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計數器由 2015.04.12 起統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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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姐妹
(原名:抗敵復仇隊)
(四十一)~(六十)
作者:石硯
(四十一)
鬼子扔了刀,擺出一副餓虎撲食的架式,想用大相撲的手段把這個苗條的姑娘一下子摞倒。
紫瓊靜靜地看著他,直到他已經快靠到自己身上了,這才輕輕一閃身,手一拉他的手,腳一踹他的迎面骨,把那小鬼子弄得四腳騰空,「啪」地平摔在地上,四顆門牙掉了兩對,一顆落在面前的地上,疼得他「嗷」的一聲慘叫,把另外三顆牙給咽到肚子裡去了。
「哼!怎麼樣?還比嗎?」紫瓊不屑地冷笑道。
鬼子小隊長倒在地上,那被摔回去的一口氣還沒喘過來,看著嘲弄地冷笑著的紫瓊,把頭垂了下去。
端下了炮樓,大家決定第二天再攻省城。
……
「國軍來啦!國家派了接收大員來受降了。」
凌晨時分,這消息在圍困省城的各個武裝中傳遍了。
上午,百姓們都去城南門看受降式,而失去了眾多戰友的各武裝的隊員們卻都沒有心情。
復仇隊在這最後一戰中損失了眾多的兄弟姐妹,兄弟復仇隊的三十多人,現在只剩了二十一個,姐妹復仇隊則只剩了八個人。
「仲奎,你知道嗎,鬼子真的投降了,現在省城又是咱們的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吧!」紫瓊跪在仲奎的靈前,痛哭失聲。
國軍接收省城後,新的衛戍司令部連發了數道告示,其中包括要求當地的抗日武裝收編為國軍和檢舉漢奸,並在廣播上宣佈了國民政府的《懲治漢奸賣國賊條例》復仇隊的隊員們大都並不希望再去當兵,元奎想重操舊業,再去經商,其他隊員們大都是農民,希望回家務農,姐妹復仇隊都是些女教師和女學生,現在仗打完了,她們決定棄武從文,回到她們的學校裡去。
姐妹復仇隊僅存的八個姑娘中有兩個名花有主,準備辦了喜事,跟著新郎倌兒回家種田,仲奎犧牲,紫瓊便無心嫁人,決定獨身一世。
於是,紫瓊便領著其他五位姐妹回到了城裡,她們分別是在紗廠當女工的辛六妹、女中的學生何小明和戚彩霞、女師附中的教師魏曉春、學生陳妍。
姑娘們都不能忘記在一起的日子,決定建立姐妹社團,每週到一起聚一聚,而且,她們還有一件大事沒完成,那就是同她們鬥了多年的大漢奸吳志甫和張碧瑤,她們決定想方設法找到這兩個傢伙的行蹤,讓他們接受國法的制裁。
兩個學校知道這些姑娘竟然是鼎鼎大名的姐妹復仇隊,對她們非常尊敬,馬上就恢復了她們的學藉和教藉,辛六妹也當上了紗廠的工會委員。
一個月後的一天,是個全城的人都非常興奮的日子,因為原皇協軍司令胡大海等六名已經被判了死刑的大漢奸將在這一天服刑。
行刑的地方是城南關外的河灘上,聽到消息的人們一清早就跑到那裡去看熱鬧。
紫瓊姐妹七個對漢奸是深惡痛絕,於是也結伴跑去城南關。
河灘地四圍布下的重兵,人群只能站在大路上和山坡上。紫瓊她們雖然是女人,但由於充分的鍛煉,所以體力上比較充沛,都佔到了離行刑點最近的地方。
上午八點鐘,只見三輛囚車開來,近二十名憲兵從車上架下來六個五花大綁的犯人,五男一女,頭一個肥頭大耳的男犯就是胡大海,而那個穿著花旗袍兒和高跟鞋的年輕女人則是當地知名的交際花,前清一位王爺的七格格,二十七歲的金銘雅。
這位七格格原是皇族,因為大清退位而對國民政府恨之入骨,自願給日本人當間諜,犯下了纍纍罪行,被捕之後,對所犯罪行一一供認不諱,最後被判了死刑。
六個犯人中,五個男犯都是垂頭喪氣,只有這位七格格梗著個脖子,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眼角兒卻淌著淚珠兒。
憲兵兩人架一個,把六個犯人押向河灘,由於有繩子拴著腳,所以他們只能一溜小跑兒,十分狼狽。
六個人下了公路沒多遠,便面朝河水排成一排,被按跪在地上,每個人背後站了一個憲兵,手裡拿著左輪手槍。
一個憲兵軍官走過去,分別問了六個人幾句什麼話,並叫跟在身後的人寫在紙上,然後退到側面,把手一揮。
只見六個憲兵把槍一舉,對準六犯的後腦瓜,幾乎是同時射擊。
「怦」的一聲響過之後,六個犯人齊刷刷地向前栽倒下去,變成了高高地撅著屁股的姿勢。
「好!」人群中傳來一陣喝彩。
紫瓊興奮的手心兒裡都攥出汗來了。
一個穿白大褂兒的男人走過去,用腳把每一具屍體蹬倒,變成仰面朝天的姿勢,然後扯開他們胸前的衣服,把聽診器放上去聽聽。
這時紫瓊才發現,原來那裡七格格在旗袍裡面並沒有穿內衣,旗袍一扯開,立刻三點盡現,人群中又傳來一陣噓聲。
等那白大褂查完了,軍隊才撤,人群「哄」地一下子便擁了上去,紫瓊幾個姐妹收不住腳,也被擠了過去。
許多人撿起了小石塊,投向那六具屍,還有人往他們的身上吐唾沫。
「那個騷貨,該讓她把德行再散盡點兒。」有人喊著,接著便有人用木棍把七格格的旗袍最後兩個紐扣挑開,讓她徹底赤裸,再撥動她的兩膝,好讓她露出私處來。
紫瓊的臉看得通紅,急忙拉著六個姐妹拚命擠出人群,向城裡走去。
她無心去埋怨那些百姓,他們沒有讀過書,不懂什麼體面不體面的,他們只想報復,只想報復這些狗漢奸,因為這些混蛋加在百姓妻女身上的恥辱遠比這要多得多。
回到學校,紫瓊忽然想起,現場有一個拿著相機拍照的女記者很像於麗娜,復仇隊的隊員除了嫁出去的於志超和準備要出嫁而留在城外的,現在都在姐妹社團裡,就只剩下麗娜在外面飄著了,過去為了安全,紫瓊從沒有向別人提起過這位秘密替隊伍工作的姐妹,現在小日本兒投降了,應該讓大家都認識認識。
於是,過了幾天,紫瓊便去找於麗娜,去了好幾回,都被告知於麗娜出去採訪了。報社的人說,現在的於麗娜已經是很有名的女記者了,早報上的頭版頭條幾乎都是她的手筆。
連著去了七、八趟,才終於等到了於麗娜。
看見紫瓊,麗娜高興極了,急忙讓她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給她端茶遞水,問寒問暖。
對於社團的事,於麗娜一口答應,因為她當了近兩年的姐妹復仇隊隊員,還從沒見過這些姐妹呢。
紫瓊一邊同她嘮,一邊看著貼了一面牆的報紙:「這些都是你寫的稿?」
「有些是,有時多,有時少,不過差不多每期都有。」
紫瓊又拿過她正在校對的清樣兒來,見頭條新聞是《國民政府決定對抗戰有功人員給予獎勵,接收大員榜上有名》。
再看內容,寫的是國民政府第一批獎勵名單,一共八個人,名列首位的,是國民政府任命的接收大員,現任衛戍司令賀一鳴及其夫人徐碧瑤女士。
文中說:賀一鳴司令及其夫人,在抗戰期間含辛茹苦,在敵戰區作臥底,並積極促成日軍向國軍投降,立下汗馬功勞,特予嘉獎一次,晉陞一級,並各授與勳章一枚,其餘六人也都是抗戰期間對日鬥爭有功人員,分別給予了不同的嘉獎。
今日,在省政府宴會廳,由國民政府特派專員給上述八人受勳。
「這幾個人是誰呀?我怎麼聽都沒聽說過呀?」
「我也不知道,這幾個人很神秘,我當記者這麼多年,從沒見過他們。」於麗娜說道,然後把幾張照片遞給她。
「喏,這是我今天拍的照片,你看看吧。」
紫瓊把照片接過來,立刻便楞住了:「怎麼會是他們?」
「誰們?」於麗娜把照片拿過來看了一眼。
你認識他們?」
「剝了皮我認識他們的骨頭!」紫瓊恨道!
「你知道嗎,這個賀一鳴就是我們的大仇人,原黑衣社的社長吳志甫,而這個徐碧瑤,就是派內奸破壞姐妹復仇隊,導致了王隊長他們二十幾位姐妹遇害的張碧瑤!」
「真的?!」於麗娜這一下子可吃驚不小!
「這可是件大新聞。明明是漢奸,怎麼會一下子反而變成大功臣了呢?你不會看錯人吧?」
「絕對不會。」
「那這樣吧,我過兩天約一下他們,作個專訪,順便給他們再拍幾張清楚點兒的照片,同時也套套他們的話兒,如果真的是那兩個漢奸,咱們就向政府檢舉。決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於麗娜現在的門路比以前廣多了,調查回來的情況比紫瓊她們原來想像得出的更糟糕,不僅賀一鳴和徐碧瑤就是黑衣社的吳志甫和張碧瑤,而且他們竟然還把鬼子司令松本偷偷留了下來,騁請他當了軍事顧問,以幫助他們同共產黨打內戰。
(四十二)
「姐妹們,咱們決不能讓這兩個狗漢奸逍遙法外,咱們要寫檢舉信檢舉他們!」
在社團的集會上,紫瓊對姐妹們說。
「對,寫檢舉信!」
「誰來執筆?」
「我來。」紫瓊道。
於是,她親自執筆寫好了檢舉信,姑娘們分別在上面簽了名,第二天一早,紫瓊就把信發了出去,所幸當天於麗娜不在,否則只怕姑娘們早就遭了毒手。
信發出去了近十天,上面毫無動靜,於是姑娘們又連發了兩封檢舉信,仍然毫無動靜。
這一天,於麗娜來到紫瓊的住處,悄悄告訴她說,上面已經收到了檢舉信,派了一位叫馮坤的調查專員來調查此事,人已經到了,正準備著手調查呢。
紫瓊很高興,看來復仇隊大隊得報的日子終於要到了。
此時馮坤在哪裡呢,他正在溫柔鄉里,可不是一般的溫柔鄉,墊在他身子底下的,便是他要調查的對象徐碧瑤。
馮坤年紀只有三十歲,卻已經是軍統的老特工了,而且善於鑽營,還是戴笠面前的紅人兒。
檢舉信一到南京,便到了蔣介石的手裡,老蔣大怒,下令派人徹查此事。
馮坤便是這種情況下被派來的,不過出來之前,他卻得到了兩位參議員的款待,一位是賀一鳴的父親,另一位則是徐碧瑤的父親。
不用說,馮坤便知道他們是幹什麼來的,大家心照不宣,馮坤得了大筆的銀子,自然是要替人消災的。
到了這裡,馮坤並沒有找寫檢舉信的人核實情況,而是先找到了賀一鳴和徐碧瑤,把檢舉信往他們的眼前一放。
兩個人的眼睛馬上就直了,賀一嗚二話不說,回到屋裡拿出葡萄大一對貓眼兒來放在馮坤的手裡,而徐碧瑤呢,則把一雙媚眼兒向對方緊著拋。
馮坤是來者不拒,一手拿了貓眼兒,一手從桌子底下就伸進了徐碧瑤的旗袍兒。
「兩位。這個……敝人此番是奉了總裁之命,到這時來查實情況,必須要稟公辦事,把真相查個水落石頭。兩位不必擔心,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我這麼一圈兒查下來,自然會給兩位一個滿意的答覆。」
「那就多謝馮專員了。我們夫妻今晚在匯豐齋設宴,招待馮專員。」
「不客氣,不客氣,啊。」
宴席上,徐碧瑤把紫瓊和復仇隊的姑娘們大肆污蔑了一番,等吃完了,又聊了一陣兒,賀一鳴起身告辭,徐碧瑤又說:「對這個羅紫瓊的情況,我還有一些證據要給馮專員,不知您有沒有時間看啊?」
「當然,當然,凡與此案有關的證據,馮某都當盡量收集。」
「那,司令,您就先走一步,我同馮專員多談談。」
「嗯。」賀一鳴應了一聲走了,聲音中卻帶著十二分的不屑。
見賀一鳴走了,徐碧瑤叫把殘席撤掉,然後領著馮坤再進了後院,來到樓上,這裡曾經是徐碧瑤在黑衣社時的秘密辦公地點,屋裡辦公和居住的設施一應俱全。
徐碧瑤讓夥計給送了一壺好茶上來,吩咐他們退下,不許打擾。
等人都走了,徐碧瑤指著桌邊的太師椅道:「馮志員請坐。」
馮坤坐下,徐碧瑤又倒了一杯茶遞給他:「請喝茶。」
馮坤接過來,喝了一口,眼睛卻向著她的旗袍下邊看。
徐碧瑤燙了發,穿著一條黑旗袍,肉色絲襪和高跟皮鞋,珠光寶氣,更顯得妖嬈。
「馮專員,你打算怎麼查這個案子呀?」徐碧瑤故意靠近他的眼前,來回走動,好讓自己的大腿時不時地露上一下。旗袍的開衩很高,從旁邊看過去,一條大腿時隱時現,誘人犯罪。
「夫人打算讓我怎麼查呢?」
徐碧瑤走過去,一歪屁股坐在了馮坤的腿上。
馮坤感到有些透不過氣來,於是伸手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再次從她的旗袍下面伸了進去,放在她的大腿內側:「夫人想讓我怎麼查,我就怎麼查。」
「我讓你打個報告,就說姐妹復仇隊是個漢奸組織,專門幫著日本人幹壞事。
這個羅紫瓊就是個比胡大海、金銘雅還壞的日本特務,幹盡壞事,現在又寫檢舉信陷害我們,要求政府把她們繩之以法。」
「這個恐怕不行,據我所知,你們這裡的兄弟復仇隊和姐妹復仇隊都是名聲在外,老頭子早就知道了,已經公開表示要給他們授以稱號,你這樣兒不是打老頭子的嘴巴嗎?」
「那怎麼辦?」
「可以從長計議嘛。」馮坤說著,手已經從旗袍下面滑到了大腿根處,輕輕一摸她的褲襠,早已濕漉漉一片。
「啊!」徐碧瑤騷勁兒十足地叫了一聲,把他的手背拍了一下,然後接著說:「既然這樣,我還有一個說法。」
「什麼?」
「這個羅紫瓊曾經被我當成方蓉,委派她去假扮羅紫瓊,而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我和羅紫瓊之外,再沒別人知道,不過,這城裡的人卻都知道曾經出了兩個羅紫瓊。這樣,咱們就說兄弟復仇隊和姐妹復仇隊都是些抗日的義士,讓老頭子傳令嘉獎,同時又說這個羅紫瓊並不是真正的羅紫瓊,而是假扮羅紫瓊的方蓉,她本是黑衣社的特務,接受她的上級桑美娜的指令去假扮羅紫瓊的,後來她殺害了真正的羅紫瓊,李代桃僵,騙眾人上當,犯下了纍纍罪行。我再把那個因桑美娜告密而被捕處死十幾個女中學生的罪過都安在她的頭上,這件事不就結了嗎?」
「你真是個魔鬼。」馮坤沒想到這個女人顛倒黑白的功夫竟然有這麼高。
「那當然,我身子更像魔鬼。」
「真的嗎?」
「你可以試試。」
其實馮坤鼻子裡早就嗅見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兒,又看著她胸前那兩個圓鼓鼓的大包在眼前晃蕩,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便把她的旗袍解了,然後抱上床去。
一對狗男女脫光了衣服,兩個大光屁股緊貼在一起,一榫一卯套在一起,妖怪打架一樣在床上大戰起來。
這徐碧瑤自從當了一個月慰安婦後,便性慾高亢,無一日不想男人,而賀一鳴卻因她失身,再沒動過她,弄得她天天自己拿著鋼筆捅,如今遇上馮坤,就如乾柴遇上烈火,把積累了一肚子的怨氣都化作瘋狂,拚命折騰起來。
馮坤正當壯年,又是箇中高手,把徐碧瑤弄得連連嚎叫,一直鬧騰了半宿才算完事。
幹完了,馮坤讓徐碧瑤趴在自己身上,一手摟著她的水蛇腰,一手摸著她的大光屁股,有氣無力地道:「你真是個尤物。」
「告訴你,那個羅紫瓊比我更年輕,更漂亮,而且還是個黃花大姑娘,要事兒辦成了,把她當漢奸抓起來,我讓你好好享受享受。」徐碧瑤感到,這句話比其他的都更能讓馮坤下決心。
果然,馮坤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好。」
第二天早晨,馮坤便開始起草調查報告,寫完了,又讓徐碧瑤改,來來回回好幾遍,然後開始編造各種物證和人證,一直折騰了兩天,這才立好卷宗,拿去給賀一鳴看。
連賀一鳴都沒想到,這兩個人在一個被窩兒裡睡了兩宿,竟然能弄出這麼惡毒而又黑白顛倒的東西來,不由連叫佩服。
馮坤是軍統的人,此來一是當調查員,二是同時兼了當地保密局的局長,由於一到這兒就去找賀一鳴,所以連保密局都沒回。
這回案卷弄完了,才到保密局來上任,一邊也好通過保密局的機要系統把報告送到南京。
(四十三)
接待他的是臨時安排的機要秘書孟薇。
孟薇是個二十二歲的姑娘,長得非常美麗,尤其是穿上一身美式軍服和高跟鞋,更顯得高挑動人,馮坤的眼睛又開始發花了。
孟薇初見馮坤,就被這個有著倜儻外表,年輕有為而又能說會道的上司給迷住了,她感到,無論替他作什麼,自己都心甘情願。
馮坤可是箇中的高手,於是決定把她調上來當自己的局長秘書。
一切陰謀都在計劃中,而紫瓊她們卻不知道,還在充滿希望地等待著調查員能給全省人民一個滿意的交待。
這一天,紫瓊下了課回住處,忽然感到有什麼不對。她停下腳步,四下打量了一下,發現身後有幾個陌生的面孔。
多年情報工作的經驗使她警覺起來,急忙緊走兩步,又突然停住,確定這些人真是衝自己來的。
紫瓊不知道為了什麼,但她還是決定不回住處了。
紫瓊在半路上突然拐進了另一條街,仗著地形熟悉,三拐兩拐便甩掉了尾巴,急忙向學校跑去,因為住在學生宿舍的何小明和戚彩霞也可能有危險,得趕緊通知她們。
晚了,當紫瓊來到學生宿舍外邊的時候,卻見一輛警車已經呼嘯而去,那裡圍著許多學生在議論紛紛,走到近前,才聽到她們的話,知道兩個姑娘已經被帶走了,據說她們曾經是漢奸。
「漢奸?她是漢奸?真好笑!」羅紫瓊心中這樣說著,但很快就明白這決不是什麼好笑的事,一定是自己的檢舉信招來了禍患。
「不行,我得趕快去通知另外幾個姐妹,不能讓她們再蹈覆轍。」
羅紫瓊想到此,急忙叫了輛黃包車,拉著自己向魏曉春的住處跑。
曉春聽到這消息,也顧不上整理東西,拉著陳妍便同紫瓊跑了出來。
她們剛剛跑出巷口,便聽到了從另一邊傳來的警笛聲,原來因為馮坤下達逮捕令的時間比較緊,沒來得及仔細調查,所以他們先去了學校,等打聽到魏曉春的住處趕來時,紫瓊已經先到了一步。
「好險!」
「你們兩個趕快出城去找元奎大哥,我去通知辛六妹。」
辛六妹住在棚戶區,特務們到時她正在街上飯鋪吃飯,看到特務們去搜自己的住處,不知出了什麼事,正在愣神的當口,紫瓊趕到了,一把拉住她便向城外跑。
剛剛跑出城,城門便關了。
紫瓊知道,自從鬼子投降後,城門已經很久沒有關過了,這次關門,多半是為了她們。
紫瓊趕到元奎的駐地時,魏曉春她們已經到了。
由於暫還有七、八個隊員無處安置,而且還沒有想好開什麼買賣,所以元奎依然在原來的營地暫住,聽到紫瓊她們被人追捕的消息,元奎吃了一驚,急忙詢問她們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紫瓊把前後事情一說,元奎氣得頭髮都倒豎起來,不過他以為國民政府再壞,也還不至於把黑的說成白的,這一定是賀一鳴和徐碧瑤為了滅口才要派人這樣干的。
紫瓊道:「元奎大哥,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還不完全清楚,我們先在這裡躲幾天,請您去早報編輯部,找於麗娜打探一下情況。幸虧當初寫檢舉信的時候沒讓她簽名,不然連她也陷進去了。」
「好,你們先住在這兒,我這就去。」
「哎呀,元奎大哥找到我的時候,我正為你們著急呢,沒想到你們到這兒來了。」
於麗娜一見紫瓊就鬆了一口氣道。
「你怎麼知道我們的事兒?」紫瓊問。
「你看,這是衛戍司令部緊急送來的通緝令,讓我們報社馬上印刷,明天一早見報,要以漢奸罪通緝你們四個呢!」
紫瓊一看,可不是嗎,自己四個人的大照片登在報上,有關罪狀部分寫的是自己冒充羅紫瓊殺了真正的羅紫瓊李代桃僵,又說自己出賣了十幾個女中的學生和教師,導致她們被日本鬼子和特務殺害,現在在逃等等。
這真是顛倒黑白呀!紫瓊氣得算一點昏過去,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氣憤的呢?
「怎麼辦?不能讓他們就這麼顛倒黑白,把真正的抗日英雄當漢奸,反把真正的漢奸當英雄!」於志超道。
「對,不能讓他們這麼胡鬧,咱們也寫檢舉信,還要讓更多的人寫信替她們作證。我就不信這事情說不清楚。」元奎道。
「元奎大哥,這麼辦法很好,我也趕快回報社,趕寫一份稿件,揭露事實真象。」
「麗娜,不要,這樣你會有危險的。」紫瓊道。
「我不怕危險,不能讓世界就這麼顛倒下去。再說,現在是新聞言論自由,我熟人多得很,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
於麗娜連夜趕回城裡,開始撰寫文章,把有關羅紫瓊事件的事實寫出來。
第二天一早,全城大小報紙上都登出了通緝羅紫瓊四人的通緝令,當天上午,馮坤還召開了記者會,代表國民政府公佈了調查結果。
「馮專員,我是早報的記者於麗娜,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
「請。」
「我聽專員剛才說,您是因為國民政府收到了羅紫瓊等人的檢舉信才被派來調查的是嗎?」
「是的。」
「那麼你見到寫檢舉信的人了嗎?」
「沒有。」
「您連寫檢舉信的人都沒見到,就下定論說她們是真正的漢奸,您不覺得太草率了嗎?」
「這件事情我們有多方人證物證,足以證明她們是漢奸。」
「據我所說,您到省城來見的第一個人是賀一鳴司令和徐碧瑤女士,而他們兩個正是被檢舉的人,你不去見檢舉人,卻去見被檢舉人,這樣作是不是有悖常理?」
「在我來之前,已經有賀司令和徐女士在中統的直接上司替他們作證,證明他們是隱藏在日偽組織中的臥底,難道這還不夠嗎?」
「既然他們是在你來之前見到的,說明這兩個人日偽時期並沒有在本市,又怎麼能證明這兩個人沒有幹過對不起國家的事呢?姐妹復仇隊是我們心中的驕傲,全市甚至全省的人都知道她們事跡,您卻說她們是漢奸,請問,您能把那些證據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嗎?」
「這些都是國家的軍事機密,怎麼能隨便公之於眾,此事免談。」
「怕的是假造的證據吧?」
「此事會由南京國民政府定奪,我本人只能說這麼多,其餘無可奉告。」
其他記者已經聽出了話中音,紛紛起來質疑。馮坤被問得狼狽不堪,主持人一見,急忙匆匆宣佈散會。
當天,各大報紙便紛紛刊出了對羅紫瓊
(現在應該叫方蓉)案的質疑文章,於麗娜對此感到非常欣慰,認為有了媒體的幫助,事情會有轉機。
第二天一早,麗娜剛剛出門,便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迎了上來:「是於麗娜小姐嗎?」
「是我,請問……?」
「我家老闆想請小姐喝茶。」
「我不認識你家老闆。」
「去了您就認識了。」
「我不隨便接受陌生人的邀請。」
「不過我們家老闆的邀請您是非去不可,不然您會後悔的。放心,這對您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四十四)
麗娜看到這是在大街上,來往的人很多,對方也不敢對自己有什麼不利的動作,於是便跟著那人走往前走了七十八步,進了一品香茶樓。
來到二樓的單間,見那裡坐著一個很紳士的男人。
「這就是我們老闆。」
「麗娜小姐,請坐。」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馮處長。怎麼平白無故的想起請我了。」麗娜認出對方是省政府新聞檢查處的馮敬齋。
「啊,麗娜小姐,不急,先喝茶。」
「有什麼話還是先說在當面,不然這茶我可喝不起。」
「好吧,那就開門見山。是關於方蓉漢奸案的報道問題。你知道,這件事是總裁親自過問的,並且專門派員來本市調查,其實說白了,這件事政府早有定論,只不過是讓馮專員來多搜集一些證據而已,要知道,這案子裡面涉及不少國家機密,所以不可能公開證據,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你們一再為難政府,恐怕對國家不利呀!所以,我希望麗娜小姐能利用你在媒體中朋友多的優勢,幫政府作作工作,不要又什麼質疑,又什麼陰謀的了。」
「原來是這樣。馮處長,恕我直言。關於姐妹復仇隊,全市乃致全省都清楚她們是一些什麼樣的人,她們會不會是漢奸,我們心裡都清楚。如果這樣的人,政府會認為她們是漢奸,那麼我們就不得不對政府在抗日的問題上究竟站在什麼立場提出質疑了。我這話不僅代表我個人,也代表整個新聞界和全市人民,我看馮處長還是把我的話轉達給馮專員,讓他好好聽聽民眾的呼聲,撤銷通緝令,撤銷強加在四位前復仇隊女英雄頭上的漢奸罪名,重新調查取證,還她們一個清白。」
「麗娜小姐,我這可是代表政府同你商量。如果你不願意幫忙,我們也沒辦法。不過,這件案子關乎國家利益,所以,你們願意聽從我的建議最好,否則,政府也保留採取必要行動的權力。」
「怎麼?逮捕我嗎?」
「不不不,新聞言論自由嘛。你們可以懷疑一切,但不能登在報上。」
「那我也告訴您,真相終究會大白天下,為此,我們各大媒體決不會放棄努力的。」
從茶樓出來,於麗娜馬上聯絡了幾家報社的記者,把情況通報給他們。
記者們一聽,都非常氣憤,當天的報紙上語言更加激烈,矛頭更加明確地指向了馮坤。
天快亮的時候,麗娜聽到自己住處的院門「怦」地響了一聲。
等她出來看時,見大門外的地上有一封信,收信人是自己,低頭撿起來,裡面沉甸甸的。
打開看時,見信封裡有一張紙,還有三顆子彈,紙上寫的是:「閉上你的嘴,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哼,老娘是嚇大的?」於麗娜更加氣憤,馬上召集各媒體記者,把信拿給他們看,這樣一來,當天報紙再次掀起了聲討的浪潮。
時間指向記者會後的第四天,各大報紙忽然刊出了由省政府發佈的消息,消息說:已經在較早前被逮捕的兩名曾經潛藏於復仇隊的女漢奸何小明和戚彩霞,在供認了與方蓉合謀殺害羅紫瓊後畏罪自殺,並將有她們親筆簽名和手印的口供照片附於後面。
還有兩張照片是戚彩霞上吊自殺和何小明割腕自殺的現場照片,照片上的戚彩霞身穿學生裙裝,光著腳,吊在牢房的房樑上,腳下一個被蹬倒的板凳,何小明則仰躺在一張床上,左手腕上一個切痕,右手拿著一塊碎玻璃。
於麗娜看到新聞稿,疼得差一點暈過去。
那麼,何小明和戚彩霞真的死了嗎?
真的,而且死得很慘。
原來,那天,特務們根據檢舉信上的簽名去抓羅紫瓊等人,卻只抓到了何小明和戚彩霞,兩個姑娘沒有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以為對方只是抓錯了人,所以並沒有使用自己身上的功夫來反抗,被特務們輕易帶回了軍統保密局。
馮坤一面命特務們繼續搜捕羅紫瓊等人,一面命令把兩人直接押到北山的梁公館去。
梁公館是軍統在這裡設立的秘密研究機構本部的一部分,原是馮坤在這裡休假和享受的別野,一年以後被建成了秘密監獄。
他打電話找來了賀一鳴和徐碧瑤商議對策。
「你怎麼搞的,只抓到了兩個?」徐碧瑤埋怨道。
「抓住這兩個已經不錯了,主要是那個羅紫瓊太狡猾,不知怎麼就發現了我們派去的人,被她幾下子就甩掉了,其餘幾個估計是被她救走了。」
「那怎麼辦?」
「有兩條路,一個是抓住她們,一個是盡早把漢奸罪名坐實,通過新聞媒體公佈出去,現在老百姓最恨的就是漢奸,有了這個罪名,她們就成了全民的公敵,就沒有了立足之地,只要被人發現,不被抓也會被殺的。」
「那依你,哪個辦法好呢?」
「三管齊下,咱們晚上先全城戒嚴,能抓就抓住她們,另一方面,馬上起草一份通緝令,讓各報社今天連夜印刷,明天一早開記者會,把罪名給她們坐實。」
「好吧,聽你的。」
誰知記者會上,馮坤被於麗娜為首的記者們一陣詰問,問得張口結舌,結果各大報紙紛紛刊登文章質疑,弄得馮坤三個心煩意亂。
他們利用職權,讓政府新聞處和特務組織用各種辦法去堵媒體的嘴,但毫無效果,於是三個人又聚在一起想辦法。
徐碧瑤道:「我有個主意,他們不是要看證據嗎?咱們給他們一個證據。」
「什麼證據?」
「你不是還抓了兩個嗎,就從她們身上要證據,只要她們招了供,老百姓就會相信,那些記者再怎麼嚷也沒用。」
「我可瞭解這些人,她們不怕死。再說,這可是漢奸罪,她們寧可被打爛了也不會認的。」徐碧瑤道。
「先試試看嘛,她們不怕死,也不怕受刑嗎?萬一招了呢?不就省事了嗎?」
賀一鳴道。
「放心,人在咱們手裡,活有活的辦法,死有死的辦法,要是不招,等弄死了,照樣兒把罪名加給她們,只是不要讓她們皮肉帶傷,不然那些記者又該說咱們什麼屈打成招了。」馮坤道。
「你他娘的比我可陰多了。」賀一鳴由衷地稱讚道。
「那還等什麼,快去呀!」徐碧瑤道。
於是,三個人一齊坐上馮坤的車來到了梁公館。
自從被抓後,小明和彩霞便被分別關在兩間地下室裡,一連幾天沒人理,也不過堂,兩個人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真是度日如年哪。
這一天,終於有人提審了,兩個人心想,這回總有說話的機會了。
誰知到了審訊室一看,兩個人的心立刻涼到了底。
屋子裡有一張大桌子,後面坐著三個人,她們認得賀一鳴和徐碧瑤,另一個男的則沒見過。但只要看見了徐碧瑤和賀一鳴,她們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除非世界上真的有奇跡,否則落到她的手裡,是不用想活著出去了。
她們不怕死,不過她們更擔心的是羅紫瓊和其餘幾個姐妹,不知她們是否也遭了毒手。
小明加入復仇隊的時候十五歲,彩霞十六歲,現在已經過了兩年,正是花季年華,都穿著那時候學生喜歡的所謂「五四裝」,上身是斜襟白襯衫,下身是黑裙子,白色的線襪子和黑布鞋。
兩個人都留著時興的短髮,戴著手銬,進來以後,負責押解的特務讓她們坐在兩把粗重的木椅子上,然後把她們的手銬打開,雙手背後重新銬在椅背後面,再把她們的兩隻腳腕扣在椅子腿下方的鐵箍中。
她們雙手背銬,被迫緊緊靠著椅背,直挺挺地坐著,使她們本來不算太高的胸脯也盡其可能地挺起來,顯得異常性感,賀一鳴和馮坤幾乎同時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
(四十五)
「丫頭片子,竟敢告老娘的刁狀,就憑你們幾個想同我鬥?你們還嫩點兒!」
徐碧瑤把特務們打發出去,慢慢走到兩個姑娘的面前說道。
「哼,你別得意。別以為你們抓了我們,就能掩蓋你們的醜行,你們在這裡幹過的壞事,全市的民眾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們別想逃脫法律的制裁!」小明道。
「法律?哈哈,哈哈,好笑。老娘今天就叫你們知道知道什麼是法律。認識嗎?這位就是蔣總裁派來調查的馮專員,看見我們坐在一起,你們難道還不明白嗎?」
兩個姑娘這一次算是絕望了:「原來你們上下串通,一起為非作歹。難怪打日本的時候你們跑的跑,當漢奸的當漢奸,日本剛一投降,你們就急著忙著跑來搶奪我們的勝利果實。」
「說的對。你說的對極了,怎麼樣?沒錯,我們就是漢奸,可現在大權在我們這些漢奸手裡掌握著,你們告不倒我們。」
「呸!你們早晚要受到廣大中國民眾的審判!」
「沒準兒。不過那時候我們也許早死了。誰管得了那麼多呀?可是你們現在得考慮考慮自己的結果。」
「不就是死嗎?落在你們手裡,就沒打算過活。」
「好!英雄!勇敢!佩服之至!」徐碧瑤拍著雙手道:「那你們有沒有想過,落在我的手裡,你們想痛痛快快死都不行。」
「你想怎麼樣?」
「我想殺了你們,不過要等你們答應了我的條件之後。」
「什麼條件?」
「在這張口供上簽字。」
「什麼口供?」
「聽我給你們念一遍:我於一九四二年就讀於省大女中,認識了當時學校的國文教員方蓉……」
兩個姑娘聽著,臉色越來越凝重,也越來越憤怒,不等念過一半,便打斷了徐瑤碧的話:「夠了!徐碧瑤,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女人,你們休想把漢奸的罪名強加在我們身上,我們不會簽字的。」
「聽著,你們會簽字的,我就是想讓你們頂著漢奸的罪名去死。記得那個金銘雅嗎?如果你們乖乖簽字,我會讓你們像她一樣,啪一下,死一個痛快。否則的話,我會讓你們仇恨一切能讓你們活著的事情,包括你們自己的父母,然後,照樣會死,不過會死得很難看。怎麼樣,好好想想,是想痛痛快快的死呢?還是想很痛苦的死?」
「哼!」兩個姑娘把頭扭到了一邊。
「你們真不乖!」徐碧瑤從桌子上拿了兩根手指粗,近一尺長的硬木棍,又拿了一根細繩把木棍的一端綁住,走到彩霞的面前。
「這雙筷子是我用來吃肉的,不過吃的是像你這樣年輕漂亮的小丫頭的肉,想不想知道我怎麼吃啊?」
彩霞扭過頭去,不去理她。
徐碧瑤繞前彩霞的身後,蹲下來,抓住姑娘的一根手指,彩霞不由自主地企圖把手抽回去,但手銬限制了她的行動,更何況一根手指是敵不過一隻手的。
徐碧瑤左手抓住彩霞的指尖,用兩根木棍夾住手指根部,然後像使鉗子一樣握住木棍後端一攥。
「啊——,啊——……」彩霞忽然慘叫起來,頭拚命揚起,身體一挺,屁股離開了椅子。
「怎麼樣?不好受吧?這樣的玩意兒,老娘這兒還多著呢。現在想想,願不願簽字呀?」
「呸!臭女人,我決不會簽字的!你們別想給我和復仇隊扣屎盆子!啊——,啊——……」
徐碧瑤又用力攥起來,彩霞慘叫著,豆粒大的汗珠從臉上掉下來。
「快說,簽不簽字。」
「不簽!啊——,啊——,啊——……」
徐碧瑤彷彿十分喜歡聽別人的慘叫,臉上現出殘酷的笑容,她一根一根地夾著彩霞的手指,直到把十個手指都夾得紅腫起來,劇烈的疼痛使她小便失禁,尿液從椅子上流到地上她都不知道。彩霞疼得昏過去好幾次,又被徐碧瑤用冷水潑醒,但終是不肯屈服。
「好樣的!真是他媽好樣的!」徐碧瑤咬著牙道,如果是她自己,只要一想到受刑的痛苦,讓她招什麼都行。
徐碧瑤又走到何小明面前,小明的臉色蒼白,顯然彩霞的慘叫在她的心理上造了巨大的影響。
「怎麼樣,你想說嗎?我知道,你不想受痛苦對嗎?只要你承認羅紫瓊和你們姐妹復仇隊是漢奸,我就讓你痛痛快快的死,決不食言。」
「不!」小明雖然很害怕,但她更怕那骯髒的罪名,於是她堅決地說。
「那我就沒辦法幫你了。」徐碧瑤說道。
繞到她的背後,看著那比彩霞更細嫩的手指說:「嘖嘖,這麼小的手,怕不會被夾斷了,唉,我真不忍心。」
她又轉回來:「這樣吧,把你的腳借給我用用。」
徐碧瑤蹲下去,把小明的一隻鞋脫了,又扒下襪子,露出一隻纖細的小腳來。
何小明想逃,但逃不掉。
徐碧瑤拿了一塊木板墊在小明的腳下邊,用力抓住她的腳掌按在木板上,然後用木棍的一端放在小明拇趾的趾甲蓋上,用力向下按去。
「啊——,媽呀——,疼死我了——」小明慘叫起來,疼得渾身顫抖,眼淚刷地便流了下來。
「怎麼樣,願意簽字嗎?」
「徐碧瑤,我肏你十八代祖宗!」何小明自己恐怕都想不到會罵出如此粗俗的市井髒話來。
「我叫你罵!」徐碧瑤更加用力地按下去,小明再一次令人窒息地慘叫起來。
對兩個腳趾用過刑後,小明地昏過去了。
等她醒過來,徐碧瑤還想再用刑,馮坤把她攔住了。
馮坤走過來,蹲下身輕輕握住小明那白嫩嫩的玉足,慢慢把玩著,嘴裡卻說:「多好的腳哇,要是弄傷了該有多可惜。姑娘,我這個人心很軟,可不想看你受罪。你看,我也是上命所差,不得不為。現在,我有一個變通的法子,不僅能不讓你們受刑,還能保住你們的性命,怎麼樣?」
「呸!你能有什麼好心?」
「不妨聽聽嘛!」徐碧瑤道。
「就是,聽聽也沒什麼。這樣,我們把口供改一改,你們就說是奉這位夫人的命到在方蓉身邊作臥底的,因為夫人早就懷疑她是日本特務。後來因為方蓉當著你們的面作了幾次案子,所以你們就當真以為她是復仇隊,還跟著她進了山,方蓉暗算羅紫瓊是你們親眼所見,但因為你們執行的是秘密使命,所以一直沒有出來作證,這一次是因為你們得到上級的指令,這才公開身份出面證明方蓉是漢奸。你看,這樣的話,你們不光不是漢奸,而且還是無名英雄,還會受到政府的嘉獎,這不比受活罪強嗎?」
「就是,馮專員給你們兩個安排的後路多好,還不趕緊答應?」徐碧瑤都沒有想到馮坤竟有如此多的花花腸子,不過沒有一樣用在好地方。
小明和彩霞聽了更是氣憤填膺,她們怎麼能用出賣同伴的辦法給自己換取好處?兩個姑娘一齊破口大罵起來。
(四十六)
「你們罵吧,罵吧!」徐碧瑤恨道!
「有你們低頭的時候。」她重新蹲到小明前面,把手中的木棍向小明的第三個腳趾甲按了下去………
酷刑加在兩個小姑娘的身上,接連折磨了她們幾個小時,兩個姑娘叫著,最後終於昏過去,怎麼麼也弄不醒了。
「怎麼辦?我沒轍了。」徐碧瑤道。
「那就交給我吧。」賀一鳴道。
「咱們倆一人一個。」馮坤道。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徐碧瑤知道他們想什麼,便醋意十足地罵道。
「誰讓我們是男人呢?先把她們兩個弄回去,好好拾掇拾掇,像這個樣子讓人沒興致。」馮坤指著兩個姑娘濕漉漉的裙擺道。
「好——,這事交給我,保證讓你們兩個過足癮!」徐碧瑤打開門,讓幾個特務把兩個姑娘抬回地下室去。
何小明和戚彩霞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她們發現自己背靠牆壁側身倒在地鋪上,雙手雙腳在背後被銬在牆腳的任何東西上。
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上身是一件綢制的小兜兜兒,沒有吊帶,只是從前向後裹著,下身是一條剛到膝蓋的短裙子,腳上則什麼也沒有,並且,她們發現自己的裙子裡面好像沒有穿褲衩兒,這讓她們感到非常害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些都是徐碧瑤親手干的,衣服是從妓院裡要來的,為了怕給她們洗身和換衣服的時候她們突然醒過來,徐碧瑤事先給她們注射了安眠藥。
兩個姑娘掙扎了一陣兒,發現一切反抗都是徒勞的,再說,好像身上並沒有發生什麼其他的事,心裡感到稍微踏實了一點兒,而安眠花的力量還沒有過,於是兩個人又睡著了。
她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徐碧瑤親自給她們拿來了早飯,全都是西式的,又是麵包又是雞蛋,還親自餵她們吃。
兩個姑娘一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下毒也不過就是個死,總不能弄個餓死鬼,於是就著徐碧瑤的手裡吃了個飽。
徐碧瑤看她們吃完了,叫特務把餐具拿走,然後開始使起軟功夫,對她們展開攻心戰,想誘使她們投降。
說心裡話,徐碧瑤並不想讓賀一鳴和馮坤對這兩個姑娘下手,這並不是說她不想讓她們被強姦,徐碧瑤根本就不是一個知廉恥的女人,她只是不想讓自己的男人去享用別的女人。所以,她寧願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去勸降。
但何小明和戚彩霞可不是徐碧瑤,她們懂禮義,知廉恥,無論如何也不會出賣自己和同伴,更不用說紫瓊她們都是自己的生死姐妹了。
「好吧。」徐碧瑤無可奈何了。
「既然你們油鹽不進,我只好把你們交給賀一鳴和馮坤了。要知道他們兩個都是男人,知道怎麼對付女人,特別是像你們兩個這樣的小姑娘。怎麼樣?好好想想吧,要是你們……,以後可沒有哪個男人肯要你們了。」
「你也算女人?!」戚彩霞以為,只有日本鬼子才幹這種下流無恥的勾當,沒想到連國民政府的官員也是這樣,氣得又罵起來。
「我再說最後一遍,你們是想接受我們的條件,還是想丟掉女人最保貴的東西?」
「你們這群流氓,來吧,老娘不怕!」彩霞罵著,眼淚卻止不住流下來。
「你呢?」徐碧瑤問何小明。
小明沒有回答,她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卻止不住流淌的眼淚。
「明白了。」徐碧瑤的手分別伸進彩霞和小明的裙子裡,捏了捏她們的屁股道:「這麼嫩,可惜了。」然後便走出了地牢。
幾分鐘後,牢門又開了,賀一鳴和馮坤兩個一齊走了進來,逕直走向各自的目標。
看著他們向自己走來,兩個姑娘哭著,大聲叫罵:「滾開!嗚嗚!流氓!混蛋!滾開!嗚嗚……」
賀一鳴選中的是何小明,他蹲在她的身邊,拿出一把鑰匙來,打開了她背後的一把手銬。
何小明聽到鎖已經打開了,用力一掙,想要趁著開銬的短暫時間進行最後的反抗。
她也不想一想,這幾個都是老奸巨猾的特務,對於如何控制手中的獵物最是在行,怎麼會輕易給她機會呢,原來她們的手腳都是分別銬住,而又被第三隻手銬銬在牆上的,賀一鳴打開的只是那第三隻手銬,她的手腳仍然被束縛著。
小明絕望了。
兩個姑娘都是剛剛成熟的,雖然經過兩年多的戰鬥生活,比起同齡的其他女孩子要強健得多,但相比成年女子仍很瘦削。賀一鳴抓住何小明的胳膊,輕易便把她拖了起來,站在地鋪上,然後一攬她的腰,便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把她夾在了腋下。
「放開我!嗚嗚!混蛋!放開我!……」在尖聲的哭罵中,小明被抱出了地牢。
馮坤一直在看著賀一鳴的動作,直到他帶走何小明,小明那兩隻小腳在空中揮舞,細細的雙腿,雪白的屁股蛋兒和稚嫩的陰部從裙子下面時隱時現,讓他感到一陣陣衝動。
他回來頭來,摸了摸彩霞赤裸的肩膀,彩霞像是遇上瘟疫一樣渾身一顫。馮坤笑了:「小丫頭,你還有機會,現在接受條件還來得及。」
「你休想!……」彩霞堅決地回答,眼淚卻一直不停地流。
馮坤打開固定她的手銬,然後抓著肩膀把她扶起來,面對自己坐著。
彩霞並沒有反抗,憤怒的眼睛盯著他。
馮坤沒有敢同她對視,抓著胳膊把她拉向自己的胸前,緊緊摟住,然後撫摸著她的頭髮:「年輕的姑娘,你太固執了,我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給你安排了一條多好的路,為什麼就不肯走呢?」
他以為,這樣的舉動一定能夠有收效的,但彩霞並沒有回答。
「唉!那就沒辦法了。」馮坤說著,把兩手下沉,摟住了她的腰,然後把她提起來,也像賀一鳴一樣把她夾在腋下,走出了地牢。
彩霞被夾著走上二樓,樓上有四個房間,她聽到何小明在其中一間屋子裡面哭叫著,怒罵著,而賀一鳴則在逼著她出賣復仇隊。
彩霞閉上眼睛,真想把耳朵也堵上,然而,她不僅僅是不得不聽小明受折磨的聲音,還將要親自對面對同樣的折磨。
馮坤把彩霞抱上二樓,走進自己平時所住的房間,將彩霞扔在大銅床上,堅固的鐐銬再加上柔軟的床墊,使彩霞連翻個身都難,更不用說反抗了。
彩霞仰面躺著,模糊的淚眼看著馮坤,只見他毫無顧忌地自己脫了衣服,赤露出整個身體。
彩霞看見他那兩腿之間亂篷篷的一團毛,中間挺著那根黑乎乎的東西,心裡噁心透了。
馮坤是打心眼兒裡很希望彩霞會像徐小明一樣哭叫反抗的,不過彩霞僅僅是默默地流淚,並不出聲,也不掙扎,這多少讓他感到一點兒無趣。
他走到床邊,爬上床去,輕輕把她的下巴抬起來:「我不想這樣作,是這你們自己逼的。」
彩霞用力甩了一下頭,沒有甩開那隻手。
(四十七)
馮坤抓著彩霞瘦削的肩頭,把她翻過去,直挺挺地趴著,然後從她小巧的光腳開始,順著她的腿後側一寸一寸地向上摸去。
彩霞緊閉著嘴,任馮坤說什麼,只不吱聲。
馮坤一邊問,一邊摸,把手從她的裙下直伸進去。
見彩霞仍不出聲,馮坤從背後解開她的圍胸,又把她的裙子脫下去,露出了她玲瓏的身子。
儘管彩霞並沒有打算掙扎,馮坤仍騎坐在她細細的腰肢上,把玩著她那圓滾滾的臀部,不時地分開她的兩塊臀肌,以便觀察她那朵不住抽動著的小小菊花。
彩霞抽泣著,被馮坤翻成側身,並從背後摟住她,蝟褻地吻著她的肩膀,揉搓著她的乳頭。
「怎麼樣?還不想合作嗎?」馮坤問道。
彩霞此時已經收住了眼淚,她反而放得輕鬆了:「姓馮的,你別打錯算盤。」
「哼!不合作?!對付女人,我的辦法多得是。」馮坤爬起身來,跳下床,從櫃子裡拿出一架照相機來。
「你的身子這麼漂亮,應該照下來登在報上。」
「你混蛋!」彩霞這一次並沒有大聲喊,甚至也沒有動彈,只是用平靜的聲音罵著。
馮坤對準一絲不掛的彩霞接連拍了幾張,見她並沒有因此而退縮,便又從桌邊拿起一把雞毛撣子來,爬上床去,把彩霞的兩膝分開,由於她的雙腳戴著鐐,所以只能彎曲著雙腿,像青蛙一樣躺著。
馮坤跪在她的腳上,把撣子把兒插進了姑娘處子的陰道,然後用相機對準她,彩霞終於忍不住羞恥地把頭扭到一邊,馮坤又伏下身,抓著頭髮強行把她的臉對准相機,這才按下快門。
馮坤給彩霞連拍了七、八張,這才把相機扔在桌子上,重新回到大床上,整個身體向著一動不動的彩霞壓了下去。
彩霞感到一陣撕裂的疼痛傳來,自己神聖的地方被對方象毒蛇一樣鑽了進來。
她忍住自己的眼淚,聽任那條毒蛇在自己的身體中肆無忌憚地出出進進,她想:「看你們還能有什麼招兒?你們休想讓我低頭!」
發洩完了獸慾的馮坤坐在彩霞的身邊,一邊繼續玩弄著她的裸體一邊休息,屋外傳來何小明一陣極度淒慘的尖叫聲。
賀一鳴玩兒女人可沒有馮坤那麼有情調,他剛一進屋,就迫不及待地把她的衣裳扒光了,然後一下子扔到皮沙發上,把她的上身從沙發的扶手上向前按倒下去,用手從她的後面摸索著她的屁股和陰部。
小明拚命哭著,罵著,掙扎著,賀一鳴一邊用手指磨擦她最敏感的陰蒂,一邊逼她屈服。
何小明雖然痛哭不止,她畢竟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在面對恥辱的時候,誰能現怪她的眼淚呢,但她雖然害怕失身,心中的原則並不會因此而改變,所以她只能用更加強烈的的痛罵來渲瀉自己羞憤的情緒。
雖然在體力上有著巨大的差距,雖然被銬住了手腳,但何小明始終不甘受辱,一直在拚命掙扎著,不讓敵人輕易得逞。
她終於無法改變一切,賀一鳴無恥地用身體從背後壓住她的身體,然後從屁股後面插了進去,奪去了她的寶貴童貞。
在即將被插入前的一剎那,何小明停止了掙扎,她已經不需要再反抗了。
賀一鳴雙手抓住何小明細細的腰肢,在她的身後用力地衝刺著,便便的大腹撞在她那瘦小的屁股上,發出啪啪的響聲。
就在兩個人對何小明和戚彩霞進行強姦的時候,二樓的樓道裡卻有一個人在注意地傾聽,那便是徐碧瑤。
聽著兩個屋子裡男人們發洩獸慾時的低吼,徐碧瑤感到渾身上下燥熱難當,不由靠在牆上,把手放在自己身上玩兒起自摸來。
隨著裡面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興奮,徐碧瑤也感到越來越不能滿足自己對男人的渴望,同時也恨意頓生。
恨誰?恨賀一鳴。
羅紫瓊將計就計,在五里峽大敗黑衣社和日本兵,把松本氣得暴跳如雷,為了懲罰對此次慘敗負有直接責任的徐碧瑤(當時叫張碧瑤),松本讓徐碧瑤在慰安所服了一個月的刑。
一個堂堂國軍上校,卻在日本人的妓院裡,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逼著脫得一絲不掛,站在桌子上大跳艷舞,然後還要接受每天幾個日本軍官的隨意玩弄,對於徐碧瑤來說,不僅僅是一段恥辱的記憶,同時也使她成了沒有一天離得了男人的變態淫娃。
可自從那時起,作為丈夫的賀一鳴就沒有再上過她的床,而且還在兩人獨處的時候把她損得狗屎不如。
如今,聽著賀一鳴在別的女人身上如此瘋狂地發洩,這讓她怎能不生氣?
另一方面,徐碧瑤又充滿了幻想,而這幻想卻是對馮坤的。
這個馮坤,年輕輕的就成了特派專員,又當上了保密局的局長,真是前途無量,偏偏又有一個讓她想,讓她愛,肏得她滿足得不得了的大雞巴。
想著同馮坤在床上廝殺的情景,聽著馮坤衝向高潮時的吼聲,徐碧瑤真想沖進去,代替那個可憐的戚彩霞。
對賀一鳴的恨和對馮坤幻想,使徐碧瑤此時的心中升起了另一個惡毒的念頭。
漫長而恥辱的強姦終於結束了,何小明感到頭有些暈眩,心裡一陣噁心,哇哇地吐了起來。
吐完了,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但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歪在沙發上喘著氣。
賀一鳴對這樣的情景見得多了,毫無憐憫之心,反而自己找了一個口罩戴上,又找了一把小勺和一隻小碗回來。他把小明拎到床上,面朝下趴著,頭垂在外邊,然後用小勺把地上的嘔吐物舀到小碗中,放到小明的鼻子下面。
強烈的酸臭氣味刺激了小明的神經,使她再次嘔吐起來,不過這一次胃裡面已經沒有了東西,吐出來的都是綠色的膽汁。
連續的乾嘔讓徐小明感到難過極了,她不停地搖著頭,想要逃開,但賀一鳴抓住了她的頭髮,強行把她的頭按在勺子上面,讓她聞著那難味的氣味,以便誘導她不停地乾嘔。
「這滋味兒怎麼樣?舒服嗎?」
「哦——!」小明又嘔起來。
「我知道,這一點兒也不舒服,不過你如果想好受一點兒,就快點同我們合作!」
「呸!哦——!休,休想!」
賀一鳴列忍地把小明翻過來,用手捏住了她的鼻子,然後把一小勺嘔吐物放在她的唇邊。
小明緊閉著雙唇,說什麼也不肯喝下這世界上最無法抗拒的骯髒東西,賀一鳴上了床,坐在她的肚子上,並用雙腿夾住她的上體,然後用左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何小明盡量掙扎著,緊閉著雙唇,但鼻子被捏住,很快就喘不上氣了,只得快速地張了一下嘴來呼吸,但只是這一下便夠了,小勺子準確地切入她的牙關,把那酸臭的東西倒進了她的嘴巴。何小明想吐吐不出來,那東西一下子便被灌進了她的嗓子裡。
「哦——,哦歐——」何小明再一次乾嘔起來,而且這一次比哪一次都強烈,使她感到肚子疼極了。
賀一鳴又弄了一勺,小明難過地喘息著,不住地說:「不要,不要了。」
「那麼你願意合作了?」
「不,不不!」
「哦歐——」又是一勺倒進嘴裡,何小明吐得整個肚子都抽筋兒了,疼得冒了一身白毛汗。
賀一鳴反覆地把地上的嘔吐物收集起來給小明灌到肚子裡,導致她一次又一次地嘔吐著,然後再把嘔吐物給她灌回去,直到小明開始適應了,再灌回去的時候也不吐了,賀一鳴知道,這一招已經失敗了。
他於是把小明扔到大床中間,用兩隻手銬把她的兩腳分開銬在床尾,讓她的大腿分開成鈍角,準備對她繼續用刑。
賀一鳴用左手分開了姑娘的陰唇,把還流著血的陰道露出來,然後將右手四指收攏起來,慢慢地向陰道裡插去。
賀一鳴有一雙與他的身體完全不相配的大手,手掌像個盛菜的盤子,手指象小棒槌般粗,常常被用來折磨被捕的志士。
把手插進女人的陰道,對於賀一鳴來說已經不是頭一次了,他把這叫作「生孩子」。抗戰期間,幾個學校裡被黑衣社逮捕的女教師和女學生加起來有三十幾個,加上從其他地方抓來的女工和農家女,怎麼也有七十八人,幾乎都被他這樣折磨過。
剛剛塞進三根手指的時候,小明雖然剛剛破瓜,卻還能受得住,等第四根手指開始插入時,何小明便開始感到劇烈的,無法忍受的疼痛,不由自主地叫了起來。
「說,答應不答應條件?」賀一鳴繼續把手指向裡插。
「不!啊——,噢噢,啊——啊——……」何小明強忍著說完了不,賀一鳴的手指便又塞進去一個指節的距離。
手指已經插到了根部,何小明的整個陰戶被撐得大大的,而賀一鳴又把拇指從四指圍成的空當裡放了姑娘的陰道。
(四十八)
「噢噢——!啊——!……」何小明拚命喘息著,但賀一鳴的大手又伸進去了近一寸深,已經接近了手掌。
小明只感到那手把自己的骨盆都要撐開了,疼得她不住地叫著,反銬著的雙手緊緊抓住床上的褥子,啜子也喊啞了,汗水把身下的褥子全都弄濕了。
賀一鳴的整個兒手都進了姑娘的陰道,然後他又開始把手攥成拳頭。
何小明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暈了過去。
當她醒來的時候,賀一鳴的手還放在她的陰道裡,疼痛稍稍減輕了,但還是難以忍受,而賀一鳴見她醒了,便繼續把手向裡伸,並張開拳頭,竟把手伸進了她的子宮裡。
「噢——!」何小明還在叫喊。
賀一鳴又把手攥成拳頭,慢慢從她的子宮時向回抽。可憐何小明只有十七歲,正當花季之年,竟慘遭如此迫害。
賀一鳴的拳頭從小明的隊道中出來的時候,以出「波」的一聲很響抽氣聲,小明趁機用力喘息著,好讓自己快恢復過來。
「合作不合作?」
「不!嗯——,啊,啊,啊——……」大手又一次進入了何小明的陰戶。
這時,另一個房間裡的馮坤也開始對戚彩霞用刑,他是找了一把擦奶瓶用的豬鬃刷子,從上面拔了一根豬鬃來,慢慢地從彩霞的奶頭前面向裡捅去。
「哦啊——……」彩霞也開始慘叫起來。
一連刺了四、五根豬鬃,見彩霞沒有屈服,馮坤又開始用那把刷子輕輕敲打彩霞的陰蒂。
豬鬃雖然不是鋼針,但對女人身上最敏感的陰蒂來說,卻比鋼針帶來的疼痛更持久,更難以抵擋,彩霞被刺激得發出象笑一樣「哈哈哈哈」的聲音,渾身都在顫抖,而膈膜則因為腹肌的這種持續的收縮而弄得很疼。
馮坤最後又用刷子插進采霞的陰道,來回抽動,把彩霞折磨得死去活來。
「來人,來人哪!」賀一鳴在那邊喊人。
馮坤是這裡的主人,急忙放下正在慘叫的彩霞,跑出房間來,只見賀一鳴正在客臥的門口,右手滿是鮮血,而徐碧瑤已經從樓梯跑了上來。
「怎麼了?」馮坤問。
「去看看吧,那小丫頭片子要完。」賀一鳴若無其事地說。
馮坤跑到那邊屋裡一看,何小明躺在床上,本來紅潤的臉已經變得蒼白,在她的屁股下面,整整半張床都被血染紅了,從那嬌嫩的陰戶中,還在呼呼地冒著血。
「這是怎麼弄的?」馮坤問。
「這小丫頭片子,不管我怎麼弄她,就是他媽的不肯服軟兒,我就給她上生孩子的刑,連著讓她生了七回,等我再把手拿出來的時候,也不知怎麼,血就冒出來了,而且流得還特別快,我也不知道怎麼給她止血,只能眼睜睜看著。」
「這大概是血崩,趕緊找太夫給她止血,不然等血流乾了,就沒得救了。」
「好,王秘書!」馮坤趕緊喊。
「有!」
「快打電話叫醫務所的大夫過來,告訴他們是急救。」
醫務所是專門給這片新劃的軍事禁區設置的,裡面都是軍醫,專門給特務和士兵們看病的,離這裡不遠,不過爬上山來,怎麼也要十幾分鐘。
等一位姓黃的軍醫帶著一個助手趕到的時候,何小明的身子已經發生過一次強烈的振顫,好幾個人才把她按住,而此時她則像是睡著了一樣,渾身軟綿綿的,一動也不動。
黃軍醫走過去看了一眼,見血仍然在流,絲毫也沒有減弱的跡象。
他又看了看她的瞳孔,然後給她量了血壓,聽了心率。
「怎麼樣?」馮坤問道。
「算了吧,她失血太多,這個樣子已經救不活了。除非你們誰把自己的血給她。」黃軍醫道。
「難道就沒有辦法把血止住嗎?」
「止住也沒用,血都已經快流乾了,剩下的那點兒血不夠她活命的。」
正說著,何小明再次振顫起來,幾個人撲讓去把她緊緊按住。
「咱們怎麼辦?」何小明再次安靜下來的時候,賀一鳴問。
「什麼怎麼辦?死就死唄,還讓誰給她償命啊?」徐碧瑤道。
「夫人說的對。死了就死了唄,不是還有一個呢嗎?」馮坤道,忽然一拍腦袋:「壞了,那個別出事兒。」急忙向自己的臥室跑,另外兩個也急忙追過來。
回到房間,見戚彩霞已經從床上掉到了地上,正在努力想把鐐銬打開。
馮坤進過去,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把她提起來:「想跑?那可沒門兒。」
他們把彩霞重新弄到床上,又將彩霞腳鐐打開一邊,從大銅床的柵欄裡穿過去,再重新銬住她的腳,這回她便跑不了了。
再次回到客臥的時候,何小明仍然處在昏迷中,軟軟地躺在那裡。
他們在旁邊一直盯著她,等待著她死去。
何小明再次振顫起來,肌肉強烈的抽動使她的身體不時騰空而起,然後再落回去,把床砸得快散架了。
四、五個人用力按著她,這一次持續了近五分鐘的時間她才停下來,幾個人下來已經渾身是汗了。
不再振顫的小明揚著頭,小嘴微張,發出了一陣長長的抽氣聲,之後更突然軟了下來。
黃軍醫走過去,看次看了她的眼睛,瞳孔已經散大了。
「她死了。」黃軍醫說完,轉身走了。
「給她打開。」馮坤說。
旁邊的幾個特務們忙給小明打開了手銬和腳鐐,按照馮坤的吩咐給她隨便找了身女僕的衣褲穿上,然後橫放在床上,左手放在被血染紅的床單上,摔碎了一個酒瓶子,用一塊碎玻璃把她的左手腕割了一道小口兒,再把玻璃片放進她的右手,偽裝出一個割腕自殺的現場,由馮坤拿來相機拍了照。
(四十九)
這邊馮坤又領著賀一鳴兩個來到自己的房間,讓他們看著自己對戚彩霞用刑。
彩霞的陰道中塞著那把鬃刷子,馮坤伸手抓住刷柄,開始來由抽動,那刷子的直徑比男人的陽莖更粗,尖尖的豬鬃紮在陰道的內壁上,把一陣陣麻癢和疼痛的混合物帶給她的神經,使她不由自主地喊叫起來,渾身不停地抽搐著。
一看到那刑法,同是女人的徐碧瑤就不停地哆嗦,聽著彩霞的喊叫,她自己也直打冷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戚彩霞已經從敵人的談論中知道,何小明已經先一步解脫了,這讓她增強了信心,決定反抗到底,決不向敵人屈服。
媒體的口誅筆伐已經越來越讓馮坤等人坐立不安,他們想早一點兒平息事態,所以決定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得到兩個姑娘的口供。
他們叫人把飯來,又叫把已經被折磨得完全沒有力量反抗的彩霞用四隻手銬在大銅床上固定成一個巨大的「X」形。
馮坤又叫特務們把從美國進口的一套電刑設備搬來,放在屋子裡,接上電源。
馮坤將作為同一個電極的兩個小鱷魚夾夾住彩霞的兩隻小小的奶頭兒,然後讓徐碧瑤幫著控制電壓,自己拿著第三個鱷魚夾走到床邊,輕輕地在彩霞的陰蒂上碰了一下。
「啊——!」彩霞的身體突然一下反躬起來,像是一座拱橋一般,隨著鱷魚夾移開,她又重重地重新落回床上,發出怦的一聲。
馮坤一下一下地刺激著姑娘的陰蒂,彩霞不住地挺身、落下,又挺身、又落下。
看到彩霞仍不肯屈服,馮坤拿了一根象陽具一樣大的金屬棒,一下子插進了姑娘的陰道裡,然後把手裡的小鍔魚夾在了金屬棒尾部的一個小螺絲上。
「啊- !」彩霞剛喊出聲,就被電流所打斷,她的身體再次挺起來,這一次卻是很久都沒有落回到床上,尿液嘩嘩地從她的陰唇間噴了出來。
「說,合不合作?」電擊剛一停,馮坤就氣急敗壞地問。
「不!」
馮坤便又讓徐碧瑤重新加電,並把電壓加大,彩霞更加淒厲地叫喊著,身體的強直狀態也一直保持著。
這一次馮坤沒有讓徐碧瑤停下來,而是邊電擊邊逼問彩霞。
彩霞慘號著,但拚命搖著頭。
調壓器的電壓表指針一步步地向著那邊紅色的讀數靠近,靠近,彩霞的慘叫已經停止了,她的眼睛大大地睜著,眼珠開始向外突,一張小嘴大張著,卻發不出像樣的聲音來。
突然,她怦地一下落回到床上,一動也不動了。
「呀,她也死了!」馮坤道。
彩霞死得太過突然,他沒有一點兒準備。
徐碧瑤把調壓器關掉,此時離電壓表上的紅區還遠,按說彩霞不應該死,但他們並沒有好好想想,彩霞自從被提審以來,已經受過了那麼多的折磨,身體正在最虛弱的時候,哪裡再扛得住這種電擊呢?
幾個人一陣手忙腳敵,想把戚彩霞救活,但終於徒勞無功。
「這回怎麼辦呢?」徐碧瑤部道。
「好辦!活有活的辦法,死有死的辦法,把口供給她們編好,然後找個高手仿著她們的筆跡簽名,再拿著她們的手按上手印不就行了嗎?」
「那還不趕緊的?」
幾個人編造好了兩個姑娘的口供,抓著她們的手按了手印,這才吩咐把人抬到後山埋了。
「慢,還是燒了吧,不要留下任何證據。」徐碧瑤道。
「嗯,夫人說的對。不過我們有比火燒更好的辦法處理屍體。」
「什麼辦法?」
「可以把她們扔在鏹水池裡,骨頭衣服都會化掉。」
「馮專員,你們軍統這裡還什麼都有,比我們中統可強多了!」賀一鳴道。
「哪裡?賀司令的實力可不是我這個小小的專員所能比的。啊?哈哈哈哈。」
面對兩個被折磨致死的可憐的花季少女,三幾人卻在輕鬆地談笑,真是一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第二天,馮坤便叫人把編造好的新聞稿和照片叫新聞檢查處送到了各家報社。
於麗娜不相信兩個姑娘會招供後再自殺,於是去請教了幾位從前幹過偵探的朋友,希望他們能幫助找出漏洞來。
通過一整天的調查,於麗娜又發表了題為:《用血寫成的冤案——何小明、戚彩霞自殺質疑》的文章文章中,那些作為證據的口供和照片反而成了馮坤一夥兒的罪證。
「……,割腕自殺需要很長時間,在此期間自殺者要痛苦掙扎很長時間,血怎麼會只流到床上,而死者的身上卻沒有?更加令人不解的是,從照片上看,戚彩霞吊在監房內,雙腳離地幾近三尺,而地上的小凳只有不足兩尺高,那麼死者是怎麼蹬倒離她自己的腳足有一尺多遠的小凳的呢?……我們再說口供,本報在這裡刊出由兩位死者所在學校提供的作文試卷,可以看出,雖然口供上的簽名與試卷上的筆跡非常相像,但經過我們向有關筆跡專家請教,這兩個簽名根本不屬於死者本人。我們不禁要問,這兩個口供究竟是如何得到的,又是由誰偽造的?偽造這兩份口供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在同一期報紙上,又同時登出了長篇調查報道《羅紫瓊的將計就計——方蓉事件真相調查》,通過一些復仇隊打擊日寇和黑衣社特務的見證人之口,特別是兄弟復仇隊隊員和於志超的回憶。
把羅紫瓊如何加入復仇隊,如何被派回城裡,如何加入黑衣社,又是如何安排愛國女學生加入復仇隊,最後又是怎樣利用張碧瑤破壞復仇隊的陰謀,同兄弟復仇隊共同策劃了五里峽大捷,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還把羅紫瓊與仲奎合作,英勇攻克城西關南側炮樓的事跡當作證據,證明羅紫瓊是一位真正的抗日英雄,而不是什麼漢奸。
報紙一刊出,立刻搶購一空,馮坤被迫派出大批特務企圖收回報紙,但真相還是散佈了出去。
文章刊出,再度引起轟動,所有媒體一致要求對何小明、戚彩霞死亡真相進行獨立調查,兩個死者生前所在的省大女中也在報上刊登文章,要求將兩人遺體交省大醫學院進行解剖。
學生們開始上街遊行,並向省政府和省黨部請願,要求徹查事件的真相。
學生們與警察發生了流血衝突,有五名學生代表被捕,數十名學生被打傷,此事引起了更大規模的遊行示威。
為了平息事態,馮坤同意與媒體代表對話,對有關消息作出解釋,並說明屍體已經火化,無法進行解剖。
雖然解釋得狗屁不通,但媒體苦於沒有證據,也沒有更多的辦法,只能不斷地對整個事件作出質疑。
然而又過了一天,有關質疑文章忽然一夜之間消聲匿跡了,有的只是誣蔑方蓉等人的官方文章,麗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下午,麗娜拿著剛剛寫好的文章來到總編室,總編歎了口氣道:「麗娜,關於這件案子的文章,你就不要再寫了。」
「為什麼?」
「省政府新聞檢查處今天來了兩個人,正式警告我們,有關方蓉漢奸案的報道,只能按官方提供的文本報道,否則,就要封了我們的報館。」
「難道就由著他們顛倒黑白麼?」麗娜明白了,這是馮坤等人利用政府強權,封鎖言路,定要讓這案子按照他們的意願進行下去。
「我知道你很有正義感,但全報社幾十人都指著這張報紙吃飯呢,你能讓我怎麼辦?還有,他們還說,讓我勸勸你,讓你不要再亂說話,不然,就讓我們辭退你,我們不想這樣作,所以,還是請你好自為之,不要讓我們為難。」
「總編,我不會讓你為難的,這麼多年來,報社同仁對我的關照,我也表示成萬分感謝。但我的良知告訴我,作為記者,就一定要讓事實真相大白天下,決不能讓英雄受冤,魔鬼卻躲在暗處偷笑!」
麗娜離開了報社,但不敢再去元奎那裡,因為她知道,特務們一定在監視自己,怕把特務們帶去,但自己怎麼才能打破敵人的新聞封鎖,替姐妹們鳴冤叫屈,讓大眾瞭解真相呢?
麗娜忽然想到了辛六妹曾經作委員的紗廠工會,決定去哪裡碰碰運氣。
紗廠工會的委員們聽了麗娜的話,都很願意幫助她,他們給她指出了一條路,去新華晚報試試。
麗娜知道新華晚報是共產黨辦的報紙,現在國共合作,政府不敢隨便對他們採取行動,也許他們真的可以幫忙,於是來到了新華晚報報社。
報社的王總編接待了麗娜,一聽是方蓉案的事,立刻表示願意聘用於麗娜作為特約記者,並且把她的文章刊登出去。
此時,匯豐齋裡,徐碧瑤正光著屁股躺在馮坤的懷裡同他商量著下一步的計劃。
「坤,聽說南京已經有指令過來了,你說事情鬧得這麼大,咱們該怎麼辦呢?」
「不怕,事情越大越好。」
「這事兒要是傳到老頭子耳朵裡,怕不會要了咱們的命。」
「放心,老頭子的心思,我是摸得透透的。對他來說,日本鬼子並不算什麼,共產黨才是他的心腹大患,我已經寫好了給南京的報告,說根據我的調查,方蓉是共產黨安插下來的一顆棋子,整件事情都是共產黨在背後搞鬼,目的是煽動學潮和工潮,推翻政府,還說你們兩個忠心耿耿,效忠黨國,願盡一切力量消滅共黨,我相信,你們不會有事的。」
「是咱們不會有事。」
「對對對,咱們仨。」
「不是,是咱們倆。」
「那賀一鳴呢?」
「我問你,你是只想玩玩我的身子呢?還是真心愛我?」
「這還用問,我是愛你的。」
「那,你想不想作個長久夫妻呀?」
「當然想,不過也只能想想而已。」
「為什麼?」
「這還用問?有他呀!」
「他?那個老混蛋,我早就不想同他過了。」
「可你們畢竟是夫妻呀,一塊兒過了那麼多年,他能同意讓咱們在一塊兒嗎?」
「當然不同意,而且,他已經知道了咱們的事兒,放出話來說,等這件事情完了,就找個茬兒收拾你。別忘了,他爸爸可是參議員。」
「令尊不也是參議員嗎?」
「那管什麼,他不敢對付我,還不敢對付你嗎?」
「那怎麼辦?」馮坤這回可害怕了。
「怎麼辦?一不作二不休,要是他死了,咱們就能名正言順地在一塊兒了,你還能保住小命兒。」
「啊?殺了他?」
「怎麼,你不敢?」
「這事兒可真是要掉腦袋的,你有你老爸能保你,我可不行。」
「怕什麼,又不是讓你去殺。你不會借刀殺人麼?」
「借誰的刀?」
「還能有誰?當然是羅紫瓊了。」
「羅紫瓊?啊——,沒想到,你連這樣的主意都能想出來!這真是個好主意,借羅紫瓊的刀殺了他,再殺了羅紫瓊,又除了咱們的心腹大患,又可以藉機立功,真是一石兩鳥,碧瑤,你真不是一般的聰明!這賀一鳴有你這樣的寶貝在身邊,卻不好好保護,真是命裡該絕呀。可是,怎麼才能讓羅紫瓊鑽進咱們的套子裡來呢?」
「這第一,要把她逼得走投無路,迫使她狗急跳牆,第二,要給她創造機會,可以保證殺死賀一鳴。」
「第一件事好辦,咱們加緊通緝她,讓她無處可去,可第二條就難辦了。」
「這要利用一個人,有了她,就可以輕鬆的引羅紫瓊上套。」
「誰?」
(五十)
「那天,我去你們保密局,看見你屋裡有個丫頭,彷彿對你有意思。」
「你是說,孟薇?」
「沒錯。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嗯,她是對我有點兒意思。而且,她這個丫頭有點兒傻,又有點兒書獃子氣,比如這個方蓉案件來說吧,她就好像一直挺同情那幾個丫頭。」
「真的嗎?那就更好了,咱們就這麼辦……」兩個人又開始了策劃新的陰謀。
第二天,於麗娜便又在新華晚報上發表文章,揭露政府封鎖言路,包庇漢奸,陷害抗戰英雄的的醜惡行徑,再次引起了各界的義憤。
接連幾天,於麗娜每天都收到恐嚇信,信中有的夾帶著子彈,有的夾帶著匕首,於麗娜都一笑置之,還把這些東西拿到新聞記者協會去展示。
大家都對她的安全感到非常擔心,王總編也囑咐她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自己一個人出門,防止有人暗算。
於麗娜心裡知道危險,但一想到自己曾經是復仇隊的一員,便什麼危險都忘了。
不過,她還是接受了社裡的提議,晚上住在社裡,白天再出門採訪,而且通常都有一位報社的小伙子陪著,以防萬一。
馮坤和徐碧瑤時時刻刻都在盯著於麗娜的動靜,馮坤還向南京報告,說於麗娜已經投靠了共產黨。
馮坤對於蔣總裁的瞭解果然不錯,南京來的秘密指令顯示,老頭子要求他盡快平息事端,把共產黨的氣焰鎮壓下去,並授權給馮坤,必要時可以採取一切手段,包括調動軍隊和使用武器對付抗議者。
有了這把尚方寶劍,馮坤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噩運終於降臨到了於麗娜的頭上。
這一天傍晚,麗娜從記者協會開會回來,同報社派來保護她的印刷工小方急匆匆地往回趕。
這條街是連接兩條商業街的道路,平時很熱鬧,但現在已經散市,而且又是晚飯時間,所以空無一人。
由於天還沒有黑,所以兩人並沒有感到危險,對於背後跑來的一溜兒黃包車也沒在意。
道路較窄,兩人向旁邊讓了讓,讓過了兩輛車,忽然從後面的車上跳下四、五個人,加上前面車上的人,一共有近十個。
於麗娜剛感到不妙,小方的後腦已經挨了一棍,倒了下去。
「你們幹嗎?」麗娜問了一聲,嘴就被背後撲上來的人用布塞住了,兩手被扭到背後捆緊,一條麻袋兜頭套了下來。
……
城東南城牆下的一片荒草地中,小方仰倒在地上,被幾個人按著,用一個鐵皮漏斗強行灌著白酒,接連兩瓶灌下去,小方再也支持不住,睡倒下去。
另一邊的草地上,於麗娜的嘴仍被堵著,四肢攤開,仰身倒在地上,四個男人用力按著她的手腳。
她知道這些是什麼人,也明白今天自己的生命到頭兒了。
她並不害怕,因為她是復仇隊的隊員,是紫瓊她們的姐妹。
另外幾個男人灌倒了小方,一齊來到麗娜身邊。
「肏,不愧是省城名媛,還真他媽漂亮,看這小臉蛋兒,嫩的能掐出水來,今天沒白幹這一票。」一個在她的腳側蹲下來的男人說。
麗娜一聽,便知道自己的結果不妙,但她此時卻是無可奈何。
那個人一把便把她的旗袍當胸撕開了,然後把她裡面的小白背心兒用力推上去,一直推到乳房上面,把她的肉峰露出來,又用力把她裡面的針織內褲撕碎,把她性器官全都暴露出來。
麗娜知道,一切都是無法以避免的。
她用力掙扎了一陣,沒有效果,便放棄了反抗,只有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麗娜是個嬌弱的姑娘,身子瘦瘦的,乳房不大,陰毛也不重,但皮膚潔白,潔膩如絲。
但那些男人並非懂得軟賞的人,他們只知道發洩。為首的男子毫無耐心地用手玩弄了麗娜的乳房和陰部幾下,便在別人的催促之下解開衣服,趴在了麗娜的身上。
麗娜感到了撕裂的疼痛,恥辱使她抽泣著,眼睛裡充滿著仇恨的光。
八個男人輪流爬上麗娜的身體,在粗重的喘息中瘋狂地蹂躪著,蹂躪著,蹂躪著………
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八個男人迅速結束了他們的獸行,開始製造犯罪現場。
那個為首的歹徒命令最後強姦麗娜的特務殺害這個勇敢的姑娘。
那個傢伙騎在她的肚子上,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麗娜感到一陣窒息,嗓子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胸口像是壓上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疼痛難忍。抓住腳的特務們放開手,讓麗娜自己掙扎。
她拚命蹬著地,企圖把那個劊子手掀翻,但徒勞無功,反而蹬掉了兩隻高跟鞋,蹬破了腳跟部的絲襪。
她用力搖著頭,一頭秀髮被弄得滿是亂草和塵土。
漸漸的,她蹬不動了,流著鮮血和精液的陰部開始流出尿液,肛門也凸了出來,排出了一截糞便。
美麗的女記者於麗娜終於慘死在這群特務的手裡,她大睜著兩隻美麗的眼睛,臉被憋成了青黑色,嘴巴大大地張著,彷彿在質問上蒼的不公。
特務們見她死了這才放開她的手,然後把她來回翻了幾次,把草壓亂,也把她的身上弄上泥土,這才重新讓她躺回原來的地方,擺好兩腿的姿勢。
他們把小方抬了過來,先在他的身上滾上泥土,然後解開上衣,露出胸膛,扒下褲子,露出陽具,將他面朝下放在麗娜的身上,兩手放在麗娜的頸部。
他們甚至抓著他軟軟的陰莖塞在她的陰唇之間,把處女的血和精液都弄在他的性器上,又拿著麗娜的手在小方的兩肋狠狠抓了兩道傷痕,再把一隻酒瓶扔在現場,這才悄悄離開。
不久,一個乞丐突然在街上喊叫起來:「殺人啦——,殺人啦——。」
附近的人剛剛吃過飯,許多人便被這喊聲吸引,跑到了街上。
「怎麼了,大呼小叫的?」人們在問。
「殺人了,殺人了……」乞丐驚恐地喊著,用手指著於麗娜被害的地方。
當人群向那裡走去的時候,乞丐卻悄悄地溜走了。
警察也非常適時地出現在現場,一張張照片拍下了小方赤裸裸地趴在同樣赤裸裸的於麗娜身上的鏡頭,然後他們草草地勘查了現場,便把麗娜抬走了。
第二天,官方報紙上頭版頭條登出於麗娜被害的消息,標題是:《女記者昨晚被姦殺,兇手是同報社工人》,內容自然是說小方醉酒之後,因奸不從,掐死了於麗娜。報紙還把那張無恥地製造出來的現場照片登了半張版面。
瞭解內情的人都議論紛紛,知道這是政府的陰謀,但誰也沒有證據。
就在麗娜被特務們殘害致死的當晚,馮坤卻在保密局辦公室的沙發上進行著他的新的罪惡。
孟薇坐在他的旁邊,正在聽他「傾訴心聲」。
當然,他說的並不是情事,因為只要給孟薇一個笑容,這個癡情的傻姑娘便會感到非常滿足,而他已經給了她很多。
「局座,你這些天總是愁眉不展的,到底怎麼了?」
「還不是為了方蓉的案子。」
「方蓉的案子?還沒審明白嗎?」
「審明白?也審得明白,也審不明白。」
「為什麼?」
「說果說審得明白,其實這個案子再清楚不過了,方蓉根本就不是什麼漢奸,而是個抗日的大英雄,賀一鳴和徐碧瑤才是漢奸呢,這本來就沒有什麼可審的。」
「啊?原來外面報紙上說的都是真的?」孟薇非常吃驚。
「當然是真的。」
「哪您為什麼……?」
「我?你說我為什麼要冤枉她們是嗎?」
「對呀!」
「你看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不是,可……」
「我知道,這就是這個案子審不清的原因。你知道嗎?這個案子是南京方面早就定好的,派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辦成鐵案。」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賀一鳴和徐碧瑤的後面,都有後台,實際上,總裁不能不用這些人,所以他必須要保護他們。」
「那就讓他們逍遙法外?」
「唉,這就是政治。他們當漢奸是不錯,老頭子早就知道他們當漢奸,可他們也反共啊!老頭子需要他們反共,只要肯打共產黨,不要說當漢奸,就算他們曾經殺了總裁的爸爸,玩兒遍了蔣家的所有女人,總裁照樣得保護他們。」
「那就讓無辜的人背上漢奸的罪名嗎?」
「這都怨她們自己,幹嘛非要寫那個什麼檢舉信,而且還寫個沒完。南京那邊也有不少人盯著總裁這把寶座,信到了南京,蔣總裁不得不作作姿態,所以才派了我來,你想想,你跟總裁的人過不去,不把屎盆子扣在你頭上扣在誰頭上?
不把你殺了,堵上你的嘴堵誰的嘴呀?」
孟薇沒想到,政治原來是這麼複雜,這麼骯髒。
「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說心裡話,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都不希望那幾個姑娘因此而受害,可是,蔣總裁有蔣總裁的難處,我身在公門,身不由己呀。其實,我真希望那些姑娘們明白這裡面的關節,明哲保身,早點兒跑了。可是,我也知道,她們不是一般的女人,不會輕易跑掉的,一定會報仇的。賀一鳴這兩個狗東西,我真想把他們給崩了,要是羅紫瓊她們能幹成,我倒是真想幫幫她們。」
「那你為什麼不暗中幫他們一把?」
「沒跟你說嗎?我是身在公門,身不由己呀。」
「那就不幹這個局長了,我可以跟著你去當個普通老百姓。」
「普通老百姓?不行啊,這是我的宿命。如果我走了,老蔣還會派別人來,也許派來的,是一個比賀一鳴還壞的人,那還不知要幹出什麼事情來呢。」
「那讓我去。」
「不行!你也是在官的人,應該忠於職守。再說,幹這種事那可是要殺頭的。」
「不怕,為了局座,我死也認了。」
「不光是死那麼簡單的事,你知道,你這是在軍統,這樣幹的罪名是什麼你知道嗎?」
「是叛徒。」
「知道對叛徒會怎麼樣嗎?」
孟薇一時沒有回答。
她在特訓班受訓的時候,就看過處置軍統女叛徒的實況影片,看到過那個年輕女人在絞索上掙扎的慘狀,至今記憶猶新,而且,她還聽同班的女學員私下傳說,那個女的執行前被二十多人輪姦過。
孟薇當時以為只是傳說,但她來到這裡之後,看到和聽到的事情告訴她,那完全可能是真的。
想了很久,孟薇才說:「如果真被發現了,我不會等著被抓住的。」
「薇,我不許你這麼說。你是我的紅顏知已,我不許你那麼做,我不希望你受害,懂嗎?」
(五十一)
聽到馮坤的話,孟薇一下子便忘了自己是誰,看到馮坤伸出來的手,她便主動靠了過去,被他摟在了懷裡。
馮坤攬著她的肩膀,一邊低聲說著肉麻的情話,一邊用眼睛向下看著。
孟薇穿著合體的美式軍服,腿上套著肉色絲襪,腳上穿著黑色的高跟皮鞋。
那兩條露著的小腿顯得修長迷人,窄窄的腳面微微繃起,彷彿是小腿的延長,更加動人心脾。馮坤有些控制不住,急忙扭過頭,輕輕地親了親孟薇的額頭。
孟薇的身子一陣顫抖,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把臉揚起來,小嘴凸出。
馮坤開始吻她,並且慢慢把她熔化了,完全失去了自我。
馮坤是玩弄女性的老手,對付孟薇這樣一個天真而又癡情的女孩子簡直是手到擒來。
他一邊吻她,一邊一件一件地把她的軍服輕輕地解開扣子脫下來,脫得只剩下內衣和鞋襪,然後自己也脫了衣服,把孟薇輕輕壓倒在沙發上。
孟薇毫無防備,也不想防備,為了他,她寧願付出生命。
十分鐘後,孟薇身上已經只剩了腳上的絲襪,仰躺在沙發上,被馮坤面對面地壓著,粗大的陽具探進她的兩腿間尋找著什麼。
孟薇感到了那硬東西在自己身子下面的存在,於是輕輕分開雙腿,毫無保留地接納著他。
完事之後,馮坤不等流著幸福的淚水的孟薇說話,便向她保證,等這個案子完了,便和她結婚。
孟薇對此深信不疑,但她卻對他說,自己並不是非得要一個名份不可,只要他能愛她就足夠了,因為她並不想連累他。
孟薇長的非常漂亮,身材就更好,比起徐碧瑤來可強多了,馮坤玩得愛不釋手,於是把她摟在懷裡,久久把玩著,最後才叫她起來,兩個人穿好衣服,去城裡最豪華的酒樓吃了飯,然後拉著她回到梁公館。
一進臥室,馮坤就又迫不及待地脫去孟薇的衣服,摟著她的屁股推到牆邊,站著就又玩了一遍。
然後把她抱上床去躺下,自己坐在她的身邊,她的身子很苗條,腰細腿長,兩乳尖尖,屁股圓圓,有著非常明顯的腿胯曲線。他一邊看著,嘴裡一邊誇獎著,一邊用手輕輕地把玩著她的乳房,撫摸著她黑漆漆的陰毛。
孟薇已經把一切都給了他,看著他把玩自己時那溫情的目光,她陶醉得不得了,紅著臉頰,合著眼睛,任他把自己上上下下玩兒個夠。
幾天之後,官方報紙登出了罪犯小方已經招供的報道,並說小方酒後姦殺於麗娜的案子已經審結,已經移交檢察院,不日法院將審理此案,屆時必還於麗娜一個公道云云。
共產黨游擊隊已經注意到了元奎等人,並派人來尋找和聯絡他們,只是差了一步,沒有能夠遇上紫瓊等四個姑娘,造成了最後的悲劇。
自從來到山裡,大家每時每刻都在關注著事情的進展,看著報上的各種消息,紫瓊她們真想站到城裡的大街上,親自把真相告訴民眾。
元奎知道,在真相沒有大白之前,她們的身份就是漢奸,堅決不讓她們出面,所以作為事件主角的她們才一直沒有露面。
何小明和戚彩霞的遇害,已經讓紫瓊她們感到十分氣憤了,於麗娜被害的消息,更是激起了姑娘們的怒火。
她們知道,這一定是馮坤等人害怕真相被揭露,所以才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為了還自己一個清白,三個好姐妹慘死在敵人之手,麗娜更是失去了寶貴的貞操,赤裸的屍體照片還被刊在報上,這怎麼不讓人氣憤填膺呢?
紫瓊她們四個決定,不再等了,要主動出擊。
辛六妹的意見是進城去自首,要在法庭上為自己和復仇隊討一個公道。
紫瓊相對比較明白,她知道對方既然在以各種方式搞陰謀詭計,就不會給自己以辯駁的機會,所以,她的意見是,設法找到賀一鳴、徐碧瑤和馮坤的住處,把這三個壞蛋刺死,然後再去自首,沒有了賀一鳴和徐碧瑤,也許自己的漢奸罪名就能洗清。
大家最後聽從了紫瓊的意見,而這事的討論只是在這個姑娘之間進行,元奎他們並不知道。
正當紫瓊她們準備悄悄下山的時候,卻發現營地已經處於極度的危險之中,附近的大小道路都已經被設了卡子,並且包圍圈在不斷收縮,看來敵人已經知道四個姑娘藏在這裡了。
元奎決定,不惜動武,也要把紫瓊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紫瓊她們卻不同意,她們說,自己在這裡已經連累了兄弟隊的弟兄們,不能再讓他們面臨險境,她們打算自己走,仗著對山裡的地形熟悉,她們完全能夠逃出去。
雙方正在為此辯個不休,忽然有人報說,外面有一個年輕女人求見紫瓊。
「是他們派來談判的。」元奎道。
「去告訴她,紫瓊她們沒在這裡。」
哨兵出去一會兒又回來了,說那女人說中統早就知道了紫瓊她們在這裡,用不了多久就要來抓人了,自己是特地跑來幫她們的,如果不見她,怕是失了機會。
紫瓊道:「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怕什麼,既然人家已經知道我們在這兒,乾脆大大方方地去見見。」
於是,孟薇便被請進了客廳。
「這位大概就是羅紫瓊羅隊長了?」孟薇問道。
「請問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我身在軍職,有許多不便之處,恕不通名,如果你們願意叫,就叫我董小姐吧。」
「那董小姐此來何事?」
「我想告訴幾位兩件事,第一,請你們不要誤會馮專員,你們的冤案是賀一鳴、徐碧瑤兩個製造的,冤有頭,債有主,不要冤枉好人。」
「你是馮坤什麼人?」
「這與你們無關,只要記住我的話就行。馮專員身受南京指令,只能按命令辦事,請不要難為他。」
「那麼第二件事呢?」
「賀一鳴和徐碧瑤已經探聽到了你們四個躲在這裡,所以讓馮專員派人來搜山,你們要早作打算。」
「既然姑娘知道他們的行動,又何不幫人幫到底呢?」元奎道。
「我正是來幫忙的。這四條白帶子是這次行動辯別敵我的標誌,你們四個化妝成男人,戴上這白帶子,隨我先離開這裡,到時候來人搜不到你們,其他人就可保無恙。」
「我們憑什麼信你?」
「信不信我沒關係,現在已經是大兵壓境,連特工帶軍隊動用了近千人,徐碧瑤親自來作嚮導,幫助馮專員佈置設卡,你們自己以為能跑得出去嗎?」
紫瓊聽說是徐碧瑤幫助設卡,知道自己衝出去的希望真的不大,因為徐碧瑤對這一帶也是非常熟悉的。
「好吧,我決定賭一把,跟你走!」紫瓊道。
「我也跟你去。」辛六妹道。
其他兩個姑娘也同意,其實她們是真不希望元奎等人再被捲進來,為了自己,已經死了三個,加上受冤的小方,就已經四個人,夠多了,不能再死人了。
於是四個人每人向元奎他們借了一身男裝,回到自己房裡換上,又把那帶子紮在胳膊上,然後各自帶了武器,出來見孟薇。
孟薇看了,非常滿意,對她們說:「跟在我後面,遇上人問話,由我回答,不要多說話。」
然後當先向山下走去。
走出兩、三里,遇上一個卡子,讓紫瓊心中緊張的是,守在卡子上的有十七、八人,其中一個竟是徐碧瑤。
徐碧瑤看到孟薇,心裡有數,並沒有留難,放她們過去,紫瓊見輕鬆躲過了徐碧瑤的眼睛,這才相信,來的這個女人真的是幫自己的。
五個人東轉西轉,孟薇裝著領人檢查佈署的樣子,把紫瓊四個帶離了營地七、八里,這才對她們說:「這裡已經安全,我得回去了,你們好自為之,請你們留下聯絡辦法,有什麼消息我可以及時通知你們。」
「我們可以請你再幫一個忙嗎?」
「請說。」
「你看,如果不麻煩的話,能不能給我們在城裡找個地方?」紫瓊她們現在其實沒有地方可去,一想到越是看起來危險的地方越安全,所以便向對方提出了請求。
「我只能告訴你們幾處無主兒的空房子,至於你們能不能藏得住,那就怪不得我了。」
「沒問題。」
「另外,你們知道,我這樣作是冒著生命危險的,所以……」
「小姐放心,我們是知恩圖報的人,決不會出賣自己的恩人的。」
「對了,還有,你們的案子是不可能翻過來的,所以不要再犯傻,等你們熬過一年半載,大家就把這件事給忘了,你們再出來就沒問題了。」
「我們知道。」
「那你們就先在這附近等著我,回頭等隊伍撤下來的時候,你們再跟我混在隊伍裡回城。」
「好。」
(五十二)
其實孟薇本來也希望她們進城的。
那樣首先對她們比較安全,第二,對於這四位姑娘來說,如果賀一鳴和徐碧瑤不死,她們便要永遠背著漢奸惡名,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早晚會被人家捉住處死的,還不如給她們一個公平決鬥,手刃仇敵的機會。
如果她們把這兩個真正的漢奸給殺了,既替復仇隊的受害者報了仇,又為國家除了害,還有機會替自己鳴冤叫屈,可以說是一舉三得。
所以,她很痛快地便答應了她們的請求,還真心地幫助她們。
事情就按計劃進行了,姑娘回到了城裡,為了避免被人家一鍋兒端了,四個人分住在相距半條街的兩處宅子裡,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來,每天的給養都由孟薇設法供應,其實倒不如說是徐碧瑤在養著自己的仇敵,因為她給這四個姑娘設下了一個致命的陷阱,而且還可趁機除掉自己未來的情敵。
姑娘們現在是在同一股強大的勢力進行最後的較量,而她們自己卻懵然不知,一步步地走進了別人替她們設好的圈套中。
這天晚飯後,魏曉春正同陳妍兩個在屋中坐著說話,忽然外面傳來敲門聲。
聽敲門的信號,像是董小姐,但董小姐是通常不會在這個時間來的,恐怕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其實兩個人現在倒是真希望會發生什麼大事,就算是有人來抓自己,同他們大幹一場也行,天天悶在屋子裡,都快鬧出病來了。
曉春兩個掏出槍來項上火兒,跑到門口,一左一右躲在門後,曉春輕聲問道:「誰?」
「我是董小姐派來的,快開門!」
「你等等。」曉春讓陳妍仍然用槍指著門,然後自己去開門。
門一開,進來兩個男子,個子不高,也挺瘦,每人穿一身筆挺的西服,頭戴禮帽,眼睛上戴著一副墨晶眼鏡,其中一個嘴上留著小鬍子,手裡還拎著根文明棍。
「哪位是魏小姐?」見曉春關上院門,來人問道。
「我就是。」魏曉春道。
「你們有事嗎?」
「進屋再談。」
四個人進到屋裡,兩個人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衝著魏曉春姐妹笑,把兩個人笑毛了。
藉著電燈的光亮,魏曉春和陳妍都感到這兩個人很眼熟,但就是不知在哪裡見過。
「請問兩位,咱們在哪裡見過嗎?」曉春問。
「前幾天還見過,魏小姐怎麼這麼健忘啊?」
「兩位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能不能提個醒兒啊?」
那個留鬍子的男人忽然一把抓住了離得最近的陳妍的手道:「你忘了,前些天在山裡,你不是把令表妹許配給我了嗎?」
那時候男女授受不親,手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抓住,陳妍嚇了一跳,急忙用力往回抽,但對方手勁兒很大,硬是抽不出來,現在又聽說表姐把自己許給這個人了,不由羞得滿臉通紅道:「先生,請放尊重些。」
誰知那個人竟然說道:「怕什麼?你已經是我的人了。」說著用力一拉,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啵」的一聲在她的小嘴上親了一下。
這下子可不得了了,被人家親了嘴唇兒,那就等於失身於人了,陳妍氣得差一點兒流出眼淚來,揮手對著那人的臉就是一巴掌。對方反應很快,把她的手一下子便接住了。
陳妍沒有打到人,卻不哭了,因為她忽然想起被對方拉進懷裡的時候,感覺對方的身體有些異樣,最主要的便是對方的胸脯有軟軟的兩團。
陳妍仔細看了看那個人,忽然伸手去扯對方的鬍鬚,把對方嚇了一跳,急忙用手一擋,陳妍趁機在對方的胸前又摸了一把。
那人一下子鬆開了陳妍,臉刷地一下子紅了,道:「大姑娘家家的,摸人家的胸,不害臊!」
陳妍含著眼淚笑道:「你又不是女人,又沒有奶,摸摸怕什麼?」
那人也笑了,道:「沒想到被你給看出來了。」
曉春起初還在為自己把表妹許人的事感到莫名其妙,此時聽見那人的聲音忽然變成了女的,這才知道人家是女扮男裝,剛才還真給蒙過去了。
「你們是——隊長和六妹?」
「怎麼樣?扮得像不像?」
兩個人把頭上的禮帽摘下來,長長的青絲如瀑布一樣傾瀉下來,又摘了墨鏡和鬍子,可不是紫瓊和辛六妹麼。
「像,真象,不過就是太漂亮了點兒,真要是遇上象小妍這樣的大姑娘,說不定要害得人家得相思病呢!」
「表姐,你胡說!」陳妍脹紅著臉道。
四個姑娘嘰嘰咯咯笑了一回,然後陳妍道:「隊長,怎麼想起女扮男裝了?」
「我在想,咱們相片登在報上,現在全國的人恨不得都認識咱們,別說報仇了,一出門就得給認出來逮住,所以我就想,咱們是扮男裝進的城,為什麼不能扮成男裝出去,人們就算覺著眼熟,也想不到會是女的扮的。所以我和六妹一商量,決定先扮上讓你們看看,如果能騙過你們,咱們就大大方方地上街,也好打探打探賀一鳴和徐碧瑤這一對狗男女的行蹤,找個機會把他們幹掉,給死去的姐妹們報仇!」
「好!隊長,反正咱們也沒別的路可走,不如換了這兩個狗東西的命。」
「那你們是同意我的辦法了?」
「同意。」
「好,今晚咱們就去大都會轉轉。」
大都會是省城最繁華的一條大街,大街上全是大商號和舞廳、酒吧之類紙醉金迷的地方。
四個姑娘在街上轉了一晚上,這才叫了黃包車回來。
女扮男裝的辦法真的很有效,整整一晚上,竟沒有一個人對她們產生懷疑。
雖然四個人化裝的水平很高,但畢竟臉白肉細,白天容易被人看出來,所以她們從此以後,白天在家呆著,晚上上街打探消息。不久,她們就發現了賀一鳴的行蹤。
賀一鳴對自己的老婆同別人密謀暗算自己的事情是一無所知,他以為羅紫瓊等人不敢進城,所以經常明目張膽地在城裡花天酒地。
最近他在百樂舞廳看上了一個舞女董露露,所以幾乎每天都要去那裡跳舞。
賀一鳴在東海大旅社給董露露包了一個套間。他通常是晚飯前由兩個保鏢陪著,坐小汽車去接董露露吃飯,然後到百樂舞廳跳舞,跳完了再回東海大旅社鬼混,半夜才坐小汽車回自己的府邸睡覺,每次都是這樣,十分準時。
「狗東西,自己有老婆,還在外面玩女人!」紫瓊罵道。
「隊長,咱們就收拾他?!」
「對!干!」紫瓊下了決心。
「怎麼幹?」
「他身邊有兩個保鏢,又有汽車,別的時候不容易干,不過,他同董露露在東海大旅社鬼混的時候,只有他和董露露在,倒是個非常好的時機。咱們可以在旅社去等他。」
「好!干!」大家異口同聲。
(五十三)
賀一鳴準時回到了東海大旅社。
他讓汽車和保鏢們在樓下等候,自己挽著董露露的胳膊走進了旅社。
時間已經很晚了,旅社裡基本上沒有什麼人,他們鬼混的套間在二樓後面,賀一鳴挽著董露露走上半圓形的樓梯,準備穿過通道去後面,迎面一前一後走來兩個西裝革履的男子。
賀一鳴干了近十幾年特工了,有著一種職業的敏感,他彷彿覺著有什麼事情不對,正在想著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那個迎面走來的男子忽然拔出了一把手槍:「姓賀的,你的死期到了!」
賀一鳴此時想掏槍已經來不及了,心裡暗叫一聲「完了!」
誰知對方的槍只發出了「卡」的一聲響,原來是一顆臭子兒。
刺客急忙拉動手槍的套筒,讓槍中的臭子兒彈出來,然後重新舉槍。此時的賀一鳴一邊用右手掏著槍,一邊用左手把董露露扯過來擋在了自己的胸前。
行刺客正想再開槍,卻見頂在自己槍口上的是無辜的舞女露露,便沒敢開槍,只這一愣神的功夫,賀一鳴手中的槍響了,子彈從來人的左胸射進去,那人的身體震了一下,沒有出聲,慢慢地軟倒了下去。
賀一鳴一邊拖著露露作擋箭牌,一邊向著趕過來的第二個人射擊,迫使對方停住腳步,然後邊打邊退,退到二樓的攔桿邊,鬆開露露,轉身翻過了攔桿。
露露一見賀一鳴鬆了手,嚇得癱倒在地上,屎尿齊出。
來人見露露同賀一鳴分開了,急忙開了槍,子彈從賀一鳴的耳邊擦過,燎掉了一溜兒頭髮,還捎帶著劃破了一層頭皮,但賀一鳴已經縱身從二樓跳了下去。
那人跑到樓梯間,正想追趕賀一鳴,賀一鳴已經躥出了大門,而與此同時,兩個保鏢聽到聲音搶進門來,舉槍便射。
那個人見無法繼續追擊,只好閃在牆角開槍,兩個保鏢邊打邊退,也跑出了旅社。
被賀一鳴擊倒的是魏曉春,而走在她後面的是羅紫瓊。
由於出現了一個臭子兒,賀一鳴又用露露作擋箭牌,使這個狗漢奸僥倖逃過了這一劫。
羅紫瓊回身來到曉春的身邊,發現她的胸前呼呼地向外著血,瞳孔已經開始擴散,知道她已經死了,又聽到旅社外面響起了槍聲,這是負責接應自己的六妹和陳妍開始同賀一鳴交火,生怕再出紕漏,急忙縱身跳到一樓,向大門外衝去。
來到門外,見賀一鳴已經鑽進了小汽車,顧不上被摞倒的一個保鏢,發瘋一樣向街上衝去,六妹和陳妍在後面追著開槍,但已經無濟於事了。
「哎!」眼睜睜看著賀一鳴逃掉,紫瓊恨恨地一捶自己的手心。
「隊長,我表姐呢?」陳妍一見只有紫瓊出來,急忙問道。
「曉春她已經……,現在顧不上她了,警察馬上就到,趕快走吧,不然來不及了。」紫瓊忍住流到眼眶邊的淚水,領著兩個人向西邊小巷跑去。
賀一鳴的汽車開出去兩里多地,遇上一群向這邊跑過來的警察,急忙下車喊道:「東海大旅社,快,快跟我來!」
領著警察們轉身便跑,保鏢一看,在後面緊緊追趕。
趕到東海大旅社時,聽到了槍聲從其他幾個方向跑來的警察也都到了,有的已經進了旅社大門。
賀一鳴匆匆走進旅社,命令警察把樓上樓下所有通道都控制起來,這才心有餘悸地縮著頭爬上二樓,見董露露抱著頭癱坐在地上正哭個不住,而另一邊,被他擊中的刺客則仰面躺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賀一鳴走過去,見刺客的人已經死了,禮帽摔落地上,一頭長髮鋪了一片,刺客的臉尖尖的,蒼白而細嫩,看上去也就只有二十歲上下。
賀一鳴這才醒悟,刺客的身材並不高,原來是個女的。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蹲下來,在那刺客的褲襠裡摸了一把,果然沒有摸到什麼,便一把把她的西裝和白襯衫扯開,現出兩隻略顯扁平的乳房,在姑娘左邊的乳房上,有一個圓圓的彈孔,離奶頭兒只有一公分不到,子彈正好擊中了心髒,使她迅速地失去了生命。
賀一鳴又解了她的皮帶,把褲子扒到小腿上,露出她兩條筆直的大腿和一叢濃濃的黑毛。
賀一鳴扒開刺客的兩膝,果見兩片厚厚的陰唇和一條長長的肉縫。
「他娘的,這一定是復仇隊的那幾個丫頭片子!」賀一鳴道。他用手在姑娘的陰部摸了幾把,轉頭命令剛剛趕到的警察分局長:「把現場拍下來,屍體給我拉回去。」
……
在衛戍司令部所屬的軍醫院的太平間裡,靜靜地躺著死去的魏曉春。
她的全身衣服都已經沒有了,筆直地躺在一張窄窄的屍床上,大腳趾上拴著個小紙牌。
床邊站著賀一鳴、徐碧瑤和馮坤,賀一鳴手中還拿著一把雞毛撣子。
在徐碧瑤和馮坤聽到消息趕來之前,他用這把撣子狠狠地抽打曉春的屁股、抽打她的乳房,捅她的陰道,以發洩心中的惱怒。
「他娘的,真懸,要不是這丫頭片子的槍裡有顆臭子兒,我又靈機一動,拉著董露露擋了一下兒,只怕躺在這裡的就是本司令了。」賀一鳴悻悻地道。
「要不說司令福大命大呢。這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哇!」馮坤奉承道。
「是啊是啊,有個漂亮的擋箭牌,誰能把司令你怎麼樣啊?」徐碧瑤醋意十足地說。
當著馮坤的面兒,賀一鳴沒有發作,只是問道:「你們兩個看看,這是不是復仇隊那個姓魏的丫頭片子?」
「我看象。」馮坤道。
「司令,另外一個你還記得嗎?」
「記得,那個應該就是羅紫瓊!」
「媽的,她們怎麼跑到城裡來了?看來明天起又得挨家挨戶搜查了」馮坤道。
「馮專員,這搜查我看就算了吧,每次搜查都弄得雞飛狗跳的。現在的局勢充滿變數,能不大動干戈還是不大動干戈,而且,派幾千人去搜查,還不如動用中統和軍統兩家的力量去暗中調查的好。」徐碧瑤道。
「夫人說的對,人多了不一定管用,我就去派人調查。」
馮坤走了,徐碧瑤又道:「司令,這件事情上,羅紫瓊決不會善罷干休的,你好自為之,呆在家裡別再出門兒了。」
「老子怕什麼,老子就要出門!」賀一鳴道。
「那就隨你嘍。」
徐碧瑤說著,扭著個大屁股也走了。
第二天,報紙上登出了羅紫瓊等人行刺衛戍司令賀一鳴未遂的報道,報道稱被通緝的女漢奸方蓉等人密謀行刺市衛戍司令賀一鳴。
但賀司令面對四名女扮男裝的持槍歹徒,臨危不懼,處置得當,不僅毫毛未傷,而且將刺客之一當場擊斃,其餘歹徒則狼狽逃躥,現已將與歹徒勾結,為歹徒提供情報的百樂舞廳舞女董露露逮捕,不日將對其進行審判。
報紙上還附了魏曉春被扒掉衣服後的屍體現場照片,以及董露露身戴鐐銬,眼淚汪汪的半身特寫。
原來,徐碧瑤一聽說賀一鳴遇刺,第一個反應是心裡高興,但當聽到賀一鳴僥倖逃生的消息後,又感到非常懊喪。
從太平間回來,徐碧瑤第一件事就是悄悄派人去東海大旅社把董露露抓了起來,然後帶著董露露到了馮坤那裡,讓他把人關到梁公館去。
兩個人一合計,決定馬上讓事情見報,一方面坐實羅紫瓊的漢奸罪名,另一方面,女人的嫉妒心使徐碧瑤打心眼兒裡恨所有賀一鳴的情婦,必欲找個借口除掉她們。
馮坤派人把他們杜撰出來的新聞稿派送去報社排版,然後便與徐碧瑤一起突擊審訊董露露。
(五十四)
董露露眼睜睜看著賀一鳴同刺客槍戰,並且親眼看見一個刺客被槍打死,嚇得魂兒都飛了,一直到被押到刑訊室裡,她都沒有完全明白過來。
「姓名!」徐碧瑤問,在此之前,馮坤先把其他看守都轟出去,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什麼?」董露露還沒回過神兒來,她甚至還沒弄明白自己的手上為什麼會戴了手銬。
「問你叫什麼?」
「董露露。」
「這是真名還是藝名?」
「真名。」
「曾用名。」
「什麼?」
「還有別的名字嗎?」
「沒有。」
「性別。」
「你看不出來嗎?」董露露可不知道眼看的女人是誰,她還把自己當成司令的情人呢。
「老娘在問你呢!找死啊?」徐碧瑤凶神惡煞地一聲大吼,把董露露飛了的魂兒給嚇回來了,她終於明白這裡是什麼地方了,但她不明白為什麼要把自己抓來,不過,對面這個女人看來真的不是好惹的。
「女的。」
「年齡。」
「二十歲。」
「虛歲實歲?」
「虛歲。」
「職業。」
「舞女。」
「我來問你,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同賀司令一上樓,迎面就來了兩個穿西裝的男人,拔槍就打,結果他的槍沒打響,賀司令的槍響了,就把那個人給打倒了一個。」
「另一個呢?」
「後來賀司令跳了樓,那個人追下去了。」
「他們是誰?」
「我沒見過,不知道。」
「沒見過?不知道?」
「我真的不認識他們,從來沒見過。」
「那我問你,賀司令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賀司令在舞廳上見到我,就把我給包下來了,還替我租了東海大旅社的房子,我就住在那兒,昨天晚上,司令送我回旅社,本來是要那個的,沒想到就出了事兒。」
「司令自己有老婆,好好的不在家呆著,跑到你那兒去幹嘛?分明是你同刺客串通一氣,使美人計勾引賀司令,以達到行刺的目的,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偏讓刺客趕上了一顆臭子兒,你們的行刺計劃才沒有實現,你說是不是?」
「啊?這位長官,你可不能誣陷好人吶!我真的不認識那些人吶!」
「不認識?好,老娘今天就叫你認識認識。」
徐碧瑤拿了四張照片來到董露露面前,一張一張拿給她看:「這個是方蓉,這個是辛六妹,這個是魏曉春,這個是陳妍。這回你認識她們了?快說,認識了沒有!」
徐碧瑤又是一聲斷喝,把董露露嚇得渾身一哆嗦:「認識了,認識了。」
「那就再說一遍,這是誰?」
「我忘了。啊!」徐碧瑤一個嘴巴抽在董露露的臉上,把董露露打得直發愣,淚花花在眼睛裡面轉著。
「告訴你,記住了,我再說一遍,要是再沒記住,哼!這是方蓉,這是辛六妹,這是魏曉春,這是陳妍,現在給我說一遍。」
「方蓉、辛什麼妹,啊!不要打了!」看到徐碧瑤的肩頭一動,董露露嚇得尖叫起來。
「辛六妹。」
「是!這回記住了,辛六妹,魏曉春,陳妍。」
「知道她們是誰嗎?」
「不知道。」
「她們是姐妹抗敵復仇隊的漢奸!」
「是,漢奸。」
「被賀司令打死的就是這個魏曉春。」
「是,是魏曉春。」
「那好,現在告訴我,你是怎麼同她們攪在一起的,又是怎樣利用美人計引誘賀司令到旅社然後行刺的,計劃是哪個作的,誰負責行刺,誰負責接應,都住在哪裡?」
「哎呀,長官,我冤枉啊,我同她們不認識呀!」
「你剛才不是還說認識的嗎?」
「那是您讓我認識的。啊!別打我!」董露露又挨了一個嘴巴,兩邊的臉都腫了起來。
「到底認識不認識?」
「不……啊!啊!啊!不要再打了,我認識,認識她們。」
「那好,你早就是方蓉在城裡的眼線對不對?」
「不是啊,不是的。」這回董露露可說什麼也不能答應了,因為給刺客當眼線是要掉腦袋的。
「好哇,不是的是嗎?」徐碧瑤拿起一支派克金筆,然後抓住董露露銬著的雙手,用金筆的筆帽放在她的小指指甲上,用力一按。
「啊——!疼疼疼,疼死我了!」董露露一聲嚎叫,臉上立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那麼,你是方蓉的眼線嗎?」
「不是。啊——,媽呀——,啊——,停手,停手,媽呀——,媽呀——,是是是,我是眼線!別再按了——!」
「承認了?」
「不,不是我。啊——……」董露露哭了起來,雖然僅僅是用金筆按指甲,但十指連心哪,她只是個柔弱的舞女,掙的是倚門賣笑的線,哪裡受得住這樣的疼痛。
「承認吧,不然我還會有更厲害的刑法等著你呢,你這細皮嫩肉的,怎麼受得了。」
「不,我不是刺客。」
「好吧。」徐碧瑤回身從炭火裡拿起一把燒得通紅的烙鐵來,舉在董露露的眼前,看著她驚恐地向後躲閃。
「想來你也聽說過這個,我輕易不給女人用,不過對你來說就另當別論了。」
徐碧瑤叫馮坤過來,幫助解開董露露的旗袍,扒下褲衩,然後抓著兩隻細細的腳腕把她的下身倒提起來。
她把烙鐵伸到董露露敞開的兩腿間,離她的陰部只有一寸多遠,較長的陰毛已經開始被烤得捲了起來,發出焦糊的臭味兒!
「要是我把烙鐵往下一按,把你的臭屄給燙在一塊兒,看你以後怎麼尿尿,怎麼勾引男人?!」
「啊!啊!啊!媽呀,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哇!」
「那就快點兒承認!」
「我承認了,不會殺我吧?」
「可以不殺你。」
「那我承認,只要不殺我,你讓我怎麼說就怎麼說。」
「那麼,行刺賀司令一定是方蓉的主意嘍?」
「是。是方蓉的主意。」
「那麼,使美人計勾引賀司令也是她的主意嘍?」
「是是是,全是她的主意。」
「參加行動的算上你一共有五個人對吧?」
「對,算上我五個。」
「負責行刺的是魏曉春和方蓉?」
「對,是她們兩個。」
「她們是女扮男裝混進旅社的對嗎?」
「對。」
「藏在你的房間裡?」
「對。」
「回來的時間是你通知她們的對嗎?」
「這個……」
「嗯?」
「是我,是我告訴她們的。」
「那她們現在藏在哪兒?」
「這個我真不知道哇。」
「你們還準備怎麼幹?」
「這我哪知道哇?」
「簽字!」
(五十五)
一大清早,馮坤和徐碧瑤便把董露露帶到了梁公館後面的花園裡。
此時的董露露已經被剝得乾乾淨淨,只穿著跳舞用的高跟皮鞋,能作舞女,又能被賀一鳴看上,自然生得玉面如花,玉體嬌艷,馮坤和他的手下哪會輕易放過,此前都已經盡情享用了一番。
她被繩子五花大綁著,邊走邊哭:「夫人,你不是答應過不殺我的嗎?饒命啊!」
「哼,誰敢勾引賀司令,誰就是老娘的生死仇敵,你說,老娘我能饒你嗎?」
徐碧瑤道。
「夫人,我沒勾引賀司令啊!是他硬要把我包下來的,我們作這個皮肉生意,不過是為了賺口飯吃,這可不怨我呀。」
「少廢話,到了陰曹地府,你愛怎麼叫屈都行。」
「你這個臭女人,你屈打成招,栽贓陷害,你不得好死!」董露露知道,這回是真的活不成了,不由怨氣沖天,罵了起來。
「罵吧,罵吧,到了哪邊就沒機會罵了。」徐碧瑤道。
「臭女人,難怪賀司令不肯上你的床,像你這樣的毒婦,誰娶了你誰倒霉,早晚被你害死!」
「我叫你罵!」徐碧瑤從背後一腳踹在了董露露的屁股上,把她一個狗吃屎踹倒在地,由於雙手捆在背後,無法自護,把鼻子擦破了,臉也戧掉了皮,高跟鞋的鞋跟更在她雪白的屁股上留下了一塊淤青。
見自己破了相,董露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邊哭著,一邊更加起勁兒地罵起來。
「夫人,跟她囉嗦什麼呀?快點兒斃了就完了。」馮坤說著,過去抓住露露背後的綁繩,一用力就把她從地上拎了起來,推推搡搡地來到了北牆跟兒下。
「跪好嘍,夫人給你個痛快的,不然剌你個七、八十刀,那罪兒可就受大了。」
馮坤把董露露按跪在地上,又怕她亂動,所以裝作慈悲地說。
董露露知道活是活不了了,可不想再受罪,於是真的直直地跪在那裡,等著生命的終結。
徐碧瑤把嫉妒變成了熊熊怒火,從懷裡掏出自己護身的小手槍來,對準董露露的後腦就是一槍。
董露露的身子隨著槍聲向前一栽,一個嘴啃泥紮在地上,赤裸裸的屁股高高地撅了起來,被男人輪姦的精液還在順著屁股向下流。
可憐董露露,不過一個小小舞女,只因為被賀一鳴看上了,便枉送了十九歲的生命。
馮坤趕快拿出相機來,「嘁嘁卡卡」照了幾張,然後用腳在董露露雪白的屁股上一蹬,把她蹬倒,變成仰面朝天的姿勢,又拍了幾張,最後把一塊寫著她名字的白紙放在她的胸脯上,再拍幾張用來登報。
於是,僅僅過了一天的功夫,董露露供出勾結刺客,最後根據戡亂特別法案處決的消息又出現在報紙上。
不過,除了因為魏曉春的死,大家感到特別悲痛外,羅紫瓊三個人倒是沒有感到什麼凶險。事情一出,孟薇便連夜把三個姑娘轉移到了另一個安全的地方,還埋怨她們擅自行動,並對她們說,如果想報仇,自己會替她們尋找機會的。
雖然報紙上把事物宣傳得挺熱鬧,其實都是拿來蒙賀一鳴的。
實際上無論是軍統還是中統,誰也沒有真正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也沒有人去尋找刺客們的藏身之所,因為馮坤和徐碧瑤很清楚方蓉等人的行蹤,而他們根本就不打算讓手下查出這幾個人的庇護所。
難道賀一鳴自己不會去查嗎?
賀一鳴這些年一直深居幕後,中統的事其實都是徐碧瑤在管,所以賀一鳴現在並沒有中統的實權,他下的令根本就沒有人會聽。
賀一鳴吃這一嚇,不敢再微服上街,於是便跑回家去,同徐碧瑤睡了兩夜。
自從徐碧瑤被松本當成慰安婦玩兒過之後,賀一鳴便沒再同她上過床,因此有些受寵若驚,心中不禁盤算著要不要把羅紫瓊等人殺了,以保住賀一鳴的性命。
不過兩天一過,賀一鳴從報上知道董露露已經被槍斃,一氣之下又故態復萌,每天下班後,先在辦公室同自己的女秘書鬼混完了再回家,晚上卻把徐碧瑤晾在了一旁,這讓徐碧瑤更加堅定了要除掉賀一鳴的決心。
這也正應了那句話,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這一天,賀一鳴照例把女秘書幹得吱哇亂叫,瘋狂地發洩之後,坐上小汽車回到家,徐碧瑤已經在家等他。兩個人各懷鬼胎,一起吃過晚飯,然後各自回臥室。
賀一鳴剛剛坐下,忽然聽到隔壁徐碧瑤的臥室裡玻璃的破碎聲和徐碧瑤的一聲尖叫,緊接著是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叭」的一聲槍響。
賀一鳴嚇了一跳,急忙跑過去一看,只見徐碧瑤坐在鄰街那扇窗戶邊的地上,打著手勢示意讓他蹲下來。
賀一鳴蹲在地上向前看,只見那窗玻璃上有一個明顯的槍眼。
「怎麼回事?」賀一鳴貓著腰跑過來問。
「我剛才到窗邊,誰知剛剛把窗簾拉開,一顆子彈就從我耳朵邊上飛過去,嚇得我趕緊蹲下了。」
「媽的!誰幹的?」
「還用問?肯定是方蓉她們幹的。」
「那還不快找她們?」
「廢話,要是好找,不是早就找到了?看來,這個地方住著也不安全了,咱們得換個地方。」
「換哪兒?」
「去匯豐齋。」
賀一鳴到底還是惜命,於是聽從了徐碧瑤的建議,兩個人又搬到了匯豐齋。
其實賀一鳴不知道,那一槍是徐碧瑤叫人打的,否則要憑羅紫瓊她們的槍法,哪會讓她逃掉?
徐碧瑤的目的,就是要把賀一鳴逼到她所希望他去的地方去,因為像他的辦公室、他的家和匯豐齋這些地方,都有很多的特務把守,想要混進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經過了東海大旅社的一幕後,賀一鳴像是只被驚了的鳥兒,處處小心翼翼,不敢輕易出門。
所以在路上伏擊羅紫瓊等人的人手不夠,她們一定不肯動手,因此,徐碧瑤就想方設法要讓賀一鳴覺得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好讓他一步步走進為他挖好的墳墓,以提高紫瓊等人行動的可靠性。
同時又雙管齊下,用假身份買通一個殺手,從遠距離對賀一鳴進行狙擊,萬一成功,只要把殺人的罪名推到方蓉等人身上便可。
搬到匯豐齋沒幾天,這裡便接連發生了許多怪事,根據這些怪事判斷,徐碧瑤說恐怕方蓉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行蹤,開始準備對匯豐齋進行襲擊,這裡也不安全了,必須要換地方,於是又換了地方。
他們剛走,匯豐齋後樓上他們原來住的房間便被一顆定時炸彈給炸上了天,賀一鳴連叫好險。
才過兩天,賀一鳴的汽車又在上班的路上被人狙擊,子彈打中了賀一鳴的司機,汽車翻在了路邊,賀一鳴滿臉是血地剛從車裡爬出來,就被一顆子彈打在右肩,好在他還命不該絕,刺客沒有再開槍,讓賀一鳴逃過了一劫。
從此,賀一鳴不敢再去司令部上班,整天把自己關在住處。
這一天夜裡,徐碧瑤忽然從外邊回來,躡手躡腳地把賀一鳴叫醒,讓他穿好衣服,悄悄跟自己走。
賀一鳴看到她神神秘秘,不明所以,但經過這些天的事情,他感到聽自己這個老婆的話沒錯,於是急忙穿上衣服,悄悄出了屋,從後門到了街上,那裡有一輛黃包車在等。
兩個人一同上了黃包車,飛快地離開住處,車跑出去二、三里地光景,便聽到剛才的住處一聲爆炸,接著便是一陣槍聲。
「怎麼回事?」賀一鳴忙問。
「先別問。」徐碧瑤道。
黃包車一直把他們拉到城北,進了北景山風景區,來到一處白色的二層小樓前停下。
賀一鳴認得這裡是自己給軍事顧問松本建的秘密別墅,沒有大事,賀一鳴是不會輕易到這裡來的。
(五十六)
跟著徐碧瑤進了別墅,幾個保鏢看見是他們,便沒有阻攔。
兩人徑直上了樓,樓上的保鏢急忙走過來:「夫人,司令,這麼晚了,你們有急事嗎?」
「請把松本先生叫醒,我們有要事找他。」
「是!」
現在松本不再是賀一鳴的上司了,相反,賀一鳴反而成了僱主,所以一聽賀一鳴到來,松本急忙起身出迎。
「松本先生,這麼晚把你吵起來,實在不好意思。」徐碧瑤道。
「什麼的事情?」
「還不是為方蓉那幾個丫頭片子,把我們司令鬧得不得安寧。我想讓司令暫在你這裡躲一陣子,等我抓到了方蓉,再接他回家。」
「方蓉?就是那個羅紫瓊?」
「就是她。」
「她跟你們作對的,為什麼?」
「事情是這樣的。」
徐碧瑤就把羅紫瓊等人寫檢舉信,上面派人來調查,以及之後的事說了一遍,最後又道:「城裡的住處雖然處處有重兵把守,但這方蓉手段高超,神秘莫測,接連突破了我們的防衛,又是炸彈又是打黑槍,賀司令幾次都是死裡逃生。後來我一想,只要方蓉還活著,那些衛兵根本形同虛設,反而成了方蓉找到司令的最好的路標,所以我便把司令悄悄的拉到你這裡來。這個地方,除了現在樓裡的這些人外,再沒有其他人知道,只要我們不說,方蓉便根本沒有可能找到,再說,還有你松本先生保護著,這樣才會萬無一失。」
「原來這樣的。」松本恍然大悟,接著,日本武士的狂妄自大的一面便又表現出來了。
「你的放心,我這裡有十二個保鏢,再說,我是日本武士,有我松本的在,保證賀司令的毫毛的不會少一根。」
「為了保證這個地方不會暴露,你們不要出門,沒有情況我也少來,免得被人跟蹤。」
「放心的,事情的沒有。」
「雖然如此,但只要方蓉一天沒抓到,就沒有一個地方是真正安全的,所以,首要的事情是抓住方蓉一夥兒,這件事情由我去辦,你們好自為之吧。」
徐碧瑤終於把賀一鳴引進了套子,跟著鑽進去的還有松本,因為徐碧瑤很清楚,知道自己底細的,除了方蓉等人,便只剩下了賀一鳴和松本,所以,設法讓羅紫瓊她們把賀一鳴和松本一齊幹掉,便再不會有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賀一鳴和松本在一起的情報很快就到了羅紫瓊的手裡,當然是通過孟薇之口,情報中甚至還有松本別墅的房間分佈圖以及保鏢的人數、武器、換班時間、佈署
的位置等等,情報之詳盡準確,連孟薇都懷疑這是不是真的,不過,既然馮專員去那裡見過賀一鳴,應該不會是假的。
孟微走後,三個姑娘開始研究如何才能收拾掉保鏢去對付賀一鳴和徐碧瑤。
大家研究了很久,以一敵四,這樣大的懸殊可不是容易解決的,何況一但開始對付保鏢,聽到動靜的賀一鳴和徐碧瑤也許就會逃走。因此,重要的是,如何不動聲色地一下子把所有保鏢都幹掉。
最後,方蓉又提了一個方案,由一個人設法把保鏢們引出來,引得離別墅越遠越好,然後另兩個人再趁機摸進別墅下手。
這個方案最終被通過了,然後開始分配任務,辛六妹被選中去吸引保鏢的注意力,紫瓊和陳妍進別墅行刺!
「姐妹們,這是最好的機會,但也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了,無論是吸引保鏢的還是動手行刺的,都面臨著巨大的危險,如果這次失敗了,我們可能已經死了,再沒有機會剷除賀一鳴和徐碧瑤了,所以,這次寧可自己死了,也要把這兩個敗類除掉,為死難的姐妹們報仇雪恨!」紫瓊道。
「對,誓死除奸!」
行動的日子終於來了,傍晚,孟薇來到姑娘們的小院。
「我剛剛得到消息,徐碧瑤去小別墅了,這是你們行動的最好時機。」
「好,咱們開始行動。」
「還有,現在是晚上,城門已經關了,你們行動完後,城裡一定又會戒嚴。所以,你們最好到我給你們安排的那幾個地方暫時躲一躲,等風聲過去了再走。也許,還能等到你們的冤屈平反的那一天。」
「謝謝你。董小姐,那我們走了。」
「走吧,祝你們馬到成功!」
三個姑娘穿上夜行衣,每人懷裡揣了一把頂上火兒的手槍,腰裡別了一把寶劍,靴筒裡還放了一把匕首,小竹弩拆開來,連毒箭放在布袋裡,掛在腰間,悄悄地消失在黃昏的夜色中。
此時的賀一鳴正在同松本坐在二樓的客廳裡下圍棋,徐碧瑤走了上來。
「你怎麼來了?」賀一鳴問道,其實心裡還是很希望她來的,雖然對這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他的心中充滿了厭惡,但好多天沒有女人玩兒了,把她當成個婊子也聊勝於無。
「我是來告訴你們,據我的手下說,他們已經發現了方蓉等人的蹤跡,正在加緊追捕,好讓你們放心。還有,她們可能會狗急跳牆,你們要小心一點兒。」
「你的放心,她們的,來了的不怕!」松本又在吹牛了。
「還是小心為妙,畢竟沒有抓到她們。」
徐碧瑤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兩個人下棋,覺得很無聊,便起身來到電話機旁。
「喂,給我接中統行動組,找黃清平聽電話。……黃組長嗎?情況怎麼樣?什麼,跟丟了,在哪兒了?城北,城北什麼地方?什麼?北景山?好,你親自去佈置,一定不要讓她們跑了。」
徐碧瑤放下電話,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怎麼?她們發現了這個地方?」賀一鳴已如驚弓之鳥了。
「不知道,也許只是這裡有她們的落腳點。不過還是小心一點兒。」
「夫人,放心的,幾個花姑娘,我的,不放在心上。哎,賀桑,下棋的。」
松本道。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你們兩個坐著,我去佈置一下兒。」
徐碧瑤下了樓,叫過兩個保鏢把一樓所有的窗戶都關上,然後回到樓上,叫樓上的兩個保鏢到屋頂上去,打開屋頂的探照打,一個注意樓前的大路,一個注意樓後的山坡。
松本看著她佈置,不由撇了撇嘴道:「到底女人的,一個小小的方蓉,就把她嚇成這個樣子。」
賀一鳴其實很害怕,但在松本面前不能丟了面子,所以也附和著。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松本兩個的棋已經下完了一盤,又開始擺第二盤。
忽然,上到屋頂的一個保鏢站在通往屋頂的樓梯上向徐碧瑤打招呼。
「還真來了。」徐碧瑤道,說著便同那個保鏢上了屋頂。
松本兩個看見,也坐不住了,緊跟在後面悄悄上了屋頂。
只聽徐碧瑤道:「還真來了。」
「在哪兒?」賀一鳴問道。
「你看!」徐碧瑤躲在燈影後面,向山坡上一指,藉著月光,果見百米之外的山脊上伏著一個黑影,正在慢慢移動著。
「看我的。」松本隨手拿起一支帶瞄準鏡的三八大蓋兒槍,就要射擊。
「別!這剛發現一個,另外兩個在哪兒還不知道呢,驚了她們,你到哪兒去找?」
「那怎麼辦?」
「她們的目的是咱們三個,咱們悄悄下去,關上燈,守株待兔,不怕她們不來。」
「好的,走的。」松本轉身向回走,徐碧瑤也要走,忽然不小心被探照燈的電線絆了一下,那探照燈被剮得「刷」地轉了個方向,嚇得眾人一齊趴在了屋頂上。
「對不起!」徐碧瑤歉意地說。
眾人向山坡那邊看去,見那黑影趴在原地不動了。
「叫兩個人,悄悄包抄過去,小心點兒,在沒找到另外兩個人之前,不要動她。」徐碧瑤命令一個保鏢。
「是。」那個保鏢悄悄爬著,從樓梯下去了。
(五十七)
「看,她動了。」賀一鳴道。
幾個人又向山坡上看,只見那個黑影的手在打什麼手勢,過了幾分鐘,又有兩個黑影出現在月光下。
「不好,她們要跑!」徐碧瑤道。
不能讓她們跑了,我帶著人去追她們,這次一定要把她們抓住,不然以後還不知道她們要幹什麼呢!」
「那這兒怎麼辦?」賀一鳴道。
「她們都跑了,今天不會有人來了,再說,我給你留兩個人,憑你們兩個的本事,真要是有一個溜進來,四個人對付一個應該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我的,一人對付四個。我們的,繼續下棋的!」松本繼續吹著牛皮。
徐碧瑤下了樓,留了兩個保鏢在一樓,一個負責前門,一個負責後門,然後自己帶著另外十個保鏢悄悄出了後門,向山上追去。
他們很快便爬上了山頂,見一條身影在百米之外一閃,便消失在另一個小山頭後面。
徐碧瑤道:「你們趕快去追,我回去打電話調兵。記住,把她們盯死了,無論死活,一個也不能讓她們跑了。」
「您放心,跑不了她。」領頭的保鏢道,他們受松本的影響,也是一樣的狂妄自大。
看著十個保鏢向前追了下去,徐碧瑤一個人悄悄摸了回來,在黑暗中繞道上了前面的大路,向山下走來。
賀一鳴一邊下著棋,一邊豎著耳朵聽動靜,心中綴綴不安,松本一邊下棋一邊不時地嘲笑他。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著槍聲大作,越打越熱鬧,松本笑道:「大大的好,夫人的同方蓉交火,方蓉的,跑了的沒有,下棋的,下棋的!」
賀一鳴將信將疑,終究心裡放心不下,借口小解,從樓梯上下來,想看看一樓的保鏢有沒有偷賴,剛到一樓,卻看見前門那裡,自己的保鏢臉朝下趴著,他吃了一驚,急忙轉身要走,眼睛的餘光中看到一支小竹弩正從側面只有不足三米遠的地方對準他。
「不好!」賀一鳴急忙躲閃,但距離太近了,一支小竹箭「嗖」地釘在他的脖子上。
「啊!」他脖子上一疼,想大聲喊叫,卻感到呼吸困難,只發出一聲極輕微的慘叫,便身子一仰,從樓梯上倒撞下來。
「賀桑,什麼的事情?」松本聽到聲音,來到樓梯口,迎面正遇上搶上樓來的羅紫瓊。
松本一見不好,原地轉身,躲過了射來的一箭,躥上樓梯,便去拿牆上的手槍,但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知道拿到槍也來不及用,於是臨時改變了主意,隨手拿起架子上的日本刀,邊抽刀邊轉身,一刀向追到身後的羅紫瓊砍來。
羅紫瓊一箭射空,把弩扔了,隨手抽出寶劍,在後緊追,等看到松本拿的是刀,便留了心眼兒,一見刀來,迅速用劍一擋,反手一劍便削向松本的手腕。
「好武藝!」松本不由讚了一聲,揮刀同紫瓊斗在一處。
這時,陳妍也上了樓,看見紫瓊和松本一場惡鬥,想要用弩子幫忙,又怕傷了紫瓊,於是也把弩扔了,抽劍來加入戰團。
與紫瓊相比,松本是從小習武的日本武士,而紫瓊只是半路出家的年輕姑娘,雖然已經有了八年的武齡,同松本相比還差著不少,幸虧有了陳妍加入,三個人才戰成平手。
想著正在同敵人交火的六妹,紫瓊不敢多耽擱,打著打著,忽然叫一聲:「退!」
兩個人同時向後跳出,向樓梯口奔去。
松本見兩人要跑,哪肯放過,喝一聲:「走不了的!」狂追過來。
眼看日本刀到了紫瓊身後,紫瓊忽然向旁邊一閃,松本不曾提防,人已經沖到樓梯邊,如果收腳不住,失足跌下,不死也殘。
松本此時急忙使了一招千斤墜兒,雙腳紮住,身體盡量後仰,在地上滑行了一米多,終於停在了樓梯邊,但他知道,自己已經失了招,恐怕要受傷了。
武士的反應,使他在這個時候還不忘了反擊。
他剛一收住腳,便把刀平著一掄,想阻住可能襲來的對手,但紫瓊和陳妍比他想像的要靈活得多,而且配合默契,紫瓊把劍一立,將刀架住,幾乎在同時,陳妍心有靈犀,出於對姐妹的信任,她並沒有躲避,而是直接一劍刺向松本的軟肋。
這一劍用盡了平生之力,從松本的左肋直透右肋。
「啊!」松本大叫一聲,鬆手扔了刀,不相信地看著兩個眼噴怒火的姑娘,像個大口袋一樣向前栽下了樓梯。
「徐碧瑤呢?」紫瓊道。
「沒看見。」
「快找!」
兩個人在樓上找了一圈兒,也沒有找到人,這時遠處的槍聲已經停止了,兩個人的心中蒙上了一絲擔擾,急忙從樓上下來。
剛到一樓,忽然見一個女人手拿小手槍,從前門跳了進來。
「站住!你們還想跑?」
紫瓊一看,正是徐碧瑤。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想找她,她就自己出來了。
不過,她手裡有一支手槍,自己兩個卻拿著寶劍,這麼近的距離,想掏槍是絕對來不及的,兩個人只好設法拖延時間,找機會打掉她的槍,把這個害人精除掉!
徐碧瑤雖然拿著槍,心裡卻打上了鼓。
她是怎麼來的呢?
原來,她早就同馮坤密謀好了,利用孟薇的天真,同羅紫瓊等人作好圈套,把保鏢調出別墅,而徐碧瑤就從中擔當了一個重要的角色。
等保鏢們都走了,徐碧瑤則趕快下山,在半路上迎住等候在那裡的馮坤和一個自己的親信特務,然後潛回別墅,把得手後的紫瓊她們抓住或者殺掉。
因為別人知道自己的陰謀,所以人不能多。
不過,迎住她的不光是馮坤和她的親信,還多了一個人,那便是孟薇,這讓徐碧瑤吃驚不已。
四個人慢慢向山上摸過來,徐碧瑤同馮坤拉在後面,徐碧瑤低聲問:「怎麼把她也帶來了?」
「小聲點兒。她在這兒,明知道會暴露,她會怎麼樣?卡!」馮坤作了一個滅口的動作。
徐碧瑤明白了,馮坤的意思是說,孟薇為了自己串通方蓉的事不被人發現,只能把方蓉她們殺了滅口,心裡不由暗暗佩服馮坤比自己棋高一招。
到了別墅,從門口向裡看時,已經看見地上保鏢的死屍,知道事情差不多了。
四個人來到大門口,馮坤和徐碧瑤站在門右,孟薇和那個特務站在門左,向裡面看著。
見紫瓊和陳妍剛剛走下樓梯,馮坤在身後低聲道:「走!」
用手在徐碧瑤的屁股上一推,徐碧瑤不由自主地便衝進了屋子。
不過,等她用槍逼住了紫瓊和陳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身後並沒有其他人。
她略一轉頭,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只見門外的地上,親信特務的臉正對著自己,脖子上一道刀口向外冒著血,一雙死魚眼向上翻翻著。
徐碧瑤知道自己這一次是上了一個惡當,沒想到到頭來,馮坤想要算計的竟然是自己!
(五十八)
原來在最開始的時候,馮坤的確是想同徐碧瑤合作的,但董露露死前的那一番話,卻觸動了馮坤的神經。
董露露說的沒錯,像徐碧瑤這樣的女人,心黑手辣,她今天能同自己聯手害賀一鳴,焉知她明天不會同哪個聯手害自己呢?
合謀誣陷方蓉的事,只有賀一鳴、徐碧瑤、自己和孟薇知道,但孟薇只知道主意是徐碧瑤出的,而能夠證明自己是主謀的,就只有賀一鳴和徐碧瑤,要想保證事情永遠成為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是沒有人知道!
再說,她雖然風騷美麗,畢竟徐娘半老,又嫉妒成性,同她在一起,自己哪得再風流?
就說這孟薇吧,模樣身材比徐碧瑤強得多,而且對自己一心一意,等幹完了這件事,徐碧瑤第一個殺的就一定是孟薇,為什麼要幫著徐碧瑤殺孟薇呢?
因此,種種想法加在一起,馮坤最後下決心,讓徐碧瑤同賀一鳴一塊兒死。
其實,就算羅紫瓊殺不了徐碧瑤,還有藏在暗中的他呢,他決心一定不讓徐碧瑤活著離開別墅。
在衝進別墅之前,徐碧瑤一點兒也沒有查覺這個善於甜言蜜語的男人會有如此歹毒,等知道了也晚了。
一人面對著兩個對手,徐碧瑤知道自己生存的希望就只在手中的槍上,她用槍指著兩個姑娘,想讓她們放下寶劍投降,但她失敗了,羅紫瓊和陳妍相互對視了一眼,慢慢地向兩邊移動。
徐碧瑤知道,她們想利用自己不能同時向兩個人開槍的弱點,一命抵一命地拚掉自己,但她不敢開槍,因為那將把自己一劍穿心的想像變為現實。
隨著兩個姑娘相的位置越來越開,徐碧瑤心中的壓力越來越大,她終於失去了耐心,對準羅紫瓊的胸膛扣動了板機。
「卡」。徐碧瑤不敢想像,當初斷送魏曉春性命,同時救了賀一鳴一命的臭子兒會在自己手中出現,看著作勢欲起的兩個姑娘,她急忙邊後退邊拉動手槍的套筒,想把下一顆子彈頂上去,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槍裡根本就沒有子彈。
「馮坤!你這混蛋!你不得好死!」
徐碧瑤現在全明白了,面對著兩把慢慢逼近的寶劍,她不由自主地破口大罵起來,接著,又痛哭失聲,哀求起來:「不不不,兩位,別殺我,別殺我,這都是馮坤那個王八蛋要害你們,同我無關吶!你們饒了我吧,我替你們作證,證明你們不是漢奸,好嗎?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
面對這個嚇得順著大腿流尿的可憐蟲,年輕的陳妍還真的有一點兒不忍,羅紫瓊道:「徐碧瑤,我想饒你,但王秀萍和死去的幾十位復仇隊姐妹卻饒不得你,你認命吧!」
此時,徐碧瑤已經退到了牆邊,她緊緊靠著牆壁,彷彿那牆能被她靠出一條路似的。
「徐碧瑤,替復仇隊姐妹報仇的時候到了,你這個無恥的狗漢奸,今天我替全體中國人民對你執行死刑,跪下!」
徐碧瑤乖乖地向自己的尿中跪去,嘴裡仍在求告著:「方蓉,你是我祖宗,你饒了我吧。」
徐碧瑤畢竟是特工出身,求生欲特強,她見紫瓊一心一意要殺她,而陳妍正在猶豫,便忽然長身而起,閃開紫瓊的劍尖,伸手去奪陣妍的劍。
陳妍沒有想到徐碧瑤會突然襲擊,嚇了一跳,急忙抽身撤劍,紫瓊在旁邊,見此時救陳妍要緊,便把已經刺出去的劍反手一撩。
「啊——」徐碧瑤的手腕子正迎在紫瓊的劍鋒上,一隻又白又細的小手應聲落在地上,鮮血噴濺,弄了當面站著的陳妍一身。
徐碧瑤疼得慘叫著,拚命逃向大門。
只見人影一閃,孟薇在外面光當關上了門。
徐碧瑤無奈,在一樓的大廳裡轉著圈兒,想逃脫紫瓊和陳妍的追捕,此時她才知道死亡離她是那麼近。
跑了不到半圈,陳妍已經斜刺裡殺到,一劍刺向她的心窩兒,徐碧瑤身體還夠靈活,閃了一閃,這一劍便刺在她的肩上,刺了足有一寸深,徐碧瑤也顧不上疼了,保命要緊,原勢不變,強行從陳妍的身邊閃過去,已經刺入她身體的劍向旁邊一劃,切開了七、八公分長的一個大口子。
徐碧瑤又向反方向一閃,閃到陳妍的身後,使緊追在後的紫瓊一劍走空,但陳妍已經轉過身來,隨手一劍向她的頭頂劈落。
徐碧瑤聽見風響,一貓腰,盡力向前一躥,陳妍的劍走空了一半,劍尖正從徐碧瑤從腰眼兒處切落,從上到下直穿過右邊的屁股,把她的屁股蛋子切成了兩半。
臀大肌是人體上最大的一塊肌肉,也是整個兒下肢的根本,是直立行走的最重要器官,沒了這塊肌肉的支持,人便無法站起來。
徐碧瑤被劈開了半個屁股,右腿立刻就不頂事兒了,勉強用左腿單腳跳著又跑了幾步,終於失持不住,絕望地倒在了地上。
「羅隊長,羅隊長,求求你,看在我只不過是個賤貨、混蛋、臭婊子的份上,饒我一命吧。」
紫瓊和陳妍來到徐碧瑤的身前,用劍指著她的心窩。
看著徐碧瑤垂死的眼神,紫瓊道:「狗漢奸,我恨不得一刀刀零碎剮了你。這一劍,是替王秀萍隊長刺的!」
「撲哧」「啊——」紫瓊一劍刺入徐碧瑤沒有受傷的一側肩膀。
「這一劍,是替我表姐刺的!」
「撲哧」,「啊——」陳妍一劍刺在了徐碧瑤的大腿上。
「這一劍,是替被你們害死的戚彩霞刺的!」「撲哧」「啊——」。
「這一劍,是替何小明刺的!」「撲哧」「啊——」。
「……」
紫瓊和陳妍每說一個姐妹的名字,便在徐碧瑤的四肢非要害的地方刺一劍,屋子裡不住地傳出徐碧瑤中劍的慘叫聲。
兩個人一連刺了徐碧瑤四十餘劍,再看徐碧瑤,四肢已經被刺成了篩子,高跟鞋也因為掙扎而掉了,光著兩隻腳,旗袍上滿是長長的窟窿,被她在地上一陣翻滾,自己裂成了一條條的碎布片。
這個時候的徐碧瑤,眼睛開始失神,也不會求饒了,只是喃喃自語著不知什麼。
「這一劍,是替刺辛六妹刺的!」紫瓊一劍刺進了徐碧瑤的後腰。
徐碧瑤「啊——」地一叫,疼得一扭,翻過身來。
「這一劍,是替我自己刺的!」陳妍一劍刺進了徐碧瑤的小肚子,徐碧瑤一掙,肚皮被劃開了半尺長的一個大口子,狼心狗肺一齊冒了出來。
這是徐碧瑤最後的一掙,她已經沒有力量再掙扎了,絕望地看著紫瓊的劍向自己的心窩刺來。
徐碧瑤的頭向胸前勾了一下,血象箭一樣隨著抽出的寶劍躥了出來,她的渾身抽搐了一陣,罪惡的靈魂便被無常押往閻王殿去受審了。
紫瓊和陳妍兩個相互對視了一眼,陳妍一下子撲在紫瓊懷裡,兩個人抱頭痛哭了起來。
「你們還不快走!」孟薇打開門,衝著兩個姑娘道。
「謝謝你,走!」紫瓊兩個這才反應過來,跑出大門,順著大路向山下跑去。
馮坤從暗中走出來,走進屋裡看了一眼,戴上白手套,彎腰拾起地上徐碧瑤的手槍,把一個裝滿子彈的彈夾換上去,頂上火兒,然後又放原處,這才出了屋,同孟薇兩個向山下走來。
兩個人坐上馮坤的小汽車,飛快地駛向保密局。
孟薇依在馮坤的懷裡,為紫瓊她們終於剷除了賀一鳴和徐碧瑤這兩個禍害而高興,同時更加崇拜這位「有勇有謀」,年輕有為的上司。
「你先回宿舍去休息,別讓人家看見我們在一起,我去辦公室,設法打聽一下辛六妹的情況。」在保密局宿舍門前,馮坤讓司機停了車。
「是。」孟薇滿足地接受了馮坤一個吻,悄悄地溜回了自己的宿舍。
紫瓊她們是按照事先的佈署,讓六妹故意在山坡上暴露自己的身影,等六妹看見對方注意到了自己,便打個招呼,讓紫瓊和陳妍從山坡回到山頂,向山後撤去。
由於是夜間,藏在低處不容易被發現,所以她們過了山坡,便從低處轉過來看,果然從別墅的後門躥出幾條人影,知道對方上當了,於是三個人順著山路跑向轉彎處,紫瓊先到,隱在暗處看著,見那些人過了頭一個山頭,便打手勢上六妹故意暴露著自己開始在山路上跑起來。
過了一會兒,藏在路邊灌木叢中的紫瓊和陳妍便看見一群拿槍的人悄悄尾隨六妹的身影而去。
紫瓊數了數,竟有十個之多,她心中一陣高興,沒想到,竟然能一下子把敵人調動得只剩了兩個保鏢,她哪裡知道,這事原來是徐碧瑤在從中幫忙呢!
於是,兩個姑娘重新回到別墅,一個前門,一個從後門,準備摸進去。
紫瓊在後門,一個保鏢站在門裡,賊溜溜地向外看著。
遠處傳來了槍聲,那個保鏢被槍聲吸引,打開門,站在門口向著響槍的方向眺望。
機不可失,紫瓊抬手就是一弩。
這是練就的絕活兒,百發百中,何況又只有不足十步的距離,那一箭正好射在保鏢的咽喉,他連吭都沒有吭一聲,便向下倒去。紫瓊急忙躥上去抱住他的屍體,把他慢慢放倒,這才摸進了大廳。
前門的保鏢此時正站在門邊,從窗戶向外看著,紫瓊撥出匕首,慢慢向他的身後靠近,前門外的陳妍正在發愁怎麼打開門,忽然從窗戶中看見了紫瓊,便長身而起,進一步吸引了那個保鏢的目光,使紫瓊得以順利地幹掉了最後一個保鏢。
後面的事,我們已經講過,不再贅述。
單說辛六妹,等著已經看見保鏢們追來的身影,這才一路放重腳步,順路向前跑去,一直跑出五六里,對於紫瓊她們來說已經足夠安全了,這才一貓腰鑽進了旁邊的小樹林中。
(五十九)
「咦?人呢?」保鏢們追到樹林邊,失去了目標,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六妹看準機會,舉起竹弩,「嗖」地一箭射去,正從一個保鏢的右耳射入,那傢伙「啊」的一聲大叫,當時倒地氣絕。
「在樹林裡,快打!」保鏢們立刻趴在地上,向著六妹剛才射箭的地方開槍。
打了一陣,見沒動靜,一個保鏢道:「他娘的,別打了,早跑了。」
保鏢們開始陸續站起來,六妹又是一箭,射中了一個傢伙的面門,翻身又倒,保鏢們又趴在地上打槍。
「頭兒,咱們在明處,人家在暗處,幹不過呀,撤吧。」有保鏢開始打退堂鼓。
「撤!」
他們剛剛向回走,一支箭射在走在最前面的保鏢身上,幸虧有挎槍用的皮帶擋了一下,這小子才撿了一條小命兒。
「頭兒,走不了哇!」
「他娘的,這是逼著老子同她們干,好,不走了,不就是三個毛丫頭嗎?咱們跟她鬥鬥!散開,咱們齊頭並進,把她們堵到山頭兒上去。」
剩下了八個人貓著腰,一字排開,向樹林中搜過來。
六妹藏在暗中看著,瞅個機會,一弩又射翻了一個,卻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七支槍一齊開火,打得六妹趴在地上抬不起頭來。
保鏢們一邊開槍,一邊向這個方向摸過來,六妹急忙爬到一小叢灌木的後面,靠其隱身,慢慢跳到了包圍圈外面。
保鏢們撲了一個空,只撿到六妹丟在哪裡的竹弩,因為竹箭必須淬了毒才有效,而姑娘們進城的時候,所帶的毒箭並不多,總共才八支,四隻給了六妹,另四支紫瓊和陳妍一人兩支。
四支箭已經射完了,小弩便沒了用途,所以六妹把它丟了,掏出了懷中的手槍。
「娘的,又給她溜了。」
聽著保鏢們的聲音,六妹摸著黑兒開了一槍,然後便向另一個方向橫著跑,在她剛剛開槍的地方,又迎來了無數發子彈。
六妹在這裡同七個保鏢周旋著,她希望把這幾個人拖在這裡,時間越長越好。
就這樣,六妹東打一槍,西打一槍,領著敵人在樹林裡轉著磨磨。
打了多久,六妹不清楚,不過子彈打完了,估摸著紫瓊她們應該也已經得手了,於是甩開七個保鏢,向山下跑去,才跑出半里多遠,迎面遇上了一群聽見槍聲趕來的士兵,他們看見了六妹,高聲喊道:「站住,不站住開槍啦!」
六妹急忙向旁邊一躥,躥進了另一片樹林,身後士兵們的子彈追著屁股打過來,六妹顧不上許多,拚命向前跑。
跑出樹林,前面是山坡,六妹拚命向山上爬,想要翻過去,剛到山頂,一排槍打過來,六妹只覺屁股上一麻,一跤跌倒在地上。
她伸手一摸屁股,弄了一手血,知道是中槍了,此時想走,卻是站也站不起來,聽著山坡下士兵們喊叫著圍上來,六妹一咬牙,順著另一側山坡向下滾去,前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六妹不知道下面還有一條深溝,她飛快地向下滾著,忽然之間,身體便失去了地面的支持,騰空而起,接著她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馮坤回到辦公室,剛剛坐下,值班秘書便走了進來:「局座,剛才城北分局的趙局長來電話說,衛戍區的部隊聽到從北景山地區傳來的槍聲,已經趕往那裡,趙局長向您請示,我說您不在,他說那他就自作主張,先派人過去了,如果不妥您再打電話給他。」
「哦,給我把電話接過去。」
「是。」
「趙局長嗎?我是馮坤,對,是我。什麼情況?好,你作得對,不行你就親自過去一趟,有情況隨時向我報告。」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還是那個趙局長來電:「那邊的槍戰已經停了,據說是在圍捕被通緝的三個漢奸,已經肯定至少有一個被打中了,但因為天太黑,無法找到屍體,部隊要求天亮再搜山。」
「不行,要連夜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那好,我親自去一趟。」
「王秘書,給我接衛戍司令部賀司令。」
……
「喂,賀司令嗎?什麼?好幾天沒上班了?那你是誰?噢,侯副官,北景山響槍的事兒你知道嗎?知道,你已經派部隊去了,啊好,能不能多派點兒人去搜山,一定要把這伙兒歹徒抓到,要知道她們活一天,對賀司令就多一天威脅。噢,那太好了。」
……
「喂,趙局長,情況怎麼樣?還沒找到?什麼?你說什麼?是賀司令的保鏢?
他們從哪兒來?在什麼地方?天哪!好好好,我這就過來。」
「王秘書,我要去一趟北景山,賀司令他們可能出事兒了。」
馮坤再次坐上自己的小汽車,向北景山開來,不過這一次是直接開到了別墅的門口。
只見保密局北城分局的趙局長從裡面迎出來:「局座。」
「怎麼樣?」
「我聽那幾個保鏢一說他們是保護賀司令的,心裡就不踏實,所以就先讓他們領路往這邊趕。哎!別提了。」
「怎麼?」
「裡邊一共死了五個:賀司令、賀夫人、兩個保鏢,還有一個像是個小日本兒。」
「小日本兒?」
「嗯,您進去看看吧。」
「好。」
馮坤其實對這裡的情況知道得一清二楚,但還是裝模作樣地轉了一圈,然後在賀一鳴的屍體旁蹲下來,用手把那只竹箭拔出來看著:「知道是誰幹的嗎?」
「我們懷疑是被通緝的方蓉她們幹的。」
「你有什麼根據?」
「第一,據那些保鏢說,是賀夫人親自跑到這裡來的,說是方蓉一夥兒失了蹤,很可能來襲擊這裡,後來果然在後面山坡上發現她們的蹤跡。那些人見自己被發現,就跑了,所以賀夫人就派他們跟蹤這伙兒人,剛才打槍的就是他們在同那幾個人交火;第二,您手裡的這支箭是用竹子作的,用的是小竹弩,同保鏢們交火的人也使這東西,而據我們所知,這是從前姐妹抗敵復仇隊標誌性的武器,小日本兒在這上頭吃了大虧。第三,您看賀夫人,身上衝了幾十刀,如果沒有深仇大恨,誰會下這樣的狠手,所以,除了方蓉她們幾個,恐怕沒有誰會有這麼強烈的殺人動機了。」
「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要按這個思路往下查,一查到底。」
「是。」
「還有,那個日本人是誰,查清了嗎?」
「還沒問呢。」
「問問那幾個保鏢不就知道了嗎?」
「是。哎,你過來。」趙局長向一個保鏢打招呼。
「局長,您有什麼吩咐?」
「那個小日本兒是誰呀?」
「他呀,就是前日本駐屯軍司令松本。」
「哦?松本?這麼大的官兒,怎麼沒被當成戰犯送上軍事法庭?」
「這事兒我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賀司令準備將來打共產黨,請他當軍事顧問。」
「哦。是這樣。趙局長,這個日本人的事要是被外界知道了,賀司令就真成了漢奸,我們會很被動。所以,這件事列為最高級軍事秘密,任何人不得洩露,否則,軍法從事!」
「是。」
「現場不用查那麼細了,照幾張相就趕快把現場收拾了。司令和夫人被刺,這件事事體太大,南京那邊知道了會開鍋的,所以案子要快結快了,既然懷疑是方蓉干的,也只有把事件全推到他們身上最合適,不然,上頭追究失職的責任,咱們都吃不了兜著。今天連夜發通緝令通緝,手腳要快,要乾淨!」
「是!」
(六十)
馮坤不讓進行更多的現場查勘,怕的是萬一有什麼疏露之處,被哪個沒眼力的手下真查出點兒什麼來。
回到局裡,天已經濛濛亮了,趙局長又打了電話來,說搜山的發現了血跡,證明昨天晚上確實有人中槍,但血跡在一處山溝的底下消失了,而人也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了呢?」
「不知道,從血跡來看,對方流了很多血,根本不可能自己逃走,不是被狼叼了,就是被人給救走了。」
「誰救的,趕快給我查,看看誰到那個地區去過。」
……
「局座,據我們調查的結果,今天天剛亮時,確實有一群人從北景山區的東邊出來,但沒見他們當中有誰受傷。」
「查出是誰了嗎?」
「根據目擊者的描述,我們覺著其中幾個人很像是兄弟抗敵復仇隊的王元奎和他老婆於志超,還有共產黨北山游擊隊的馮大年。」
「這麼說,人已經被共黨給救走了?」
「不知道,但現在只能這麼解釋。」
「你們快去,查一查他們住在哪裡,然後想辦法給我搜,一定要把人搜出來。」
「是!」
……
馮坤陷入了沉思,無論辛六妹是死了還是跑回了住處,馮坤都不擔心,最怕的就是她落在共產黨的手裡,因為現在國共還在合作,自己不能對他們採取軍事行動,而他們則可以利用方蓉等人向南京揭發自己。
誣陷方蓉等人作漢奸這樣的小事,南京是不會在乎的,不過要是南京因此而查出賀一鳴的死出自自己的手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於是,馮坤找來了自己的親信手下,北山禁區裡的特別行動組王奎志來,給他下達了秘密指令。
八點整,孟薇準時來上班了。
「局座,情況怎麼樣?」
「別墅那邊的事情已經安排妥了,你放心。另外,辛六妹可能受了傷,但沒有被抓住,根據現場的情況看,她很可能被人救走了。我們已經通過報社發出了通緝令,全省通緝方蓉她們,現在全城戒嚴,正在搜查可疑人。方蓉她們都是些有經驗的人,不那麼容易被抓住的。不過,我總得作作樣子給大家看看。」
「我明白。」孟薇會心地一笑,她堅信,自己給紫瓊她們安排的地方是絕對安全的。
上午,派出去的各路人馬紛紛打來電話報告,說王元奎一夥兒人正在城裡,就住在新華晚報的報社,馮大年幾個人住在共產黨住省城的辦事處,他們已經買通了一群流氓地痞去搗亂,趁機搜查了這兩處地方,沒有發現要找的人。
孟薇對這些消息非常欣慰,而馮坤也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來。
吃過午飯,各路還沒有什麼新的進展,馮坤對外面的值班秘書說自己要休息,不要打擾,然後便摟著孟薇進了裡間屋。
局長辦公室是個大套間,裡面是他值班的時候休息的地方,有一張大雙人床,不過誰都知道,這樣的辦公室是所有大官們的共同愛好,其用途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孟薇已經不是第一次獻身於這位上司了,所以並不扭捏作態,進了屋,兩個人便卿卿我我,摟抱著倒在床上,狂吻起來。
在一陣熱烈的激吻之後,馮坤開始解開孟薇的衣扣,孟薇雙目微合,面色潮紅,任他寬衣解帶,剝得大白羊一般,玉體橫陣榻上。
馮坤自己也脫了衣服,撲上床去,把孟薇壓在身子底下,熟練地滑入她的玉門,便開始動起來。
兩個人瘋狂完了,相擁著睡去。
「叮玲玲——」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床上的兩個人。
馮坤抄起電話:「我是馮坤,哪位?奎志啊,好,怎麼樣?什麼?啊,你等等。」
馮坤爬起身來,光著屁股走到外屋去了。
孟薇沒有動,但注意地聽著馮坤在外面低聲打電話:「說吧,什麼,抓住了?抓住幾個?兩個。都招了嗎?招了。用刑了嗎?沒有,是自己招的。還招了什麼?誰?不會吧?是真的?啊啊啊。她不在,上午剛剛說不舒服,回去休息了。啊好,這件事我來辦。好。你把人送到梁公館去等我。」
馮坤從外面進來,臉色有些沉重。
「她們被抓住了是嗎?」孟薇問道。
馮坤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她們把我供出來了是嗎?」
「沒有。」馮坤說著,眼睛卻不給他爭氣。
「您別瞞我,我知道。她們一但被抓住,這件事很難瞞得住的。就算她們現在不說,等一上刑,照樣還得說。局座,您放心,我不會連累您的。」
「看你說的,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我怎麼能怕你連累呢?你趕快走吧,趁著知道的人還不多,你又有特別通行證,趕快出城,跑得越遠越好。」
「好吧,我走,記著局座,我一生只愛你一個人。」孟薇光著身子坐起來,鎮靜地穿上衣服,然後摟著馮坤用力接了一個吻,這才轉身離去。
馮坤送走了孟薇,穿上衣服,坐在辦公室的桌前發著愣。從心裡說,他真的捨不得孟薇,這個即年輕又漂亮的女人,對自己是那麼一往情深,棄了她,哪裡還能找到像她一樣的呢?
就這樣呆呆地坐了近一個小時,他才按了一下鈴,值班秘書走了進來:「局座,什麼事?」
「通知張組長,讓他帶四、五個弟兄過來。」
「是。」
馮坤下了樓,坐進自己的轎車裡,第一行動組的張邦傑領著幾個人坐在另一輛轎車裡,從局裡開出,直奔保密局宿舍。
剛一來到孟薇的門前,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苦杏仁味兒,馮坤的心中狂跳著,用手把門一推,門是虛掩著的,屋中的景象讓任何人都大吃一驚。
只見大床上,美麗的孟薇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以很舒服的姿勢躺著,如果不是嘴角上的一絲血跡,完全像是睡著了一樣。
床頭邊的小桌上,放著一瓶白蘭地酒,一個高腳酒杯和一個小玻璃瓶。
馮坤戴上白手套,走過去拿起酒杯,放在鼻子邊聞了聞,又放回原處,然後從酒瓶下邊拿起一張信紙,只見上面寫著:「遺書」我違犯了組織的紀律,作為一個發誓要忠於組織,遵守紀律的隊員,我現在實現自己的諾言,按組織的紀律懲罰自己。
「是我幫助羅紫瓊安排了城裡的藏身之處,也是我向她們通報了賀一鳴和徐碧瑤的行蹤。我不是叛徒,我只是按我作為一個中國人的良知作了一件正確的事而已,所以,我不後悔! 『孟薇絕筆』」
在喝下毒酒之前,孟薇自己洗了個澡,化了比較濃的妝,好讓自己死後的臉色看上去不那麼蒼白。
她替自己選了好幾身衣服,都不滿意,最後她想,身本潔來還潔去,人都死了,又何必刻意地妝扮自己呢,所以最終選擇了裸體自盡。」實際上她也明白,無論自己穿多麼好的衣服,最終都要赤條條的拍下照片,作為懲罰違紀女隊員的教材的。
可憐的姑娘,她從沒懷疑過這位和靄可親的上司和情人,直到她決定死去,她一直為自己能用生命保護他而高興,直到她吞下那烈性的毒酒的時候,她還在想著他的溫存,還在為他分泌著愛液。
馮坤親自主持勘查完了現場,然後親自抱著孟薇還沒有完全僵硬的屍體坐進自己的汽車,向梁公館開來,路上,看著軟軟地靠在自己身上的孟薇,馮坤不由落下了幾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