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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月光 之 回家

简体版

作者:Cardaniel

編譯:曉茜

星期五

阿滿走進學生會活動中心,想都沒想就走進了裡面的休息室。

他只穿著背心和平角短褲。經驗告訴他在早上七點的時候,裡面不會有任何人,至少不會有任何女生。

當他推門進去的時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個女人順著聲音看過來:「你好,這麼早到這做什麼?丟了什麼東西嗎?」

她艱難的抬著頭,不顧脖子上已經拉緊的鎖鏈,給了阿滿一個甜美的微笑。

她看起來也就是二十歲的樣子,身材苗條,皮膚白皙,一張純潔善良,天使般的面孔。

她赤裸著身體躺在處理台的木頭桌面上,脖子上帶著一個銀色金屬項圈,鎖在一根固定在桌面的鐵鏈上。

在她的腦後墊著一塊橡膠墊子,算是她的枕頭。

她的長髮散落在肩頭。

她的雙手和雙腳已經被整齊地切掉,想必是被人吃掉了。

她的右臂比左邊長一些,手腕的斷口上貼著一塊塑膠蒙皮。

左臂的斷口則切到了胳膊肘下面。

她仍然還有兩個膝蓋,可她剩下的小腿並也是不一樣長。

兩根金屬管懸掛在她的身旁,顯然是為了給她提供食物和水。

另外一根粗一些的短管從桌面伸出來頂在她的兩腿之間,那應該是為了收集她排出的廢物。

她仍然對阿滿保持著微笑:「你叫什麼?我打賭你是新生,對不對?」

阿滿努力地回應她一個微笑,努力地克服著那種在漂亮女孩面前的惶恐和侷促:「呃,嗯,我叫阿滿,李阿滿。妳。。。在這兒多久了?」

「有兩天了。我想我還會在這裡多待幾天。如果到時候還剩下足夠多的肉的話,我真希望自己能成為感恩節的晚餐。不管怎樣,很高興見到你,阿滿。我本想和你握手的,可是。。。」她聳聳肩笑了,對阿滿揮舞著斷臂:「噢,對了,我叫曉茜。」

「妳這兩天一直在這裡?就像。。。這個樣子?」

「是啊。逛街的日子對我來說已經結束了,是不是?每天廚房的值日生會檢查一下我的情況。我想我一直會在這裡直到最後,也許是被燒烤,或者清蒸,誰知道呢。他們也沒告訴我會怎麼樣處理我。當然這裡也不是我原本想來的地方,但是我猜應該還不錯。」

「那妳怎麼到這裡來的?」阿滿似乎已經忘記了在和一個漂亮的女人說話,開朗的曉茜讓他覺得很親切。

「哦,是這樣的。我肉質評級得了個B。我本來肯定自己可以得到A,可是他們說我的脂肪指數不夠,其實只差一個百分點。我真地想評到一個A,這樣就有可能成為整體燒烤,參加那種大宴會,當然補償金也要多得多。

我可不想去處理廠讓人把我的腦袋砍下來,都不知道吃自己的是什麼人。我想了很久,既然沒有評到A,只好到校園裡碰碰運氣。

不是快到感恩節了嗎,我聽說你們這裡有一些貴族俱樂部,他們對待女人就像對待公主一樣,你知道的,每天給她們吃各種各樣的好吃的,當然還有性愛,高年級的一定知道怎麼滿足女人。

最後他們會在盛大的宴會上把你做成整體燒烤,那簡直是太美妙了。」

說道這裡她有些懊悔地笑了:「看來我想的太簡單了,貴族俱樂部對我這種上門服務根本不敢興趣。最後學生會的人說可以要我,我就到這兒來了。他們給的補償金還可以,除了沒說要把我怎麼樣。」

「嗯,貴族俱樂部只會從幾個指定的高級餐廳選購。他們有的是錢。」阿滿說。

「嗯,我知道。我只是這麼想像,我走上門推薦自己,他們會歡迎我,甚至為我鋪上紅地毯。我知道這很傻,也許他們有時候會例外,他們有錢並不一定意味著他們不會用上門服務。 」曉茜的眼睛告訴阿滿這真的有可能發生。

「呃,你要是只差那麼一點就能評到A,幹嘛不補充一些脂肪,過幾個星期再去評一次呢?」

「是啊,我也想。你不知道每次評級以後必須等一年才能再去嗎?那裡可不是隨時都可以去的,手續可複雜了。再說評級費用也貴得嚇人。」

「可一年的時間也不長啊,如果你能評到A的話,補償金肯定能彌補評級費了。」

「對我來說可太久了。家裡著急用錢,肯定等不了一年。而且過一年我的年紀就又大一歲,評到A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你知道的。我不想去處理中心,B級的就是走進去,他們把你的頭砍下來,然後倒吊起你的身體,讓血流完,然後你就會被分解成各個部分送到冷庫裡,天知道誰會買你的哪個部位。我只是想到這裡試試運氣。。。」她轉了轉眼睛:「看來,這就是我的運氣。你們這些學生會的小伙子看起來還不賴,不過這裡肯定不是貴族俱樂部。」

阿滿笑了:「嗯,我想不是。」

「嗯,那你怎麼這麼早到來?其他人好像都是在這裡玩到半夜,然後回去睡到中午。」

「我喜歡起早,這也是另一個我不適應這裡的原因。」

「你不喜歡這裡?」

「談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我只是。。。進不了他們的圈子。你知道,我是靠獎學金讀書的,呃,你當然不知道。我家裡從來沒有人上過大學。我們沒那麼多錢。。。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讓我進了學生會。也許是因為他們想有人幫著他們些作業吧。」

她笑了:「這麼說你是那種聰明腦瓜,嗯?」

「呃。。。。」阿滿笑著有些臉紅:「也許吧。」他看了看手錶:「哦,我得去上課了。」

曉茜舉起她的手臂說:「你想來點兒早餐嗎?廚刀就在那邊的櫃子裡。從這裡切下一片放到微波爐裡一會兒就好。沒關係的,我不介意。」

阿滿搖搖頭:「謝謝,不用了。我去那邊的機器裡買個早餐棒就行了。」

「早餐要吃的比那個好一些,你需要蛋白質。」

「我沒事兒,我晚上會吃一些肉,當然不是你,如果他們想把你留著給感恩節的話。」

「希望我能堅持到感恩節,這兩天來這裡的人都要切一片的。」

「呃,那我明天也許。。。回頭見,曉茜。」

「好,我那也不去。」曉茜揮了揮胳膊笑著躺回到了檯子上。她從管子裡吸了一口水,享受著甜甜的滋味。她希望自己不要厭倦糖水的味道。她沒有什麼別的選擇。

星期六 

阿滿走到休息室門口的時候不覺地笑了,他的心砰砰地跳。這次他換上了牛仔褲。他剛想推開門的時候,忽然聽到門裡一陣流水的聲音,他意識到著一定是小便流進那根塑料管裡發出的。他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等聲音完全消失了以後,才推開了房門。這次曉茜是趴在處理台上的。脖子上依然戴著項圈和鎖鏈。兩根管子也被放到了低處,她的嘴能夠到的位置。她聽見房門的聲音轉過頭看過來,臉上立刻露出笑容:「嗨,阿滿!」

阿滿看著曉茜,她左邊的胳膊肘已經沒有了,上臂的一部分也消失。右邊的膝蓋也不見蹤影。

「嗨,曉茜。你感覺怎麼樣?」

曉茜抬起胳膊看了看:「我剩下的不多了。不過我還可以。幾個精力過剩的男生玩了一個晚上,你知道的我是說什麼,所以呢,我覺得有些疼,不過還活著。」接著她笑了:「哎,你帶了本書?什麼名字?」

阿滿不好意思地笑了,想把書掖好,但意識到已經晚了:「哦,這個是。。。呃,我喜歡社科書。這裡的人覺得我是書獃子。」

「哦?什麼樣的?好玩兒嗎?」

「嗯,沒有什麼意思,只是一種理論。」

「和我說說好嗎?」

「呃,這本書提到一個不同的社會,一個不把女人作為食物的社會。」

「女人不是食物?那人們感恩節吃什麼?」曉茜好奇地問。

「嗯,和現在一樣,就是沒有女人。」

「那主菜呢?」

「主菜可以是火雞或者乳豬什麼的。」

「那有錢人呢?」

「有錢人也一樣。」

「天哪,你說不會是那些地下教會吧,女人是魔鬼而且骯髒,根本不能食用,就連雞和豬都不如。我真希望他們都得營養不良。」曉茜憤憤地說。

「哦,不是,你還不知道,那些地下教會已經被政府取締了。」

「嗯,早該這樣了。話說回來,你說的那個社會,那我要是想把自己買給什麼人呢?」

「那樣是不被允許的。」

「為什麼?那我需要一大筆錢給弟弟上學怎麼辦?」

「呃。。。書裡沒有說。」

「我就知道。那如果女人不是食物,那我們做什麼?」

「你想不想戀愛,結婚,組建家庭,生孩子,變老?」

曉茜笑了:「你可真是浪漫地無可救藥。阿滿,生活不是那麼簡單。有時候我們無法左右。你說的故事不可能發生,比如我,家裡需要一大筆錢供弟弟上學,順便說一下他和你差不多年紀,我除了把自己賣掉能做什麼?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弟弟輟學。組建家庭也許對那些千金小姐還有可能,可是我,只剩下幾天。我知道我的肉可以幫助別人,弟弟,買下我的人。他們有些人很變態,可他們畢竟是人,畢竟買下了我 ,算是我的恩人,我很高興能看著他們吃掉我。我知道所有人都喜歡吃女人,這讓我感到很驕傲,而且也很浪。。。」

曉茜忽然停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笑著對阿滿說:「好了,讓你抓到了,我也是個喜歡浪漫的人,不過方式和你不一樣。」

「那好吧,比如說你家裡很富有,你不用把自己賣掉,人們也不再把女人當作食物,你想做什麼?」阿滿問到。

「我。。。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我認識很多人很富有,她們結婚生子,直到四十歲,可還是免不了被送到處理廠。沒有人會想要過了四十歲的女人,就算到了處理廠,她們也會被做成罐頭食品。我有時候覺得她們還不如我現在這樣。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嗎?我一直夢想著能成為一個浪漫晚宴的主菜。所有的人都眼巴巴地看著我在炭火上燒烤,每個人都飢腸轆轆地排著隊,等待著從我身體上切下一片熱氣騰騰的烤肉。唉,還是不說了,反正已經沒有可能。噢,你是說如果人們不再把我當作食物?他們不在吃女人嗎?要是那樣。。。」

曉茜微微挺起脖子,抬頭看著阿滿:「就是說就算過了四十歲,女人還要繼續生活?從黃臉婆變成老太婆?我不知道。我覺得我不會喜歡那樣,到了那時候我還有什麼用處呢?哦,阿滿,別那樣皺著眉。」曉茜笑著說:「我知道自己說不清楚。我會好好想想的。好嗎?也許我明天會想出來點兒什麼。」

阿滿點點頭也笑了:「說定了。你。。。」他忽然停下來,聽到從走廊裡穿來腳步聲。也許只是去衛生間,不過有人到這裡來就會看到他和曉茜單獨在一起。

「我得去上課了。以後再聊,好嗎?」

曉茜不高興地看著他:「你還沒吃早飯!」

「沒關係,我不是太喜歡吃早飯。」

「這可不行,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加強營養。」

阿滿笑了:「你的口氣就像我媽媽。」

「你確實需要你媽媽在這,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她把你派來的吧,是不是?」阿滿笑著說:「我保證我會照顧好自己。曉茜,我以後再來找你。」

「好吧,反正我也沒有別的安排。」曉茜揮著胳膊對阿滿說:「多保重。」

「我會的,你也保重。」

曉茜笑著看著阿滿倒退著走出了房間。

星期天 

阿滿在進門之前仔細聽了聽,不想趕上曉茜難堪的時候進去。他輕輕地打開門,往裡面看了看,緊張地屏住了呼吸。她死了嗎?哦,沒有,他看到曉茜的胸脯還在緩慢地起伏,總算鬆了口氣。阿滿把門關好,屋子裡充斥了啤酒的氣息。

曉茜今天是躺在桌子上。阿滿檢查著她的身體,嘴唇緊緊地咬在一起。她在一天裡失去了大多的肉體。她的左臂已經完全沒有了,肩膀以下空空如也,她的右腿也完全被切掉,切口沿著她的臀部和陰部之間,沒有留下一點腿肉。她的另一隻胳膊和大腿也明顯地短了很多。左腿已經切到了膝蓋上面,右臂也被切到了胳膊肘。她凌亂的頭髮塌在臉上,她的嘴邊,陰部流淌著許多液體,顯然是男人的體液留下的。在她的臉上,肚子上和乳房上留下很多刀割的傷痕。

憤怒在阿滿的身體裡不斷堆積,他難以想像為什麼有人如此對待曉茜。她是一朵嬌艷的花朵,不是健身房裡的沙袋。他輕輕地推了推曉茜的肩膀,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忽然曉茜驚恐地把肩膀總他的手邊躲開,然後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阿滿。她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絲光彩,美麗的眼睛中閃爍著晶瑩的淚珠:「哦,阿滿。。。對不起。今天早上我有點不像樣子。」

「曉茜,出了什麼事?」

「呃,我想是昨天半夜的時候,」她說著添了添嘴唇:「一群男生帶著女朋友看完球回來,他們在我身上吃了些夜宵。其中幾個喝了很多酒,然後就。。。你知道的,然後事情就失去了控制。」

「你還好嗎?哪裡還疼?我給你洗洗。」阿滿說著走到水池邊拿來一卷紙巾,撕下一張在水裡浸濕,開始給曉茜擦拭身體。冰涼的紙巾接觸到曉茜的皮膚,讓曉茜不由得咯咯笑起來,但很快就變成一陣痛苦的呻吟。

「我覺得渾身上下哪裡都疼,不過我想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酸疼。他們只是有些高興過度了。開始每個人都和我做了一次,後來他們開始從我身上切肉片,放到微波爐裡,就變得越來越興奮,幾乎所有人又來了一次。我能理解,他們有這個權利。他們辦了一個啤酒曉茜派對。」

「謝謝你,阿滿,你。。。你有女朋友嗎?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是個好人,那個女孩有了你一定很幸福。」

阿滿走到水池邊換了一張紙巾,搖搖頭說:「沒有。我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呃,我和一些女生。。。就是在派對上的那種。。。可那不是你說的那種女朋友。你想讓我給你擦兩腿之間嗎?」

「你瞧,這就是我剛才說的,別的男人哪裡會問?你天生就是這麼有禮貌。對,請幫我擦擦那裡,我覺得那兒特別髒。」當阿滿開始小心的擦拭曉茜的私處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身體不時發出一陣顫慄。很多污穢的液體殘留在曉茜私處的毛髮中,阿滿仔細地尋找著每一處痕跡,確保沒有漏掉任何一個地方。等阿滿確認把曉茜擦乾淨了以後,他已經換了四塊紙巾。

「你還好嗎?我本來打算去圖書館,可是你昨晚。。。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留下來陪你?」

「不用了,阿滿。我知道昨晚不容易,可是已經過去了。後面就會好的多,別忘了我可能是感恩節宴會的主菜!他們不會把我弄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而且,我身上也沒有太多地方可以吃了,我不會有事的。你走吧。」

「好吧。」阿滿微笑著梳理了一下曉茜前額的頭髮:「我們明天見,好嗎?」

「我會寫在日曆上。」她也笑了。走廊裡又傳來腳步聲,她知道和阿滿見面的時間結束了:「多保重。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阿滿笑了:「我會的。」說完他把桌子上的管子調低了一些,送到曉茜的嘴邊。然後仍然笑著後退著走出了房間。

星期一

曉茜今天又是趴在桌子上。從窗口射進來的一縷陽光告訴她大概的時間。她非常想見到阿滿。哪怕是他沒有立即出現,曉茜也不想讓失望影響自己的情緒。當門終於被打開的時候,曉茜忍不住高興地大叫起來:「阿滿,你猜發生了什麼?」

阿滿看了一眼今天的曉茜,她仍然缺少了一些部位。曉茜正高興地擺動著右臂上的最後一截胳膊,想轉過身子,讓自己的臉能正對著阿滿。她的右臂只剩下短短的一段,根本無法支撐起身體。她的左腿也緊緊剩下了最後一小段大腿,膝蓋已經沒了蹤影。阿滿俯下身子,半蹲在處理台旁邊,讓曉茜就可以舒服地看到自己,不用被鎖鏈拉緊脖子。

「貴族俱樂部派人來說想要你去他們的年會?」

「差不多。我以前還不是太肯定,只是希望,可現在我知道我肯定是感恩節晚宴的主菜。」

「他們告訴你了?」

「他們沒有直接告訴我。只不過昨晚有一個男生想要切掉我的乳房,另外一個男生說,『不行。會長有命令,除了胳膊和腿,哪裡也不能動,有重要節目需要她』。你瞧,我想他們一定是要把我留到感恩節晚宴了,除了這還能有什麼?」

「嗯,我想是吧。可他們跟我什麼都不說。那你就真的那麼想當宴會的主菜嗎?」

曉茜驚訝地看著他:「當然了。沒有比那更好的結果了。你知道那種大場面。。。哦,你可能不知道那在一個女人眼裡是什麼樣子。反正就是那種尊貴的感覺,你覺得自己是那麼搶手,那麼重要,你可以感到那種對女人身體的無比羨慕和尊重。他們會竭盡全力讓一個女人的味道變得最鮮美,甚至會盡力讓一個女人保持清醒,哪怕是在燒烤架上。所有人都會看著你,都在焦急地等著你的身體被烤成金黃色。你也可以看到所有等著吃你的人,你甚至都能看到他們不住地嚥下自己的口水。那種感覺。。你覺得你是那麼地被需要。當我沒能評到A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我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尤其是還能看到你,你會去的,對嗎?我想在自己被燒烤的時候能看到你。」

曉茜看到阿滿臉上尷尬的表情,不由得皺起眉頭:「天哪,阿滿,你不是開玩笑吧,你不參加感恩節晚會嗎?」

「我。。。呃。。。我今年回家過感恩節。這對我父母很重要。我以前從來沒有出過遠門,我媽媽已經四十四歲,今年是最後她的最後一個。。。我想你知道,我真的得回家。」阿滿說著鼻子有些發酸,幾乎要哭出來。

看著阿滿的樣子,曉茜心裡很不好受:「阿滿,別。。。我知道的。真的,你不來也沒有關係。我能理解。別擔心了。你應該去需要你的地方。我會想你的。一切都會很好的,我以後告訴你。。。哦,我想我沒辦法告訴你了。那你也想著我好嗎?我會一直想著你。你什麼時候走?」

「我星期三沒有課,我一早就走。我走之前會過來看你。」

曉茜剛才有些憂鬱的面龐上,再次露出了笑容:「那太好了。明天你也來嗎?」

阿滿也笑了:「明天也來。」

「呃,今天是禮拜一,對嗎?」

「對。」

「那你是不是該去上課了?我可不想讓你遲到。」

阿滿看著一樣手錶:「哦,沒錯。我們回頭見。」他想都沒想就親了曉茜一下。他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可一切是那麼自然,就如水到渠成。當阿滿俯下身子親曉茜的時候,曉茜輕輕地用最後的一截胳膊撫摸著阿滿的臉,忽然感到一股熱流在身體裡湧動,她看著阿滿,用哽咽的聲音說:「你快點兒走吧。」

和以前一樣,阿滿倒退著走出房門,他的臉上看起來有些紅暈:「明天見。」

阿滿的身影已經消失了的很長時間,曉茜的眼睛仍然在直勾勾地看著門口。

星期二 

阿滿在休息室的門前猶豫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來。也許他應該直接去上課。昨天的親吻幾乎讓他徹夜未眠。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和一個馬上就要成為主菜的女人產生任何感情糾葛。而且曉茜心裡也不會有自己。她這兩天肯定完全沉浸在作為感恩節晚餐的幸福中。而且那些學生會的幹部每個都比自己英俊。

哦,管它呢,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他一下子推開房門。

眼前的景象讓他想木雕一樣呆住了。曉茜正在痛苦地掙扎著。她身子下面的桌子不知道被誰墊到了許多,讓她的身體不住地往下滑,可是她脖子上的鎖鏈卻又緊緊地拉住她的身體。曉茜努力地想往上爬,可是她身體上只剩下肩膀和臀部可以活動。她最後的一段胳膊和大腿也已經消失,她只剩下一個赤裸的軀體。長時間的掙扎讓她流出了很多汗水,濕滑的桌面讓她根本不肯能往上爬哪怕是幾厘米,更無法放鬆脖子上拉緊的鎖鏈。全力掙扎的曉茜沒有看到門口的阿滿。

阿滿一下子衝進去,抬住桌子,把下面墊的垃圾桶踢開,然後把桌子輕輕放平:「曉茜!出了什麼事?」

「又是。。。一場。。。籃球賽,。。。一群男生過來。。。吃了我的胳膊。。。和腿。。。然後又開始。。。」

阿滿這時候才注意到曉茜嘴邊留下的濕漉漉的痕跡:「我知道了。可是,他們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他們為什麼要吊著你?」

曉茜的呼吸現在稍微順暢了一些。「他們其中的一個。。。忽然想起這個辦法,說是好玩,他們。。。就墊起了桌子,然後看著我掙扎。。。然後又開始和我。。。直到他們都累了才回去,把我就。。。留在這裡。」

阿滿感到他的手指深深地陷入了手掌裡,血液好像要沸騰,額頭上的血管砰砰地跳動著:「誰幹的?告訴我他們長什麼樣子?」

「哦,阿滿,別這樣。別去找他們。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再說,這真的也沒什麼,是不是?我現在好了,你知道我只是這裡的晚餐。他們也只不過是覺得好玩,他們還都是一些大孩子,你總不能為了他們不好好對待自己的食物而生他們的氣吧?會讓人笑話的。弄不好你還可能被停課,不值得。真的,阿滿,別去找他們,就在這兒陪我一會兒好嗎?」

阿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拿過一張紙巾,浸濕以後給曉茜擦了擦臉:「你要喝點水嗎?」

「哦,對,謝謝,我都要渴死了。」阿滿到了一杯水,扶起曉茜的頭,把杯子送到她嘴邊:「小口喝,慢點兒,別著急,我會讓你喝個夠。」

喝下幾口水以後,曉茜感覺舒服多了:「你帶那本書了嗎?」

「哪本?」

「你前幾天帶來的那本,如果女人不是食物,該怎麼對待我們?」

阿滿笑了,用手輕輕把曉茜額頭的散發整理好:「嗯,我想首先是不吃女人,還有呢,要尊重女人,尊重對她們生命的意義,而不是把她們當作食物,也許女人就不應該是食物,她們有更多存在的價值。」

「你帶著呢嗎?」

阿滿在書包裡找了找:「嗯,帶了。」

「給我讀幾段好吧,挑個最好的部分。」

星期三 上 

最後一次,阿滿想:今天以後我再也看不到她了。明天他們就會把她做成主菜。昨天在他離開之前,曉茜終於恢復了一些往日的開朗。他們談了很多,很久。宴會的樣子,人們的打扮,天氣會怎麼樣,如果晴朗的話,是不是有可能把曉茜抬到戶外燒烤。阿滿臨走的時候再次真心地親吻了曉茜。分別的時候,曉茜調皮地把舌頭伸出來擺動著,沒有了胳膊和腿,這是曉茜身體上唯一能夠用來表示告別的地方。

阿滿重重地歎了口氣。暗自告誡著自己,好吧,就告訴曉茜自己幾個小時以後回家,非常高興能認識她。希望明天一切都順利,祝她夢想成真,等等,等等。天,還是別想她了,她只是食物。

他又歎息了一聲,然後推開了房門。

「嗨,曉茜,我。。。」阿滿臉上的笑容忽然僵硬了:「你是誰?曉茜呢?」

一個漂亮的女孩躺在桌子上,和曉茜一樣赤裸著身體,脖子上栓著鎖鏈,除了她的身體沒有缺少任何一個部分。她對阿滿笑了笑:「我是明天的晚餐,你說我還能是誰?啦啦隊長?」

「曉茜呢?」

「嘿,就好像我認識這裡的什麼人似的,他們昨晚才把我送過來。」

阿滿的心覺得一緊:「那在你之前的女孩怎麼樣了?」

女孩轉了轉眼睛:「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問詢處接待員?」

阿滿走上前,對那個女孩說:「聽著,這裡原來有個女孩。她才是明天的晚餐。他們為什麼要再買另一個?他們跟你說了什麼嗎?他們說了為什麼要在最後時刻改變了主意?」

「哎,我可不是什麼最後時刻才被要來的。他們兩個星期前就買下了我。我不知道你說的另一個女孩是什麼,也許你是做夢夢到她的吧。」

哦,天哪。阿滿感到那種憤怒有開始在身體裡聚集。他早該想到。為什麼他們要先一塊塊地把曉茜吃掉?為什麼要在感恩節之前就隨便讓什麼人都可以嘗嘗主菜的味道?她現在剩下的肉哪裡能滿足晚宴的客人?如果他們真地想把她當作主菜,他們會保留著全部的她。這意味著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要把曉茜當作感恩節的主菜。沒錯,他們在兩個星期之前就買下了眼前的女孩,那幾乎是曉茜來這裡碰運氣之前。他們是想把曉茜當作別的什麼,到底是什麼?她到底在哪裡?

阿滿衝出了房門,那個女孩在他身後喊道:「嗨,如果我看到那個女孩,我會告訴她你在找她。」

阿滿衝進儲藏室,翻找著一個個櫥櫃,又來到餐廳,四處看著桌子下面。他又衝到院子裡,想在仍然滴著露珠的草地上找到她離開的痕跡。等他再次走進學生會的樓裡,他聽見走廊盡頭的活動室裡傳來一陣哭泣聲。他飛快地向那裡跑了過去。

是她在抽泣。阿滿停下來。原來是這樣,這才是他們買曉茜的原因。

曉茜被關在一個籠子裡。

她的身體斜躺在一個鐵籠子裡,和她的籠子連在一起的是一個老鼠籠子,裡面大概有二十幾隻老鼠。兩個籠子中間是一塊隔板。阿滿可以聽見它們在尖聲的嘶叫著,急躁地在籠子裡竄來竄去,顯然是想衝到曉茜的身體上。

阿滿只是在歷史書上看到過這種殘酷的刑罰,那也只是幾個極少的案例,作為處罰罪大惡極的犯人。他從來不知道會有人用這種方式作為娛樂活動,也許他看的書還不夠多。

曉茜肯定是聽到了阿滿的腳步聲,她的身子抽搐了一下,然後睜開了眼睛,驚訝地吸了口氣:「阿滿!」

她的眼淚立刻流了下來:「阿滿,和他們說說好嗎,別讓他們這樣,我不想。。。不想這樣。」

儘管隔著鐵絲籠子,阿滿還是可以清晰地看到曉茜緊張的面龐。顯然準備這個的人想要一個精彩的娛樂節目,而且會持續很長時間。因為曉茜脖子上的金屬項圈已經換成了一個寬寬的皮項圈,用來保護她柔嫩的脖子不會收到老鼠的致命攻擊,這樣她就可以堅持更長的時間,讓老鼠撕咬她其他部分的肉體。

「阿滿,」曉茜在抽泣中喘息著:「他們說要表演一個節目,我是個道具。他們要把我喂老鼠,看著我尖叫。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對我,求你了,阿滿,你去和他們說說吧,我不用當感恩節的主菜,只要不把我喂老鼠什麼都行。」

「曉茜,小聲點,是什麼時候?他們說了嗎?」

「今天中午!」曉茜幾乎要叫出聲音:「他們昨晚就把我放在這裡,還有那些老鼠,他們一直沒有餵那些老鼠,那些老鼠叫了一個晚上。求你了,阿滿,你一定認識他們,去和他們說說吧。」

「我會把你救出來,你和我一起走。」

「阿滿,別,這樣會給你惹麻煩。你會被開除的。別這樣,你去和他們說說就行了。」

「他們怎麼可能聽我的。別擔心,反正我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我不想再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曉茜,我十分鐘以後就回來。」

「別,別離開我,阿滿。」

「曉茜,別出聲。你 挺好,我不能就這麼包著你走。會有人看到的,我們連校門都出不了。我的旅行包就在車裡,我去拿來把你裝進去,他們知道我今天要回家,所以不會有人起疑心的。你明白了嗎?我很快就會來,你別大聲叫了,會把別人吵醒的。」

曉茜抽泣著點點頭,目送著阿滿離開了。

阿滿一路跑到停車場,從車裡取出旅行袋,平靜地回到學生會的小樓裡。他幾乎要走到活動室的門口時,聽見了裡面有人在說話。他從門上的窗戶裡看過去,兩個學生會幹部在擺放桌椅。

他們在佈置演出的會場。阿滿可以聽見曉茜乞求他們的聲音,直到他們打開籠子的上蓋,把一個環形口塞塞到了曉茜嘴裡。然後大笑著:「這樣就行了,那幾個小個的就能從這裡鑽進去吃掉你的舌頭。」

曉茜立刻嚇得安靜下來,阿滿從門口就可以看到曉茜的身體在顫抖。一個男生從裡屋裡搬出很多椅子,另一個搬出一個大紙箱,從裡面道出來一堆節日裝飾。阿滿的心一沉,他們可能要在這裡佈置很久,到時後可能會有更多的人過來。到中午之前,這裡會一直有人。

阿滿回到自己的宿舍,煩躁不安的踱著步。他從來都是這樣,特別容易急躁,他這時候才意識以前讓自己煩躁的事情是那麼瑣碎。他看了一眼手錶,八點整。然後他又看了一眼,八點零一。忽然,他跳起來衝向自己的桌子,瘋狂地在裡面翻找著,他一定要找到那把鑰匙。


* * * 

活動室裡的掛鐘指向了中午十一點四十五分。屋子裡已經坐滿了人。一些人居然還帶來了自己的女友來欣賞這個殘酷的節目。一些人站在籠子旁邊,聊著昨晚的球賽。

曉茜躺在籠子裡,被放在屋子的正中央,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和她一起的還有那些飢餓地尖叫著的老鼠。她不斷地看著門口,期望著阿滿的出現,看著牆上的時鐘,看著那個裝扮做行刑官的男人,看著身邊的老鼠,然後又是門口,時鐘。。。

「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我們將執行一項特殊的使命。」那個行刑官打扮的人突然用沉重的口吻開始了演講。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這個人,這個連名字都不值得說出來的人,踐踏了我們神聖的土地,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最為我們的傳統,所有罪人都可以有最後的機會請求我們的慈悲。罪人,你是否能夠給所有的見證人一個充足的理由來赦免你無恥的行為嗎?你有什麼理由可以不被這些低賤的生物所吞噬?」

那些問題都沒有意義,特別是他們根本沒有把那個環形口塞從曉茜的嘴裡取出來。她只能從被撐開的嘴裡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呻吟聲。屋子裡充滿了竊笑聲,私語聲,打鬧聲。屋子裡好像也混雜一種異樣的煙味。

「好,既然你沒有任何理由。作為我們這塊神聖土地的代表,我宣佈,立即執行你的判決。」 這時候,那種煙味味越來越濃,那個行刑官遲疑地看了一樣四周,想找到源頭。然後,他的手伸向了老鼠籠子上的隔板。忽然,一股黑煙從通風口飄了進來。大樓裡響起了刺耳的火警鈴。什麼人指著房頂通風口大喊:「著火啦。」

屋子裡立刻陷入一片混亂,大家爭先恐後地衝出房門,那個行刑官也不例外,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活動室裡就空空如也,除了籠子裡驚慌失措的曉茜。

* * * 

星期三 下

當阿滿上了高速以後,他立刻把油門踩到底,他想離開學校越遠越好。在引擎的轟鳴聲,他聽到旅行袋裡的曉茜發出惶恐地呻吟。她一路上一直按照阿滿的要求保持著安靜,可是現在,瀕臨殘酷處刑的壓力和逃亡中的緊張讓她幾近精神崩潰。阿滿在路邊停下車,把手伸到後座上,拉開了旅行袋的拉鏈。曉茜的眼睛驚慌地睜著,嘴裡發出一些動物般的哀嚎。一切都發生的那麼倉促,阿滿都沒有來得及把曉茜最後的口塞摘下來。他立刻解開了口塞的皮帶,把口塞從曉茜嘴裡拿出來。

「阿滿,抱著我,抱著我,抱著我。。。」

阿滿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他伸手一下子把曉茜從旅行袋裡抱出來放到前座上。他緊緊地摟著曉茜赤裸的身體,把她的頭埋進自己的胸膛。用手輕輕地梳理著曉茜的頭髮,來回搖動著她的身體,輕聲安慰著她,就像在哄一個嬰兒。慢慢地,曉茜的哀嚎逐漸減弱成一陣陣的抽泣。

一隊摩托車從他們的車邊經過,向他們按著喇叭揮手。他們只看到一個男人抱著一個裸體的女人,可是沒有注意到那個女人沒有胳膊和腿。

當曉茜最終平靜下來以後,阿滿溫柔地說:「我們得走了。」他感到曉茜點點頭,於是把曉茜放到旁邊的座椅上。

「等一下。」曉茜的聲音裡仍然帶著一絲驚恐。

「怎麼了,曉茜?」阿滿緊張地看看四周。

「別把我放倒好嗎?我已經躺了整整一星期。我不想。。。你能想個辦法讓我坐起來嗎?我想讓自己覺得是個。。。乘客,而不是個行李,好嗎?」

阿滿看了看沒有了胳膊和腿的曉茜,安全帶無法完全固定住她的身體。忽然他想起了什麼,伸手從後座上拿來一個毛毯,把曉茜的身體裹起來,然後把她放到座位上,把安全帶繫在毛毯上,然後把多餘出來的毛毯塞到座椅的縫隙裡。這樣,曉茜的身體至少不會向前倒。

「嗯,感覺挺好的,可是我覺得自己可能往兩邊倒。」曉茜說著,臉上第一次露出微笑。

阿滿搖搖頭也笑了,他發動了引擎,把車開到高速路上。一手摟住了曉茜的身體,讓她緊緊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們就這樣開了很久。曉茜打破了沉默:「剛才一切都是那麼亂,我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那個火警不是巧合,是你弄的吧?」

「嗯,我只是往通風道裡扔了一個煙霧彈。我上午去化學實驗室裡做的。一個教授對我的實驗很感興趣,就給了我鑰匙讓我週末也能去幹活。」

「在我們上車的時候,我聽見有人和你說話,他們沒懷疑你嗎?」

「當時到處都是人,肯定會有人看到我。一個人還嘲笑我至於把全部家當都搬出來麼。我告訴他我正好要回家過節。沒有什麼人注意到我,他們都在找火警的原因。」

「他們總會找到你頭上的,是不是?畢竟有人看到你拿了一個大袋子。」

「也許,也許不會。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那個煙霧彈誰都能做出來,反正他們沒有證據,不能把我怎麼樣。」

曉茜笑著親了一下阿滿的脖子:「你還會回到學校吧?我可不想讓你就這麼輟學。」

「當然,我會回學校的。不過不是現在這所。我可能會找一所別的學校。別擔心。」

「向我保證你會照顧好自己,我說真的。」

阿滿使勁摟了摟曉茜:「別擔心,我會的。我保證。」說完,他駛離了高速路,拐上了一條林間小道。

「你的家在這兒?」

「對,小地方來的。」阿滿咧嘴笑了笑。

「真漂亮啊。。。啊,那是個湖嗎?樹林那邊?」

「對,我們經常去那裡釣魚。」

「我們有時間在那裡停一下嗎?那兒太美了,我想好好看看。」

阿滿笑了:「當然可以。我沒有告訴我父母什麼時候回家。」說完他把車駛向湖岸,停在了一片落滿松枝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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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去湖邊吧,看到水邊的那顆大樹了嗎?把我抱過去,我想靠著它好好看看湖水。」

阿滿抱著曉茜,就像抱著一個購物紙袋,一個非常重要的購物袋,一個他永遠也不會丟下的購物袋。當他們走到樹下,阿滿把裹著曉茜的毛毯鋪在交錯的樹根上,然後用胳膊摟著曉茜的身體,靠著樹幹坐下。這裡早已經遠離了高速路的喧囂,一切都寂靜下來,偶爾能聽到魚兒在湖水中翻身的聲音。美麗的湖面四周環繞著高聳茂密的樹林,斜下的夕陽照在湖面上,灑下一片金光,微風輕拂著湖水,帶起一陣陣漣漪。幾隻野鴨在岸邊的草叢中遊蕩。

曉茜的 頭緊緊靠著阿滿,眼前的風景讓她陶醉,她微微閉上眼睛,輕輕動了動嘴唇,用沙啞的聲音說:「阿滿,吻我好嗎?吻我,和我做愛好嗎?一直吻我,不要停下來,一直吻著。。。」

她的話被阿滿炙熱的雙唇打斷。阿滿摟緊曉茜,她的唇也是那麼熱,那麼柔軟,那麼誘人。他一邊緊緊地抱著吻著曉茜,一邊手忙腳亂地脫著了自己的牛仔褲,最終把它和底褲一起踢到了一旁。他仍然吻著曉茜,雙手撫摸著曉茜的身體上任何一個地方,然後輕輕地把她放到地上的毛毯上,早已堅挺的男根緩緩地滑進曉茜火熱的身體。過了很久很久,兩個身體都在高潮的興奮中開始顫抖,但他們的唇依然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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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滿睜開眼睛,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曉茜的嘴唇,把她摟在懷裡,用毛毯裹住她的身體。曉茜睛笑著看著他,輕聲地說:「把我放開好嗎?你躺好就行了。我想做點事情。」接著曉茜開始來回搖動身體。

「你在幹什麼?」阿滿驚訝地起身想抱住曉茜。

「別動!」曉茜大聲叫起來:「對不起,阿滿,不是想吼你。我只是想自己做點事情。整個星期我都是讓別人來控制自己。我必須得去別人把我放到的地方,做別人讓我做的事情。現在,你躺下好嗎?讓我自己做這個。你會喜歡的,我保證。」曉茜說著咯咯地笑了:「我很棒的。」

阿滿笑著躺了下來,他意識到曉茜要做的事情。其實只要阿滿輕輕一推就可以幫曉茜一個大忙,可是他知道這個時候對曉茜是多麼的重要。她從一邊搖到另一側,想翻過身子,她用力的翹著肩膀和臀部,粗粗地喘著氣,終於在一聲低吟聲中翻起身子,搖搖晃晃地側躺在地上,努力地控制著平衡和自己翻身的方向,接著通的一聲,曉茜的髖骨重重的落在地上,她終於翻過了身體趴在地上。

曉茜休息了一會兒開始在地面上扭動著腰身,就像一條被扔到岸上的魚,除了她的樣子是那麼美麗動人,曉茜的那種無法形容的氣質和魅力是任何身體部位的缺失都無法奪走的。她的身體像蛇一樣一曲一伸,一寸寸的靠近,阿滿看著她性感的身軀,自己的男根不由得硬挺起來。終於,曉茜的下顎夠到了阿滿的大腿,她可以用下巴的力量把自己向前拖。曉茜又停了一下,喘了一口氣,然後用肩膀按住阿滿的大腿,讓自己上上身趴到阿滿的身體上。她的嘴終於能自如地夠到阿滿的男根。

曉茜說得沒錯,她的確很棒。她的舌尖了嘴唇像蝴蝶的翅膀一樣,輕柔的舔舐著那根粗粗的柱子上的每一寸肌膚,在陽光下把它刷上一層亮晶晶的顏色,最後她的唇包裹住了那跟柱子的頭部,慢慢地把它放進嘴裡,接著又吐出來,用舌尖繞著那個頭部舔了一圈。讓阿滿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愉悅的呻吟。

她挑逗著那根柱子一會兒,然後最終把它全部放到嘴裡。她的舌頭在那柱子的根部揉搓著,她的脖子上下搖動著,嘴唇和舌頭的配合很快讓阿滿到達了興奮的邊緣。然後她卻放慢了節奏,讓阿滿稍微平靜一下,很快又開始重複前面的動作。阿滿的拳頭緊緊地握著,渾身上下無比的興奮,他強忍著那種巨大的衝動,希望能多享受一會兒。男根還是在一連串刺激下在曉茜嘴裡爆發了。在阿滿的一陣興奮地呻吟中,濕熱的液體不斷地湧進曉茜的喉嚨,曉茜的頭配合著阿滿的抽搐,把它們全部吞到肚子裡。

阿滿閉著眼睛,享受著身體裡激盪著的巨大無比的愉悅,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到曉茜美麗的眼睛在深情地看著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的脖子枕在他的大腿上,嘴裡依舊含著他已經疲軟的男根,嘴角邊閃爍著晶瑩的光芒。阿滿坐起身子,輕輕地用手梳理了一下曉茜的頭髮,然後把她的身體抱到身邊,用毯子裹緊。他想說些什麼,卻找不到任何詞語來描繪現在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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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彤彤的太陽已經接近了遠處湖邊的樹梢,一道金色的斑斕散在湖面上,天邊的彩霞把湖邊的一切映成紅色,一群野鴨排著隊伍從湖面游過,鑽進了岸邊的蘆葦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曉茜望著湖邊的落日,幽幽地吟出這幾句詩。阿滿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憂鬱的神情。隨著天色漸漸暗下來,一切好似從仙境又恢復成人間。他把曉茜抱得更緊了。

「我們。。。將來。。。」阿滿喃喃著,像是在自言自語。懷裡的曉茜搖了搖頭。

「一定會有辦法的。」阿滿的聲音高了一些,有些激動和不安。

「你知道我的心願。」曉茜平靜地說。

「可是。。。」

「我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太陽已經落下了樹梢,把天邊的雲彩鑲上了一層金邊,湖面上只留下一片樹林黑乎乎的倒影。一陣冷風從湖面襲來,讓曉茜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天冷了,我們回家吧。我爸媽還在等我。」阿滿說起抱起了曉茜。

「答應我,好嗎?」曉茜偎依在阿滿懷裡,沒有讓阿滿看到眼睛裡的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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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滿趕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他父母聽到兒子的車開進院子的聲音,都迎了出來。當看到阿滿懷裡抱著的曉茜的時候,他們都驚訝的張大了嘴:「阿滿,這是什麼?」

阿滿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曉茜期盼的眼神,然後堅定地說:「這是我們感恩節的晚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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