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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瑛傳奇

第十七節:呂夫人

作者:暗之子

第十七節:呂夫人



邵晉和趙瑛等五百多人雖然成功地擺脫了西秦的魔掌,可是逃亡之路對他們來說並不輕鬆,一些傷病號在途中因為熬不住或是傷口發炎,半路就死掉了,還有一些體質差的士兵跟不上大隊伍的速度而掉隊。

路上他們還不得不與沿途的山賊們交戰,儘管每一次都沒有讓那幫烏合之眾佔便宜,但仍有不少兄弟姐妹陣亡。

經過數月的跋涉,邵晉一行人終於來到了武威,而隨行的同伴只剩下五十餘人。

武威守將禿髮烏孤聞訊親自率眾將把邵晉等人迎入城內並安排了他們的住處。

邵晉和趙瑛沐浴更衣後來到烏孤的帥營中致謝。

烏孤笑著說道:「賢侄遠道而來,何不好好休息一番,非要前來道謝。本應為你們安排一個好地方,可事出突然,只好先讓你們住在軍營,還望賢侄不要見怪。」

邵晉激動得淚流滿面,拱手答道:「世叔這般話可不折殺小侄,我等能得世叔收留已是感激不盡,哪敢要什麼好地方,倒是我等不給世叔添麻煩就好。」

「這是何話,你爹與老夫是世交,你事即我事,哪有分得如此清楚的。早些年知得你在符家飛黃騰達,真個為你高興。只可惜符家氣數已盡,讓賢侄變得如此落魄。不過也是天賜賢侄於我,今後你我一起打天下,共用富貴!」

「不敢不敢,但求為世叔效犬馬之勞足矣。」

「賢侄好眼光。」

烏孤將視線轉到邵晉身旁的趙瑛:「竟覓得小瑛姑娘這等女中豪傑為妻,有了這位賢內助何愁大事不成,哈哈哈!」

「世叔,我們還沒……。」

邵晉看了一眼瞼兒紅得像熟蘋果的趙瑛,連忙解釋道。

「不妨不妨,老夫正好當你們的主婚人,過幾天幫你們把好事辦了,正是雙喜臨門哪!」

女營的將士們知道趙帥好事將近,這幾天置衣買物忙得不亦樂乎,趙瑛也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之中,回想起當年在秀蘭的主持下,一批女營將士都嫁得如意郎君,可惜後來大多戰死沙場,活下來的也沒能成雙成對,趙瑛不禁感嘆世事無常,她不敢奢望能和邵晉白頭到老,只要可以過上幾年太平日子就心滿意足了。

在經過十多天的籌備後,邵晉和趙瑛在烏孤為他們準備的新房子裡舉行了婚禮,兩人很難得地過上了兩年平和的生活,其間趙瑛還為邵晉生下了一個兒子,取名為邵輝,意在紀念為了掩護他們撤退而戰死的鐘輝。

在短短的兩年內,涼州的形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本稱霸一方的後涼開始衰落,呂光晚年內政不修,導致各部族首領紛紛背叛,據守武威的禿髮烏孤表面上仍然效忠呂光,甚至還出兵協助呂氏去平定附近的一些小叛亂,可背地裡卻不停地拉攏城內的將領,借著平叛之名大肆招兵買馬,勢力日益膨脹,開始「蠢蠢欲動」了。

正月時份,烏孤與往常一樣大擺宴席,邀請所有的親兵親將,當中包括了邵晉和趙瑛。

除了烏孤的幾個兒子和最親信的將軍外,所有人都以為今晚只是普通的新年晚宴,然而在酒過三巡後,烏孤的發言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在座各位跟隨老夫出生入死已有多年,都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可惜自從咱跟隨呂光以來就沒過上幾天安穩日子,想這南涼地區,有哪一座城池上沒沾過咱們兄弟的血?有哪一條護城河沒堆過咱們兄弟的屍體?可到最後,這些油水之地全讓呂氏一族給占了,而武威這棲身之地也沒咱說話的地方,太守段章,庸俗之徒耳,不過是攀上了呂光的小女兒,就堂而皇之地騎在咱兄弟們的頭上!大家說,天底下有這等讓人寒心的事情嗎?!」

烏孤聲淚俱下的演說讓在場的親兵親將們無不動容,原本歡快的晚宴氣氛一下子緊張沉重了起來。

烏孤繼續提高語調說:「當年在大漠跟隨老夫的兄弟,如今只剩下五人;投涼州後跟隨老夫的兄弟,如今也所剩無幾,老夫心中實在有愧。呂光刻薄寡恩,以致叛亂者蜂起,這正是天要亡呂氏之兆,想來這新年一過,呂光定要老夫率兵平叛,我等與其為那些忘恩負義之徒白白丟掉性命,倒不如舉旗自立!倘若大事得成,老夫定當與各位共用富貴,如若食言,有如此碗!!」

言罷,烏孤用力把手上的酒碗摔了個粉碎,其他親兵親將也跟著把碗摔碎,響聲之齊整很有震撼人心之力。

烏孤發表「獨立宣言」雖然讓邵晉和趙瑛感到突然,但他們並不覺得意外。

在這兩年裡面,他們都能感覺到烏孤在不停地擴充軍力,培養自己身邊的力量,參加平叛戰爭時顯然不是十分賣力,長年在戰亂環境下生存的邵晉已經隱約感覺到烏孤早晚會背叛呂光,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正月晚宴草草地結束後,烏孤馬上召開軍事會議,他對邵晉笑道:「賢侄,老夫挑這正月時節起事,你覺得原因何在?」

邵晉拱手答道:「小侄愚鈍,正月佳節是軍民同喜的日子,各地守備最為鬆懈,此時起事可打呂光和段章一個措手不及,他們絕對料不到我們會在這個時候起兵。」

烏孤笑答:「此乃其一,再過十天是呂光的六十大壽,段章小兒為了拍老丈人的馬屁,早在一個月前就下令附近各州縣把搜刮來的金銀財寶送往武威,過幾天就作為賀禮送往姑臧。只要我們把這一筆財寶拿到手,軍餉方面就不成問題了。再者,老夫正好打算給呂光送一份壽禮,保他喜歡,哈哈哈哈!!」

卯時時份,城中各處喜迎新年的人們漸漸返回家中休息,段章和顯貴們通宵飲酒作樂後已是睡意朦朧,大廳中橫七豎八的倒下了一大片。

就在這個時候,養精蓄銳的禿髮部將士從軍營魚貫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各個城門攻去,不消半個時辰,負責把守城門的呂氏軍被打得落花流水,一下子被打懵了的士兵紛紛棄械投降。

邵晉和趙瑛則跟隨禿髮利鹿孤攻向太守府,沉浸在新年喜悅氣氛的守軍早已喝得東倒西歪,還沒想明白發生什麼事情就已經被衝到跟前的禿髮軍砍了腦袋。

大軍一入府中便大開殺戒,段章在睡夢中被砍成了肉醬,其他官員也慘遭屠戮,太守府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烏孤的反叛行動僅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把呂氏的勢力徹底掃平,起初老百姓還害怕叛軍會乘機殺人放火,各處的城門又被叛軍控制起來,既躲不了也逃不了,一時城中人心惶惶。

不過百姓見叛軍秋毫無犯,又出榜安民,才慢慢安心下來。

儘管此次行動如此順利,但烏孤並沒有得意忘形,因為他知道把武威據為己有僅僅是一個開始,當天晚上他在軍營召集眾將,商議出兵攻佔廣武、西平等地之事。

早上的戰鬥結束後,趙瑛就返回家中看望剛滿一歲的兒子,雖然邵晉家中有僕人和奶媽照料孩子,但趙瑛初為人母總想多點陪陪他,尤其今天烏孤舉兵自立,日後勝負難料,萬一兵敗,這個可憐的孩子就有可能像她那樣成為孤兒,想到這裡,趙瑛把兒子抱得緊緊的,仿佛他會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似的。

邵晉直到亥時才回到家中,孩子早在奶媽的照料下睡著了,趙瑛連忙詢問大軍接下來的行動。

「邵哥,今晚禿髮大人有何決定?」趙瑛邊問邊幫邵晉解下身上的盔甲。

「世叔苦心準備多年,正是為了今天這一仗,佔據了武威後,接下來就要火速出兵攻打附近的州縣,現在我們的實力仍然很弱,倘若不快點擴大自己的地盤站穩腳跟,是無法打敗呂光的。」

「呂光這兩年已經自顧不暇,各地的叛亂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估計他未必是我們的對手。」

「話雖如此,但我們也不能大意,現在涼州是群雄並起,接下來的戰鬥只能成功,否則會被其他叛亂勢力盯上,到時腹背受敵,後果不堪設想。」

「那,是不是明天就要出兵?」

「大約是後天,不用擔心,世叔特意安排我們留守武威,這樣妳就不用擔心離開孩子了。」

「是嗎?那太好了!最重要的是邵哥你也不用參加遠征,晚上我還真擔心你會跟大軍外出與呂光作戰呢。」

「留守也不是輕鬆活呢,說不定呂光會來個圍魏救趙,此番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大軍是否後天一早出發?」

「正是,明早先舉行祭旗儀式,然後備戰。」

「祭旗?」

趙瑛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也聽秀蘭描述過:「段章不是已經死了嗎?還有誰可以拿來當祭品啊?」

「段章之妻呂氏,也就是呂夫人,世叔特意吩咐過要留她性命,一來是用她的人頭祭旗,二來儀式後把她的首級寄給呂光,當作呂光六十大壽的賀禮。」

「這也太……。」

趙瑛和呂夫人非親非故,可同為女性,心中很自然地產生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何況還要故意把呂夫人的人頭送給她的父親,即使是表示與對方決裂手段也未免太毒辣了。

「我也覺得有點兒過份,此舉一出,日後我們和呂光必定是勢不兩立,大概世叔是下定決心要取呂光而代之吧。」

「要拿呂夫人的人頭來祭旗啊,真沒想到她也會有這一天……。」

卻說這位呂夫人,是後涼主呂光的小女兒,其夫婿段章是個無能之輩,只是夫憑妻貴當上了武威的太守,受封為河間王。

但是城內的政權和軍權是掌握在呂氏的手上,所有大事都必須經由呂氏決斷,若無她的許可,即使公文上有太守印章也無法執行。

久而久之,人們要辦事都不去太守府,而是直接到呂氏的住處--

河間王府,烏孤口中說的府邸指的就是這裡。

反倒太守府則純粹變成一個普通的辦事機構,僅是形式上發佈呂氏已經決定好的事情。

城中軍民也是只知有呂不知有段,呂氏也被尊稱為「呂夫人」。

兩年前初到武威的邵晉和趙瑛自然也要去拜見這位女主人,這河間王府占地四十多畝,牆高九尺,氣派十足,與之相隔不過數街的太守府卻顯得寒酸無比。

府邸四周由全副武裝的軍漢把守,來往人等不敢近府十尺之內,邵晉一行人也只能遠在大門對面的大街停下,差人向守衛送上名帖。

河間王府內的園林仿如人間仙境,邵晉也算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可也沒見過如此奢華的園景,至於趙瑛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河間王府內的養心堂是呂夫人發號施令的地方,想到要在這裡拜見武威城裡最有權勢的女人,邵晉和趙瑛都難免有點兒緊張。

兩人在散發著陣陣清香的房子裡跪了大半天呂夫人才在女僕們的簇擁下慢慢挪到主位上。

只見這位體形富態呂夫人一身綾羅綢緞,脖子和手腕上的首飾光彩熠熠,白銀鳳冠下是一張胖胖的鵝蛋臉,柳眉鳳目,樣子端莊大方,好似敦煌壁畫上的神女一般。

呂夫人的聲音圓潤而低沉,很有一國之后的風範。

相比之下,性格豪放的毛皇后和她相比倒像是街頭賣藝的武家女子而已。

趙瑛從小就跟著毛皇后,以為皇后大概就是這個「范兒」,直到今天她才真正見識何為貴婦,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趙瑛,在階下聽著呂夫人那平和中帶著威嚴的聲音,心跳竟禁不住加速了起來,豆大的汗珠直往額頭上冒。

之後趙瑛在城中見過幾次呂夫人出巡,大隊前呼後擁,金甲武士開路,中間全是打扮秀麗的俏女子,城中的百姓整整齊齊地跪在路的兩邊,連大氣都不敢出。

趙瑛算開了回眼界,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太守夫人竟有如此大的權勢,這種氣派即使是毛皇后和前秦主符登都不曾有過。

然而這一切卻在短短的一個晚上結束了,當趙瑛得知呂夫人要被烏孤拿來祭旗的消息時,她無法想像一個如同王母娘娘般的貴婦會被剝個精光,然後押上祭壇砍頭,這種反差未免過於強烈。

不過在這個城頭變幻大王旗的年代,萬事皆有可能,當年在她們心目中如同神一樣的毛皇后,最後不也一絲不掛地在姚萇的軍營裡被斬首示眾。

想到這裡,趙瑛不禁感嘆世事之無常,心中竟然也暗暗替呂夫人感到婉惜。

次日早上,各路將領陸續來到祭壇集合,天空多雲而陰沉,還伴隨著陣陣寒風,仿佛死神準備前來勾魂一般。

興建這個祭壇的正是呂夫人自己,幾年前她入主武威時招募了大批的農民,耗金千萬花了兩年的時間建造而成,每年正月過後呂夫人都會率領城中文武前往祭壇祭神,祈求風調雨順和呂氏江山堅如磐石。

世事就是如此之諷刺,呂夫人做夢都不會想到,有一天她自己居然會成為祭壇上的祭品。

此刻被五花大綁的呂夫人被放在白玉大門旁邊,如同一隻大閘蟹般跪在一張破爛草席上面,烏孤為了防止呂夫人被涼僵而在四周置了幾個火堆,但這個可憐的女人依然冷得渾身發抖。

頭髮淩亂不堪的呂夫人低著頭抽泣著,沒人能看到她的樣子,每一個經過的將領都很難相信眼前這個被紮成粽子的白胖女人就是那個平日高高在上的太守夫人。

他們有的嘆息、有的嘲笑、有的還朝她的身上啐唾沫,當趙瑛騎著馬經過時,看到呂夫人白皙的皮膚都凍得發紅了,心中不禁憐惜起來。

雖然平日總聽到烏孤手下將領說呂夫人如何專橫如何霸道,但趙瑛認識她才不過兩年,除了覺得呂夫人排場大、手下狐假虎威外,對她並沒什麼特別的厭惡感。

趙瑛稍稍猶豫了一會,還是翻身下了馬,把自己身上的錦袍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這時呂夫人哆嗦地抬起了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趙瑛,儘管眼前這個女人的臉被散亂的頭髮擋著,但趙瑛還能認出她那張胖胖的鵝蛋臉,回想起兩年前,自己還只能跪著階下仰視呂夫人那高貴而嚴肅的臉,可此刻她的臉充滿了死亡的恐懼。

在眾將整整齊齊地集合在祭壇兩邊後,烏孤才在兒子們和一大群親將簇擁下騎著火紅色戰馬威風凜凜地進入祭壇。

作為涼州呂氏政權最有力的挑戰者,烏孤當然不忘停下馬來欣賞一下被紮成棕子的呂夫人,與其說他是在欣賞這個胖女人的裸體,倒不如說他是在品味著將呂氏一門剪滅的喜悅。

烏孤在停了半刻後才大笑著越過白玉大門,聽著眼前眾將用整齊而雄亮的聲音喊出「大王萬歲」時,烏孤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儀式開始後,烏孤先在祭壇上祭了幾杯好酒,台下幾個軍勇開始宰牛宰羊,不消一陣的功夫便把牛頭羊頭置在祭台的碟子上,用繩子紮好的牛身和羊身也用長方形的祭盤盛好擺在祭台下方。

讓眾將期待的一幕馬上要開始了,只聽見烏孤喝道:「還不快把下面那頭豬給老夫押上來!!」

不知是不是物傷其類的感覺,當看到兩個五大三粗的軍漢將呂夫人架起時,趙瑛全身如同觸電般哆嗦起來。

一直在抽泣的呂夫人知道自己馬上要被砍頭了,頓時如殺豬一般尖叫起來,雖然她體型龐大,可惜全是肥肉,在兩個壯實軍漢的押解下她除了激烈地晃動身上的脂肪外根本沒有任可作用。

看到昔日站在他們頭頂上作威作福的呂夫人臨死一刻如此地窩囊,眾將都紛紛喝起了倒彩。

呂夫人雖然長得胖,畢竟保養得好,手臂、大腿和肚子並沒有生出癡肥般的贅肉,皮膚光滑且有彈性,一雙豪乳幾乎占了她整個上半身,即使站在後面也能看到她那光滑的乳房邊沿。

這是趙瑛見過最大的奶子了,連聞名安定的孟芙也比不過她,面積幾乎和呂夫人的胖臉一樣大,兩片棕紅的大乳暈都快賽過涼州城的小燒餅了,胸前交叉綁著的繩子使一雙豪乳看起來更大,晃起來如同大白麵團一般,讓人看到就有想搓一把的衝動。

也許是恐怖過度,在一輪激烈的掙扎後,呂夫人似乎耗盡了體力,當兩個軍漢將她押到祭壇上時呂夫人慢慢地老實了下來,肥肉和豪乳也停止了晃動。

這近距離一看,呂夫人的胴體還真稱得上珠圓玉潤,尚算堅挺的乳房上面分佈著十幾條微細的肉紋,紋路一直延伸至乳暈中,使乳頭看上去如同紐結一般,到底是在養尊處優的環境下養出來的嫩肉,和孟芙這類仍帶著野性的肥壯身軀完全不同。

當呂夫人被押上祭壇時,台下有兩名軍漢吃力地抬著一座方形的石台放到祭台前,大概烏孤沒指望這胖女人能老老實實地跪著讓劊子砍頭,乾脆準備了一個能讓她把腦袋枕在上面的石台。

這時呂夫人又開始抽泣起來,哆哆嗦嗦地哭道:「饒命……,饒命……。」

烏孤輕蔑地瞟了呂夫人一眼,喝道:「妳這個無恥的女人還有臉求饒?這麼多年死在妳們手下的無辜百姓,妳可曾饒過他們?我族兄為妳們呂家立下汗馬功勞,卻因為一個謠言而被誅殺。那一年同樣在下雪,他的三位妻妾照樣被剝個精光押到市曹斬首,妳可曾憐憫過她們?」

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愧疚,呂夫人聽罷渾身哆嗦了起來,之後沒再吭聲。

隨著烏孤令旗的舉起,兩名軍漢架起那白胖女人往石台處拖去,一邊讓她跪在石台前,一邊將她的腦袋枕在石臺上,然後兩人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胛,另一隻手抓住她反綁著的手腕往下壓,將她牢牢地固定好。

由於呂夫人的臉剛好朝著趙瑛的位置,而且趙瑛的坐騎站得較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樣子。

只見頭腦已經一片空白的呂夫人表情呆滯,眼角的淚花凝成了冰晶,臉蛋和嘴唇的血氣開始褪去,頭尚未斷便如死人一般了。

隨著烏孤的令旗再次揮動,在一旁等候多時的劊子舉起利斧然後用力砍向石台,只聽得「當」的一聲巨響,石臺上濺出帶著血光的火花,呂夫人的胖臉馬上朝前飛了出去。

看慣了血腥場面的趙瑛此時不知為何竟不由自主地扭過了臉,她不忍心看到這個可憐的女人人頭落地時的慘像。

呂夫人被斬斷的脖子遲疑了半刻才「嘩嘩」地噴出冒著蒸汽的鮮血,也許是身體早被凍僵的緣故,呂夫人的身軀並沒有因為失去了腦袋而激烈的抽搐,在兩名軍漢鬆手後,她那肥胖的身軀便重重地倒在地上,任由體內熱氣騰騰的鮮血往脖腔外噴射。

為了防止祭肉被凍僵,祭台下面擺了幾排大火盤,兩名軍漢熟練地把呂夫人的身軀用繩子綁好,讓她呈倦跪的姿勢擺在祭盤上,呂夫人的腦袋則和牛頭羊頭一起並排擺在祭臺上。

血祭完畢後烏孤便率領眾將一起在祭台前喝下血酒,並向戰神祈禱禿髮部族能滅亡呂氏,一統涼州。

祭旗儀式結束後,軍漢開始按慣例屠宰祭肉,只見呂夫人的身軀被倒著掛在一座X形的木架子上,兩條白花花的大腿被分開釘在木架的上方,兩隻豪乳徑直地往下垂著,居然把斷脖完全遮擋。

趙瑛雖然知道呂夫人的身軀會被當成祭肉宰吃,但她沒有料到軍漢們的宰殺方法居然和當年百山的屠戶一模一樣,當她看到呂夫人的身軀被倒釘在木架子上時,腦海中便浮現出柳青和陳玉被屠戶們宰殺的慘狀。

想來也不奇怪,百山張虎和手下的屠戶都來自涼州,屠宰生畜的手法自然相同,只是這種獨特的宰殺方式在趙瑛的心中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軍漢們先用刀子將呂夫人的陰毛和腋毛小心地刮下,然後用熱水一遍又一遍地沖洗著她那白白胖胖的肉身。

和關中的屠戶喜歡先割乳房不同,涼州的屠戶第一刀便是開膛,那軍漢操起手中的短刀在磨刀石上帶著水磨了三四下後才將刀尖點在呂夫人的小肚子上,在稍稍用力插入後便向下一劃,刀子如同切絲綢般「呼」的一聲落到了呂夫人胸腔的位置,擠滿了玉黃色脂肪的肚皮向自然地向兩邊張開,軍漢便直接把雙手伸入她的肚子裡,把裡面的腸胃肝臟逐副割出。

趙瑛這會實在忍不住了,「哇」的一聲便嘔吐了起來。

邵晉慌忙扶起趙瑛,焦急地問道:「怎麼啦?小瑛,哪兒不舒服了?」

旁邊的一名軍官驚奇地問道:「不是都說女營將士見多識廣嗎?怎麼看宰女人也會感到噁心?」

邵晉不好意思地答道:「非也,小瑛最近著了涼,身體本來就有點不適,待我扶她進帳休息片刻即可。」

被扶入後帳的趙瑛並沒有向邵晉解釋原因,只是推說自己不舒服,在百山上那地獄般的遭遇趙瑛實在不想再提,當天晚上趙瑛也推說身體不適而沒有參加烏孤舉行的晚宴,她實在不想去吃那夾雜著女人肉的牛羊煲。

祭旗儀式結束後,禿髮烏孤在武威正式稱王,同時派出大軍進攻後涼的軍事重鎮,企圖在一年內滅亡呂氏。

在發兵之前烏孤還特意派出快馬向姑臧送了一份「壽禮」給呂光。

早在烏孤起事之前,就已經有人對呂光說烏孤有二心,但他始終半信半疑,畢竟烏孤是呂氏旗下的重臣,禿髮一門都受到重用,而且向來平叛有功,很難想像烏孤居然也會背叛自己。

未幾,以烏孤名義送來的壽禮令呂光多少感到安慰,覺得所謂烏孤的背叛只是流言。

當呂光滿心歡喜地打開這個包裝華麗的禮盒時,在場所有的人包括呂光自己都被這份「厚禮」震驚得如五雷轟頂,原來裡面放著的是呂夫人的頭顱。

大約是怕腦袋的皮膚腐爛會讓呂光認不出來,烏孤還特地讓人將它清洗乾淨整理五官後用髮髻別好頭髮,同時用防腐香料來塗抹呂夫人的皮膚,儘管呂夫人臉色已經呈灰白,但臉皮五官依舊完好,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呂光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在六十大壽那天收到的居然是愛女的人頭,胸中一時氣緊,在口中噴出一注鮮血後當場暈厥過去。

悲憤交加的呂光已經失了去判斷能力,對於群臣的勸告他根本就聽不下去,他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將禿髮烏孤一門碎屍萬段,以祭女兒在天之靈。

貿然出兵的後涼軍在街亭遭遇了慘敗,其後禿髮軍乘勝追擊,攻陷了廣武、西平和樂都等要地,次年禿髮烏孤將國都從武威遷至樂都,為南涼的建立打下了基礎。

在經過幾年的征戰後,後涼在南涼和北涼的夾攻下滅亡,呂氏一族逃往了長安尋求後秦主姚興的庇護,從此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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