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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

第二章:人生若只如初見

作者:jerry79

 

傍晚十分,落日熔金,晚風徐徐,北齊影州城外的官道上行人匆匆,這些人大都是過路的客商,也有些出門做買賣的,正急著進城過夜休息。

忽然一陣如雷般的急促蹄聲由遠而近,在揚起塵灰中,一隊身穿黑衣,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士飛馳而來。

這些人似乎有要緊公務,也不入城過夜,而是一路不停,直接繞過影州城,向著南方荊門口的方向急馳而去。

這隊人正是在萬統城外滅了聶家滿門的虞姬一夥,自從搶了那個神秘女孩後,她們就一路南下,直奔位於齊梁兩國邊界處的荊門口。

她們一路上日夜兼程,餓了就在馬上吃一口乾糧,困了就打個盹,連馬背也沒離開過,短短三日就跑出了九百多里,已經累死了十幾匹駿馬。

然而虞姬還是嫌慢,不斷用鞭子狠狠抽打胯下的戰馬,恨不得讓馬兒背生雙翼,一夜之間就飛回到大梁的天龍門南宗。

那馬雖然是來自西蠻之地的純血千里良駒,卻也經受不住,突然前蹄一彎,一頭栽倒在地,口吐白沫,眼看是活不了。

虞姬看也不看那馬一眼,抱著小女孩一縱身跳到了另一匹馬背上,繼續狂奔而去,眨眼間已經消失在路盡頭的一片楓林裡。

跟在她身後的是那個使雙爪的女殺手,她和另外兩人絲毫不敢落後,急催胯下馬,緊緊跟了上去。

日頭漸漸在山巒中隱去,紅色的晚霞如一大片流動的火焰染紅了半邊天空。

在晚霞的映照下,整個楓林也隨之變成了紅色,火紅的楓葉在林間歡快的跳動著,飛舞著,彷彿是一朵朵淋不滅的火焰,又像是無數紅蝴蝶翩翩起舞,美不勝收。

然而疾奔向前的虞姬卻無心欣賞這如夢如幻的美景,她突然一勒馬韁繩,那馬一聲長嘶,雙蹄立起,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而跟在她身後的手下不明所以,也趕忙勒住坐騎,一個馬術稍差的差點被從馬上掀下來。

「大人,您這是……」

一個手下正要出言詢問,卻被虞姬伸手阻止。

但見她秀眉微蹙,神色疑惑的看著周圍的楓林,閉上眼睛想了一會,突然問道:「妳們有沒有覺得不對勁,如今正值盛夏,這楓葉怎麼都紅了?還有,我們已經跑了大半個時辰,少說也跑出三十里,怎麼還沒出這片楓林?妳們不覺得奇怪嗎,這裡的楓樹怎麼會一模一樣?似乎…似乎我在哪裡見過。」

「大人,難道我們迷路了?」

「不 ​​,不是迷路,這裡根本就沒有路,也沒有什麼楓林,這是有人為了拖住我們特意擺下的幻陣,我們中計了。」

虞姬說罷緩緩從背後解下那根黑色木杖,雙眼掃視著四周的楓樹,希望能從中找出一些破綻。

「妹妹,妳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跟我們走?」

隨著話音,一個身姿曼妙的女人從漫天飛舞的楓葉後走了出來,那清麗的容貌是如此的熟悉,正是在萬統成外被他們殺死的聶夫人。

只不過此時的聶夫人還是一個少女,只有十八九歲的年紀,嬌柔可愛,沒有半點陰鬱的氣息。

和聶夫人一起挽著手並肩走出來的還有一個身穿紫色錦袍的英俊男子,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始終盯在聶夫人身上。

當虞姬看到這番情景時身體猛地一震,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嘴唇顫抖著喃喃低語道:「這是紫君山後山的楓林,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陸岑,妳怎麼會和他在一起?妳……妳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搶走我的一切,連我的最愛的人也要搶走……」

「不,你們……都該死!」

她似乎發瘋了一樣,猛地跳下馬,手中的木杖一擊突刺,端端正正的刺入了那男子的胸口。

看著血從男人的胸口緩緩湧出來,一點點染紅了他的長袍,看著他的影像漫漫消失在紛飛的楓葉中,虞姬雙膝一彎跪在地上,一隻手抱住頭痛哭起來。

她嗚嗚的哭了一陣,突然霍的站起來,伸手指著聶夫人咬牙切齒的說道:「妳只不過是一個幻象,用這種伎倆來折磨我,妳很高興嗎?好,我們就來個玉石俱焚,妳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先殺了這個小崽子。」

她一把將小女孩拽了過來,抓住她的頭,無根如鋼鉤般的指甲扣入了她的肉裡,只要再一加力就把她的頭生生捏碎。

她這一招果然有效,聶夫人的幻影晃動了一下就消失了,那個曾在萬統城外顯身的神秘書生帶著少年彷彿是從虛空中走出來一樣,憑空出現在她面前。

書生拍了拍手笑道:「不愧是浦何的徒弟,心志堅定,能擺脫這幻陣的影響,很不簡單。」

虞姬冷冷的說道:「想不到你堂堂天龍門北宗大宗主謝先生,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一個弱女子,真是不知廉恥。」

書生冷冷的說道:「這幻陣因心而生,妳看到的就是妳的心魔所在,卻與我無關。更何況妳千里迢迢跑到我們大齊來殺人越貨,難道就把我放在眼裡了嗎?」他說到後半句時已是聲色俱厲。

虞姬一聲冷笑道:「這東西是陸岑那個叛徒從天龍門南宗帶出來的,我今日只是替本門取回本來就屬於我們的東西。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不過這孩子身上被我下了七蛇之毒,解藥的方子只有我知道,藥材在天龍門南宗。若是七天之內她得不到醫治,必然七竅流血而死,你們什麼也得不到,所以還請你放我離開,有本事去天龍門南宗要人。」

書生聽了卻絲毫沒有放人的意思,只是談談的說道:「如果我沒記錯,這女孩是陸岑從玉龍山麒麟城帶出來的吧,什麼時候變成妳們南宗的了?妳不用拿她的性命威脅我,就算這鑰匙毀了,再過二十年又會出現一把新的,而妳今日卻再也走不出這裡。把孩子放了,看在浦何那老傢伙的份上,我放妳一條生路。」

虞姬突然大笑道:「誰要你放,給我殺了他。」

說罷她猛然倒著縱出三丈開外,一下子拉開了和書生的距離,而她手下的那三名身穿緊身黑衣的女殺手則同時出手,從三個方向一同攻向了敵人。

書生動也沒動一步,只是抬起他那隻瘦削枯乾的如同雞爪子一般的右手,輕輕在空中橫著劃過,做了一個橫切的動作。

血光四濺,三個黑衣女殺手幾乎是在同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她們彷彿被三把看不見卻鋒利之極的大砍刀砍在腰間,在一瞬間就被攔腰切成兩段,上半身掉落在地上,而下半身仍然向前繼續跑了幾步才轟然倒地。

大量冒著熱氣的內臟迅速的從她們斷開的身體裡湧出,流了一地,一股讓人作嘔的濃濃腥臭味在林間擴散開來。

趁著三個黑衣女殺手上前送死的時機,虞姬開始了吟唱,而這一次她在吟唱的同時,一隻手在空中飛快的勾畫著,隨著她的每一筆勾畫,一個神秘的銘文便憑空浮現在她身前。

書生雖然舉手之間就料理了三名黑衣女殺手,卻並不急著進攻,而是負手而立,靜靜的等待著虞姬完成魂術,似乎胸有成竹。

虞姬見他居然一味託大,心中一陣暗喜,突然雙手猛地向上一翻,兩朵紫色的火花從她手心出現,然後化作兩道紫色的閃電射向書生。

「九幽冥炎,想不到妳年紀輕輕就成為大魂術師了。」

書生多少感到有些意外,他很清楚這九幽冥炎的威力,那紫火併不是真的火焰,卻是純由魂力形成的魂火,陰毒之極,若是被沾上,就會引發魂術者體內魂力的燃燒,根本無法救治,被灼燒的人只能在極度的痛苦中慢慢死去,慘不堪言。

眼看那紫火就要燒到他身上,書生伸手向前一指,紫火便老老實實的在他身前五尺的地方停了下來,似乎撞上了一個看不見的罩子,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虞姬心中一凜,她本也沒指望能擊敗這位進入宗師境界多年的天龍門北宗掌門,之所以使出極其陰毒的九幽冥炎,唯一的目的就是能逼迫對方閃避一下或出手相抗,只要他出手時幻陣出現哪怕一絲破綻,她就有可能趁機逃走。

可令她絕望的是,敵人根本就沒有躲閃,也沒有出手抵抗,他就那樣悠閒自得的背著手站在那裡,像看笑話一樣看著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操縱著九幽冥炎。

冷汗順著虞姬的額頭流下,她體內的魂力已經被催動到極致,可九幽冥炎卻始終無法突破那道看不見的屏障。

就在她久攻不下心裡異常焦躁時,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覺得胸口一涼,有什麼冷冰冰的東西劃開了她的衣服,然後是皮肉,最後從兩根肋骨間突進了她的胸膛,將那顆正在勃勃跳動的心臟穿透。

劇烈的疼痛迅速由胸口蔓延到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虞姬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雙手一鬆,九幽冥炎也隨之熄滅。

她緩緩低下頭,剛好看到一把銀柄匕首正插在她的胸口,整把匕首的刀刃已經完全沒入了她飽滿的胸脯,只有銀色的刀柄還露在外面,而握住刀柄的卻是一隻細嫩的小手。

將匕首狠狠刺入虞姬胸口的小女孩彷彿變成了一隻兇惡的狼,惡狠狠的盯著她的獵物,眼中充滿了怨恨。

「妳……沒想到是妳…我竟會死在一個孩子手裡……」

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血從虞姬的嘴角流了出來,胸膛里火燒一樣的疼痛讓她的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但她還是咬著牙凝聚起最後的力量,緩緩抬起右手,向著女孩的頂門拍去,即使是垂死掙扎,她也要拉著這個給她致命一擊的敵人一起死。

然而小女孩根本不給她機會,就在虞姬抬起手的同時,她惡毒把刀柄一轉,將刀刃在虞姬的心臟裡一通亂攪,然後猛地拔出,拔出時順手向下一劃,將她那被攪的破爛不堪的心臟徹底切成兩半。

隨著刀子拔出,一股鮮血從虞姬前胸狂噴而出,虞姬只覺得眼前一黑,神智一陣模糊,剛剛積聚起來的力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踪,高舉的手也軟綿綿的垂了下來。

而小女孩在一擊得手後便向後急躍,跳出了虞姬可以在臨死前拼死反擊的範圍,整個動作乾淨利索,完全是一個常年在黑暗中行走的殺手的手段。

看著小女孩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瞬間虞姬的心裡都明白了:「這孩子是陸岑帶出來的,紫電陸岑的徒弟怎麼可能是全無還手之力的廢物。」

只是她明白的太晚了,血像開閘的河水一樣從她的嘴裡,鼻孔裡,甚至耳朵裡流出來,在她精緻的臉蛋上添加了一條條猩紅色的緞帶。

顫抖的雙腿終於再也無法支撐她的身體,在不甘心的吐出最後一口氣後,虞姬的身子直挺挺的向後倒了下去,在倒地的同時,她的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在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前,她最後看到的就是小女孩走到她的身邊,一刀狠狠插進她的喉嚨,橫著一劃,割斷了她的喉管。

中年書生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他走過來看了一眼吐著舌頭死不瞑目的虞姬,苦笑道:「她是浦何的徒弟,得罪了那老傢伙,就算妳跑到天涯海角也沒用。」

小女孩抬頭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我不管她是誰,她殺了我娘,我就要殺了她給我娘報仇。那個什麼何若是找上來,我用這條命抵了便是。」

書生見她年紀不大,性子卻十分倔強,不由得搖了搖頭嘆道:「人死不能復生,妳殺了她聶夫人也活不過來。再說她又不是妳娘,她真名叫陸岑,只是妳娘以前的一個侍女……唉,算了,妳叫什麼名字?」他顯然並不想告訴女孩她的身世,一句話帶了過去。

小女孩見他不願多說也不再問,回答道:「我叫聶雨晴,聶夫人把我養大,她就是我娘。」

自始至終她手裡都緊緊的握著那把帶血的匕首,全神戒備。

聽到雨晴的名字,書生身邊一直沒說話的少年突然一聲歡叫,搶著說道:「我叫謝無涯,是妳未來的主人,妳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

小女孩白了他一眼,顯然沒把這個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小毛孩放在眼裡。

叫謝無涯的少年也不生氣,色迷迷的望著女孩說道:「妳現在不認我做男人也沒關係,以後遲早會跟著我,雲師父說了,這就是命運,該來的總會到來。」

書生對少年的這種說法也哭笑不得,轉向小女孩說道:「我叫謝凌雲,是天龍門北宗宗主,我以前和妳親娘頗有淵源,妳出生的時候我也去看過妳。雨晴,妳身上中了虞姬的七蛇之毒,若是得不到救治七日之內便會七竅流血而亡。我們做個交易,我幫妳解毒治傷,妳叫我一聲師父如何?」

「雲師父可厲害了,一般人就是送萬兩黃金也休想拜他為師,妳這回賺大了。」

一邊的少年十分賣力的推銷著自己的雲師父。

雨晴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的楓林,突然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她從小在聶家長大,從未離開過聶家大院一步,如今突遭變故,聶夫人死了,聶家被滅門,只剩下她孤身一人。這天地雖大卻叫她去哪裡安身?

茫茫塵世她一個小女孩又靠何為生?

想及此處,她不覺鼻子一酸,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了下來。

謝無涯見她哭的傷心,想起自己自幼離家跟著師父修煉,長這麼大卻連家也沒回過一次,心中也是一陣難受,不由起了同病相憐之意。

於是他走到雨晴身邊一陣好言安慰,伸手輕輕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又將跟著雲師父學藝的種種好處誇大了百倍,連哄帶騙,終於將女孩說的停止了哭泣。

此時雨晴雖然隱隱感到這怪人收她為徒的目的似乎並不單純,卻也別無他路可走,於是把心一橫,跪在地上對著謝凌雲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叫了一聲師父。

謝凌雲點了點頭,扶起她說道:「以後妳就是我天龍門北宗的弟子了,無涯比妳入門早,是妳大師兄。」

收了雨晴為徒後,謝凌雲的目的也已經達到,只見他伸手掐了個訣,周圍的楓林便一下子消失不見。

雨晴這才發現原來幾個人正站在一大片亂墳崗子的中央,又見謝凌雲從腳下拾起一片白色的絹布,那絹布上用朱紅繪著無數山川大河,既有莽莽森林,又有赤壁大漠,還有繁華的城市,裡面的亭台樓閣,小橋流水,畫的惟妙惟肖,皆如真的一般。

見雨晴一直好奇的盯著那絹布細看,謝無涯搶著解釋道:「這是困龍陣,是頂級魂術,只有云師父才會。這陣法由心而生,隨心而變,要想破解,是比登天,就是浦何那老傢伙來了,也一樣出不去。」

見徒兒又在顯擺,謝凌雲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罵道:「混賬,浦何的名字也是你叫的?我現在要找個地方幫雨晴解毒,這些死人留在這裡被野獸吞噬,孤魂不散,在這大陰之地,日子長了難免凝聚成鬼魅害人,你把這些屍體收拾了再來找我們。」

說罷也不再搭理謝無涯,帶著雨晴離開了亂墳崗子給她解毒治傷去了。

謝無涯看了看那些內臟腸子流的到處都是的女屍,不由的撇了撇嘴,心中暗罵:「你把她們弄的一塌糊塗,卻讓我來收拾,好不講理。」

但他畢竟不敢違抗師命,嘟囔著將那些斷成兩段的女屍拖到一起,又用虞姬的法杖把她們散落了一地的腸子也划拉到一起,然後去拖虞姬的屍體。

由於虞姬胸口的衣服被劃破,衣襟向兩旁撕裂開,胸前那對豐盈飽滿的玉乳露了出來,隨著屍體被拖動一陣微微亂顫。

看著那一對粉紅色的小乳頭上下起伏,謝無涯只覺得口乾舌燥,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把。

虞姬死後不久,身體還是熱的,謝無涯只覺得觸手處溫軟如玉,滑膩如凝脂,若不是她胸口沾滿了腥腥的血跡,他真恨不得去親上一口。

「這麼漂亮的女人就這樣死了,真是可惜。」

他伸手抓住虞姬的腳踝,拖著她向其他女屍所在的地方走去,虞姬的小腳滑膩膩的,柔軟的像豆腐一樣,逗的謝無涯心裡一陣發癢。

他正值少年,常年跟著雲師父在深山中苦修,連女人也沒摸過,如今這樣一個風騷妖豔的女子就在他手裡認他擺佈,卻讓他如何按捺的住。

謝無涯回頭看了看,見師父早已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心想:「這女人已經死了,師父也不在,此事再也不會有人知曉,更何況我只是擺弄一個死人,她死後早已不知羞恥疼痛,自然也無法向別人告發。」

想到這裡,他把心一橫,一把將虞姬身上的黑色紗裙撕了下來。

紗裙下是她那光滑細膩,白嫩如雪的肌膚,謝無涯伸手沿著她的大腿往上摸,不一會便摸到了她的私處。

他分開她的雙腿,用手指輕輕撥開那兩片嬌嫩的花瓣,向裡面一探,便將整個手指插入了她那溫軟的桃園深處。

他來回玩弄了幾下,將虞姬的陰道盡量撐開,又在她乾澀的陰道口上吐了口吐沫,這才脫下褲子,將那已經堅硬如鐵的陽物插了進去。

謝無涯清楚的感到那仍然溫熱的肉壁將自己的下體緊緊裹住,舒服極了,不由得興致大增,來回抽動起來。

隨著他一前一後的插拔,虞姬的屍體微微晃動著,她的雙眼睜的極大,一直盯著騎在她身上的少年,一臉不甘心的表情。

這位鼎鼎大名的天龍門南宗高手恐怕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一個孩子的手裡,而死後居然還要被另一個孩子玩弄侮辱,連屍體也不被放過,怪不得會如此不甘心。

可既然已經死了,再不甘心又有何用呢。

謝無涯揉搓著虞姬那對如熟透了的蜜桃一樣的玉乳,下身卻加快了插拔的速度。

他畢竟是懵懂少年,沒過幾下便將幾年積攢下來的東西盡數射在了虞姬體內。

看著那白乎乎的粘液從她腿間的肉洞裡流出來,謝無涯也感到一陣不好意思,心中連念「罪過,罪過。」

他將虞姬赤裸的身體堆在另外幾具女屍的上面,又用了個移土填坑的小法術,將她們的屍體淺淺的埋了,也不管會不會被野狗挖出來啃咬,便轉身追雲師父去了。

兩天後一個烏雲遮月的夜晚,影州城外的亂墳崗子裡突然出現了三個神秘的黑衣人。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眉頭緊皺,正仔細的驗看著面前的幾具女屍。

「奇怪,這是怎麼回事?」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伸手撣去身前那具裸體女屍身上的泥土。

儘管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惡臭難聞,大半個乳房被野狗撕爛,肚子被咬開,裡面的腸子也被吃光了,露出了森森白骨,但從那張已經腫脹變色的臉上,他仍然一眼就認出這是他們一直尋找的虞姬。

「大人,是北宗的謝凌雲幹的嗎?」另一個人出言問道,在說道謝凌雲的時候,他的身子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如果是他,至少有十種以上的方法在一瞬間不留痕跡的殺死虞姬,可是你看,她的致命傷在胸口,是被人用利器刺穿心臟而死,殺她的應該是個武者。另外她死後屍體被人侮辱過,如果謝凌雲在,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一聽到不是謝凌雲,那個手下終於鬆了口氣,說道:「既然不是就好辦了,我們追下去,抓住兇手給虞姬報仇。」

那個首領不耐煩的罵了一句:「報個屁仇,不長腦子的東西。」

「你看看那幾具屍體,都是被攔腰斬斷,脊椎骨斷口處異常的平滑,絕不是利器造成的,倒像是被用魂力形成的劍氣所斬斷,應該是類似斷氣斬之類的魂術,敵人就算不是謝凌雲,也是大魂術師以上的人物,吹口氣也能殺了你這樣的廢物。」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虞姬這次私自來北齊本就犯了門規,我們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說完他伸手在虞姬的脖子上輕輕一劃,一把將她的人頭揪了下來。

看著這張昔日里曾經讓無數人神魂顛倒的面孔卻變成了這幅摸樣,那中年男子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向地面一指,虞姬和幾個手下的屍體立即在一片紫色的火焰中華為灰燼。

卻說謝凌雲師徒三人離開影州後轉而向東北方向行去,一路不停,十幾天後便來到了北齊名山太白山腳下。

這太白山連綿千里,山峰高聳入雲,終年積雪,山頂在雲霧中時隱時現,神秘莫測。

山上鳥獸眾多,人煙卻十分稀少,只有山腳下的村民才會在夏天入山採藥。

謝凌雲帶兩個徒弟在這連綿不斷、無邊無際的大山中一走就是半個月。

隨著一路深入,山路變得又陡又狹,最後就只有採藥人踩出來的羊腸小道,上依絕壁,下臨深谷,勉強能容一人通過,驚險之極。

而再往上走,舉目四望下便都是大片大片的高山草甸和一塊塊巨岩,巨岩間盡是皚皚白雪,卻再也無路可走。

謝無涯常年跟著師父修煉,體力充沛,內息悠長,儘管疲憊卻尚能堅持,而雨晴身上的毒並沒全解,一路急行,此時已達到了體力的極限,但她性子堅韌,始終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的緊緊跟著,不願落後一步。

謝凌雲見她實在走不動了卻還在硬撐,心想這女孩的性子未免太倔了些,恐她傷了身體,於是停下來,將兩個徒弟用布袋子裹了,像挑水一樣用繩子擔在雙肩上,背著二人向著山頂攀去。

此時正當夏季,山上的積雪並不多,大塊覆了苔蘚的褐色岩石裸露在外面,彷彿是一塊塊大小不一的傷疤。

謝凌雲雖然挑著兩個人,身法卻快若奔馬,輕如飛燕,在岩石之間縱橫跳躍,如履平地。

也不見他如何抬腿跨步,只輕輕一躍便縱出數丈之外。

即使碰到直上直下的岩壁,也是縱身跳上,在快要下落時輕輕在岩壁上一拍,借力再向上縱,十幾丈的懸崖三兩下就跳了上去。

雨晴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呼作響,彷彿在雲霧中飛行,嚇的緊緊抓住雲師父的衣服,心中卻對他這手絕技十分佩服。

而謝無涯對此早就習以為常,神色自然,偶爾望著女孩一陣壞笑,也不知道心裡動了什麼邪念。

三人在靠近山頂的一個山洞裡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謝凌雲便帶著兩個徒弟登上了眾峰之巔。

此時正值日出,微暉稍露,紅色的雲霞燦若錦繡,無邊無際的雲海中,群山彷彿只是一座座突出海面的小島,隨著煙雲飄動,時隱時現,在朝霞的映照下,似真似幻,彷彿飄渺仙境一般。

雨晴從小到大從未出過聶府,哪裡見過這般奇景,望著腳下的茫茫群山無邊雲海,不禁看的痴了。

謝凌雲見她如此表情,笑著問道:「雨晴,妳想不想去雲霧裡看看?」

他說著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一處山澗前,雨晴見那山澗中云騰霧罩,白茫茫不能視物,不由有些心虛,將一句「當然想去看看」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謝凌雲哈哈大笑,也不等她回答,縱身騰起,從山澗跳了下去。

雨晴心裡一緊,眼見身子飛快的墜下無底深淵,直上直下的岩壁從身邊一閃而過,不由發出「啊」的一聲尖叫,嚇得閉上了眼睛。

山澗中的風極大,她感到自己像陀螺一樣被吹的轉了幾個圈,然後身子猛地一震,上下起伏了幾下,便停止不動了。

她緩緩睜開眼睛,驚訝的發現他們竟然懸在空中,腳下的山澗依然深不見底,身邊雲霧繚繞,幾隻山鷹正在離他們不遠處盤旋。

她正自奇怪,抬頭一看,發現雲師父的手裡多了一根紫色的長鞭,鞭梢正繞在一根手腕粗細的鐵鍊上,鐵鍊的一頭被釘死在山壁裡,另一頭卻深入雲霧,不知道連到哪裡去了。

「這是飛雲峽,我們快到家了。」謝無涯說著伸手握了握雨晴的小手示意他不要害怕。

謝凌雲挑著兩個徒弟在山澗里中飛來蕩去,每一次跳進云霧,一落就是十餘丈,卻又總能及時找到一根鐵鍊用長鞭勾住,止住下落的勢頭。如此做法下降的速度倒是極快,卻也驚險萬分,稍不注意便會摔得粉身碎骨。

雨晴嚇得心都快跳了出來,一時忘記了呼喊,只能緊閉雙眼,心中默默祈禱。

好在這一路有驚無險,過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他們終於來到山澗的底部。

當雨晴腳落地的那一刻,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卻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

這山澗上寬下窄,真正的谷底不過十來丈寬,一條湍急的溪水從中流過,也不知道通向何方。

谷底陰冷潮濕,謝凌雲也不願意多待,挑著兩個徒弟,沿著溪水逆流向上的方向縱躍而去。

越往前走山谷越窄,到最後頭上的藍天只剩下一巴掌寬,就在眼看著前面的路被一塊巨石擋住無路可走時,謝凌雲卻縱身一躍從一處石縫間穿過,出了山谷。

雨晴只覺的眼前一亮,豁然開朗,山谷外竟然是一大片空曠的草原。

草原四周群山環抱,湛藍的天空下,青草依依,鮮花遍地,遠處幾匹牛羊正在綠油油的草地上悠閒地吃草,完全是一副塞外草原的美麗畫卷。

那谷中的溪水進入草原後逐漸變寬,最後變成一條小河從草原中間蜿蜒流過,河的盡頭是一個不大的湖泊,陽光照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碎銀閃爍。

而湖的另一邊,卻是一條白練般的瀑布掛在光滑如鏡的峭壁上,飛流直下,在湖中濺起一大片白色的水花。

「這裡是百花谷,是我們修煉的地方,那裡就是我們的家。」

雨晴順著謝無涯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在湖畔的高坡上,一棵參天大樹下立著一座木屋,雖然有些簡陋,卻為這桃園仙境平添了幾分人間煙火之氣。

「我給妳抓魚去,這幾天沒見葷腥可憋死我了。」

謝無涯也不管雨晴是否願意,拉著女孩一溜煙的跑向湖邊。

看著他們跑遠的背影,謝凌云有些擔憂的皺起了眉頭。

湖邊,謝無涯已經挽起了袖子褲腿,走入了湖水中。

雨晴也伸手摸了摸湖水,一陣刺骨的冰冷從指尖傳來,讓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這是雪山上的水,其性極寒,妳的身子受不了。」

謝無涯笑著說道,卻繼續向湖水深處走去,似乎對那寒冷的冰水沒有一點感覺。

岸邊的水很淺,他又走出十幾步,直到湖水沒到他的大腿,才停了下來,在水中一立,穩如山巒,待著魚兒從腳邊游過,突然閃電般伸手插入水中,收回來時手中已多了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

他抓著魚跑上岸,炫耀似的把魚往地上一扔道:「今天運氣好,這魚足有兩斤,足夠我們吃了。」

雨晴奇怪地問:「你下一趟冰水也不容易,為什麼只抓一條魚,雲師父不吃嗎?」

謝無涯搖了搖頭說:「這魚兒本來生活在大海裡,為了產卵才沿著那湍急的小溪逆流而上游到這裡,產完卵後,它們就會死在這湖裡,化成湖水的一部分。雲師父說小魚很不容易,所以每天只能抓一條,另外雲師父只吃素,所以不用管他。」

雨晴有些不相信的問道:「難道這魚兒千辛萬苦游到這裡只是為了送死?」

「是啊,這就它們的命運,誰也無法改變。」謝無涯說完,扔下在原地發楞的雨晴,一溜煙的向小木屋跑去。

不一會少年就從木屋裡取出米,佐料和鍋碗,又去屋後摘了野菜,就在湖邊支起了鍋,開始洗菜淘米,生火煮飯。

又過了一會,魚湯也做好了,一陣誘人的香味從鍋裡散發出來,讓連吃了大半個月乾糧的雨晴饞涎欲滴。

看著謝無涯熟練的忙碌著,不多時便將飯菜做好,將一碗濃濃的魚湯送到她面前,雨晴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似乎並非看上去那樣討厭。

就這樣雨晴在百花谷中住了下來,開始了漫長的療傷和修煉。

按照雲師父的說法,由於沒有解藥,七蛇之毒無法從外部完全化解,只有從內部下手才能徹底將毒排出體外。

於是在到達百花谷的第二天,他開始傳授雨晴密修之法。

大大出乎謝凌雲的意料,這個新收的徒弟天賦奇佳,正常人捉摸數日才能領會的要訣,她聽一遍就會,且能舉一反三,進境快的不可思議。

他曾經問過幾次,雨晴卻口風甚嚴,什麼也不肯說,謝凌雲雖然心知有蹊蹺,卻也不便再問,就只當是收了一個曠世奇才做徒弟。

他並不知道的是,雨晴從五歲識字起,就開始背誦一篇經文,八年裡聶夫人已經把這經文跟她講解了無數遍,只是不許她修煉而已。而謝凌雲所傳的密修之法不過是那篇經文的開篇第一章,至於經文後面的部分很多卻是連謝凌雲也不知道的修煉法門。

夏日的午後寧靜安逸,雨晴盤腿坐在木屋前的大樹下閉目打坐,徐徐的微風吹亂了她頭上的青絲,卻無法在她靜如止水的心裡掀起一絲波瀾。

一股溫暖的氣流在她的經脈中緩緩流淌,先進入關元、然後是巨闕、厥陰,最後到達左、右膺窗,五大穴道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微弱的跳動,一種麻麻癢癢的感覺越來越強。

伴著她的每一次呼吸,那道細微之極卻連綿不絕的氣流開始在五大穴道中慢慢旋轉起來,隨著氣流旋轉漸快,山谷中豐沛的靈氣逐漸被吸入了她的四肢百骸。

雨晴只覺得身體變得輕飄飄的,一陣清涼從頭頂四肢向胸口匯聚,再由胸口到達丹田,最後經五處大穴到周身經脈。那感覺就像是一個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突然發現一口清泉,喝足了水後泡在裡面享受著清泉的滋潤,說不出的舒服。

她心中不由得一陣興奮,按照經文中所記載,這便是無念虛空境,一旦跨過這道難關,進入本源天境,氣輪初成,便大功告成,算是進入魂力者的行列了。

之後五輪齊轉,吸天地之靈氣,養自身之魂力,以後就是一輩子的慢慢修行,至於能進入何等境界,全靠個人的天賦和造化了。

就在她完全沉浸在無念虛空境裡,眼看就要突破最後難關的緊要時刻,忽然有人輕輕推了她一下,耳邊一個聲音說道:「喂,妳怎麼還在練功?那麼簡單的基礎修行也要練習這麼久,還真是笨啊!」

謝無涯的到來徹底攪亂了雨晴的修煉,她心神一亂,自然而然跳出無念虛空境,頓時功虧一簣,再也無法修煉下去。

「你不知道打攪人家練功是大忌嗎?你是不是故意的?非把我弄的走火入魔你這小混蛋就高興了?」

雨晴睜開眼睛就劈頭蓋臉對著他一頓痛罵,如果不是打不過謝無涯,她真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總是沒事找事,在關鍵時刻給她搗亂的小孩。

謝無涯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雨晴氣急敗壞的咒罵,厚著臉皮在她身邊坐下,嬉皮笑臉道:「練那些基礎的功法,怎能走火入魔。這種沒用的東西妳練的再多再快又能怎樣,何必浪費時間呢。不如我教妳真正有用的,妳認我做師父吧。」

雨晴轉過頭去不搭理他。

「妳若是不想學修行的功法,我教妳抓魚?」

「最近天天吃魚,吃的煩死了,你能不能做點別的,別來煩我?」

「這個…妳看我有好玩意。」

謝無涯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木頭小人放在雨晴面前。

雨晴畢竟是孩子,心中雖然惱他,卻仍忍不住好奇轉頭望去,只見面前是一個用硬木雕成的普通木偶,做工十分粗糙,也看不出什麼特別。

謝無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這個是我自己做的,醜是醜了點,不過它能走路,妳看好了。」

說罷他的神色突然凝重起來,伸手向那小木頭人一指,說了聲「起。」

說也奇怪,那木頭人竟然真的站了起來,一步步向雨晴走了過來。

謝無涯十分得意的解釋道:「這就是魂力,一個死的東西有了魂力就能行動,變成活的,只不過我功力不夠,還不能讓它做很多事情。我親眼見過雲師父用魂力驅動兩個小紙人給他拿果子,如果是把魂力注入兵器,兵器就變成了魂印之器,雲師父用的紫玉麒麟鞭之所以是天下至寶便是因為裡面封了九龍魂力。若是還有比雲師父本事跟更高的人,可以讓一件東西真正具有靈魂,那就是造物了……」

他說的得意忘形,不覺中給小木頭人輸入的魂力多了些,那木頭人終於承受不住,砰的一聲爆碎成一堆木屑。

雨晴指著那一堆木屑,冷笑道:「你一口一個雲師父,我已經拜了他為師。你就這點本事,你能教給我什麼?教我玩燒木頭嗎?滾到一邊玩你的破爛木頭人去,別在這裡礙我的事。」說罷一腳將那堆木屑踢開。

謝無崖被她氣的七竅生煙,脫口而出道:「雲師父教妳的那些都是歪門邪道,正宗的功法又怎麼會真的傳授給妳。一個魂術者只能有一個傳承人,我才是他的傳承,他收妳為徒只不過因為你是一把鑰匙,一件工具而已。」

他說完後才發現自己氣憤之下一時口快說漏了,立即住了嘴,臉漲的通紅。

「原來在你們心裡,我一直就只是一件工具……」

雨晴神色黯然的望著他,澀澀的眸子裡透著傷心欲絕。

謝無涯連忙搖頭解釋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從沒把妳當工具,我……」

他還待繼續解釋,雨晴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下去,低頭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算了,這就是命……我命中注定就是一件工具,從生下來就是這樣……」

兩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過了好一會雨晴才突然抬起頭說:「你過來陪我躺一會好嗎?」說著向後一仰,四肢張開在草地上躺了下來。

兩個孩子靜靜的躺在綠油油的草地上,望著蔚藍天空中緩緩飄過的白雲,各自想著心事,誰也不說話,和煦的暖風吹在身上,一股倦意襲來,讓人忍不住倒頭睡去。

雨晴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氣,望著天說道:「小時候我總喜歡坐在院子裡看天,看天上的雲,各種各樣形狀的雲。那時候我以為自己一輩子就只能待在那個小院子裡,看到的天空也只有這麼大。」她說著伸手比劃了一下。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小朋友都可以出去玩,而我卻不行,我只能在屋子裡背誦那些難懂的經文,一遍遍練習那些無聊的武技。後來我才知道,我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在那些大人眼中,我只不過是一件工具,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工具,而我這輩子唯一存在的意義就是如何做好這件工具,當它被使用的那一天就是我毀滅的日子……」

「其實我想學的你教不了,雲師父也教不了,我想變成一隻鷹,飛上那雲端,飛的越高越好,越遠越好,最好永遠離開這片土地……謝無涯,我討厭你是因為我從心眼裡嫉妒你,你也許不知道,其實我做夢都想變成你,成為一個正常的孩子,可我永遠也做不到……」

將壓抑在心中已久的話說出後,雨晴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神色憂傷的閉上了眼睛,不知不覺中兩行清澈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看著楚楚可憐的女孩,謝無涯的心中突然一股熱流上湧,他坐起來輕輕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動情的說道:「雨晴,我不管雲師父怎麼看妳,在我心中妳永遠不是工具,妳是一個可愛而美麗的女孩,一個值得我用一生守護的女孩。」

雨晴睜開噙滿淚水的雙眼,驚訝的發現少年正神色凝重的盯著她,看的她心中一陣發慌。

「我,謝無涯,以北齊謝氏皇族世代先輩的名譽發誓,我會用我的一生守護妳,讓妳幸福。」

在開滿鮮花的河谷中,鏡湖邊的小木屋前,還是少年的天龍門北宗大宗主不滅冥王謝無涯對著一個女孩鄭重的許下了一生的誓言。

五顏六色的夏天悄悄退去,秋風為河谷披上了黃色的外衣,雲師父走了,臨走時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他親自去辦,當谷中第一次飄起雪花的時候就會回來。

離別時謝無涯顯得有些悲傷,還抱著雲師父的大腿掉了幾滴眼淚。但少年總是能很快忘記煩惱,在雲師父走後的第二天就興高采烈的帶雨晴抓野兔去了。

雨晴問他雲師父到底去幹什麼了,謝無涯的回答是,會姑娘去了,發過了情自然會回來,不用替他擔心。

而從那眉飛色舞的表情來看,他似乎也不怎麼希望雲師父回來。

謝無涯確實不希望師父回來,在謝凌雲走後他這個大師兄就成了百花谷裡的大王,而許多年來,他第一次有了一個手下。

大師清修的世外桃源變成了孩子們的遊樂場。在枯黃的草地上,少年少女奔跑著,嬉笑著追逐打鬧;

在清澈的湖水裡,少年手把手教少女抓魚,兩個身影親密的依偎在一起;

夕陽下,他們手拉手在草原上漫無目的走著,一直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身後拖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湖水邊,他們背靠著背坐在一起,仰望著璀璨的星河,一顆一顆數天上的星星。

謝無涯可以叫出每一顆閃亮星星的名字,當然還有那些永遠也講不完的傳說。

少年不知疲倦的講了一個又一個故事,說道精采的地方忍不住站起來手舞足蹈的表演,而作為他唯一的聽眾,雨晴只是靜靜的聽著,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從不插話。

進入深秋後,天氣一天寒似一天,每經過一場秋雨,屋前大樹上枯黃的樹葉就又會被打落許多,直到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杈。

冬天在北風中悄然而至,而謝無涯的話也越來越少,總是低著頭一個人發呆,一副心事重重悶悶不樂的樣子。

雨晴幾次問他到底有什麼心事,他卻總是把話題轉開,不願多說。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突然找到雨晴,說是要給她看一件東西,讓她去湖邊等著。

滿天繁星下,當雨晴如約來到湖邊時卻被謝無涯奇怪的打扮嚇了一跳。

只見他身上穿了一套黑黝黝的古怪皮甲,甲面十分光滑,上面佈滿了細小的鱗片,好像是用什麼魚的皮做的。

而他的腰裡繫著一根長長的繩子,也不知道用來做什麼,手裡卻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刀。

不等雨晴出言提問,他就將繩子的另一端硬塞到她手裡,囑咐道:「我要到湖底給妳取一樣東西,若是我連著拉動繩子三下,說明已經得手,妳就使勁拉繩子,把我拽上來。」

看著謝無涯臉上露出鮮有的凝重表情,雨晴知道他並非在開玩笑,於是也收起了笑容,認真的點了點頭,將繩子纏在腰間。

謝無涯也不再向她解釋,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進了冰冷刺骨的湖水裡,向著湖中心游去。

皎潔的月光灑在湖面上,給鏡子般平整的湖水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看著謝無涯的身影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水下,雨晴心中突然一陣緊張,隱隱感到有什麼不妙的事情將要發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湖水依然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而謝無涯卻像是被這湖泊徹底吞噬,一點動靜也沒有。

見他還不上來,雨晴心中越來越焦急,恨不得也游到湖心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突然,繩子動了三下,雨晴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開始拼命的拉動繩子。

此時湖面也不再平靜,隨著一陣水花在湖中心冒起,湖心像開了鍋一樣冒起了無數水泡。

謝無涯的身影突然浮出水面,他正拼命的向著岸邊游過來,而在他背後,湖水卻嘩啦啦的翻騰起一大片,似乎有什麼東西正緊追著他不放。

就在謝無涯快要游到岸邊時,那東西也追到了他的背後,眼看他就要被翻騰的水花吞沒,一陣耀眼的白光突然在他身上閃動了一下,謝無涯猛地憑空躍出了水面一丈多高,向前竄了出去。

一個巨大的黑影緊跟著他躍出水面,在銀色的月光下雨晴看的輕輕楚楚,那是一隻足有一丈多長的怪魚,張著血盆巨口露出森森利齒,一口咬向謝無涯的小腿。

少年也感到身後一陣腥風吹來,暗叫一聲不好,在空中猛地一擰身,反手一刀砍在那怪物的鼻子上。

那是它身上最脆弱的部位,怪魚疼痛之下,翻滾著掉回水里。而謝無涯砍出這一刀後也用盡了全力,再也無力再向前躥,隨著怪魚一起落入水中。

只見湖面上的水又是一陣猛烈的翻騰,顯然一人一獸正在水下進行殊死搏鬥。

雨晴知道此時謝無涯的性命危在旦夕,用盡全力拉著繩子向湖邊的山坡上跑去,哪知道手上突然一鬆,繩子竟然斷了。

她拉過斷繩一看,只見斷口處異常平整,竟是被少年用刀子割斷的。

情急之下,雨晴再也顧不上許多,從靴子裡拔出那把護身用的銀柄匕首叼在嘴裡,迅速的脫掉衣服,跳進了冰冷的湖水裡,向著謝無涯游去。

卻說謝無涯一邊和怪魚搏鬥,一邊心中叫苦不迭。

那怪魚身上的鱗片又硬又滑,他手中的短刀雖然鋒利,卻不是削鐵如泥的寶刀,根本無法刺穿那畜生的表皮,給它致命一擊。

若不是有寶甲護身,他恐怕早就被撕成碎片葬身魚腹了。

即便這樣,在水中他也始終不是那魚的對手,怪魚十分狡猾,吃了幾次虧後就不再撕咬皮甲,而是趁著他換氣的工夫,攻擊那些沒有皮甲保護的部位,將他死死拖在水下。

就在謝無涯岌岌可危,眼看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雨晴趕到了。

那怪魚見又有一個人送上門來,立即放棄了面前這個難纏的對手,一轉身向著新的獵物遊了過去。

謝無涯見它捨棄了自己轉向雨晴,頓時大驚失色,慌忙扔掉了手中的短刀,不顧一切的張開雙臂一把抱住怪魚,雙手緊緊勒住它的下頜,不讓它張嘴咬人,一人一魚在水下翻滾了起來。

這時雨晴已經游到了近前,眼見怪魚朝她衝來,一擰身,一招「斗轉星移」閃到它的下方。伸手從口中取下匕首,緊接著一招「天河倒瀉」,用盡全力氣反手一刺,狠狠刺進了怪魚的肚皮。

這「天河倒瀉」本是敗中取勝的絕技,施展之前必須假意跌倒,趁敵人不備突然由下向上刺對方的小腹,陰毒之極。

雨晴年紀幼小,聶夫人怕她吃虧,便把這招傳授給她,好叫她攻敵不備,沒想到今天在水下用上了,竟然一擊成功。

那匕首名叫銀月,是世間少有的神兵利器,又是紮在怪魚最柔弱的腹部,整個刀刃頓時沒了進去,雨晴順勢向前,拖動匕首從怪魚的腹部劃過,將它一剖為二。

暗紅色的血將湖水染得一片渾濁,那怪魚雖然受了致命傷卻一時不死,仍然在水中不斷掙扎翻騰,帶著謝無涯向湖水深處漆黑一片的水草叢中游去。

雨晴暗叫一聲不好,拼命憋住氣,追趕著怪魚和謝無涯越來越模糊的身影,終於在他隱沒進水草之前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將他從魚身上硬扯了下來。

當兩個筋疲力盡的孩子跌跌撞撞走上湖岸後,終於再也支撐不住,腿一軟,癱倒在草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誰也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謝無涯才喘上一口氣,隨即一陣大笑道:「沒想到幾年時間,雲師父養的小畜生變得這麼大,還很兇呢。喂,妳有沒有受傷?」說著伸手來拉雨晴。

雨晴一把推開他,罵道:「你不要命了?你瘋了倒好,卻要拉著我去送死,你混蛋!」

想到剛才那生死一線的情景,她心中一陣後怕,反手就給了謝無涯一個清脆的耳光,小嘴一張,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謝無涯沒想到經歷了一場生死,一句安慰的話也沒聽到,卻白白挨了一個耳光,一時間被打蒙了。

他本想發作,卻見在月光下女孩哭的傷心,雪白的雙肩微微聳動,楚楚可憐,不由得心軟了,柔聲安慰道:「好了,別哭了,我們這不是沒事了嗎。妳快去穿上衣服,這大冷天的可別凍壞了。」

雨晴聽他一說,才想起自己還赤身裸體,不由得臉上一紅,趕進拿起扔在地上的衣服穿好,默默地坐到一邊梳著頭髮,不再搭理謝無涯。

謝無涯嬉笑這走到她身邊,突然身子一晃,大叫道:「哎呦,疼死我了,被那怪魚咬到了。」

「你怎麼沒被咬死,死了才好。」

雨晴明知道他是裝的,嘴裡罵了一句,卻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他有沒有受傷。

謝無涯呵呵一笑,在他身邊坐下,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扔在了她面前說道:「給妳的。」

「什麼破東西,值得你拿命冒險,我不要。 」

雨晴雖然嘴上說不要,卻還是望向那盒子,只見那木盒做工精細,上面刻滿了奇怪的銘文,封口處被臘封的嚴嚴的,用一個龍紋標記的金鎖鎖住。

謝無涯向雨晴借了銀月匕首,小心翼翼地劃開封蠟,又撬開金鎖,打開盒子,最後揭開裡面的油布,取出一塊拳頭大小的紫色水晶。

他將水晶塞到雨晴手裡,收起了笑容,神情嚴肅的說道:「雨晴,妳聽我說,雲師父快回來了。他回來的那一天就是我們分別的日子,妳要去一個很危險的地方,一個人去。在那裡,妳只能靠自己,沒有人會管妳的死活,最後能活下來人只有一個,我希望那個人是妳。記住,學會這水晶裡所記載的玄天經是妳唯一活下來的希望,去了那裡以後,不要再相信任何人。」

望著晶瑩剔透的水晶,雨晴眨了眨眼睛不解的問:「這玄天經是什麼東西?既然雲師父將我當作一把很重要的鑰匙,為什麼還要用我的性命去冒險?」

謝無涯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兩把可以打開那東西的鑰匙,如果妳真是其中的一把,受到九天龍神的庇護,就一定能活下來。」

「那如果我死了呢?」

「那妳就不是真的鑰匙,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無數人死去,多死妳一個也沒什麼不同。」

謝無涯的話冷冰冰的沒有一點人情味,但雨晴卻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聶家所有人都死了而只有她還活著,唯一的原因就在於她是一件有利用價值的工具,一旦失去了價值,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我明白了,我會努力的活著。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雨晴握緊了手中的那塊水晶,那是謝無涯冒著生命危險為她取來的。

第三章 桃花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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