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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瑛傳奇
第十節:逃亡
作者:暗之子
第十節:逃亡
趙瑛不曉得自己已經昏迷了多久,總之現在是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但頭還很痛。
「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嗎?」
趙瑛不禁這樣問自己,她和女營眾多姐妹出生入死多年,可像發生在下午的那一場屠宰和虐殺卻是平生第一次看到,想到自己也會像柳青那樣被開膛破肚,身上的肉被一群山賊狼吞虎嚥時,那種莫名的恐懼感便油然而生。
只不過對姐妹被殺的憤怒和天生的倔勁很快讓她戰勝了恐懼感,繼而能從容地面對楊曾等人。
方才以為能一刀斷頭,誰知楊曾竟然「開恩」判了她死緩,好不容易把對死亡的恐懼感壓仰下來,現在隨著時間的流逝它如同香爐中的煙一般嫋嫋地從心臟中飄出,再利針一般刺回心臟。
而最讓她感到屈辱的是,在明天被處死之前還要讓劊子手「潛規則」一把,如果說赤著身子受刑對趙瑛來說還不算太屈辱的話,那麼臨死前還要被土匪們強暴則是壓垮她尊嚴的最後一根稻草。
儘管知道反抗是徒勞的,但趙瑛仍然邊罵邊奮力掙扎,直至自己的頭重重地挨了一下後才安靜了下來。
「我還沒死……?我……。」
當趙瑛漸漸清醒過來時,才感覺到自己正躺在一張冰冷的石板床上,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塊破舊的瓦片,瓦片被四周的火光照得紅通通的,它們之間的陰影隨著火光的晃動如鬼影般閃動著。
石板床那入骨的冰冷在背部、手臂、臀部和雙腿都能感覺得到。
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的趙瑛馬上意識到這是要被淩辱的前奏,女性天然的羞澀感讓她本能地要掙扎起床,並用手護著自己的胸部。
可這一動不要緊,兩隻一字型拉開的手各自被一條粗粗的鐵鍊牢牢地捆在台邊的鐵架子上,手一用力鐵鍊便把手腕勒得鑽心痛。
而雙腿也被呈「八」字型地拉開,分別捆綁在台腳兩邊的鐵架子上,趙瑛這下子清楚自己正四肢攤開地躺在檯子上,手腳雖然能小幅度地活動著,但已毫無反抗能力。
此時此刻趙瑛感覺自己像一條躺在砧板上待宰的魚一樣,長這麼大從未與男人行過「周公之禮」,沒想到初夜竟然會被那些吃人的禽獸奪去,強烈的屈辱感再次湧上心頭,眼淚水也忍不住要流出來了。
當趙瑛勉強地抬起頭,想看一下自己身體的情況時立馬嚇了一大跳,只見前方站著一個同樣把衣服剝得精光的男人,正臉帶笑容地打量著她。
令人難堪的是,自己竟不得不劈開大腿讓私處毫無保留地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之內。
臉兒漲得通紅的趙瑛本能地掙扎起來,當然這一切都是徒勞的,除了讓自己的手腕和腳腕被勒痛、身上的肉不停地抖動、攤在胸前的雙乳大幅度地搖動外,沒有絲毫的作用。
「別害羞,我的小妹妹,像妳這樣的貨色老子玩過不少了,沒必要這樣大驚小怪的。」
那個赤條條的男人終於說話了。
屋裡面的火光很清楚地照亮著男人的相貌,他便是把趙瑛從校場背走的柴俊。
為免對方作多餘的反抗,柴俊把像活魚般掙扎的趙瑛擊昏,然後抱回小黑屋內慢慢料理。
這個小黑屋原本是一間貼在山牆建起來的雜物房,它的另一邊是順著小山路建的石屋子,用於存放糧食和兵器,它們之間有一道天然的石牆分隔著,這雜物房只有一扇對著石屋倉庫方向的窗戶和一個正門,因此裡面非常黑暗,大白天若不點燈則無法看清裡面的東西,因此被人喚作「小黑屋」。
這個平時極少被人光顧的黑屋卻入了柴俊的法眼,楊曾上山後他便要了這個房子,把它改造成一間刑房,裡面不但放滿各種各樣的刑具,還特意在房子中央放了一張石制的「刑床」,既可用于施刑,又可以用於「施暴」,而有幸第一個躺在上面「享用」的便是前壓寨夫人宋意。
柴俊改造小黑屋和擺放石床的構思大概和他多年的劊子手生涯有關吧。
若說心裡話,他更懷念以前在官府中擔任行刑劊子的日子,因為被判死刑的女犯不會馬上執刑,至少也會讓她呆一個晚上。
在牢房的潛規則中,負責行刑的劊子可以任意「享用」準備受刑的女犯,因為按照慣例女犯大多要赤身受刑,所以在行刑前的一天她們就會被脫個精光,呈「大」字型地固定在一張用於刑訊的石臺上,任由行刑劊子淩辱而無法反抗。
但凡有年輕貌美的女犯被處決,都是劊子手們最感到興奮的事情,即使是相貌一般或年紀較大的女犯,劊子手們也往往是照玩不誤,權當是換換口味。
時間長了,這樣的事情對他們而言更像是「例行公事」,況且女犯們很快就會被處決,絕對不會留下所謂的「風流債」,若不是劊子手的身份過於低下,估計會成為最受男性歡迎的職業。
相反自從他隨軍出征後,這樣的好事情卻是一次都沒碰上,因為軍中行刑大多是「斬立決」,即使像今天那樣他連砍了九個姑娘的腦袋,卻連她們的皮膚都沒碰到,對於一個「資深」的劊子手來說簡直就是悲劇。
「妳是第二個了。」
柴俊興致勃勃地回憶當日在上面對宋意施暴時的情景,滾燙的血立刻注滿了他的小祖宗,一下子就抬了起來。
趙瑛的白麵乳和宋意的豪乳相比足足小了一半,躺在臺上時胸部也只是微微地鼓起,乳暈呈橢圓狀,兩顆乳頭像兩粒微型小肉包一樣點在乳暈上面,十分的趣致。
「你,你要幹嘛?」
趙瑛大抵是過份緊張,竟然明知故問。
柴俊笑眯眯地走到趙瑛跟前,嘴巴湊在她耳朵旁噴著酒氣說:「第一次吧?」邊說還邊不停地用手撫摸著趙瑛胸部和肚皮。
「實話說,我柴俊自出道以來玩過的女人是不計其數,不過雛雞還真的是第一次碰到,這手感跟那些婦人果然不同……。妳應該感謝我,臨死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我想妳們女營除了毛娘娘和張秀蘭這幾個大的以外,沒幾個和男人睡過吧?真是可憐呢。」
當柴俊的手在趙瑛身體四周遊走時,她的皮膚像觸電一般不停地顫抖著,強烈的屈辱感讓她羞得滿臉通紅,小嘴緊緊地抿著,始終不發一言。
柴俊見趙瑛不回話,自己也不囉嗦,一個跨步上了石床便開始釋放自己的「獸欲」了。
這是趙瑛有生以來第一次與男人交合,雖說是被強迫的,但是心中深處還是有一種很渴望的感覺。
趙瑛緊閉著雙眼,把頭扭過了一邊,她不想柴俊去吻她的嘴唇,這是她唯一能作的反抗了。
因為趙瑛的乳房不大,柴俊乾脆雙手插到她的背部,用自己的強壯的胸肌來磨擦對方的胸部,兩對乳頭不停地互相碰撞,那種莫名的快感讓趙瑛興奮得發出陣陣呻吟,下腹部的痛楚既讓她感到難受,同時也讓她感到愉快。
喜歡、厭惡、渴望、抗拒、高興、傷心,各種各樣的情緒反覆交替地閃過趙瑛的大腦,她無法解釋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直至一股暖流沖入她下體後,種種思緒才慢慢煙消雲散。
「雛雞的味道果然不一樣呢。老子過去砍的那些女人都是『老手』了,幹這檔事跟吃飯一樣,像妳這樣又害羞又害怕的反應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完事後的柴俊仍舊抱著趙瑛,嘴巴在她的耳朵不停地喘著粗氣,看到趙瑛閉著眼流淚的樣子,柴俊心裡有點得意,心想以前在安定城的那幫老劊子,別看他們幾十年玩過無數女人,但從沒聽他們吹過玩雛雞的事蹟,包括自己的老爹,說來會被送上斷頭臺的女人,十有八九都是女匪,剩下的一個也是身為人婦的民女,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別說上斷頭臺,連探牢的也沒出現過。
對於劊子手來說,這一經歷足以讓他向同僚們大肆吹噓一番了,只可惜如今已經「落草為寇」,大概此生再無機會返回城鎮吃皇糧了。
失去了童貞的趙瑛此時是傷心欲絕,恨不得立即咬掉舌頭了斷,在想到自己今晚被侮辱和蹂躪後明天還要裸著身子在一大群土匪山賊面前跪著挨刀,腦袋掛起來展覽,身子還要像菜市場的生畜一樣被肢解後煮熟吃掉,那種強烈的屈辱和無名的恐懼真讓她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完事後的柴俊本來還打算跟趙瑛調一下情,可是不管他做什麼,趙瑛只顧扭著頭閉眼流淚,柴俊只覺渾身無趣,在經過早上的操刀和晚上的劇烈運動後也有點累了,於是他離開了石床,慢悠悠地穿上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黑屋子。
「柴大哥,嘿嘿,完事了吧?」
柴俊後腳還沒邁出屋子,一個尖嘴猴腮的老小子就屁顛屁顛地跳了過來。
「哧,是田鼠啊,你小子他娘不會是一直待在門口前偷看吧?!」柴俊不客氣地扇了對方一個耳光。
「哎喲,大哥,就算給個大缸做膽,小的也不敢啊,俺是見門開了才上來的呢。卻才咱們幾個抓了回鬮,俺手氣好,第一個上,嘿嘿嘿……。」
那個被叫作田鼠的男人一邊捂著臉一邊點頭哈腰地解釋。
那個老男人是柴俊的手下,個子矮且臉長得尖,又剛好姓田,於是被人安了一個「田鼠」的外號,別看他面無二兩肉,力氣卻不少,柴俊操刀時大多是由他從旁協助,而且為人圓滑,深得柴俊信任。
除了他之外,還有三個助手都是柴俊的親信人馬,不但每次下山打糧會帶上他們,連前壓寨夫人宋意被處死的前一夜,柴俊在「例行公事」後也不忘讓田鼠他們共用一番。
今晚的趙瑛自然不會例外,在柴俊「翻雲覆雨」的時候,田鼠他們就在外面抓鬮定先後次序和吹牛皮。
「還定次序呢,這小女孩的瓜都被老子破掉了,誰先誰後有啥區別?」
「話雖如此,二手總比三手要強麼。」
「你小子就是會講話,進去吧。可別玩太久了,其他兄弟還在等著呢。」
「是,是,小的遵命。」
田鼠一邊搗蒜般點頭,一邊挪進屋子,甫進門便反鎖了起來,還確認了好幾遍,似乎擔心外面的夥伴隨時會衝進來跟他搶吃一般。
趙瑛聽到外面一進一出的聲音,心裡明白又來了一頭野獸要強暴自己了,強烈的屈辱感再次湧上心頭,憤怒終於壓倒了尋死之心,趙瑛突然燃起了報仇的念頭,小腦袋瓜迅速轉了起來,不停地考慮一個又一個可能的脫身之計。
就在這個時候,嘴角泛著唾沫的田鼠嘻嘻笑地走了過來,兩條縫眼眨吧眨吧地打量著趙瑛那稚嫩的肉身。
和柴俊習慣於玩弄固定在床上的女人不同,長年打家劫舍的田鼠則習慣於「打野戰」,因此經常會遭到對方激烈的反抗,可如今眼前的趙瑛就像一盤做好並送到跟前的美味佳餚一樣,只管大飽口福即可,這讓田鼠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和快感。
有了心理準備的趙瑛好不容易睜開半個眼簾,打算瞄一下來者是何方神聖。
這一瞄不要緊,對方那獐頭鼠目的樣子差點沒讓她暈了過去,在火影搖拽的房間裡田鼠的臉孔看上去更像是地府裡的青頭小鬼。
那個「青頭小鬼」看見趙瑛露出害怕的表情似乎更加興奮,他用兩手的食指和拇指分別捏著趙瑛的左右乳頭,緩緩地往上拉,扯到盡頭時再鬆手讓兩隻小乳房墜下,然後搖了搖頭,仿佛對她那兩隻小麵包乳的彈性很不滿意。
「到底是年紀太小了,要是再長兩歲就滿好的啦。」
趙瑛拼命地忍住胸中那幾乎要爆炸的羞辱感,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逃出這個狼窩並向這些野獸們復仇。
正當田鼠準備「翻身上馬」時,趙瑛突然開口:
「等,等一下,在這之前,大叔能幫我一個忙嗎?」
「嘻嘻,行,行啊,小妹妹妳想要什麼啊?」
「大叔能幫我解開手腳的鎖鏈嗎?它們纏得我好痛,」
「喲,妳這小妹妹挺狡猾的嘛,俺這一解豈不是讓妳逃掉?」
「逃?我……。」
趙瑛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了,「先是光著身子讓人看了個遍,然後又失身於人,早就沒臉活在世上了,但求明日速死而已,哪還會想逃。只是那些鐵鍊纏得太緊,剛才那位大哥動作又猛,現在我的手腳痛得要命,要是大叔你再來一次,估計骨頭都快要斷開了。我不想臨死前還遭罪,大叔你就行行好吧。」
田鼠瞄了一下鐵鍊繞著趙瑛手腕和腳腕的地方,確實有點兒紅腫,不禁動了點兒「惻隱」之心,正想動手去解,忽然轉念一想,要是這小姑娘真的趁機逃脫,自己被柴俊問罪事小,日後被山寨的兄弟笑話可就把老臉丟光了。
看到田鼠猶豫的樣子,趙瑛繼續嗚咽地說道:「我的手腳真的很痛,要是大叔不放心,光解開腳鏈也行啊。」
看著趙瑛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田鼠有點兒心軟了,只解開腳鏈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只要趙瑛的雙手依舊綁著就不可能跑掉,況且……
一個讓田鼠血脈賁張的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於是他二話不說馬上就動手去解開綁著趙瑛腳腕上的鐵鍊。
趙瑛沒想到計畫竟會如此順利,正當她等著手上的鐵鍊被解開時,田鼠卻停下來了。
「大叔,還有手上的呢?這手腕才痛得要命啊。」
「嘿嘿,妳這個鬼丫頭,別把老子當傻瓜,聯手都自由還不反天了,雖說妳不是老子的對手,但小心使得萬年船的道理俺還是曉得的。」
田鼠三下五除二脫光了衣褲,翻上了石床,兩隻手各抓住趙瑛的左右小腿往上一抬,然後向兩邊瓣開,跨下的鐵棒子猛地捅進趙瑛的下體,撕心裂肺的劇痛讓趙瑛忍不住慘叫了起來。
女孩淒厲的叫聲讓田鼠更加來勁,愈加用力地摟著趙瑛的一雙大腿,讓它們緊緊地貼著自己身體,跨下一來一回地發起衝鋒,他解開趙瑛腳上的鐵鍊與其是出於憐憫之心,倒不如說是想擺出這一姿勢讓自己搞得更爽。
趙瑛幾次痛得快暈了過去,但她用強大的意志力控制著自己,哪怕只是雙腳獲得自由也有了一線逃生的機會,趙瑛努力保持著大腦的清醒,等待著機會來臨的時刻。
渾身冒汗、皮膚通紅的田鼠終於發起了最後的進攻,在嚎叫了幾聲後,全身的精力幾乎都隨著下體射出,很快整個人如泄了氣的皮球般軟了下來。
機會終於來了,一直任由田鼠糟蹋的趙瑛突然雙腿發力,在輕易地擺脫了田鼠乏力的雙手控制後往上一夾,兩隻腳腕剛好卡在田鼠的脖子上。
「哈!!」
憑著一股強大的爆發力,趙瑛雙腳用全力一扭,只聽到「喀嚓」一聲,田鼠的脖子骨登時一分為二,腦袋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但是表情仍舊是方才那欲仙欲死的樣子,看來他還沒曉得發生什麼事就已經真正去享受做神仙的快感了。
趙瑛自八歲加入女營後就在秀蘭的指導下習武,練就了一身不輸給雜技女孩的柔軟腰功和腿功,雖然平時在戰場上沒有機會發揮這一優點,可如今卻成了她的救命絕招。
在扭斷了田鼠的脖子後,趙瑛忍住下腹部的劇痛,把自己的小腰彎成迴紋針狀,兩條大腿伸向右手腕的鐵鍊處,十隻靈活性不輸給手指的腳趾在纏得賊緊的鐵鍊結上左挑右拔,在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內將其解開。
右手恢復自由後,解開左手腕上的鐵鍊更是不在話下。
赤條條的趙瑛迅速翻下石床,小腦袋瓜不停地思考接下來的方案:
直接從正門出去肯定不成,唯一的出路就只剩下牆邊的鐵窗。
不過當務之急首先要弄一件衣服,總不能光脫脫地在外面跑吧。
趙瑛憤怒地盯著田鼠那翻著白眼的尖嘴腦袋,啐了一口唾沫上去再踩上兩腳解恨,然後才撿起田鼠丟在地面的衣褲,雖然屍寸有點大,但把袖子褲腳捲起還是湊合的。
問題比較大的是鞋子,趙瑛的腳掌比田鼠的要小,穿上他的鞋子像坐船一般。
考慮到走山路赤著腳不但跑不快而且還容易受傷,於是趙瑛把田鼠的襪子撕開後塞在鞋裡占去部分空間,這樣就能勉強穿上,儘管穿這樣的鞋子讓腳很不舒服,但總比赤腳要強。
接下來就是要打開牆邊的鐵窗,視窗面積不大,以自己那嬌小的身軀要穿過去並不困難。
趙瑛仔細地觀察了鐵窗周圍的牆塊,上面因為長年的風吹日曬、又缺少保養,牆塊不少地方都開始剝落,只要用硬一點的工具扳幾下的話也許能把鐵條弄出牆體外。
她在房子裡找了一根用於施刑的鐵棍,卡在窗欄上使勁地扳,費了將近一刻鐘的功夫,總算把鐵窗架子卸了下來。
為了避免外頭的人起疑心,趙瑛在擺弄的時候還偶爾呻吟幾聲,讓柴俊等人以為田鼠仍在玩樂中。
與此同時,柴俊他們正在門外邊大口喝酒邊大嚼肉乾,口裡稍閑一會便噴著唾沫星子來回味鬼芙蓉和屠戶們殘殺女兵的精采片段,不過對於另外三人來說,此刻腦子裡最關心的還是等會的「飯後運動」。
趙瑛即便算不上是珠圓玉潤的少婦,好歹也是一個豆蔻少女,要滿足他們那狂野的獸欲還是很對口味的。
然而快半個時辰了,「田鼠」居然還沒出來,這幫人開始不耐煩了。
「田鼠這軟巴子搞啥這麼久?」
「怕是完了事在裡面睡著了吧,這老小子。」
「說不定這鼠毛身體太虛,血氣一上就咽氣了,哈哈哈……!」
同樣在一旁小口喝酒的柴俊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當他一聽到「咽氣」二字腦中突然一激靈,「嗖」一下地站了起來,三步並著兩步向小屋衝去,其他人正氣得七竅生煙想過去破門把田鼠揪出來,看到老大突然飛也似的奔往小屋便連忙跟了上去。
「田鼠!你這混蛋完事沒有?完了事快給老子出來!!」柴俊邊拍門邊大喊。
「聽見沒有?柴大哥都來發話了,你小子可別想獨吞啊?」旁邊一個跟班接著柴俊的話茬也跟著喊了起來。
四個人在門口喊了半天,裡面竟沒有半點反應,門被田鼠反鎖又無法進入。
柴俊更覺得事態嚴重,於是拼命地用腳踹門,其餘三人大概也意識到裡頭出了意外,於是也幫著忙踹,幾個人忙活了半天終於把門「轟」地弄翻。
眼前的景象把他們全嚇呆了,只見田鼠赤身裸體地倒在地上,床上的趙瑛消失得無影無蹤,柴俊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那扇對著石牆外的視窗,卻發現整個鐵窗框子都被卸下來了。
「他娘的,這小娘們跑掉了!」
柴俊不由得懊悔萬分,其實窗邊牆體老化的情況他自己早就曉得,只不過這個平日用於施刑的房子一般都有人待在裡面,而且受刑人本身也被刑具束縛著,就算門窗洞開也沒有逃跑的可能。
眾人上前觀察了一下倒在地上的田鼠,只見他的脖子像麵條一般彎曲著,十有八九是被扭斷了脖子,幾個人撓破頭皮都想不出來趙瑛是如何掙脫了鐵鍊並幹掉田鼠的,他們大概做夢都沒有想到田鼠會解開趙瑛的腳鏈,更沒有想到趙瑛的腿功會如此了得。
田鼠的衣褲鞋襪不翼而飛,肯定是被趙瑛穿上了。
「怎麼辦,柴大哥,要不要響鑼?」
「不、別把這事情鬧大。這小姑娘如果穿了田鼠的大鞋估計也跑不遠,我們幾個在附近好好地找一找,應該能抓到她。記住了,抓活的!」
面對既成的事實,柴俊也懶得去推測趙瑛逃跑的方法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人給抓回來。
四人帶上火把迅速往石屋方向跑去,因為趙瑛既然從小黑屋的視窗逃走,石屋的山路是必經之路,在到達目的地後四人開始分頭行動,一旦找到人,有了動靜,其他人就馬上趕過去,絕對萬無一失。
此時柴俊心中十分焦慮,趙瑛可是楊曾指定次日祭旗儀式的祭品,讓祭品不翼而飛可是相當不吉利的事情,搞不好自己要被執行家法的。
沿山道建起的石屋群不僅數量多,而且參差不齊,鑽進裡面像到了迷宮一般,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不過柴俊自恃「地頭蛇」, 論對山寨地形的熟悉程度,諒那個剛剛上山的小姑娘無論如何都比不過自己。
柴俊在石屋群裡借著手中的火光和月光不停地左觀右望,幾刻鐘過了去仍未見到半個人影。
「混蛋,這小娘們跑哪去了,找到非剁了她不可!」
正當柴俊滿肚疑惑時,突然看到一石屋的拐角處有個人躺在地上,跑上去一看才發現這正是其中一個手下。
稍稍檢查了一下,發現他身上沒有刀傷,只有脖子被扭成麻花狀,和田鼠的死法一樣。
跌落在地上的火把幾乎要熄滅,那手下隨身帶著的匕首也不翼而飛,柴俊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沒想到趙瑛會如此厲害,竟然能無聲無息地殺死他的手下。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到遠方有一個影子不停地晃動著,由大慢慢變小直至完全消失。
「是她!」
柴俊高聲叫了起來,另外兩名手下聽到老大的聲音馬上圍了過來。
「快追,別讓她給跑了!」
柴俊指著影子消失的地方,和兩名手下舉著火把衝了過去。
柴俊他們一直追到岩山邊,這裡怪石嶙峋,即使是大白天人躲在裡面也很難找到,更別說現在是伸手難見五指的夜晚。
「混蛋……!」
柴俊狠狠地罵了一句後馬上讓手下分散進石堆中找人,柴俊半舉著火把,小心地左右搜索,他們手中的火把在這石堆中很難發揮其照明的作用,因為比巨石還大的影子反而會阻擋前方的視線。
只聽得後面一陣慘叫,柴俊心口一緊,馬上順著聲音快速走了過去,等他趕到時地上只留下一具被割斷了喉嚨的屍體。
無名怒火一陣一陣地炙烤著柴俊的胸口,沒想到一個初到貴境的小丫頭居然把他們這些地頭蛇玩得團團轉。
深感不妙的柴俊迅速離開石堆,大聲呼喊:「來人啊!有人逃跑了!!」
無計可施的柴俊決定發出警報,讓附近的哨兵趕來增援。
「……!」
警報的鑼聲響起來了,哨兵和部分驚醒的嘍囉趕了過來。
「柴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有個娘們跑掉了,就躲在這石堆,大家快點找。」
舉著火把的眾嘍囉如同流下火山的岩漿一般蜿蜒衝入石堆中,一邊叫喊一邊搜索裡面可能藏身的地方,約莫半個時辰過後,眾嘍囉連趙瑛的影子都沒看到,只找到柴俊另外一名手下的屍體。
「混帳!這怎麼可能……!」柴俊發出了如山狗般的嚎叫。
「那小娘們有可能順著石堆往東走了,那邊可以通過樹林……。」一名小頭目回答道。
「見鬼了,她怎麼可能比我還熟悉這裡?」
「百山的地形素以複雜險惡著稱,晚上想在這裡找人是很困難的,還不如通知大家守住要道,諒那小娘們也不可能在夜晚走出山路,大不了讓她躲一個晚上,到了白天我們再找一定能找到。」
「真他娘的憋,只好這樣了。」
卻說趙瑛在逃出小黑屋後,便往山路方向前進,在還沒有離開石屋群時柴俊等人就追上來了。
趙瑛穿著田鼠這雙塞了布襪的大鞋跑得不快,所以只好暫時躲避了一下,在幹掉了一名追擊者後便迅速逃離,走了幾里山路後才發現眼前全是岩石遍佈的山邊,想回頭卻發現追兵將至,無奈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岩石堆裡躲了起來。
其實柴俊在心急之下犯一個致命的錯誤,在這種地形裡,拿著火把的他們反而將自身置於明處,而趙瑛卻有了石堆和影子的雙重保護,使得她能輕易地接近並把對手幹掉。
在連續幹掉兩人後,就聽得柴俊在岩山邊大聲呼叫,趙瑛不禁捶胸頓足,「偏偏沒有幹掉那個混蛋劊子手……!」
看著越來越多的山賊往岩山邊跑來,趙瑛不敢戀戰,只好借著些微月光和岩山上頭火把的亮光沿著樹林方向走去。
所幸的是山賊們並沒有細找,很快就離開了現場,不過她自己也不可能乘著黑夜來趕路,只好暫時爬到樹上躲了起來,等白天到了再作打算。
秋風陣陣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待在樹上的趙瑛冷得渾身打顫,下腹部也開始隱隱作痛,柴俊和田鼠蹂躪自己時那猙獰的模樣如同幽靈一般纏繞在她的腦海裡,對於身潔如玉的趙瑛來說,這一晚絕對是她終生無法忘懷的恥辱,本來想尋機會幹掉柴俊,可惜幾次下手都沒找對人,而現在已經錯失良機,山寨被驚動後已經無法返回了。
趙瑛在半睡半醒中終於等到了天空放亮,她生怕山賊們等天亮後馬上搜山,因此不敢在原地停留太久,決定沿著斜坡方向走去,一則從地形上看像下山路,二則與山寨的方向相反,趙瑛雖然並不熟悉此地,但事到如今只能賭上一把,畢竟只有逃走才有一線的生機。
天空越來越明亮了,但趙瑛仍然十分小心地前進,因為百山地形之複雜在跟高廣上山時已經深有體會,別看前方好像遍佈雜樹野草,也許多走兩步就會跌進數十丈的懸崖和澗谷。
幸好百山上沒有猛獸,普通的蛇蟲鼠蟻趙瑛還能應付得了,只是崎嶇的山路和密集的樹枝一次又一次地割破趙瑛的衣褲和劃傷她的皮膚,窩心的絞痛一直折磨著趙瑛的下體和肚子,幾縷鮮血還不時地順著大腿流下,每一次的疼痛都刺激著趙瑛的自尊心,心靈的傷痛讓她的求生欲望更加強烈,因為只有活著才有機會為自己和姐妹們報仇。
雖然秋天的陽光並不毒辣,但她仍渾身冒汗,身上的破衣服幾乎都濕透了,汗水流過皮膚上的傷口如同刀子割一般痛,疲勞、傷痛和饑渴讓趙瑛神志漸漸模糊,她能忍受著皮肉之苦走這麼長的路完全是依靠信念來支撐的。
山上的搜捕行動仍在繼續,不過範圍僅限於山寨周邊的山路,他們始終認為趙瑛不可能跑得太遠,因為不熟悉地形的陌生人深入山內的話基本上是死路一條。
幾個時辰過去了,饑腸轆轆、喉乾舌燥的趙瑛體力漸漸耗盡,終於倒在了樹林之中。
「難道我就這樣糊裡糊塗地死在這裡嗎?」
貿然下山本來就是死裡求生的一場賭博,趙瑛自己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真個迷路並餓死在山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也好,曝屍山野總比當畜生般宰殺要強得多。」
絕望的趙瑛只好苦笑著自我安慰。
這時,昏昏欲睡的趙瑛好像聽到了涓涓的流水聲,起初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但靜靜地聽了半晌,這不絕於耳的流水聲仿佛就在附近。
趙瑛用手使勁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臉蛋,知道這並非幻覺,於是強打起精神,使出吃奶的勁兒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匍匐前進,過了一會兒,一條沿著山石流下的溪水映進自己的眼簾。
喜出望外的趙瑛拼命地爬到溪水旁,半張臉淹進水面就猛灌了起來。
正是渴時一滴如甘露,這幾大口涼冰冰的水下去後,幾乎奄奄一息的趙瑛馬上活了過來,原先昏沌的神志也慢慢清醒過來。
「真是天助我也,這裡居然有溪水,記得上山時好像也碰到過……。」
正在自言自語地感嘆時,趙瑛心中一個激靈,迅速定了定神掃描了一下周圍的景象,忽然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難道是之前上山經過的路嗎?如果是這樣,應該能找到我留下的記號吧。」
向來多帶心眼的趙瑛在隨著部隊上山前帶上秀蘭送給她的一袋鵝卵彩石,在路上關鍵的位置擺下作為記號。
趙瑛撿起地上的一條粗樹枝,用力撐起身體,一邊努力回憶當時作記號的地方,一邊細心留意地面上的東西。
當她來到小溪拐入樹林的位置時,果然在一顆歪脖子樹下找到三顆呈三角形擺放、並深深地陷在泥土裡的記號。
本來只是為防萬一,沒想到這會卻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趙瑛的精神不禁為之大振,原本已經絕望的求生念頭再次湧上心窩。
「無論如何都要活著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後帶著大部隊為死去的姐妹們報仇!」
懷著這個強烈信念的趙瑛,咬著牙關忍受著身體內外的痛楚,一手扶著周圍的樹幹和石塊,一手緊握長枝條,一步一步艱難地沿著標記的方向走去……。
攻山之戰鎩羽而歸,陳玉、趙瑛等人組成的別動隊也一去不返,秀蘭自知凶多吉少,在偵察兵報告完戰況後頹然坐下,心中像亂麻一樣。
秀蘭把自己一個關在房間裡,雙眼噙著淚,小聲地抽咽了起來,一想到自己輕易中了高廣的計謀便恨不得一頭撞在牆上,不但辜負了符登對自己的信任,也讓士兵和姐妹們白白地丟了性命。
她努力地控制著自己不去想像姐妹們落入楊曾那幫如狼似虎的野獸手裡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在以往對後秦的戰爭中都有現成的答案,她感恨地嘆息一聲,抬頭望著窗外的星空,這時她多麼希望符登能在身邊安慰她、協助她。
不知不覺間,秀蘭已經伏在窗邊進入了夢鄉,這幾個月來她實在太累了,平日都是在軍營和太守府中度過,休息對她而言是一件極度奢侈的事情,現在她難得一人能待在安靜的臥室裡,儘管是心亂如麻,但陣陣襲來的睡魔終於讓她倒了下來。
不曉得睡了多久,連續不斷的呼叫聲把她從深沉的夢鄉中拉了回來。
秀蘭迅速清醒,連忙打開房門,看見偵察兵氣喘吁吁地半跪著門口,貌似有緊急軍情彙報,還沒等秀蘭詢問,偵察兵先說話了:「娘娘,趙瑛她回來了!」
「真……,真的?!」
秀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別動隊音訊全無、攻山行動失敗後,她只道那三十名女兵已經全數犧牲,沒想到還有人能活著回來,而且還是自己最疼愛的趙瑛。
「她怎麼回來的?」
「回娘娘,是在百山附近巡邏的士兵發現她的,那時她已經不省人事了,身體也傷痕累累,於是士兵們把她送回了營帳。」
「她醒過來了嗎?快帶我過去!」
「還沒有。」
偵察兵和秀蘭邊走邊說:「她傷得很重,而且體力透支太多,一時半會應該醒不了。」
「還有一口氣的話,總有辦法能救回來,太好了!還有其他人嗎?」
「還沒有……。」
「傳令下去,讓巡邏隊伍多加留意,一旦發現有從山上逃回來的姐妹,馬上救回營帳!」
「是,娘娘!」
秀蘭幾乎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既然趙瑛還活著,說不定還有其他姐妹能逃過一劫, 能夠多一個人脫險就能減輕一分她心中的愧疚。
來到營帳中時,只見已經敷好藥的趙瑛安靜地躺在床上,一張大棉被把她嚴嚴實實地蓋了起來,那件破破爛爛的血衣服和拭擦傷口的布條胡亂地堆在床邊。
仿佛是聽到秀蘭的聲音,趙瑛微微地睜開雙眼,嘴唇如雙簧般輕輕地振動著。
「啥都別說,好好養病。」
秀蘭心疼地撫摸著趙瑛那帶著傷痕的臉蛋,含著淚說,「是我不好,讓姐妹們受苦了……。」
趙瑛很想搖頭來安慰秀蘭,可她連轉動脖子的體力都沒有,只好微微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