秀兰缓缓地把眼睛睁开,只见一身戎装的乞伏干归正脸带笑容地坐在监斩官的位置上。 

身穿白色素服的赵瑛等二十个女兵则在邵晋他们的陪同下站在刑场的右边,左边则是穿著便服,头扎白带的钟辉。 

秀兰对着他微笑了一下,平静地说:“钟辉兄弟,有劳了。”

钟辉看到一丝不挂的秀兰,脸涨得红红的,好不容易才正视着她说:“请娘娘放心上路,不必担心。”

两个狱卒把秀兰拉下马后便押着她来到刑场的中心,这时邵晋双手捧着一碗酒上来说:“娘娘,这是兄弟姐妹们的一点心意。”

秀兰对着赵瑛和邵晋他们点了点头,激动地说:“谢谢你们,我要走了,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一直保持着镇静的邵晋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他把酒碗送到秀兰嘴边,慢慢地把酒全喂进她的口中。 

秀兰喝罢大赞道:“好酒!今天的秋风挺猛,正好替我暖暖身子。这碗酒里面全是兄弟姐妹们的情义,我秀兰会紧记在心的。”

这让她想起了当年喂虎妞喝断头酒的事情,记忆犹新的往事再次令她感叹万分。 

秀兰接着说:“我还有个请求,邵晋兄弟,可以藉你的衣服用一下吗?我想用来垫垫膝盖。”

“当然可以……。”邵晋当即脱下上衣,揉成一团后摆在了刑场中央。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话好象都卡在喉咙一样,半句都说不上来,邵晋向秀兰拱了拱手后,便擦着眼泪回到原位。

当年秀兰也是用战袍来给虎妞垫膝的,等会为她行刑的也是自家兄弟,回想起虎妞临刑前的笑容,她现在终于能够切身体会到了。 

秀兰正准备屈膝时,只听见赵瑛悲怆地喊道:“娘娘……!”

秀兰的心顿时如刀绞一般,她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看赵瑛最后一眼,但是她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浸满,眼前的景像已经模糊不清了,只是隐约看到一女兵边哭边挣扎着要冲上前去,而旁边的人们则死死地拦着。 

秀兰立即回过头,她不忍心再看到姐妹们心碎的样子。 

接着秀兰就慢慢地跪了下来,衣服上的余温让她的膝盖乃至全身都感到无比的温暖。

看见秀兰准备受刑后,乞伏干归也懒得去宣读什么罪状了,只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时辰也快到了,妳最后还有什么要求吗?”

秀兰摇了摇头,在临终之际能有全城的百姓,还有兄弟姐妹们来为自己送行,比起过去同样身首异处的姐妹们,她感到自己实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秀兰跪直了身子,面带微笑地闭上了眼睛。 

钟辉见时辰也快到了,拿起挂在腰间的酒壶连灌了几口后才抽出大刀,走到秀兰的身后。 

“得罪了。”钟辉边说边用手轻轻地按下秀兰的头,让她的脖子弯到一个合适的弧度。 

秀兰此刻的心境也很平静,伴随着阵阵的秋风,她默默地等待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时辰到!”传命兵扯开喉咙喊道,人群中当即引起了一阵骚动。 

乞伏干归抬头看了看天,然后抽出火签向前一丢,喝道:“斩!”

秀兰只觉心中一紧,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这一刻恐惧稍压过了意志。 

秀兰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大脑里的思维突然乱了起来,只觉得脖子一凉,接着便如火烧一般剧痛,身体的知觉一下子全消失了,一阵天旋地转后,她的脸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了下来,同时还听到“咝~咝~咝”的喷血声还有那一阵阵的痛哭声。

“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秀兰的脑中闪过最后的一句话便慢慢地归于沉寂。 

失去了头颅的身躯挺了两下子便倒在了地上,然后就是不停的抽搐,好象要把身上的鲜血全挤出来一样。 

钟辉其实说了谎话,他之前根本没有处决过女犯,只是怕秀兰担心才骗了她。 

当一丝不挂的秀兰出现在他面前时,钟辉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彷佛此刻只剩下他与秀兰。 

秀兰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尽管身材有些走样,但仍散发着成熟少妇的韵味,对于只有二十出头的钟辉来说,那样的胴体是如此的性感诱人。 

尤其当秀兰对着他笑时,使得钟辉是邪念顿生,脑中不断地呈现着他和秀兰激烈地在床上做爱的画面。 

他不禁咒骂自己,并闭上了眼睛,让秋风不停地吹拂自己的脸好快些冷静下来。

钟辉与邵晋不同,与秀兰之间并没有强烈的主从感情,心中虽怜惜,但未至于下不了手,毕竟作为刽子手是不能容许有任何私人感情存在的。 

况且身份如此“高贵”的秀兰能成为自己第一个处刑的女人,对钟辉来说是一件十分难得且值得纪念的事情,心情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他决心要完美地斩下这一刀。 

秀兰跪在了地上,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前方,看上去凛然而不可侵犯。 

让大家觉得她跪在乞伏干归的面前只是因为要受刑,而并非屈服。 

被这股气势镇住的钟辉猛喝了几口烈酒,胆子稍稍觉得壮了,才抽出跟随自己当年的鬼头大刀,上前正想按下秀兰的肩头,但害羞的他不敢接触秀兰的皮肤,于是把手移向了她的发髻,轻轻地往下按,而秀兰也十分配合,细长的颈子如一座小拱桥般的弯了起来。

“好美!”钟辉心里暗暗称赞着,在等待时辰之际,他把眼前这漂亮的艺术品细细地品味了一番。 

火签一落,命令一下,早已准备就绪的钟辉以闪电般的速度将刀掠过了秀兰那白皙的粉颈,一颗臻首顺着刀势滚落了下来,鲜血顺着头颅落动的轨迹在地上留下了一道美丽的弧线。 

失去了头的肉身激烈地挺了起来,愉快地喷洒着鲜血。 

若是在平时的话,钟辉会顺便地给尸身一脚,免得弄脏自己,但这次他没有,而是闭上了眼睛,任凭那热乎乎的血洒在自己的脸上和衣服上。 

最后失去平衡的尸身倒了下去,四周不约而同地响起了震天的啼哭声。 

钟辉迟疑了好一阵子才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首级,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既痛心又感到兴奋。 

他不忍心去看首级的表情,只是把它端正地摆在盘子上,然后呈了上去。 

之后,钟辉无力地坐在秀兰那渐渐变得苍白的尸身面前,看着丢在地上的那把沾满鲜血的大刀,一脸的茫然。

笑逐颜开的乞伏干归捧起秀兰的首级细心地欣赏了一番,摇头叹息道:“可惜啊,可惜。一朵漂亮的鲜花就这样调谢了。”

秀兰的脸上虽沾满了血污,但仍掩盖不了她的美貌,干归用手合上了她那微微张开的眼脸,然后对邵晋说:“我之前答应过秀兰不把她曝尸和悬首,那么她的尸首就交由你们好生埋葬吧。至于你们,如果愿意归顺的话,我无任欢迎;如不归顺,我也会分发路费,任你们前去。”

说罢便把人头递给手下,自己则领着大军前往太守府去了。 

赵瑛等女兵们的心情一直都十分激动,眼泪从早上到中午都没有停过,当秀兰头颅被砍下的那一刻,她们的精神瞬间崩溃了,赵瑛等人顿时激动得晕了过去。 

当邵晋接过秀兰的首级时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把它紧紧地揽在怀中尽情放声大哭。 

没有晕过去的女兵则冲上去抱住秀兰的尸身狂疯地号哭着,有两个女兵还捉住钟辉来发泄。 

钟辉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姑娘们雨点般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

晚上,痛哭过后的众人一起围着用草席盖住的尸首为秀兰守夜。 

第二天早上便把秀兰葬在抱罕城的一座小庙里面。 

乞伏干归为表示对秀兰的尊敬,差人将小庙修辑一新,并把秀兰的神位立在里面。 

城中百姓在哀痛过后,也开始了新的生活,他们都把这座葬着秀兰尸骨的小庙当作守护神,前来上香许愿的人是络绎不绝。 

乞伏干归为了扩充军力也以重金去招揽邵晋等青年军官,何度、钟辉等人经过几番掂量后还是选择加入西秦的阵营。 

只有邵晋坚决不受,于是他带着赵瑛等二十个女兵一起北上投奔了乐都的秃发乌孤。 

一个月后,西秦大军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横扫前秦境内,苻崇与杨定因干归拒不受降只好勉强出战,最终大败,苻崇和杨定先后被杀,十六国中最负盛名的前秦帝国终于灭亡。

与此同时在后凉,秃发乌孤见世侄来投,自然是十分高兴,马上把邵晋和赵瑛等人收入麾下。 

之后邵晋与赵瑛相爱而成亲,在乐都渡过了三年快乐的时光,期间赵瑛还为邵晋生下了两个孩子。 

然而上天并没有打算让生于乱世的人过安稳日子,后凉因为一系列的继承人争夺战而日渐衰落,军权都落在了秃发乌孤、祖渠蒙逊和段业等人的身上,刚刚平息下来的内战再次此起彼伏。 

后凉灭亡后,秃发乌孤自立为王,建立了南凉,先后与北凉、后秦和夏交战。 

邵晋赵瑛夫妻也与众女兵们一起随军征战,在历经近十年的混战中,剩余的女兵们相继战死,而南凉也没能在西北扩展自己的势力,反而因农牧业生产无法正常进行以致连年不收,境内饥弊日甚。

公元414年,西秦主乞伏炽盘乘南凉主秃发傉檀西击吐谷浑之机而围攻乐都,留守的邵晋赵瑛夫妻则奋力抵抗。 

无奈兵少粮缺,最终被西秦军攻入,双方在城内展开巷战,邵晋和两个儿子先后战死,赵瑛也因力竭而被敌军擒获。 

被抄了老巢的秃发傉檀走投无路,只得向乞伏炽盘投降,南凉灭亡。

次日,为了庆祝胜利,乞伏炽盘在乐都城中筑坛祭神,而作为祭品的赵瑛被敌军脱光后押往祭坛前斩首,身为女营最后一位战士的赵瑛也不可避免地与众位姐妹一样走上黄泉路。 

祭坛前面摆放着三张大台,左右两个上面分别躺着没头的羊身与猪身。 

祭台上则摆放着三个碟子,左右两个分别摆放着羊头和猪头。 

赵瑛知道空着的大台和碟子就是为自己准备的,她不禁仰天大笑:“老娘一生身经百战,不想临终之时竟与猪羊为伴!不过在这个乱世里我还能够活到现在,值了值了!”笑罢昂然走向祭坛,从容就义,终年三十八岁。

二十年之后,塞外的北魏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平定了仍在混战不休的诸国,统一了北方。 

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们才真正过上了太平的日子,只可惜长眠于地下的女营战士们却无缘看到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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