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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瑛傳奇
第十二節:孟芙之死
作者:暗之子
第十二節:孟芙之死
百山匪幫被剿滅一事迅速傳遍了安定城內外,郊外那些長年深受其害的百姓自然是高興得手舞足蹈、拍手稱快。
當他們得知攻山的部隊正陸續在城外集合時都紛紛擁到城門附近,想親眼目睹一下軍隊的雄姿和戰利品。
當凱旋的隊伍魚貫地入城時,圍觀的百姓有人鼓掌,有人合手致謝,還有人對夾雜在隊伍中的女兵女將品頭論足的。
當中隊的步兵高舉插著楊曾、張虎等主要頭領首級的長矛出現在大家眼前時,兩邊群眾中馬上爆發出一陣陣喝采聲,不過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後隊的那個雪白的「大肉團」。
那個「大肉團」被掛在一條長長的木杆上,由兩個女兵一前一後的扛著,好奇的人們擠上前面一看才發現,原來這個肉團是一個被反躬成一個圓圈掛著的孟芙。
她那雪白的肌膚在一群穿著紅黑相間戎裝的女兵之間尤為顯眼,體態豐滿的孟芙被反折起來後,大腿和身軀幾乎完全粘貼了起來,因此人們遠看上去猶如一個球狀的肉團。
腹部的肌肉完全處於緊繃狀態,平時隱藏在皮下脂肪裡的肋骨這會兒全部透著肌膚露了出來,孟芙從頸部一直到下體形成了一條完美的橢圓形曲線,只有胸前的兩塊大乳房長長的向下垂著,並隨著隊伍行進的步伐前後左右亂晃。
孟芙下體的黑毛儘管十分濃密,但由於兩腿間的皮膚被迫扯開著,那粉紅色的肉穴如同黑布中的繡紅花一樣清晰可見。
人們都難以相信,眼前這個擺著如此窩囊姿勢裸體示眾的女人竟然就是數年來讓人聞風喪膽的「鬼芙蓉」。
也許是晃得太利害了,原本暈死過去的孟芙慢慢地醒了過來,膽識過人的她並不為眼前的景象所驚訝,只是自己以這種丟人現眼的姿勢出現在人們面前實在是天大的恥辱。
張秀蘭親自在主城迎接大勝而歸的將士們,雖然主帥張桂英和部分姐妹的陣亡讓她感到痛心,但趙瑛等人活捉孟芙的事蹟也讓她感到高興。
看著臉蛋髒髒、頭髮有點兒淩亂的趙瑛,秀蘭疼愛地伸手將她落下來的一縷鬢髮攏到耳後,說了幾句誇獎的話,並當下把收繳的芙蓉劍賞給了趙瑛。
傍晚時份,以張秀蘭為首的女兵女將們都集合在安定校場內,此時雖日薄西山,但初秋的天色仍未完全黑暗,四周的景物如同蒙上了一層淡藍色的薄紗一樣,校場兩邊三三兩兩地豎著幾枝可有可無的火把,徒增了幾分緊張的氣氛。
當年安定太守楊任的妻子孟鳳,就是在這個校場上被處斬,對於秀蘭來說,那一幕仿如昨日。
如今則是孟鳳的妹妹--孟芙被押了上來,而且和她姐姐一樣是全身赤裸。
被彎成球狀的孟芙除了那雙「反拜觀音」的手外,頭部和雙腿總算恢復了自由,也許是因為彎曲的時間實在太長,孟芙走起路來雙腳飄飄,不得不讓兩個女兵架著押進校場。
到了校場中央,兩個女兵不消使力便把孟芙按倒在地,這和她姐姐孟鳳昂首挺胸地進入校場、筆挺著腰桿與毛皇后對話的風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並非孟芙沒有孟鳳的膽識,只是她的雙腿實在是軟得沒辦法再站起來了,更準確地說,她連跪著的力氣都沒有,只見她身子往右一側,大屁股便坐到了地上,兩條並著的大腿只能斜著擺在身子的左邊。
兩個女兵正要把她扶正,秀蘭馬上伸手示意,允許孟芙盤腿坐在地上,因為她知道孟芙的兩條腿經過長時間的扭曲早就變得軟棉棉的了。
兩個女兵正要動手,孟芙輕聲地說道:「不消幫忙,我自己來。」然後艱難地收縮雙腿,緩緩地盤到身前,好不容易才坐穩在地,儘管是如此的狼狽,但孟芙仍打算把腰桿子直起,好歹能保留一下女老大的尊嚴,可惜「反拜」的雙手痛得讓她無法忍受,只好微彎著腰,活像一個流浪街頭的女乞丐。
「啪!!」
坐在帥席上的秀蘭一拍手中的驚堂木,大聲地喝道:「賊首孟芙,妳可知罪?!」
孟芙懶洋洋地抬起頭,她的臉和嘴唇微微地泛白,疼痛和疲勞讓她無法像平時那般中氣十足地講話,不過她仍擺出蔑視對方的表情,冷笑地看著秀蘭答道:「當然知道,我,連城中三歲的小童都能數出我的罪狀,所以沒必要再重複了。老娘是出來混江湖的,落入官門便知難逃一死,要殺便殺,何須多言。」
「哼,妳平日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之時就沒想過會有今天嗎?」
「哈哈哈……!」
孟芙仰天輕笑了幾聲:「我鬼芙蓉自打吃上江湖飯那一天起就沒想過可以終老,能多活一天就快活一天,哪管明日山崩地裂。本來一年前我就該被押到此地殺頭,可沒想老天如此照顧我,又讓我快活了一年,賺夠了。」
「倘若妳當時能及時回頭,放下屠刀,豈止只多活一年。」
「哈哈,少來給老娘說教,如今遍地狼煙,占山為王至少還能吃香喝辣,當良民卻只有死路一條,放下屠刀?說不定連一天都活不下去呢。再說,就算真能活個幾十年又有何用,到那時我已人老珠黃,老死床上誰人認得我?還不如趁現在年輕貌美之時轟轟烈烈地死去,要是等年紀大時才落入官門,到時露著那乾癟奶子上刑場豈不讓人笑話。」
「好一個鬼芙蓉,果然有妳姐孟鳳當年的風采。」秀蘭笑了笑說道。
「要是我沒記錯,我姐當年便是在此遭砍頭的吧?」
「唷,妳知道得不少嘛。本來按皇上的意思,妳姐孟鳳要在次日押往城中斬首以示軍威,只是皇后娘娘敬重孟鳳的勇武,不忍讓她於大眾面前裸身受刑,才將她就地處斬的。」
「原來如此,本來我還以為今晚就要斷頭於此,聽妳的口氣,我還是得公開處決嘍。」
「沒錯,妳長年嘯聚山林、打家劫舍,多少無無辜百姓死在妳們手中,而且還專門劫掠年輕民女,要麼販賣為奴,要麼如家畜般宰殺食用,如此喪盡天良的惡婦,若不將妳公開斬決,如何能安撫百姓的心?!」
「哈哈哈……!」
孟芙又一陣大笑:「吃人也算是罪狀嗎?如今這亂世上誰人不吃人?別以為老娘不知道,妳家皇上當年出征不也拿人肉當軍糧嗎?妳家毛娘娘不也宰過自家姐妹當下酒菜嗎……。」
「大膽!!」
秀蘭身旁的趙瑛按捺不住了,指著孟芙罵道:「百姓易子相食、戰場以屍為糧那是迫不得已的無奈之舉,可妳宰殺民女,還有虐殺我家姐妹卻是故意為之,兩者怎可相提並論!」
孟芙的視線從秀蘭轉移到了趙瑛,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半晌才說道:「原來是趙瑛姑娘,小嘴巴挺厲害的嘛。沒想到妳被柴俊兄弟幾個輪著磨槍桿子後居然還有力氣逃下山,難怪妳家娘娘如此喜歡妳了。」
此話一出如同火上澆油,又氣又羞的趙瑛幾個箭步衝上前去,一腳把盤腿坐在地上的孟芙踢翻在地,繼續指著她罵:「妳這老妖婆死到臨頭還在胡言亂語!妳虐殺我家姐妹,還吃她們的肉,今天我就要替她們出這口氣!!」
遭到突然襲擊的孟芙「哎喲」一聲仰倒在地上,看著五官氣得快要收縮在一起的趙瑛,孟芙笑得更加大聲:「好沒良心的丫頭,那天晚上要不是我跟夫君美言幾句,妳早就和妳那些姐妹一樣變成烤肉了,沒想妳還恩將仇報……。」
話音未落,只聽得「錚」的一響,趙瑛迅速抽出腰旁的配劍,點著孟芙腹部那帶著兩條小肉褶痕的肚皮說道:「少在這裡胡說八道!!那天晚上不殺我,只不過是留到第二天罷了,還讓我……。」
趙瑛正想說柴俊強暴自己的事情,但當著姐妹們又不好意思說出,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強咽了下去。
「……今晚我要把姐妹們遭過的罪加倍奉還給妳!先剖開妳這臭皮囊,割下妳的五臟六腑,等妳快斷氣時才砍下妳這破腦袋!然後再把妳這身豬肉烤熟……!!」
「小瑛,住手!」
帥座上的秀蘭站起來喝止趙瑛。
「如何處置孟芙我自有安排,休得亂來!」氣得七竅生煙的趙瑛只好心有不甘地把劍收回鞘中。
秀蘭右手拿起驚堂木使勁一拍,便對孟芙下了判決:「明日午時三刻,將犯婦孟芙於平安門刑場斬首示眾!」
孟芙只是面無表情地翹了一下嘴角,仿佛對這一結果是意料之中。
正當秀蘭準備讓人把她押出校場時,孟芙突然問道:「想問一下,明日由誰來操刀?是城裡的劊子還是妳們女營中人?」
秀蘭冷笑了一下說:「由誰來行刑我自有安排,輪不到妳操這個心,總之保證能讓妳痛快上路。」
「話可不能這麼說。」
孟芙看著秀蘭微笑著說:「若是由城中劊子操刀,按慣例今晚得讓他和老娘快活一番;若是由妳家姐妹負責,那就煩請挑選一位精壯軍漢來服侍我,權當是老娘的臨終要求吧。」
在場的女兵聽了都忍不住抿著嘴偷笑,秀蘭臉帶嘲諷地說:「傳言都說鬼芙蓉人盡可夫,看來果然不假。不過很遺憾,咱們這沒什麼精壯軍漢能侍侯得了妳這淫婦!」接著秀蘭便下令將孟芙押回大牢嚴加看管。
孟芙願望落空但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只是吃吃地笑著,任由身旁的兩個女兵把自己架起。
等孟芙被押下去後,趙瑛鼓著腮幫子對秀蘭說:「娘娘如何這般便宜了這賊婆娘,那天她殘殺陳玉等姐姐的情景至今我仍無法忘記,我恨不得當場就將她碎屍萬段!」
秀蘭拍了拍趙瑛的肩膀,小聲地說:「我何嘗不想將她碎屍萬段,只是這樣做也無法讓陳玉她們起死回生。要是真做了,那我們跟這幫吃人的匪徒又有什麼不同?皇后娘娘生前也是如此教導咱們。何況明天預定的公開行刑沒了孟芙這個大活人可不行,姑且便宜她一個晚上。」
趙瑛總算消了點兒氣,但仍氣鼓鼓地說:「既然如引為何不滿足一下這個不知羞恥的婆娘,在牢裡找幾個劊子好好招呼她一下!」
秀蘭帶著責備的表情捏了一下趙瑛的小臉蛋,小聲地說:「真沒想到小瑛的心眼比這鬼芙蓉還壞,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樣從百山中逃出來的嗎?這鬼芙蓉功夫了得,若不嚴加看管,還不讓她給溜了,總不能讓咱姐妹在旁邊看著劊子跟那瘋婆子幹那回事吧。」
趙瑛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說:「小瑛知罪,娘娘莫怪。」
「好啦,打趣就到此為止吧。小瑛,有一重要的任務我打算交由妳來負責。」
「請問娘娘有何吩咐?」
「也不是什麼大事,明日處斬孟芙我希望由妳來操刀。」
「我嗎?」
趙瑛不禁大吃一驚,以往女營中的行刑事務由虎妞負責,虎妞死後則轉由秀蘭負責。但自從秀蘭成為女營的首領後就不再參與行刑工作了,除非是苻登親自下令,畢竟身為一軍之統帥實在不適合做這種「低檔次」的工作,於是秀蘭便把行刑的機會交給女營中的姐妹們,不管是處決敵人還是內部行刑,秀蘭都會挑選營中的某個姐妹來擔任行刑劊子,順便考驗考驗她們的身手。
由於女營中執行死刑的機會並不多,因此趙瑛一直都是以旁觀者的身份來觀看處刑的,但她沒想到這回任務竟落到她的頭上。
「這……。」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重任」,趙瑛緊張地搓著雙手,半晌都沒能答上一隻字。
秀蘭拍著她的肩膀笑著說:「這孟芙是妳抓回來的,屬於妳的戰利品,由妳親手斬下她的首級自是理所當然。再者,我打算明日在刑場上設一祭壇,拿鬼芙蓉的腦袋來祭所有在清剿百山中陣亡中的姐妹們,祭品就交給妳來處理了。」
聽到這裡,當日柳青、陳玉等姐妹慘遭孟芙虐殺的場面如同錄影重播一般一幕幕地浮現在趙瑛的腦海中,一股無名火在心中越燒越旺,於是趙瑛用力地點了點頭。
趙瑛雖隨軍出征多年,但仍未嘗試過操刀行刑,別看女營的戰士們在戰場上殺敵時是毫不含糊,但讓她們斬下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人的首級卻常常笑話百出,畢竟打仗只要殺死對方即可,而單純的斬首卻是一項技術活,要漂亮地完成這一工作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一口答應下來的趙瑛回憶起某些姐妹行刑時出糗的樣子,不禁抱怨自己的衝動。
一旦明天執刑時有個偏差,以後還如何帶兵?
好歹自己現在也是個小頭目了。
不過趙瑛很快就鎮靜了下來,因為她現在手上有孟芙的「芙蓉劍」,反正從來沒有規定行刑非得要使用鬼頭大刀,有了這把削鐵如泥的寶劍,還怕砍不斷孟芙的脖子嗎?
入夜之後,孟芙被押入大牢並由重兵把守,對於這種罄竹難書的女匪首,根本就沒有審問的必要,只要是被活捉,上刑場餐刀就是她們唯一的結局。
與此同時,秀蘭安排女兵們在城中幾個主要的地方張貼處斬孟芙的告示,儘管街道上的人流已經開始減少,但看到告示的人們仍然奔相走告。
自五胡亂華、盜賊蜂起以來,安定城就公開處斬過不下三十位有名的女匪首,其中包括孟芙的結拜姐妹穆貞。
對於一般的女犯,官府大多能網開一面,允許她們穿著囚衣受刑,或者只裸著上身,但對於那些無惡不作的女賊,就鐵定是全裸受刑,讓她們光著屁股遊街示眾也是一種懲罰,雖說這種懲罰對她們而言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也正因為如此,只要大家在公告上看到有女賊處斬,那第二天就肯定可以欣賞到一絲不掛的女人體,試問大家如何能不興奮呢?
次日淩晨時分,天開始濛濛光的時候,女營的戰士們就開始在刑場周圍忙活了,一排排木棚把處刑台四周團團圍了起來。
隨著大陽漸漸地升起,在刑場附近的人越聚越多,好像準備在歡度一個盛大的節日,街道兩旁早已站滿了人,都焦急地等著看鬼芙蓉怎樣被押赴刑場。
木棚外面每隔十來步都站著全副武裝的士兵,主要是防止洶湧的人群把木棚擠破。
處刑台的後面整整齊齊地站立著兩層手持長槍的女兵,刑場周圍則旌旗飄揚,刀槍劍戟甚是耀眼,如此威武森嚴的場面只有當年處斬穆貞時才能與之一比。
巳時時份,遠處傳過來一陣鑼鼓聲,使刑場周圍擠滿的人們登時激動起來,轉過身子,萬頭攢動,齊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張望。
過了片刻工夫,一陣馬蹄聲響,一面大旗前導,接著幾十名騎著馬的女兵簇擁著孟芙出現在人群的視線內,騎在一匹棕毛大馬上的孟芙儘管被旗幟和穿著灰藍色綿甲的女兵們稀稀疏疏地擋著,但人們還是一眼找到了她所在的位置,因為她那凝脂般的肌膚在隊伍當中實在是過於顯眼。
當孟芙出現的時候原本井然的秩序又亂了起來,高個的自不必說,個子矮的不約而同地踮著腳、伸長脖頸和仰著下巴,都想清楚地看看那個惡名昭著的女魔頭赤身露體的樣子。
後邊的人推著前邊,前邊的又被維持秩序的士兵擋住,擠得比之前更凶了,瘦弱的還被擠了個四腳朝天。
士兵好不容易地壓住人群,從中分開了一條路,讓騎兵們順利地護著孟芙往刑場走去。
自被俘起到現在,孟芙是粒米未進,早上女兵向她送上斷頭飯時也拒絕進食,只是喝了一口絕命酒來提提神。
因為擔心孟芙會越獄,女兵們始終不敢鬆開綁著她雙手的繩索,故此孟芙雙手一直保持著「反拜觀音」的姿勢,長時間被扭曲的關節和緊縛的繩子,使得孟芙雙手已是血色全無,緊勒的皮膚上呈現出紫青色。
可憐的孟芙早已失去了雙手的感覺,即使把繩子鬆開,她的雙手也如同殘廢一般無所作為了。
不過孟芙似乎沒打算要逃過一死,別看她性格豪放,但自尊心是相當的強,當她那赤裸的身體被扭成麻花一般押回城中時,孟芙自覺顏面盡失,即使能僥倖逃出生天,失去女大王尊嚴的她再也無法去統領那些亡命之徒了。
由於雙手被扭到後頸處,因此孟芙不得不挺著胸膛,兩隻奶子隨著馬兒的前進而左右晃動,頭髮則全被梳上頭頂,用繩子紮了一個圓柱形的髻,整個臉蛋沒有半點的遮擋。
初秋的陽光雖不算猛烈,但餓了快一天的孟芙也覺得酷熱難忍,馬匹在路上的顛頗加速了她的疲勞,馬鞍的來回磨擦更是讓孟芙的下體刺骨地疼痛,一絲絲的鮮血順著她的大腿邊慢慢流下。
各種各樣對肉體的折磨讓一向頑強的孟芙露出了極度痛苦的表情,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她的額頭、背脊和胸部滲出。
若是一般的女犯人,長著如此漂亮的臉蛋和標緻的身材,大多會博得大眾的同情,只可惜孟芙是安定城臭名昭著的女匪首,得到的反而是圍觀者們的落井下石,嘲笑痛罵已經是最好的待遇了,不少深受百山匪幫所害的百姓們還不停地對著孟芙丟石子和垃圾。
一個時辰過後,孟芙的身體上留下了不少傷痕和粘在皮膚上的爛菜葉。
離刑場越近,人流就越多,觀眾們都恨不得能更靠前一點去欣賞那位女大山王的「風采」,負責維持秩序的士兵好不容易才把激動的人們壓在街道的兩邊,幾乎要與人流融為一體了,以往處決女犯的陣勢與現在這種萬人空巷的場面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想來也不奇怪,畢竟孟芙不但是路人皆知的「鬼芙蓉」,而且她還是前太守夫人孟鳳的親妹妹,單論名氣就不是普通女大王能比擬的。
而且這次行刑不僅押送隊伍是清一色的女兵,連監斬官和行刑劊子也是女性,這種前所未有的奇景和充斥著各種看點的行刑自然更能吸引充滿獵奇心理的看客們了。
經過一路上的折騰,騎兵隊終於通過了那扇釘著鐵鉤子的平安門,楊曾、張虎等人的首級早已掛在上面,孟芙在經過時將上面的幾顆灰白腦袋逐一打量個遍,臉上始終毫無表情。
抵達了刑場後,隨行的兩位女兵先是用布清理了一下粘在孟芙雙臂的穢物,以免等會弄髒自己的手,然後才將孟芙拖下馬來,架著她的雙臂往刑臺上押去。
當疲憊不堪的孟芙在兩個女兵的押戒下踏著木梯走到了處刑臺上時,強打精神的她突然回過頭大聲說:「給老娘放手,我自己走過去!」
孟芙也是一個要面子的人,雖說在光天化日下袒露身體就已經讓她顏面盡失,但至少在臨死前也要表現出女山大王的氣概。
身為女中豪傑的秀蘭當然也明白孟芙的心思,她馬上點頭以示同意。
兩位女兵鬆手後,孟芙挺了挺胸,大踏步往刑台中央走去。
孟芙那被馬鞍磨破了皮肉的下體令她每邁出一步都不得不承受鑽心的痛楚,但她還是咬著牙關忍下來了,畢竟所有的痛苦都會在一刻鐘過後徹底消失。
刑台的兩邊除了幾面軍旗和三四個待命的女兵外,還有一個擺在右側的紅棕色的木祭台,上面密密麻麻地擺滿了靈位,中央則擺著一面十分顯眼的銀白色碟子,深知其中作用的孟芙不由得扯著嘴角笑了一下。
刑台的前方則是端坐在帥位的秀蘭和一旁瞪著怒目的趙瑛,還沒等她們開口,孟芙倒是說話了:「今天可是老娘歸家之喜日,小瑛妹妹為何擺出如此難過的表情啊?再說,老娘從落草到現在八年以來,想要我腦袋的人多如牛毛,江湖和官府的賞金也是越出越多,如今這從天上掉下來機會落到妳的手上,應當感到高興才是呢。」
「呸!妳這快要人頭落地的婆娘還敢如此囂張,看到我家娘娘還不趕快跪下!」
「娘娘啊,秀蘭姑娘以前好像是毛皇后身邊的丫環吧?主子掉了腦袋便乘虛而入,給皇帝老兒當了小老婆,如今可是威風八面了,可喜可賀呀。」
「妳!!」
趙瑛氣得眼珠子都快要迸出來了,手中的芙蓉劍「噌」的一聲抽開了一半,恨不得立馬把孟芙一刀兩斷。
秀蘭一邊喝住了差點衝上前去的趙瑛,同時也用眼神制止了想上前按跪孟芙的女兵。
「小瑛不要衝動!時辰還沒到。這賊婆娘已是死到臨頭,何必和她計較。」
趙瑛只好把劍重新插回鞘中,忿忿地說道:「這婆娘忒地惱人,只砍她腦袋真便宜她了,若是我作主,先把她的兩個奶子割下來,然後再剁下這顆狗頭一起當祭品!」
孟芙聽罷馬上吃吃地大笑起來,兩隻大奶子也隨著笑聲上下抖動著:「沒想到呢,小瑛姑娘這主意真的比男人還狠。我啊,還是勸妳少點壞心眼,咱們雖說是官匪兩條路,可都是提著刀子吃飯,在這亂世裡面也算是一家人,今天是我光著屁股在這裡被砍腦袋,明天、後天說不定就輪到妳們啦。如果有一天妳們落在了長安老姚的手上要被砍頭時,大概也不會希望別人先把妳的奶子給割下來吧?」
秀蘭倒是挺欣賞孟芙那種英雄氣概,說道:「方才妳說今天是妳歸家的大喜日子,眼看這吉時就快到了,我看妳還是早作上路的準備吧。」
孟芙自知大限已到,表演到這裡也該告一段落了,於是便雙腿一曲,慢慢地跪了下來,只是始終保持著挺直的身板,雙眼也一直看著前方。
犯人跪下後,秀蘭便按慣例先宣讀孟芙多年來所犯下的各種罪狀,然後再問她臨刑前還有什麼話要講。
孟芙看了一眼趙瑛,第一次語調平伏地說:「小瑛姑娘,這雙芙蓉劍可是出於名匠之手,隨我出生入死多年,沒想到妳會拿它來送我上路,實在是痛快。希望姑娘日後能善待此劍,切莫落入他人之手。」
對於孟芙態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趙瑛反倒覺得有點兒彆扭了,莫非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當秀蘭再問她還有何要求時,孟芙說:「妳可知道我為何沒吃斷頭飯?在這個安定城裡,把我恨入骨髓的人多如牛毛,等會我那無頭之身往那一擺,少不了被人碎屍萬段,所以也沒必要吃什麼東西了。我並不可惜這身肉,只是不想這臉面也被人毀掉……。」
秀蘭點了點頭說:「放心吧,首級會掛在平安門上,誰也拿不到,而且我們也不允許任何人爬上去。示眾三天後,我自會找個別人不知道的地方埋下妳的人頭,當然還包括楊曾的腦袋。」
「哈哈哈,秀蘭姐還真的體貼入微啊,不過楊曾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可以讓我快活的男人罷了,用不著跟他埋在一塊。不過也好,要不乾脆把其他兄弟的腦袋也埋進來,這樣到了閻王爺那也不至於太寂寞,楊曾玩膩了就換別的兄弟上。」
在場的女兵們聽到都忍不住抿著嘴小聲笑著,秀蘭自己也差點沒笑出聲來,真不知道是該誇她勇敢還是罵她無恥。
圍觀百姓中能聽到的人也「淫婦」前「蕩婦」後地罵了起來。
午時的大陽漸漸地爬上了高空,原本喧鬧的四周也開始安靜下來,大家都屏著呼吸來等待最後的時刻。
和其姐孟鳳一樣,孟芙在待刑之時並不閉上眼睛,只是直直地看著前方,仿佛要親眼看著斬簽從桌子上丟下來。
孟芙遊街時那一身的汗水早已被不時吹起的風蒸發得乾乾淨淨,雪白的皮膚上只留下了一層薄薄的油脂,在陽光下閃著淡淡的光,飽滿的身材顯得更加豐腴誘人。
就在孟芙跪在刑台中央展覽了近半刻鐘後,刑場邊上的女兵們開始慢節奏地擂起鼓來,深沉的鼓聲把人們快要分散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孟芙身上。
趙瑛抽出芙蓉劍,眼中帶著殺氣一步一步地走到孟芙的身後,以前她看到姐妹們輪流嘗試操刀時心中都十分羡慕,總希望下一個就輪到自己,這次機會終於到了,心情是既興奮又緊張。
而孟芙的表情依舊平靜,雙眼仍然睜著,她和姐姐孟鳳用同樣的方式來表現自己的勇氣。
午時三刻一到,刑場四周的鼓聲便密集地「隆隆」響了起來,刑場周圍人頭攢動,屏息無聲。
秀蘭從籤筒中摸出一枝火簽,稍稍把玩了一陣後便往前一丟,大喝一聲:「斬!」
得令後的趙瑛雙手持劍舉在半空中,瞄準孟芙的頸部便砍將過去,陽光下一道白光一閃,劍身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
令人奇怪的是,孟芙的腦袋並沒有如大家想像的那樣隨著劍光向前飛去,仿佛趙瑛這一下完全是打了空氣,孟芙的脖子上竟看不到有任何的變化。
趙瑛不禁冷汗直冒,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如此近的距離揮刀只有砍偏的可能,但不可能會撲空啊。
原本表情平靜的孟芙在刀光閃過的時候,只見她雙眼一瞪,嘴巴微微一張,好像突然間看到了奇怪的東西似的。
正當心中慌亂的趙瑛準備要補刀時,只看見一圈紅色的「線」出現在孟芙的脖子上,隨著「線」的體積慢慢變大,一絲絲的鮮血慢慢地從「線」中滲出,然後一條條地向下流。
孟芙那跪得直直的身體也開始小幅度地晃動起來,當她的眼珠子向上一翻時,那豐滿健壯的身軀便「轟隆」一聲向前倒在地上,兩瓣大屁股高高地厥了起來,當她的胸部觸地的時候,人頭才離開了脖子,「骨碌碌」的向前滾去,體內的鮮血從齊口切斷的脖腔中噴出,竟迸出三尺以外。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原來趙瑛揮刀時,孟芙的脖子就已經被砍斷了,只是由於芙蓉劍太鋒利和揮刀速度過快,被切斷的脖子之間仍然粘在一起,直到孟芙身體倒地後,人頭才掉了出來。
「好!好!!」
不知道場下哪位觀眾首先打破沉默,其他人才開始迸發出震天動地的喝采聲。
鬆了一口氣的趙瑛反倒惱火了起來,「可惡的賊婆娘,竟敢耍弄我?」
一氣之下用腳一踹,把那具厥著屁股噴血的屍身翻了個個兒,使它正正在躺在地上。
但屍身並未因此而停止抽搐,一注注的鮮血仍舊從脖腔處射出,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如同青蛙一般踢著蹬著。
胸部由於被那雙反綁在後背部的手頂著的緣故,被迫向上高高地挺著,兩隻巨大的奶子伴隨著抽搐的身軀拼命地向四面八方晃動,其晃動幅度之大讓人覺得那兩塊肥肉快要從胸膛上甩出來了。
這一天安定城的人們可算是大飽眼福了,如此精采的斬首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刑場四周的掌聲和喝采聲是一浪接一浪,這種熱鬧的場面讓人覺得這根本不是在行刑,而是在表演。
第一次操刀就馬到功成,趙瑛的心情如同吃蜜一般甜,她跨過孟芙那扭動著的屍身,彎腰提起了那顆皮膚開始變得慘白的頭顱,高高的舉起,並向四周展示。
孟芙臉上的表情早就失去了剛才的平伏和自然,取而代之的是嘴巴微張、兩顆佈滿血絲的眼球向上翻著、兩條柳眉呈「八」字形向上擠的臉,看上去如同傳說中的女鬼一樣。
趙瑛看得不禁吐了吐舌頭,連忙呈至秀蘭的桌上。
看到孟芙首級那猙獰的樣子,讓秀蘭想起了她的姐姐孟鳳。
秀蘭雖然討厭孟芙的所作所為,但也敬佩她是難得的女中豪傑,心中多少為她的死感到惋惜。
秀蘭用手合上了她的雙眼,然後用朱筆在其額頭上一點,以示驗首完畢。
處刑結束後,負責清場的女兵先是割斷綁在孟芙雙手的繩索,接著把屍身拖往台下。
幾位主要的女將相繼走上刑台,整整齊齊地站在祭檯面前,趙瑛手持孟芙的首級,恭恭敬敬地將它擺放在祭台中央的碟子裡,然後眾人齊齊跪地拱手,以祈求姐妹們的英靈能早日安息。
儀式在持續了一刻鐘後,眾女將便在秀蘭的帶領下離場,然後負責清場的女兵取出孟芙的首級,鉤掛在平安門上,至於屍身則呈「大」字形擺放在城門下展覽。
說來也諷刺,裸斬、曝屍都是男人們用於羞辱女性的方法,但久而久之形成了慣例後,大家便習以為常了,即使是同樣身為女性,執行斬首刑時將行刑物件剝光、曝屍時把屍體的大腿往兩邊拉開也不覺得有絲毫不妥,甚至還會樂於對同性施以侮辱性的懲罰方式。
擔任警戒和維持秩序的士兵開始撤離,負責清場的女兵們也列隊返回,聽任百姓圍觀孟芙的屍身。
不少在郊外地區深受百山匪幫所害的百姓幾乎無一例外地觀看了孟芙的斬首刑,長年以來積壓的怨氣全都發洩在她那毫無反抗能力的屍身上,前面的人一擁而上,剖開她的胸膛和肚皮,有的挖出肝臟,有的從身上割走一塊肉。
頃刻之間,屍體被各種各樣的利器分割得不成樣子,而後邊的人還繼續往前邊擁擠。
不少憤怒的百姓都從孟芙身上割下了大塊大塊的肉,拿回家烹吃洩憤。
折騰了近半個時辰後,人們才相繼離去,原本曝屍的位置上留下的是一地破碎和散亂的肉塊,還有一大片夾雜著泥土和灰塵的血跡……。
自此之後,秀蘭對趙瑛這個女孩子更是刮目相看,於是把她提拔為將領,從那天開始,趙瑛也成為了女營中的骨幹人物。
與此同時,大難不死的柴俊流浪到了苑川,應徵了西秦軍,再次拿起了隨軍劊子的飯碗。
回想起第一次看到孟芙裸體的樣子,心裡就有想和她雲雨一番,然後親手處決她的念頭。
只是這女人運氣賊好,搖身一變就成了壓寨夫人,做了自己的頂頭上司,無奈柴俊只得把這種「非份之想」埋在心頭。
當孟芙被斬首示眾的消息傳來時,柴俊最關心的事情就是負責操刀的人是何方神聖,而得知結果後的柴俊則是百感交集,一方面他興幸孟芙沒有死在男性劊子的手中,不然他無法接受孟芙被他以外的男人所斬。
在這之前,每當他聯想到一個不知名的劊子手一手提著孟芙首級,一腳踩著孟芙屍身的樣子時,一種無名妒火便會從心中燒起;
而另一方面他又失望於孟芙死在女性的手中,對於孟芙這樣的極品,沒能死在異性的手中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暴殄天物,要知道處斬光身子的女犯人,尤其是那些相貌和身材一流的女性,是劊子手生涯中最值得期待的事情。
「趙瑛。」
柴俊一連讀了幾遍她的名字,沒想到負責處斬孟芙的人是她,當年那個弱不禁風、瘦骨嶙峋的小女孩,甚至還兩次在自己的刀下逃過一死,是巧合還是緣份?
柴俊預感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再次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