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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將 之 帝國

第二部

第六十一回~第八十回

作者:石硯

第六十一回——群雄割據天下亂,稟正挾君令諸侯

話說王稟正、徐有亮和馮慶,三家聯合起兵討伐昏群段琪,歷經數戰,雙方死傷枕藉,終於進得京師,迫段琪自盡,扶了趙王段麟登基,是為武帝。

三家有功兵將,俱有封賞,各自引軍去封地上任,彷彿從此天下太平了,其實這才只是天下大亂的開始,因為段家王朝雖在,卻已全無實權,不過傀儡而已,天下實際上已經掌握在三王手中。

當初雖說是三家聯合起兵,其實每人都各懷心思。

現在天下稍安,那些將官們便分道揚鑣,各自擁兵自治,成了軍閥割據的局面,大真王朝名存實亡。

段麟雖然名為武帝,其實是個弓不會拉,馬不會騎,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幼子,哪裡有什麼文治武功,朝中大權,實際上仍掌握在王稟正、趙薦、王飛廉和德親王一夥兒的手裡。

妖妃趙蟬可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應該用什麼辦法媚惑男人,她的目的是母儀天下,現在跟了王稟正,只不過是個公爵夫人,心裡卻仍把自己當成皇后,因此這個時候,幫助王稟正奪天下才是第一要務。

正因如此,她一方面旋展手段,把王稟正哄得團團轉,夜夜在他身上使那媚人的功夫,另一方面,又給他出謀劃策,幫著他利用武帝來號令天下。

時天下大軍閥五家,中軍閥十幾家,小軍閥無數。

這些軍閥相互吞併,都想著盡快擴大自己的地盤和勢力,有朝一日君臨天下,所以戰火不斷,百姓深受其苦。

其中最具實力的,當然就是徐有亮和馮慶,靠著一字並肩王和一字平肩王這兩塊金字招牌,他們假朝廷之名,很快便把周圍的小軍閥吞併,收歸自己名下。

此時,王稟正也沒閒著,他一方面藉著皇帝之名,對徐、馮兩家的行為公開指責,另一方面,卻又默認他們的行為,不斷擴大他們的許可權,對他們的吞併作背書。

那他為什麼不出兵討伐呢?

因為他自己的實力還不能保證必勝,所以也需要擴大勢力範圍,增強實力,無遐顧及其他。

武帝三年,天下已經基本上一分為五。

這裡面勢力最大的無疑仍是王稟正,他利用在京監國的權力,挾天子以令諸侯,動輒以皇帝的名義出兵征討,加上擅專封賞,連吞併帶收買,再次建立起了中原最龐大的軍事集團。

有了這支強大的軍事力量,王稟正併吞天下的形勢已成,只在於何時動手了。

第一件事,便是王稟正利用武帝的名義,降詔於天下四王,詔稱如今天下太平,命各藩鎮解散手下軍隊,以文功治天下。

真實的目的自然是不戰而解除他們的武裝,如果他們沒了兵,將來還不是怎麼捏怎麼是?

不過,四王也都不是傻瓜,知道手裡沒兵,自己就成了人家案板上的魚肉,光剩下湯鍋的下場了,所以以各種理由軟拖硬泡,就是不肯撤藩。

王稟正也知道人家不是那麼容易上當,於是便再發聖旨,單只叫徐有亮一家裁軍。

為什麼這樣作呢?

因為在此之前,馮慶辦了一件非常有先見之明的事,把自己的一個養女嫁給了西戎王烏德海的兒子,兩家成了兒女親家,這一來,把王稟正利用烏德海制衡馮慶的如意算盤給打破了。

雖然過去烏德海同王稟正有著很好的舊誼,不過天下的事天下人都看得清,烏德海十分清楚,王稟正滅了其他三王,也不會讓自己好好過日子,早晚還不是讓人家給吃了?

所以,他寧願先與馮慶結盟,由於馮慶擋在自己和王稟正之間,這樣就可以坐山觀虎鬥,等他們之間消耗得差不多了,自己也許還有機會奪下天下也說不定。

再說,馮慶比王稟正看上去更像是最終入主中原的樣子,幹嘛非得把寶押在王稟正身上呢?

可這樣一來,王稟正便不敢輕易對馮慶下手,只好先撿軟柿子捏了。

單從實力上說,徐有亮僅居王稟正之後,排在第二位,而且徐有亮有張圭為謀臣,政治清明,又實施了一系列鼓勵農耕的政策,所以在南三關大得人心,但其身後有南嶺王何裡,此人生怕原來的南嶺洞主徐有亮奪了他的權,所以最希望徐有亮倒台,這樣一來,王稟正便把目標盯上了徐有亮。

他先是連發數旨,催促徐有亮載軍,另一方面又派人暗入南嶺,聯合何裡一同夾擊徐有亮,事成之後,平分徐有亮的地盤。

何裡野心勃勃,但苦於南嶺土地貧瘠,人煙稀少,此時正好是個機會,便答應了王稟正的使者,決定夾攻徐有亮。

此時,王柯已經率王銀屏、韓素梅、龐奇等一干戰將,領兵五十萬出了南靈關,兵分兩路,左路由王柯率領兵進朱雀關,右路由女將韓素梅率領兵進南陽關。

朱雀侯曹化見王家兵將勢大,怕關城有關,不敢輕易出戰,派人去鎮南關求救,南陽侯史文龍也得了報,一面派人在虎狼峪利用原來的陣式遲滯韓素梅的進兵速度,一面加強南陽關防守,並派人去鎮南關求救。

徐有亮哪能不知厲害,一邊派鳳翎和趙鳳竹分別引軍馳援南陽、朱雀兩城,一面忙請了張圭來商議。

張圭認為,南三關雖然兵強馬壯,萬眾一心,但畢竟實力不足以與王稟正相抗衡,何況王稟正挾天子以令諸侯,名正言順,為今之計,當西聯馮慶,結成同盟以對付王稟正。

徐有亮連說有禮,忙派張圭為說客,前往西四關說服馮慶結盟。

馮慶現在已經拜陶秀英作了軍師,而投靠來的原王銀屏的校尉花榮也積功作了元帥。

只說張圭前來,馮慶忙問陶秀英有何主意。

秀英道:「如今王稟正勢大,挾天子以令諸侯,徐有亮次之,這兩家無論哪一家得勝,則天下定矣。」

「如之奈何?」

「王稟正勢強,我等若不出手,則徐有亮難以相抗。若公開與徐有亮結盟,則王稟正不敢用兵。」

「妳意如何?」

「你我不如當個調停人,先讓徐有亮裁軍二十萬,然後我們派人去兩邊說項。徐有亮若肯裁軍,我們便可答應幫助他迫王稟正退兵,如果王稟正堅持用兵,我等便有口實攻擊王稟正,如果王稟正就此退兵,徐有亮也已經少了二十萬人馬,我等有機會便可先取了徐有亮,讓王稟正空歡喜一場。

若徐有亮不肯裁軍,王稟正必要進攻,那時我們先按兵不動,等他兩家打得精疲力盡之時,我等再出兵相助,那時節,又讓他們耗盡了力量,又讓有亮領我們的情,卻不是好?」

馮慶一聽,果然好計較,便依著陶秀英之意,來見張圭。

張圭一聽,滿口答應,倒叫馮慶頗感意外。

因為現在大戰在即,哪個人願意把老底兒清空啊?

不過張圭既然答應裁軍,馮慶便只得派了手下能言善辨的謀臣胡驥去業城說項。

張圭為何答應得如此痛快?

原來他有他的打算。

頭一個,便是大軍已然壓境,既然人家馮慶不願參戰,南三關的實力是難與王稟正相抗衡的,如果不答應馮慶的調停,又怎麼能抗拒王稟正的進攻呢。

第二,二十萬軍隊人數雖然不少,但對於擁有近百萬大軍的徐有亮來說,還是完全承擔得起的,再說兵在精不在多,這二十萬人打仗不見得起太大的作用,可每天要供應他們吃喝卻是件大事,所以張圭決定,把軍隊中的老弱殘兵乾脆打發回家。

張圭回到南三關,立刻大張旗鼓地玩兒起裁軍的把戲來,而馮慶也派了說客去說合,那王稟正呢?

胡驥一到,王稟正忙招集了手下來商議,有的說應該接受調整停,有的說應該借徐有亮裁軍,實力下降的機會盡速出兵,各有各的理。

王俊提出的則是第三條路,那便是接受調停,暗中屯兵,引誘馮慶去伐徐有亮時,再兩邊得利。

本來王俊的主意是挺不錯的,王稟正起初也接受了他的想法,但最後卻沒有採納。

因為王稟正此時早已倒在趙蟬的溫柔鄉裡,腦袋不算太好使了,他回到府內,先上床上壓著趙蟬,手裡摸著她的奶兒,下面插在她穴兒裡,大幹一場之後,才摟著她把大家爭論不下的事情來說。

趙蟬道:「俊兒的主意雖然不錯,但此時徐有亮裁軍之時,正是混亂之機,若不取之,等其安定下來,便錯失了良機。如果馮慶先於我們攻打徐有亮尚好,若是他足夠聰明,按兵不動又如何?他一輩子不打,難道叫我們等一輩子嗎?近百萬大軍每天要消耗多少浪秣?」

「那依妳之見呢?」

「先答應胡驥的調停,給馮慶來個緩兵之計,然後突然支手,徐有亮一個措手不及,等馮慶來援之時,我們已經得手。」

「好主意,就依美人兒。」

王稟正嘴裡說著,興頭又起,把趙蟬面朝下壓在身子底下,分開她兩腿,將一條玉莖在她兩塊雪白的臀兒上亂打,打得興起,用手把龜頭向下一壓,從她兩塊美臀之間塞進去,只一頂便頂入陰戶,亂抽起來。

翌日,王稟正回到帥帳,請了胡驥前來,說明答應他的說合,請他速回西四關通報馮王爺。

等胡驥一出京,王稟正立刻派了快馬,八百里加急趕赴南方大營,叫王柯如此這般。

又派了王俊和王小姣出了西亭關,駐紮在通鎮,以接應前方大軍。


第六十二回——鳳翎女智守南陽關,韓素梅急調豐家將

先說朱雀關,本有曹化駐守,徐有亮又加派了趙鳳竹,實力大增。

而且原來的關城是為了防範外族入侵,所以南高北低,徐有亮回到南三關後,防禦的向變了,便把北邊的城牆也加高加固,成了南北雙向防禦的險關。

王柯接到京裡王稟正的命令,不待時日,趁著夜暗便把人馬派往朱雀關,四更時分,一聲炮響,一齊往關上攻來。

張圭雖然接受了馮慶的條件,回來幫著徐有亮裁軍,卻時刻也沒敢鬆懈,暗中早就告訴了各關守將,說王稟正詭計多端,不可不防,那曹化和趙鳳竹都是久經戰陣的,又都是細心的人,絲毫不敢大意,關城的防守佈署得當,將士也肯用命。

王柯接到京裡來的指令,以為關中一定以為調停有望,不會太認真的防守,這才趁夜發動進攻。

起初,城上並無動靜,哪知等攻城的隊伍到了城牆下,架起雲梯開始爬城的時候,上面忽然傳來一陣梆子聲,接著,便有無數大桶大鍋,把不知什麼東西自城上倒將下來,只聽前方士卒哭爹喊娘,城下登時倒下了上千人,其餘的只得退回護城河外。

有的士卒在城下受了點兒小傷,被上面澆下的東西淋上了一點兒,等隨著隊伍跑回來後,被澆上東西的地方便已經潰爛成了大洞,並且很快漫延,沒過半柱香的功夫,便死於非命,王柯這才知道上面倒下的東西有毒。

檢點傷亡,死了有七、八百人,把個王柯氣得暴跳如雷,急忙命令再攻。

連著攻了四、五次,死了三千有餘,就是攻不上去,王柯自覺無奈,只得暫且收兵,再圖良策。

再說韓素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死了兩千多人,花了七、八天的時間,這才終於破除了虎狼峪的機關埋伏,過了青龍鎮,卻發現攔截她的,只有一員小校和千數人馬,足見徐有亮後來又在虎狼峪下了多少功夫。

經過長途跋涉,終於到了南陽關下。

同朱雀關一樣,南陽關也加高加固了北邊的城牆,而且鳳翎和史文龍兩個人在此守城,可說是固若金湯。

韓素梅一到關下,就叫人討敵要陣,對方是鳳翎出馬,言語不合,便與韓素梅鬥在一起。

要說韓素梅的武藝真不含糊,與鳳翎堪堪打了個平手,戰至天晚,各自回營。

翌日,韓素梅又來討敵要陣,鳳翎卻不出來。

經歷戰陣無數,史文龍和鳳翎早不是當初的好勇鬥狠的角色,現在守住關城才是第一要務,何必逞一時之氣,任韓素梅如何叫陣,史、鳳兩將只高懸免戰,閉關不出。

韓素梅連討了三天陣,關裡只是不應,韓素梅心中惱恨,傳令:「攻城!」

將士發聲喊,攻將上去,被灰瓶、炮子、輥木、擂石和滾燙的毒藥水亂打亂澆下來,死了四、五百,又攻上去,又死了數百。

連攻了十數日,死傷無數,卻拿它不下。

韓素梅無奈,也只得停止攻城,派人四處打聽關中情況不提。

又過了數日,部下找到了一個山民,據說是採藥的,他說關北有一條險路,能夠從山上繞道進城。

韓素梅叫那鄉民領著自己到了那險路下看,原來是一塊陡峭的岩壁,上面因為風化而有幾處細小的裂縫,勉強可以踏腳。

據鄉民說,他們過去採藥的時候,經常從關城裡繞到巖頂,用繩子縋下來採那些生在岩壁上的草藥,但沒有從下面向上爬過,只聽說曾有前輩藥工上去過,但這人已經死了。

韓忽然間想起當初盤山關故事,忙派人去京裡,調豐子俊兄妹前來。

不一日,豐子俊兄妹帳外聽令。

韓素梅大喜,忙將兩人接進帳來。

兩兄妹戰後被封為長臂左將軍和長臂右將軍,在九城兵馬司屬下作教頭,專門教授攀爬技法,此番聽說要他們爬崖立功,不由躍躍欲試。

兩人隨著韓素梅到了那石崖下,望上看去,見石崖高有四十餘丈,立陡如壁,光滑如鏡,雖然高度差了很多,卻不像盤山關外的那處石崖般有大石縫,要爬上去,就只能靠著那些細小的裂隙,像壁虎一樣上去,所以難度要大得多。

不過,藝高人膽大,再難的石崖也是石崖,畢竟不是鏡子,也要比砌得平整的城牆好爬得多,所以豐家兄妹看了,把胸脯一拍道:「副帥放心,有我兄妹兩個,定叫那史文龍和鳳翎死無葬身之地。」

韓素梅大喜。

回到營中,韓素梅命部下嚴密封鎖消息,同時又每日派小股部隊輪流攻城,以便吸引關中的注意力。

這一日,一切準備妥當。韓素梅派下將來,大部分人馬去關下討戰攻城,另撥了兩千步兵歸豐家兄妹節制。

吃罷早餐,豐家兄妹收拾利落,帶上本部人馬望崖下而來。

韓素梅只是聽說過兩人攀巖爬城立功的事,從沒見過,便跟著到了崖下,想要開開眼界。

兩兄妹站在崖下,先把自己的裝備收拾利落,向上看了看,計劃好了攀爬方案,然後一左一右,沿著峭壁向山上爬去。

見兩人如壁虎一般附在崖上,手腳並用,轉瞬便過了十丈之處。

不過,兩個人的速度也開始慢了下來,因為他們開始感到了一點兒累。

爬這處峭壁其實十分不易,只因其雖然高度有限,但中間沒有平台,也無小樹之類,所以兩個人無法歇息,只能靠兩手交替甩動幾下,以便讓手稍事休整,再繼續攀爬。

韓素梅在下邊看著,心都放到咽喉裡。

不過,高手就是高手,豐家兄妹平時的功夫老到,體力充沛,一寸一寸、一尺一尺地向崖頂攀去,還有一丈左右便到崖頂了。

韓素梅不由鬆了口氣,忙吩咐部下準備繩索。

不知豐家兄妹此去,能否得下南陽關,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十三回——史文龍打破偷襲夢,韓素梅含憤攻南陽


卻說豐子俊兄妹在南陽北,偷攀懸崖,韓素梅在下邊看著,眼見兩人距崖頂只有一丈多遠,勝利在望,韓素梅欣喜苦狂,急忙吩咐手下:「快快備好繩子。」

「哎呀!」

一群人正在欣喜之時,兵卒忽然一聲驚呼,韓素梅一看,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崖頂上現出一哨人馬,各執刀槍弓箭,為首一員大將,正是南陽侯史文龍。

只見他把手中兵刃一揮,兩名小校便各執一根丈八長竿從崖頂順將下來。

豐子俊兄妹一心只在攀爬上,聽得山下驚叫,方才?頭觀看,只見兩根長竿已經伸到了自己的眼前,每根竹竿的下端掛著一個帶活結的繩子套,直向頭項套來。

豐美玉此時剛剛換了手,一腳懸空,想躲之時,手卻不敢鬆開,眼睜睜看著那繩子套上了自己的脖子,活結一抽便緊了,像是拴住了一頭母鱉。

上面人輕輕一拉,繩子套就緊緊勒住她的咽喉。

「套住了。快點兒爬上來,別耍花樣。」上面的軍卒喊道。

豐子俊此時兩腳和左手正有支撐點,右手空閒出來,急忙把那繩套亂撥,不肯被套中。

但當上面再放下另幾根竹竿,幾個繩套前後夾擊的時候,豐子俊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絕境。

他大喝一聲:「妹子,死了吧,免得受辱!」又道:「主公,子俊此番盡忠了。」把手一鬆,自崖頂倒撞下來。

韓素梅「啊呀」一聲,疼得一跤跌在馬下,兩邊女兵過來,劃拉前心,拍打後背,終於將她喚醒。

「豐將軍啊。」

韓素梅一邊大哭,一邊向崖上看去,只見豐美玉正吊在半空掙扎。

原來美玉發現自己受制於人時,第一個反應是求生,所以繩子向上一拉,她便只能順從地繼續向上攀登,但當她聽到哥哥的喊聲時,才忽然想到女將落到敵人手裡會有什麼下場。

一想到那無邊的恥辱,豐美玉也一咬牙一狠心,用力向上一縱,鬆了手腳,任自己吊在繩子上。

那繩子本是抓在崖上軍卒的手裡,為的是方便向上拉,他們並沒有想到豐美玉會自盡,所以繩子抓得並不太牢,豐美玉的身子藉著向上的一跳之勢,再向下落時,力量比其體重大了不少,又來得突然,軍卒手裡的繩子便鬆脫了,美玉如斷線風箏般直向山下墜去。

幾個兵卒們一見不好,急忙去抓繩子,豐美玉下墜的衝力仍在,把他們拖得向山崖邊滑去。

史文龍一見,急忙一個箭步躥過去,抓住繩子的後部,往一塊山石上一兜,用力拉住,這才止住了下滑,此時豐美玉已然下墜了二十幾丈,到了半山腰。

倘若那繩子原本就拴在石頭上,豐美玉的脖子只怕早就拉斷,若是兵卒們早些抓緊繩子,也能及時把她拖上崖頂,尚能救活。

可憐豐美玉,繩子被幾個兵卒拖著緩衝了一下,沒有足夠的衝力拉斷頸椎,只是勒得窒息了,極大的痛苦向她襲來,憋得她狂亂掙扎起來。

史文龍急命兵卒把美玉拖上來,但二、三十丈長的繩子要想快些拉上來也不甚容易,豐美玉就只在半空中掙扎,待拉上崖頂,只剩了半口氣。

只見她的臉憋得發黑,眼睛凸出,舌頭吐出老長,褲子從褲襠到靴子濕了一大片,臭氣薰天,乃是在垂死掙扎的之時失禁所致。

兵卒們不待史文龍吩咐,早把美玉的衣裳鞋襪一齊剝下來,現出精赤條條一個玉體來,兩顆粉粉的乳尖,一從漆黑的羞毛。

雖然算不上窈窕淑女,但那一身雪肌,兩塊粉臀,卻也細嫩動人。打開兩腿,果然一脬黃軟的糞便都夾在雪白的屁股中間,粘滿大腿後面。

史文龍命用她自己的衣服把她的屁股擦乾了,再尋了兩截樹枝,一根塞在後竅裡,一根塞在陰門兒裡,然後一人抓手,一人抓腳,悠蕩起來,自崖項直向下面的人群中丟將下去。

韓素梅眼睜睜看著豐美玉一邊掙扎著一邊被拖上懸崖,知道她有死無生,又把眼向崖底下看,見地上血肉模糊的一灘肉泥,知道是豐子俊,忙叫軍卒去收殮,已是跌得全身骨頭寸斷,不成人形了。

少時,聽得崖頂上傳來敵兵敵將的大笑之聲,?頭再望,只見精赤條條一個女人身子又翻滾著掉下來,知道是豐美玉。

那崖高四十餘丈,一個人掉下來該有多大衝力,不論落在哪個頭上,怕不也砸個骨斷筋折?

兵卒們嚇得四散奔逃。眼睜睜看著豐美玉落在一匹戰馬上,「啪」地一聲爆響,把那戰馬活活砸斷了兩截。

再看美玉時,也被攔腰扯為兩段,人和馬的五臟都流在一處,血肉模糊,難分彼此,好不淒慘。

眼見一個屢立功勳的少年女將,轉眼變成一灘肉泥,還被人家剝了衣服,羞辱下處,把個韓素梅氣得再一次昏死過去。

史文龍如何出現在懸崖頂上的呢?

這都賴史文龍和鳳翎兩個細心。

史文龍善用暗器,在男人中是個細心之人,偏偏又加上一個鳳翎。這兩個人歷戰陣無數,經驗老到,哪裡會輕易讓人鑽了空子。

史文龍赴南陽侯任上時,便加高加固了關北城牆。

韓素梅攻城半月,未得便宜,臨時停止了攻擊,這讓關中稍稍喘了口氣,不過鳳翎心裡並不踏實,每日派人打探韓素梅的動靜,為了能看到她營中的情況,特地找到當地獵人和藥工尋找適宜的地點,結果發現了那一處懸崖。

若是別人,也許不會對這處峭壁引起注意,偏偏是被鳳翎看到了,這個地方不只可以看見韓素梅的大營,而且鳳翎還知道王稟正手下有兩個攀爬高手。

所以,鳳翎每天派人到這崖上放哨,一方面監視韓素梅營中動靜,一方面防止有人攀巖而上,這一日,暗哨發現了韓素梅帶人在崖下觀察地形,便忙向鳳翎和史文龍報信。

史文龍和鳳翎聽報,心中大喜,兩個計議已定,決定鳳翎和史文龍輪流守城,剩下的一個便去崖上埋伏,豐子俊兄妹攀巖這日,正是史文龍在此設伏,把兩兄妹迎了個正著。

韓素梅被部下救醒,仍淚流不止,命把兩兄妹屍首用布包了,回到大營厚葬,全營舉哀不提。

喪儀已過,韓素梅憤怒難平,命所部日夜攻打,務必取下南陽關。

這命令一傳,可苦煞了雙方士卒,連著一月,喊殺之聲徹夜不住,號炮震天,關城之下,死屍枕藉,惡臭衝天。

不過,畢竟這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吃虧多的還是韓素梅,每日都有偏將以下的將官死傷,士卒損失更多,韓素梅心急如焚。

這日一早,正在準備攻城,忽聽關裡號炮連天,韓素梅知道是關中人要出馬臨敵了。

王家兵將攻城一月,損失慘重,人家始終閉關嚴守,現在有人要出戰,他們正求之不得呢。韓素梅急忙止住攻城的兵將,在關外列陣。

不多時,只見城門大開,吊橋落下,從關內殺出一哨人馬,約有四、五千人,為首一男一女兩員小將,都在十六、七歲上,騎的都是白馬,使的都是亮銀槍,背後都是一面素白緞將旗,寫的都是斗大的「水」字,兩人面目姣好,就如一對金童玉女一般。

徐家將韓素梅大都見過,這兩個新人卻不曾見。

兩陣對圓,對面的女將挺槍出馬來到陣中,打個稟手問道:「哪位是韓素梅韓副帥?」

「本帥便是,女將通名。」

「在下是南陽關的督糧官水玉女是也,今日押糧到此,奉我家史侯爺之命,特來迎戰韓副帥,韓副帥請了。」

「水將軍請了。水將軍如今是何官職?」

「副將。」

「我乃副帥,妳才是個副將,便敢向我討戰,不怕死麼?」

「韓副帥出道早,積戰功而得此職位,末將方纔出道,一仗未打,得個副將已經不錯了,卻與武藝無關。早聽說韓副帥武藝高強,末將心中只是不服,正要惦量惦量,不知韓副帥可肯賜教否?」

「妳年紀輕輕,大言不慚,我若贏妳,不算本事。眾位將軍,哪個願替本帥走一遍,擒了這個不知深淺的丫頭?」

「末將願往。」

背後早有一將飛出,乃是副將彭喜。

這彭喜二十七、八歲,生就一張玉面,騎一匹桃花馬,使一條爛銀槍,最好女色,是王稟正營中有名的花將軍,如今一看對面是位年輕美貌的女將,心中不由發癢,忙挺槍出馬,想要把水玉女走馬活擒。

韓素梅見是彭喜,知他毛病,不由一皺眉,卻又不便阻攔,只得說道:「彭將軍小心了。」

「料也無妨。」

彭喜一馬飛出,來到陣中,看著對面的水玉女,怎麼看怎麼愛,口中道:「美人兒,本將軍前來會妳,妳要小心了,不要被我傷了妳的玉面。」

水玉女一見來人,心生厭惡,道:「來將通名。我槍下不死無名之鬼。」

「本將軍彭喜是也。小美人兒,快快下馬投降,給本將軍作個小妾,保妳榮華富貴,受用不盡。」

「呸!狂徒,姑娘若不給你點兒厲害看看,也不知道天外有天。你聽著,我要一連扎你三槍,一槍紮在大腿上,要深三寸,一槍紮在胳膊上,要深兩寸,一槍紮在後背,要深一寸,深一分淺一分算我學藝不精,看槍!」

水玉女因為討厭彭喜,所以上來就想給他個下馬威,這一槍直奔他的小肚子扎來。

「啊喲,好厲害。」

彭喜一看對方的槍來得真快,才知道不是好相與,急忙閃身躲過,使槍來迎,這一交上手才知道與人家差得遠呢。

水玉女一條槍如怪蟒一般,左搖右擺,雖然只在他下三路進招,卻把他弄了個手忙腳亂,不過三合,便一槍向小肚子捅來。

彭喜是個好色之徒,命沒了不要緊,那玩意兒要是中了槍可不得了,急忙向旁一閃,躲開了小腹,大腿上卻中了一槍,深達腿骨,正好三寸。

彭喜害疼,「啊呀」一聲驚叫,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第二槍又奔前心扎來,嚇得他一閃身,那一槍紮在胳膊上,正是兩寸。

「乖乖不得了,」可把彭喜嚇著了,知道打不過人家,撥馬便跑,才轉過身去,肩胛處又中一槍,卻是紮了一寸深。

彭喜此時顧不上發情了,顧命要緊,把槍一丟,抱頭逃回本陣,狼狽已極。

水玉女卻不追趕,只道:「韓副帥,這等無用角色,還是不要派了吧,免得出醜。」

韓素梅這次看明白了,人家是真有本事,如果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不要說要彭喜的命,就是想要他的命根子,他想不給都沒門兒。

「什麼時候徐有亮手下出了這樣狠角色?看來,非得本帥親自出馬了。」

想到此,韓素梅把馬一提,走出陣來。

不知兩員女將交手,誰勝誰負,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十四回——兩女將南陽交鋒,水玉女陣前傳語

要說韓素梅手下也不是沒有大將,原來王稟正的舊將雖然各守封地,但還是有不少新崛起的小將的,比如這次便帶了兩個使雙鞭的女將呼延鳳和尉遲玲,年齡武藝與對方相若,但看來對方的武藝要好一些,說不得也只好親自出馬了。

韓素梅到了近前,兩人也無須多說,各自挺槍鬥在一處。

一伸手,兩人都在心中暗暗佩服對方,果然武藝不凡。

韓素梅聽對方的口音是西邊的人,正與自己是同鄉,又愛惜對方是員良將,邊打邊勸,希望水玉女能改投自己的營中。

水玉女並不言語,只是用心狠鬥。

兩人從早晨打到中午,不分勝負,水玉女自己跳出圈子道:「韓副帥武藝果然高強,妳我先回去吃飯,未時再戰如何?」

韓素梅道:「本帥難道怕妳,只是妳回去,不會不敢出來了吧?」

「副帥莫把姓水的看扁了,我與我家夫人不同,斷不會冤妳。」

「如此,本帥信妳。」

聽水玉女的意思,她十分看不起鳳翎,韓素梅知道,女人是最好妒的,所以不覺奇怪,便收兵回營。

過午,韓素梅只點了五千人回到關前,水玉女果然如約前來,兩人又戰在一處。

鬥了有二十幾合,水玉女丟個敗勢道:「妳可敢來趕我?」落荒而走。

「妳使回馬槍,本帥難道怕妳?」韓素梅打馬隨後趕來。

拐過一個山環,跑出了有五六里,水玉女忽然圈回馬來,立馬等候。

韓素梅見不像使回馬槍,覺得奇怪,也帶住戰馬道:「水將軍不使回馬槍,在此立馬何意?」

「韓元帥,妳看末將武藝如何?」

「水將軍武藝果然不凡。」

「若是在貴營,能得何等職位?」

「若是有功,堪為大將!」

「所言不虛?」

「不虛。」

水玉女聽了,沉吟不語,韓素梅用直覺感到,這個小女子心中有些活動,忙道:「以將軍這等武藝,若肯投靠,我定當上奏朝廷,封妳個侯爵也未可知。」

「……」水玉女欲言又止。

「水將軍,莫非不信本帥的話麼?」

「不知何等功勞,方才能作大將?」

「業國公乃是家夫,本帥可作得一半的主,妳若肯助本帥得下南陽關,定不食言。」

「韓副帥。不知我家兄弟……」

「妳家兄弟何人?」

「他名叫水金童,替我觀敵料陣者便是,不知……」

「他的武藝如何?」

「我姐弟的武藝源自家傳,他是男子,力量與悟性都強過末將。」

「如此,必當同賞。」

「副帥不食言麼?」

「我既為帥,言出必餞。」

「我信妳。」

「不知水將軍何時助我破關?」

「韓副帥,我姐弟雖然暫時棲身徐營,但我們生在大雄關,世受王元帥之恩,如今王元帥又是皇上重臣,替朝廷討逆,早有獻關之意。本想尋個機會,打開城們,接應大軍入城,但那鳳翎和史文龍都是狡詐之人,生性多疑,守城之事都是他們親自佈置,除了他們的親信,別人連城牆都難以靠近,我姐弟只是督糧官,如果不是我們立下軍令狀,他們連出戰也不準。此事不易呀。」

「既有此意,不妨徐圖之。」

「我兩個是糧官,在這裡不過過上三、五日,便要再回鎮南關,不知下次派差是去哪裡,更不知何時才能再回南陽,只怕副帥等不及呀。」

「如此奈何?」

「我有一計,不知能行否。」

「請講。」

「妳我今日且假意相鬥,戰個平手,約定明白再戰。副帥可事先暗伏下人馬在城門附近。到時,我詳敗逃向城中,元帥趁機追趕,我讓兄弟看好吊橋和城門,只需拖延一瞬,副帥便可尾隨末將闖入城中。城門一失,關城自破。」

「倒是好計,就依水將軍。」

「副帥,這樣事卻不可猶豫,我姐弟兩個的性命便交在副帥手上。」

「水將軍只管放心。」

韓素梅說完,撥出配劍,在自己左臂上刺了個小口子,把血塗到盔甲上。

「哎呀,副帥這是何意?」

「如此,將軍便可取得鳳翎信任,便於行事。」

「副帥所慮甚細,末將不如也。」

「明日如約行事。」說完,韓素梅掉轉馬頭,向回便跑,水如玉在後緊追。

回到關前,韓素梅跑回本陣,口中叫道:「水玉女,妳使詭計,僥倖傷我,明日再戰,定取妳性命。」

水玉女立馬陣前,哈哈大笑道:「韓副帥莫要再說大話,今天只是傷了妳的左臂,明日小心妳的咽喉。」

說完,兩家各自回兵。

回至營中,韓素梅感到心中不寧,不知此番能否成功,忙叫軍中謀士來占卜了一卦,乃是以金犯火,火衰金盛的反吟之象,謀士解道:王家軍原本在西四關,五行屬金,徐有亮原在南三關,五行屬火,得此卦,正當是破關之相。韓素梅聞聽大喜。

當夜,韓素梅暗中傳令,命先鋒呼延鳳引兩萬人馬,悄悄埋伏在距關城兩里的樹林中,又叫副先鋒尉遲玲率大隊人馬埋伏在離關城五里的山坳中,準備等自己隨水玉女奪下吊橋和城門,便一齊來攻。

營中只留下一萬人馬,照舊操練,以為疑兵。

翌日清晨,韓素梅率領五千人馬關外列陣,其中特意安排了兩千騎兵,並叫四員副將扮作普通騎兵,準備適時指揮衝鋒。

對面號炮聲響,城門開處,衝出五千人馬,當先一員女將,正是水玉女。

韓素梅細細觀看,見後面押陣的水金童似乎有意無意的把陣式比往日後移了幾十步,再看城上,鳳翎正在城樓之上觀戰,韓素梅心中有底,提馬出陣。

兩人也不言語,便打在一處,爭鬥之時,水玉女只把眼色暗使。

鬥了有十七、八回合,水玉女偷眼向城上瞟,見鳳翎正在那裡又吃又喝,便低聲道:「我已告訴鳳翎,要在陣中使五道絆馬索,副帥小心。」然後又故意大喊一聲:「副帥今日可敢追我?」喊完,撥馬又跑。

韓素梅聽了,知道水玉女已經安排好了,便也故意叫道:「妳故計重施,我豈會再上當,看我趕妳!」打馬追來。

如果水玉女想使回馬槍,應該落荒而走,她卻向自己陣中跑,這是要使絆馬索的意思,通常情況下韓素梅擔心有計,必不會追趕,此時知道了,便沒有什麼可怕的,於是放馬追來。

水玉女跑進本陣,軍卒見韓素梅追來,向兩邊急閃,韓素梅嘴上說追水玉女,眼睛只往地上看,果見地上橫著五條伴馬索。

她佯作不知,依舊趕來,心中又在亂跳,只怕萬一真被拌倒。

結果,那些拌馬索只不過挽上一瞬彈起來,都落在後面。

「啊呀,不好,快逃!」敵卒一見拌馬索沒攔住人,知道壞了,往城裡便逃。

水玉女一見,也大叫道:「兄弟,快快回關。」一馬當先向城門跑去。

韓素梅大喜,把手中虎頭鏨金槍一舉,喝一聲「衝」,在後直追下去,把水玉女趕得十分狼狽。

眼看到了吊橋,韓素梅偷眼看著,見水金童已經到了城門,知道事情成了,便一摧馬,緊隨水玉女闖過橋去,一劍砍斷了纜繩,那吊橋便再扯不起來。

這一耽擱,水玉女姐弟已經進了城門,兩姐弟一頓亂槍,把守城的兵丁殺散,直奔二道門而去。

韓素梅回頭見自己的兩千騎兵已經殺過了吊橋,便一提馬進了城門。

這一戰,只叫兒郎喪魂,玉女罹難。

不知韓素梅此番如何立功,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十五回——進甕城素梅中計,巧設計南陽大捷

韓素梅衝進城門,見水家姐弟已經奔二門去了,又聽背後號炮連天,殺聲震耳,知道所伏大軍開始進攻,知道大事已定,便也奔著二門而來。

方到門前,見二門上的鐵門閘轟然而下,把自己關在外面。

韓素梅並不擔心,因為水家姐弟已經過了二門,應該很快便奪下城門,接應大軍,哪知背後也傳來轟然之聲,回頭看時,見城門處也落下了鐵門閘,心中方覺不妙。

原來過去的城門都有兩道門,兩道門中間有一小片空地,像個天井一樣,叫作甕城。

兩邊鐵門閘一落,甕城便再無出口,裡面的敵將就如甕中之鱉,無處可逃。

韓素梅一見甕城中只有自己和兩千騎兵,敵人的兵將一個也沒有,心中便覺上當。

果然,只聽城上梆聲響亮,無數亂箭射將下來,輥木擂石也紛紛落下,那兩千騎兵立刻死了一半。

韓素梅舞動大槍,撥打雕翎,護住自己和戰馬,不多時,兩千騎兵已經死了個乾淨,連幾個副將也都被射成了刺蝟。

只聽城門外炮聲、喊殺聲不絕,知道自己的手下在攻城,只盼著她們能盡快打破城門,救出自己。

少時,城上止住射箭,只聽有人哈哈大笑,?頭看時,原來是史文龍,在她左邊立著水玉女,右邊站著水金童,知道這一個惡當上得大了。

史文龍道:「水將軍,引敵入甕,妳兩個奇功一件,本侯定當奏明徐王爺,給兩位請功。」

「多謝侯爺。」

「妳們兩個速去破石崖,依計行事,這裡交給我吧。」

「得令。」

說完,水家姐弟在城上消失了,不知去了哪裡。

史文龍看著韓素梅,再次大笑起來:「韓副帥,此番妳已是甕中之鱉,快快下馬投降,免遭殺身之禍。」

「請史的,你用詭計困我,算什麼英雄?有本事,下來同本帥拚個你死我活。」

「是妳死我活。」史

文龍此時根本沒有火氣,施施然地接過手下遞過來的茶杯,慢慢飲了一口,道:「本侯爺老了,不中用了,打不過妳,我自認了吧?俗話說得好,兵不厭詐,誰讓妳立功心切呢?若是妳留個心眼兒,派別人來攻城門,只怕也不會如此?」

韓素梅一想,人家說的在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太想早一點兒攻進關來,怎麼會如此輕信一個敵將之言呢?

這都是因為豐家兄妹之死,搞亂了自己的心智之故。

「姓史的,你別得意,待我出去,定要你狗命。」

「進了甕城,妳還想出去?休作夢了。來人,放箭!」

梆子一響,亂箭齊發,韓素梅靠著自己強烈的求生慾望,撥打著雕翎箭。靠著她武藝高強,失撐了近兩刻鐘沒有中箭。

史文龍把手一?,箭停了,韓素梅也累得精疲力盡,胳膊都?不起來了。

史文龍道:「韓副帥,這滋味兒如何吧。我給妳指兩條路,一條是束手就擒,我看在過去與妳一同對抗昏君的份上,饒妳一命。另一條是妳自己了斷了,免得被我擒了,卻不好看。」

韓素梅知道,如果被擒了,只怕難保潔淨之身,但投降又是絕對不肯的,可她又不願就此死了,所以喊道:「有本事,你下來擒我。」

「哈哈哈哈,我才不會下來呢。我只要叫人放箭,直累得妳拿不住槍,再派兩個小校下去,那時候妳指觸即倒,擒妳卻不是易如反掌?」

韓素梅知道這是真的,但他還是希望勉力支撐著,希望外面的部下能夠早一些攻進城來救自己。

「那妳就試試吧。」他喊道。

「好,放箭,一支一支的放,省著點兒使。」

說完,讓面的箭連珠射來,韓素梅只得舞動大槍去撥,人家是輪流射箭,他是一個人支撐,那能不累嗎,但累也得撐著呀。

勉強支撐了近半個時辰,只聽外面有響箭之聲。

史文龍?眼看見,大喜道:「韓素梅,這次妳是徹底完了。水家姐弟已經繞道妳的大營背後,現在我該讓妳全軍覆沒了。看我取妳性命。」

說完,從旁邊的兵丁手中接過他自己的寶雕弓,抽出一支狼牙箭,弓開如滿月,望定韓素梅一箭射來。

本來以韓素梅的武功,當面一箭完全構不成威脅,但現在射箭的是史文龍,弓硬箭快,韓素梅又是疲累之身,哪裡還接得住,?槍去撥,箭已射在左臂。

「妳若還不自己了斷,這一箭射在右手,怕妳想死也死不成了。」史文龍又抽出第二支箭來。

「慢!」

韓素梅此時真的絕望了,把槍一丟,跳下馬來,抽出佩劍,望北三拜道:「大帥,素梅盡節了。」

把劍往頸上一割,血如泉湧。

史文龍見狀,不禁唏噓,沿坡道下了城牆,命軍卒開了二門,自己走進甕城,見那兩千騎兵或被射死。或被砸死,頭破血流,腦漿四濺,好不慘烈。

再看韓素梅時,只見她望北而跪,上身伏在腿上,頭垂於地下,秀目圓睜,頸間一條刀口,把脖子割斷了三分之二,血已經流乾,臉色十分蒼白。

史文龍搖首嗟歎多時,才命軍卒將被殺敵屍搭在兩邊,割了首級挑在槍尖之上,又命把韓素梅的八名女兵屍體跣剝了,使長矛自陰門裡穿了,叫八名騎兵像打旗一般把八個女兵舉在手中。

史文龍親自把韓素梅抓著肩膀一拖,拖作仰面朝天的姿勢,軟癱癱躺在那裡,好不可憐。

史文龍去了她盔甲,再除了內裳,將美艷無邊一員女將剝得寸縷無存。

只見這韓素梅,身材修長,四肢均勻,細細的小腰,寬寬的美臀,兩隻玉乳軟糯如酥,一叢蒿草漆黑如墨。

只可憐好生生一個如花美少婦,如今只剩艷屍一條。

史文龍向親兵索了丈八長矛一柄,撇開那韓素梅兩條粉腿,現出那美妙花蕊來,只一搠,將長矛自韓素梅的羞處穿入,直穿過頸子,槍尖紮在腦骨之上。

史侯爺將矛一舉,好端端一個公爺的如夫人,像個布袋一般挑在半空。

此時,呼延鳳和尉遲玲正按韓素梅事先的安排在加緊攻打城池。

她們以為韓素梅衝進城去是得計了呢,但看著城上防守有度,而城中只聽梆子響,並不見喊殺聲,卻也十分不安。

打了一個時辰有餘,仍不能攻下城門,忽聽城裡一聲炮響,城門開處,殺出一支人馬,足有一萬多人,過了吊橋,在護城河邊列開陣式。

見對方列隊出兵,呼延鳳和尉遲玲便知韓素梅凶多吉少,對面再一聲炮響,旗門開處,現出一隊騎兵,只把呼延鳳和尉遲玲兩員年輕的女將看得手腳發麻。

只見那隊騎兵有兩千多人,每人手中舉著一桿長槍,槍尖上挑著一顆人頭,自中間旗門出來,左、右一分,在已經列隊的步兵後間一字排開。

這兩千人出齊了,又是第三聲炮響,旗門後又閃出一隊人馬來。

只見前面是八匹對子馬,馬上八名騎手,每人擎一條丈八鐵矛,矛上穿著一具年輕的女屍,俱是一絲不掛,長矛自陰戶穿入,直穿至腦顱,高舉在半空之中,兩條粉腿隨著戰馬的腳步不住搖擺。

呼延兩將都是初出茅廬的少年女將,還沒有輸過,哪裡見過女將戰死的慘狀,只羞得粉面通紅,咬牙切齒。

忽然又有八匹對子馬出來,後面跟著數匹戰馬,馬上端坐著數員將官,每人背後還跟著一名旗手,打著自將的將旗,當中一匹馬上,正是南陽侯史文龍。

再看史文龍,手中也擎著一條長矛,矛上也穿著一具赤條條的女屍,只見那女人美艷如花一張俊臉,不是韓素卻是哪個?!

呼延兩將看見韓素梅,不由大哭失聲。

史文龍見陣式列好,自己提馬上前,厲聲喝道:「北軍眾將,你家副帥屍身在此,爾等還不下馬投降,更待何時?!」

王家軍的兵丁看見這等場面,有的怒火中燒,有的心中害怕。

呼延鳳知道此時軍心動搖,如若不能勝上一陣,只怕連這些兵卒連逃的膽子都沒有了。想至此,打馬出陣,指名向史文龍叫陣。

史文龍早知這兩名女將的名字,只不知能為如何,便把穿著韓素梅屍身的長矛隨手交給一名小校,自已摘下巨齒飛鐮刀,往陣中殺來。

與呼延鳳交起手來,方知此女的能為其實不弱於韓素梅,心中加著小心。

兩人鬥了十餘回合不分勝負,那邊尉遲玲也飛馬出陣,想同呼延鳳合戰史文龍。

還未進得圈子,忽聽後面號炮連天,人喊馬嘶,似是自己的大營方向,回頭看時,果見遠處的大營火光衝天,知道中了人家的詭計,心中暗暗叫苦。

史文龍也聽見炮聲,忙跳出圈子,向呼延鳳道:「呼延將軍,你的大營已經被我踹了,如今你兩個走投無路,不如降了吧。」

「呸,史文龍,你僥倖得勝,日後必定拿你!」呼延鳳指著史文龍道。

「那便怨不得本侯爺了,三軍兒郎,衝!」

說聲衝,史文龍當先向呼延鳳衝去。

呼延鳳還想再戰,尉遲玲道:「姐姐不可莽撞,現在副帥戰死,大營被劫,軍心渙散,戰則不利,不如撤了吧。」

呼延鳳知道說得在理,只得把槍一揮,道:「撤!」

還沒等她的話音落地,早已嚇得心驚膽戰的軍卒們便生怕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給他,亡命而逃。

史文龍一見,急忙在後掩殺。

城中的鳳翎一見,也急忙把準備好的兵力一齊放出城來,隨後緊追。

呼延鳳等跑到大營,見營盤已經大火連天,迎面兩支步兵正在那裡放火殺人,為首正是水玉女和水金童姐弟。

只見她們每人帶了兩千多人,把從火場中逃出的北軍一一砍殺,一片鬼哭狼嚎,兩人扭頭看見呼延鳳等人敗回來,忙停止了放火,齊向呼延鳳殺來。

雖說人家只有四、五千人,但卻是精挑細選的虎賁之士,加上此時勝勢已定,士氣高昂,卻不北軍這幾十萬敗兵可比。

呼延鳳哪敢交戰,急命手下速速闖過此地,向北逃竄。

水家姐弟此時並未騎馬,所以眼睜睜看著呼延兩將逃了過去,恨得把腳亂跺。

原來這是史文龍與鳳翎定下的妙計,利用韓素梅替豐家將報仇心切,用假降之術誘韓素梅上當。

其實他們並沒有想到韓素梅真會親自趕進城來,只想著消滅她的有生力量而已。

等韓素梅甕城受困,水家姐弟忙按事先的計劃,騎上戰馬順小路直奔破石崖,也就是豐家兄妹失手殞身之處。

這裡已經佈置下五千步兵埋伏,見水家姐弟趕到,忙把繩子從崖頂放下來,將士們順繩而下,卻也快捷。

不一時,全都到了崖下,悄悄繞到北軍大營背後,發聲喊,殺將進去。

營中本來就剩了萬數人馬,又沒有得力的大將守著,哪裡頂得住水家姐弟的衝擊,立時被攻破。

水玉女下令:「燒!」

兵卒們各自帶著引火之物,點起火把向帳篷上一丟,馬上烈焰飛騰,又趕上一陣大風,把數十馬人的營帳全都引燃,火光衝天。

只可惜馬匹不能從崖上下來縋下來,他們只能步下奇襲,比不上騎兵,所以誤了時間,等史文龍大軍趕到,把馬來給水家將騎時,呼延鳳等人已經逃了過去。

南軍乘勝追擊,連趕數日,直追到虎狼峪,呼延鳳等人退入青龍陣,利用陣中的工事,這才穩住腳跟。

這一仗,南軍得了兵器錙重無數,又收了降卒八萬餘人。

史文龍等人晝夜不停,連續打陣。

青龍陣在南軍手中幾年,對陣中情況十分熟悉,雖然青勢地形險惡,進展遲緩,但勝利的扛桿卻始終掌握在南軍手裡。

打了十數日,已然十得其九,直逼至中間陣膽,忽然,鳳翎命人送來急報,說朱雀和鎮南兩關告急,徐王爺命史文龍速回南陽關,換鳳翎回援。

救兵如救火。史文龍雖然眼看著青龍陣不久可下,卻也不得不放棄攻打,當夜趁暗回兵南陽。

不知鎮南如何危急,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十六回——曹雲龍偷出朱雀後,小何裡暗襲鎮南關

這邊南陽關得了勝,那邊朱雀關又有曹化與趙鳳竹把守,如何就危如累卵了呢?

原來王稟正出兵之時,原本是派人去邀東陽關總兵曹雲龍一同出兵的,但曹雲龍早看出王稟正不是能得天下之人,暗中有自立為王之意,不願隨他出兵,便推說東北戎族入侵,不肯出兵,這才導致朱雀關久攻難下。

王稟正見徐有亮實在難啃,但已經開仗,罷手不得,於是只得把些甜頭來給曹雲龍,他上奏武帝,發了一道密旨,派能言善辯之人去東陽傳旨,封曹雲龍為東陽王,命他即日起兵,討伐徐有亮。

曹雲龍見旨心動,忙叫來人回覆王稟正,按旨行事。

曹雲龍送走傳旨欽差,忙點齊了二十萬人馬,派新收的一對兄妹宋子雲、宋彩嬌為正副元帥,自東陽關裡向西而來。

上部書說過,朱雀關雖然能夠擋住王稟正,但朱雀關外到青龍關外卻是一馬平川,雖經有亮苦心經營,也修了些州城懸郡,但苦於經營時間短,又財力不足,都是城池低矮,守將孱弱,哪裡抵擋得住宋子雲兄妹一對虎狼之將。

曹家軍日搶三關,夜奪八寨,連斬徐有亮十幾員將官,進兵神速,直抵朱雀關下,曹化和趙鳳竹受到前後夾擊,忙派將闖關而出,向鎮南關求救。

徐有亮聽說朱雀危急,有心派花鳳去救,背後南嶺王何裡卻又偷出南嶺,向鎮南關襲來。

徐有亮此時是捉襟見肘,只得派人去南陽關調鳳翎馳援朱雀。

史文龍回到南陽,與鳳翎交接了守關事宜。

鳳翎率水家姐弟自南陽關後出來,晝夜兼程望朱雀關而來。

鳳翎趕到朱雀關下之時,朱雀關已經被困多日,關內宋子雲布下了層層連營十幾里。

鳳翎命距宋子雲的連營二十里紮寨,一面派出探馬打探消息,一面派水金童闖連營進關報信,約定時日,內外夾擊。

那水家將果然武藝高強,水金童一匹馬,一桿槍,連蹈宋子雲九道連營,進了朱雀關。

得知救兵到了,曹化與趙鳳竹心下方安,連夜派將,準備接應鳳翎。

宋子雲聽說對方單槍匹馬闖營,知道人家要裡應外合,心中大怒。

思慮再三,不如先下手為強,趁對方還沒動手,先把鳳翎這一路打發了再說。

宋子雲當即派人回東陽關送信,請求派將來援。

第二天一早,宋子雲親自率中軍主力到鳳翎營前討戰。

鳳翎正與曹化約了今天開戰,聽說宋子雲討戰,心中大喜,忙命列隊交兵。

兩陣對圓,鳳翎看對面的將官,原來是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小將,身穿綠色戰袍,跨下棗紅馬,手提青龍刀,心中不由暗樂,這宋子雲雖然武藝不差,但就憑他刻意模仿關公形象這一條,便難脫浮燥之氣。

宋子雲往對面一看,只見迎敵的是兩位女將,一位是二十來歲的蠻裝美少婦,另一位是年不過十八、九,素袍、白馬、銀槍的美艷女將,便知道是鳳翎和水玉女。

他畢竟是少年男子,見了美女哪有不動心之理?

特別是看見鳳翎裙下那兩條雪白的粉腿,胯下立時支起了帳篷。

不過動心歸動心,打仗歸打仗,何況他又想學當年關聖人,美色當前心如止水,所以刻意壓著一腔好色之心,鼓動起殺人之念,也只有把對方或擒或斬,以洩心中之欲了。

想到此,他提馬上前,向鳳翎討戰。

照說宋子雲是元帥,而水玉女是副將,本沒有水玉女出戰之理,但一個水玉女想要立功,二是鳳翎知道她的能為,所以水玉女挺槍出馬來戰宋子雲。

水玉女同韓素梅交手的事情,宋子雲並不知道,只是看見玉女的旗號不過副將,心中便有些輕敵,言語之中多有看不起的意思。

水玉女也是心高氣傲之人,哪裡容得他的小覷,把杏眼一瞪,喝道:「宋子雲休要小覷了人,本姑娘今日叫你知道些山高水深,看槍!」

一槍便往宋子雲咽喉而來。

宋子雲一看槍來得快,急忙躲閃,堪堪躲過,卻驚出了一身白毛汗,這才知道人家的本事不比自己差,忙收起輕敵之心,小心應付,兩個人在陣前狠鬥起來。

這一場殺得天昏地暗,直斗了五十餘合不分勝負,看看日交正午,宋子雲正要暫時收兵吃飯,忽然聽見關城的方向一聲炮響,接著喊殺連連,宋子雲知道這是關內的徐家軍出關與鳳翎裡應外合,知道自己的兵力不足,急忙下令退兵三十里。

鳳翎也不追趕,先向關城方向殺來,與出關而來的水金童會兵一處,解了朱雀關之圍。

不過問題並沒有解決,因為另一邊王柯仍在攻關,宋子雲兄妹用兵有度,鳳翎雖然有兵有將,急切間卻破不了他,所以雙方在朱雀關下仍然是勢均力敵之勢。

如此僵持了半月,形勢對徐有亮變得越來越不利了。

南一路,何裡的蠻兵已經增至十萬人馬,而且來了兩員少年女將胡月和張萍掛帥進攻鎮南關。

這兩女都在十七、八歲,年輕美艷。

胡月跨下赤兔馬,手使風翅钂,大有當年段靈鳳之風;

張萍中跨下烏雲踏雪,使一條雙頭紅纓槍,武藝出眾。

花鳳出馬迎敵,雖然與胡月戰個平手,但難敵兩員女將的夾攻,敗回關來,胡月、張萍晝夜攻城,幸虧有張圭足智多謀,才把三關守住。

北一路,呼延鳳和尉遲玲緩過一口氣來,與趕來增援的王小嬌合兵一處,重新過了虎狼峪,殺到南陽關下,南陽此時只剩下史文龍守關,雖然暫時依靠城高牆固不至有失,但眾寡懸殊,早晚必失。

東一路,曹雲龍得了宋子雲兄妹的報告,又派了兩路共二十萬人,分別由洪偉和蘇青鸞率領,一隻向西北增援宋子雲,另一支向西,擺出了北可增兵朱雀,西可攻打鎮南的勢態。

眼看自己人單勢孤,徐有亮心急如焚,張圭卻勸道:「千歲不必著急,且讓各路人馬小心防守,莫叫敵人趁虛而入,圭再去大雄關走一趟,叫馮慶話踐前言,出兵解圍。」

「馮慶怎肯輕易出兵?」

「我等且將通鎮讓他,他必會欣然應允。」

「通鎮是咽喉要路,怎肯輕易讓他?」

「通鎮現在王稟正手中,拿別人的錢來送禮有何不可,再說,將來我等搶先佔據通鎮,只說借他的,候我等搶了青龍關再還他。難道他真個來搶不成?」

徐有亮此時身臨絕境,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寄望於馮慶了。

卻說馮慶,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事態的發展,正當此時,陶秀英前來求見。

「王爺,依臣判斷,張圭此時也該來了。」

「怎見得?」

「如今徐有亮身逢絕境,我等正好救他,一來讓他感恩戴德,二來,也好趁機與他談談條件。」

「談什麼條件?」

「無論誰得了通鎮,都要讓我。」

「通鎮現在王稟正手裡,要他何用?」

「通鎮是進兵業城的咽喉要道,我等佔了通鎮,徐有亮想進兵業城,便只能向我們借道,或者先滅了曹雲龍,自東陽關進兵。而我們想進業城,便有通鎮和奉郡兩條捷徑可走。」

「妙妙妙。軍師所慮極是,就依軍師。」

正說著,有報張圭求見,馮慶撫掌笑道:「軍師果然料事如神,我且迴避,一切請軍師作主。」

兩家各有所需,自然一拍即合。

不知馮慶能否出兵,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十七回——馮慶兵進白虎關,岳靈匹馬奪三城

長肆城是白虎關裡的第一個州城,也是王稟正防範和控制白虎關的最前沿,城中守將乃是副將嚴彬。

嚴彬雖說只是個副將,武藝卻並不差,一匹黃驃馬,兩柄鑌鐵錘,武藝不凡,而且也立過不少戰功,王稟正十分看重他,所以才派他守長肆。

這一天,天剛放亮,守城的兵丁忽然來報,說城外來了許多人馬,已將城池包圍,請令定奪。

嚴彬急忙披掛上馬,來到城門樓上觀看,只見城外旌旗招展,號帶飄揚,大營一個接一個,怕不有上萬之眾。

嚴彬一看,嚇得滿身發冷。

只見對方的中軍營中,大約兩千步騎軍正出了營門,向這邊趕來。

不多時,那些人馬到了護城河邊,列開陣式。

「城下哪裡來的兵將,到此何事?」嚴彬命手下嗓門大的軍卒向城下喊道。

「我等是一字平肩王馮千歲駕下,前部正印先鋒官岳靈岳將軍的部下,奉我家將軍之命,前來取長肆城,叫你家嚴彬快快出城獻關,免得玉石俱焚吶!」

「呸!好大口氣。」嚴彬罵道:「一個小小女子,能有幾多能為,敢來取長肆城?來呀,點炮出兵!」

要說岳靈的名聲,沒有人不知道,不過嚴彬以為自己只當上副將,並非因為武藝不精,而是因為缺少戰功,所以在他的心裡,自己是十分不含糊的,若不是如此,只怕他早就閉關不出,派人回朝搬兵了。

嚴彬下了城,也點起兩千人馬,響炮出城,在護城河邊列陣,點名叫岳靈出戰。

對面陣式一變,自旗門後緩韁而出一位年輕女將,煞是美艷,胯下墨腳玉龍駒,手擎丈八蛇矛槍,威風八面,嚴彬心中暗暗佩服。

「對面可的嚴將軍麼?岳靈這廂有禮了。」

「還禮還禮。岳將軍,不在妳的白虎關,到我長肆州何來呀?」

「業國公曾答應我家千歲,徐王爺裁軍二十萬,便免殺伐。如今徐王爺如約裁軍,他卻不守信用,開兵見仗,因此我家王爺命花榮花將軍為帥,以末將為先鋒,進兵業城,叫業國公遵守約定,退兵罷戰,大軍到此。請嚴將軍行個方便,讓出一條路來,讓我等前往業城。」

「岳將軍,此言差矣!我聽說令徐有亮裁軍乃是當今皇上之命,業國公乃是奉旨督辦。徐有亮陽奉陰為,假意裁軍,實際暗中招兵買馬,積草屯糧,不臣之心昭然若揭,馮千歲只怕是被他騙了吧?」

「嚴將軍,我家千歲與徐千歲緊鄰,你在長肆,離南三關尚有十萬八千里,若說徐千歲有不臣之心,我家千歲不知,倒是嚴將軍知道?那業國公挾天子以令諸侯,假傳聖旨,實則行排斥異己之實,嚴將軍何必替他張目。還是快快讓出大路,讓我過去。」

「我若說不呢?」

「嚴將軍,你且看,長肆不過彈丸之地,地不過五十里,兵不過兩千,可能抗拒我的大軍麼?」

「這樣說,岳將軍是要硬闖了?」

「正是?」

「我知岳將軍是員名將,武藝高強。不過,嚴某手中的錘也不是吃素的,將軍若是要過,須先勝過某家的鐵錘。」

「一對搗藥的棒槌,也敢賣弄?」

「小賤人,敢嘰笑某家錘小,讓爾知道爺的厲害,著傢伙!」嚴彬被激得火起,摧動跨下馬,掄雙錘奔岳靈而來。

岳靈不慌不忙,挺丈八蛇矛來迎。

兩個人在城外一場大戰,嚴彬的力量不可謂不大,錘法不可謂不精,可惜他遇上的是女將岳靈。

使丈八蛇矛的本身力量也大,而且岳靈的武藝更多了幾分靈性,所以戰夠二十幾合,岳靈突然發力,一矛自嚴彬兩柄錘的縫隙裡鑽入,正刺中嚴彬的咽喉。

嚴彬大叫一聲,翻身落於馬下。

岳靈把矛一舉,喝一聲「衝」,一馬當先衝過了吊橋。

城裡的兵丁們都看見了,見主將戰死,個個心驚,顧不得城池,轉身便跑。

岳靈領著先鋒營一氣兒追了四十餘里,來到上肆州城下,守城副將胡五魁聽說,急忙出馬迎敵。

這胡五魁也是下過武科場的,跨下金錢駒,手使三股叉,中過三甲頭名,哪裡把岳靈放在眼裡。兩員將言語不合,打在一處。

不過斗了七合,岳靈一矛刺在胡五魁的肚子上,一挑挑起三丈多高,墜地而死,岳靈又得了上肆城,依然馬不停蹄,殺到下肆城下。

下肆城的守將何雲是胡五魁的同乎武進士,中的是一甲第九名,武藝自然又高一籌。

岳靈與何雲一場好殺,戰了三十餘合,岳靈丟個敗勢,落荒而走,何雲笑道:「妳使回馬槍,我豈怕妳?」

在後緊追。

岳靈聽著背後聲音,知道趕了個馬頭對馬尾,夠上步數了,便大喝一聲,回身一槍向何雲刺來,何雲心中雖有準備,怎奈岳靈的矛來得太快,何雲向旁一閃,閃過了要害,卻被長矛穿過了腰間的絲絛,用力一挑,便將何雲活活挑起來,盡力向路邊石頭上一慣,直摔得腦漿迸裂,死於非命。

看看天晚,岳靈命駐軍下肆城內,一面派人給元帥送信報功,一面命休整一日,準備第三天進兵。

次日一早,中軍營送來元帥的信,叫岳靈步步為營,一日進兵不要超過五十里,以保持與中軍大營的密切接觸。

岳靈看了,哈哈大笑,對信差道:「元帥也太過謹慎,俗話說得好,兵貴神速,又道:迅雷不及掩耳。若照元帥之說,何時到得業城,哪裡解得鎮南之圍?你回去,報告元帥,讓她催動大軍,三日之內,我必攻下奉郡,直搗西亭關。」

元帥花榮接到回信,不由驚道:「岳靈貪功,必遭重創,柳竹、秦菊何在?」

「末將在!」

「妳兩人各領五千人馬,趕上岳先鋒,務必說服她遵本帥將令,不可冒進!」

「得令!」

原來,在馮慶手下眾將中,岳靈的武藝是首屈一指的,所以她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才是元帥的最佳人選,誰知馮慶卻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花榮作了元帥,心中十分不快,心中便有意要與花榮別苗頭。

岳靈單槍匹馬,一日之間連下三城,助長了她的驕傲之氣,藉口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連元帥的將令也不聽了。

第三天一早,岳靈起兵,行了四十餘里到了威靈州,太守岑勇早已得到消息,派人搬來了靈玉州的守備龔永祥。

岑勇和龔永祥原來也是王稟正手下的副將,都以刀法見長,因為聽說了岳靈單人匹馬連斬三將,知道她不好對付,所以決定雙戰岳靈。

這一仗,雙方都使出了全力,連鬥了百十合,不分勝負,看看太晚,岳靈心焦,忙把馬頭一轉,道一聲:「你兩個可敢來趕我?」落荒便走,岑勇兩個聽說過岳靈使回馬槍殺了何雲,知道她的招數,心中反而踏實了,放馬在後面追趕。

不知岳靈此戰勝與不勝,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十八回——岳靈一箭奪兩命,王俊設計擒嬌娘

上回說道,岳靈想使敗中求勝計,落荒而走,岑勇和龔永祥知道她的回馬槍不能一矛挑兩人,所以並不害怕,在後緊追。

看看追上,岳靈忽然回頭大喝一聲,兩人一驚,頓了一頓,卻沒見她動手,只道她無法兼顧兩人,便又放心追趕。

正追趕間,岳靈又是一聲大喝,兩人這一次只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帶住馬,誰知這一次是真的,岳靈忽然回身,弓弦一響,一隻雕翎箭望追在前面的岑勇咽喉而來。

由於距離太近,岑勇的注意力又只在她的矛上,沒有想到她是用箭,所以等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這一箭正從他的咽喉穿過去。

此時龔永祥由於頭一次停頓晚了一瞬,正落在岑勇馬後,那箭自岑勇脖子上穿過來,龔永祥並沒有看見,結果這一箭又釘在了龔永祥的眼睛上。

兩個人「啊呀」一聲,一齊倒撞下馬來。

岳靈圈回戰馬,趕進前,見岑勇已死,便在龔永祥的咽喉又補一矛,這才跳下戰馬,把兩人首級割了,掛在馬鈴上,回歸陣前。

威靈州的眾兵卒一見兩名主將都死了,嚇得四散而逃,岳靈又得一陣。

第二天一早,柳竹和秦菊兩個到了,把花榮的話一說,岳靈只是笑,卻不答應。

前面說了,由於花榮掛帥,使岳靈十分不快,什麼事都要故意同花榮扭著幹,而且一定要立個大功讓馮慶看看,誰才是元帥的材料,所以柳、秦兩個的話,反而激發了岳靈的豪氣,下定決心,一定要單槍匹馬打下奉郡。

岳靈的心思柳、秦兩個全都知道,但卻無論如何勸不住她,只好各自領兵緊隨在岳靈的隊伍後面,萬一有事,也好適時接應。

到了第三天,岳靈再次起兵,這一路所向披糜,各州城府縣的兵將望風而逃,岳靈以為是自己先前的勇猛嚇壞了守軍,越發傲慢,一日百里,直向奉郡進發。

這一日,到了奉郡城外,紮下大營,派人討敵要陣。

城上號炮連天,不一時,衝出一哨人馬,為守一男一女兩員年輕將軍,乃是北古城侯,撫遠大將軍,兼兵部侍郎王俊和西亭侯,耀武大將軍王銀屏。

岳靈一見,吃了一驚,因為她光顧進兵了,沒有仔細打探敵情,以為奉郡還是守備馮成把守呢,等一見王俊,才知道人家已經有了準備。

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出馬迎敵。

與岳靈交手的是王銀屏,兩員女將在陣前一場廝殺,足了十幾合,卻是岳靈佔了上風,王俊一見,打馬來戰,柳、秦兩將一看,兩騎齊出來鬥王俊。

五員將走馬燈一般在城下大戰,鬥了有半個時辰,忽聽號炮連天,殺聲震耳,岳靈回頭一看,見自己營後煙塵大起,兩員女將分率兩支大軍兜尾殺來,左軍女將正是王小嬌,右軍女將使兩條鋼鞭,十分年輕,卻不認識。

岳靈一見中了埋伏,不敢再鬥,喊一聲「快退」,撥馬便走,柳、秦兩將也不敢怠慢,放開王俊,緊隨在岳靈馬後,倉皇而逃。

王俊一見,喝一聲「追!」,與王銀屏在後追趕。

岳靈正跑,見王小嬌與那員年輕女將斜刺裡迎來,想輕易衝過去卻不容易,柳竹道:「岳先鋒快走,我來抵擋一陣。」

拍馬舞刀迎將上去,岳靈與秦菊藉機衝出包圍,向西飛奔,回頭看時,帶來的上萬人馬便只剩了自己兩人,王俊與王銀屏仍在追趕,不由歎道:「悔不聽元帥之言,今日致敗,有何面目去見元帥。」

秦菊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且逃得命去,引兵再戰。」

兩人跑出十幾里,前面見一三岔路口,岳靈怕有伏兵,不敢走大路,轉向林間小路,亡命奔逃。

又跑出數里,忽然「轟隆」一聲巨響,岳靈連人帶馬落在陷馬坑裡,秦菊正待來救,王俊已經追到,秦菊無奈,落荒走了。

王俊原本並不知道柳、秦二人已經趕上岳靈,所以此處只設了少數兵丁,挖了一個陷坑,不然只怕秦菊也不得逃脫。

王俊見秦菊去了,也不敢過度追趕,只命把岳靈擒了。

兩邊林中閃出一群兵丁,使撓鉤去陷坑中把岳靈搭將上來,剝了盔甲,只剩下裡面的內衣,使繩子捆了個結實。

岳靈被石灰迷了眼睛,只能任人宰割。

捆綁已畢,使人用清水和米醋給她洗了眼睛,雖然紅腫,卻能迷糊看見些東西,岳靈此時心中只有暗暗後悔。

王俊從馬上一伸手,自兵丁手中接過已經捆好的岳靈來,橫擔在自己的馬背上,仔細看時,只見細溜溜兒一副柳腰,圓滾滾兩個美臀,不由看得心中麻癢,仰天大笑,引兵回營。

回至半路,只見王小嬌正與那柳竹狠鬥。

王俊見呼延鳳立馬一旁觀戰,便道:「為何不聯手將她拿下,卻要費這許多手腳?」

呼延鳳忙道:「是千歲娘娘命我不許插手的。」

王小嬌聽見了,邊打邊喊道:「都是女將,小妹倒要比比孰高孰低。」

王俊也無法,與王銀屏在一旁看著。

柳竹自知此番無路可逃,便橫下一條尺,只望著臨死扯上一個墊背的,所以只攻不守,雖然王小嬌的武藝比她強過不少,卻一時拿她無可奈何。

不過,畢竟柳竹的武藝比王小嬌還是略差一籌,戰得久了,自然顯現出來,破綻百出,除了使出對命的險招,再無其他辦法。

眼看王俊在一旁,馬上橫著一員女將,心想我若被擒,也是這般下場,莫如鬥個一死,免受活罪。

才想著,便走了神,王小嬌看準機會,一戟直搶入懷中,柳竹見無可躲避,將眼一閉,心中說道:「可憐柳竹死在這裡。」

只聽得「噗哧」一聲,鐵戟自護心鏡下直刺入柳竹肚腹,「啊呀」一聲慘叫,捅了個前後皆通,前把一?,後把一壓,將柳菊挑在半空,甩出三丈開外,再不得活。

原來花榮出兵,王稟正這廂已得了線報,十分焦急,忙傳令給王柯,分兵抗馮。

王柯正攻朱雀關,分身不得,只得把王銀屏派給在通鎮的王俊,又從南陽關調王小嬌和呼延鳳。

再說服龐奇和曹雲龍,一個趕往奉郡,一個趕往朱雀關北助戰。

這邊眾將得了令,都到通鎮匯合,由王俊提調。

王俊派人打探得岳靈貪功,所以定下了誘敵深入之計,岳靈果然上當,三員女將落得個一死一擒,只跑了秦菊。

卻說秦菊單人匹馬,惶惶而逃,連跑了三日,才望見花榮大軍。

原來花榮自柳、秦兩將去後,揮動大軍日夜兼程,向東趕來,路上聽探馬一路回報,知道岳靈不聽柳、秦二將勸說,一意孤行,不由歎道:「岳靈此番是死了。」

果然,兵過連升鎮,遇上秦菊。

花榮聽了,本欲進兵奉郡替岳靈兩個報仇,忽又想道:「王俊新勝,士氣高昂,況此時兵強馬壯,又是以逸待勞,兩家交鋒必不佔先,不如兵退百里,在黃石州衢地紮營。」

這黃石州地處交通要道,西通白虎,北通奉郡、南通盤山關,東抵通鎮,屯兵此處,便是佔了地利,只等王俊大軍殺來,長途奔襲,便勞逸相易,自己多佔了勝算。

花榮到了這裡,忽然又想改道直取通鎮,思慮已久,終於放棄。

王俊過了五日才到,而且離花榮二十里紮營,花榮派兵討戰,對方只是閉寨不出。

花榮正沒理會,又報說王小嬌引兵自東面通鎮而來,也離黃石二十里下寨,方知王俊是個用兵沉穩之人,幸虧自己沒有冒險進兵,否則,只怕要落得個腹背受敵的下場。

次日一早,點卯剛過,只聽得王俊和王小嬌營中號炮連天,知道敵人要出兵了,忙命眾將準備交兵。

果然,小校來報,說王俊與王小嬌各帶兵一萬,營外討戰。

花榮道:「眾將官,隨本帥點炮迎敵。」

不知此戰是勝是敗,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十九回——王俊辱屍兩軍陣,岳靈撞柱王家營

卻說花榮,也點了兩萬人馬,領著全營眾將出營臨敵。

進兵十里,到了約定的地點,見王俊已然列陣相候。

花榮也命兵丁列開陣式,兩陣對圓,這才率眾將自旗門後緩韁而出,閃目向對面觀看。

見旗門下三員大將,正是王俊、王銀屏和王小嬌,再往身後看,男女副將和偏將、牙將一群,除了當初跟著進兵業城的,多數都不認識,因為太過年輕了。

花榮提馬出陣,向對面拱手道:「王侯爺,花榮這廂有禮了。」

王俊向對面一看,見旗門下端坐著一位少年女元帥,跨下桃花馬,使一條蟠龍金槍,可不正是自己妹妹的帳前小校花榮麼。

再看她身後,除了秦菊之外,又多了兩員年輕的女將,都是西域人的模樣,二十歲上下,金髮藍眼,身材修長,跨下高頭大馬,手使彎刀,另一種美貌。

再往隊中看,也有不少副將、偏將之類,其中也有西域人物。

王俊正要過去答話,王銀屏搶先把馬一提,走入陣中道:「免了,妳可是花榮?妳不是我帳下小校麼?為何不辭而別,到了馮慶手下當差呀?」

「好叫王將軍得知,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馮王爺對花榮有知遇之恩,他讓我掛元帥之印,替天行道,難道有什麼不對麼?」

「妳本是我的手下,不辭而別改侍他人,豈不是背信棄義,背主求榮麼?」

「王將軍。花榮曾在妳帳下效命不錯,不過,花榮並非賣身於妳。俗話說得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又道:良臣擇主而侍,良禽擇木而棲。若不求飛黃騰達,花榮何必出生入死。

想當初在將軍營中,花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王將軍嫉賢妨能,每每報功之時,便將花榮的功勞全都劃在自己名下,妳倒是愧也不愧?!

妳靠了令尊蔭庇,靠了花榮這樣的小卒賣命,方才替自己撈上一個侯爵,而花榮卻每日像狗一般聽妳呼來喝去,妳捫心自問,愧也不愧?!

如今妳又有何面目在這裡對花榮說三道四?!」

「好個大膽的奴才,本侯的爵位,乃是自己鏖戰沙場,一刀一槍拚命而來,妳不過一員小校,有何功勞,敢向本侯說項?」

「妳自己鏖戰沙場?那我問妳,當初烏裡四姐妹刺殺業國公時,是用哪個的主意捉住刺客烏裡花?

破西亭之時,又是哪個槍挑戚叔言?

此事皆有馮王爺親見,妳卻貪功冒賞,如今有何話講?」

「大膽奴才,妳伶牙利齒,羞辱舊主,真真氣死我也!」王銀屏被人家當眾揭了瘡疤,惱羞成怒,就要動手。

王俊知道,妹妹如今動了真氣,動起手來只怕是要吃虧,所以忙把她喊住:「妹妹不要與她多說,且回本陣,讓為兄與她理論。」

王銀屏心中著惱,但主將是王俊,也無辦法,只得把馬頭圈住道:「小奴才,若不是我家兄長將令,今日定要叫妳血濺當場。」說完,打馬回陣道:「兄長,我正要挑了這個賤人,為何召我回來?」

「妹子何必與她計較?這等事,多說無益,依我之見,不若先用些計謀,煞煞她的威風,擾亂她的心智,那裡再與她相爭,便多了兩分把握。」

「兄長計將安出?」

「妳看我的。」

王俊自己提馬陣前道:「花榮,王侯爺今日也不與妳徒費口舌,只想勸妳一句,妳家馮王爺兵不過四十萬,大將不過五、六員,敢同天兵相抗?我看妳還是快快回兵白虎關,告訴妳家王爺,讓他自求多福,莫管閒事,不然……」

「不然怎樣?」

「朝廷大兵到時,玉石俱焚。」

「王侯爺休說大話,拿出個真本事來我看。」

「花元帥,本侯爺向不喜與人爭辯,只要事實說話。本侯爺今天要送你幾樣東西。來呀,?過來。」

花榮看時,只見自對面門旗後面,走出幾輛單駕馬車,上面用白布蒙著什麼東西,每車一個小校牽著馬,直望陣中走來。

「花將軍請看。」

候車行得切近,王俊詭笑一聲,小校則把白布一扯扯些下去。

花榮看時,只見幾輛車上各放著幾具女屍,其中一輛車上放著一把高腳椅,椅上端坐著一具女屍,那女屍一絲不掛,雙臂反綁於椅背,兩腿分綁於椅腳,叉著兩條大腿,肚子上一個大窟窿,一小段腸子露在外面,已經變成了乾的。

再看那女屍,長髮遮臉,玉首低垂,肌膚微皺,色澤微褐,滿身白霜。

「花將軍,可認識此女麼?」

王俊使手中的方天畫戟的戟桿把那女屍的頭向上一挑,花榮一看,原來是女將柳竹。

光著身子的女兵女將屍體,花榮已經在隨王稟正進業城監國的途中見過,不足為奇,況且她是元帥,雖然心中震撼悲切,卻不能在臉上露出來:「難得王侯爺如此用心,還送我家柳將軍一輛車,花某在此多謝了。來人,接車!」

王俊聽了一愣,一看花榮表情依舊,紅也不紅,心想這花榮實在不愧元帥之才,不由心中暗怨自己的妹妹,都為她心胸狹窄,不然這樣一員大將,也不會被別個挖了去。

自花榮陣中,立刻跑出幾員小校到了陣中,每人拉起一匹馬,飛快地跑回本陣。

「啊!」

花榮正要繼續說話,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而王俊的臉上也現出一絲不易查覺的陰笑。

花榮回頭一看,臉上雖然平靜,心中卻是怒火填膺。

原來那馬車拉回陣中,幾個女兵急忙過去,用自己的披風給那些女兵的裸屍蓋上,又去解開柳竹的繩子,待要將柳竹放平時,那椅子卻隨著柳竹的身子離了地。

細看方知,原來椅面上立著釘了兒臂般兩個大木橛子,一根插在後門,一根插在牝戶,直把那些女兵羞得面通紅。

「王侯爺,你倒是真有心啊!還替我家柳將軍添個主心骨。」花榮平靜地說道。

王俊本以為得計,見花榮如此說,知道這一招又沒有人奏效。

一計不成,又施一計,反正王俊早有準備。

「花將軍果然是員將才,不過,妳畢竟是個女將,我看妳營中美女為將者也多。王俊還有兩件禮物,專門送給花將軍,事先不知妳營中還有其他女將,倉促之間未及準備,其餘幾位姑娘的禮物,本侯爺稍後命人趕製了送來。」

「看你還能有什麼把戲可演。」

花榮的冷靜實在少見,王俊心中佩服得五體投地。

「來呀,進禮!」

王俊喝一聲,陣中自然有人答應。

只見旗門又開,又有兩輛車推出來,不過沒有用馬拉,兩輛車上都放著與柳竹坐的一模一樣的高腳椅,每把椅子上都立著一根木杵,那木杵粗如兒臂,高有二尺,上端呈尖錐狀。

王俊道:「花將軍且稍待,待本侯爺親自替將軍備禮。」

說完,圈刀回陣,自己下了馬,站到一輛車上,喝一聲:「?過來!」

花榮閃目看時,只見幾個小校?了一名裸體女子前來,那女子五花大綁,腳也捆著,平躺著被?過來。

王俊伸手去,抓住那女人背後綁繩,向上一拎,便如老鷹捉小雞一般把女人拎在手裡,腳朝下放在車上。

花榮仔細看時,原來是先鋒官岳靈。

「岳將軍,這是怎麼了?」花榮急道。

「元帥,岳靈悔不聽元帥之言,中了王俊詭計,敗軍辱師,罪不容赦,如今只圖一死,元帥切莫以我為念哪!」岳靈說著,不由痛哭失聲。

「王俊,快快放了我家先鋒官,還則罷了,不然,本帥要踏平你的營地,殺你的片甲不留!」花榮喝道。

「花將軍,我還以為妳真的是油鹽不進呢,這回怕了吧?放她不難,只要妳撤回白虎關外,叫妳家馮千歲寫上一篇奏摺,自來業城向皇上請罪,我便奏請聖上,免了岳靈的死罪。」

「元帥,不可呀!岳靈有負千歲重托,死便死了,切不可向賊人低頭哇!」岳靈喊著。

王俊身高臂長,而且臂力甚大,他把岳靈一手手拎在眼前,另一隻手解了她腿上的繩子,然後一手抓著她背後的繩子,另一手抓住她的一條腿?起來,現出兩腿間一叢黑毛。

他把她拎至那椅子上方,把她的陰戶向木樁的頂端放下。

「好你個下流的王俊,本帥定把你千刀萬剮?!」

花榮氣著柳眉倒豎,一抖手中槍,便向對面陣中衝來。

王銀屏一見,催馬出來攔截,這一回不用說話,伸手便打將起來。

花榮一尺都在岳靈身上,不願與王銀屏糾纏,但心緒有些煩亂,武功便打了折扣,反被王銀屏逼得團團亂轉。

花榮陣中那兩個西域女將看見,也一齊出馬趕來,又被王小嬌和呼延鳳截住。

眼看著王俊已經把岳靈的牝戶套在那巨杵之上,提起放下,提起放下,上上下下弄著,只把花榮等幾員女將羞得面紅耳赤,急切間卻殺不進去,只氣得哇哇暴叫。

岳靈是如何被王俊帶到這裡的呢?

原來自那日用計擒了岳靈,挑了柳竹之後,王俊便已有了利用她們來打擊花榮士氣的打算。

他命手下兵丁,且把柳竹和能找到的馮軍女兵的屍身收拾起來,都剝盡了衣裳,使鹽醃了以防腐壞,又畫了圖樣,命人打造那種高腳椅,這才回到寢帳,命把岳靈帶來。

只見岳靈,因為去了盔甲,所以身上只穿著裡面的衣服,被繩子捆了雙臂,又在身前交叉後攔腰一捆,將高聳的胸乳勒將出來,腰肢也顯得格外纖細,把個王俊看得慾火中燒。

岳靈見了王俊,立而不跪。

王俊並不惱怒,道:「岳將軍武藝高強,為人忠義,王俊佩服。不過,妳替馮慶征戰,抗拒天兵,實在不智。需知我乃是替朝遷效命,替天行道,妳與我開兵見仗,是謀逆造反,理當凌遲,妳這豈非糊塗麼?」

「哼!說什麼替天行道,誰不知你父挾天子以令諸侯,借朝廷之口,想併吞天下。」

「就算如此吧,難道你看不出來,大真氣數已盡,天子年幼無知,天下早晚性王。岳將軍當看清形勢,莫要糊塗。岳將軍年輕美貌,武藝高強,王俊一見,便心生愛憐。人生在世,不過榮華富貴,女人在世,不過終身有靠。如今既然到了我營中,不如棄了那反叛的馮慶,嫁我為妻,等打下天下,我便是王爺,妳便是王妃,卻不是好?」

「哼!王稟正心胸狹窄,又娶妖女趙蟬為妾,天下要能姓王,除非太陽西出。我家馮千歲,胸懷大志,任賢用能,又愛民如子,天下早晚屬他,岳靈怎肯棄明投暗?」

王俊耐住性子,遊說半晌,費盡唇舌,說得口乾舌燥,終不能說服岳靈,不由心生惱恨:「岳將軍,不管馮慶是明也罷,是暗也罷,只要天下一日不定,歸屬便一日不清,此時說來尚遠。不過,岳將軍如今在本侯之手,卻是眼前要緊之事。俗話說得好:在人矮簷下,哪能不低頭,妳如今為我所擒,生死只在本侯的手裡。妳若應了我,便可饒你不死,還可享榮華富貴,妳若不應,只怕難逃一死。」

「為將者,死則死爾,怕些什麼?」

「自然不會讓妳死個痛快,雖然妳不肯從我,難道我便得不到妳的身子麼?」

「王俊,岳靈乃是皇上欽封的侯爵,你敢壞我名節?」

「哼哼,妳的侯爵還不是家父奏明聖上所封,家父想讓妳作侯爵,便叫妳作侯爵,想撤了妳的封號,使撤了妳的封號,哪個敢說半個不字。我勸妳還是識些時務,從了本侯,不然,我叫妳死也無臉去見妳岳家的列祖列宗。」

「王俊,你敢動我的身子,死也不與你干休!」

「哼哼,便動了妳又如何?」

王俊說著,便要向前。岳靈一見,知道難保名節,想求個一死,望定帳逢柱上一頭撞去。

只聽轟然一聲,撞個正著。

不知岳靈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回——王俊帳中行淫事,岳靈陣前遭殘殺

上回書說道,岳靈為免受辱,一頭撞向帳篷的立柱。

那帳篷中間的立柱看似結實,實際上不過是胳膊粗一根沙篙,浮擱著頂住帳頂,她又是練過武的,頭硬似鐵,這一撞,帳篷轟然而倒,把她和王俊一齊蒙在裡面。

帳外的親兵嚇了一跳,急忙跑過來,連扯帶拽,把帳篷重新拉起來,進帳看時,見王俊正坐在地上,把岳靈摟在自己腿上,在她胸上、腰上、臀上亂摸。

親兵們見狀,不敢打擾,把柱子重新立好,退出了帳篷。

其實岳靈也知道帳篷的結構,但這是寢帳,不是帥帳,除了行軍榻之外,並無帥案之類結實的傢俱讓她碰死,她只是敗軍之將,有病亂投醫而已,此時一見尋死不成,便把心一橫,任他天塌地陷,有什麼便只得受什麼?

王俊坐在地上,把岳靈摟了,那岳靈高高瘦瘦一條身子,軟玉溫香緊貼懷中,果然誘人。

王俊不由癡了,把臉靠著她胸膛,在那一對酥乳之上,左柔右碾,然後將她衣衫盡力扯作布條兒,丟在地下,又去了她戰靴,剝下羅襪,捧起一雙窄窄金蓮,在面前亂嗅。

岳靈此時再無他法,只得把一條身子軟癱作一團,煮熟的麵條兒一般任他輕薄。

王俊把玩已久,弄得興起,將岳靈抱了,丟在行軍榻上,撇開她兩條粉腿,露出毛茸茸下處來。

那岳靈生得好花芯,恥毛濃密,細短柔軟,就如軟墊一般。

王俊看夠多時,把手指來分開陰唇,現出美穴,用舌舔了,只弄得那岳靈玉面輕搖,嬌喘吁吁。

王俊自解了中衣,現出那一條漆黑的玉杵來,跪在榻上,分開她雙股,把玉杵向穴中一頂,把她破了瓜,雙手握住她乳兒,全身用力,盡情戳將起來。

那岳靈尚未婚嫁,哪知箇中滋味,此時被人奸了,又麻又癢,又羞又想,如百爪撓心一般,只把爹娘埋怨,為何將自己生為女兒之身。

王俊在岳靈身上,往來衝突,盡興而歸。仍舊把她摟在懷中,就如新郎摟著新娘一般,又勸了半日,那岳靈抱定死志,再不多言。

王俊知她心堅意定,無奈之下,只得把她拎了,放在帳前,讓親兵營將她?去,徹夜尋歡。

那岳靈武藝在女將中排在第三,僅略遜段靈鳳與花榮一籌,只為要與花榮爭個上下,貪功冒進,便落得如此下場,還帶累了一個柳竹,實是可憐可恨。

翌日,王俊升帳議事道:「探馬報稱,那花榮率兵已過黃石,不日到此,眾將,我等當如何迎敵?」

王銀屏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打便是了,還有何說?」

「不然。那花榮本是賢妹屬下,別人不知,你難道不知麼?若無真本事,馮慶怎會拜她為帥?」

「她在我營中不過是一個小校,從未見她有何本領。」

「有無本領,只看她如何用兵便知,若她遇上秦菊,便進兵前來報仇,勞逸不辯,也不見怎的高明。若她暫退休兵,要想破她時日尚早。這幾日我等且拔營而進,行四十里紮營,」

又過了一日,探馬來報,說花榮退兵黃石,王俊道:「看來花榮還識些韜略,我等卻不可小視了她。」

王小嬌道:「那花榮退到黃石,怕是要轉道通鎮的路,去攻尉遲鈴。」

王俊又道:「怕是不會,花榮若如此,候我大軍到了黃石,攔住退路,她豈不成了甕中之鱉。

王小嬌道:「兄長所慮極是,不過,她若真個不通兵法,或反而道而行之,竟然進兵,那道路便十分空虛了。

「有理有理,我等當有善策。妹妹速帶人繞道通鎮,向西迎敵。她若去了那條路,便是她命中該絕,等我搶下黃石,斷了她後路,那花榮便死定了。」

於是,王小嬌帶了一半人馬,自通鎮向西迎來,而王俊則帶領另一半人馬向黃石撲來。

兵法云:衢地必爭。

花榮先到黃石,佔據了有利地位,王俊不敢輕易同花榮交兵,便閉寨不出,直到等到了王小嬌,這才相約出兵。

王俊為了打擊對方的士氣,故意把柳竹的屍體插在那高腳椅之上來羞辱花榮,擾敵花榮的心智,誰知花榮非常人可比,竟不讓當,於是王俊只得再用上岳靈。

只見他把岳靈拎在手中,放在那木橛之上,使她一個小穴,上上下下地套弄在木杵上。

岳靈雖然下定了必死的決心,面對這種死法,卻也不能不心驚,所以尖聲驚叫。

花榮見此情景,哪能不救,心智受了些干擾,打起來就不太順手。

與王銀屏鬥過十幾合,花榮突然明白過來,即使自己斬了王銀屏,實際上也救不下岳靈。

因為就算自己一槍了挑了王俊,懸在那木杵正上方的岳靈也會靠自己身體的重量落下去被活活插死,所以,她便理智了許多,不再胡亂拚命,這一來,王銀屏的壓力陡增,開始落了下風。

王俊一見,明白花榮的本事比自己的妹妹強多了,若這樣下去,怕是會有閃失。

想到此,王俊把手中岳靈盡力向下一按。

「啊——」

一聲慘叫,岳靈的屁股一下子便坐到了椅子上,一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眾人都明白,那條木杵已經齊根插入了岳靈的身體,岳靈死定了。

花榮等人聽到那一聲慘叫,知道不妙,心中大忿,手上招數緊起來。

王銀屏原來只知道花榮有些武藝,沒想到竟然比自己高這麼多,在她面前,自己只有挨打的份兒,不由暗暗心驚。

正在害怕之時,王俊趕到,與王銀屏雙戰花榮。

花榮以一敵二,竟毫無懼色,一招一式,清晰有力。

這邊幾對將在那裡廝殺,那邊岳靈痛苦地在高腳椅上掙扎。

剛剛被插在木杵上,兩個小校便來把她兩隻玉足捆在椅腳上,然後又在她乳下橫勒一道繩子,把她的上體捆在椅背上,使她只能老老實實坐在那裡等死。

木杵戳穿了她的子宮、腸子、胃和肺部,鮮血從嘴裡、鼻子裡噴出來,她疼痛難忍,卻又喊不出聲。

小校們把車一推,直推到陣中,然後跑將回去。

花榮見狀,知道一時雙方難爭高下,便虛顯然一槍,跳出圈子道:「姓王的,本帥要回去安葬我家先鋒,你我改日再戰。」

王俊見不能利用岳靈得到更多的便宜,便道:「就依花將軍。」

於是各自鳴金收軍。

花榮叫自己的部下去拉那車,見岳靈正在瞪著眼睛在那裡噴血,眼中全是垂死的光。

車子的晃動驚醒了半死的岳靈,她努力打起精神,有氣無力地說道:「元帥,……莫使……末將……入營,敗軍……辱師,我……我之罪也,入營……,使全……全……全軍……受辱!」說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眼睛一翻,氣絕身亡。

花榮知岳靈之意,但自己屬下的將官,哪能容她暴露荒野,於是仍命小校上車去,把岳靈從木杵上?下來,一股鮮血隨著木杵被從身體中吸出來,噴在那高腳椅上,狀極淒慘。

眾人將眾女屍放於車上,覆以披風遮體,悲悲切切,回歸營中,全營舉哀,當日葬於營邊小山。

翌日,花榮命點一萬人馬,引全體戰將出營,與王俊約鬥。

王俊聽得軍校報告花榮叫陣,也點了一萬人馬,引全體將官出營迎戰。

不知這一戰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一回——金鈴鬥殺呼延鳳,花榮連勝敗王俊

卻說馮王兩家在黃石州外,再度約戰。

上次是一場混戰,雖說王俊用擾亂心智的辦法讓花榮受了些影響,但終究沒有取得最後的成功,所以今天提議,乾脆來個最常規的戰法,一個個單挑。

花榮對王家將的實力清楚得很,不過不知道呼延鳳怎麼樣,看她使鞭,又姓呼延,說不定是呼延世家的真傳,所以也不拒絕打一場常規戰。

王俊這邊第一個出場的自然中呼延鳳,她是花榮王家軍中唯一一個花榮不甚瞭解的,所以出來打頭陣。

這邊花榮背後閃出一員西域女將來。

兩人馬到陣前,各自通名,原來那西域女將是西戎王的侄女金鈴郡主。

王俊一聽這名字,想起來了,早就聽說西戎王有三個武藝高強的侄女兒,一聽這個是金鈴郡主,不用問,另一個一定是銀鈴或者是玉鈴郡主了。

兩員女將通過名,各舉兵刃戰在一處。

呼延鳳的武藝得自家傳,鞭法精湛,又正當年輕,把兩條鞭使得風輪兒一樣,呼呼連風。

金鈴郡主的彎刀使開,也像雪片一樣閃著白光。

兩人在陣前一場好殺,鬥了四十幾合不分上下,那金鈴郡主忽然落荒敗走,呼延鳳不知是計,在後趕來。

正趕間,金鈴忽然一回身,「嗖」的一箭望呼延鳳射來。

論武藝,呼延鳳本不在金鈴之下,但她畢竟年輕,以為金鈴是真敗,所以緊追不捨,等聽見弓響,已是不及,將身一閃,那一箭射在右肩頭,手裡拿不住鋼鞭,掉在地上,武藝便減了一半,哪裡還能抵擋金鈴的攻擊,只得撥馬敗逃。

哪知金鈴騎的是西域的汗血寶馬,這馬比一般中原的馬大了足有一倍,速度也快得多,幾步便趕上來,揮刀便砍。

呼延鳳此時只剩了一條鞭,刀又是從另一側而來,所以無法抵抗,眼見那彎刀自呼延鳳的頸子右邊砍入去,自左邊砍出來,一顆美麗的頭髮飛在半空之中,屍身張落馬下。

可憐花季女將,落得個屍分兩處。金鈴武藝果然不凡,並未下馬,半空中便將呼延鳳的首級接住,使刀往脖子裡一戳,舉在手中返回陣前。

兩邊的兵卒急忙奔向呼延鳳的無頭屍身,卻是馮家軍快了一步,將屍首搶了去。

其實並不是馮家軍跑得快,而是因為王家軍跑得慢,這種差異全在於王家軍的消極。

為什麼?

因為女將的屍落在敵方手裡,一定是要給剝得精赤條條,懸於轅門示眾。

當兵的只是想混碗飯吃,並不管誰對誰錯,對他們自己的將軍也沒有多少真正的敬意,而對女將則更有另外的念頭,如果女將死了,被自己人搶回,不過厚葬而已,被敵人搶了去,卻可以藉機看看她們的身子,所以他們寧願跑慢一點,好得著看女將光屁股的機會。這便是軍中女將的可悲之處。

那些女將們對此也都盡知,但她們又有何辦法?

難道因為搶不回一具屍首便處罰部下嗎?

果然如此,哪個還願意在帳下聽令?

所以她們只能對男人們的所作所為佯裝不知。

果然,馮家軍搶得屍身回去,也不等花榮吩咐,陣前便將呼延鳳的盔甲衣服剝得乾淨,把那粉臀美乳亂摸亂揉,又扯開玉腿,現出那粉嫩嫩兩片蚌肉和幽深的牝戶來,將昨日王俊用來放柳竹的車推過來,依著樣兒把呼延鳳玉臀和陰唇扒開,將後竅、牝戶套在那木杵之上,盡力按下,再綁手綁腳,固定在車上,然後推到陣中。

馮家軍齊聲喝采,王家軍則垂頭喪氣,出來把呼延鳳的屍體接回去,拔下木杵,拿個披風蓋了,卻有意無意露出些誘人的景色來。

金鈴勝了這一陣,十分歡喜,在陣前耀武揚威,好不威風。

王小嬌一看,怒由心生,飛馬出陣,來戰金鈴。

陣中銀鈴看見,打馬如飛攔住了王小嬌,兩人陣前又是一場好殺。

這一仗兩個人打得天昏地暗,兩邊軍卒喊破了嗓子,真至天晚,不見勝負。

兩人殺得興起,吃完飯又重回陣前,挑燈夜戰。

這樣連鬥了兩天一宿,仍不分上下,兩個人卻也無法繼續堅持夜戰,於是約定了次日再戰。

過了一夜,雙方再擺戰陣之時,卻不見王小嬌的身影,而是王銀屏出馬迎敵。

原來王小嬌一場廝殺,出了一身透汗,回去得了卸甲風,大病不起。

金鈴一看,別讓妹妹連鬥兩陣哪,於是自己出馬與王銀屏交戰,這兩個也是不相上下,戰了一整天,沒見高低,各回本營。

當晚,金鈴與銀鈴兩個來到花榮帳中,說王小嬌病重,王俊手下只有王銀屏可用,何不趁此機會偷他營寨。

花榮也正是如此想法,是夜,花榮秦菊守營,命金鈴、銀鈴兩個各領五千人馬,帶上硫磺焰硝引火之物,去偷南營,自己親率兩萬精兵,也帶引火之物,去偷北營。

南營是王小嬌的左軍營,北營是王俊的中軍營和王銀屏的右軍營,因為王小嬌病重,呼延鳳又戰死,王俊只得自己執掌中軍和右軍兩營,派了王銀屏去右軍營暫代王小嬌。

王銀屏也不是不知道兵法,但白天打了一天仗,身體疲憊不堪,所以只叫軍卒仔細守營,卻沒作其他防範。

金鈴、銀鈴兩個姐妹到得南營外,從南北兩個方向同時向營中衝去。

由於沒有其他防範措施,而且兵卒們也比較懈怠,而此時王銀屏正守在發著高燒的王小嬌身邊,雖然衣不解甲,卻也睡得很沈。

指揮系統又不完整,所以這邊一衝,王家營裡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各自為戰,十分混亂,給了金鈴兩個可乘之機。

金鈴發動在先,南營的兵卒大都注意著那邊的動靜,冷不防銀鈴又從另一邊衝過來,輕易便衝進了營寨,這樣一來,又幫了金鈴的忙,所以兩邊一前一後,一齊闖入營來,放起一把大火,營中更亂。

王銀屏聽得聲音,急忙出帳看時,營中已然火起,倉促間也弄不清敵情,又怕妹子有失,急忙叫女兵們且把王小嬌?出帳來,放在一輛車上,這才上馬。

只見金鈴姐妹兩匹馬並轡而行,直殺過來,王銀屏不敢怠慢,忙叫女兵們保著王小嬌的車快走,自己以一敵二,攔住金鈴姐妹。

不多時,數員副將殺過來,這才稍稍緩解了王銀屏的壓力,但南營已經燒得不成樣子,王銀屏知道已經無法再打下去,只得邊打邊走,撤出南營。

金鈴姐妹追出十幾里,殺敵無數,這才收兵回營,那邊花榮也得勝而歸。

原來,王銀屏一走,北營中就只剩了王俊,雖然他把營盤的防守安排得不錯,但兩個營盤地方太大,又是新換主將,哪能一點兒疏漏都沒有?

所以給花榮找到弱點,一下子衝進右軍營中,一把火燒了一半,等她們退出右軍營,王俊親赴這邊來視察損失的時候,花榮又殺了一個回馬槍,再次衝進正在四處救火的兵卒中,造成了新的損失。

王俊此時正在右軍營,聽到花榮殺回來的情況,急忙趕過來,正與花榮馬打對頭,花榮也不答話,挺槍便刺,王俊的武藝比王銀屏強一些,但仍是不及花榮,打了十幾合,抵敵不住,只得落荒逃走。

花榮再想衝擊中軍營時,發現這裡防範得很有章法,一時難以攻破,於是再放把火,把右軍營的東西能拆走的拆走,不能拆走的一把火燒光,這才引兵回營。

經過這一戰,王俊雖然人員損失有限,但兩路大軍的營寨燒掉了一半,這也就意味著有一半的人馬沒有地方住,而且輜重也燒了不少,糧草不足,無法再打。

王俊只得三路合一路,準備守在通往通鎮的路上,因為他知道龐奇已經到了奉郡,而通鎮大路同時也是通往虎狼峪的道路,如果花榮到了虎狼峪,攻打南陽關的尉遲鈴便被截斷了後路。

然而,花榮是不會讓王俊的過好日子的,她不等王俊把大營紮好,便傾全力衝了上來,一下子把王俊的大軍又衝亂了,王俊只得又退。

花榮給秦菊派了十萬人馬回防黃石要路,自己率金鈴姐妹和其餘部隊不辭勞苦,追擊王俊,每每不等王俊安營,便又把他打跑,連著幾日都是如此。

王俊被追得焦頭爛額,狼狽不堪,連退三百里到了虎狼峪口王俊佔據虎狼峪,總算給自己找到了依託,利用地勢防守,花榮一時無法得手。

攻了兩日,又報王柯援軍趕到,在峪口以東大路紮營。

原來曹雲龍已經親率一支人馬到了朱雀關,把王柯換了下來。

由於王柯的到來,王家軍的兵力超過了馮家軍,花榮的糧草還沒運到,暫時只得採取守勢,一面派人回白虎關調兵,一面催運糧草。準備展開一場大戰。


第七十二回——龐奇助戰黃石州,王俊劫糧上肆城

本回單說馮、王兩家的大軍,在虎狼峪外會兵,各自無功,相待半月。

這一日,小校來到帥帳,報說史雲青、王大道兩位將軍率二十萬人馬並糧草前來助戰,花榮大喜。

原來史雲青和王大道也是馮慶近來才收的大將,雖然年紀都已經二十五、六,出道卻晚,所以鮮有人知,花榮卻知道他們的本領不在兩位郡主之下。

現在人馬、糧草都已到齊,花榮決定,擇吉日開戰。

她準備派兩位郡主去強攻王柯,自己率其他人去攻王俊,無論哪一路成功,都可使徐有亮的壓力得到根本的緩解。

正在此時,忽報龐奇率二十萬大軍,十三員戰將進攻在黃石的秦菊大營。

黃石是花榮大軍的唯一退路,決對不能有失,花榮不敢怠慢,忙派史雲青率十萬人馬回援。

論起來,秦菊的本領在龐奇之上,史雲青的本領也不在秦菊之下,這兩路人馬匯合,守住黃石綽綽有餘,只要守上十天半月,自己這邊一得勝,解了徐有亮之圍,再回兵黃石,龐奇根本不在話下。

但她沒想到的是,王柯和王俊都是難啃的骨頭,沒等花榮進攻,王柯便移營虎狼峪口,與王俊聯成了一體,王小嬌的病也好了。

此時王柯與花榮兵力相當,卻佔著地利,又加上王柯作戰多年,經驗老到,他們高懸免戰,謹守不出,花榮數次進攻,無功而返,白白耗去了三個月的時間。

黃石那邊卻打得很凶險。原來這次龐奇也下了大本錢,手下多了幾員得力的戰將,而王稟正也利用自己在朝中的優勢,不斷給龐奇加派兵力,半月過去,總兵力增加到了四十萬,秦菊和史雲青有些支援不住了,派人來中軍求援。

花榮怕黃石有失,斷了自己的退路,只得虛晃一槍,造個繼續進攻的假象,連夜撤軍黃石,準備先擊退龐奇,再攻擊王家軍。

兵到黃石,王柯、王俊已經晝夜兼程,追到黃石,花榮集中兵力攻擊龐奇的目標沒有來得及實現,雙方在黃石再度陷入僵持狀態。

此時,花榮發現,自己的糧草已經有些不濟,忙派了人回白虎關催調糧草。

王柯已經預見到花榮的糧草不濟,便調動大軍,不斷攻打,花榮用盡全力防守,勉強維持。

然而,實力上的懸殊還是給了王柯機會。

一月之後,花榮的糧草送到白虎關,花榮大喜,忙派秦菊前往白虎押糧。

秦菊領了令,悄悄離了大營,趕赴白虎關。卻被王柯早已安排好的探子發現。

王柯大喜,當即派了王俊和王小嬌兩個人,領了副將二十員,兩百精兵,帶足乾糧,繞過花榮的大營,自小路趕奔上肆州埋伏。

本來,上肆州已經是花榮的地盤兒,也有馮家軍把守,但王俊和王小嬌的人馬少,目標小,又只在無人的荒野中行進,一路之上竟無人發現。

這一晚,秦菊押糧到了上肆州外,眼見離城只有三里,心下大定,不由鬆了一口氣。

忽然,路邊樹林中一聲炮響,放出無斷支火箭,全射在糧草車上,頓時大火衝天而起,秦菊知道不好,急忙命部下兵卒疏散糧車,但兩邊都是樹林,無處疏散,秦菊只得命隊伍跟著她向城裡衝。

正在此時,迎面來了兩員大將,迎頭攔住秦菊。

秦菊一看,見是王俊和王小嬌,知道不妙,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命全隊並力衝擊,自己則迎上前去,以一敵二,力戰王家二將。

城中聽見炮聲,發現有人劫糧,守城副將王喜和洪德彬急忙領兵出城來迎,王俊人數雖少,卻都是精兵,二十個副將中有十個守在這邊,一頓混戰,把王喜和洪德彬斬於馬下,殺散了城中出來的兵丁,又返身來助王俊。

副將和大將相比雖然遜色不少,但比起當兵的來還是要強很多,二十員副將殺入馮家軍中,如虎入羊群一般,先斬了押糧的另外兩員副將和五個偏將,又殺小兵,頓時人頭亂滾,血流成河,五千兵丁土崩瓦解。

王俊的目的也不是要搶糧草,只要他運不到前敵就行了,所以護糧兵一殺散,副將們就放起火來,把糧車燒了個一乾二淨。

丟了糧草,那可是殺頭之罪,秦菊哪得不知,此時她拚了一條命,狠殺狠鬥,只圖一死,但終究是人單勢孤,被王俊兄妹加上二十個副將團團圍住,又戰了七、八合,被王小嬌使畫戟吃住她一條槍,王俊使方天戟吃住她另一條槍,攔腰一抱,摟過馬來,走馬活擒。

王俊等人立了此功,仍從小道返回。

一行人連續趕了一百六十多里路,到了一偏僻小鎮,先把鎮中百姓都控制住了,這才號下房子,打尖吃飯,準備睡覺。

秦菊被擒後,王俊把她解了盔甲,反拴了雙手,裝在一條麻袋裡,橫放在她自己的馬背上,馬韁拴在自己的馬後。

到了這裡,把她放出來,讓士卒餵她些水飯。

秦菊此時悔恨交加,淚如泉湧,哪裡吃得下飯,被小卒揪住頭髮,強灌了兩碗稀粥下去,卻灑了一半在衣服上,弄得前胸一片盡濕,都貼在身上,顯出兩顆肉球來。

士卒們看見,齊聲喝采。

小嬌知道,女俘到了男人手裡是不會被輕易放過的,於是自己吃飽了飯,借查哨躲了出去。

秦菊出道之時二十出頭,此時也不過二十四、五歲,嫁給了史雲青不過一年,因為久在軍營,難得相會,所以尚未懷孕。

不過有了魚水之歡,身體便與少女不同,香肌細膩,皮膚光亮,酥胸怒挺,美臀豐腴。

王俊見了,也是興致盎然。

自己坐在椅子上,吩咐把她提過來,叉開兩腿面對面坐在自己腿上。

秦菊哪裡肯幹,又哭又罵,亂扭亂掙,終究反拴雙手,抵敵不住如狼似虎的幾員副將,被提到王俊腿上。

王俊伸手一攬,攬住她細細柳腰,輕輕一帶,便胸貼胸摟在懷中,把手自她臀後探入襠下,將後竅亂挖了一遍,眾兵將一陣大笑。

王俊摟著秦菊,把她一張臉緊舔,兩手在她臀後亂摸,眾兵將也在她身後,把美艷身子細細看來。

那柳菊心中羞愧,只管亂掙,卻扭得柳腰似蛇,臀波如浪,這些兵將已然慾火如熾,也不顧王俊有無將令,一擁齊上,便把她衣裳撕扯起來,直剝作一條白羊。

王俊只她兩條豐乳,堅挺如鐘,便站起身來,把她抱在床上,兩腿一推,壓在她自己胸前,又一掰分開了,現出一朵墨菊,兩片蚌肉,也不管她哭罵,一槍挺入,沒頭沒腦亂撞起來。

不知秦菊何時脫得苦海,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三回——秦菊罹難兩軍陣,王柯兵圍白虎關

上一回只說王俊燒了花榮糧草,擒了女將秦菊,仍從荒僻小路返回黃石,途中宿營,把秦菊剝光了,放在床上奸將起來,可憐秦菊,一時大意,著了人家圈套,落得如此下場。

王俊興頭頭把秦菊弄了一遍,交與手下副將,也是一頓亂杵,夜半方散。

天光方亮,吃罷早飯,把秦菊精赤條條,仍裝在袋中,捆於戰馬之上。

一路之上,饑餐渴飲,曉行夜住,每至宿營,便把秦菊來與兵士行樂。

到得黃石,把秦菊解至中軍營來見王柯。

王柯大喜,當下點兵派將,準備第二日與龐奇全攻花榮營寨。

次日天光,點齊各路人馬,一齊望花榮大營殺來。

你看王俊,方天畫戟掛在得勝鉤上,手中卻擎一桿大幡,那幡的橫桿上掛的卻不是布,而是秦菊。

秦菊仍然光著雪白玉體,兩手捆在橫桿兩端,呈丫字形吊在半空,在兩個粉紅乳頭兒上各拴著一條綵帶。

在秦菊兩腿之間,另有一根旗竿插在牝戶之內,旗竿下端也拿在王俊手裡。

那秦菊羞慚無地,面如土色,隨著戰馬的步伐,在上面搖搖擺擺,十分不堪。

這也是王柯的主意,為的是在交兵之時,只需把那旗竿向上一捅,便可把秦菊當著馮家兵將的面穿刺而死,以打擊馮家軍的士氣。

兵至大營之外,只見營中旗旛招展,金鼓亂敲,卻不見一兵一卒出戰。

王柯在寨處等得不耐煩,命王俊把秦菊殺個樣子。

王俊領命,把那旗竿自左手交至右手,然後左手的幡竿向下一溜,右手旗竿向上一捅。只扣秦菊殺豬也似一聲怪叫,把那旗竿自她牝門中直捅進去,自頸窩穿出,又自下頜穿進,頂在上顎之上。那秦菊渾身亂顫,粉腿緊蹬,掙了四、五掙,伸腿而死。

王俊把那大幡竿交在身邊親近小校手裡,仍就舉在空中,倒像一面大旗一般。

王柯命兵丁喊叫,讓對面營中的敵兵看秦菊慘狀,誰知營中依然更鼓不亂,王柯大疑,猶豫再三,命龐奇派幾員副將衝營作個試探。

那幾名副將各領兵五百,高聲吶喊,望營中衝去,卻不見有人阻攔,一直衝進大營之中,並不見人影兒,也無伏兵,急忙回報。

王柯一聽,心中大悔,急忙揮大軍衝入,原來那營後裝了許多風車,風車上遍插旌旗,並綁著鼓槌,所以從外面才能看見旗旛招展、金鼓齊鳴的景象。

王柯此時才知道,花榮故意布下疑陣,已經悄悄撤軍了。

原來糧草被燒,秦菊被擒的消息,已經由上肆城的敗兵傳到附近的下肆州,下肆守將不敢怠慢,急忙派八百里加急報到花榮的大營,而王俊走的是小路,繞了不少遠,所以回來得比花榮的消息慢。

花榮得此消息,知道若王柯趁機來攻,軍心必亂,不若早退,於是布下疑兵之計,趁夜悄悄撤離了大營,只剩下些破爛的鑼鼓帳篷。

王柯哪肯輕易放花榮撤回,與眾將一商議,都說應追殲花榮的敗兵。

於是,王柯大軍拔營起寨,隨後趕來。

花榮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所以要退,便退得徹底,連退數百里,把金鈴銀鈴兩將和五萬人馬留在盤山關,自己率史雲青、王大道兩將及其他兵將直退至白虎關防守。

王柯一路追趕,派了王俊和十萬人馬守住盤山關的出山要道,自己引其餘兵將到了白虎關下紮營。

休兵一日,王柯命人至關下討戰,花榮此時已經派人回大雄關報信,再摧糧草,一面命部下謹守關隘,不可出戰。

王柯罵了半日,關上只無人言語,便命人把秦菊屍首挑起來。

自那日寨外穿刺殺了秦菊,卻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因為花榮大軍已經撤了,但王柯知道秦菊與史雲青的關係,所以特地叫王俊把秦菊的屍首用鹽醃上,帶在營中,本來王俊想在盤山關用上,但王柯探到史雲青在白虎,所以特地從王俊營中把秦菊要過來,帶到了白虎關。

此時一見白虎關無人應戰,王柯便命把秦菊自醃漬的甕中撈出,那穿刺的旗竿並沒有被抽出,而是被鋸斷的,外面還留著兩尺長一段。

且另尋一根旗竿,與那半截旗竿綁在一起,依然可以把秦菊挑在空中。

王柯選了幾個身高力大的騎兵,輪流舉著那根旗竿,在白虎關下往來馳騁。

那秦菊是史雲青妻子,欲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眼看妻子的屍體被人家如此凌辱,史雲青哪裡耐得住,便要出關拚命,卻被王大道勸住。

你看那些王家兵丁,舉著秦菊,走一趟,罵一回,只說史雲青是縮頭的烏龜。

罵過半日,天晚回營,次日又來,史雲青哪裡還忍得住,不顧勸阻,單人獨騎出了城門,來鬥王柯。

王大道見狀大驚,一面派人去報與元帥花榮,一面叫守住城門,自己領了兩千人馬到關下料陣。

王柯見史雲青出戰,十分高興,戰齊了全部將領關前列陣。

史雲青騎在馬上,手中點指,只叫王俊出戰。

王柯命把秦菊像個大旗一般挑在自己身後,一面出陣道:「史將軍,別來無羔。你要找我家兄弟報仇,只怕不易,他現在盤山關,正待擒了金銀兩位郡主,也照秦菊的樣子穿在竿上號令全軍,此時不在白虎,你若想報仇,來與本帥一戰。」

史雲青正要來戰,只見陣中閃出一員將,二十三、四歲年紀,銅盔銅甲,跨下棗騮馬,使一條熟銅棍,飛馬到近前,厲聲喝道:「史雲青,殺雞焉用牛刀,你若能在我馬前走上十合,再與我家元帥交鋒不遲。」

史雲青道:「你是何人?史某鏟下不死無名之鬼。」

「我乃是玄武關總兵龐將軍帳前大將何通是也,特來會你。」

「放馬過來。」

兩人馬打盤恆,戰在一處。

那何通的武藝果然不凡,但與史雲青相去平還是甚遠,史雲青怒火在胸,不顧生死,武藝比平常高了一倍有餘,鬥了七、八合,史雲青一鏟把熟銅棍蕩在一邊,順手向回一撩,鐵鏟正鏟在何通頭上,連頭盔砍去半截兒,一副腦子迸出來掉在地下,摔成一攤白泥,死屍張於馬下,死個徹底。

龐奇手下大將何律見了,忙拍馬出來道:「史雲青,休得張狂,還我兄長命來。」

史雲青道見這人身高八尺,膀大腰圓,騎一匹栗色馬,使一條鑌鐵棍,便問:「哪個是你兄長?」

「方纔被你殺死的何通,便是我家兄長。史雲青,你拿命來。」掄棍便打。

史雲青面無懼色,截架相還,兩人惡鬥了十幾合,史雲青又是一鏟,把何律馬頭砍落地上,將何律顛下馬來,復一鏟拍在頭上,萬朵桃花綻放,眼見不得活了。

龐奇手下又有一將見了要出馬,被龐奇使眼色攔住。

原來龐奇也有其自己的打算,他知道這種時候,實力勝過一切,可不願自己的屬下替王稟正死了。

王柯也看見了,心中不快,卻也沒有辦法,只得提馬要親自出陣。身後王小嬌喝道:「史雲青,休要猖狂,本侯來也!」

說完,王小嬌挺畫戟飛入陣中:「姓史的,那天擒住秦菊是本將軍之功,有本事衝我來。」

史雲青一聽秦菊被擒也有這王小嬌的事,不由怒火中燒,道:「待後擒了妳這賤人,定要盡情消受。」

兩人言語間,相互辱罵,叫得性起,各擺兵刃戰在一處。

這王小嬌的武藝比何通兄弟倒是高不出多少,不過與史雲青還是不相上下。

但史雲青現在是拚命了,王小嬌就在氣勢上落了下風,史雲青使的又是外門兵器,招法詭異,結果一條鐵鏟把王小嬌逼得手忙腳亂。

王銀屏看見,急忙出馬助戰,兩個女將一聯手,史雲青便覺吃力,身上也見了傷。

王大道在自己陣中看見,急忙命鳴金收軍。

史雲青本欲把這王小嬌拿下,也好替自己的妻子報仇,不願就此罷手,但軍令如山,若聞金不退,但該斬罪,正猶豫間,被王銀屏一槍搠在右肋,「啊呀」一聲慘叫,只得撥馬敗回城中。

王柯一見,忙命大軍一擁齊上,想藉機衝入城中。

不知白虎關能否攻破,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四回——暴雨泡倒白虎城,花榮被困虎頭山

卻說史雲青陣前中傷,向關中敗走,王大道接應了,護著史雲青回關。

王柯急揮大軍衝鋒,欲圖藉機衝進關去,卻未能過得吊橋,王柯在馬上,拈弓搭箭,「嗖」的一箭,正射在那吊索之上,但這吊橋體大,有兩條吊索,復一箭射斷了第二條吊索,吊橋方落,但對方已經退入城中,下了鐵門閘,只差一步未能入得城中,把個王柯氣得暴跳如雷。

王柯忙退回護城河外,再度罵戰,關中只不應聲。

無奈,王哥下令:「攻城!」頓時鼓聲大作,兒郎奮勇,潮水般向關前衝來。

城上把灰瓶、炮子、滾木、擂石亂打下來,頓時死傷數百,敗將下來。

攻了一日,死傷了幾千兵丁,白虎關防守甚嚴,無法攻破,王柯又命王銀屏和王小嬌去助王俊,並命守在南陽關內的尉遲玲回兵盤山關外,想兩面夾攻取下盤山,攻了半月,也未得便宜,只得放棄,把王銀屏和王小嬌重新調回白虎關。

王柯又攻了數日,仍未見起色,糧草卻有些不濟。

王柯心急如焚,一面派人回朝調運糧草,一便苦思攻關之法。

正焦急間,突然雷聲大作,暴雨傾盆,連下兩日,這日傍晚,忽然探馬來報,說白虎關城牆被大雨泡倒了。

王柯大喜,急忙冒雨出營一看,果然見白虎關的城牆倒了二、三十丈寬一段,城中軍民正在搶修。

機不再失,失不再來,王柯急忙擊鼓升帳,點兵派將,響炮出兵。

王柯把偏將以上全部調到陣前,命他們隨在自己身後,一馬當先向城牆的缺口衝來。

原來這白虎關的東城牆是岳靈任白虎侯時修的,因為工期緊,又沒有足夠的材料,所以主要是用黃土夯成,這種牆平時插釘不入,但雨水一浸,便綿軟易塌。

本地本來很少雨水的,這樣城牆並不少見,也是老天有意作弄人,偏偏此時連降暴雨。

這幾日因史雲青中傷,守城之人主要是王大道。

城牆坍塌,花榮也得報,知道不好,一面派王大道領人搶修,一面集合隊伍,作好了應急的準備。

那王柯一馬當先,攻向城缺口,王大道忙指揮兵丁亂箭射出,只阻得一時。

王柯是何等武藝,身後又有王銀屏、王小嬌、龐奇等眾將,何懼亂箭,終究被他衝到缺口。

王大道一見不妙,抵抗一陣,急忙撥馬走了。

王柯在後緊追,追了半里之遙,忽聽一聲巨響,驚天動地,把王柯連人帶馬飛出數丈,跌在地上。

王柯暈了半晌才醒,身邊好幾個人在呼喚自己,睜開眼睛,見王銀屏和王小嬌在旁邊道:「好了,醒了。」

見她們都是一臉青黑,心知和自己一樣,這是中了地雷,動動身子,除了腦袋發昏,身上並無大的傷損,急忙站起身來,活動活動,也未見大礙,回頭再看時,見街上一個大坑,坑邊有五、六匹被炸死的戰馬,還有幾具死屍,都被炸得血肉模糊,問時,原來是幾員緊隨自己的副將、偏將。

問及敵兵敵將,已然不知去向。

王柯心知關中凶險,不敢再追,派人小心翼翼,逐街逐巷搜索。

這夜,城中四處爆炸聲不斷,至曉方止,各路人馬回報,花榮已經與城中百姓撤出關外,全城空無一人,只有滿街地雷。

兵丁們挖出了幾十顆,卻也碰炸了幾十顆,炸死炸傷百十人。

這百十人對於王柯來說,並不算什麼,他命全軍駐於關中,候探明敵情再作道理。

此令傳下去不久,城中響聲又起,及至問時,原來城中各營盤中也暗藏地雷,防不勝防。

無奈,王柯只得命駐於民居之內,再慢慢清理兵營。

至午,探馬回報,花榮大軍撤出城外二十里,仍在西行。

王柯急命龐奇留十萬在馬守在產關中,命王銀屏為左路先鋒,王小嬌為右路先鋒,各率五千人馬追擊花榮,自己和龐奇率中軍大隊,隨後出城追擊。

也煞作怪,才出得關來,天便晴了。

王柯道:「此定是老天助我成功,待此戰滅了花榮大軍,我等便一鼓作氣,直取大雄關,擒了那馮慶,天下已得一半矣!」

一路追了兩天,直追到一處大山,只見這山高聳入雲,兩山之間有一條大道,大道正中有一座高山,把一條路分在兩邊,山上一處營盤,乃是花榮的前軍營,由史雲青把守,他雖然身受重傷,不能上陣打仗,但虎頭山地勢甚險,易守難守,兩邊山上也有營盤,居高臨下,守在路旁,再向裡是花榮的中軍營,在虎頭山後,守在隘路之上。

王柯過去就在西四關,對此處的地形十分熟悉,知道這裡叫虎頭山,過了這山,便是平原,無險可守,所以花榮必定要死守這處隘口。

王柯見大河邊就是一條小河,河水甚清,知道是小昌河,水質最好,當地人多用之造酒,於是命將大寨沿大路紮下,靠山近水,正合行兵之道。

此時,王柯手中有號稱六十萬大軍,而花榮只剩了三十萬出頭,兵力對比一目了然,戰將也有損失,發兵之時,原有大將七員,如今岳靈、柳竹和秦菊三員得力的女將全數被害,金銀兩郡主留守盤山關,自己手下只剩了史雲青與王大道兩員大將,史雲青還受了重傷。

而王柯呢?手下有王銀屏和王小嬌,龐奇手下雖然損了兩員將,仍有大將四員,副將若干,如此,強弱頓明。

王柯判明形勢,便命各營將士強攻虎頭山,打了數日,不見效果,正巧後面糧草運到,王柯大喜,道:「我如今有了糧草,也不必再攻,徒損兵將的性命,只須佔住大路,把他們分隔於各個山上,讓他左、右不能照應,斷了他糧草通道,不出一月,必然潰敗,我便可各個擊破,花榮可擒也。」

於是拔營起寨,直到虎頭山下的大路上紮營,把花榮各寨分割周困在山上。

花榮一見,心知大事不妙,但她兵力不足,也無他法可想,只得派兵將試著去攻擊大路上的兵營,力圖把各營之間聯絡起來。

但王柯既然有心圍困,自然早有準備,花榮打了數次,損兵折將,只得作罷,好在她們養了許多信犬和信鴿,相互間傳信還沒有被中斷,否則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守了七、八日,忽然一員女將中軍營報號,花榮一見大喜,原來是西戎的玉鈴郡主。

這玉鈴郡主年紀最小,武功卻是三姐妹中最強的,騎一匹汗血寶馬,手使一口寬刃長劍,有萬夫不當之勇。

玉鈴進帳,說是奉陶軍師之命,前來送信,所運糧草已到虎頭山外。

花榮道:「雖有糧草,無法運到大營,也是不濟,再說,我等兵少將寡,如之奈何?」

「陶軍師派末將來時,有一錦囊托我帶給將軍,只說讓將軍依計而行,五日之內,必有應驗。」

花榮接過錦囊,看了一遍,將信將疑,但除此之外,也無他法,只得暗中派人依計而行不提。

再說王柯,聽探馬說是對方糧草送到,心中不以為意,因為這些糧草只能供應花榮的中軍營,其餘各營寨都被分隔在各個山上,無法聯絡,早晚必失。

又過一日,忽然雷聲又起,王柯喜道:「上一次天降大雨,白虎關城牆倒塌,令我破關,如今又降大雨,敵人各營一定是飢寒交迫,真是蒼天助我。傳令各營,磨刀擦槍,只等山上敵軍一亂,便殺敵立功。

大雨連降三日,王柯每日遙望敵人營寨,只等敵人投降。

不知王柯勝得花榮不曾,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五回——花榮小昌河放水,王哥虎頭山兵敗

卻說這一日,瓢潑大雨已經變成了毛毛細雨,天光也略略放亮,王柯聽得山上鼓噪,似是敵營動亂,知道十有八九,山上敵營已顯亂象,成敗只在這一兩日,乃傳令各營,至晚早歇,待明日一早,若無敵來降,便打上山去。

單說王小嬌,紮營虎頭山左,前臨花榮的中軍營,後靠王柯的中軍營,左邊是虎頭山,右邊山上是王大道的營盤。

得了王柯的將令,知道第二日要見分曉,心中不免躍躍欲試。

早早安排了守營事務,命兵丁仔細著,若有山上兵將來投,都收在營後。自己回到寢帳,命女兵把自己畫桿戟磨快,把馬餵上好草好料,準備征殺,自己脫衣睡下,只等明日一早養足了精神,殺敵立功。

外面雨聲唏唏漓漓,睡得十分安穩。

正睡間,忽聽一陣巨響,把王小嬌驚醒,細聽時,似是滾滾雷聲。

小嬌心中道:「怎麼方才要睛了,卻又有雷聲,莫非大雨又來?」

正疑惑間,聽那雷聲由遠而近,如萬馬奔騰一股,心中暗覺不妙,自床上坐起來,叫女親兵進帳問道:「外面什麼聲音如此響亮?」

女兵道:「黑夜之間,看不清楚,似是雷聲。」

正說間,那聲音已到營外,只聽營中鬼哭狼嚎,只道是敵人來攻,忙自床上跳下,扯了一件小衣來穿,那聲音已到帳外。

小嬌越發吃驚,伸手抄了畫戟,往帳外便沖,才掀起帳簾,驚得目瞪口呆,卻見大水高有數丈,牆一般撲將來。

小嬌想逃時已經遲了,被那大浪一卷,直推上峰頂,又丟在谷中。

這聲音王柯和其他各營也都聽到,但黑暗中什麼也看不到,王柯機警,未及貫甲,急忙跳上戰馬望高處跑了,龐奇老奸巨猾,也騎馬上了高埠,王銀屏的營盤在虎頭山右,這邊地勢略高,水頭略小,加上王銀屏的寢帳在山坡上,所以勉強逃得一命。

原來陶秀英已經算到這幾日將有大雨,所以把一錦囊交與花榮,命她派兵丁暗中在小昌河上游築壩攔水,候水滿之時,扒開水壩,放水淹人。

花榮本來將信將疑,後來見果然雲起,心中大喜,放了信犬去各營盤傳令,準備反攻,自己則與玉銀郡主每日在水壩處督促施工。

這一日凌晨,水已蓄得盈滿,花榮命使火藥炸開水壩。

那洪水蓄了幾天幾夜,突然潰壩,大水如野馬般直奔下山去。

花榮的營盤都在山上高處,王柯的營盤卻在山腳河邊,大水一下,把王柯七十萬大軍沖走了十之八九。

花榮見事諧了,忙令放炮出兵,與玉鈴郡主率中軍營衝下山來。

這水來得兇猛,去得也快,滿槽的大水走了半個時辰,便跑光了,大路重又露出來。

此時雨已住了,花榮命打起火把,搜殺敵人兵將。

山上被困各營早已得了將令,聽見雷聲,便下山殺敵,此時也都衝下山來。

天光放亮,再看王家營營寨,慘不忍睹,十之八九都被沖成了廢墟,小一些的樹都被衝斷,大樹也倒了七成,再不見一個人影。

向下追到虎頭山前地勢變緩之處,才見路邊的樹木岩石上掛得都是死屍,一個個精赤條條,相互拉扯。

原來洪水力量甚大,被水洪捲走之人,衣服多被扯攔,鮮有著衣者。

幾路大軍在山前匯合,興高采烈。花榮知被困各營已經幾日不沾水米,命中軍營把事先備好的乾糧分給他們食用。

略吃了些早飯,花榮自己同玉鈴郡主率中軍營追擊,又命王大道率左軍隨營追趕,史雲青重傷尚未平復,留他率右軍沿途收拾敵軍的屍體,看有無敵人將官在內。

追了半日,遠遠只見一群殘兵正向東逃躥,花榮大喜,引軍猛趕,追至切近,見正是殘餘的王家軍,只見其中三十幾騎戰馬,正是王柯、龐奇、王銀屏和幾員副將、偏將、牙將之類,大將之中只不見了王小嬌。

花榮忙命小校回去告訴史雲清,王小嬌大概死在水裡,讓他務必仔細尋找,自己仍快馬加鞭,追趕王柯。

王柯等人現在哪有鬥志,回頭看見追兵趕到,撇了士卒,打馬如飛向東潰逃,把僅剩的十幾萬人馬都留在後面。那些士卒見主將已逃,只得就地投降。

花榮安排兩名副將帶人收攏降卒,自己仍引大軍窮追不捨。

這一氣便趕到白虎關,差了一步未能追上,被城中落下千斤閘,暫時阻住了花榮的追兵。

花榮紮營關外,翌日,史雲青差人來報,共尋得敵屍以數十萬計,並尋得王小嬌與數名敵將屍體,隨後送來。

又一日,史雲青引右軍營押敵首級並王小嬌屍體至白虎關下。

花榮看那王小嬌屍體時,見一輛車上,共放了五、六具屍,皆赤身裸體,當中一具女屍,豐乳美臀,正是王小嬌,其餘數具俱是男屍,或擄住小嬌玉臂,或摟住小嬌頸項,或摟得小嬌柳腰。

再觀其餘車上,尚有女屍十數人,都是花季年華,嬌艷美色,其狀一如王小嬌,俱被赤裸男屍或摟或抱,其狀甚淫。

花榮見狀,玉面羞紅,忙命史雲青把屍體首級俱陳於白虎關下號令。

原來史雲青接得花榮將令,便引眾軍沿小昌河兩岸搜尋,又打木筏數十艘,沿河而下,見水淹屍體無數,相互摟抱,糾作一團。

原來被水淹之人,凡手之所觸,必定盡力抓牢以圖逃生,俗語有救命稻草之說。

這些敵兵敵將,落在水裡,相互遇見,便抱在一起,至死不肯鬆手,至屍首僵硬,再不能掰開。

史雲清叫使撓鉤,將屍體搭至岸邊筏頭,割了首級。

又在路邊林中,搜得數千敵兵,都叫押在各營各筏,使他們辯認敵將屍體。

搜了半日,得首級十餘萬級,又發現數具女屍,也都與男屍相互摟抱著,無羞無恥,叫降卒辨時,認得是王小嬌與王銀屏營中親兵。

史雲青得知大喜,既有親兵,難保不見女將,便親至筏上,順流而下。

行有五十餘里,到得昌都湖。

這昌都湖乃是小昌河的一段,水面寬闊而成湖,湖中多蘆葦洲,每每洪水至此便緩。

史雲青見岸邊坡上有草房數間,並小船數條,又有鄉民在岸邊指指點點,忙叫人把那些鄉民喚來問話,都說早晨醒來,便見無數屍體被水中入湖,人數不下十萬,亦見四、五具裸屍,狀似女子。

史雲青便叫那些鄉民去附近村鎮傳話,命他們各駕小船,尋找死屍,凡有頭屍首,都拉至岸邊,許他一屍一兩銀,若見女屍,一屍十兩。

鄉民聞言大喜,都把船來尋屍。

史雲青上得一條大船,立於船頭,只見千帆競發,如端午賽舟一般望湖中而去。

尋了半日,岸邊積屍如山,其中又得八、九女屍,使降卒辯認,果然都是王銀屏與王小嬌的親兵。

此時天色已晚,已尋得敵將之屍數人,仍不見王銀屏與王小嬌,史雲青心中煩惱。

翌日天光史雲青再乘鄉民大船入湖,繼續搜找,又得數千屍體,仍不見女將,不由心中著急。

不知那王小嬌的屍身如何得到,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六回——史雲青昌都湖得小嬌,史文龍虎狼峪傷尉遲

史雲青把前一天尋得女屍的鄉民找來細問,知那些女屍分佈地點,都在湖中蘆葦洲附近,便命各家大小船隻,都到蘆葦洲中搜尋。

搜至中午,史雲青的船已經在這幾片洲中往來數遍,船家忽指著一處蘆葦道:「將軍請看,那裡可是屍體麼?」

史雲青舉目看時,見一處蘆葦洲邊,隱約泛起白光,若不是這條船大,居高臨下,只怕也難得看見。

史雲青忙命船家把船划攏去,果見水中浸著百十具屍體,只因這裡水流怪異,多數屍首都被壓在水下,所以至近方得看見。

雖然屍體眾多,史雲青卻是一眼便認出其中那具女屍。

那女屍面朝下臥於岸邊,腹部搭在一根朽木之上,雖然未見頭面胸乳,但那細腰豐臀卻難掩女子的特徵,船至近處看時,只見那女屍被四、五個男屍抱著手腳,扯得四腳攤開,兩條雪股之間,顯著那一顆粉嫩蜜桃,又有一男把她迎面當胸摟著,一條男根軟答答往她羞處亂撞。

史雲青只怕又要失望,心中狂跳不止,顧不得其他屍體,忙叫船家徑直把船靠向那具女屍。

船到近前,史雲青忙不疊探身船外,抓著那女屍一頭青絲提將起來看時,正是女將王小嬌。

史雲青大喜過望,命船家先把王小嬌撈上來,船家已知這些當兵的希望讓女屍保持原狀,所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把王小嬌與摟著她的男屍一齊搭到船上。

這船家也是祖宗積德,只這一次,便得了百兩賞銀。

回至岸邊,正逢花榮派信差傳令,知道王銀屏逃脫了性命,史雲青便一面吩咐信差速回前敵給花榮報信,一面命征了數十輛大車,把那些首級都裝在車上,又把王小嬌並眾女兵的屍體也都裝在車上,拔營起寨,趕奔白虎關不提。

那史雲青的妻子遭王俊極刑辱殺,對王家將恨之入骨,如今得了王小嬌,雖然是屍體,仍然不肯放過,命軍卒拿著一條竹棍,一路行,一路把那王小嬌的前後兩竅亂捅。

兵到白虎關,見了元帥,花榮命把屍體、首級陣列於白虎關下。

雲青親自帶人把王小嬌屍體擺在吊橋前,並將那當胸摟住她的男屍玉莖頂著她下處,使軍卒在關下狂喊大叫,盡使淫詞羞辱那王小嬌,只把城上王柯和王銀屏激得數度暈蹶。

又一日,軍師陶秀英親自押解糧草到了,花榮匆忙出營迎入帳中。

陶秀英道:「元帥,秀英此來,一是來送糧草,二是助妳一舉破敵。」

「軍師水淹敵軍之策果然高妙,花榮自愧不如,不知此番軍師有何妙計奪取白虎關?」

秀英道:「白虎關不須攻破,王柯不日即當棄守白虎,我等只須待他撤退之時,隨後追殺便是。」

「不知王柯何得退兵?」

「如今王柯手中已經兵不足二十萬,勉強守住白虎關尚可,倘若徐有亮趁機在後進攻,只怕王柯要全軍覆沒。」

「徐有亮自顧不暇,哪裡有力量來攻王柯?」

「這戰場局勢,牽一髮而動全身,先時王稟正、曹雲龍和龐奇與徐有亮和我們勢成相持,如今王柯一敗,均勢即行打破,曹雲龍一路再構不成威脅。我已先期通報了徐有亮,讓他兵出虎狼峪助戰,截斷王俊後路。」

「軍師運籌帷幄,花榮欽佩之至。」

再說徐有亮,先已得了陶秀英通報,尚不相信,張圭卻道:「陶秀英不是凡人,她若說王柯敗,則王柯必敗。」

「何以見得?」

「我聽說往來的客商說,這幾日白虎關外連降暴雨,王柯七十萬大軍只怕要被陶秀英淹個精光啊!」張圭笑道。

「哦?舅父是說,陶秀英要用水淹七軍之策?」

「只這兩日,必見分曉,千歲還是速速調兵遺將,與陶秀英合攻王柯為是。」

「依舅父之意,當如何決斷?」

「可派人去朱雀關傳令,給曹化多留糧草、弓箭之類守城之物,讓他堅守朱雀關,然後把鳳翎調回鎮南關,命水家姐弟回到南陽關,千歲可隨我同往南陽關坐陣指揮,命史文龍和水家姐弟等北出南陽,兵出虎狼峪,自東向西抄王俊的後路。」

「若曹雲龍趁機來攻卻待奈何?」

「只要我等守住朱雀、南陽、鎮南三處關口不失,候王家軍被破之後,再回頭來助戰,曹雲龍不足畏也。」

「就依舅父。」

徐有亮當即傳令,鳳翎與水家姐弟接了令,連夜撤兵,徐有亮在鎮南關見了鳳翎,交接已畢,自己同張圭離了鎮南,飛馬趕奔南陽,路上正遇著水家姐弟,一齊到了南陽關。

史文龍聽說千歲到了,急忙出來迎到關中,交待了諸般事宜。

史文龍與水家姐弟聽說要全殲王柯大軍,興奮異常,當即接了令箭,各自出關,向北而去。

卻說尉遲鈴,自前者助王柯進攻盤山不成,便回兵虎狼峪。

聽得探馬說王柯已經攻下白虎關,只道大局已定,心中放鬆了警惕,再不曾想過徐有亮敢來攻擊自己。

虎狼峪中的青龍陣是先前徐有亮派人重建的,尉遲鈴在這裡雖然也修了修,卻沒有足夠的銀兩和人才進行改動,所以只是依原樣恢復,對於史文龍來說毫無秘密可言,所以史文龍與水家姐弟輕易便深入陣膽。

尉遲鈴此時才知道事情不妙,急忙披掛了上馬,來戰史文龍,等到了陣前一看,人家來了三員大將,自己則是倉促應戰,身邊只有幾員副將,不過,硬著頭皮也得去打呀,於是揮鞭向史文龍打來。

史文龍沒有心思去與尉遲鈴一板一眼的打仗,所以上來便使狠招,尉遲鈴是當年敬德的後代,某鞭法也得自真傳,二十合過去,與史文龍打了個平手。

史文龍把馬一圈,跳出圈子道:「尉遲鈴,本侯爺的急務在身,不想與妳消耗時間,如今妳大勢已去,要麼棄械投降,不然,我可要用暗器了。」這是人家史文龍守著規矩,先知會一聲。

尉遲鈴道:「要使暗器只管使來,難道我怕了你不成。」

「既如此,得罪了,看暗器。」

口中說著,把兩手一揚,便有成牌暗器刮動風聲,向尉遲鈴襲來。

那尉遲鈴也是練家子,善會聽風辯器之能,所以並不畏懼,把鞭一擺,將那些暗器都撥在地上,兩個手腕忽然一疼,雙鞭一齊掉在地上,看手腕時,不見傷口,竟不知是何暗器所傷。

尉遲鈴沒了兵刃,知道不妙,撥馬便跑,史文龍隨後趕來,看看趕上,史文龍伸手來抓尉遲鈴的腰間絲絛。

好個尉遲鈴,知道此番若被擒,難保貞節,把心一橫,自馬上望定路邊山石上一頭撞下,直撞得腦漿迸裂,落地而死。

史文龍扔頭嘆息良久,命兵丁當尉遲鈴屍體收拾起來,自然要剝盡衣衫,使木竿穿了陰戶,舉在頭頂示眾。

可憐呼延鳳和尉遲鈴,方才出山,寸功未立,便捐身沙場。

史文龍出得虎狼峪,率水家姐弟直奔盤山關而來。

虎狼峪逃出的兵丁早把消息通告了王俊。

王俊剛剛知道王柯敗回白虎關,一聽徐有亮出了虎狼峪,不由大驚失色,急忙派人去白虎送信。

王柯在白虎關,正在思慮如何再次調兵進攻花榮,忽聽此訊,嚇得魂飛魄散,倘若史文龍佔了黃石,自己是死無葬身之地。

想至此,王柯當即傳令,丟掉錙重,立即退兵。

王柯剛剛退出白虎關,陶秀英花榮便進了白虎關,尾隨趕來。

到了盤山關,金鈴姐妹已得了消息,自盤山關而出,一陣劫殺,把王柯僅剩的一點兒兵殲滅了大半。

王柯與王俊會合,向東急撤,花榮本想派一支騎兵繞道黃石,堵住王柯的退路,陶秀英不同意,只讓她在後面追殺,多得錙重,多收降卒。

王柯逃到黃石,迎面遇上史文龍和水家姐弟,見史文龍的手下舉著尉遲鈴的屍體,王柯驚恐之餘,不顧一切,殺開一條血路,強行闖過黃石,向北奔奉郡而去,單只有王俊被阻在黃石。

王俊拚了性命,以一敵三,與史文龍和水家姐弟拚鬥二十幾合,終究不敵,又見花榮大軍趕到,自知不可倖免,遂拔劍自吻而死。

馮徐兩家在黃石合兵一處,各致祝賀,陶秀英建議,馮家軍北上去打奉郡,史文龍東進過通鎮去打曹雲龍。

不知此一番戰局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七回——王稟正挾君封七王,真武帝密謀擒國賊

戰報到了南陽,徐有亮大惑不解,明明花榮有輕騎兵可以先占黃石,為何卻遲了一步,張圭笑道:「這都是陶秀英的主意。」

「此話怎講?」

「此戰陶秀英和我們雖然得勝,但我家損失並不算大,若就此滅了王柯大軍,天下第一便非千歲莫屬,因此陶秀英故意給王家保存實力,以便牽制我們。」

「原來如此,那依舅父我當如何?」

「應派人傳令與史文龍,讓他虛張聲勢,圍通鎮而不打,迫王稟正媾和,王稟正此一敗,數年難起,我們正好趁機先除了南嶺何裡和曹雲龍這兩個禍害。」

「舅父所言極是。」

果然,花榮大軍到了奉郡,也是虛張聲勢,並不賣力攻打。

不日,王稟正派人請徐馮兩家派使者到業城議和。

聞得此訊,曹雲龍搶先與徐有亮講和,然後撤兵青龍關,何裡也即撤兵進山,南三關之圍自解。

不日,議和事成,王稟正挾迫武帝下詔,封徐有亮為南路都招討使,授馮慶西路都招討使,分授金瓜鉞斧,擅專征伐。

這樣一來,徐、馮兩人名正言順地成了土皇帝,連招兵買馬也都順理成章,大真朝此時已經名存實亡了。

議和之後,徐、馮兩個開始各自埋頭準備,養兵備戰,其他幾個自然也沒閒著。

曹雲龍因著與王稟正合兵攻徐事上,要求封王,龐奇實力雖弱,也不甘人後。

不久,武帝封曹雲龍為東海王,東路都招討使,龐奇為北海王,北路都招討使,王稟正自己則封了個一字齊肩王,天下都招討使。

從此七王各懷鬼胎,秣馬厲兵,形成了七王亂天下的局面。

轉眼便又是幾年時間,七王便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卻說武帝段麟,每日雖在宮中為帝,錦衣玉食,心中卻十分不快,只因為他身雖為皇帝,卻要每天聽王稟正的教訓。

王稟正獨攬朝政,唯我獨尊,並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因此段麟早想有一日除掉這個眼中盯,肉中刺。

這一日,正逢皇后生辰之日,百官並諸誥命都來朝中祝賀。

段麟在午門設宴,招待眾臣,賀皇后也在內庭置酒,宴請諸誥命夫人。

酒至午後,內宮宴罷,武帝道:「自皇后入宮以來,已然日久未見娘家親人,今日乃皇后壽誕之日,著國舅賀叔嚴入宮,兄妹相見,以敘親情。」

那國舅賀叔嚴長皇后十餘歲,如今是睿州太守,是奉了聖命,特地進京賀壽的,聞旨急忙跪倒謝恩,隨內侍入宮見駕不提。

卻說賀國舅入得後宮,與皇后相見,共敘兄妹離別之情。

少時,午門宴畢,群臣盡散,武帝直奔後宮與皇后賀壽。

賀國舅參過駕,欲告辭回府,武帝道:「國舅不妨多作盤桓,用過晚膳再走。」賀叔言唯唯。

武帝命傳茶,然後屏退左右,只留皇后與國舅,三人用茶,武帝欲言又止。

良久,賀叔嚴道:「陛下莫非有事?」

武帝忽然淚下道:「嚴愛卿,只可惜祖宗打下的大好江山,今日亡於朕手!」

賀叔嚴聞聽,嚇得顏色更變,慌忙跪倒磕頭道:「陛下何出此言?君有事,臣效力,何苦出此亡國之言?」

武帝見問,便把王稟正、趙薦、王飛廉和德親王把持朝綱,脅迫自己的事說了一遍。

賀叔嚴聞聽,氣得鬚髮皆炸,道:「狗賊如此目無皇上,容他不得。皇上何不治罪於他?」

「朕何嘗不想治他的罪,但他手中握有兵權,又有王廉等奸臣輔佐,朕人單力孤,又能怎樣?」

「難道就叫他這樣一點點兒把我大真江山姓了王嗎?陛下何不傳道旨意,讓那些忠義老臣出面,設計將王稟正一夥兒拿下,治他們一個擅專朝政,不敬君王之罪,收了他兵權。」

「只是,不知哪些老臣願意助我擒那些惡賊?」

賀叔嚴便列了數名朝中忠義老臣的名字來,又道:「皇上可發一道密旨,讓這些老臣帶各自家將在宮中設下埋伏,再派人傳了王稟正一干佞臣入宮,只說要當面封賞,誘他們入宮,然後趁機拿下。蛇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沒了王稟正,他的餘黨便不敢作亂。」

武帝道:「只是朕的身邊,耳目眾多,宮中侍衛又都是王稟正的人,這旨意卻如何帶得出宮去?又如何瞞得過那王稟正的耳目?」

「皇上可以賞賜為名,賞件東西與臣,把密詔夾帶其中。」

「如此甚好。」武帝聽了,十分高興,忙寫了密詔,交與賀叔嚴,又賜他錦袍一件,叫皇后把密詔縫在錦袍夾層之中,帶出宮去不提。

賀叔嚴出宮之後,便請幾家老臣至自己的住處傳旨,商議行動計劃。

哪些老臣?

兵部待郎遍及廖文禮、九門副提督何亮、京畿副守備馮文彬、內宮侍衛副總管梁超等八位,加上賀叔嚴共九人。

幾位老臣商議已畢,決定後日動手,原來這一天正是梁超輪值之日,便於行事。

這一日,梁超暗中安排了自己的親信把守內宮宮門,而何亮則率自己的親信百餘人趁夜悄悄進了皇宮,埋伏在段麟的上書房院內各處。

眾人等到天亮,段麟上殿早朝,退朝已畢,傳旨命王稟正、趙薦、王飛廉和德親王上書房等候,皇上要行封賞。

梁超和何亮此時正在上書房院中等候,只得外面人聲,知道是四賊到了,暗中吩咐,候四賊一進院門,便行擒拿。

不知可否拿得四賊,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八回——廖文禮出賣八大臣,王稟正月內三廢帝

上回書說道,四賊被段麟下旨傳到上書房,裡面梁超等人聽到,便要動手,忽然宮門開處,闖進來數百御林軍,各執刀劍,將梁超、何亮逼住,然後搜出裡面進埋伏的兵丁,一齊捆綁起來,又把梁何二人用布塞住了嘴。

梁超和何亮兩個大驚失色,不知出了什麼事,只見王稟正四賊走進來,四賊命手下禁聲,不多時,其餘幾個大臣陸續到來,被四賊一一拿下。然後是段麟到了。

段麟走進院中,見王稟正四人怒氣沖沖坐在院中,九大臣並諸埋伏的兵丁都被捆了,吃了一驚:「王愛卿,這是怎麼了?」

「陛下,你安排得好計謀。」王稟正道。

「王稟正,我等看不慣你四賊把持朝綱,為非作歹,原想設計擒了,替國家除害,不想事機不秘,被你拿住,要殺便殺,要剮便剮,皺一皺眉頭,不是忠臣!」賀國舅忙喊起來,他是想保住皇上段麟。

「哎呀,賀國舅,眾位愛卿,你等何必如此?」段麟一聽,心下明白,急忙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

王稟正仰天狂笑:「段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等密謀得滴水不漏,卻不知人各有志。廖大人,請你進來。」

眾人?頭一看,原來是兵部侍郎廖文禮,滿臉羞慚,垂首而入。

「廖大人,你識時務,曉大義,棄暗投明,揭穿了昏君與這些逆臣設下的陰謀,免了一場動亂,你是大功一件。」

眾人這才知道是被廖文禮告了密,賀國舅不由悔恨交加,兩眼冒火,卻也無可奈何。

「段麟,如今你有何話說?」王稟正道。

「逆賊,你把持朝政,不敬君王,罪惡纍纍,馨竹難書,朕早想除了你這群禍害,只可惜天不佑大真,如之奈何,如今你待怎樣?」

「你這個小昏君,膽敢同本王作對,這皇上你是當夠了。」

當下,王稟正四賊命人把朝臣召至朝中,列數段麟君臣設計謀害「功臣」的罪名。

當即廢了武帝為趙王,遷往百里外的陸州,即刻起程,不延時日,另立十五歲的吳王段鳳為君,帝號成帝。

又迫成帝傳旨,把賀國舅等八大臣定了謀大逆之罪,凌遲處死,滅門九族。

旨意一下,御林軍當下抄拿了八大臣的家眷一千餘口,繩捆索綁押至業城西南門外野坡之上,挖了八個大坑,坑邊埋下數十根木樁。

勒城中百姓數萬觀刑。

把八大臣手腳用鐵釘釘在木樁之上,又把他們各自的妻妾共二十餘人跣剝乾淨,也釘在木樁之上。

先把各家小兒拎了雙腳,望地上慣死;

後將八大臣家中眾男丁,不論主僕,俱綁至坑邊,用刀斬了首級,屍首倒入坑中;

再將丫環僕婦剝淨衣衫,精赤條條,按跪坑旁,也斬了首級;

最後把八大臣的兒媳、孫媳並女兒、孫女等一幹成年女子也跣剝了,如燒雞一般捆作一團,屁股朝天放在地上,使木杵塞實前後兩竅,然後割斷喉嚨,令她們慢慢流血而死。

只剩下八大臣夫妻,釘在樁上,大罵不止。

劊子手領了令,先去將八大臣的妻妾割了乳房,剜了女陰,削了香肩、玉臀,割去四肢肌肉,開膛破肚,卸作數塊。

可憐粉嫩嬌娘,哀哭慘切,化作數堆血淋美肉。

然後使魚鱗細剮,把八大臣各割了兩千刀,共用了三天時間,。

復將八大臣全家屍首,示眾數日,直放得臭氣衝天,這才丟入坑中,男男女女,乳擁臀擦,交股疊臂,全無羞恥,然後用土垵埋。

數日,屍腐亦重,將覆土隆起,如小山一般,惡味復出,乃扒開墳土,已肉爛骨出。

復填土掩埋了,如是者再三,旬月方罷。

再說武帝段麟及其皇后賀氏,被王稟正派了手下副將吳奇領五百御林軍押往陸州,兩人乘車,出城二十里,已是傍晚,紮下行營歇息。

方才進過晚膳,有內侍總管胡升與四名太監飛馬傳成帝旨意:「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趙王妃賀氏,汝兄賀叔嚴,誣陷大臣,罪當誅連凌遲,念汝平素並無失德,從輕處絞刑,著太監總管胡升就便處施刑,欽此!」

賀氏一聽,嚇得面如土色,癱軟於地。

段麟與賀氏大婚只有四年,又無子嗣,正在恩愛纏綿之中,一聽要殺賀氏,忙跪倒求情。

胡升哪裡肯依,定要絞殺賀氏,段麟急了,抱住賀氏不肯鬆手,被吳奇叫手下拉開段麟,使繩子綁在柱子上。

因為賀氏曾貴為皇后,吳奇等人不是太監,不能在場觀刑,所以給胡升等備好溫水,退出大帳。

胡升道:「趙王妃,皇命在此,不敢不遵,奴才等得罪了。」

賀氏此時,只是哀聲哭泣,被幾個太監扯住手腳,胡升親自將她宮服鞋襪盡數剝光,使黃色法繩反綁了雙手。

那賀氏十六歲出嫁,如今年方二十,正當青春年華,又是人中之鳳,美如天仙,一身美肉雪也似白,玉也似細,兩顆美乳如同玉山,一叢羞毛細軟如氈,美不勝收。

太監們把她分開兩腳,仰面放倒塵埃,露著那美妙玉穴,兩個太監按著她腳,胡升將一條黃綾纏住玉頸,抓住她頭髮,然後命另兩個太監抓住黃綾,向兩邊一拉,登時把賀氏勒得玉面青紫,眼凸舌伸,渾身亂掙起來。

勒了半刻,那賀氏屎尿齊出,粉臀盡污,挺了兩挺,便不再動。

胡升命鬆了黃綾,與四個太監把她抓著兩肩兩腳,蜷起復伸,重複數度,救醒過來,扯倒又絞。

連絞三絞,才把賀氏絞死了。

使白布揩淨臀股處屎尿,又使溫水洗淨玉體,用黃袱裹了,胡升這才叫兵丁們進帳,?出營外,尋一高埠之處埋葬,自己拿了賀氏褻褲回京城交旨。

掩埋屍體並無人監視,這般年輕美艷一個皇后,兵丁們豈會輕易放過,只是他等所為,無人得見,不便枉說。

可憐段麟綁在柱子上,眼睜睜看著愛妻被人活生生絞死,直疼得昏蹶數度,到了陸州不足一月便抑鬱而死。

其實這些都是趙蟬的主意。王稟正表面上很有主見,其實早已被趙蟬潛易默化,成了她的傳聲筒。

趙蟬因著這件事上,對段家子孫甚不放心,又在王稟正枕邊吹風,王稟正對她是言聽計從,不過半月,便又廢了成帝,改立十三歲的惠王段羽為惠帝,接著又廢了段羽,立了僅有兩歲的稚王段鸞為興帝,至此,一月之內,王稟正連廢三帝,並藉機排斥異已,徹底把持了朝綱。

接下來,王稟正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當皇上了。

只是,要廢了真天子自立為帝,心中尚存疑慮,只為六王在外,各懷心事,雖然曹雲龍和龐奇一向是自己的死黨,但最具實力的對手卻是馮慶和徐有亮。

當初立段麟時是徐有亮和馮慶極力主張的,現在自己雖然廢了段麟,但畢竟還是大真天下,若是廢真王而自立,只怕授人以口實。

王稟正正在猶豫間,忽然下人報趙蟬相請,只為著美人這一請,便如點燃藥拈兒一般,一場大戰便不可免了。

不知趙蟬請王稟正到來,所為何事,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九回——王稟正與鎮南密約,徐有亮向南嶺用兵


王稟正久有取真帝而代之之意,只是猶豫不決,忽聽美人有請,急忙回至後宮。

「不知美人喚我何事?」

「王爺,如今國家動亂,軍閥割據,而真帝年幼,何不取而代之?」

「愛妃有所不知,初進京監國之時,徐有亮與馮慶極力主張立段麟為君,如今若廢君而自立,恐有不便。」

「千歲有所不知,這徐有亮和馮慶心中早已有意要廢真朝幼君。」

「愛妃如何知道?」

「前幾日,徐有亮派使者來朝進貢,曾送南方水果數擔,我與他交談之時,他暗示妾身,徐有亮有意擁戴千歲自立為君。」

「徐有亮野心不小,怎肯容我自立?」

「徐有亮自然是另有所圖。」

「怎說?」

「徐有亮之岳父原是南嶺之主,後來又授與有亮,如今朝挺卻把南嶺封給蠻人何裡,徐有亮心中久有併吞南嶺之心。」

「這便怎樣?」

「徐有亮招兵買馬,無一日不想重掌南嶺九溝八十一洞大權,所慮只是螳螂與黃雀之故,如今徐有亮使者話外之音,乃是他不反對千歲廢立之舉,千歲默許他奪取南嶺。」

「豈可如此?南嶺乃是我當初故意設下的一棵棋子,若南嶺被徐有亮奪回,我便少了一個牽制徐有亮的力量,不可不可。」

「千歲。何裡其人,終究蠻人本性,目光短淺,他能有何作為?彼時我等邀他同討有亮,他人馬將官都多鎮南守軍甚多,不光攻城不下,還擅自撤軍,迫使千歲不得不與徐有亮、馮慶媾和,其情可惱。如今徐有亮若去討伐,正好讓他們相互撲殺,傷其兵丁,耗其糧草,卻不是好?」

「若是有亮得了南嶺,實力大增,只怕我再制他不住。」

「不然,南嶺乃是不毛之地,無人無土,難養幾萬人馬,何裡在南嶺,對徐有亮並無威脅,而徐有亮得了南嶺,也無非是得了個破山洞而已。如今能有徐有亮擁戴將軍為君,正是求之不得,至於徐有亮真心還是假意,都不是要緊之處,只要廢立之時,徐有亮不出來反對,馮慶一家怎敢逆天下而行?機會不可多得,千歲三思。」

其實,如果先實行隱忍之策,等把馮慶或都徐有亮殲滅了一個,那時自立為君也未嘗不可,現在倉促稱君,正好給了人家口實,失去了大多數的民心,而憑實力,王稟正又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這應該說是一個敗招兒。

王稟正本來不糊塗,不過一是他被趙蟬迷得頭腦發昏,二也是野心作怪,便派了特使秘密前往鎮南關,與徐有亮訂立秘約。

他哪裡知道,趙蟬早已接下徐有亮使者的重金賄賂,許他向王稟正說項,再說,趙蟬自己也恨不得早一天回到皇后的寶座上呢。

代表徐有亮出面接見秘使的是張圭,張圭是個善辯之人,加上金銀開道,很快便與使者達成了秘密交易。

秘使尚在歸途,徐有亮已經揮師進兵南嶺。

知已知彼,百戰不貽。徐有亮本來聰明,又有張圭輔佐,沒有把握自然不會輕起戰端,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徐有亮的鎮南關被王稟正、曹雲龍和何裡三面圍困,唯一的盟友馮慶也是心懷鬼胎,因此進兵南嶺的關鍵並不在勝敗,而在於時間。

雖然王稟正答應對徐有亮用兵給予默許,但他卻很有可能會在戰事最緊張的時候變卦,發兵來襲,所以,要打就要快打,要快得迅雷不及掩耳,等其餘三王明白過來的時候,南嶺已經取下,生米已成熟飯,別人自然也就不會再出頭。

何裡也沒閒著。

作為七王中最弱的一王,他知道自己隨時都會被不知哪一個吃掉,不光是徐有亮,還有馮慶和曹雲龍。

雖然南嶺有著複雜的地形地物,單實力相差懸殊,三王之中任何一王單獨用兵,都有足夠的實力吞併他,因此何裡每天都像睡在刀尖兒上。

而作為一個粗魯的蠻王,何裡的智慧實在是不能恭維,雖然他佔的是徐有亮的老窩兒,又幫著王稟正進攻過徐有亮的鎮南關,卻從沒有把徐有亮當成是自己最大的威脅,因為他十分自信地認為王稟正離不開他,不會眼睜睜看著徐有亮攻擊他,反而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馮慶的身上,因為從馮慶的西四關到南嶺蠻洞,有一條雖然遙遠但並不險要的道路,若馮慶從此路來襲,是沒有太多險要的地勢可用的,但北邊卻不同,從鎮南關到蠻洞,險路多多,當年段靈鳳就是這樣被徐有亮戰敗的。

因此,當徐有亮祭旗發兵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何裡實在是吃驚不小,急忙調動蠻兵沿途阻截,又派了胡月和張萍為左、右先鋒官,領兵五千前往迎戰。

徐有亮這次作戰,是大造聲勢,聲稱用兵百萬,要一鼓蕩平南嶺。

俗話說,咬狗不叫,叫狗不咬。

用兵講究出其不意,似這等聲勢,除了何裡之外,不由不讓其餘諸王懷疑他究意是不是真想用兵,或者他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不是南嶺。

而王稟正和趙蟬也同樣起了疑心,儘管他們已經與徐有亮有了密約,但兵不厭詐,誰知道他實際上想作什麼呢?

如果他真的想打仗,也許真正的目標是曹雲龍,因為曹雲龍同徐有亮的仇怨最深,而且東三關也缺乏足夠多的險要地形,不太適合防守。

因此,曹雲龍感到非常害怕,急忙派人去業城密見王稟正,約定相互保護,一邊調動兵馬,加固城防,隨時準備徐有亮來犯。

徐有亮的鎮南關,離南嶺山很近,大軍不過一日便到,誓師之後,卻三個月未見一兵一卒進入南嶺,徐有亮、鳳翎和趙鳳竹好像也在人間蒸發了。

胡月和張萍領了五千蠻兵出山口紮營,也就平白耗了三個月的糧草,最後不得不撤回黃龍洞。

忽然有一天,在朱雀關南的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有人發現了一些新挖的土坑,坑中儘是草灰,還有不少人的糞便,這一發現,給徐有亮秘密派兵偷襲曹雲龍的說法作了註腳,甚至連何裡也為自己只不過成了人家佯動的一個幌子而感到暗自慶幸。

當然,發現這一情況的人失去了蹤影,所以知道這一秘密的人都暗暗在心裡琢磨,生怕徐有亮發現秘密已經洩露。

只有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府中,偷偷曬笑,那便是女留侯陶秀英。

不出陶秀英的所料,徐有亮的十萬大軍正在這個時候到了南嶺山口,領兵的元帥是花鳳,正副先鋒官是水玉女和水金童。

得到消息的胡月和張萍急忙領著那五千人馬自黃龍洞隘口而出,急行軍搶出山口,阻住了進山的道路。

兩軍相遇,各自紮營,花鳳派信使至胡月和張萍的大營下書挑戰。

第二天一早,吃過戰飯,雙方山前交兵,胡月和張萍亮的是全隊,而花鳳則領了五千兵馬出戰。

花鳳提馬出陣,往對面觀著,只見旗腳下兩員女將,都在十六、七歲上。

左邊一位,面如三月桃花,鳳眼劍眉,瓊鼻櫻口,金盔金甲,大紅戰袍,跨下赤兔胭脂馬,手使風翅金钂,背後一桿大旗,紅緞面,黃月光,上書一個斗大「胡」字;

右手邊一將,面白如玉,杏眼桃腮,不頂盔不貫甲,內穿素白短打箭袖,披一襲黑緞抖篷,黑色絹帕了罩頭,跨下一匹烏雲踏雪,手使雙頭槍,槍頭後面兩個斗大白纓,黑白相映,煞是動人,背後也是一桿素白大旗,上書一個「張」字。

花鳳把手一拱,高聲喊道:「兩位女將軍請了。」

原來上次進攻鎮南關的時候,守城的將領之一便是花鳳,所以認得。

「花元帥請了,不知花元帥到此,有何見教。」胡月提馬也到陣中。

「前者,兩位將軍平白無故發兵鎮南,攻我城池,殺我士卒,如今我奉我家王爺之命,前來討個說法。兩位將軍既然來了,須與本帥有個交待。」

「花元帥敢麼是來問罪的麼?」

「正是。」

「前者乃是奉了朝廷旨意出兵,並非我家王爺本意,事後我家王爺自已撤兵,以示善意。如今事過境遷,妳我兩家相安無事,何必再生嫌隙?需知兵者,凶事也,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胡將軍此言倒也有理,只是南嶺在鎮南之後,乃是肘腋之患,倘若今日放過何裡,焉知他日他不會又生異心?況如今,何裡任人唯親,排斥異己,九溝八十一洞的洞主多有怨氣。胡將軍還是派個人去,勸勸妳家王爺,讓他上道奏摺,自己辭了這南嶺王,還叫我家徐王爺回來重掌南嶺,那時節,再無紛爭,卻不是好?也免得兵戎相見,百姓受苦。」

「好一派胡言。花元帥,不要以為妳們人多勢眾,我家王爺便怕了。這南嶺王乃是朝廷所封,難道妳想要便要麼?」

「正是,若是妳家何裡讓了便罷,不然,我家王爺就要替南嶺百姓除害了。」

「哼哼!只怕是癡人說夢!」

「是夢非夢,一試便知,胡將軍,妳如今作何打算呢?是投降,亦或要與我為敵,需知大軍過處,草木難留,將軍三思?」

「姓花的,妳不必口出狂言,來來來,姑娘與妳大戰三百合。」

「也罷。便叫妳見識見識本帥的武藝。」說完,一擺手中雞爪木,便要動手,身後一人高喊:「元帥,殺雞焉用牛刀?把功勞讓與末將。」

花鳳回頭看時,原來是水玉女。

花鳳知水家姐弟的武藝不凡,於是圈馬回陣。

水玉女白馬銀槍,飛入陣中,與胡月通名報姓,然後戰在一處。

花鳳在陣中看時,只見兩員女將都是一樣美貌多姿,卻又是一樣兇猛,在陣中妳來我往,柳腰緊扭,香肩亂擺,嬌聲喊喝,一柄金钂,一桿根槍,上下翻飛,殺得妳死我活。

戰了有七、八合,張萍見水玉女武藝高強,胡月戰她不下,急挺雙頭槍出馬,欲圖雙戰水玉女,這邊水金童喊一聲:「女將慢來,水金童來也!」拍馬迎出,與張萍鬥在一起。

這一場,四員小將在陣前廝殺,兩邊鼓聲如雷,都盼著己方的將軍得勝。

不知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十回——花鳳進兵南嶺洞,胡月固守九道溝

卻說胡月、張萍,與水家姐弟鏖戰正酣,忽聽一聲炮響,喊殺震天,自兩邊山後轉出無數兵馬,潮水般向山口擁來,側夾擊南嶺兵陣。

胡月和張萍正在拚鬥之間,忽見大軍衝來,把自己的陣式沖個七零八落,蠻兵沒命狂奔,逃入山去,知道不好,只得虛晃一招,撥馬而逃。

花鳳把手中槍一舉,喝一聲「追!」,引全隊在後掩殺。

卻說胡月、張萍被徐家大軍一衝,抵敵不住,且戰且退望山裡敗走,水家姐弟哪裡肯依,死死咬住,追趕甚緊。

兩家兵將不分晝夜,你追我跑,直到黃龍洞前,守洞蠻將見胡月兵敗,開關放入,怎奈水家姐弟緊緊跟住,蠻兵關門不及,被他們她們姐弟直搶入關來。

蠻將姓何名金,也是南嶺勇士,急忙命兵丁關門,想把水家姐弟甕中捉鱉,卻不料隨水家姐弟入關的士卒中有一人,面罩青紗,舞動手中單刀,橫衝直撞,把守門的蠻兵盡數殺散,接應花鳳衝入關來。

何金一見,忙自已衝至洞前,攔截花鳳。

花鳳乃是大將,武藝高強,何金哪裡是對手,被花鳳一雞爪木打在胸前,連心肝抓將出來,頓時死了。

胡月見不是頭,與張萍棄了黃龍洞,沒命逃竄。

此時花鳳也不再追,命大軍進了隘口,選寬敞處紮營,休兵兩日,拔營向蠻洞而來。

到得三岔路口,花鳳並不進谷,留下一萬人馬,命水金童守住人谷口,自己率大軍望東奔九溝八十一洞而來。

胡月兩個逃回蠻洞,何裡聽說黃龍洞已失,驚得目瞪口呆,急忙重調兵將,派手下洞主何偉率五千人馬守小路,派胡月和張萍領其餘蠻兵去守大路。

卻說胡月、張萍,知徐有亮兵多勢強,交戰難勝,便把兵力集中,層層守住九條溝口的險要處。

花鳳兵至頭道溝口,正遇著胡月、張萍,兩員女將高懸免戰,拒不出戰,花鳳攻了兩日,不能成功,暫紮住大營,別圖良策。

再說胡月,她知徐有亮四周群雄環恃,必不能久戰,故堅守壁壘,拒不出戰,一面使人回蠻洞,請何裡務必守住小路,勿為敵所乘。

何裡聞信甚喜,方過一日,又有奏報曰:頭道溝已破,不由又驚。

這頭道溝是如何得破呢?

連胡月也是莫名其妙。她守在溝口要道之上,那地方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只道萬無一失。

怎知夜晚正在睡夢之中,忽聽外面大亂,蠻兵們亂喊:「花鳳衝進溝了」,急忙起身迎戰,見花鳳果然領著水家姐弟正在營寨中橫衝直撞。

胡月一馬當先,衝將過去,與花鳳等人交戰,後來張萍也到,加入戰團,怎耐險關已失,寡不敵眾,胡月無奈,只得敗走。

胡月已經作好了準備,知道萬一頭道溝失守,花鳳定要追趕,所以胡月已經在路上佈置了人手,暗伏下拌馬索。

花鳳果然上當,想重演黃龍洞那一幕,追擊甚急。正追間,忽然地上繃起數道拌馬索,把花鳳顛下馬來。

胡月一見,方要回頭殺死花鳳,水家姐弟正好趕到,胡月不敢戀戰,只得與張萍退至二道溝口。

胡月以為是因為兵丁夜間睡覺,才導致關隘失守,所以嚴命守二道溝的蠻兵,夜晚放哨睡覺者斬,她自己也馬不離鞍,人不解甲,合衣而眠。

哪知煞是作怪,二道溝至晚又失,胡月只得撤至三道溝。

再說何裡,坐在蠻洞聽手下報告前敵消息,一聽兩夜丟了兩道關卡,不由大驚,忙派人去請剩下的七溝六十三洞洞主,共同商議軍情。

眾洞主聽到前面敗陣的消息,面面相覷,只有大金龍洞的洞主黃冕欲言又止,借起身方便之機,以目視何裡。

何裡奇怪,也藉口方便,跟在黃冕後面。

出了議事廳,到得無人之處,何裡道:「黃洞主何故如此?」

「王爺,我有大事稟告,只是怕走漏消息。」

「何事?」

「聽得外面謠言,說那胡月、張萍不大穩便。」

「哦?可有證據?」其實這種謠傳,何裡早就聽說了,正在半信半疑之間。

「正是沒有證據,故爾不敢明說,只恐隔牆有耳。」

「胡月、張萍是本王收來的最好的將官,武藝出眾,若無真憑實據,不能輕易制罪,否則便斷了賢路。若依洞主此事當如何處置?」

「小臣已經暗中派幾個耳目在她身邊,觀其動靜,若是王爺趁發援兵之機,給我兩萬人馬,佈置在胡月大營,萬一關隘再要失守,臣可引援兵助戰,免受損失。便把追查胡月、張萍之事交與小臣,定然查她個水落石出。」

「如此甚好。你便去準備吧。」

「王爺,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萬保密,免得為人所乘。」

「本王省得。」

卻說花鳳,攻至三道溝時,便不再前進,只在關口外虛張聲勢,卻不進攻,連胡月也感到十分奇怪。

兩下對峙兩日,各無建樹。

這一日,花鳳派人送來書信,與胡月約戰,胡月將信交與眾將傳閱,上面無非是說胡月膽小如鼠,不敢交鋒之事,然後她又自己看了信,對來人答話到:「回去告訴妳家元帥,想使激將法,打錯了主意,胡月知所為當與不當,我就在這裡坐等了。」

等人都走了,胡月隨手把那封書信塞在袖裡,然後回到寢帳去了。

再說何裡,在洞中如坐針氈,只盼著花鳳退去或者誰家前來解圍。

這一日黃冕悄悄到了蠻洞來見何裡,何裡道:「黃洞主有何消息?」

黃冕道:「未見異常,我看那胡月倒是心定氣閒,不似有意與花鳳勾連,連那花鳳派人送書信罵她,她也不惱。」

「送何書信?」

「那胡月看過了,攏在袖裡,我叫人去她寢帳中偷了來,請王爺過目。」

何裡拿過信來,反覆看了,除了紙面上有些土外,並不見什麼怪異,隨手放在桌案之上,道:「黃洞主即刻回去,監視那胡月動向,若有不妥,速速使人報來。」

黃冕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何裡在那裡好不煩悶。

過了一夜,前面又報,說三道溝又破了,何裡心急如火,在洞中往來亂走,不知如何是好。

「王爺快看!」一旁小侍童忽然訝聲叫道。

不知小侍童何事驚訝,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十一回~第一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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