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計數器由 2010.01.22 起統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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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永遠的墳墓
作者:不詳
「阿金怎麼樣了?」
我心裏不那麼著急,問她的母親。
「還是那樣,不過比昨天又重點。」
這個回答也在我的意料之內,她的呼吸還是那麼急促。
「KIM」我喊她的小名,她依舊掙開了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的眼睛,手無力的摸索著。
我伸手抓住她亂抓的手,她的目光順著我的手移過來,雖然她看不到我,但還是很感動---
一切我已經習慣了,照樣招呼護士給她打營養液,照樣給她讀雜誌上的愛情故事,但是已經沒有3個月前的溫柔與感情色彩了,倒覺得像小學生背課文一般。
可是她卻還是依舊感動。
「虹哥,人死後有靈魂嗎?」
這句話倒把無精打采的我嚇了一跳。
「也許…吧?」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只好敷衍著答,順便把她攬入懷中安慰,她更加感動了:「如果有,我在那個世界等你。。。。」
她大概是太過激動,劇烈咳起來,我照例給她拍後背,心裏卻直打鼓。
天哪,那個世界,但願不要有,阿金哪,妳母親都催我快找別的女孩了,妳怎麼還????再說,到那裏我陽間的老婆怎麼辦?---
正胡思亂想時,手機響了,一接是風玲打來的,便放下阿金讓她稍等,出去接電話。
「虹哥呀,那個姐姐怎麼樣了?晚上一起出來去看音樂噴泉呀。」
我木訥的回答了,回到病房。
阿金好像睡了,她已經又黃又瘦,想起剛結識時,豐滿白淨健康活潑的她,如今……
想起佛經的話:人生如殘燭,越燃越短;如湯藥,越熬越苦。
她加速的燃燒自己的生命,而我也陪她加速的煎熬………
鏡子中的我,已經有了細皺---
不知道風鈴看到沒,看到了又該嫌我老了,畢竟,風鈴比我小五歲。
聽人說,這病是最折騰人的,少了一個月,多了要拖上半年才死去。
她還有多久,我不知道。
「哎,阿金哪,招罪就早點走吧……再這麼下去,我也許垮了。」
護士來換滴流時,我問護士有沒有安樂死的方法。
「這個,要家屬同意,你是她男朋友不可以決定,你問問她的父母吧。」
「小點聲。」
我下意識看看阿金,她睡的還是那樣熟,但是兩頰,不知什麼時候掛上了淚痕。
我忽然後悔了,開始自責,並努力回憶和她的花前月下的浪漫………
晚上五點多,風鈴再次打通了我的手機,催我快點,而此時她的父親,叔叔那些親戚都下班過來了,我還是可以脫身的。
「金伯,我出去有點事。」
她父親點點頭,一臉的滄桑中,透出無奈,他知道,沒過門的姑爺做到這點已經難得了。
我走到阿金的床前,照例握著她的手,「阿金,我出去一下。」
忽然,她睜開了眼睛,緊緊握住我的手:「虹哥,救救我,你不要走,我不想死呀………」
她抓的緊緊的,病危的弱女孩會有這樣的力氣!
我如何也掙脫不開,她的父母也上來拉。
而這時手機又響了,她的父親把手伸進我的腰間要替我接手機。
我知道是風鈴催促的電話,雖然阿金父母總讓我再找一個,可是我還是覺得讓他們知道不好,氣急敗壞的我幾乎是對著她父親吼的:「放手!」
她父親觸電般把手縮了回去,而此時我也使出全身的力氣,硬把阿金的手掙開,阿金不重不輕的摔在床上---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說實話,久病床前無孝子,何況我只是她男朋友,我現在對她完全沒有感情,只是對將死之人的安慰。
可是她今天,她太讓我失望了。
風鈴已經等很長時間了,看到我後的責怪卻掩飾不住興奮,她滔滔不絕,我洗耳恭聽;
她向我提出問題得到回答時,眼睛裏閃出的,是孩子一樣的目光。
我們一起用餐時,提起了阿金,風鈴也很可憐她。
「哎,國外有安樂死,她也不必這麼受折磨了。比如,讓你和她共進晚餐,然後睡下,在玫瑰色的夢中結束痛苦……」
「妳是盼她早死吧?」
我不冷不熱,卻很凶的口氣:「妳不覺得妳這樣太自私?」
她慚愧的低下頭,之後我們一句話也沒說,直到把她送回家,也沒互相道別。
回醫院的路上,想起風鈴的話,自己不是也問護士了麼?
她還有淚痕,會不會她聽到了?
她抓我的手……
她感到很委屈?
莫名的負罪感,壓的我喘不過氣,真是這樣,即使已經沒有感情也太殘忍了。
病房裏又多了幾個女孩,是阿金的朋友,正在抹眼淚。
「怎麼?不會吧!」
我沒來得及理她們,衝進病房,她的媽媽掛著淚,拍著她。
阿金已經被擺的直挺了,她還睜著眼,望著看不見的天棚,口張的大大的,呼吸的間隙也越來越長。
「阿金---」
我幾乎哭著撲上去,護士把我攔住了,警告我這樣很危險。
她的父親含著淚,木頭一樣看著她。
「把衣服準備好吧……今天恐怕過不去了。」
她父親出去了,我完全沒了大男人的樣子,嘩嘩流著淚,沒一會,她父親領一個50左右的婦女進來,拎一大包東西,還有一卷燒紙。
照著婦人的吩咐,她母親給她梳頭,然後男人都出了屋子給她換衣服。
過一會,又都叫進去,這時那個婦女吩咐道:「沒結婚的都迴避一下,免得衝到。」
這樣,我和阿金的朋友又被趕出病房,裏面的人圍著,外邊的女孩子們泣泣的哭著,我心亂如麻來回走著。
忽然,她的母親一聲痛哭,把我驚醒了。
「阿金已經………」
我再次往裏衝,又被婦人攔在門外,你陽氣太重現在不能進去……」
我站在門外,恨不得吞了這個攔路的婦人。
兩個院工來門板,屋裏燒了紙,婦人說著,她父母也跟著說著:「女兒,西天大路妳朝前走。」
人群擁了出來,我的頭腦再次空蕩,響徹天地的哭聲,一遍一遍的念叨聲,人群擁在一起,遠去。
下樓,我好像夢中一樣。
後來,到了阿金家,那個婦人又交代這那辦喪事的種種。
晚上,我主動要求守靈,夜裏很冷,我枯坐靈棚,看著長明燈忽忽的火苗。
又看看白燭間那熟悉的面容,曾經和我撒過嬌,和我海誓山盟的女孩,怎麼忽然……
沒了呢?
是夢吧?
如果真的去了,現在夜深人靜,也回來看看呀。
我燒一些紙,出靈棚解解手,涼風一吹清醒多了,回靈棚再次看到燭光中阿金的遺像,清醒了,她真的走了,永遠的走了………
我悲從心來,放聲痛哭,如狼嚎般給寂靜的夜撕開一個大口子,旁邊打麻將的幾個她父親的同事給嚇了一跳,既而都過來扶起我,安慰我。
到了淩晨5點,她父親讓我休息。
我睡了,睡到8點,她沒來給我託夢。
我失望,繼而又是悲傷。
到了中午,風鈴也過來了,更是出忽我意料的痛哭流涕,我費好大力氣才勸住她。
第三天,阿金的屍體將被送到殯儀館火化,我因為不是她的直系親屬,坐在棺材的人的車裏,我一點眼淚也沒有。
車走的是濱河路,沿岸就是我和阿金一前總約會的沿河自然公園,看著窗外緩慢後去如畫的風景,心裏一片空白,心裏嘟囔著和她曾經約會的肉麻話,風鈴卻是靠在我肩上哭了一路。
車拐進殯儀館,我再次清醒:
阿金不在了,而且今天,她美麗的身體也將成為一捧骨灰,,眼淚再次流出來了。
回家了,這個家是我和阿金租的房子,曾經被我倆築成愛巢,可如今………
空蕩蕩的,書桌上擺著我和她的藝術合影,我不忍再看,倒頭躺下,我太困了,睡著了,睡的什麼都不知道,此時的阿金也許和我一樣,人得熟睡,也許就是死的樣本。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閉著眼睛賴床時,並沒有阿金嬌嗔的「懶鬼」,然後把我拉起來---
那些只有回憶了,我睜開眼睛看著天棚任思緒亂飛:
和她第一次嘗禁果時她那羞紅的臉,游離不好意思的眼神;
和她吵架時把我的手機扔到樓下,等到我下樓去找,她又從陽臺外沿上把手機拿了回來,然後在樓上衝樓下的我揮手機大喊;「人死後有靈魂嗎?」
「虹哥」「我不想死,救救我。」
想到這我又扶床痛哭,她聽說安樂死,一定聽到了,她的淚痕---
她抓住我的手時是多麼的寂寞無助,多麼委屈,而我……
我粗暴的甩開了她,她摔在床上---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會讓她一直握住我的手………
讓她在這最美麗的浪漫中走完她的人生……
然而,一切都沒有了,留給我的,只是無盡的悲傷,悔恨和自責。
我餓了,自己弄點飯,孤獨再次襲來,壓抑著我,我放下鍋勺,待坐沙發上。
「不舒服,我要坐你腿上,讓你做我的沙發。」
這句撒嬌的話又在耳邊想起,更加深我的悲痛……
我們曾經那樣恩愛,可是在她生命的最後,她卻聽到了最愛的人要置她於死地的話……
更被她最愛的人甩開了她無力的手,她被最愛的人摔在床上……
身心都受到劇烈的打擊,她完全堅持不住了,在痛苦中意思,聽覺,知覺漸漸至完全喪失---
而她最愛的人卻在酒吧和別的女孩子調情……
她的死,和我有直接的關係,我害了她,我殺死了她,明天,等待我的將是她父母的控告和法官的裁決………
我接受,是我害死了她,我願意償命,願意立刻死去和她在那個世界伴………
第二天醒來,還是睡的一塌糊塗,阿金還是沒有託夢給我。
我絕望了,也許人死了,真的什麼都沒了……
胡思亂想的悲痛與自責中度過了又一天,而法院並沒有來傳訊我,阿金家的消息呢?
對我除了感激,就是感激,還說如果不嫌棄,願意讓我做他們的乾兒子。
我應允了,在這個偌大的都市,無親無靠真的很累,而他們也期盼我早日領一個健康漂亮的女孩子來,來彌補他們女兒夭折的悲痛。
法律原諒我,我自己卻無法原諒自己,終於有一天開始,我每天在做夢時都恍惚聽著「虹哥」「虹哥」的叫,「虹哥,救救我,你不要走」時又會感覺阿金在朦朧中握緊我的手「我不想死呀………」
隱約中,她還是那麼枯黃消瘦,完全沒有在這個愛巢裏那個活潑白淨豐滿的可人模樣。
我驚醒時,身上都會出一身汗,而握著我的手臂的,正是我自己的另一隻手。
我很快消瘦憔悴下去,風鈴發現了我的變化,就對我勸解,什麼人死不能復生,我應多保重等等。
她知道我住在那個房子只會讓我的悲痛越陷越深,便讓她父親在西安路的繁華處租了個房子和我住進來,借著車水馬龍的熱鬧來沖淡化解我心中悲傷的記憶。
有風鈴相伴,果然好多了。
陪她逛街,購物,雖然身體疲倦,但是精神卻好多了。
也許是我自己太認真了,人生也許本該如此,失去的再追不回來,而重要的是珍惜好現在,不要讓明天,讓以後再去悔恨。
帶著這樣放鬆的心情,在晚上風鈴洗澡時,我偷藏了她的衣褲,當她如出水芙蓉般的向我討要衣服時,我緊緊摟住她,吻她,和她說了曾經對阿金說過的話「我愛妳」
但是,她並沒有像阿金那麼感動,只是在我的愛撫下嬌喘著,最終用她少女美麗的胴體安慰了身心俱傷的我。
我累了,真的累了……
從阿金住進醫院便再未行過這種事,今天如開閘的洪水一般,不知道初嘗禁果的風鈴受得了否?
在這個不再有阿金的思緒中,我再次感到意思漸漸模糊,融入夜的黑暗,沈睡在這混沌的世界中,熟睡過去,給將來的死再做一個樣本。
「虹哥,救救我,你不要走,我不想死呀。」
熟悉的帶著哭腔和咳的哀求,再次在耳邊想起,朦朧中,阿金還是那樣枯黃消瘦,她緊抓著我的手,一絲毫也不放鬆。
我感到萬分鬱悶,我掙扎著,終於醒了---
天還是烏黑,四周已不再是曾經熟悉屬於我和阿金的愛巢,而是一個全新的。
我的右手被抓痛的很,我因為總做這的夢,已經習慣了,汗不再出的那麼多了,而左手也不由自主的鬆開,右手也自然放下。
然而當我鬆開左手放下時,不自主的又驚出一身冷汗---
因為,我的右手,還被緊緊的,緊緊的被另外一隻手抓著!!!!!
是的,在我把自己的左手放下時,我的右手,還被緊緊的抓著--
難道我還在做夢?
不用管他是夢,還是真的,我的手已經被抓住了--
抓吧,阿金,如果妳真的回來了,就永遠的抓著我的手,想著,我又伸出左手抓住那只抓我的手。
「幹嘛?抓這麼用力。」
風鈴嘟囔著,把它的手抽開---
原來如此………
我自己的胡思亂想好笑,又睡了。
第二天,我上班了,下班後回到屬於我和風鈴的家,風鈴還沒回來,自己熱飯時,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虹哥」「虹哥」我一驚,刀切了手指。
「怎麼不小心點?」
那個聲音飄渺而清晰,「我去幫你拿紗布來」
我呆呆的站著,對面拿來紗布的,正是阿金!
「妳……」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任她在我的傷手上包紮……
她不說話,也不頭,默默的包著,紗布一圈一圈的纏上,沒有停,不停的纏。
「妳在幹嘛呀????怎麼把手指裹的像個木乃伊?」
風鈴回家,嚇了一跳,我也就此驚醒,沒有人在給我包紮,只有我自己,給我自己一圈一圈,不停的纏著………
我放下被纏的很粗的手,怔怔的站著。
「妳回來了,飯好了,盛上來吃吧。」
風鈴把我按在座上,一看,飯是生了。
「你沒睡好嗎?阿虹。」
我點點頭。
那一天晚上,我仿佛失了魂,任憑風鈴說著,忙著,我只是應著。
「虹哥,」
在半夜,翻來覆去睡不著的風鈴叫醒了我。
「告訴我實話,你是不是一直想著阿金姐。」
我沒有回答,伸手攬到她的後背,愛撫她。
也許這樣,更能說明一切……
當初的阿金,就是這樣……
我的心裏真的在想她?
「也許,我們應該搬開這裏。」
風鈴背著我問了心理醫生便做了這樣的決定。於是在這個周末,風鈴帶著我來看望她的父親。
風鈴並沒有提到我的過去,只是說想和我去外地找個發展空間。
「別騙我了,我知道她為了你好,你想過去的女友。」說完看看我。
「不是的,風叔,過去的提她幹什麼??我只是想,將來給風鈴一個美滿幸福的家,」
「不管你怎麼說,你有這個想法就好,不過,我還要勸你,」
風叔慢慢的說:「換地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裏真的要把以前的放下,哪怕……是你……殺了她。」
殺了她????
我的心猛的一震,不知道臉上顯示出來沒,但是……
風叔說的對。
只要我還活著,就該好好活著。
我們在城郊置辦一個農場,雇了一班子的力工,還有一個附屬的飯店,也雇幾個外來妹作服務員,我和風鈴一手負責所有的管理,財務,收支,銷售……
生活真的變了,熱鬧廣闊的廣場被繁忙一望無際的良田代替,嫵媚新潮的都市女孩被純樸可愛的鄉妹代替,豪華又闊氣的小車被高大粗獷的農機具代替……
當然了,每天陪伴的女孩也是風鈴了。
城市的夜,我常常凝視窗外的霓虹燈,而今的夜色裏,是漫天繁星撫慰著烏黑的夜色下的青山,這樣的生活,逐漸讓我忘記了曾經相愛的阿金,即使偶爾想起,也不會傷心。
時間也許真的磨平了我心中的傷痕。
大約一年後的夏天,風鈴要和她的父親去聯繫農場貨物的銷售問題,我自己在打理農場的事務,大概太累了,竟然發了燒---
就是熱傷風,白天強打理一切,晚上卻頭痛難熬,不知怎的想起三年前也是這個季節,阿金每天無微不至的照顧。
我下床吹吹晚風,一切還是那樣親切自然,農場那邊燈還亮著,雇農打撲克的吆喝聲隱約能聽見,而旁邊的飯店裏的打工妹們還在嘰嘰喳喳,我伸個懶腰,享受著鄉間夏夜的溫馨。
空虛,美麗,愜意,不知道什麼感覺。
白天宰了一隻羔羊,大家飽餐一頓,可是那個羔羊呢?
還沒斷奶呢,記不得當時怎麼下的刀,現在倒覺得它可憐了--
實際也許沒什麼吧?
它也許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在乎,一死而已。
不過自己替死者想的,就像一年前阿金的死,我不說「安樂死」,我不甩手丟下她,她還會死去。
我幹嘛要內疚呢?
可是……
她什麼都懂呀,如果沒有上面的,沒有風鈴的邀約,她也許會微笑著離去……
風鈴父親的話又回響耳畔「即使你殺死了她……」
這算殺死她嗎?
不算嗎?
我對得起她嗎?
我,是我……
親手殺了她--
我的女友阿金,而且,我還讓她的靈魂永遠漂流,失望,我---
殺了她我殺了她,我殺了她,麻木的我為什麼才意思到?
還是我一直心虛迴避著?
我今天一定要正視嗎?
想著想著,頭又痛了起來,乾脆趴著去吧……
經歷一段痛苦的煎熬,終於睡去了。
不知什麼時候,醒了,覺得又渴又尿急,解決完了正要睡,有人敲門,一看原來是服務員小蘭,「什麼事?」我問她。
「借你的浴室洗洗澡可以嗎?」
她怯生生的回答。
「好吧。」
我答應後,她便進浴室了。
昏頭昏腦的我並沒有停止思維:幹嘛要在我這洗呢?
夏天下河也不涼……
她想勾引我?
拉倒吧,下河怕起夜的男人看見---
那在這裏不怕我看?
對我放心唄。
呵呵。
浴室裏的水聲想起,貼著花紙的玻璃門可以看到她少女美麗的輪廓,寂寞了很長時間的我,很快心頭小鹿亂撞。
我過去敲一敲們,她問我做什麼,我遞她個浴巾,告訴她出來時先披上,免得弄髒內衣,她竟然答應了。
一切如意料之中,她洗過澡披上浴巾,坐在沙發上休息,在她為錄影的情節著迷時,我的手已經伸進了她的胸,沒有任何內衣的障礙,如花蕾般的乳頭,豐滿的乳房,她已經沒有辦法拒絕了,我褪去她披的浴巾,如願以償---
當天,她在我這裏睡了一晚上。
如此,我和她一直快樂了一周。
那是一個周六,風鈴打回了電話,說很想我,明天就回來。
我高興後更多的是彷徨,怎麼辦?
如何安頓小蘭?
這件事全農場的人都知道了,和小蘭熟的甚至稱她「老闆娘」
這群死丫頭。
不出所料,小蘭在晚上脫光自己就讓我回答這個選擇題。
我無言以對,說選風鈴,至於她,給她錢吧。
不過,小蘭堅決不要錢,只要我。
女人果然會算帳,我生氣了,警告她:「不要錢我可以不給妳,但是妳要知道,這個農場,可有風鈴2/3的股份,妳只是個服務員--妳可以告訴風鈴,我已經想好話和她解釋了。」
小蘭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她猛的糾住我,怒視著我,然後一把放開去打電話。
「妳給我回來,」
我衝過去抱住她,同時搶電話,沒想到她竟然很大的勁,我沒搶下電話,而她的電話已經撥號完,話筒裏滴滴想了---
我的頭腦一片空白,我用電話線勒住她的脖子,她出不了聲了,很快她的手也放下電話,我鬆了手,她也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天哪,我做了些什麼?
我呆呆的,腦袋一片空白,下意思告訴我,我殺人了--
真的殺人了。
怎麼辦?
死刑,逃亡……
一切的恐怖電影般閃過……
「呵,這膘不錯呀,燉熟了賞我一碗吧,」
我大吃一驚,廚師王六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而門不知道是我,還是小蘭馬虎,竟然沒關。
「你說什麼?」
我看著他,目光由驚恐變為兇狠--
我已經殺人了,不怕再殺一個,殺了他我就逃跑。
「老闆您幹嘛呀?別對我兇,」
他蹲下身看著地上赤身裸體的小蘭的屍體,在她的屁股上拍拍,掐一掐大腿裏,又把她翻過來,拍拍肚皮,揉揉乳房,起頭看著我,她的眼神非常奇怪。
「看看,這大腿,這奶子,這屁股,吃起來肯定香。」
「你說什麼?!」
我有點不相信耳朵,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不敢想像。
王六咽一口唾沫。
「好久沒吃了,今天我幫你解決了她,你呢?賞我一碗屁股上的肉就行。」
我沒有辦法說別的,只是奇怪老老實實的王六怎麼忽然……
王六脫去上衣,把小蘭的屍體扛起來,和我去了廚房。
廚房正中有一個大肉案子,小蘭被面朝下放在肉案子上。
王六拿出那天宰羔羊的刀,將一個接驢血的大盆放在小蘭的脖子下,便去接水。
然後一桶水潑在小蘭的身上,這時,我明顯看到小蘭的臀聳了一下,她醒過來了---
她還沒死!
然而就在這時,王六已經抓起她的頭髮,把她的頭提起來,小蘭的眼睛睜開了,好像知道了一切,掙扎時沒等我的阻攔,王六的刀已經割開她的喉,血噴出來,很快小蘭不動了,又一會她的血也從噴到流到滴到冒血泡。
王六把她翻過來面朝上,用刀拍拍她的胴體「多好的皮子,老闆,這張皮剝下後送我吧。」
「隨你便吧」
我已經嚇癱了,話語中一定帶著顫抖。
王六抓起小蘭的手,割斷手腕上的筋,一掰就把手掰下來了,很快另一隻手和雙腳也被砍下來扔進肉盆。
他開始剝人皮了,在她脖子上的刀口開始沿著雙乳中縫一直劃到陰毛處,然後轉向大腿內側,一直割到腳踝,又把她的臂上的皮也劃開--
最後,在小蘭美麗豐滿的身體上劃了一個「大」字。
我簡直不相信自己所見--
剛才還撩的我火熱的美麗胴體,如今已經沒有血色,而且,那身潔白細嫩的皮膚正在被一點一點剝下,一切都那麼靜,而刀分離皮與肉的沙沙聲卻格外明顯。
「王六,你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
我開始恢復勇氣質問他。
「殘忍?」
王六笑一笑,手中的刀並沒有停止。
「她活著的時候是人,現在不過是肉了。」
「可是,剛才她醒過來了……」
「是嗎?你看錯了吧?」王六的表情,可怕而冷靜。
「如果說殘忍,你該是殘忍--我不過對死人下手,你卻把一起睡的女人勒死了。」
我無言以對,王六繼續說:「走到這步,你只有和我幹了……」
我默默無語。
小蘭的前半身皮已經剝下了,血放的乾淨,剝下皮的身上沒有一點血痕,白花花的脂肪露著,油膩膩的泛著白,雙腿間的私處沒了毛的遮掩,也白花花的露著。
王六把她翻過來,把刀伸進她脖子皮下開始剝她後背,臀和後腿的皮--
他一邊剝,一邊和我講起他的過去:
「我家在河北,我叫劉學江,小名劉四娃,從小好打架,後來在一次鬥毆時紮漏了人家的肺子,就跑了。
後來在遼寧找小姐,因為錢不夠,那騷貨竟告我強姦--
被抓了,還讓人家查出了舊帳,判我7年。他媽的。」
王六說到這裏罵了一句,一拳砸在小蘭已被剝了皮的後腰,沾了一手的人油。
「七年,七年,老闆你聽過這話吧?住牢三年母豬變貂蟬,難熬啊。
出獄後,一個老哥們收留了我,給我找了女人,請我一頓飯……
一大鍋肉啊,結果吃出個什麼?
吃出個女人的奶頭。是人肉啊。」
從他的表情,仍然可以看出他當時從肉裏撿出乳頭的恐懼。
「你朋友做什麼的?」我問他。
「他開飯店,我去時他老婆沒看著,他給我找女人是從廚房裏接的,很多女人呀,綁在廚房裏,光著大屁股,讓我挨個挑---
媽的,第二天我幹的那個女人就讓那傢伙給宰了……那麼多女人原來做這個用。」
「那傢伙原來和他老婆路邊開店,他老婆色相勾引過路的,他就把人殺了,錢收著,肉給燉了吃和賣。
後來嫌他老婆不夠漂亮,又找個幼師作情婦。
有一次找個小姐被那情婦看到了,兩個人大吵,他一生氣,將情婦殺了,割了肉給那小姐吃---
沒想到這女人肉那麼香嫩,吃上癮了,把那個小姐,他自己的老婆都吃了,依舊到處去抓去拐騙來女人,殺了吃肉。」
「這個惡魔,」
我自己嘟囔一句,忽然想到現在案子上被剝皮的女子,不就是被我殺死的情婦嗎?
想到這便繼續聽王六的。
王六的自訴,遮掩了剝皮的沙沙聲「後來,我就和他幹上了。
一開始不適應,後來覺得真他媽好,天天有女人睡,還天天有女人肉吃--
你不知道,女人肉是最香的。
不過,我哥們被抓起來了,真倒楣呀,就我跑了,也好幾年沒碰過女人,更沒吃過人肉了。」
混蛋……
我不知道怎麼說,但是,我知道,和他這樣下去,我會從殺人的人變成吃人的魔鬼,可是我只有這樣了,也許,是上天注定。
不,我要去自首,這樣也許對得起良心……
良心?
真的有靈魂嗎?
沒有的話,我可就此消失了--
好吧,我認了---
即使真的有地獄懲罰我,那,也是我死後的事了。
「王六,快點,我也饞了,我也要嚐嚐---人肉是什麼滋味。」
我點了一支煙,猛的站了起來。
我的反應,讓王六吃了一驚,但是很快他興奮起來,開始速度更快的去剝那張西嫩的女人皮---
皮剝下來了,上窄下寬,白白的,細細的,略透著光,反面還有一層薄薄的油。
小蘭的身上,也裸露著雪白的脂肪,脂肪下可以隱約看到紅色的肌肉。
「老闆,幫忙把皮子洗一洗。」
這個王六居然指使我,我也只好把那張皮子拿到水龍頭那裏,把人皮反鋪在地上刷洗。
王六摘下一個肉子,一端進小蘭的下巴,一端掛在肉架子上把她吊起來。
還用那把刀,割斷她肘關節,膝關節,四肢各個關節的筋肉,連掰帶別的砍下了四肢。
割下兩個豐滿的乳房後,又換了一個大的刀,從脖子與兩個鎖骨交接的地方砍下去。
砍斷一根根肋骨,然後一口氣砍到陰部。
砍下長長的一條肉,腸子內臟流了出來,我幾乎要吐了……
我噁心極了,內心忽然感到空洞般的恐怖,我在做什麼?
那個王六在???
小蘭的肉???
我不敢看了,低頭洗那張人皮,背後還在想著尖刀剔割骨肉的哢哢聲--
大概,開始從肋骨上剔肉了吧?
忽然聞到一股臭味,嚼的半爛不爛的飯落在身旁的垃圾堆--
王六正割開小蘭的胃清洗呢--
我強忍著噁心,想著一會會吃到香香嫩嫩的女人肉;
收拾完胃,王六又取來了大腸,擠著,黃色的糞便被擠出來--
更臭了。
王六把腸子的一頭套在水龍頭上,把水給到最大,那個被擠癟的腸子忽然鼓了起來,接著夾雜著黃的,紅的,白色的水帶著刺鼻的氣味嘩嘩流出來---
我再也忍不住了哇的吐了一口,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我有知覺時,天還是黑的,想起剛才的一幕不禁又噁心起來,我還活著???
那個王六不會把我都宰了吧???
我掐一掐腿,疼啊,原來我活著。但是劇烈的心跳,一陣一陣的反胃,加上本來就痛的頭還是使我痛苦欲絕。
王六呢?
哪去了?
人肉我還沒吃到呢--
去廚房瞧瞧吧。
廚房裏靜悄悄的,漆黑一片,我打開燈--
是冷的,肉架子肉案子也靜靜的,難道………
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做夢呀。
可是,肉案子上未乾的血,水龍頭旁汪著的水又說明什麼?
我下意思掀開鍋,鍋裏滿滿的一鍋肉……
還沒涼透!!!!!!
我的頭劇烈的疼痛讓我清楚自己確實醒著,同時後悔刷洗人皮時為什麼不掐自己一下。
鍋裏還沒涼透的肉讓我弄不清楚剛才宰人的一幕是夢是真。
我撈出一塊肉嚐一嚐,滑嫩可口,一種從未嚐過的奇特的肉香。
陶醉於這種美味的同時,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難道,我真的殺了小蘭?
我真的和王六把她像殺羊一樣剝皮割肉了????
可是……
除了這鍋肉,又沒有任何可以證明這裏殺過人,也更沒有任何證明這鍋裏的就是人肉。
我疲憊的坐在案子邊,肉架子上掛滿了肉--
卻沒有一個是人的肢體,而可以辨認的整肉,卻是明明白白的豬肉和羊肉。
算了,去王六那裏看看去。
王六和那些民工住在一起,現在,那裏熄了燈,漆黑一片。
這時屋裏一個小個子出來起夜,引起裏邊小小的波瀾:「媽的,你尿頻啊?一晚上起這麼多回。」
「我忙一晚上還沒睡覺,又讓你吵醒了」
這正是王六的聲音……
他一晚上沒睡?
王八蛋!!!!
我也覺得很困倦,便把這事留到明天。
那個王八蛋,竟然讓我做出這種變態恐怖的事情。
第二天,我去廚房,王六正忙著,剔著一扇排骨--
從弧度上看,是豬的,不是人的。
「王學江。」
我喊那個大名,王六沒反應,低頭剔著排骨。
「王四娃。」
還是沒反應,王六依舊專心致志的忙他的活--
「王六!」
我大吼一聲,他嚇了一跳,起了頭,目光中帶著惶恐「什麼事?老闆。」
「你昨天幾點睡的?」
我都感覺出自己語氣的沉重,可是,他聽過這些倒輕鬆起來:
「啊,我後半夜3點才睡。」
他的輕鬆卻更讓我沉重,我用沈穩的語氣掩飾著內心的慌張--
我太緊張了,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
「你---還,記得--昨晚作什麼了???!!??」
屋裏的其他人,大概都感覺到了異常,出去了,屋裏只剩下我和王六,王六顯然也感覺到了,他也驚慌起來。
「我,我。」
「你幹什麼了?快說!」
我猛的糾起他,他更加語無倫次了,戰戰兢兢的說著:「昨天白天我們不是宰一個小羊嗎?我的老家有秘密的老湯配方,燉的羔羊肉非常好吃,我想讓老闆你哥們們嚐嚐鮮,就連夜熬了老湯,又燉了羊肉,泡一宿才香啊……。」
羊肉?
原來如此,但是,剛才的緊張恐懼並沒有消失,心跳的還是很厲害,外邊的人也進來拉開了我們。
「那個羔羊,是昨天殺的?」我問身邊的人。
「是呀,還是您主刀呢,忘啦?」
「王六,你的大名叫什麼?」
緊張感忽然消失,讓我忽然感到身體無比的空虛無力,我倚在沙發上問王六。
「大名叫王志剛」
「王志剛??」
原來不是王學江。
「那你的小名呢?」
我繼續發問,語氣明顯溫和下來。
「就是王六啊。」
「你老家是哪裡?」
「山東。」
……
一切都清楚了。
所有的,原來都是一場噩夢,我走出廚房,心理沉重又輕鬆,暗自慶倖著:幸好呀,幸好不是夢。
那麼?
小蘭呢?
到底和我有過那種事嗎?
我來到飯店,找來服務員領班,和她要名單。
「有沒有沒來的或者回家的?」
「沒有呀,老闆,還是一開始那些小丫頭,我給你點名:「趙鵑」「錢小惠」「周明明」「吳丫」「孫敏」……「丁建荷」我猛的打斷「誰?重念一遍。」
「丁建荷。」
「到」
一個20左右的女孩答應了---
不是。
小蘭告訴我,她的大名叫丁建蘭。
點完了,沒有叫丁建蘭的……
原來也是夢中人,散後,大家都走了,只剩下丁建荷,她羞羞澀澀的,沉默半天後她終於開口了「老闆,你是找我嗎?」
「哦,不是」
我正在合併頭半年的報表,頭也沒的回答。
「我是要找一個叫丁建蘭的女孩。」
「什麼!」
她的反應非常驚訝。
「你,你怎麼知道我妹妹的名字??」
「你的妹妹?!!!」
我也非常驚訝,剛剛輕鬆下的身子,忽然又緊張起來。真的有這個人???
素未謀面的人,怎麼會闖進我的夢裏?!!!
難道,那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夢?
難道,那是一切預兆的開始????
難道是宿命?
亦或是緣分????
如果夢是預兆的話,那麼將有一個魔鬼般的將來等著我。
不,不會的--
即使有,我也要去反抗,為了我自己,也為了那個從未相見卻在夢中和我做愛,在夢中被我宰殺的丁建蘭--
我,一定要去找到她。
這個,也許是避免那個噩夢成為現實的唯一辦法;
也有可能,這是讓那個噩夢成為現實的第一步!!!!!!
我沒有時間再胡思亂想,我還要去接風鈴。
我踩點到的車站,正接到剛下車的風鈴--
半個月來,一直自己照顧自己的病,還要拖著病體去料理農場的事務,昨夜的夢更讓我陷入無盡的空虛和莫名的恐怖,看到小自己5歲女友,竟然有了第一天上幼稚園放學時媽媽接我的感覺---
也許我太累了,可是這個感覺還是被我壓在心底,表面上的我依舊,哥哥一樣的成熟,微笑著接受了她簡單的擁抱。
回到家,她讓我好好休息,自己卻不顧舟車勞頓去打理一切瑣事。
我躺在床上仰視天棚,心裏亂成一片:
女朋友。
農場的半年報表。
丁建荷的妹妹。
老湯燉的羔羊肉。
阿金的話。
人皮。
星星。
他媽的,王六,剛上幼稚園……
王六我看來不該再留他了,雖然他只是夢中的危險人物,可是夢中卻看見了從未謀面的丁建蘭。
想到這裏,我翻身下床趕到廚房。
廚房裏亂的很,油煙混著鍋碗瓢盆的碰撞,還有外間酒客們的豪言壯語,亂成一團,讓我更覺得頭痛,甚至噁心。
王六正和其他廚子忙碌,嘴裏還哼哼歌,看來早上的事並沒影響他。
如果這個時候趕他,眾人恐怕都不服。
有了,對不起了,王六。
晚上,我把農場所有的人傳到會議室開會,總結上半年狀況,先給大家念了上半年的財務報告,大夥都一頭霧水;
我清清嗓子開始了自己的發言:「各位都聽到了上半年的報告,可能不太明白,不過也能知道支出大於收入,負債占資的比率太大--
總之是賠了,雖然我來到時間不到兩個月,但是我還要承認自己的責任,先扣自己本月全月的獎金,大家的責任我就不追究了。」
底下的人都鬆了一口氣,我繼續說:「下半年的計劃,除了擴大原有的,還要增加花房和果林……」
大家開始看錶,打哈欠。
「人員也要合理安排,不過根據調配結果,要有一個人離開這裏--
我來的時間短,對大家還不太瞭解,決定採用不記名投票方式,各位如果沒有異議就開始投票。」
大家的表情開始不安,沒有人反對,所有人都護住自己的紙,看看別人寫下了一票。
票收上來後,我自己唱票,結果當然是王六得票最多。
「明天早上大家到飯店給王師傅送行,散會。」
他怔怔的坐在那裏,大家同情的看過他後就散了。
我在處理票時他小心的過來了。
「老闆---真的是,我嗎?」
「那還是假的?」
我看也沒看他的說。
「那--我怎麼了?大家怎麼那麼多人選我?」
「你自己怎麼的,我不知道,大家選的,又不是我趕你。」
「都誰選我了?」
「你要幹嘛?告訴你還不記名幹嘛?要報復?報復我,來呀。」
王六灰溜溜的走了。
當晚下了大雨,第二天早起時雨還沒停,一大早人都到齊了卻不見王六,一個寢室的告訴我昨晚他連夜收拾了行李,今早大家醒來時他誰也沒告訴就走了。
「那,各位就吃飯吧。」
此話一下,屋子裏熱鬧起來,撞杯聲說話聲亂成一團。
我獨自站在門口,望著窗外的雨霧,心裏不知道什麼滋味,高興?
真的高興不起來;
愧疚,卻也沒什麼呀……走
到這步也不是我的情願,王六,如果怪只怪你在我的夢中太變態,太殘酷,現在我能做的,只有祝你以後順利了。
吃過飯大家都幹活去了,我也回到了電腦前作帳,正在這時,楚強闖了進來,帶著一身的酒氣和我說:「老闆,你不該辭退他。」
「為什麼?」
「他還要養活他80 多歲的奶奶呢,」
「他父母幹嘛呢?」
「他生下來2個月他爸喝酒喝死了,他媽就改嫁,再沒了影,他奶奶一手把他帶大,現在他奶奶老了,他月月往家寄錢……」
呵,這個王六,命夠苦的--
不過蠻孝順的,我問楚強:「你怎麼知道這麼詳細?」
「我和他家是隔壁鄰居,他奶奶的生活現在還是我家人照顧。」
原來如此,看來……我理虧嗎???
楚強繼續說:「反正,你趕誰也不該趕他……」
「不趕他趕你?」
我打斷他的話:「告訴你,你的票數僅次於他,如果兩個名額的話,你也保不住---看你喝的爛樣,該幹活不幹活上我這胡說八道,還不快滾!」
楚強被我訓的抱頭鼠竄離開了。
我幾乎癱坐在沙發上,我幹了些什麼?
只因為一個夢就害了一個老實人?
我是不是太????
我怎麼了?
我差哪??
我怎麼這麼拿不起放不下?
如果那個夢是真的豈不更可怕?
我應該儘快找到小蘭的,可是風鈴誤會了呢?
怎麼說呢---
算了,還是做我的帳吧。
不過,想歸想,找小蘭的計劃一直沒有實施,不為什麼,沒有藉口啦--
試想,說因為一個夢去找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風鈴不僅會不信,還會生氣,這樣一直挨了半年---
整個下半年,除了和農場裏的人混的熟了,收益方面呢--
花房不像想的那樣好,但也掙點--
情人節也許會大賺一筆。
其他的,不好不壞吧。
丁建荷總是問我怎麼知道她妹妹的名字,我只好環顧左右而言他--
和她聊天得知,她家就在城市另一邊的郊區,她家開磨房,她父親還是遠近有名的算命先生。
要到春節時,香油用的差不多了,我提議就去小荷家買,一來價格沒有水分,二來質量可靠,三呢??
我自己知道行了---
可以找到丁建蘭嘛,當然這個不能說出來。
第二天,風鈴說了許多關心的話,我就和小荷上路了。
來到市區,小荷提議給家人買些東西,我就陪她了,買完後已是中午,我們就近在街邊要了兩碗餛飩,邊吃邊聊時,那邊鬧了起來。
「混蛋,滾。你走不?再不走我打死你……」
是老闆在趕乞丐,我們尋聲望去,一個沒有人樣的乞丐雙手護著頭,兩個褲管空空的拖在身後--
是個瘸子,破棉襖少了一隻袖子,頭髮鬍子都很長,臉髒的很,但是我還是認出來了,這個瘸乞丐,正是王六!!!
我拉開老闆,讓服務生加個座,給他也上一碗餛飩。
他什麼都沒說,幾乎一口氣吃光了整碗,末了 還舔一舔剩下的殘湯。
我讓服務員又上一碗,他不那麼餓了,話也多起來,講了他這半年的經歷:
「真的,老闆,我傷心死了,我說真的,從來沒偷過懶,憑什麼選我?
不就是我老實嗎?
你要大夥送我,我不用,我誰也沒告訴就走了,我想在城裏找個活,可是錢花光了也沒找到,我只好回家。
我奶奶聽說我是被開除的,哭了一晚上,就說對不起死去的我爸---
第二天早上就去世了……」
說到這,他仰天大哭:「奶,我對不起妳呀。」
我勸住他,問他怎麼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吃一口餛飩,繼續說:「鄰居湊錢才給我奶奶下了葬,結果賣了房子也沒還上債。
村裏人都說我奶奶是被我嘔死的,村裏待不下去了,只好再進城找活,還是沒找到。
天冷啊,我去火車站暖活,結果睡著了,警察把我帶到大街上痛打,打的我鼻青臉腫,還踢斷我一根肋骨……」
「你的腿是被警察打的?」
「不是,那天晚上道黑,眼睛被打的花,掉進地溝裏了摔的,大夫幫我止了血,卻沒保住我的腿--我只好要飯了……」
我的心越來越沉重。
「能要到嗎?」
「到處都是假要飯的騙子,誰給呀?好不容易要點,還讓別的要飯的給搶去了……」
不可否認,他的今天是我造成的,我曾經祝他一路平安,可是他卻變成這個樣子,我向他道歉嗎?
那不可能的,走到這步我無法回頭。
臨走,我給了他1000的現金,還脫下自己的皮夾克給他,就和小荷趕路了。
天越來越黑,路旁的衰草漸漸變成鬼一般的影子,被風吹的嗚嗚的哭著,我的心無比沉重,我是不是太殘酷了?
為什麼要把他陷害成這樣?
夢中他是一個吃人的魔鬼,可是現實中的他卻已經被同類的人給吃掉了。
被兇惡的警察,被無情的飯店老闆,被地痞乞丐們,還有外熱心冷的我給吃的剩下一點點,像油盡的枯燈,只期盼著死神來拯救。
唯讀過魯迅先生的人吃人,可是如今的我已經是吃人的人了……
又想起佛經的話來:「人生如殘燭,越燃越短;人生如湯藥,越熬越苦。」
旁邊的丁建荷並沒注意到我,只是告訴我要到家了。
是的,入村口了,獨門獨院的瓦房,亮著燈,裏邊的機器嗡嗡想著。
我的心又起波瀾,馬上就要見到小蘭了,這個從未見面卻在夢中歡合的女孩,到底---
什麼樣的未來等著我呢????
她漂亮嗎?
和夢中的她一樣美麗性感嗎???
不過,在見到小蘭之前,更多的是莫名的恐懼,為什麼同一天,噩夢裏的殺人者與被殺者同時見到?
為什麼?
思考時車已經到了,而接我和丁建荷的正是小蘭。
不過這個小蘭真的讓我跌眼鏡--
模樣居然和夢中的驚人的相似,可是這個小蘭,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初中學生呀,根本沒有我夢中的小蘭性感成熟的身材。
不過,我還是熱情的和她打了招呼,而她對我卻意外的熟識,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不過這個問題他的父親---
那個算命的丁先生,給了我稀裏糊塗的答案。他非常煞有介事的把我單獨叫到一邊:「你是東北人?」
「對呀……怎麼?我的口音??」
「我再問你,你小時候是不是丟一個妹妹?」
--我的天,我開始有點怕這個先生,對下屬家人的居高臨下以及購買者對賣方的挑剔全沒了,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是的在我15歲時,父母帶著我和5歲的小妹妹來到這個城市,可是,好奇的妹妹東跑西跑,最終在一個商場裏跑丟了,登了尋人事也沒有回應,最終我們一家垂頭喪氣的回了家,母親還大病一場……難道????這個小蘭???
丁先生繼續說道:「徐月虹,我家的小蘭就是你的妹妹徐月蘭。」
不會吧?
可是又怎麼不會呢?
在沒見之前,她已經出現在我的夢中了。
丁先生拉過我的手:「小子,我們家小蘭和你一樣,右手腕背面有一顆小米粒大的痦子……」
我呆坐在那裏,我有點不敢承認---
天下忽然掉下了妹妹倒沒什麼,可是噩夢正在慢慢的實現,如果她真的是我妹妹,在以後我也許會幹出誘姦親妹妹,甚至與人親手殺死並肢解自己的親妹妹!!!
丁先生叫進小蘭,讓我看看她的右手腕背,真的有一個和我一樣的小痦子。
我強壓住表情上的窘困,借接解手的機會,撥通了家裏的電話,當媽媽聽我的述後,聲音開始哽咽--
她證實了,這個右手腕背面有一個痦子的小蘭,正是當年跑丟的妹妹徐月蘭。
我回到屋子裏,月蘭撲在我的身上,哥哥的叫著。
我心亂如麻--
老天,你到底要和我開什麼玩笑?
我該認輸嗎?
不會的,可恨的命運,來吧,我不會向你低頭,即使有一天我瘋了,我毀掉自己也不會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
丁先生抽一口煙,看看我們:「你們倆終於走到一起了,不過,你們將來會很曲折--
月虹,你是個不一般的人,但是,命中注定的也沒有辦法。你來不是為了買花生油,是為了找小蘭,對不對?」
小蘭拉著我的手,莫名的看著我,我無力的點點頭,緊緊拉著妹妹的手,生怕噩夢會立刻實現。
夜深了,找到了哥哥的小蘭高興的睡了,可是找到妹妹的我,卻怎麼也睡不著,我翻身起來找到正在翻黃曆的丁先生:「丁先生,我該怎麼辦?」
「那是你的命運,我怎麼管得了?」
「先生,你會有辦法的,求你了。」
「我說過--我只是算命的,改變不了命……」
「先生,」
我跪下了,男兒膝下的黃金此時並不值錢:「不為了我,看在小蘭和你這麼多年的父女,你救救她,你希望她將來被像羊一樣殺掉吃肉嗎?」
丁先生沉默許久,末了,他告訴我:「只有一個方法了,但是很冒險……
你只有闖進最邪惡的地方再闖出來,那麼也許救得了你們--
但是,如果弄不好,不光小蘭會被你吃掉--
你也會變成殺人魔鬼……
你去吧,我在這裏給你做法,你正常過你的日子去……」
我還是糊塗,回去了。
第二天,裝上花生油,小蘭哭著道別了養父養母,和我還有小荷出發了。
小荷並不知道我的心思,只是妹妹找到親人高興,小蘭則趴在我身上撒嬌--
我開一切顧慮,準備著迎接命運的作弄。
開到市區塞車了,說是有個瘸要飯的被人打死了--
什麼?
我一驚,趕緊下車湊過去看,我的擔心再次應驗了,死的人,正是王六。
他仰面朝天躺著,瞪著無光的眼呆看著昏黃的天空,臉上多了幾處傷,空空的褲管上,身上遍佈腳印和血跡,懷中緊抱著已經被撕碎的皮夾克--
那正是我給他的,身邊,還有一些撕碎的錢。
我的眼淚差點沒掉下來,我問警察,警察告訴我說他是被別的乞丐搶了又打死的……
我無比的內疚,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做那個噩夢,為什麼我要趕走他,為什麼噩夢在慢慢接近現實,為什麼……
為什麼命運要這麼作弄我???
也沒什麼了,最起碼,我的妹妹小蘭少了一個危險人物。
回到農場,風鈴對這個妹妹喜歡的不得了,我因為時間長了有些想念都市的生活,再說農場裏一個人負責所有的管理工作也真的很累,我便要求回到公司的總部。
風鈴的父親答應了我,於是我便在他的公司裏任總會計師,專管財務。
雖然也很累,但是比起農場裏的一人挑的重擔還是輕鬆多了,而妹妹小蘭也在春天開學時送進了重點中學學習,期間,一直沒有什麼異樣的事發生,一切平常又快樂。
兩年後,我和風鈴如願以償的走進婚姻的禮堂,次年風鈴為我生下了一個白胖可愛的兒子,名字就是我們的姓的重疊--
徐鋒,小名呢?
就叫寶寶吧,誰讓他可愛呢?
也就在這一年,小蘭考上了重點高中--
平靜快樂的生活,讓我完全忘掉了曾經那個可怕的噩夢……
春節,我還帶上了風鈴,小蘭,還有寶寶回家看望了父母。
是呀,生活本無波折,卻幹嘛總要杞人憂天呢?
然而危險總是在人掉以輕心時介入。
結婚4年,我已經30了,人說30不惑有點讓人難理解。
雖然有時覺得自己年輕,但是小蘭那幫小鳥同學卻當面背後的笑話我過時了,也許吧--
對了,小蘭已經考上大學了,這時的小蘭真的已經是性感漂亮的美人了,放暑假時還領來了一個男朋友,那時風鈴正在攆著到處跑的寶寶給餵飯,我也坐在沙發上邊抽煙邊享受著家庭的歡樂---
哎呀,本來就老了嘛,公司裏新來的年輕人都不抽煙,只有我們這些模仿著過時的小馬哥的老東西才拿煙耍酷呢。
「這個是我哥哥,叫大哥吧。」
小蘭把我介紹給他的男朋友,我看看他,覺得眼熟,但沒想起來,點點頭,那個小子禮貌的叫我一聲大哥,然後又介紹了風鈴和寶寶。
「給你們介紹我的男朋友啦,哥,別那麼心不在焉的,他叫王學江。」
什麼?!!!!!
壓在心底6年的恐懼猛的爆發出來,我細細打量這個小夥子--
他…竟然和6年前死去的王六--
一模一樣!
我把這個叫王學江的小伙子叫到身邊,和他聊一些人生事業感情方面的話題,不可否認,年齡的差距讓我們的認識多少有些不同,我覺得他幼稚,他也許覺得我太事故,不過,還沒有什麼不正常的。
但是,從那天以後,我壓在心裏6年的恐懼再次出現了,而且比起當初更重--
畢竟,現在的我,不可能扔下愛妻和兒子自己去送死。
終日的憂慮,讓我很快憔悴下來,細心的風鈴發現了我心事重重,就提議去旅遊散心。
也就在她提議時,一個主意已經釀成了,對不起了,王學江;
對不起了,妹妹,哥哥所做的都是為你好,今天正常的王學江,日後難免會變。
我選在周末,大家晚上登山賞夜景,得到了一致認同。
王學江這個外地小子更是感興趣,幼稚的他哪裡想到,我的散心需要他的死。
周末,把寶寶拖給已經是行政經理的丁建荷照顧,我們驅車爬山。
可以欣賞到夜景的地方,是一處斷崖,這裏的人都稱它「斷命崖」。
「老公,怎麼來這個地方?」
風鈴有點忌諱。
「哎呀,名字而已,誰也沒在這裏斷命了。」
「哦,對不起了,老公,在這時掃你的興。高興就好嘛。」
我借著賞夜景時,仔細查看了地形,然後給他們照相,當然讓他們站在安全的地方,輪到王學江了,我並沒告訴他,而年輕氣盛的他站的地方,正是腿一抖就可以滑下去的懸崖邊沿。
「好,笑笑--」
我按下閃光燈,這突如其來的亮光讓他腿一抖滑了下去,慘叫聲像刀子一樣滑開寂靜的夜空,繼而又是死靜。
小蘭第一個反應過來,哭叫著向懸崖邊跑去,我早有準備,緊緊的抱住她。
當天晚上,小蘭哭了一夜,我也報了警。
警方雖然覺得蹊蹺,但是也沒什麼證據,加上我與他們頭頭的私人交情,也就報一個意外死亡,還警告市民遊客等等。
王學江的父母來了,痛不欲生,他的母親幾次哭昏。
看著他們的悲痛,我早沒了當年看王六死去時的內疚與同情,小子,如果怨,只怨你父母給你起的名字--
變鬼來找我嗎?
來呀,活著都不怕你,死了還會怕你?
笑話。
王學江當然沒變鬼來找我,一個月後,時間也磨平了小蘭心中的悲傷,一切也恢復了正常,平靜的生活又開始了。
轉眼又到了春節,寶寶卻發了高燒,風鈴要照看他,回家過年的,只有我和小蘭了。
火車上,我的心時而平靜,時而波瀾,想到過了年自己就31了,不禁概歎歲月不饒人,小蘭完全恢復了原來的快樂,一路上和我講著學校裏的有趣事情。
快樂的我們並不知道,現實的噩夢正張著它的血盆大口,等待著我們兄妹--
在我們沈浸在快樂中時,火車上的廣播喇叭,傳來了慎人的狂笑……
火車不知開了多長時間,總之時間是半夜,廣播喇叭裏傳出了慎人的狂笑:「警察,你們都追來了嗎?好哇,我跑不掉了,我死?行啊,我帶雷管了,我和你們說完,我就引爆它---
你們來地獄抓我呀!!!哈哈哈哈……」
這些話驚醒了所有的夢中人,大家驚恐,開始騷亂,有的哭,有的亂撞。
我也控制不住的發抖,但是我還是把妹妹小蘭緊摟懷裏,撫摩著她的頭「別怕,他不敢的。」
喇叭裏仍在狂笑著:「警察,你以為我嚇唬你們?我知道,下了這個車,我肯定得死,那我現在就死,帶全火車的人……」
我強壓著恐慌,四周已是亂成一片,忽然,我看見前邊,是一座大橋--
只有如此了,怎麼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我打開車窗,踩著窗框手扒在車頂往火車頂上邊攀爬,高速的列車帶著刺骨的寒風把我吹的要掉下來,我死死抓著火車棚外沿,終於吃力的爬上去了,然後拉小蘭上來。
車廂裏的喇叭,暴徒還在狂笑著,哭聲喊聲連成一片。
我雙腳吃力的站在火車頂棚,緊摟著瑟瑟發抖的小蘭,橋下邊是滔滔呼嘯的河水,我害怕,猶豫,但是--
我閉上眼,用力向前跳去……
橋不是很寬,我沒被橋沿刮到,和小蘭重重的的摔在刺骨的河水中,也就在同時,橋上一連串驚天動地的巨響--
火車爆炸了!
我吃力的遊著,頭上,冒著火的火車殘骸,被炸碎的屍體雨點般砸來,我終於感到腿被冰涼的河水凍麻了,我游不動了。
天不絕我,身邊漂著許多鐵軌的枕木,我抓住一根,緊摟著小蘭,用自己的身體給她溫暖,任河水把我們和殘碎的屍體沖著。
漸漸的,我的意思模糊了,我很困,好想睡,但是我知道,如果睡過去,我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拼命用腳撲打著冰冷的河水---
我的身體,已經感覺不到冷了。
終於,在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時,我憑著毅力,用麻木的雙腿遊上了岸。
小蘭已經昏過去了,我在她鼻前一試還有氣息,我掰她的胳膊,壓她的胸,和她口對口的人工呼吸--
說真的,這麼多年來,自己美麗性感的妹妹還真沒碰過,不過現在顧及不了那麼多了。
小蘭醒了過來。
我們的衣服濕濕的,還好,錢包是防水的,裏邊的錢還好好的,這也讓我放了心,最起碼,有錢什麼事都好辦的。
河邊靜靜的,沒有一個人,我和小蘭升起火堆把衣服烘乾後就繼續走進這個不知名的地方。
大約上午九點,我們來到了一個二層樓鄉下飯店,我要了兩碗姜湯和兩份肉包子,和小蘭坐下來吃。
飯店裏的人也多了起來,熱鬧極了,但是經歷了昨夜的死裏逃生,我們誰也無心關心那份熱鬧了。
「這什麼包子呀。」
小蘭嘟噥一聲,從嘴裏拽出一根毛扔在一邊。
我幾乎下意思的撿起那根毛,油光的黑,曲曲嫩嫩--
怎麼?
難道?
我細細品著包子裏的肉,越發的毛骨悚然---
那根毛,分明是一根少女的陰毛;
而這個肉,確實是不折不扣的人肉---
噩夢開始了!
小蘭沒注意,我壓住恐懼只想快點吃完離開這裏。
可是,鄰桌的人和店裏的人大著嗓門卻聊了起來:「老四,最近夜生活如何?」
「媽的,別提了,怎麼也起不來。」
「昨晚剛宰個20來歲的男學生,給他那傢伙燉給你補一補,」
「是嗎?我說今天的肉硬呢,沒宰小妞?」
「還前天中午宰的那個丫頭片子,怕你吃了不新鮮……」
「繼續宰呀,你那籠子裏女人不少呀。」
小蘭好像聽出她們的話,放下了筷子。
也就在這時,旁邊一個粗嗓門喊道:「媽個小六子,又偷懶了,出來幫我給這丫頭宰了。」
循聲望去,一個五大三粗一臉橫肉的壯漢,左手提著刀,右肩扛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少女。
少女大概20左右,皮膚白淨,身材高挑豐滿,雙手反綁在背後,堵著嘴,嗚嗚叫著,掙扎著。
而壯漢的右手,死死的把住她不停聳著的潔白豐滿的臀。
看到那個壯漢提著刀,扛著赤身裸體的少女,小蘭完全明白了,她噁心一下,被我捂住了嘴,用眼神暗示她控制住,她點了點頭--
但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這時,外邊一聲慘叫,小蘭這次終於控制住了,我趕緊結帳走人。
大家吃喝笑談,完全沒注意到我們。
走到門口,門口一個很大的案板上,剛才被扛出的女子,已經被剝去身上的皮,脂肪白花花的綻著。
而她的皮被反掛在牆上晾著,薄薄的油泛著弱光。
那個壯漢拿著刀,正剖開她的肚子,風吹過帶著股非常刺鼻的氣味--
說真的,這些在夢中見過,但是畢竟那時在夢中,現在的我還是噁心的不得了,不過我還是咽下去了;
可是小蘭再也控制不住了,哇的吐了起來。
這一下,街上的人幾乎都注視著我們,有人大喊:「這對男女是外邊的,抓住他倆!」
那個屠夫放下案子上的人,一刀砍向我,我抱著小蘭躲開,回身一腳踢在他的臉上,趁他捂臉時,奪過刀一刀砍斷了他的脖子,屠夫便如山一般倒下了--
可是也就在同時,十多支槍已經瞄住了我。
一幫人衝上來,把我五花大綁的捆起來,小蘭也被他們拽了進去。
我被押到廚房--
廚房裏光線比較暗,點著燈泡,牆上掛著許多熟制好的人皮,而棚上懸下的肉子,掛著的是人的肢體。
牆四周是籠子,許多女子光溜的關在裏邊。她們的眼神麻木又充滿恐懼。
我被那幫傢伙按在一個案子上,脫去衣服。
一個禿子拿刀要割我的脖子,被那個小六子攔住了。
「等會,媽的,他殺了我們弟兄,把這小子活剝皮了。我來。」
我閉上眼,心裏無比的恐懼,完了,我就這樣死了,還不如被列車炸死呢。
這裏是哪裡?
難道,現在是在做夢嗎?
我被按在案子上,心裏祈禱這一切都是夢--
可是這次偏偏不是,小六子讓禿子把我活剝了皮,任由被塞在籠子裏的小蘭哭喊著。
那個禿子獰笑著拍拍我的頭,糾起我喉部的皮,拿起一把尖刀挑到我的皮下,我緊咬牙沒叫出來,心裏卻翻騰著,想著患病的寶寶,還有風鈴--
小蘭會被他們怎麼樣?
甚至會被他們強姦……
鑽心的痛侵蝕著我的意識漸漸的模糊。
當刀快割到我的肚臍時,外邊有人喊了:「喂,我們要的烤全人怎麼樣了?」
禿子應了一聲,告訴一個黃頭髮的少年:「黃毛,看住他,別讓他死了,我把那女人烤了再剝他。」
不一會,禿子進來了--
剛才外邊的少女,已經被割去頭和四肢,掏空了肚子,禿子手伸進這個軀體的胸裏,抓著肋骨提了進來。
他把這個軀體放在一個大火爐旁,拿一根鐵棍,從下身穿進去,從脖腔裏穿出來架在火上烤。
吱吱響聲中,空氣裏彌漫了非常誘人的又香又焦的烤肉味,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發抖--
一會,也許我也會被架在那個火上烤--
為什麼平安快樂時,總是噩夢連連,而真正自己被按在案子上,又偏偏不是夢?
門口熱鬧起來:「鐵面大哥,您來了。」
「這小子殺了老黑。」
「鐵哥,這小子傢伙一般大,但是體格不錯,等把那小子的傢伙割下來給鐵哥補……」
一個高個的男人,穿一身紅色的晚裝西服,鼻子以上髮際以下帶著一個鐵面具,只露著眼睛,身後跟了一大堆人各個兇惡,但是一個靚麗可人的女孩子站他身邊,一看就是他女朋友。
他把我通身看了看。
我罵他:「變態呀,媽的,男的沒穿衣服也值得這麼看?」
那個傢髮笑了:「果然是你,鄭老闆,把他放了。」
「是是」
他身後一個白胖的矮子喏喏的趕開眾人。
「慢!老闆,他殺了我們老黑……」
禿子阻止大夥道。
「媽的,」
鄭老闆打了他一嘴巴。
「頂什麼嘴?」
然後轉向那個鐵臉大個子:「鐵哥,我們這陣子男人沒抓到,你不是要補的嗎?」
鐵面放聲大笑:「哈哈,把老黑的傢伙割下給我--快點,別浪費老黑那身肥肉。」
店裏的人放了我,又給我前胸的刀口上了止血的藥包紮了,然後放出小蘭,又還給我們衣服穿了--
期間,禿子一直忿忿的看著我們和鐵面,而鐵面卻理都不理他。
鐵面把我和小蘭叫到一個包房,讓服務生把剛才外邊宰的那個女子屁股上的好肉切點,服務生說:「剛才那女的,是外邊訂的烤全人--。鐵哥,要不把老黑屁股上的肉切些來?」
啪--
旁邊的鄭老闆打了他一嘴巴:「媽的,老黑那臭肉打發要飯的行,你敢給鐵哥?去籠子裏拽個嫩的妞,先把屁股上肉割下給鐵哥,你們再慢慢去宰。」
「算了,」
鐵面叫住服務生:「把大腿烤了上來就行了……再上幾瓶啤酒。」
我和鐵面聊起來:「我叫徐月虹,這個是我妹妹徐月蘭…謝謝你救了我們,怎麼稱呼你?」
「叫我鐵面就行。」
然後拍拍旁邊的女孩:「這是我女朋友,叫張小玉。叫虹哥。」
張小玉甜甜的叫了一聲虹哥,這時我才發現,這個女孩真的非常對我的胃口,簡直就是夢中情人的現實版。
「鐵哥,為什麼要救我們?」
「以後你會知道。」
不一會,一個長的大盤子,盛著一條烤的吱吱冒油的人大腿,上邊插著刀叉和酒端了上來。
我已經餓了,管不得是什麼了?
學著鐵面的樣子在那條大腿上割肉吃,鐵面和他的女朋友小玉吃的津津有味--
我忽然對小玉厭惡起來,嬌媚可人的女孩子吃起人肉竟然面不改色!
小蘭無論如何也吃不下,只好要了一盤素菜給他吃。
鐵面叉開了救我們的話題聊了別的:「什麼?小玉呀,她是我去年在這裏從老黑刀下救的,我看他挺可憐。」
「那你也蠻有同情心」
「才不,在這裏,每天至少一個女孩子當街被宰,你同情不起。不知道怎麼的,小玉綁案子上時我特別可憐她,就救下了。」
「那也是緣分嘛。」
「算是吧。小蘭是你的--」
「妹妹嘛。我叫徐月虹,她叫徐月蘭呀。」
「對,對。」
鐵面大笑,接著問我:「你怎麼來了這裏?」
「火車爆炸了,我跳進河裏,就被沖到這了。」
說這些話時,我都覺得自己倒楣,接著問他:「這裏到底是哪裡?怎麼大街上可以宰殺活人?」
「這裏,過去叫回返渡,因為這裏河水再往下就是大漩渦,所有的船都必須返航,後來一群亡命逃犯來到這裏躲避,殺死吃了這裏所有的居民,然後從外邊抓來女人,作弄完了就宰了吃肉--
這裏避,外邊輕易不好找,即使有探到這的也都死在這裏,後來這裏就改叫「地獄嶺」。這裏每個人都有槍……」
「從外邊買的?」
「用不著,給你圖紙和原料。你也會做」
---哦,難怪現在槍枝這麼泛濫。
我又問他:「那,你就是當時來得逃犯?」
「我不是,當年的逃犯為了接後,一人留個女人生孩子,現在的種地的,造槍的,打鐵的居民都是老逃犯的後代。
現在的狠人都是後來的逃犯。比如被你殺的老黑,禿子,黃毛他們……」
「你因為什麼事逃來得?」
「我和你一樣是河水沖來的,憑本事做了這裏的地頭蛇。」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這裏的居民看起來傻乎乎的,而打手卻各個兇神惡煞般--
地獄嶺這種地方,還是早些離開了好。
「對了,這裏用做宰殺的少女都是在外邊抓的,他們會知道路。「鐵哥,你們這裏的獵人知道怎麼出去吧?」
「獵人?這裏的獵人可不是誰都當得了的。每年要靠刀槍功夫拼出來兩個……不行的,知道路也出不去。」
「為什麼?」
「出去的路上,迷宮一樣的墳地,還有孤魂野鬼,還有怪物……」
「拉倒吧,那些真的有?」
「不信?好,那你出去抓人家女孩子被人發現了怎麼辦?被武警包圍了呢……必須得有以一滅萬的本事。」
「啊……」
「不過,你要想出去,你可以試試,再過半個月就開始選人肉獵人了,你可以去試呀。」
我謝過了他,從此我就和小蘭,鐵面,小玉住在這個人肉店裏。
每天早上,少女的慘叫聲把我驚醒。
不久服務生就送上了滑嫩可口的人肉,我漸漸習慣。
小蘭卻一直不吃,堅持吃素菜……
實際上就是眼不見心不煩,因為我早吃出來了,這些素菜都是人油炒的。
時間一天天的過,我每天對著沙袋,彈力球不停的打著踢著--
我以前學過截拳道和跆拳道,但是很膚淺,只為了防身--
因為我的口頭禪就是:「文可以混飯,武可以自衛足矣。」
可是現在要面對的,是那些以一當萬,吃著人肉的殺人魔鬼呀。
我該怎麼辦?
到底是留在這裏每天吃人苟活,還是押上命拼一把。
我要拼,來吧,作弄人的命運,我可以死,但是,我不會去當魔鬼。我會拼的。
在第14天下午,鐵面來到我的房間,正看見我在乒乒乓乓的打拳踢腿,「你在幹嘛?」他疑惑的問我。
我邊打邊說:「準備明天的獵人選拔賽呀。」
「那你這樣不是去送死嗎?」
我停下來,我知道他說的對,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
鐵面把手攥緊又慢慢張開成一個爪形,猛地抓向沙袋--
砰的一聲悶響,沙袋爆了!
也就在同時,他回身一腳,那個懸在兩根皮筋之間的彈力球也被踢爆了,而皮筋只抽動小許而已--
好厲害。
他坐在我旁邊,拍拍我:「不用你的內功,那再強壯的身體也是空殼。要想在這裏取勝,不光要比本事,更要比殘酷……」
他看我聽的糊塗,便用手在我身上引導,「用意念把氣集在這裏,對,氣這麼走,運進五指,抓過去……」
隨著他的引導,我抓向旁邊的牆--
2層磚的牆,被我抓破了!!!
我看看自己的手,竟然沒有一點破皮。
「謝謝你,老師。」
「別這麼叫,這是你天生的本事,我只是開導你。」
我一個人來到野外,對著山石狂抓,心裏亂七八糟的想:
我怎麼會來這個地方?
這裏到底是哪裡?
高中時是地理尖子生的我為什麼沒發現「地獄嶺」的地方?
難道,這就是小蘭的養父丁先生給我們做的法?
真得感謝丁叔,多虧他撫養小蘭。
哎,我真對不起小蘭,從小就把她帶丟了,後來在夢中還誘姦了她並殺死吃了她--
好不容易失散重逢,卻又騙殺了他的男朋友,現在跟我又陷在這個人間地獄;
鐵面到底是誰?
為什麼要救我,還要幫我逃出這裏?
難道如老人們所說,他就是我的貴人嗎?
天黑了,吃過晚飯--
是一盤子新殺的鮮嫩的少女的肉。
小蘭還是吃素菜。
半個月來,小蘭明顯的瘦了,臉上也有了菜色,我這個哥哥看在眼裏,心疼在心裏,越發覺得對不起她---
鐵面開導了我的潛能,好妹妹,相信哥哥一定會帶妳出去的。
不知道為什麼,小蘭吃過飯便打了哈欠睡覺了,我睡不著就抓空氣練習爪力。
這時有人敲門,一看是鐵面,還領進一個赤身裸體,羞羞澀澀的女孩子。
女孩子20左右,長的非常漂亮,身材高挑勻稱,曲線非常的優美。
在我欣賞時,鐵面說:「哎呀,給你導通了就行,不用練了,這個小姑娘今天下午才抓來的,還是處女身,誰也沒動就給你留著了……」
什麼?
有這等好事?
不過,一邊睡著的妹妹小蘭--
鐵面看了出來:「別擔心,她的菜裏放些藥……放心沒事的,不過半夜前她醒不來。你是結過婚的人,不過,今晚試試強姦……好爽的。呵呵。」說完留下女孩出去了。
小蘭睡的確實很死,看來真的被下藥了。
我扯著女孩的手腕把她按在床上,她大叫,掙扎,但是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我---
她太美了,太誘人了,此時的我真的感覺到最原始如野獸般的體會,可是在我將要強暴她時,我停下了。
這個美麗的女孩子,過幾天就將像豬羊一樣被剝皮宰殺,在她充滿著玫瑰色的夢的盡頭,卻是被異性野獸般的強暴和慘殺。
不能這樣,如果風鈴或是小蘭被這樣呢???
想到這裏,我愛撫她,親吻她的每一處興奮的地方,最後在她的嬌喘中共用快樂。
大約半夜12:00,鐵面來領走了女孩--
很是時候,因為他們走不一會,小蘭就醒了,當然她不知道,這裏剛才發生了男歡女愛。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鐵面給小蘭端上了素菜,然後讓我和他進一間包房做最後的特別訓練。
我走進包房時,卻再次的目瞪口呆,鄭老闆,禿子,黃毛,小玉等等鐵面的人早和鐵面圍桌等我了。
每個人身前都擺一個小烤爐和一把刀,而桌子上烤爐圍著的,正是昨夜和我歡愛的少女,光溜溜側著趴在一個大盤子上。
她沒有尖叫,只是呻吟著,身體不停的無力的抽動著……
難道????
是的,桌子上的正是我昨夜歡愛的少女,她氣力全無,抽動著,呻吟著。
私處被刮的乾乾淨淨,圍桌的一圈除了鐵面和他的女朋友沒什麼表情,其餘的都狼一樣盯著桌上的裸女,咽著唾沫,緊握著刀。
我來到鐵面面前糾起他:「老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鐵面掙開我,笑著把我按在空座上,快吧,大家都等你割第一刀呢……」
說真的,半個月來,宰人的血腥已經習慣了,吃人肉也是習以為常,可是今天讓我親手去把一個漂亮的女孩殺死--
而這個女孩又和我做了一夜的夫妻,我無論如何不能這樣做,我問鐵面:「廚房裏人肉有的是,為什麼要活割了她?」
「新鮮嘛。」
鄭老闆接話:「這放到第二天的人肉和當天殺的不一樣,而這活割的人肉和那剛宰的人肉又不一樣……」
「住嘴,沒你說話的分。」
我打斷他的胡說八道,繼續問鐵面:「就算是新鮮,為什麼不割別人?偏要吃她?」
「好了,」鐵面冷冷的打斷了我:
「我昨天和你說了,你的本事我給你發掘出來了,你缺的,是殘忍和冷酷!」
「什麼?我缺乏?我殺那個廚子老黑眼都不眨一下,在乎比賽時的那些魔鬼嗎?」
「你殺老黑,因為你討厭他,恨他,殺他是不得已--
傻瓜,那些不夠的,你必須殺死你正愛的……」
然後壓低聲音附在我耳邊說:「徐月虹,我知道你善良,可是,你不殺了這個女孩?別人會殺她……
我也不會一直罩住你,如果一個比我更狠的來,小蘭小玉都難免成為他們的桌上菜---
吃了她吧,如果你勝出,我也和你一起離開這裏。」
我沉默一陣子,終於拿起刀。
「割奶子,那最嫩。」
「割屁股,那最肥……」
「割大腿,那香……」
「割她褲襠裏那玩意,那個可補呀……」
眾人的七嘴八舌中,我討厭的看看他們,猛的把刀刺進她的心臟,她劇烈的抽動一下,死去了。
「什麼?你怎麼殺了他?」
「完了,白瞎了。」
眾人失望大歎。
鐵面看看發呆的我,做了一個奇怪的表情,然後從少女腿上割下一塊肉烤熟給我吃。
我咀嚼著口中的美味,看著一桌如狼似虎的魔鬼分吃著少女,我暗下決心,如果我殺了賽場上的魔鬼,臨走時一定把這群,不,這個地獄嶺裏所有的吃人魔鬼全殺掉。
比賽就設在地獄嶺裏的一大片空地上,這裏的居民都趕來看熱鬧,圍的密不透風,每個賽場邊都設著肉案子刀架子,比賽死的直接在這裏分割給村民吃。
半個月的特訓,讓我對這些沒有絲毫的恐懼,倒是嘉賓席上的小蘭緊張的不得了。
我的第一個對手,是一個怪物!
如果在半個月前,我一定嚇昏,太可怕了:
尖尖瘦瘦的頭,鼓著的眼睛像蜥蜴一樣前後滾著,身子骨瘦如柴,渾身綠色,還布著鱗片,雙手--
不,該是爪子,爪子大的像蒲扇,伏在地上慢慢爬過來,舌頭像舌信子一樣長長的吐著,發出嘶嘶的聲音。
這是什麼呀?
這也能算人???
在這之前,聽鐵面說過,這裏有人和蜥蜴生的怪人,我當時以為是笑話--
人和蜥蜴能生下來後代?
可是現在看,不僅可以,而且還讓我碰到了。
在我想時,蜥蜴人的兩個凸起的眼睛轉向了我,既而以完全不同於剛才的風馳電摯撲過來,巨大的爪子猛砍過來--
好在鐵面開了我的潛力,我躲過了--
可是不光胸口的衣服被抓爛了,而且前胸的傷口也被撕裂了,鑽心的疼痛讓我瘋狂。
我又踢又抓,可是那個蜥蜴人卻是幽靈般的速度,由於我的急燥和緊張,很快臂上,後背,腿上,已經被蜥蜴人抓的傷痕累累,衣服也早就紅了,小蘭急得快要哭出來。
終於,在蜥蜴人抓掉我一塊頭皮時,我也精疲力盡了,我低頭半跪在地上。
蜥蜴人吱的一聲長叫,大爪子向我的頭砍來--
這下真的完了,死定了,我死了,小蘭怎麼辦????
我感覺到頭上的風呼呼的逼近,「啪」,巨爪重重的砍在我的頭上,頭頂一陣巨痛,感覺鮮血流了下來---
它沒有砍開我的頭顱!
可是,我無力動彈,任它在我身上狂抓,漸漸的,痛的感覺漸漸模糊,小蘭大聲的哭喊也越來越聽不清,眼前逐漸充斥滿了血色。
這時一股下意思的力量讓我的手迎向蜥蜴人抓過來的爪子,正抓在它爪子正中,而且掏了進去,順著手臂抓進它的體內--
我感覺到身上的血氣全部倒流,而血色的目光裏,蜥蜴人慘叫著,掙扎著,猥瑣著--
最後竟然成了一副鱗片包的骨架。
這是我做的??
我把手從蜥蜴人的臂裏抽出,幾乎無意思的舔一舔手上綠色的血。
發出了不俗屬於自己的號叫……
眼前的血色慢慢退去,意思漸漸清醒過來,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
小蘭越來越清楚的歡笑證明了不是夢,而手上,綠色的血已經開始硬了。
蜥蜴人骷髏般的屍體被到案子上肢解了,服務人員給我端來了水洗了手。
勝利了,我勝利了,喜悅中卻更憂慮重重,第一次已經死裏逃生了--
我太輕敵了,看來以後的路還很長,更多的厄運和曲折還在等著我。
小蘭高興的一直哭,我緊摟著她安慰著。
不一會,工作人員鄭重的端一個盤子,裏邊是一條肉已經萎縮至極的腿,刮去了鱗片露著綠色的肉,小腿連著一個巨大的爪子--
原來是蜥蜴人的!
我感到後怕,好險,如果剛才被她抓死,現在盤子裏將盛著我的腿。
「好了,我知道了,拿下去吧。」
我衝工作人員擺擺手,他卻不動的說道:「請徐先生品嚐。」
什麼!
我感覺腦袋嗡的一下子,讓我吃這種傢伙的肉!
「請徐先生品嚐。」工作人又說一次。
鐵面碰碰我,小聲說:「吃一口吧,意思意思,規矩嘛。」
我割下一塊,可以說,這是我有生以來吃的最噁心的肉了:
簡直是尿泡過的柴火呀。
又乾又澀又騷,還苦的很。
我借上廁所時,翻腸倒肚的吐起來。
說真的,早上我沒有吃那個女孩一塊肉,只乾吃些飯,可是胃裏卻有這麼多東西往外吐!
好不容易吐淨了,回到店裏趴了一天。
從那天起,鐵面每天晚上給我送來一個美麗的裸體少女,第二天便活活割了吃肉。
慢慢的,我沒了原來的耐心,直接的強姦。
而第二天我也沒有任何同情心的割她,儘量讓她慢慢死去---
這樣的特訓,使我的性格越發血腥殘酷,賽場上的我,幾乎每次都是下意思的去用最殘忍的方法殺死對手,然後吸幹對手的血……
鐵面說的對,當你活活吸了對手的血,你就會得到對手的力量--
在我第一場吸幹蜥蜴人後,我的速度便鬼魅般的快了起來。
決賽的頭一天晚上,鐵面安排了我和第二天的對手共飲。
我想,明天,我們中的一人就要死去,可是我們今天還是同桌的朋友。
明天的事,先放下不談吧……
對手來了,是一個兩米多高的黑大漢,臉上的橫肉比起被我殺死的屠子老黑多了一倍,鐵塔一樣的健壯結實,大手比起蜥蜴人的爪子只能更大。
「上一個活的小妞來給兩位貴客吃。」鄭老闆吩咐道。
「慢…」
黑大漢攔住了他,「把我帶那個東北漢子放桌上割。」
然後鄙夷的掃一下我和鐵面:「吃女人,算什麼本事。」
他的手下,也各個人高馬大,進來一個一絲不掛的高大強壯的男人,那個男人氣力很足,嗓門很大的喊著,真的是東北口音,我的家鄉也是東北,老鄉情節讓我對那個男人有幾分同情。
「啊--」
一聲慘叫,那個壯男人的下身已經被割下烤在火上。
「吃呀,」
黑大漢不屑一顧的看我一眼,我在那個男人腿上割時,他的慘叫讓我縮了手。
黑大漢更加鄙夷的看看我和鐵面,在驚天的慘叫聲中,黑大漢若無其事的大嚼著。
這一頓,我和鐵面都喝些酒了事,最後,黑大漢留下一口鄙夷的吐沫和一副被割光了肉的高大男人骨架離去了。
黑大漢走後,我忿忿的砸在桌子上,震碎了桌上的骨架。
鐵面勸住了我,當晚送走陪睡的少女,我怎麼也睡不著,耳邊總是回響著那個東北壯漢的慘叫聲總是回響在耳邊,心中升起無端的恐懼--
就這樣,我熬了一夜。
第二天,全地獄嶺的人都來了,來爭看這最後的一場強對強。
我試著占速度上的優勢取勝,可是沒用,他的皮膚太硬了,我可以抓碎石頭的手,抓他卻連皮都不破!
他太強了,終於在我速度慢下來時,他老鷹抓雞一樣一手抓我的腿,一手抓我的臂用力的拉。
我感覺每個關節在脫臼,筋被拉長,拉斷。
在我感到將要死亡時,眼前沒有黑,卻又是那個曾經有過的血色。
這個血色讓我興奮,讓我瘋狂,我的另一條腿踢到他下巴上,他跌個跟鬥,鬆了手。
我半蹲半跪地上,看著一片血色中,那個黑大漢沒事的爬起來向我撲過,我冷靜了--
這樣抓他沒用的,他的皮太厚了!
對呀,他的關節可是皮膚保護不了的,來吧--
在他撲過來時,我沒有去迎,而是雙手撐地,腿緊緊夾住他的手腕,然後翻個筋斗,哢的一聲,他的胳膊斷了。
啊---
他好像有生第一次受過挫,捂著胳膊痛不欲生。
「嬌孩子。」
我暗笑一聲,鬼魅般閃到他背後,使足力氣飛起一腳,重重的踢在他的後腰上,伴著他已經無力的呻吟,他巨大的身體開始癱下。
在他癱下時,我照著他的右膝蓋外側狠狠一個側踢,又是一聲骨裂的想聲,他完全癱在地上,右腿非常彆扭的擰在一旁。
「哇--」
這一聲巨響把我嚇了一跳,那個自詡大男人的黑大漢躺在地上,舞臂踢腿嬰兒般哭了起來!
圍觀的也是一驚,繼而爆發出了打雷般的嘲笑。
我也覺的哭笑不得,我跳起來,把渾身的氣力集中在右腳,對著他仰面大哭的臉猛踩下去--
撲的一聲悶響結束了震耳欲聾的哭號,黑大漢的腦袋被踩碎了,腦漿,血,眼珠,頭骨的碎片散了一地。
我成了最終的勝利者!我贏了!!
我如鬼魅般竄進嘉賓席,緊摟著小蘭,她興奮的痛哭的同時,我發現她的表情很異樣,羞澀??
是的,那個表情是少女在愛人懷中的羞澀呀,我慢慢的放開了她,接受所有人的慶賀--
從她跑丟到重逢的9年,讓我們怎麼也抹不去異性之間的曖昧,而近一個月的朝夕共處,患難於共,更讓我們清晰了那種曖昧。
還好,現在的我還比較理智,半夜醒來看到妹妹成熟撩人的胴體,難免衝動,但是每次都克制了自己--
鐵面後來給我送裸體少女確實幫了我,但是由於第二天少女就被我活活割肉吃掉,漸漸的開始對異性冷淡起來。
可是,美麗可愛,又一直關心我的妹妹,卻讓我再次充滿了希望。
可是,我還是用最大的毅力控制了自己,這一夜,我推辭了鐵面送來得女孩子--
倒是地獄嶺的人失望的很,當他們想把身材巨大的黑大漢的下身割下壯陽時,看到的,卻是一個初生男嬰的小傢伙一樣大小的小黑東西。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帶了許多的人肉乾。
鐵面指定讓禿子挑著,還帶著小玉和小蘭,上路了。
由於照顧小蘭小玉。
中午時我們還在翻山,我藉口有些事沒辦回去一倘,鐵面他們就在山上等我。
我回到地獄嶺,先來到地下造槍的作坊,將兩個守衛割斷喉潛進去,弄幾把槍和一大袋子手雷,臨走時引爆了這裏。
地獄嶺的好事者都趕來看熱鬧,我一顆手雷把他們也炸的粉碎。
然後來到人肉店,小六子和黃毛正在門口肢解一個剝了皮的女人,看見了我:「虹哥,肉不夠嗎?等會帶點新鮮的人肉……」
話沒說完,兩個人的額頭已經開花了。
「外邊殺人了。」
屋子裏的人爭著湧出來,我端起連發的槍,開水燙螞蟻一樣結果了這些吃人魔鬼,最後往屋子裏扔一顆手雷炸死剩下的,然後直奔廚房,將幾個割人肉和炒菜的廚子打死後,看著籠子裏的赤裸少女,想放她們時卻住了手--
鐵面說過,出去的路上還有更可怕的,帶著她們不光她們活著出去不了,我們還得被拖累……
想到這裏,我咬咬牙,向她們籠子裏也扔進一顆手雷,不知道我這算不算亂殺無辜--
但是,我還是覺得比被人綁在案子上剝皮剖腹,最後被吃了好。
但是,剛才的狂妄氣概卻蕩然無存。
我又挨家的進,無論男女老少,見人就殺,哪怕奶孩子的母親,病在床上的老人,都一併殺了--
當然包括母親懷裏的孩子和侍侯在床頭的孝子,我殺他們,因為他們都吃人!
殺戮一直到黃昏才結束,為了防止有人活著,我隔不遠就放上剩餘的手雷彈藥,最後放了一把火,燒吧,把這些邪惡都燒掉,把所有的血腥全燒掉。
枯草,你早該爛了,你早該把地方讓給地上的新生們---
難道只有火燒掉你,你才甘心嗎?
燒掉這裏的一切,我就往回返,我回來的時候是中午,現在已經是黃昏了,不知道是地上的火映紅了天上的晚霞,還是天上的晚霞映紅了大地,我因為吸了蜥蜴人的血,所以走的很快---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走到鐵面他們等我的地方,冬日黃昏下的荒山,格外的淒涼,倒是遠方還未滅的火光給這一片荒涼帶來一些虛假的暖熱和光明。
參天的樹木這個時候更像巨大的惡鬼,我想著剛才自己的所為--
那一幕幕太難忘了:
抱著孩子的母親背對著我去護她的孩子;
侍侯老人的孝子長跪不起直到腦袋開花……
可是我錯了嗎?
吃奶的嬰兒,長大了不也是這裏的一個吃人魔鬼?
而這裏的老人,當年又哪個不像人肉店裏的人奸殺過少女,哪個沒吃過人肉?
殺他們算替天行道,在這個世界上,寬恕罪惡本身就在幫著罪惡去殘害善良。
我不殺了他們,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逃犯來到這裏做魔鬼,還會有更多的女孩子被抓在這裏吃掉……
女孩子們的父母十月懷胎生下她們,養了20年最後卻被這些魔鬼殺豬宰羊一樣殘殺吃掉。
法律如果無能為力,上天也會派潘多拉來懲罰的--
咦?潘多拉好像是女人呀,我可是大男人,呵呵---
哪跟哪呀?
在我胡思亂想時,竟然闖進了一個亂墳崗。
「媽的」
我嘀咕一聲,我不怕夜走墳地,但是卻厭惡的很,趕緊穿過去吧,我順著道走---
沒走出去!!
我又試了一次,還是回到原地,看來路不對,挨個路走,還是沒出去--
怎麼像迷宮呀?
天越來越黑,我也漸漸精疲力盡,腹中也餓了起來,難道我要被困死在這裏?
可恨,我怎麼會來到這裏?
我確實不記路,可也沒這麼揹運呀。
對呀,我現在不是讓鐵面激發了潛能了嗎?
想到這裏,我把氣力集中在手上風一樣的抓了一路,一陣悶響,墳頭都被抓開了,我見墳就抓--
這樣也許能出去,可是最後我還是回到了原來的地方,身前身後的墳墓都已經被抓開,更可怕的是,露天的墓穴裏,傳來了吱吱的棺材響聲。
借著月色,我看見半腐爛的手扒著棺材扳子爬了上來,並不是一個,而是所有的墓穴裏都爬出了僵屍,也許是鬼。
形容大都變了形,有的流著腸子,有的墜著眼珠,還有的吊著骨頭斷裂只有單根筋連著的胳膊,血淋淋的或走或爬過來--
這都是些什麼呀?
即使是鬼也不要這樣慘吧?
我又做夢了??
我捏一下自己的嘴巴,好疼--
不是夢?
怎麼這麼可怕的事偏偏不是夢?
不容多想,跑吧--腿已經被抱住了,我伸腿踢一下,身子滾在一邊,腦袋卻死死咬著我……
天哪,惡鬼已經蒼蠅一般撲來用牙撕咬著我,周身的劇痛讓我掙扎,但是大不了掙開他們的身子,他們的頭還死死咬著我……
這簡直是太恐怖了,我要抓殺他們時,手已經被咬上,我甩一下,身子跌倒一旁--
竟然是個沒有腿的……難道是???
沒錯,咬住我手的頭,臉上高度腐爛,可是木然的眼神還是讓我認了出來,這個鬼,就是王六!
忽然腳下滑了一下,低頭看卻是一個摔的七零八散的死人橫灘著,身上的血,腦漿早乾了,打成了硬結沾在他的頭和身上。
這個七零八散的屍體的頭忽然了起來,有氣無力的伸著骨斷筋連的手:「 你……竟然這樣,害我,,我和你沒……完!!」
太可怕了,真的難以想像,已經摔扁的人竟然還可以動彈,而且來找我索命!
借著月光我看清楚了那張臉--
雖然已經摔變了形,眼睛碎片也嵌在眼窩,但是我還是認出來了,他就是半年前中了我的圈套摔下山的王學江!!
他不是在殯儀館煉了嗎?這裏,是鬼??
廢話呀,不是鬼又是什麼?
他緊緊的咬著我的褲腳,掙不開脫不去,而迎面而來的多的鬼,不正是下午被我殺死的地獄嶺的人嗎?
難道這就是報應?
可是他們為什麼沒被報應?
越來越多的野鬼冤魂撲上來撕咬著我,大風大浪闖過來的我難道最終還是要死在這裏?
下意識間,感到渾身的血液在倒流,冷氣漸漸遍佈了我的全身--
而痛苦卻不那麼重了,身體也覺得輕鬆起來,我死了?
我的魂出殼了?
沒有,全身來自血液的冷讓我很快清醒下來,我沒有死,而身上緊咬著的人頭都掉在了地上,那些人頭,死屍完全的乾枯了,乾巴巴的爛皮可憐的包著骨頭,連血淋的眼珠子都乾癟了,怎麼回事?
難道這就是鐵面開發出的潛力????
不管怎麼樣,我還活著,我該走出這個墓地了。
我試著走,我再次失望,還是沒有走出去,現在的我餓的渾身無力,加上血液裏遍佈著冷,身上被鬼咬的傷鑽心的疼。
我不敢想像,這時如果再出現惡鬼和惡人,我將會坐以待斃,就是什麼也沒有,我也會被困死在這裏……
可是偏偏在這時,迎面又吹來了陰風,陰風裏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
是女鬼,肯定是女鬼!
陰風中,她緩緩向我招了招手,用似曾相識卻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飄渺的聲音,陰陰的和我說:「來…呀,來…呀,我帶你出去,來…呀……」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站起來,為什麼要跟她走?
因為我的腿已經完全不聽我的了,而累花了的眼,也已經無法看清她的臉是美麗還是恐怖。
她帶著我踏著遍地零碎的乾屍,繞著被抓開的墳墓走著,我感覺越來越清醒,而陰風也不那麼冷了。
我終於看清了那個女鬼的臉--
那,不是離開我快十年的阿金嗎?
和她的一幕幕的花前月下又浮現在眼前,阿金,妳還在,妳好嗎?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會遇見妳,知道嗎?
相別8年,我一直想著妳呀,我想和她說,可是嘴卻張不開……
不對,為什麼,她越來越模糊?
越來越飄渺?
「阿金……」
我終於喊出來了,可是在這一瞬間,她完全模糊至消失了!
我的眼前,只有月色下的山路--
我出來了!
可是阿金呢?8年前的痛不欲生再次發作,淚終於再次流了下來。
我終於回到鐵面那裏,小蘭平平安安的一點事也沒有,我放了心。
而鐵面並沒有等的焦慮的意思,只是和我微點一下頭,就讓禿子取出人肉給我吃。
我向鐵面講訴了墳地裏的事,然後問他:「為什麼那些僵屍會乾枯掉?」
「那是你自己的能力……也算是你的潛能……我沒說錯的話,是你以前死去的未婚妻領你出來的吧?」
我大吃一驚,這個鐵面太厲害了,和阿金的事小蘭都不知道,他怎麼知道呢?
他到底是誰?
我繼續問他:「那,我的阿金帶我出來後怎麼消失了?」
「也被你給吸了……」
「什麼?我沒要吸她呀?我留都留不住……」
「傻瓜,那些僵屍你想吸她們了?」
「那,現在的阿金怎麼樣了?」
「消失了。」
「消失了???」
我知道不是好事,也許比死更可怕……
鐵面繼續說:「死分兩種層次,一種是普通的死,可以轉世,也可以做鬼遊蕩;另一種就是徹底的消失,永遠沒有了……」
天,我做了些什麼?不是夢?
確實不是夢,那,繼續問他到底吧:「鐵面,那個墓地我們一起走時沒有啊。」
「那是屬於你自己的……我問你,回去是不是殺光了所有的人?」
「是,」
對於這個鐵面,看來沒有什麼瞞的住的,和他實話實說,也許會得到一些答案:「可是那些墓地……」
他吃下一塊肉,打斷了我的話:「管他呢,你不是走出來了嗎?重要的是,走出你心裏的墳墓。」
「心裏的墳墓?」
「是呀,每個人心裏都有……那是人心中最陰暗,最不敢直視的地方。」
「怎麼會有呢?」
「因為你對自己無法挽回的錯長時間的內疚,沈積久了就會形成你心中永遠的墳墓,在夜深難眠時,折磨著你,讓你愧疚,讓你永遠懺悔」
是呀,鐵面說的對,幾年來雖然快樂太平,但是風鈴和寶寶睡熟後,我還是難以入睡,阿金去世前拉著我的苦求和挽留總是難忘--
「鐵面,那我該怎麼辦?」
「要麼坦然糊塗,什麼事也不要在意;要麼正視心理的陰暗,勇敢的走出心中的墳墓。比如你,幼稚園時母親給你買回給你玩的那只小雞,它的死和你本來沒有一點關係,你卻掛念在心,總覺得因為給你買來導致了小雞的死。」
我的天哪,鐵面到底是誰?
他說的沒錯,我幼稚園時因為一隻小雞的死確實傷心了一個月,因為我認為因為我飼養的錯誤。
鐵面繼續說:「實際上,小雞死不是你的錯,你不買別人要買,裝在盒子裏放大街上賣的小雞都留著玩的,那是養雞場孵出來的公雞,而實際上不需要這麼多公雞。
你飼養的也不錯,可是那麼多小雞擠在盒子裏又缺氧又一路折騰,小小的生命禁不起這種折磨,注定活不了多長時間。
你和姥爺家要的小狗也是一樣,不是因為你要才被賣到飯店,在你姥爺家也是一樣--
因為它是狗,早晚要被勒的,自家下不了手就要賣到飯店……」
聽著他的話,我陷入了沈思。
是呀,這些都是讓我想起來就莫名傷心的事,很多次我都覺得自己太幼稚,可是回想起來又總是那麼不值得。
鐵面還在繼續開導著我:「在你和風鈴約會前,你粗暴的甩開了日夜相愛的阿金,她的死終於讓你徹底的內疚,永遠的慚愧。你的本性是善良的,可是你的潛意思卻是冷酷和虛榮。」
鐵面直來直去的說,正刺痛了我心中的痛楚,我們彼此沉默一會。
他突然問我:「你對小蘭,究竟是對妹妹的愛,還是對情人的愛?」
我一時語塞,支吾道:「當然…妹妹了…別……胡說……」
「算了,你要騙我嗎?你小時候帶丟了她使你一直愧疚於她,後來因為同胞骨肉的心靈相通,你為她擔心--
在你幫屠子殺了一隻可憐的羔羊的那天晚上,你在夢中誘姦了你的妹妹,還和那個屠子肢解了她……
你們重逢後,你很難去用真正的哥哥身份去愛她,相反隨著她長大後的美麗與成熟,你對她越來越來有了兩性的幻想。
地獄嶺的日子你和她朝夕相伴,已婚的你經不起性生理上的空缺,因此你對親妹妹的愛越來越……」
「別說了!」
我打斷了他,我不想再聽下去了,人在直面內心的陰影時,真的很恐怖。
「徐月虹,你怕了嗎?你太懦弱了,不走出這個陰影,你永遠會痛苦下去,甚至會瘋!
你表面雖然無所懼畏,可是你還是怕,最後你還是間接的殺死了王六和他的奶奶。可是沒有人來怪你呀,當時狠心的你,後來為什麼要同情?
你善良嗎?
那你為什麼設計殺死了你妹妹的男朋友王學江?
因為你怕,你怕夢中的一切會成為現實,所以你迴避,你殺人--
然而這又怎麼樣呢?你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總要去內疚呢?」
我完全的癱坐在地上,是呀?
我還內疚什麼呢?
如果內疚,當時幹嘛要殺死他們?
就像被我殺死的床前孝子,還有餵嬰兒的母親,心裏已經認為他們該死,卻為什麼還要有那麼深的負罪感呢?
謝謝你,鐵面,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但是感謝你不光開導了我的潛能讓我逃出那個人間地獄,更要感謝你帶著我走出了我心中的墳墓。
可是,我走出來了嗎?
吃飽了,聊完了,我就睡覺了。
第二天恢復了精神力氣就繼續趕路,又走了兩天終於翻完了所有的山,眼前是一片原始森林--
參天的樹木,陽光好不容易擠進來,快活的撒在草地上,空氣也格外的新鮮,靜悄悄的,沒有鳥語,沒有蟲鳴,只有風吹枯葉的沙沙聲。
寂靜和疲倦讓我們也懶得說話,默默無語的走了一上午,吃午飯時,竟然發現禿子和我們一樣輕鬆--
我們的食物已經吃了了,而且水也光了!!
還好不是在沙漠……
對了,這個地方沒有任何鳥獸,抓什麼吃呀?
還好,大約下午一點左右,我發現了一個水潭,真清啊,我仿佛嚐到了水的甘甜--
我太渴了,我向水潭跑過去,伏下身想要捧水時,被鐵面抓著衣領子提了起來,我掙開他得手問他:「你幹嘛呀?」
「傻瓜,這水有毒。」
「你怎麼知道?」
「這森林裏你沒看見一個動物也沒有……」
他的話沒說完,水潭的那邊忽然躍來一個綠色的怪物,全身覆蓋著鱗片,巨大的爪子,尖頭尖腦,突起的眼睛正瞪著我們,蛇一樣的信子長長的吐在外面,鋪天蓋地的撲過來---
蜥蜴人!
我和鐵面趕緊閃開,這個蜥蜴人的前胸有兩個西瓜大的乳房---
看來是個母的,它邊撲過來邊揮著那個可怕的爪子,我們躲開處,一根斜深在潭邊碗口粗的樹枝被抓的粉碎,好險啊。
「讓我來。」
我推開鐵面,因為我有過和蜥蜴人交手的經驗,我現在的速度已經不是當初可比,在蜥蜴人再次撲過來時,我躲過它的爪子,然後手掏進它的小腹--
感覺掏出了一團肉,在蜥蜴人痛苦的打滾時,我一腳把它踢進了水潭。
然後看看手中的肉,竟然是一個還在蠕動的,紅紅的胎兒--
「我的媽呀,」
我一毛把這個胎兒也扔進水中。
「鐵面,還有什麼說的?不是說這裏沒有動物嗎?」
鐵面拉著臉,看的出很生氣。
「哦,我明白了,沒有事,借那水把怪物洗洗吃,我們不是乾糧吃光了嗎?水一會清了再喝……」
「喝什麼?現在連吃的都沒了!」
他指著水潭衝我大吼,我回頭一看,不禁再次出了冷汗,蜥蜴人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副骨架浮了上來,很快,骨架也融化成一片白沫浮在水面,繼而化成一股白氣蒸發了,水潭又恢復了清澈和寂靜,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我先是後怕,接著就後悔把蜥蜴人扔進了水裏--
沒想到這水的腐蝕性這麼大!
饑餓像魔鬼一樣附體,擺不去,脫不開。
鐵面拍拍我,像那邊傻站著的禿子努努嘴,我會意了,我倆裝做沒事一樣向禿子走過去。
他感覺出來不好時,來不及跑了,只好嘴硬:「媽的鐵面,鄭老闆怕你我不怕--姓徐的,你是個屁呀……」
話沒說完,我的大拇指摳進他的下巴,其餘四指抓進了他的眼眶和太陽,我用力一摳一拔,把他的臉和腦子全抓了出來,血和腦漿濺了一身--
各位網友,不是我殘忍,他實在太可恨了,當時在廚房,鄭老闆都答應放我,只有他堅持要殺了我,還要用我的下身壯陽,今天終於報仇了,痛快!
我沒有用刀,把他的血接了後,就用手掏開他的肚子扒了他的內臟,那天,吃喝問題終於解決,可是小蘭卻開始討厭我了,哎。
沒想到森林這麼長,我們走了兩天還沒出去,而禿子的肉也吃了了,又走了兩天,也餓了兩天,我們終於氣力全無,我們沒力氣了,小蘭更是我扶著才能走--
她的素食乾糧吃了了再沒吃,她決不吃人肉。
可是現在,我,鐵面,還有鐵面的女朋友小玉都走不動了---
也許我們要死在這裏。
鐵面看著小玉,眼神有些異樣卻含情,終於,他走過去擁抱了小玉,熱烈的親吻之後,他溫柔的對小玉說:「對不起,小玉。欠妳的,來生一定還妳……」
我明白了怎麼回事,用最後的力氣大喊:「不要,鐵面---」
沒用的,鐵面抓開了小玉的後腦,慢慢的放下小玉的身體,吻了吻小玉安詳的臉,眼淚透過鐵面具滴在小玉的身上--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堅強殘酷的人哭。
忽然,他擦去眼淚,麻利的脫去小玉的衣服--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小玉一絲不掛的胴體,也是最後一次看到。
因為鐵面極小心的剝去她潔白細膩的皮,然後用刀割開她的肚子取出內臟,最後肢解,割碎成一塊塊的肉放在火上烤。
我的心沉重極了,我注意到在鐵面宰割小玉時,不停的有淚水落在小玉身上。
肉香傳來,肉烤熟了---
鐵面給我們端來,然後捂面坐在一旁,抽泣的說:「沒什麼,要不我們都得死在這裏---
小玉的命是我救的,她不會怪我的。你們吃吧,我吃不下。」
說真的,我也很難下嚥小玉的肉,但是生存的本能還是要往下嚥,小蘭已經沒有力氣了,軟癱癱的靠在我的身上,我紮起一塊肉給她,她無力的搖搖頭,我也無能為力。
鐵面在一旁枯坐半晌,走到火堆旁,在小玉的身上割下肉慢慢的吃---
和我一樣,完全出於生存的本能。
不一會,他割下一塊肉送給小蘭,小蘭當然還是搖頭。
「吃吧,不要讓小玉白死。」
小蘭沈思一會,吃下了這塊肉,吃下第一塊也就沒什麼顧慮了。
吃過後,我們把剩下的人肉裝起來,鐵面把小玉的皮仔細的疊好裝進衣帶中,我們繼續趕路。
大約兩天後,我們走出了森林,眼前是空蕩蕩的平原。
還好,在地平線上一個黑黑的人形影子可以作參照不至於迷路。
可是我們走了3天,那個影子卻還在地平線上,只是越來越大,我的心中不知道什麼滋味,那個影子預示著什麼呢?
到底是什麼?
那裏是地獄嶺的出口嗎?
實際上我更怕的是,小玉的肉吃不了多久了,不久也許我們之中還要有一個被吃掉,我死了?
那妻子孩子妹妹怎麼辦?
吃掉妹妹小蘭?
那我不會同意;吃掉鐵面?
我沒本事殺死他,再說一路上如果沒有鐵面,我和小蘭也許早就完了。
就這樣,我們在平原上又經歷了3次的日出日落,終於走到了那個影子的腳下--
那是一個古代將軍的雕像,兩腿微微叉著,手放在腹前拄著一支巨大的劍,頂天立地的屹立在天地間,看風格大概是兩晉時期的吧?
太精致了,連甲片上的花紋都清晰可見。
「有多久了呢?小蘭妳猜。」
我沒有問鐵面,因為他懷揣著親手殺死的女友的人皮,一直沉默不語。
小蘭因為破了戒吃人肉,力氣氣色也恢復了,她回答道:「是唐朝???不對呀,怎麼在這野外的石像,沒有一點風化的痕跡?難道是現在人雕的……」
她的話沒說完,我們的頭頂傳來了驚天動地的炸裂聲,鐵面提著我們的衣領把我們拉到很遠處。
我們驚異的發現,那個石像表面的石頭開始剝落了,而這一切都因為石像在動!
石頭剝落盡,一個金盔金甲的巨人提著巨大的劍向我們劈來,我抱住小蘭和鐵面閃開了--
在劍劈過的地方,一個深深的溝出現了。
巨人一邊拔出地裏的劍一邊以打雷般的聲音說道:「魔鬼,你終於來了,我在這等你很久了--想要合體嗎?先要過了我的劍!」
說著又劈過來,我推開小蘭和鐵面,自己跳起來迎了上去:「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但是阻擋我徐月虹路的,就是魔鬼!」
他太高大了,我只跳到他腹部的高度,我抓向他的護鏡,根本抓不動,還劈了指甲。
我被他甩了下來,大約是8層樓的高度---
還好,鐵面接住了我。
鐵面衝巨人大吼:「你要等的是我們,不要傷害那個女孩子。」
巨人聽這話,停了手對小蘭緩緩的說:「小女子,這裏不關妳,快躲開。告訴妳,那個鐵臉是一個魔鬼,妳所謂的哥哥就是這個魔鬼的肉身,一旦他們合體,魔鬼就會在人間現形。我們神到時候也無能為力。」
「你到底是誰?」
我爬起來指著他問:「為什麼要殺我們」
「囉嗦,我就是讓你這個魔鬼消失的神!」說罷又劈來。
「狗屁神,去死吧!」
在我們跳開時,鐵面的雙臂發出了碗口粗的黑氣向巨人打去,可是甲片都沒打掉。
在巨人再次舉劍時,鐵面告訴我:「和我一起來,把這一片地下的鬼魂枯屍的陰氣全集上來殺了他。」
說罷在地上如舞蹈般的舞動起來,我也不由自主下意思的和他舞蹈起來,舞蹈中我們的腳下升起了非常陰冷的黑氣,黑氣中無數的恐怖的面孔被從地下強吸出來,面孔扭曲的慘叫著,繼而消失融化在籠罩我們周圍的黑霧中--
鐵面把雙手合抱一起舉過頭頂,身邊的黑氣集中到他的臂上,然後對著巨人射過去,我也照著他的樣子把陰氣集上手臂從巨人射。
巨人先是一愣,很快大笑起來,橫過劍擋住了我們發射的黑氣:「哈哈,所謂魔鬼不過如此。你們記住,這麼多無辜的鬼魂讓你們消滅了,這是你們的罪孽,我會懲罰你們的」
終於,我漸漸感到支援不動了,鐵面也再發不出黑氣了。
巨人兇惡的狂笑:「 好了,我該除掉你們了……我不是替天行道,我就是天!魔鬼……你該死了!」
說完,他左手把劍提在背後,伏下身,伸出巨大的右手撲過來:「魔鬼們,你不是總去抓人嗎?今天我就要抓死你們!」
話落時,他已經山一樣的壓了過來。
鐵面冷笑一聲:「傻瓜。」
再次舉起雙臂,我也毫無意思的和他一同舉起雙臂,我感到我們身邊又集了大量的鬼魂,痛苦的融化成黑氣被我們舉在手上,同時我感到和鐵面靠近--
我們重合了!
「去死吧!」
不知道是我的話,還是鐵面的話。我們共有的雙臂射出了排山倒海的巨大又強烈集中的黑氣,更有無數的鬼魂在慘叫聲中被融化作為了我們的殺神武器。
黑氣射向巨人的前胸,他胸前的甲片四碎的炸開,血噴了出來,如開閘的洪水噴過來,卻繞開了我所在的黑霧。
小蘭就在這黑霧間,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眼前的恐怖至極一幕,完全嚇的沒有意識了。
黑氣不斷的湧入巨人的身體,他的開始如氣球一樣脹了起來,鼻孔,耳朵,眼眶裏噴出了血--
終於,他的眼珠帶著粘糊糊的血肉迸了出來,在地上摔炸了一聲悶響成了一大灘膿血。
緊接著,黑氣在他血糊糊的眼眶裏和血一起噴出。
我的耳邊充斥著只有鬼魂的尖聲慘叫,還有巨人驚天撼地的哀號;
眼前是一片的血紅和漆黑,心裏感到了無比的興奮與發洩,下意思裏我脫開了我和鐵面的合體,鐵面還在不停的往巨人身體裏射入黑氣,他已經像一個皮球一樣腫脹了--
我就在這巨大的黑氣裏和鬼魂一起衝向巨人,在他的鎖骨正中我張開手抓了進去--
轟!!!!
一聲爆炸一樣的巨響,巨人氣球般的爆炸了,無數的鬼魂在四射的黑氣裏逃竄,我感到自己的身體穩穩的落了下來,大塊的碎肉,鮮血,碎骨傾盆大雨一樣落了下來。
那個想要殺死我的巨人---
所謂的神,最終被我和鐵面消滅了。
我勝利了,我殺了神!
天驟然陰下來,隨著一聲炸雷,瓢潑大雨下了起來,很快地上沖出了一道道的小溪,血水和雨水紅紅的流淌著。
大雨下,地上的碎肉漸漸的融化,消失在一片血腥的紅色中---
最終,只剩下一塊快碎骨遺留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
鐵面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身邊,拍拍已經被雨澆透的我:「走吧,趕路吧。」
小蘭也被雨澆的清醒過來,我脫下外衣給她遮雨,她一路問我:「現在是什麼季節呀,怎麼會下這麼大的雨?剛才的巨人呢?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的心空蕩蕩的,小蘭,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夢,那該多好呀?
大雨一直沒停,卻沒沖淨衣服上一層又一層的血,頭髮濕漉漉的垂在額前,小蘭雖然也濕透了,但是因為有我她並不感到可怕,偎在我身上取暖--
可是我卻越來越怕,那個神說的合體是什麼意思?
我真的是魔鬼嗎?
小玉的肉已經在和神的激戰時丟掉了,而饑餓正悄悄的侵蝕著我們每一個人,下一個被吃掉的將是小蘭。
我從 6年前的噩夢後便發誓要保護她,可是現在,噩夢慢慢的正在成為現實--
不,小蘭,妳放心,哥哥不會讓鐵面殺妳,哥哥更不會殺妳,哥哥要永遠的保護妳,妹妹,妳知道嗎?其實,哥哥一直愛著妳。
大雨一直在下,寸草不生的荒原已是泥濘不堪。
我們都餓了,但是我們都在堅持,鐵面大概知道我不會允許他殺了我的妹妹,一天,兩天,雨沒有停的意思--
大概漏了吧?
可是女媧又在哪裡?
最後,我們走到平原的盡頭,是一處懸崖,還好,懸崖上有一間破廟。
我們走進破廟,幾乎都癱在地上---
而在我們休息過疲倦時,饑餓更加折磨著我們。
我們升起了火,鐵面掏出人皮在火堆旁掛著晾,不住的撫摩著人皮:「小玉,淋著了吧,我無能沒給妳遮住雨,烤烤火,別著涼了……」
他的聲音哽咽了:「著了涼…我……我可會心痛的---」
說完伏在地上放聲大哭。
我和小蘭好不容易才勸住了他,他止住哭,從裏懷掏出一塊肉--
他還藏著一塊肉!
他把肉烤熟了,我們彼此看看,這塊肉最終給了小蘭吃。
天已晚了,鐵面睡了,小蘭靠在我的身上,我撫摩著她的頭讓她入睡--
在地獄嶺的時間裏,每天總要這樣哄,小蘭才睡的著。
可是今天小蘭卻很異樣,我感到她的臉很熱,呼吸也異常,秀髮在我胸前摩擦著---
難道??
我當然知道她現在的反應,這是阿金,風鈴在被我性挑逗之後才有的反應啊,她怎麼???
她完全失態,一邊解我的衣服,一邊解她自己的衣服,饑餓疲倦折磨的我已經無法控制眼前這個美麗性感的少女的誘惑。
我親吻她,愛撫她,安慰她,風雨交加的夜晚,神秘殘破的古廟,我最終破開親妹妹的女兒身,向著6年前的噩夢再次靠攏。
第二天,妹妹小蘭羞澀的靠在我的懷裏,我照樣愛撫著她美麗的頭髮,我們一言不發,我想不通,一向冰清玉潔的小蘭,昨晚為什麼會像個淫娃?
她沒有什麼意外呀?
難道那塊肉?
我叫醒鐵面:「你昨天給小蘭吃的肉?」
「是小玉的私處,我本來要出去後作標本珍藏的,可是小蘭太餓了……」
「可是你知道嗎?小蘭她昨晚……」
「我怎麼不知道?她昨天的聲音很大的。」
我不禁一陣臉紅,他看到我的窘態,毫不在意的繼續說:「沒什麼,她在人世走一圈,臨走也該體會一下男人……」
「你說什麼?什麼臨走?」
他後面說的正是我最怕的:「別捨不得了,不然的話,我們都要餓死在這裏。」
我忽然感到現在的鐵面無比的可怕,我冷冷的問他:「什麼意思?」
「裝糊塗嗎?月虹。我把自己最愛的人都殺了,我們才能走到這。」
我背過身看著陋牆外瓢潑的大雨:「是呀,我沒攔住你……」
「算了,你別裝糊塗了,動手啊。」
我回過身繼續冷冷的回答:「動手?在她小時候,我已經夠對不起她了,這次,無論如何也會用性命保護她。」
他氣的聲音有些抖:「徐月虹,我真失望,最後你還是沒有走出你心中的墳墓。」
「這就是你走出的墳墓嗎?難道要我去殺我的妹妹才算走出心裏的墳墓了嗎?如果是這樣,我寧可瘋掉,死掉!」
他忿忿的說:「傻瓜,你已經和親妹妹發生了關係,如果她出去了,你怎麼面對你的老婆?她將來怎麼結婚?如果說害,只能說你害了她!」
我再無言以對,沉默樂。
忽然他向小蘭猛抓過去:「與其出去被人笑話,不如就此了斷。」
小蘭完全被突如其來的一切嚇的不知所措,我衝上去--
還好及時,鐵面抓在我右臂的小臂上,筋肉脫離了骨頭讓我感倒劇烈的疼痛。
鐵面停下來了:「你要幹嘛?你讓開。」
「我不會讓你殺她的……除非先殺了我。」
「殺你?我們還要合體……」
「囉嗦,你要殺先殺我,來呀。」
「讓開!」
他尖叫著撥開我繼續去抓小蘭,我格開他,伸手抓向他的臉,抓在了他的鐵面上。
一用力,他的鐵面碎了,我終於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和我一模一樣,我才注意到他的身高,身材和我完全一樣呀,那就是我呀!
他站在我的面前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失望與敵對,我糾起他的衣領衝他歇斯底里的大吼:「你到底是誰?」
他掙開我的手,冷冷的說:「我就是你,看不出來嗎?」
「胡說,那我是誰?」
「你也是你自己呀。確切點說,我是你游離在潛意思裏最邪惡的本來的你。
那個神說的對,我們是魔鬼,幾千年前我們被神分開了,我被封在煉獄的最深處,在烈火和煎熬中沒有消亡,相反更殘忍,更強大了。
我殺出了煉獄,等著你--
我的肉身。出了這裏我們合體後,我們將繼續完成我們千年前的霸業。」
「算了吧,我沒那麼大的愛好,我只想讓我的妹妹平安無事,只想回到家裏和我的愛妻幼子團圓。」
「婦人之志,我真為有你這樣的肉身感到恥辱--
你不喜歡合體嗎?那就去死吧。」
說完他伸手向我心口抓來,我一躲,胸口本沒癒合的傷口再次撕裂,劇痛讓我徹底的瘋狂,血紅再次遍佈所有的視線,我和鐵面--
那個無數次的救我性命,幫我死裏逃生的恩人;
那個存在於我內心最深處讓我瘋狂,讓我殺戮的惡魔展開了驚天動地的激戰--
我們都向對方的要害處不斷得用最大力氣下著死手,殘破的小廟在暴風雨和我們強大的力量內外夾擊下炸開了。
雨中的我完全喪失了意識。原本以為敵不過他,可是現在卻勢均力敵。
惡鬥間,我想到了小蘭,我抱起已經昏迷的她已更大的氣力和鐵面戰鬥--
最終,懸崖崩塌了,我們平安的落在數百米高的懸崖下,頂著傾盆的大雨和瘋狂砸下的碎石,我的右手抓進了鐵面的胸,血噴在我的臉上和雨水一起留到身上,地上。
我的手握住了他柔韌的心,感受到那顆心臟劇烈的跳動。
他冷冷的看著我,任雨水血水沖刷著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傻瓜,我為你恥辱。沒想到最終還是敗給了你--
早知這樣,我還不如讓禿子宰了你,在地獄嶺裏過皇帝一樣的生活……」
「廢話,我們的故事該完結了!」
我猛的一攥拳,右手中的跳著的心臟碎成一股血水噴出來,在抓碎他心臟的一瞬間,我的心猛的無比的疼痛。
他沒有倒下,微笑著看著我--
我的右臂麻木了似的僵硬在他的胸腔,感到血在不聽使喚的倒流著,漸漸的,鐵面越來越模糊,最終消失在雨霧中。
「傻瓜,你沒有走出你心裏的陰影,那一切,將成為你心中永遠的墳墓!」
雨中傳來了鐵面最後的聲音,我感覺血管在膨脹,心臟碎了一樣的劇痛,眼前的血紅逐漸黑了下去,我昏死過去了。
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熱炕上,小蘭正守侯在一邊,一個村婦看我醒來為我端來了薑湯,我一邊喝一邊聽著村婦的話:「哎呀,真是的,剛開春連著下這麼大的雨。把山都澆塌了……」
一個中年老農抽一口旱煙說:「就是,嚇死人了,小子,你們能活著,真算你們走運。」
喝過薑湯,身上火燒一般的灼熱,小蘭接過碗出去了。
我的眼前還是一片血紅,無比的渴,無比的饑餓,無比的瘋狂,我伸手抓住老農的脖子,用牙撕開他的血管允吸著鮮血--
好痛快,好興奮呀。
村婦和一個小男孩已經嚇傻了,我扔開老農,又咬開了村婦的脖子……
解渴,卻還是很餓。
我擰下男孩的腦袋,抓開他的肚子把他扔在火上烤吃--
門開了,一個白淨豐滿的少女進來了:「哥,你……」
沒等她說完,我把她按在地上撕開她的衣服奸了她--
可惜不是處女。
我把她綁在爐子旁,等我吃了男孩再吃她不遲。
慘叫聲驚來了四鄰男人們拿著鋤頭鎬向我的頭砸來,一點都不痛,我吃過男孩的一條腿站起身,他們立刻都開膛破腹的倒在地上。
那個少女太饞人了,那麼大的胸,那麼肥的屁股,那麼白的大腿,修長肥白的大腿間還淌著紅紅的血。
我扔開男孩的屍體,再次強姦她一次,然後把她摟在懷裏咬在她白細的脖子上。
一瞬間,我聞到了熟悉的少女體香,血色消失了,我看清了,眼前的少女,不是我的妹妹小蘭嗎?
她哭泣著,我放開她,和她呆呆的對視--
我做了些什麼?
我怎麼會……
身後好像螞蟻爬,回頭看竟然是一群戴著鋼盔穿著防彈衣荷槍實彈的警察端著槍向我射擊呢。
血紅色再次遍佈眼前,我任子彈打在身上,衝到警察前,伸手透過鋼盔抓開他們的頭--
外邊有更多的警察用槍射我,我把雙手交叉胸前,然後緩緩舉過頭頂,黑氣在他們的腳下升起,他們的臉在血色中扭曲,哀號聲片刻消失。最後他們乾屍一樣橫七豎八倒在雨中
我回到屋子裏,那個少女,那個讓人垂涎欲滴的少女還綁在地上。
該安心品嚐這人間美味的時候了。
我再次抱住她,準備咬開她的脖子時--
「哥哥」
少女的呼喚讓我再次清醒,是她,是我的妹妹,曾經被我帶丟的妹妹小蘭。
她一絲不掛,雙腿間流著血,我什麼知道了,我已經瘋了--
不,我已經變成魔鬼了,我強暴了親生的妹妹,愧疚悔恨中,眼前再次佈滿了血紅,下意識裏,我再次把嘴伸向她的頸,殘存的意思讓我沒有咬她,可是血色讓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意思越來越淡漠,我已經含上了她細嫩的皮膚
「不---!」
我咬緊自己的舌頭極力保持著清醒,妹妹的眼神裏充滿了哀傷和恐懼,我堅持不下去了,我感覺咬斷了自己的舌,血從口中流出,劇烈的疼痛終於讓我獲得了片刻的清醒。
我閉上眼,把手抓進自己的胸,抓住了自己跳動卻冰冷的心臟,一用力,我的心臟被自己抓碎了。
片刻的疼痛後就是無比的輕鬆與解脫,眼前的血色漸漸退去,繼而一片光明,我感覺身體清清的往上飄,看到小蘭撲在我的身體上痛哭。
小蘭,哭什麼,恨哥哥吧,哥哥是魔鬼,禽獸不如的魔鬼。
這時感覺手被另一隻白細的手拉上,是阿金,我們相視微笑,飛舞在光怪陸離的五光十色中--
漸漸的,一切消失了,沒有痛苦,沒有歡樂,到處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摸不到……
沒有一死的感覺,睡熟的夢境一樣---
實際上,睡熟的覺,本身就是死的樣本;
而死,就是一場永遠醒不來的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