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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將 之 帝國

第一部

第四十一回~第六十回

作者:石硯

第四十一回——合兵會盟封將,兵臨城下勸降

卻說有亮回到大營,直奔大帳而來,王稟正與馮慶已經等候多時了。

一見有亮,王稟正忙迎上來道:「哎呀徐洞主,我本想速速傳回,趕上合攻卓郡,不想卻被你佔了先了。」

有亮道:「這可不是我一人之功,你們豐家兄妹才是頭功,二公子先入鑰城,又擒了老賊龐奇,更是大功一件,徐某只不過打打邊鼓而已。」

「徐洞主說哪裡話?若沒有你的鐵浮屠,豐家兄妹也難見功。這樁功勞,你我兩家各佔一半。」

「王將軍客氣了。這位想來就是馮將軍了?久仰久仰。」

「徐洞主,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啊!」

「彼彼此彼此。哎,王將軍,你不是在奉城與胡達交手麼?怎麼到了這裡?」

「那胡達老賊果然厲害,我與他打了幾仗,沒佔到什麼便宜,後來聽說馮將軍攻下了玄武關,趕來合兵,那胡達老兒十分狡猾,半夜悄悄退兵,等馮將軍到時,他已走得不知去向。後來探馬回報說,那老賊已經退到西亭關內,正在擺一座什麼大陣,我想他是打算放棄段靈鳳了。現在事情已經不甚急了,不如且休兵幾日,故而與馮將軍同來卓郡,與徐洞主共商結盟大計。」

「甚好甚好,名不正言不順,結盟之事早定早好,我等進帳商議。」

雖然三個人的心裡都想著自己當盟主,不過這種時候是憑實力說話的。

三家當中,以馮慶的兵最少,而且後方補充能力也不足,所以實力最弱。

自虎狼峪得勝後,本來徐有亮與王稟正的實力相當,但百花城一戰,損失慘重,而王稟正雖然與胡達交戰,死傷了兩員大將,卻又多了西戎部落前來相助,所以實力大增。

雖然徐有亮和馮慶心中不服,但此時這盟主之位卻非王稟正莫屬,而且兩人表面上還要裝著心甘情願的樣子。

定下了盟主,又想聯盟的名字,最後決定叫靖難監國軍。

王稟正任靖難監國兵馬大元帥,兼中路招討使;

徐有亮任副元帥兼右路招討使;

馮慶任副元帥兼左路招討使。

第二天,三家的眾將一齊來到王稟正的大營中,舉行結盟大典,祭過天地神主後,王稟正、徐有亮和馮慶就任正副元帥。

當下,元帥升帳,先以大元帥名義再發檄文,曝昏君諸般惡跡,然後封賞眾將:

王柯、王俊為靖難監國軍正副印總先鋒官;

王銀屏、王小姣為中路先鋒官;

何元龍、裴鳳為左路先鋒官;

曹化、史文龍為右路先鋒官

。其餘眾將各有封賞。全軍大排筵宴,犒賞三軍。

消息傳到百花城,鳳翎與趙鳳竹十分不快,道:「封個總先鋒兼中路先鋒便罷了,偏又單弄個什麼中路先鋒,好讓她們壓著我們,都是女將,偏她們比我等高強?」

另一邊馮慶手下的岳靈等五位女將同樣心中不忿,只不過不說便了,幾家的女將,現在就較上勁兒了。

話說三家合兵,休整三日,元帥升帳共議軍情,先派探馬去探胡達之事,然後議論如何取下卓郡。

「既然陶龍和胡達的救兵已退,我們更可久困不攻,免得徒傷士卒的性命。現在段靈鳳已經斷了救兵,糧草也消耗殆盡,卓郡彈丸之地,早晚必破。」張圭道。

有亮表示贊同,馮慶也同意。

王稟正點頭道:「幾位說得有理,我見那段靈鳳武藝出眾,若是投靠我們,攻打胡達正是力助,如今她別無退路,正好迫她投降。依我之見,不如修書一封,派人送進城去,曉以厲害。」

「我也贊成這個主意。只是下書之事十分危險,派誰前去呢?」

一時站出數位將軍,有曹化、王柯、王俊、王銀屏、何元龍等。

王稟正一一看著他們,然後道:「各位將軍勇氣過人,本帥十分欣慰。只是徐元帥與段靈鳳交手多年,積怨甚深,你的屬下若去,只怕段靈鳳放得過你們,曹雲龍也放不過你們。依我看,還是派王柯前去的好。王柯聽令!」

「末將在!」

「就派你去下書,需得小心了。」

「得令!」

這王稟正派王柯前往,也有自己的打算,因為他知道末來徐、馮兩個必是大敵,所以有機會就把人往自己這邊拉攏,這不是,昨天已經把被擒的龐奇說服,投降了自己,如果再能把段靈鳳和曹雲龍收在帳下,卻不是如虎添翼麼?

這幾日,段靈鳳在城中如坐針氈。

軍中已經斷了糧草,士卒殺馬為食,原來的士兵死的死,逃的逃,只留下了三、五萬人,也已經疲憊不堪,徐有亮又在鑰城架起鐵浮屠,把亂石轟入城中,徐有亮的兵丁還從那邊施放冷箭。

雖然那鐵浮屠一炮裝不下多少石頭,箭射到這邊也已經射不死人,但鑰城地勢高,卓郡地勢低,人家用手都能把石頭扔過來,這邊卻什麼都打不回去,直把人氣悶死,軍卒們怨氣衝天。

正無奈何間,報告王稟正派人下書。

段靈鳳忙叫命帳,召齊了眾將,然後叫帶下書之人。

王柯邁步進帳,打個稟手道:「王柯見過段元帥。」

「大膽王柯,見了本帥為何不跪?」

「我乃是靖難監國大元帥所差,前來下書之人,不在段元帥所轄,自無上下之分。」

「大膽,你不怕死麼?」

「為將者,以馬革裹屍為樂事,死有何懼?」

段靈鳳見拿他不住,也便罷了,道:「王將軍果然英雄,你下的什麼書?可是來勸降的麼?」

「乃是我家元帥所寫,請段元帥棄暗投明之書,我家元帥與段元帥都是大真臣子,自然沒有勸降之說。」

王柯很會說話,他知道段靈鳳身為御妹,很忌諱投降二字,所以故意不說勸降。

「將書信呈上來。」

段靈鳳拿過書信來,看了一遍,叫小校領王柯下去休息,又把信交給眾將看了一遍,然後道:「眾位將軍,王稟正如今下書勸降,各位以為如何?」

眾將面面相覷,都不說話,只有曹雲龍大著膽子,出來叉手道:「元帥,如今兵臨城下,軍中已斷糧多日,兵無鬥志,朝廷救兵又不到,我等已是身逢絕地,不降也是徒勞。末將以為,皇上所作所為確實荒唐,難怪人家不反。如今朝廷昏庸,百姓思變,大真朝氣數已盡,我等當順應大勢,敗弦易撤。末將以為當降。」

眾將一聽有人牽頭,有出來應答的,又有要誓死盡忠的,吵個不休,最後一齊看著段靈鳳。

靈鳳道:「我受皇上龍恩,執掌帥印,必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怎能投降賊寇,作出大逆不道之事,讓後代子孫蒙羞?真為爾等汗顏,你們哪個願降便降,我是寧死不降。」

靈鳳這麼一說,那些願降的心裡不願,嘴上卻不敢說了,曹雲龍趕忙又叉手道:「末將不過試試元帥之心,既然元帥願為皇上盡忠,我等自當與元帥同生共死。」

曹雲龍本來是挑著頭兒願降的,現在又願死,投降派便不敢再多言。

段靈鳳這邊統一了認識,叫把王柯叫來。

王柯進帳問道:「不知元帥商議的結果如何?」

段靈鳳微微一笑,道:「我要向王先鋒借樣東西。」

「請講。」

「我要砍下王先鋒的人頭,送給王稟正,以示我為國盡忠的決心。來呀,推出去,斬!」

王柯哈哈大笑,轉身便走。

「且慢,刀下留人。」

曹雲龍急忙出來,道:「元帥,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此時王先鋒是下書之人,殺了他於禮不合,使元帥三思。」

「嗯。你說得有理,推回來。」

「段元帥,怎麼不殺我了?」

「王先鋒,我乃朝廷元帥,豈能作那失禮之事,方才不過試探於你,王先鋒果然英勇,本帥佩服,如今你可知道本帥的意思了?」

「知道了。」

「你回去告訴你那個什麼偽元帥,回書便免了,咱們君子之約,戰場上見。」

「那好,末將告辭。」

「我來送送王先鋒。」曹雲龍忙道。

曹雲龍把王柯送出元帥府,王柯道:「曹先鋒武藝高強,前途似錦,為了昏君賣命,豈不是太可惜了。曹先鋒若是到了我們營中,我願把先鋒之印讓你。」

曹雲龍只是唯唯,一直把王柯送到城牆上,用繩子縋下城去。

不知王柯此去,怎生來攻城,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二回——龐奇進城臥底,段鳳半夜突圍

王柯回營,說那段靈鳳至死不降,王稟正與徐有亮和馮慶商議,再困數日,然後攻城。

退帳之後,王柯暗對王稟正說起段營中事,說從面色上觀察,先鋒曹雲龍與不少將官彷彿有投降之意。

王稟正聽了,忙讓王柯把龐奇悄悄帶來。

原來自鑰城被攻破後,龐奇被擒,隨即投降,不過此事徐有亮等人並不知道。

龐奇進帳,急忙施禮,王稟正叫他起來,對他說道:「如今有一樁功勞與你,不知你願不願去。」

「元帥吩咐,龐奇願效犬馬之勞。」

「你要如此這般,算你大功一件。」

龐奇聽了,連連點頭。

當晚,龐奇同一個人跑到城下,對城上喊道:「我是龐奇,速速拉我上去。」

守城兵丁一看,果然是龐奇,急忙放下繩子,把兩人拉上城去,然後報與段靈鳳知道。

靈鳳忙叫升帳,讓龐奇報門而進。

進得帳來,段靈鳳問道:「龐奇,你已被王稟正所獲,又跑來作甚,莫非替王稟正作說客的麼?」

「元帥,末將冤枉啊。我被王俊捉住不假,但我並未投降,王稟正把我關在後營,準備改日送回西三關,是一位壯士將我救出,我兩個一同來投營的。」

「那位壯士姓甚名誰,為何救你。」

「此人名叫凌志,乃是關山人士,原在王稟正營中作一小校,因為不願跟著王稟正擔起造反的罵名,久欲回歸朝廷,故爾救我。」

「如此,請凌壯士進帳。」

那凌志走進帳來施禮,段靈鳳一看,此人一臉素然之氣,像是個正人君子。

靈鳳看了良久,忽然大喝一聲:「凌志,你好大膽,竟敢與龐奇來此作奸細,刀斧手,把這兩人推出去斬了。」

「哈哈哈哈,我還道段靈鳳是位大英雄,今日一見,不過如此,可惜呀,可惜!」那凌志被刀斧推著向帳外走,一邊哈哈大笑。

「招回來。凌志,你笑什麼?」

「我笑妳不識好人心。」

「我怎麼不識好人心?」

「我好意救了你的將官,前來投妳,妳卻說我是奸細,還要殺我,不是不識好人心是什麼?」

「哼哼,好吧,本帥叫你死個明白。你既然相歸順朝廷,救了龐奇為何不逃出奉郡去見胡太師,又為何不逃出百花城去南靈關?單單逃到此處,這裡已是死地,再無救處,何苦來送死?你不是來作奸細,又待怎說?」

「哼!妳怎知如今奉郡和百花城俱已封鎖,無人可出,我救出龐元帥,王稟正又怎會放過我們,早晚一樣被擒。

再說,我救龐元帥是要報效立功的,不到卓郡到哪裡?死又怕什麼?如今朝廷氣數已盡,早晚不保,我在卓郡死同在業城死又有多大差別?

我來投妳,但願盡忠而死,不願從賊而生。萬萬沒有想到,段元帥竟把我當成奸細,反而污了我的一世英名。也罷也罷,不用妳殺,我自己死了便是,但願老天知我忠心,讓我有大白天下之日。」

說著,凌志把頭一扭,不去理她。

靈鳳一聽,急忙走下帥案,親解其縛道:「壯士大義之言,令靈鳳慚愧無地,冤枉了壯士,還請莫怪。」

「只要元帥知我忠心,別無所求。」

靈鳳仍叫龐奇任副元帥,又任命凌志為大將,終是不太放心,把他們安排在兩處,且不給他們實職,還叫曹雲龍和另一位副將分別注意兩人的行蹤。她可不知道,這正是幫了人家的忙。

第二天,城外忽然炮聲震天,喊殺動地,王稟正對著卓郡猛攻,眼看城池不保。

段靈鳳登城看時,攻城的是王柯和王俊,分別從西北兩側猛攻,南側是徐有亮引軍攻城,而東側則是徐有亮架在鑰城的鐵浮屠和亂箭。

段靈鳳命所部將官徑死守城,但看上去效果不大,因為士兵們都已經許久吃不上飯了,根本沒有力氣。

此時曹雲龍道:「元帥,此地無法再守,不如我們突圍吧,往山裡走,利用山勢作屏障,也許還有機會。」

段靈鳳道:「難道你不明白攻城時圍三面而攻的道理,這是王稟正在逼我們出城,他們一定早就設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我們鑽呢。」

「元帥,此時明知是羅網,也不得不鑽哪,跑出去還有進山的機會,若是留在城裡,就算人家不攻,我們也只得餓死啊。」

「是啊元帥,走吧,我們寧可戰死,也不願活活餓死。」眾將齊聲道。

靈鳳此時也知道沒辦法,只得答應。

靈鳳一邊命幾員副將守住城門掩護主力,一面點齊了兵馬,開了東門趁著鑰城的鐵浮屠剛剛打完一排炮,正在重新裝填的機會,冒著亂箭衝出城來,繞過鑰城,一直向東邊山裡殺來。

這一衝就是二、三十里,三家的兵將在後面緊追不捨。

靈鳳向前正走,猛聽一聲炮響,同時從兩邊殺來敵兵,此時靈鳳根本顧不得去看是誰領兵,只管朝著沒有敵人的方向緊跑,等跑到山腳,那馬也累壞了,只得停下暫歇。

回頭再看時,追兵們忙著圍殺自己的兵丁,沒顧上自己,而身邊只剩下曹雲龍、龐奇、凌志,還有十幾名將官、兩名女兵和百十號人馬,不由搖頭感嘆,然後緩緩向山裡走來。

才進得山口,猛然一聲炮響,迎面又殺出一彪人馬來,靈鳳一見不妙,領著曹雲龍等向旁邊一座小山上衝去。

天色很黑,對方不敢追趕,靈鳳走到山頂向下一看,不由暗暗叫苦,原來敵人早把這座山圍了,山腳下到處是火光,足有上萬人把小山團團圍住。山下敵兵齊聲高喊:「段靈鳳速速投降。」

靈鳳此時也狠下了心,反正也跑不了了,明天等敵人攻山,就拚他個魚死網破。

她把戰馬拴在一棵大樹上,命那百十號人在山頂周圍挖起壕溝,準備弓矢、亂石,等明早敵人來攻時,拚個你死我活。

「曹先鋒,敵人夜晚不敢來攻,留下幾個人守著夜,大家都躺下歇歇吧,明日還有一場大戰呢。」

「是。」

靈鳳又巡視了一圈,安排好守夜的人員,見曹雲龍等眾將都躺在地上休息,兩個女兵也睡了,便也回到自己的戰馬旁邊,背靠大樹坐下,解下身上戰袍蓋在身上,閉上眼睛養神,準備明日作最後一搏。

不知段靈鳳明日有命也無,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三回——曹雲龍棄主擒靈鳳,王稟正有意作駙馬

上回書說道段靈鳳閉目養神,準備明日作最後一搏,不想坐著坐著便睡著了。

忽然間一陣動靜,把靈鳳驚醒,睜眼一看,大吃一驚,只見自己兩隻腳已經被捆在一起,上身被向前按住,伏在自己的腿上,雙臂被兩個不知什麼人反扭著,有人解去她的盔甲,然後用繩子「哧嘍哧嘍」地捆綁起來。

靈鳳知道受了人家暗算,但半分也動彈不得,扭過頭去,見兩個副將正在把兩個女兵面朝下按在地上,用繩子捆綁著。

另外一邊,曹雲龍、龐奇和凌志則各擺刀槍與另外幾個將官廝殺作一團,士兵們則站在一邊看熱鬧。

段靈鳳一見,忙喊道:「曹先鋒,快來救我。」

曹雲龍用叉拍碎了一個人的腦袋,嘴裡說著:「馬上就來。」

過不多久,曹雲龍三個已經殺掉了那些對手,慢慢走回來,而捆綁兩個女兵的將官也已經完成了他們的工作,站起身來,只把兩個四馬倒躦蹄捆在一起的女兵扔在地上。

「曹先鋒,快來把我解開。」

「元帥莫怪,我等如今已經棄暗投明,正要用元帥去作進見之禮。」曹雲龍道。

「你?!」

段靈鳳沒想到會被曹雲龍出賣,氣得差一點兒背過氣去:「曹雲龍,朝廷昔日待你不薄,你竟背主求榮。無恥之尤!」

但現在罵又有什麼用呢,現在大勢已去,只能想想自己面前的命運了。

投降是自己絕對不能接受的,剩下的就是怎麼個死法,是砍頭,還是凌遲?

會不會剝光自己的衣服?

幾乎肯定!

會不會被輪姦?

不知道,曹雲鳳和自己的幾個師姐妹可是都被輪姦過的。

一想到堂堂御妹,兵馬大元帥,竟然被人輪姦,段靈鳳不由感到渾身發冷。

曹雲龍三個走過來,解開她腳上的繩子,又拴了個繩子套在她的脖子上,拿在手裡牽著,像牽狗一樣慢慢走下山而來。

段靈鳳被捉下山,山下圍困她們的兵丁們都來看熱鬧,這樣一個美貌如花的御妹娘娘被捆下來,大家自然好奇。

大兵們言語粗俗,哪兒都是一樣的,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評頭品足,話裡話外離不開御妹的臉蛋兒、胸口和腰部向下,大腿向上的那些地方。

段靈鳳空有一身本領,卻只能任人羞辱,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呀!

曹雲龍親自把段靈鳳抱上她自己的戰馬,叫兵卒們把她的腳用繩子拴了,兜在馬肚子底下,這樣她就無法用墜馬的辦法自盡。

上馬之時,曹雲龍的手就托在靈鳳的屁股上,使她感到無限的恥辱。

曹雲龍上了他自己的馬,用手抓著靈鳳的馬韁,向王稟正大營而來。

王稟正聽說擒了段靈鳳,十分歡喜,忙出營把曹雲龍接進去。

段靈鳳這才知道,原來那凌志是新近投在王稟正帳下的將軍,而龐奇也早就姓了王。

王稟正先安撫了曹雲龍及投降的眾將,又叫把段靈鳳推進帳來。

王稟正一見,忙過來親解其縛道:「哎呀,段元帥,王某久仰元帥人才出眾,如此相請,也非得已,還請元帥原諒。」

這種花招,段靈鳳早在演義上看過,並不感到奇怪,段靈鳳就是段靈鳳,她是個愚忠之人,如果能用這種辦法讓她歸附,就如癡人說夢。

「王將軍,你不用枉費心機。靈鳳此身已屬朝廷,身既被擒,或殺或剮盡由著你,想讓我背叛我皇兄,那是休想。」

王稟正並不著急,只用那慢功夫慢慢磨她,想著早晚把她感動,不過段靈鳳心中鐵石,王稟正的一切努力都算白搭。

眼看著半個月過去了,段靈鳳仍是我行我素,給吃就吃,給喝就喝,對於勸降之人則是不卑不亢,就是不降。

這期間王稟正對外都說段靈鳳已經戰死,因為他知道徐有亮與段靈鳳之間過節很深,如果段靈鳳降了,還則罷了,否則怕有亮找他要人,可是紙裡包不住火,段靈鳳被擒看見的人也多,早晚會洩漏出去便十分不美,所以王稟正也不由著起急來。

其實王稟正還有另外一重私心,那便是段靈鳳的美貌和公主的身份。

如今三家合兵,雖然他當了盟主,但也知道另外兩人並不服他,如果收了段靈鳳,一是多了一位智勇雙全的良將,二是得了一位美貌嬌娘,三是有了駙馬的身份,就更有號召力。

英雄好色,王稟正也不例外,他自己妻妾成群,仍在外面拈花惹草,就說此番興兵所帶的女將韓素梅吧,本是王稟正的副節度使的女兒,因為武藝高強,為王稟正看上,留在營中當了中軍官,後來那位副節度使死了,十六歲的她沒了依靠,就被王稟正納為侍妾。

在王稟正的諸妻妾中,只這韓素梅會武,所以此番來時就帶在身邊。

而與韓素梅比,這段靈鳳雖然年紀要大一些,但容貌一點兒不差,特別是那一條修長的身子,細細的柳腰,還有眉宇間那一股英氣,卻是一般女將無法比擬的,哪個男人見了會不動心?

王稟正自擒住段靈鳳的那一日起,就無日無夜不想著她那美妙的身子,哪怕只摟在懷中睡上一夜也好,但段靈鳳至死不降,這等事也就落了空。

眼看著三家約定的出兵西亭關的日子已經近了,如果還不把段靈鳳拿下,只怕再沒機會,王稟正決定來他個霸王硬上弓,先將那段靈鳳奸了,那時節,她便不降也不行了。

計議已定,正待施行,忽然後營小校來報,說段靈鳳跑了,這一下子可把王稟正氣壞了。

原來段靈鳳在後營只是軟禁,並沒有捆綁,因為許多天她都沒有任何動靜,所以大家也都放鬆了警惕。

這一天,覷個冷子,段靈鳳一下子制住了個牽馬的傳令兵,奪了馬便向營外衝。

因為附近沒有敵兵,因此營中各級哨兵也都大意,見段靈鳳衝來時,來不及關營門,被她闖出營去走了。

王稟正哪裡肯放過這樣美人兒,急忙點起五百兵丁,帶上王柯、王俊、曹雲龍、龐奇和凌志,一齊向段靈鳳逃跑的方向趕來。

趕出十幾里路,忽見迎面來了一哨人馬,正是徐有亮、曹化和史文龍,在當中一匹馬上,還坐著五花大綁的段靈鳳。

原來段靈鳳久關在後營,根本不知道周圍的情況。

大真朝以業城為中心,外面共有三道關口,呈環形排列。

第一道關就是四方群關,包括東三關、南三關、西四關和北三關,歸四位節度使守備。

東三關的節度使陶龍,已經死於徐有亮的炮下,南三關、西四關和北三關的節度使分別是徐承祖、王稟正和馮慶,如今合兵監國的就是。

第二道關是東方青龍關,南方朱雀關,西方白虎關,北面玄武關,還有中間一些輔助性的小關口如南陽關、西華關、東平關等,形成一條環形煉條,如今都叫三家破了。

第三道關是東陽關、西亭關、南靈關、北古城關。

如今頭兩道關都已經破了,朝廷的軍隊收縮進三道關裡,外面全是人家三家的地界,更何況王稟正的大軍在中間,出去五、六十里都是軍營,段靈鳳哪裡跑得脫。

她騎著搶來的馬,向南跑了不多遠,迎面正碰上出營狩獵的徐有亮。

段靈鳳一見徐有亮,想躲已經晚了,忙低下頭,裝著普通百姓的樣子。

起初徐有亮只看了她一眼,沒太在意,但史文龍眼尖,一見段靈鳳穿著一身單衣,表面上看像個老百姓,但皮膚細白,又不像一般村姑,再一看馬,分明是一匹戰馬,便用馬鞭一指把她攔住:「站住,妳是幹什麼的?」

「奴家是前面鎮上王員外家的丫環,替員外辦事回來。」

有亮一聽聲音,覺得耳熟,圈馬回來仔細看時,吃了一驚:「我道是誰,原來是段元帥,妳不是陣亡了嗎?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靈鳳一聽,知道不好,忙去馬鞍邊抽出那傳令兵用的配刀來,也不說話,悶著聲便是一刀。

有亮一撥馬跳在一旁,曹化和史文龍已經掣出兵刃把靈鳳圍在中間。

靈鳳不甘被擒,揮刀抵抗,不過,段靈鳳的武器現在王稟正營中,她的武藝是本身的功夫佔六成,兵刃上佔了四成,如今鳳翅流金钂不在手,武藝使不出來,不幾下,手中刀就被崩飛了,曹化用斧桿在她腰上一撥,把靈鳳撥下馬來,軍卒們立刻上前捆了。

這裡是徐有亮的地盤,有亮一見王稟正迎面而來,急忙稟手問候道:「元帥到此有何要事?」

此時王稟正卻不好意思說來追段靈鳳的,吱吱吾吾不說話。

靈鳳用雙腿把馬一夾,那馬便自已走過前面來。

靈鳳道:「王將軍,如今靈鳳再次被擒,你還把我帶回去吧。」

卻把王稟正鬧了個大紅臉,只得向有亮承認段靈鳳是昨天剛剛被擒,今天又偷偷跑了的。

有亮一聽,便道:「既然如此,就請元帥把她帶回中軍營吧。」

王稟正挺高興,有亮不把她抓回自己的營中去報仇,卻把她白送給自己,看來對自己這個元帥還是挺尊重的,便道聲謝,把段靈風帶回自己的大營。

回去的路上,王稟正心中忽然醒悟,徐有亮把靈鳳交給自己,是因為自己是元帥,人家有意給自己一個面子。

不過,他與段靈鳳交戰許久,自己的三個妻妾都死在她的手裡,怎麼會輕易放過段靈鳳呢?

明日早晨點卯的時候,有亮必會在中軍帳詢問,那時節,我若還沒有收服她,當著眾將的面,若不給徐有亮一個交待,難以服眾。

想到此,王稟正決定,一回大營,便立刻給她來一個霸王硬上弓,先在她的身體裡插下自己的種子,看她降是不降。

所心,王稟正帶著眾人進了營,叫別人先回去,自己拉著馱靈鳳的馬,直接到了自己的寢帳前,把段靈鳳從馬上抱下來,打橫抱在懷裡,直入自己的寢帳。

一進帳,王稟正便把靈鳳丟在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服,邊解邊道:「御妹娘娘美貌無雙,王某心儀已久,妳就從了我吧。」

段靈鳳雖然知道落在敵人手中免不了受辱,但還是忍不住大罵起來。

王稟正把靈鳳的上衣一把撕開,把嘴在她雪白的香肩上緊吻,又伸手去解她抹胸。

不知段靈鳳命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韓素梅出謀王稟正,徐有亮義釋段靈鳳

話說王稟正正將段靈鳳壓在身下,伸手去剝她衣服。

段靈鳳盡力扭動,口中大罵不止,但雙手被綁,她無法掙扎,眼看受辱,忽然帳門前有人說道:「元帥快快住手,此事萬萬不可。」

王稟正急忙起身,見帳門前站著一位女將,二十一、二歲年紀,容貌十分秀美,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一衣短打箭袖,正是自己的小妾韓素梅。

「梅兒有何話說?」

「元帥,不可如此。請借一步說話。」

王稟正跟著韓素梅出了帳,素梅道:「段靈鳳大小也是朝廷的御妹,我等起兵為的是監國,不是造反,所以斷斷沒有誅殺御妹的道理,更不可使她受辱,不然的話,天下大眾如何肯歸附於你。」

「我已經苦口婆心,勸她歸附,怎奈她不識我的好意,竟然逃走。她抵死不降,你又不讓我殺,又不讓我取她節操,難道要我放了她不成?」

「將軍不要生氣,待妾身替你去說服於她。」

韓素梅進去了許久才出來,對著王稟正搖頭。

王稟正道:「我說如何,待我去奪了她貞操,叫她不得不歸附於我。」

「元帥差矣,段靈鳳久在軍中,早知被擒之後難免受辱,又怎會因此而改變初衷,反而壞了元帥的一世英名。世人不光說你誅殺俘虜,還要說你姦殺御妹,分明無視朝廷,你這監國之名又哪裡來?百姓雖然思變,但決不願意背上造反之名,這一來,哪個還願投靠元帥?豈不是因小失大麼?」

「話雖如此,難道叫我放了她不成?」

「將軍費了許多心思方才將她捉住,平白放了她自然不肯。妾身倒有個一石二鳥之計。」

「快講。」

「那段靈鳳與徐有亮交手多年,積怨甚深,徐有亮三個妻妾都死於段靈鳳之手,而且受盡凌辱,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若把段靈鳳送給徐有亮,他定然感激於你,此其利一也;

無論他把她妹了還是剮了,都不與元帥相干,此其利二也;

若日後有徐王反目之時,徐有亮姦殺御妹,卻不是一個口實?此其利三也。

有此三利,又解了元帥心中悶氣,又把這個燙手的山藥推在徐有亮一邊,卻不是好?」

「梅兒不光武藝出眾,還這麼有心計,不枉本帥疼妳一場。好,就聽妳的。」

「你且把段靈鳳交給妾身,我將她剝了衣裳,包在包袱裡,再派人送給徐有亮,徐有亮見了她身體,定難自制,那時節,元帥就只等著看笑話吧!」

「好主意,就由妳去辦。」

不過,嘴上雖然這麼說,一想到好一塊羊肉,卻送在有家嘴裡,心裡卻實在捨不得。

那韓素梅進得帳去,將段靈鳳拖出來,帶到自己的帳中,又怕段靈鳳掙扎之時自己制她不住,便又派人去把王銀屏和王小姣找來,三個女將在帳中制住一個女人是綽綽有餘了。

段靈鳳被三個人拿住,解了繩索,剝盡衣衫,反綁了雙手,又把她的小腿摺疊起來,用繩子同大腿捆在一起,再用繩子從膝蓋處穿過,同大臂捆在一起,就如同小孩子把尿一樣的姿勢。

又派人去找了一個木箱子,裡面墊了些褥子,把靈鳳裝在裡面,蓋上蓋子,上了鎖,貼上封條,這才叫女兵們搬到帳外的空地上,由王稟正派了一員小校,領了數名兵丁,把段靈鳳送到徐有亮營中來,說是王元帥所贈禮物,特地囑咐有亮獨賞。

徐有亮不知是什麼禮物,叫人抬進自己的寢帳之中,屏退左右,開了小鎖,撕了封皮,打開箱子看時,吃了一驚。

只見那段靈鳳跣剝得乾淨,一身白肉如雪欺霜,只是捆得可憐,兩顆玉乳似兩座玉鐘,頂著一對小紅櫻桃,兩條修腿不粗不細,全無一絲贅肉。

再看那兩腿之間,一列黑毛由小腹下的恥骨處起,向後生至陰唇中部。

兩邊陰唇又軟又厚,若是平素,應該夾緊成蜜桃模樣,現在由於兩腿向兩邊分著上舉,緊繃繃的皮膚一拉,便向兩邊分開,現出那兩片暗紅的小陰唇,還有那一個粉嫩的蜜穴來,同小巧的後庭一起展現在徐有亮面前。

若要享用之時,只消把一條玉莖向裡一杵,十分方便,再不得反抗。再看臉上,一張粉面如桃花模樣,楚楚可憐。

有亮嚇得趕忙轉過臉去,心中撲通撲通亂跳。

若說他對這般一個美人兒不動心是假的,不過徐有亮也算是英雄,不似旁人,立刻便想到了這是王稟正的詭計。

段靈鳳被韓素梅三人剝光衣服裝進箱子的時候,並不知道她們想幹什麼,既然要剝光了自己,不是想示眾,就是想強姦,為什麼又裝進箱子裡呢?

只覺箱子被人抬來抬去,後來又放在車上,不知要送到哪裡,直到箱子打開的一瞬,她看見了徐有亮,心中不由一陣顫抖。

在她想來,自己與徐有亮的積怨是最深的,他的三個妻妾鳳儀、鳳樂、鳳雲都死在自己手中,而且還都被剝得精光吊在旗竿上示眾,那樣的場面,對於一個丈夫來說是何等刺痛?

如今把自己落在他的手裡,只怕是要生不如死了。

徐有亮面朝外站了許久,這才說道:「妳可是段元帥麼?」

「正是你家元帥。」

「有亮方才不知是御妹,故爾開箱,決非有意,請娘娘原諒。」

「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既已被擒,要怎麼樣就由你吧,不要假惺惺。」

「有亮並非虛情假意。前者拙荊趙鳳竹在營中之時,多蒙元帥關照,她曾肯求有亮,有朝一日抓住元帥,決不可羞辱,有亮早已應允並傳喻全軍,有亮營中決無人敢對元帥無禮。方才王元帥派人送來箱子,只說是送給有亮的禮物,叫我獨自觀賞,不知是段元帥,故而衝撞了元帥,切勿見責。」

「什麼見責不見責的,落在將軍手裡,打算把我怎麼辦?」

「元帥是當朝御妹,有亮理當善待。」

「你說的是真心話麼?」

「怎敢有假?」

「那還這麼綁著我?」

「御妹原諒,如今鳳翎和趙鳳竹姐妹引軍在外,有亮營中沒有女子,這裡自遭兵亂,百姓四處避難,女人更是難得,所以……有亮十分為難。」

「你看都看過了,還為什麼難?」

「方纔不知御妹這般模樣,現在知道了,便不敢再看。」

「我乃貞節女子,既然被你看過了,難道以後還能再嫁人麼?此時除了你,還有何人可以放我?」

「如此,得罪了。」有亮心中不由一動。

有亮回過身來,把段靈鳳輕輕從箱子裡抱出來,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後把繩子解開,拿自己的戰袍來給她披了。

程序中有亮的手有時不得不從她的要害附近掠過,第次他都感到那肉體的輕微顫抖。

段靈鳳坐在床邊,露著兩條粉腿,默默無聲。

有亮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辦,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離開百花城時,鳳翎和趙鳳竹各自把自己貼身穿過的衣服留了一套給自己,以便讓自己獨守孤夜的時候拿出來看上一看,嗅上一嗅,好有些寄託,忙翻行囊取出,遞給靈鳳。

靈鳳接過來穿了,仍一言不發。

「御妹如今作何打算?」

有亮看著穿上鳳竹衣服的靈鳳,與穿著盔甲時卻又不同,充滿了女性的柔美,更加令人心動。

「那要看徐洞主打算如何處置我了。」

「怎麼講?」

「靈鳳既然落在你的手裡,洞主若要報殺妻之仇,是殺是剮,靈鳳決不皺一皺眉頭。」

「戰場交鋒,死傷難免,若是冤冤相報,幾時可了?」

「靈鳳現在是階下之囚,徐洞主若是打算要了我的身子,方才正是機會,現在洞主想要時,靈鳳也決不反抗。」

「御妹美貌,哪個男子會不動心,但有亮決不會趁人之危,若要得御妹之時,必是要妳自願,明媒正娶方可。」

「洞主又不要我的身子,又不替你家妻妾報仇,哪你想怎樣?」

「有亮起兵,並非造反,實在是朝廷無道,我被逼無奈,這才進京監國,只要殺了奸后趙蟬和奸賊趙薦、王飛廉,改弦更張,我便重回故里,作我的南嶺郡馬,元帥何不與我們合兵一處,一同進京討伐無道?」

「徐洞主,你一家死難之事,靈鳳也替你難過,只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世上無不是的君王,君王有過,為臣子的只能好言相勸,哪有興兵犯上之理。此事再莫多言,靈鳳斷斷不能從命。如今洞主若要殺便殺,要辱便辱,不殺不辱便放我出營。靈鳳蒙皇上封為御妹,未能替主分憂,安定天下,反而兵敗被擒,有負皇上重托,無顏再見御面,決意就此永遁深山,再不出世。不知徐洞主如何打算?」

徐有亮聽了,十分為難,好不容易才把她抓住,就這麼放了,也是心有不甘,但不放吧,一個御妹娘娘,留在營中又算什麼?

有亮思來想去,終於歎道:「既然御妹不願意與有亮合兵,有亮也不勉強,御妹請自便吧。」

「你是說放了我?」

「正是。請御妹自便吧。」

「說真的?」

「真的。」

「不後悔?」

「不後悔。」

「那我走了?」

「御妹請便。」

段靈鳳鑽起身來,向帳外便走,她還以為有亮會後悔,心中想著,半路上有亮定會把她抓回來,或奸或殺,但有亮送到門口,向帳外兵丁道:「一切聽御妹方便,不許阻攔。」

段靈鳳慢慢走出軍營,這才知道徐有亮真的放了她,想起自己對鳳家三姐妹的所為,不由眼圈兒發濕。

在大路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也不知要去哪裡。

忽然,身後馬蹄聲響,靈鳳回頭一看,原來是徐有亮同幾個騎兵急馳而來。

「徐洞主,你後悔了?」見有亮到了跟前,靈鳳冷笑道。

「御妹說哪裡話。現在二道關外儘是我三家地盤,有亮雖然放了御妹,但恐其他兩家不願,故爾特來告知娘娘。妳只可向南去,到了通鎮,若想隱居山裡,可南進平嶺。

平嶺以東是我徐有亮的地盤,平嶺以西是王稟正的。也可南出朱雀關,直去南嶺藏身。若想進關,可以由通鎮向東,過百花城,進南靈關。

百花城有鳳翎姐妹,必不會為難於妳。此處有有亮自佩玉牌一面,上雕有我的親筆題詩,妳持此牌,在我的地盤上無人敢對妳不敬。還有,御妹的馬匹兵刃不在此處,行走不便,這是有亮的馬,可為代步之物,望御妹一路走好。」

有亮說完,跳下自己的白龍駒,交在靈鳳手中,然後上了兵丁牽著的一匹空馬,飛馳而去。

段靈鳳站在當地,愣愣地說不出話來,止不住眼圈紅了,看到有亮去的遠了,她大聲喊道:「徐洞主,今日之恩,靈鳳但有三寸氣在,結草啣環,定當報償。」然後轉身上馬,向南而去。

第二天早晨點卯已畢,王稟正悄悄問有亮:「徐副帥,昨日那份禮物如何?」

有亮坦然一笑道:「多承元帥關照,有亮已經把人送走了,相信她日後不會再與我為敵。」

王稟正心中暗悔,好大一個人情,卻叫有亮作了,只得訕訕地笑道:「王某心中也如是想,只是恐徐副帥記著往日的過節,所以把人送你處置,徐副帥果然是大仁大義之人,王某沒把你看錯,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我就好人做到底,把她的馬匹、兵刃和盔甲也送給你吧。」

「多謝元帥。」

這邊全殲了段靈鳳所部,王稟正又得了曹雲龍、龐奇和凌志三員將,越加意氣風發,與有亮和馮慶計議,兵分兩路,一路由有亮率所部進攻南靈關,另一路由王稟正率所部及馮慶部進攻西亭關。

其實這也是王稟正有意坑害徐有亮,南靈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讓有亮孤軍奮戰打南靈,以便消耗他的實力。

而西亭是個平原關口,並沒有什麼天險可依,更可以讓馮慶的部下去打頭陣,以便儲存自己的實力,這是王稟正的如意算盤。

而徐有亮呢,正好也不願意整天聽王稟正的指揮,加上單走一路,可以招兵買馬,擴大自己的力量,而跟著王稟正,所招兵將自然都歸了王稟正,所以徐有亮順坡下驢,答應了王稟正的分派,率大隊向南經通鎮往百花城而來。

到了百花城,見到鳳翎和趙鳳竹,把事情一說,趙鳳竹忙跪在地上謝過有亮義釋段靈鳳之恩。

此番鳳翎與趙鳳竹可就不願意再在百花城當看門官兒,鬧著要同徐有亮去打南靈關。

有亮也有許久沒有女人陪著,於是便答應了,留下幾員副將守關,自己把全部大將都帶上,向南靈關而來。

放下徐有亮不表,單說王稟正,同馮慶率兩路大軍往奉郡而來,這一日路徑風林崗,忽然路邊有人高喊:「著打!」一道白光徑向王稟正面門打來。

王稟正「啊呀」一聲,不知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周天樹林示警,女煞水塘遭誅

卻說王稟正路過風林崗,聽得林中有人喊一聲,一道白光直奔王稟正的面門而來。

王稟正嚇了一跳,嘴裡「啊呀」一聲,但他乃是一位名將,眼急手快,把頭一閃,伸手一抓,將那暗器接在手裡。

身邊眾將喊一聲:「有刺客!」一齊往崗上而來。

王稟正低頭一看那暗器,原來是一個紙團,打開一面,裡面裹著一塊小石頭,那紙團上有幾個字:「當心胡達刺客,謹防風花雪月!」

王稟正知道對方是友非敵,忙叫人招回了前去搜找的眾將,然後繼續前進,心中暗暗小心,不知這「風花雪月」作何吉凶,臉上卻不露出來。

大軍到了奉郡,紮下大營,升帳點將,叫副將替下原來守奉郡的幾員大將,以便增強進攻的力量,休整三日,準備開拔。

那王稟正住在奉郡城中的太守府,早晨去中軍營點名過卯,回到太守府,到後花園中散心,忽見一團白色的東西隱在荷花下,王稟正走到池邊仔細看時,見水中面朝下俯臥著一具女屍,赤條條的,全身沒一根布絲,只在腰間紮著一條半寸寬的細牛皮帶子。

那女屍皮膚白細,看上去年紀不大,整個兒人瘦瘦的,但屁股滾圓的,大腿結實,一看便知是練武之人。

王稟正心下奇怪,忙叫軍卒拿了竹竿來,把那女屍撥到池邊,拖上崖來,讓她躺在地上。

近前看著,那女子大約二十五、六歲年紀,面容秀麗,濃眉大眼,長長的捷毛,方臉龐,高鼻子,彷彿是個北番女子。

再看她身子,寬肩細腰,乳房豐滿,小腹扁平,陰阜隆起,陰毛很濃,腰間的皮帶上有許多小皮套,裡面有飛抓、鋼鏢、飛刀、吹箭、竹管等物,果然是個武林女子,但不知她姓甚名誰,為何死在這裡。

王稟正叫軍卒四下尋找線索,有軍卒自旁邊一棵樹上找到一枝鋼鏢,上面釘著一張紙條,紙條上有字道:「刺客烏裡風,善水遁,今為將軍除之。」

再看鋼鏢上,鏨著一個「周」字,知道是當初助馮慶破玄武關之人,再看那紙條上字跡,倒與風林崗上的那枚紙團一樣,方知這女刺客是被人暗中殺了,忽然間明白原來風花雪月是指刺客的名字當中有這四個字。

那女屍果然是烏裡風。

胡達早年在北邊征伐之時,曾經認識一位叫烏裡強的北國著名劍客,兩人惺惺相惜,八拜為交。

後來烏裡強死了,臨死前叫他的四個孫女兒烏裡鳳、烏裡花、烏裡雪和烏裡月到京城來投奔胡達。

胡達看在老友的份上,更看在她們身懷絕技,便留在身邊,每每出兵,也把她們留在中軍營中。

這四個姐妹從烏裡強那裡學成了絕技,善於五行之遁。

胡達整天東征西殺,都是排兵列陣之法,倒是用不著她們姐妹的武功,平時出戰並不帶她們,只叫她們來刺探情報。

等馮慶破了玄武關,胡達知道不好,如果繼續留在奉郡只怕要腹背受敵,於是退入西亭關,在京城的門戶鳳城關前擺下了七星盤龍陣,準備與三家節度使在這裡決一死戰。

胡達進了關,才知道陶龍已經全軍覆沒,陶龍本人也陣亡了,胡達大哭了一場。一邊晝夜加緊佈陣,一邊派人打探王稟正三家的消息。

不一日,探馬回報說,三家節度使已經在卓郡合兵結盟,王稟正作了盟主和大元帥,又全殲了御妹段靈鳳的軍隊,如今正在休整,準備器械要進攻西亭關。

胡達知道對方的勢大,西亭關的地勢並非險要,早晚必失,所以退帳回來,心裡一直悶悶不樂,正巧被烏裡姐妹看見,四姐妹一問,胡達便把前後因果都說了。

烏裡風道:「盟爺爺請放心,有我姐妹在,定然保得京城不失。」

胡達聽了苦笑道:「妳們姐妹不必替我寬心,敵強我弱,勝負已分,我不過替朝廷苟延殘喘而已。我幾十萬大軍尚不敢說保住京城,妳們四個女子能有什麼作為?」

「排兵佈陣,戰場攻殺,非我姐妹所長,我們學的是高來高去,飛簷走壁之法,又會五行遁法,待我姐妹出去,施展絕技,取了那王稟正的人頭回來。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王稟正一死,敵人沒了主心骨兒,自然混亂。」

「那王稟正武藝高強,妳們哪是他的對手?」

「王稟正武藝雖高,但都是騎馬舉刀的笨功夫,哪似我姐妹練的飛簷走壁之術?!需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姐妹前去,又不與他對面交鋒,只在暗處使淬毒的暗器傷人,諒他逃不出我姐妹的手掌心兒。」

「也罷,姑且一試,只是妳姐妹定要小心在意。」

「盟爺爺放心,我等去了。」

四姐妹離了大陣,到了西亭關裡,找客棧住下,商議著如何下手。

大家都道那王稟正雖然不會輕身功夫,但身為大元帥,身邊必然防守嚴密,想要接近談何容易,所以,四個人不可同去,免得萬一失手,叫人家一個鍋裡炒了。

這些殺手一向是獨往獨來,這樣目標小,容易隱蔽,也容易得手,所以四個人出了西亭關便分了手,各走各的路,各尋各的法子行刺。

四個人在一起商議,卻不防隔牆有耳,都被人聽了去,偏那人又是個有心的人,心下大驚,自知一個人無法追蹤四個,急忙先行一步來向王稟正示警,又在暗中跟在王稟正左右,保護他的安全。

此人是誰,原來是一位世外高人,人稱湖山隱者,名叫周天,本來他是不問世事的。

但如今天下不寧,生靈塗炭,老隱士便生了濟世之心,先是幫助馮慶攻下了玄武關,又到胡達身邊探聽消息,準備伺機盜取胡達的陣圖,不想遇見烏花姐妹欲圖行刺,急忙趕來保護王稟正。

如果四姐妹一同行刺,周天是可以設法通知王稟正把她們一鼓成擒的,但現在四人分開,單獨行動,周天沒有分身之術,只得先留刀寄柬警告王稟正,再潛伏於王稟正的左近,暗中觀察動靜。

這一天,他看見了烏裡花,害怕其他三姐妹萬一在附近受了驚,所以決定暗暗動手。

再說烏裡風,自別了三個姐妹,一個人急急向奉郡而來,到了奉郡,王稟正大軍還沒有到,便又南下去迎,半路碰上王稟正和馮慶的大軍,黑壓壓的一片,陣容齊整,又見王稟正身邊將官、軍校密密層層,無法下手,只得暗暗跟在隊伍的後面,一直跟到了奉郡城裡。

烏裡風知道王稟正住在守備府,於是到守備府附近檢視,見守備府連牆頭上都日夜有人放哨,心中吃驚,知道有家已經在防備刺客,想從牆上進入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過烏裡風不在乎,如果沒點兒真本事,她也不敢來奉郡。

烏裡風的本領是水遁之術,她是自小練的水功,可以在水下過上三天不用上交換氣。

她於日間在附近看好了,有一條小水渠將山泉由一個小水口引入了守備府的花園,又由另一邊牆下的水口出來,那水口很小,又在水下,一般人過去不得,但對烏裡風來說就完全不同了。

夜半更深,烏裡風在客棧自己的房間裡把自己收拾利落。她脫光了衣服(那時候沒有游泳衣,就算比基尼也沒有,下水就得光屁股,所以女人通常是不學游水的),扎上腰帶,帶好了行刺的暗器,那可都是有毒的。

悄悄從後窗戶出來,縱上屋頂,運起輕功來到那水渠邊,悄悄下了水,像一條大魚一樣靈巧地在水底下游著,一直順水渠游到了牆外,那水口粗有一尺上下,長有七、八丈,是用青石砌成的,烏裡花自那水口鑽進來,湍急的水流幫助她從水口中游進了後花園,一切都是那麼悄無聲息,沒有人發現她摸進來。

烏裡風沒進過守備府,不知道裡面的格局,所以她隱身荷葉叢中,悄悄從水裡鑽出來,向四下打量一番,確認了花園的格局和方位後,又把頭縮在水中,游到離池邊最近的何葉下,整個兒人面朝下平撲著趴在水底,等候機會用吹鏢行刺,然後再從出水口逃走,計畫真是天衣無縫,可惜就是她在荷葉叢中向外一探頭,便被人發現了。

周天是什麼樣人?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烏裡鳳從水裡一出來,長長的頭髮上的水便滴下來落在水裡,發出輕微的聲響,這點兒聲音一般人是聽不到的,但周天聽得到,所以立刻就發現了水中的女刺客。

他本可以設法叫士兵們引起注意,前去捉命烏裡風的,但他知道烏裡風的三個妹妹可能就在附近,若是暴露了,那三姐妹改變行動方向,便不好再抓,所以決定暗暗的把她收拾掉。

烏裡風趴在水底,一動不動,她運起內功,這個樣子可以連續趴上三天三夜的,她可沒想到死神已經到了身後。

烏裡風忽然感到自己的大椎穴處麻了一麻,就感到大周天的氣血立刻被阻斷了。

沒了內功的幫助,她感到自己有些窒息,這是練成功夫以來從未有過的現象,急忙向上浮起,想露出水面換一口氣,哪知道自己的脖子後面彷彿被一隻大手拿住了,以一股無可抗拒的大力把她的臉狠狠按在水底的淤泥裡。

她用手去腦後摸,什麼也沒有摸到,想要掙扎,卻無論如何也掙不起來,只覺得胸口別得炸開一樣的疼痛,兩腿不由自主地開始胡亂蹬踢,但很快全身都彷彿被人抓住,按在水中,想掙扎除了小腰亂扭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她終於別不住了,張開嘴巴喝了一口水,這樣稍稍緩解一下窒息的感覺,但只是短短的一瞬,並不能起太大的作用,接著她就感到腦袋一陣迷糊,不由吸了口氣,結果吸進肺裡的全是水,於是,她就覺著肺部一陣劇痛,腦袋「嗡」地一下子便什麼都不知道了,而且永遠也不會再知道了。

可憐一位身懷絕技的女殺手,又是水中的高手,卻連對手的樣子都沒看到,就被活活淹死在池塘中,水面上竟然波瀾不起,足見強中更有強中手的話一絲兒不假。

周天殺了烏裡花,在樹上留下記號,依舊悄悄回到自己藏身的地方,繼續尋找另外三女的下落。

不知另三位女殺手如何下手,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六回——稟正醃臘烏裡風,周天擒縱烏裡月

「哪位高人相助,王稟正這裡謝過了。」

王稟正先高聲喊道,然後又恨恨地道:「胡達這老匹夫,戰場上打不贏我,竟然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來人,女刺客的屍身不要讓她壞了,給我用鹽醃上,帶到西亭關裡,去好生羞辱羞辱那胡達老兒。」

士卒們齊聲答應,立刻把好那烏裡風拖在一邊,有人去街上找了兩個專制臘肉的夥計,許下許多銀子,向他們學醃肉的手藝。

其實這玩意兒挺簡單,一學就會。

兵丁們又弄了些鹹鹽、皮硝之類回來。

把烏裡風放在一輛板車上推到牆外出水口邊,仰面往溝邊地上一放,當著成群看熱鬧的兵丁的面,拿把攮子往烏裡風的恥骨上面一捅捅進肚皮,一直割到她的胸骨下,把肚皮扒開,露出心肝五臟,零七八碎的向外一掏,只留下直腸、和陰道在身上,其餘都割下來丟在溝裡,順水沖走。

然後把直腸和陰道從裡面翻出肛門和陰戶外,拎著烏裡風兩隻腳踝子,把一個空殼肉身子放在水裡,仔細洗得乾淨,這才又放回車上,把直腸和陰道給她塞回去。

在圍觀者一陣滿足的議論聲中傳回府內,找口不大不小的水甕,將烏裡風盤成一個肉球,放在甕裡,灌上用鹽和皮硝等沏成的鹹水裡醃好,加個木蓋兒,放在一輛拉錙重的車上,幾天後起兵時,隨錙重隊而行。

烏裡花等三姐妹並沒有能夠及時混進府內,所以並不知道烏裡風是如何被殺的,直到第二天把她醃成美女鹹肉的時候,才聽人說起。

三姐妹都氣得暗下決心,一定要取了那王稟正的性命。

到了起兵之日,王稟正到了校場,點卯已畢,大軍開拔。

王稟正騎著馬,走在一群大小將官之中,這是在烏裡風行刺未遂之後,為了保證王稟正的安全,眾將官一致決定的。

卻說周天,自己費了半天勁就是為了悄悄把烏裡風殺了,免得驚動其餘三姐妹,誰知王稟正在花園裡大聲表示感謝,不由心裡暗罵他笨蛋,這不是給對手提醒兒嗎?

不過,事情已經這樣兒了,埋怨也沒用,還是幹正事兒要緊。

四下看看,確認沒有其他武林人士藏在府內,於是悄悄到了街上,裝成一個普通員外的模樣去看給烏裡風開膛,眼睛向烏裡風看著,耳朵卻在人群中仔細辨別,看有沒有那天在客棧裡聽到的聲音。

結果還真聽到了,只聽遠遠的屋頂上有兩個女人在低聲說話,分明是那姐妹中的兩個。

周天不敢驚世駭俗,而且離得遠,真用輕功趕了去,只怕人家也已經看見他而逃之夭夭,所以一邊用耳朵辯別方向,一邊向那裡靠,想要把兩姐妹一鼓成擒。

只聽一個說:「王稟正這個老狗,把大姐這般糟蹋,定不與他干休。」

另一個說:「四妹不可大意,大姐的本事咱們都是知道的,憑王稟正不可能把大姐找到,更不用說殺死了,咱們可能遇上高人了。」

「高人?什麼高人?有本事當面鼓對面鑼地跟咱們效量,幹嘛要暗中傷人?」

周天聽了心中一笑:「說我暗箭傷人?難道妳們所作的見得了人麼?」

又聽那個姐姐道:「四妹,妳看見二姐了麼?」

「沒有,她用土遁法,整天在地裡埋著,誰也別想找見她。」

「不見得,大姐用水遁,咱們一樣找不到她,結果還不是著了人家的道兒,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別太自負了。」

「不怕,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須怕我的毒火彈。」

「妳要處處小心了。」

「沒事。」

「好了,從現在起,咱們還是分開,各走各的,可別叫人家一窩兒端。」

「知道。」

周天一聽,知道對方要走,心下一急,也顧不得驚世駭俗了,急忙一閃身進了一個小巷,然後縱身上了房,轉眼就來到剛才聽到聲音的地方。

但人已經走了,對方也都是輕功高手,逃走的時候聲音很小,即使在你身邊飄過,一般的人也聽不到。

可周天的武功不是吹出來的,別人聽不見的他能聽見,憑著一絲衣袂之聲,他聽到兩個人分別從東南兩個方向上的無人小巷下到了地面,然後匯入了噪雜的人群中。

周天放眼望去,因為位置的原因,就只能看見南邊的一條大路,通過那聲音的方向,他看到了一個黃色的身影,急忙追了上去。

黃色的身影是烏裡月,四姐妹中的老四,只有十八歲,武功是四姐妹中最差的,但也有兩個特長,一個輕功最好,跑得快,躥得高,二是善使兩樣火器。

第一樣暗器是毒火彈,它是把黃磷、火藥等混合上劇毒的藥物捏成球,封在蠟中。

打出的時候把蠟殼捏碎,裡面的黃磷立刻燃燒起來,又把火藥引燃,連燒帶毒將對手殺傷,那毒藥見血封喉,除非烏裡月自己的解藥,再沒得救。

第二樣暗器也是火器,主要成份還是黃磷和火藥,不過個兒大一些,裡面又加了鐵末子和一些發煙的東西,投出燃燒的時候鐵末子會迸出大片的火星,再加上濃煙,可以讓敵人的眼睛暫失去作用,以掩護其下手或逃脫,因此這也被她們叫作火遁之術。

烏裡月混在人群中,一開始以為沒有被人發現,等走出兩條大街,準備回到自己的客棧的時候,忽然一種預感讓她停下了腳步。

她猛地回頭,卻沒有看見什麼異常的人或事,但從小嚴格的訓練卻讓她知道,她遇上敵手了。

烏裡月想了想,不能讓人家找到自己的窩兒,既然早晚要碰面,還不如明來明去。

於是,她轉身向東大街而去,等從東邊出了城,到了沒人的地方,烏裡月猛地運起輕功,跑向一個小山溝。

山溝裡面有一片空地,大小不過二、三十丈,烏裡月停下腳步,高聲叫道:「是哪位朋友,請當面一敘。」

周天心裡也不由暗暗佩服烏裡月,竟然能夠發現自己在追蹤,於是現身出來見面。

烏裡月一看,對面的人大約五十歲上下,十分清瘦,面如三秋古月,仙風道骨,知道對方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便把手一抱拳,道:「這位朋友,報個名兒來。」

「老夫周天是也,人送綽號湖山隱者。」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烏裡月一聽對方的名號,心裡就是一哆嗦,知道自己是鬥不過對方的,便道:「老俠客既然稱為隱者,便當徜徉山水之間,不問世間俗事,為何出來淌這趟混水?」

「自古隱者,並非為隱而隱。如今段琪無道,大真氣數已盡,救之無益,老夫所為,不過是順天之意,推波助瀾,以圖早絕狼煙,使民安居樂業。老夫勸妳一句:如今人心思變,大勢不可逆轉,姑娘不可執迷。」

「我不知什麼天意不天意,也不管什麼大勢不大勢,只知道烏裡家族世受胡家知遇之恩,無以為報,為報此恩,雖死可也。」

「姑娘年少,來日方長,何苦逆天行事,為虎作倀?自古死有重於泰山,亦有輕於鴻毛,替段琪賣命,死不足惜,惟留罵名千古,姑娘慎思之。」

「我受胡太師之恩,此意已決,老俠客若大年紀,年老不以筋骨為能,我勸你還是回你的深山,安享晚年為好,若硬要架樑,只怕傷了你,人家說我欺負老弱婦孺。」

「呵呵呵呵。姑娘好大口氣,老夫倒要領教領教。」

「你想找死?那好,姑娘成全你,看招。」

說完,烏裡月拉個架式,便縱身一躍,右手立掌向周天劈來。

其實烏裡月自知武功不敵,所以一掌下劈,另一手已經摸了三顆毒火彈丸,捏在手心裡,準備周天一接自己的右手,左手的彈丸便借勁兒出手,打他個措手不及。

前文書已經說過,江湖上的規矩,使暗器之前要出聲示警,但烏裡姐妹是殺手,根本不會管什麼江湖規矩,所以也就沒打算示警。

周天不拉架式,也不出手,就只看著她那隻打到胸前的手。

烏裡月的手已經劈到了周天的頭頂,見他仍然不動,這才知道自己同人家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兒,就算是自己實劈到人家頭上,也只像給人家騷騷癢,自己的右手卻只怕是要完。

所以只得手撤力,左拳自肋下打出,準備用藥彈傷人,方一動手,忽見周天的肩頭一動,已經把她的那隻小巧的左手抓在手裡,烏裡月怎麼奪也奪不回來。

周天一隻手抓住烏裡月的左手,像個大人抓住小孩子的手一樣,烏裡月只感到自己的手指疼得鑽心,像是被鐵鉗子夾住了一般,想縮回手都不行。

周天道:「妳想要毒火彈傷我是不是?須當心我手上一用力,把那彈丸捏破,受傷的便是妳的小手,受些傷倒沒什麼,只是妳一個青春年少的美貌女子,失去了一隻纖纖玉手,那該是多麼可悲?」

烏裡月知道人家說的是實話,便不敢再用力掙扎,卻用右手悄悄去摸彈丸,又要打來,這一回周天沒有去抓她的手,而是用空著的一隻手的指尖在她的肩上戳了一下,烏裡月立刻感到深身麻木,右手便抬不起來,彈丸都落到了地上。

周天又把她的左手掰開,把彈丸拿過來,又將她另一處大穴點了,像個木偶一樣站在當地,這才把她腰間的鹿皮囊解了,連掉在地上的彈丸一起裝進去,整個兒往遠處一扔,那鹿皮囊落在一塊大石頭上,忽然「轟」地一聲炸作碎片。

周天道:「妳背天而行,我本該替天行道,但念妳年輕無知,又是報恩之舉,今日饒過妳的性命,不過老夫要廢了妳的武功,使妳不能再替段琪作惡。」

烏裡月驚恐地看著周天的大手按在自己的頭項,接著一股火一樣的熱氣從百會穴灌入,分成前後兩路,沿任督二脈直透會陰穴處交匯,只一瞬間,她便感到全身的氣機都被阻斷,一股熱乎乎的尿液止不住流出來,一直流到腳上的靴筒兒裡,濕漉漉的褲腿粘在腿上,十分歡難過。

再一運氣,一絲兒也提不起來,知道自己的武功完全被廢了,現在自己只是比普通女子力氣稍大,卻再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她哭了。

「哭吧。老夫如此做也是為妳好,不如此老夫就不得不殺妳。妳此去,好生找一個老實人家嫁了,過個田園村婦的生活,強似被人驅策,戰場殞命。老夫去了。」

周天剛要走,又回身用手一指,把她身上被制的穴道解開,這才運輕功離開。

他還要去找烏裡花和烏裡雪姐妹,這兩個人比烏裡月的功夫好,特別是那個什麼烏裡花,擅地行之術,卻是不好對付。

不知周老隱士此行破不破得了烏裡姐妹的行刺計畫,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七回——烏裡雪樹頭遭絞,王稟正大營設謀

再說王稟正大軍離了奉郡,向西亭關而來。

一路無話,這一日,正走在一樹林間。

那天幸虧是周天,若是殺手,只怕元帥的性命也就完了,而周天飛馬寄柬的地方,正是這樣的一片樹林。

想起那日之事,將官們不由都提高了警惕,把王稟正圍得緊緊的,邊走邊警惕地注視著兩邊樹上的動靜,生怕再飛出個什麼鏢哇、箭的來。

還好,眼看過了樹林,王稟正已經到了林邊,正從一棵看上去稀稀拉拉的樹下過,那樹上突然傳來兩聲嬌叱:「看劍!」「當心!」一條黑影飛落而下。

「啊呀!保護元帥!」

眾人顧不得禮數,十幾件兵器同時伸向王稟正的頭頂上方,卻都砍了一個空。

王稟正一抱頭,叫聲「不好」,戰馬往前一躥,跳出兩丈多遠,回頭看時,又是一驚。

只見那條黑影並未落下,而是掛在了半空中,像一尾掛在釣鉤上的魚一樣擺動著。

王稟正圈馬回來看時,卻是一個與那烏裡風長得很像的年輕姑娘,也光著身子,渾身上下用棕、綠、黃三種顏料塗得一塊一塊的,連面部、頭髮和陰毛都塗上了色彩、身上披著一張草綠色的細網,網上掛著許多樹葉,難怪自己都到了樹底下,離她不過一丈遠,都沒有發現她。

那姑娘的脖子裡套著一條小指粗的紅色的絨繩,絨繩另一端抓在一個清瘦的老者的手裡,那老者穿了一身黑,雙腳盤在樹頂附近,那麼細的樹竟然能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實在叫人吃驚。

姑娘此時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後,正在盡最後的努力掙扎著,兩條美麗的長腿用力蹬踢著,眼睛裡泛著絕望的光。

一眾將官正各舉刀槍指著那老者,王稟正把手一揮:「眾將退後,老人家是友非敵。」

王稟正在樹下把手一拱:「老人家是周大俠麼?請把這女刺客放下,王某正好由她身上問出其他刺客的下落。」

周天在樹上道:「老朽正是周天。王元帥不必費心問她,她們姐妹是以殺手為業的,獨自行動,相互並不知道下落。這刺客既然已經落在我的手裡,那便讓她死了吧,也好少受些罪過。」

王稟正知道周天不想讓她活著受辱,所以也不堅持,看著那姑娘掙扎得越來越慢,越來越無力,小便開始嘩嘩地流出來,接著,大便也失了禁,從被塗成棕色的肛門中擠出來,落在地上。

此女正是三妹烏裡雪。她並不知道四妹烏裡月被廢武功的事,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去實作品自己的計畫。

她已經知道有高手在保護王稟正,所以從一開始,就已經打算好了用命來賭命。

烏裡雪善長木遁,其實就是把自己化妝成樹木和花草來隱蔽自己。

頭一晚,她就已經提前在行軍路線上相好了這個地方,於是把平常的衣服脫在林中,取顏料來塗在身上,連劍身也都塗了顏料避免暴露,這才盤踞在這棵樹上,伺機行刺。

這棵樹與其他樹木相比,生長的位置靠近大路中間,所以樹下的土被人踩得很實,長勢不好,樹帽子比較稀,因此多數人都不會相信這樣的樹上能藏人,而這正是烏裡雪賴以成功的因素,而且她差一點兒就成功了。

周天的到來她已經發現了,因為是她先來了,而周天往來樹林兩遭,卻一直沒有能夠發現她。

不過,周天是個老江湖了,他善於逆向思維,知道一個高明的刺客不會選擇別人最注意的樹林深入下手,於是把重點放在樹林兩端,即使這樣,他仍然沒有及時發現烏裡雪。

直到王稟正出現了。

當一個人心中的目標出現的時候,她的心跳會不由自主地加快,只這一點點變化,就被藏身樹梢的周天發現了。

周天急忙運輕功撲向烏裡雪,而就當他剛剛到達烏裡雪藏身的樹頂的時候,烏裡雪已然發動。

烏裡雪也看到了飛撲過來的周天,但她此時所想的只有一件事,趕在周天殺死她之前一劍刺穿王稟正的腦袋,所以奮不顧身,劍人合一,從樹上直墜下來。

但她還是慢了一步,就在劍離王稟正的頭頂還有一尺左右的時候,忽然一股大力打偏了劍尖,同時感到什麼東西套在了脖子上,然後向上一拉,把她拉成了頭上腳下的姿勢,並向上拉高了五尺多。

她感到脖子被那東西緊緊勒住,感到了一陣可怕的窒息,知道自己是被人用繩子套住脖子吊在了樹上,而且她也清楚地知道,王稟正安然無羔。

她絕望地看著遠處的天,心中暗恨老天為什麼不保佑她,為什麼連死都無法換來王稟正的性命。她感到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堵得慌,兩條腿拚命擺動著,想要踩到什麼支承物,好讓自己好受一些,但腳下始終空空蕩蕩,只有頸間的繩子越勒越緊。

她聽到了王稟正同周天的對話,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對這個結束自己生命的人感到一絲敬意。

周天鬆開手,把已經死去的烏裡雪扔到地上,然後跳下樹來。

「周老俠客,請教大名。」

「老朽周天。」

「啊?莫非是人稱湖山隱者的周老隱士麼?」

「正是老朽。」

「哎呀,久仰久仰。」

「王元帥不要客氣。」

「老隱士出手相助,王稟正這裡謝過了。」王稟正急忙施禮,周天也還禮。

聽到消息,馮慶也趕了過來,與周天見面。

三個人客氣一番,然後說起刺客之事,王稟正和馮慶知道四姐妹中已經被周天解決了三個,心中十分高興。

周天卻道:「現在雖然只差老二烏裡花一個,但這一個卻十分不易對付,我聽她們姐妹談話,知道這烏裡花善長地行之術,老夫天上去得,水裡去得,這土裡卻是去不得,防範甚難。」

此時旁邊一個女人的聲音道:「這有何難?那刺客既然土裡來土裡去,必需要挖土掘洞,挖出的土也須放在地上,就如鄉下的老鼠一般。只要派人在大營四下去找,說不定能找到那廝的入口。」

眾人回頭一看,見是一個女校尉。

那姑娘只有十五、六歲,生得面似桃花,齒白唇紅。

王稟正怒道:「胡說,妳叫全營的人去找老鼠,那還睡不睡覺了?妳不過是一名小校,此地哪有妳說話之處?!」

王銀屏急忙稟手道:「她乃是女兒帳前校尉,新來乍到,不懂規矩,父帥莫怪。」

馮慶道:「方纔所說有些道理。姑娘姓甚名誰?」

「小女子名叫花榮,不敢當副帥誇獎。如果找入口不行,只消在大帳四周中挖條深溝,灌滿清水,那刺客從土裡來,淹她便是。還可在地上埋口大甕,使人守在甕口聽著,刺客挖土的聲音再小,也能在甕中聽到。」

「給妳臉了,還不快退下!」王稟正喝道。

花榮惟惟,退在一邊,臉上十分無趣。

「此處不是商議此事之處,還是等紮營之時,再細細商議的好。」周天道。

「周老俠客說的是,且到前面適宜之處紮營,再作道理。」

隊伍走了半日,停下暫歇,埋鍋造飯。周天與王稟正和馮慶三個屏退左右,細細商議,覺得花榮所說三條,除了尋入口之事勞師動眾不便執行之外,其他兩者都不妨一試。

吃過午飯,周天叫王稟正率大軍先走,自己運起輕功,向頭晚大軍紮營之處傳回,在軍營四周細細檢查。

果然在大營外見一處土洞,粗有尺許,有土堆在洞口。

周天尋根小樹,摺成木槓,運起神功,把那土洞挑開,只見那洞斜向下挖了有五尺多深,然後摺向大營,洞中盡被黃土填滿,只因為土色不一,才能看出是挖過的。

周天見了,倍覺驚心,原來刺客挖的是有頭無尾的洞,正像老鼠一樣,前面挖洞,卻把挖出的土直接填在後面的洞裡,這樣別人就是發現了入口,一時之間也無法由此追蹤,不過這樣一來,刺客就得在完全沒有空氣的狀態下掘進,如果沒有專門練就的龜息之功,是決不可能這樣動作的,若果然是這樣,單純挖溝灌水的辦法防範也是不行的。

周天又進大營裡尋找,連續發現了幾處懷疑是刺客中間露頭的地方,結果更讓他害怕,原來刺客已經進行了多次嘗試,只是因為沒有找對王稟正的寢帳,所以才沒有下手。

原來過去主將每晚安營時的寢帳位置都是不同的,有種學問叫《奇門遁甲》,講的就是主將應該如何選擇寢帳的位置,而這個位置與主將的生辰八字有關,別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周天又向回找前天晚間的營盤,也發現了同樣的情況,看來刺客十分執著,不放過每一個晚上的機會。

周天看看時候不早,怕刺客今晚下手,急忙向回趕。

不知周天能否救得王稟正,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烏裡花中計遭擒,烏裡月自尋死路

周天的輕功要比馬匹跑得還快,所以看了兩個營盤之後,仍然得已在天黑之前趕回了大營。

王稟正已經按事先計畫好的作了,在他自己的寢帳周圍,呈環形挖了一條溝,溝深三尺,兵卒們正在灌水。

周天忙叫他們停下來,把溝加深,叫他們不要再灌水了,在溝外埋了一口大甕,然後自己坐在甕邊守著。

王稟正又傳令下去,叫尋夜的兵丁故意在語言中洩漏自己的寢帳位置,好讓刺客聽見,誘她前來。

周天的耳力要比一般人高出不只一倍,所以子時剛過,他已經聽到了地下掘土的聲音。

掘進的速度出奇的快,與巡更者的速度差不多,周天打了個手勢,王稟正與馮慶兩個便悄悄過來。

那聲音到了離寢帳五丈遠處忽然慢了下來,聲音也減弱了,看來刺客已經認準了寢帳的位置,開始悄悄然進展,周天不由微微一笑。

現在刺客靠近了,也就用不著那大甕了,周天離開大甕,找到那傳出聲音的位置,悄悄地跟著,一步步向寢帳靠近,一直跟到了溝沿上,王稟正和馮慶也靠了過來,蹲在溝沿邊向下看。

只見溝沿上的土突然掉了下來,然後破了一個大洞,一顆人頭鑽出來,愕然地向四下看了看,正要縮回去,周天把指一彈,那人便不動了。

王稟正知道她著了周天的道兒,便喝一聲,過來十幾個親兵,下到溝裡,抓著那人的頭髮向外盡力一拖,像拖死狗一般拖出赤條條一個女嬌娘來。

只見那女子二十才出頭兒,與那烏裡風、烏裡雪生得一般無二,身材窈窕,肌膚細嫩,只是是在地洞之中弄了一層灰土。

她的身上不穿一件衣服,但手腳和膝肘之處各戴著一件類似鏟子一樣的鐵器,看來她在地下是手腳並用地挖拙的。

右手腕上帶著一隻吹鏢用的細竹管,左手腕上帶著一個皮護腕,上面一圈兒別著十幾吹鏢。

幾個兵丁把她拖到地面上來,解去身上的鐵器和吹鏢,只剩下赤條條的一個身子。

她睜著兩隻眼睛,莫名其妙地看著王稟正三個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周天見她身上的器具都被去掉了,這才過去用手掌按住她的頭頂,運功把她的武功也廢了,然後解開被制的穴道,交給兵丁們捆綁起來。

周天道對王稟正道:「王元帥,如今四個刺客死了兩個,這個和先前拿住的一個也已經廢了武功,無法為害了。盤龍陣那邊我還要去看看,有機會拿到陣圖最好,不然的話,至少也可幫你先觀觀陣,探探裡面的機關。」

「稟正替眾位將士多謝周老隱士相助之恩。」

「不必客氣,老巧去了。」

說聲去,人立時無蹤,王稟正和馮慶不由得一吐舌頭道:「幸虧周老隱士深明大義,不然若替段琪賣命,你我性命難保!」

周天一走,王稟正叫把刺客押上來,一看那刺客灰頭土臉,忙叫兵丁打了水,把她渾身上下洗個乾淨,這才現出如花模樣。

王稟正道:「妳這賤人為虎作倀,竟敢行刺本帥,該當何罪?」

烏裡花正色道:「兩國交兵,各為其主,我乃是胡大人麾下聽用,替主出力,理所當然,要殺便殺,何需多問。」

「說的好!妳的兩個姐妹已經被我醃成了肉脯,等我到了盤龍陣,把她們掛在旗竿之上,好生羞臊羞臊那胡達老兒。妳是想讓我把妳這麼活著吊上去示眾呢?還是把妳殺了,一樣製成肉脯呢?」

「一切盡由你,烏裡姐妹既為殺手,生死榮辱全不為念,你隨便吧!」

「好,是個英雄豪傑,王某佩服,所以不想讓妳多受罪,待明晨拔營起寨之時,再將妳處決,醃為肉脯。」

「哼!承你美意,烏裡花不謝!」

第二天一早,點卯已畢,王稟正叫把刺客押進帳來,眾將士都知四個刺客已經不能為害,齊聲歡呼。

王稟正正要命人把烏裡花押到轅門斬之,忽有小校報道:「營外有一女子,聲稱是烏裡花的妹妹,前來投案。」

王稟正一聽,知道是被周天廢了武功的烏裡月,忙叫帶來帳來。

只見兩個兵丁押著一個年輕姑娘進來,那女子只得十幾歲年紀,與烏裡花如出一撤,身上脫得一絲不掛,只在腳上穿著一雙鹿皮蠻靴。

走到帥案前,屈膝跪倒:「犯女烏裡月前來投案自首。」

「四妹,妳怎能給反賊下跪?!」烏裡花驚道。

「妳是烏裡月,周老英雄不是已經把妳放了嗎?本帥也不再尋妳,為何前來投案?」王稟正道。

「烏裡月此來投案,不是為自己贖罪,乃是為二姐烏裡花,聽說她被元帥抓住,要行處死,烏裡月特來求元帥,饒她不死。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已被周老俠客廢了武功,於元帥無害,何必再誅殺於她。」

「四妹,我不用妳求情,我等受胡太師知遇之恩,無以為報,今行刺失手,唯一死方可對得起太師厚望,妳怎能向敵人卑躬屈膝?妳不是我烏裡家的後代!」烏裡花大怒道。

「王元帥,請恕我二姐無知之罪。」烏裡月道。

「哪裡哪裡,本帥一向喜愛英雄,妳姐妹敢來行刺本帥,也是英雄,本帥怎會怪罪,快快起來,我饒妳二姐便是。」

「元帥小心!」

王稟正走下帥案,想去把烏裡月拉起來,忽然身旁躥過一條一影,一下子把烏裡月踢倒在地,並把她緊緊按在地上。

這一切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王稟正看時,原來是馮慶身邊的女將岳靈。

「岳將軍,這是何意?」王

稟正正待問時,只見烏裡月咬牙恨道:「妳這賤人,壞我好事,我到陰曹地府也不放過妳!」

一看烏裡月那張臉,王稟正才知道一定有事,但不知是什麼樣事。

只見岳靈按著烏裡月,叫兩旁的兵丁道:「快把她靴子解開脫下來,要小心。」

一邊伸手去她頭髮裡,摸出一個小竹管來,向著跟前的地面,把竹管後的一個小疙瘩一按,「?」的一聲響,什麼東西從竹管裡伸出,一下子鑽進土裡,濺起一小片灰塵來。

兵丁們也把姑娘兩隻蠻靴小心翼翼地脫下來,按岳靈的吩咐仔細一看,果然也從靴尖的絨球裡尋出兩支更小的竹管來,裡面藏著極小的竹箭,一看那藍汪汪的箭尖,就知道是淬了毒的。

此時王稟正才知道烏裡月前來投案是假,行刺是真,為了讓別人相信她沒有惡意,所以才脫得赤條條,露著所有秘密的所在前來,好讓人覺得她毫無秘密。

這條計策也算成功,因為多數男將領都被她的身體吸引了注意力,而大部分女將也都因為厭惡而不願去看她,如果不是岳靈從烏裡月的眼睛裡看出一絲凶光,只怕王稟正還是要中招。

直到這時,烏裡花才恍然大悟道:「四妹,方才姐姐誤會了妳,望妹妹莫怪。」

烏裡月被岳靈按在地上,回頭看著烏裡花道:「妹妹莫不能讓姐姐上當,又怎麼能讓反賊上當呢?」

又轉頭對岳靈道:「這位女將軍有勇有謀,心思縝密,烏裡月輸得無話可說。既如此,就請王元帥把我姐妹一同處死吧。」

岳靈從她身上起來,一群刀斧手把烏裡月也捆了,將兩姐妹一齊按跪在大帳的地上。

不知兩姐妹生死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九回——烏裡姐妹同遭難,馮慶巧計破亭關

王稟正道:「我本不欲將妳兩個處死,奈何妳二人屢教不改,不得不殺。不過,看在妳們忠心事主的份上,賞妳二人一個全屍吧。來人,取孔雀膽送她兩個上路。」

馮慶心中一動,嘴上卻沒說什麼。

為什麼?

原來「孔雀膽」和「鶴頂紅」不光是世上最毒的毒藥,而且還是皇帝對大臣和后妃賜死所專用的藥物,一般官員是沒有資格擁有的,王稟正竟用孔雀膽殺人,足見其不臣之心久矣,心下暗自打著算盤。

「謝王元帥成全,我二人死前還有一事相求。」

「什麼?」

「能否讓我們見見已死姐妹的遺骸,死而無怨。」

「本元帥准了,來人,帶她們去後營見過那兩個刺客的屍體。」

兩姐妹被士座押著,穿過營中眾兵將色迷迷的目光,來到後營,士卒把她們提上兩輛放大甕的車,掀開蓋子,讓她們看著甕中兩個赤裸的女屍。

姐妹倆看了,也沒有哭,也沒有叫,只道:「大姐,三姐(妹),妳兩個慢走,等我兩個同去,黃泉路上便不寂寞。」

王稟正同眾將也跟了來,當場把孔雀膽給兩人灌下去,只見兩姐妹登時七竅流血,倒在地上蹬了幾下腿,便蜷縮於地,死於非命。

士兵們當場把烏裡花和烏裡月兩個開了膛,掏光內臟,刷洗乾淨。

卻沒有準備下大甕,有士卒見那兩口甕足夠大,便把烏裡風和烏裡雪撈出來,找四根一尺長,一寸粗的樹棍,將烏裡花的頭塞進烏裡風的襠中,將那樹棍一端塞進烏裡花的小嘴裡,一另端插進烏裡風的陰戶,讓她姐妹嘴唇對陰唇,又把烏裡花的兩腿夾住烏裡風的頭,同樣塞上樹棍,作成「69」樣的一對,重新放進甕中,倒是將將合適。

又把烏裡月與烏裡雪照樣兒交迭起來,放進另一個甕裡不提。

擒了刺客,全軍興高采烈,王稟正與馮慶卻從此處處小心,害怕再有刺客來訪。

行了半月有餘,大軍兵臨西亭關下。

前文說過,西亭關是平原關,除了關城本身之外,周圍雖原有城牆,但因為城牆太長,倒塌破壞嚴重,段喬、段琪兩帝又不理朝政,國庫空乏,無錢修膳,所以那城牆根本有名無實。

不過,西亭關所在的位置,正處在貫通東西的大道上,離南北兩邊的大山都只相距幾十里,所以,如果繞過西亭關,恐關內的部隊出來襲擊側後。

因此,即使不拿下西亭關,也要派足夠的大軍在此防守,但留兵在此,就無法保證足夠的兵力去進攻盤龍陣,所以王稟正還是決定攻破西亭關。

是日,中、左兩路大軍齊頭並進,來到關下,又分別分兵把南北兩側的城牆缺口扒大,並由此入關,把西亭關三面包圍,只留下東西的城門。

近百萬大軍浩浩蕩蕩,把西亭關圍住,守關的大將是守備何鳳梧和副守備戚叔言,兩人本是師兄弟,又是郎舅關係,都使霸王戟,力大無窮。

在城頭見王稟正兵到,正在紮營,兩人一商議,趁著對方初到,開門出關,殺他個措手不及,想到此,點起一萬人馬,領兩員副將、八員偏將,悄悄開了西城門,一擁齊出,直殺入王稟正大營,喊殺振天。

王稟正促不及防,手下兵丁被殺得潰不成軍,未紮好的大營被衝了個七零八落,紮營的東西也被放火燒了一半,等他集中起幾員將,一支兵馬來鬥之時,人家已經回了城,直氣得他暴跳如雷。

第二天一早,王稟正點名過卯已畢,命正副先鋒官王柯、王俊領兩千兵馬關下討戰。

何鳳梧與戚叔言一齊出馬,由戚叔言與王俊交手,狠鬥了七十合未分勝負,雙方鳴金收軍。

回到城裡,何、戚兩人一商議,王稟正人多將廣,萬一明天來個群毆,自己死了倒沒什麼,只怕關城有失,於是下令,免戰牌高懸,拒不出戰。

連叫了幾天陣,人家城裡只不出戰,王稟正沒有辦法,只得派人攻城。

何、戚兩人久在軍中,對於攻殺戰守十分在行,又有高城厚牆,全然不怕,王稟正攻了三天,死傷一萬餘人,也無法把城攻破,把個王稟正氣得整天罵街。

這西亭關雖然並沒有像白虎關那樣阻住去路,卻像是長在身上的疥瘡,讓人感到十分無奈。

王稟正攻也不是,圍也不是,委決不下,這一來又是半月,攻城部隊損失已經達到三萬人,卻還是沒能把城池拿下。

王稟正終於失去了耐心,下令中路軍留下王銀屏、王小姣,左路軍留下何元龍和岳靈並五萬人馬看住西亭,同時保護後面糧道的安全,自己則同馮慶率大軍拔營起寨,直奔鳳城關。

西亭關離鳳城關七百餘里,大軍行進需要十幾天。

何鳳梧與戚叔言見王稟正大軍走了,暗自得意。

戚叔言本想出城去兜屁股幹他一下子,但何鳳梧怕有詭計,決定不去理他。

看見七、八天過去了,這一日傍晚,何鳳梧在城頭看見西面來了幾十輛車,停在王銀屏的營中,車上裝得大袋小袋,彷彿是糧草,便與戚叔言商議著怎麼去劫了他的。

兩人一商量,劫糧便劫糧,先要保證城池不丟,所以決定由戚叔言守城,何鳳梧親自去劫糧。

天過二更,何鳳梧點起了五千兵,各帶硫磺焰硝之物,用布包了馬蹄,人人銜枚,悄悄開關出城,摸到王銀屏營外,發聲喊,挑開鹿砦,直衝入營中。

何鳳梧用戟捅破一個口袋,見都是糧食,不由大喜,急忙命兵丁能拿的就拿,不能拿的就燒,頓時營中火起,一片哭爹喊媽之聲。

何鳳梧見火已起,兵卒們又搶了不少糧食,吩咐撤軍,忽聽一聲炮響,一哨人馬攔住去路,馬上一員女將,手使五鉤神飛亮銀槍,美貌無雙,殺氣騰騰,正是中路先鋒王銀屏。

何鳳梧沒同王銀屏交過手,可聽說過她,心中也有些發忤,但此時此刻,他卻不能示弱,忙打馬上前,大戟一擺,劈頭便砸,王銀屏用手中槍一橫,向上一磕,直把她砸得馬向後退了好幾步,面露驚色。

何鳳梧一見心中暗喜,提馬上前,一戟快似一戟向裡進招,王銀屏勉強支撐了七、八合,忽然一失神,被大戟挑掉了頭盔,嚇得撥馬便走,何鳳梧也不追趕,引軍退回城中。心中暗想:王銀屏畢竟是女子,也不過如此。

第二天早晨,王銀屏、王小姣和岳靈三員女將在城下挑戰,何鳳梧叫戚叔言在城上觀陣,自己親自出戰,一人獨鬥三員女將,只戰了個平手,戰至中午,各自收兵。三員女將也不再來。

又過了幾日,又見更多的糧草到了王銀屏大營,看旗號,這一次彷彿還來了兩員副將押送糧草。

何鳳梧叫人出城打探,果然是大批糧草到了,彷彿是王稟正已糧草不濟,又怕糧草有失,所以還調了兩員副將協助,更把三員女將的兵馬全部集中起來,準備全力保護糧草過關。

何鳳梧笑道:「就算她把全部兵馬合在一處,也不過五萬,只要打敗了這三個賤人,在糧草中放起火來,只消燒他三分之一,王稟正近百萬大軍也支持不了幾日。」

至晚,探馬來報,糧草已經然悄悄離了營盤,奔南邊城牆缺口去了,何鳳梧連叫:「好好好,那處缺口只能讓一輛糧車通過,只要準備強弓硬弩,遠遠的把火箭射過去,他便無法過關。」

於是,仍叫戚叔言守城,自己領了兩員副將與一萬兵馬,兵分兩路,一路由副將帶著,準備下火箭、硫磺等引火之物,繞道那缺口南邊。

自己率另一支兵,先由缺口北面進攻,把對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再由副將放火。

兩支兵悄悄的開了南門出來,向那缺口處靠近,離那裡還有一里之遙,已經看見一輛輛大車正從城口過來,有一支人馬攔住了自己的去路,正是王銀屏。

何鳳梧以為王銀屏只是在此守糧道的,並不知道她的目的其實是自己,所以忙令點炮衝鋒。

炮聲一響,何鳳梧一馬當先,直奔王銀屏而來。

王銀屏不慌不忙,擺槍接住,兩個人在此打作一團,戰了頓飯時間,只見南邊一邊火光,火箭如飛蝗般落在糧車上,頓時火勢熊熊,照亮了半邊天。

何鳳梧得意洋洋道:「王銀屏,妳的糧草又被某家劫了,誤了王稟正的大事,只怕回去難免項上一刀,不如就此投降,隨我回得關去,可保妳性命無憂。」

王銀屏忽然大笑起來,道:「何鳳梧,你上當了,你燒的不過是幾輛破車,車上裝的也都是石頭。你家先鋒官正是賺你出來受死。」

何鳳梧一愣,暗中思忖,還有些不信,但有一點卻讓他相信了,那就是王銀屏的武功遠不算上次那麼不濟,與自己堪堪是個平手。

何鳳梧一想,不管是真上當還是假上當,大丈夫不鬥一時之氣,權當上當,先回城再說吧。

於是丟個敗式,撥馬便走,哪知一聲炮響,歸路被王小姣攔住,這才知道是真上當了。想走已經走不了了,只得拚命。

王銀屏與王小姣兩個人一齊出馬,何鳳梧可就不是敵手了,只的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正在艱難支撐,又見岳靈飛馬自南邊趕來,高喊道:「王先鋒,我已經把放火的那兩個賊副將都斬了,賊兵無一人逃脫,特來助陣。」

「來得正好。全力拿下這廝。」

何鳳梧心中懊悔不迭,抖擻精神又戰了三合,實在是抵擋不住,想要逃走,卻又被人家三面圍著,不由歎一聲道:「可憐鳳梧死在三個婦人之手。」

把眼一閉,被三樣兵器一同擊中,招招致命,登時死於馬下。

那邊戚叔言在城上遠遠觀看,只聽見炮聲震天,喊殺陣陣,又見火起,以為是糧草被燒,心中暗喜。

聽了一陣,喊殺漸弱,黑暗中見有一支人馬穿著官軍的衣服,打著何鳳梧的旗號,押著十幾輛糧草車而來,到得城下,高聲喊道:「我等劫浪得手,快快開城。」

戚叔言借下面火把的火看著,見無何鳳梧,便問:「你家守備大人何在?」

「在後面阻截追兵,快快開城。」

戚叔言不疑有他,忙命開城,把那些人放進來,只見隊伍後面黑壓壓跟著足有一萬之眾,心下生疑,忙喊道:「後面是什麼人?快快住了,不然開弓放箭了。」

話音未落,只聽城外一聲炮響,已經進城的那些人忽然發聲喊,掣兵刃砍殺起來,又見燈球火把亮起,火光中,三員女將直住城門殺來,戚叔言大驚失色,一面命軍兵關城,一面沿坡道跑下城牆,提戟上馬,殺到城門邊,三員女將已然闖進城來。

又見那伙先進城的官軍中有一騎馬小校高聲喊喝:「戚叔言,你看本帥是誰?」

戚叔言一看,原來是馮慶,不由暗暗叫苦,只得硬著頭皮打馬來戰馮慶。

馮慶並不接戰,只是指揮著兩員女將分付各城門殺敗官軍,只留下王銀屏來戰戚叔言。

兩人一交手,戚叔言才發現對方的武藝與自己不相上下,知道這些天人家都是故意裝著武藝不濟騙自己兩人上當,目的就是設計賺開城門。

戚叔言此時知道大勢已去,戰也無益,於是瞥個空子,跳出圈外,望城門就走。

不知戚叔言能否逃去,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十回——胡太師大擺奇陣,兩女將闖陣遭擒

卻就戚叔言想要逃走,迎面被一員校尉攔住,那校尉也是女子,年輕美貌,胯下桃花馬,手中一桿蟠龍金槍,正是花榮。

戚叔言以為一個校尉能有幾多本領,縱馬搶上前去,一戟直刺花榮前心,花榮不慌不忙,把手中槍一挑,撥在霸王戟,隨手一槍向戚叔言面門扎來。

戚叔言一驚,把頭一偏,正想讓過對方的槍頭,卻發現對方的大槍如影隨形,仍奔面門,心中叫聲不好,大槍已自左眼刺入,直穿後腦,喊也沒喊一聲,便落馬而死。

這一槍刺得乾淨利落,一旁觀陣的馮慶不由喝一聲:「好槍法!」

花榮聽了十分得意,王銀屏卻面色陰沉。

殺至天亮,全殲守軍,收降卒數萬,檢點斬獲,三員女將合斬了何鳳梧。

王銀屏卻把戚叔言的人頭呈上道:「王銀屏與手下校尉花榮合斬敵將戚叔言。」

馮慶偷眼看著花榮,面上似有不甘之色,默默記在心裡,暗暗打著算盤。

攻破西亭關,打通了糧道,王馮大軍便沒了後顧之憂,可以放心進兵。

馮慶派了副將把守亭關,自己領著三員女將趕奔鳳城關而來。

兵到鳳城關,王稟正已率大軍到此多日,兩軍會合,報了取西亭關之事,王稟正甚喜。

馮慶問道:「不知徐副帥那邊戰局如何?」

王稟正道:「已有探馬回報,說南靈關正副守備劇辛與戰彪有勇有謀,徐副帥已攻打多日,不能破關。」

「不若派一支兵馬,自側後去夾擊南靈關,庶幾可破。」

「不必,徐副帥兵強馬壯,又有張圭相佐,不出數日,必有捷報。這裡胡達兵多將廣,又詭計多端,我若分兵,恐被其所乘,再說,我等長途跋涉,遠征多日,每日消耗幾多糧草,不如集中力量,把鳳城關打開,直搗京師,也好早絕兵禍,使民安居樂業。」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馮慶也沒什麼可反駁的,不過心裡清楚,王稟正是希望徐有亮在南靈關下耗盡軍力。

馮慶到來,大家歇兵數日,後面糧草源源不絕運到,準備打陣。

因為是平原地區,缺少高埠,所以王稟正叫人在大營之中,積土為丘,堆起一座十數丈高的土山,又在土山上用木頭搭起三丈高塔,然後與馮慶及眾將登塔觀陣,這一看,嚇得他色彩更變。

怎麼?

只見那座七星盤龍陣,東西佔地足有百里,縱深也有二十餘里,彎彎曲曲像一條長河,在狹長的大陣中,分陣著七座子陣,呈北斗七星的佈局,按七星之名當為:天樞、天璇、天機、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陣,故名七星盤龍陣。

只見陣中,塵煙四起,殺氣騰騰,彷彿藏有數百萬之眾,怎不叫人心驚。

回到大帳,眾將面面相覷,誰也不作聲。

只有女將齊巧雲與華明玉忍不住大叫道:「元帥,不過小小陣法,便難倒了我眾人?待我姐妹討令一戰,必獲全勝。」

王稟正喝道:「妳兩個懂些什麼?此陣十分厲害,若無懂陣法之人,卻了便如羊入虎穴一般,有死無活。」

「我等習武之人,哪個不習學陣法,此陣不過是一字長蛇陣變化而得,有甚難哉?叫元帥如此恐懼,只我姐妹便不怕。」

「大膽!妳兩個惡言羞辱本帥,該當何罪?」王稟正被她們說得心中惱怒。

「元帥要殺便殺,只是我姐妹有一言相求。」

「講。」

「大將寧死陣前,不死陣後,元帥既然對此陣如此害怕,不如派我姐妹前去一試,若是勝了,也不用眾位如此瞻前顧後。」

「妳若敗了呢?」

「願當軍令!」

「空口無憑。」

「願立軍令狀!」

「好,軍政司,給她兩個立下軍令狀。」

馮慶急忙相勸,怎耐兩員女將只是不聽,當場立下軍令狀,討了一支令,領了兩千兵馬直奔盤龍陣而去。

王稟正命王銀屏與王小姣兩個去給她們觀敵料陣,然後領了眾將登上那土堆的高埠觀看。

只見兩員女將領了眾軍兵,向盤龍陣正中勺柄根部的天權陣而來。

尚未到得陣前,迎而一支人馬,殺氣騰騰攔住去路,當先兩名大將,一個騎花斑豹,使鑌鐵戟,乃是龍背關守備張海濤,另一個騎玉花驄,使雙槍,乃是青龍關守備劉子魚。

這四員將都是在奉郡城外見過的,武藝不相上下,也不用通名報姓,便捉對兒殺在一處。

四員將在陣前戰了有十餘回,不分勝負,那張海濤把鐵戟一壓,壓住齊巧雲的點鋼槍道:「妳可敢隨我進陣麼?」

「有何不敢?」

「如此,隨我來。」

張海濤撥馬便走,那齊巧雲怎知厲害,隨後便追。

這邊劉子魚一見,也圈馬回陣,華明玉要立功,於是也在後面趕來。

四匹馬轉眼之間進了天權陣,那張海濤與劉子魚在前面把身一轉,轉眼便失去了蹤跡,連所帶兵馬也不見了,除了正中央陣眼上的旗竿,只剩下平坦坦一片黃土地,直徑足有數里。

齊巧雲在陣中,全然失去了方向,再要回頭時,連入口都尋不見了,不由大驚失色。

巧雲看著華明玉道:「這卻如何是好?」

「那陣中便是陣眼,旗竿上刁斗中的兵丁專門舉旗指引方向,若砍倒了旗竿,敵兵便如瞎子一般,亂作一團,我等便可破陣。」

「如此,妳我一齊去取陣眼。」

「正是!」

兩員女將拍馬直奔那旗竿而來。

走不出半里,突然一聲炮響,喊殺連天,平地裡殺出無數官軍,舞刀弄槍,直奔兩人殺來,二人忙舉兵刃,砍殺官兵。

兩員將如虎淌狼群一般,把敵兵殺得死傷狼藉,怎奈對方人多勢眾,殺退一層,又來一層,轉眼之間,所帶士卒已經死傷殆盡,兩人的百名女親兵也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全都被活擒,只勝下齊、華二人苦苦支撐。

此時兩人方知此陣的厲害,可惜已經晚了。

那王銀屏與王小姣在陣外,只聽陣內喊殺連天,卻不知陣中情況,心急如火,忽見張海濤和劉子魚從陣中出來,對兩人道:「兩位女將,若想去救同伴,可隨我進陣。」

王銀屏兩個剛想進陣,只聽自己大營之中金聲大作,無奈只得撥馬回營,到了那高埠之上看時,只見敵兵在刁斗上號旗指揮下,把齊、華兩人團團圍在當中,兩人向東殺,對方就向東圍,兩人向西殺,對方就向西圍,總逃不出去,這才知道王稟正為何鳴金,因為自己進去,也是一樣被陷。

正在看間,又見那張海濤和劉子魚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又同兩女將戰在一起。

王銀屏和王小姣心中刺痛,畢竟是同營為將,又都是女人,知道女將落在敵人手裡的下場。

那齊巧雲和華明玉又如何不知呢?

但此時已經戰了一個時辰,已經累得兩膀發酸,又聽得自己營中的收軍鑼聲,知道自己已經被棄,不由身心俱疲,哪裡還有力量殺敵呢。

見兩個敵手殺來,急忙想要拔劍自吻,也已經來不及了,手中劍剛抽出一半,對方已經逼到身前,伸手來擒自己,無奈之中只得放了佩劍,舉刃來迎,此時兩個拚了命,只求一死,不願被擒,可惜已經心有餘而心不足了。

齊巧雲沒了辦法,覷個機會,見張海濤一戟刺來,不去防守,卻把手中槍槍頭向下一放,將胸膛迎將上去,把眼一閉,只盼著心窩一疼,一命歸陰。

但張海濤的武藝高強,哪容她如此,一見她閉目求死,把戟一擺,用戟上的小叉一掛她的槍,使她不能再回手,然後輕伸猿臂,將齊巧雲當胸摟住,活挾過馬來。

張海濤把齊巧雲面對面摟著,讓她倒騎在自己的馬上。齊巧雲猛然明白過來,想反抗,大槍已經掉在地上,再要去拔劍,兩隻玉手卻被人家抓住扭在背後,與人家胸貼胸坐著,只覺著自己的下身貼在人家的下身上,一根硬硬的東西直挺自己的小腹,只羞得滿面通紅。

但她知道,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太過狂枉,才有今日之辱,所以沒有再反抗,只是閉了眼睛,任張海濤那樣摟著,在陣中跑了兩,三百步,這才圈馬回來,被丟在地上,立刻便有成群的兵丁圍上來,把個齊巧雲牢牢按住,去了盔甲戰靴,只留下一條抹胸和中衣,然後連腿捆成一個球。

那邊華明玉還在勉力支撐,尋機自盡,見齊巧雲被捉,心下大亂,刀法越發不濟了,偏又瞥見張海濤收拾了齊巧雲向她衝來,心中著忙,一個失神,劉子魚已經一槍把她的大刀砸落在地上,趕近前來,把她連手夾在腋下,一扯扯過馬來,也來了個走馬活擒。

王稟正等人在土山上看著,心中更驚。

不知齊、華兩人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十一回——張海濤營中施暴,齊巧雲被俘受辱

卻說王稟正等眾將在土山上,眼看著齊巧雲與華明玉兩員女將在對方陣中被擒,心中恐懼。

良久,馮慶方道:「元帥,這陣果然厲害,我們這裡沒有懂陣之人,只怕難也!」

「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哪裡去找懂得陣法之人?」

「我想天下之大,有周大俠之能者甚多,只要元帥派出人去,遍仿名山大川,必有可破陣之人。」

「馮副帥之說甚合我意,眾將官,速速派人去尋訪高人,但有能破此陣者,必以禮相請。」

此令一出,果然前來投效者日以十數計,內中多是為求發跡,不自量力的草包,也有真才實學者,但看了陣式,都連連搖頭。

這邊王稟正傳令求賢,每日接待訪客,試他們才學不提。

這邊商議求賢之事,官軍營中已經掛起了兩千多名戰俘的首級,那些人頭十個一串,被用繩子串起,分掛在七座子陣的旗竿上。

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幾十個女兵的屍體,未割首級,都是精赤條條,一絲不掛。

過三日,又掛起三十幾具赤條條的女兵屍體,再過一日,齊巧雲和華明玉的屍首被掛在旗竿上,十分香艷,眾兵將看了,心中越發鬱悶。

兩女將被擒之後,解到鳳城關中,直入守備衙門,向胡太師報功。

胡太師已在城上看見,心中甚喜,先給張海濤與劉子魚記了首功,又叫把所俘女將綁上堂來。

兩女到得堂上,立而不跪,胡太師命張海濤和劉子魚各自將所擒帶回營中,賞與眾將士享用,然後處決號令。

齊巧雲和華明玉對於王稟正來說是將軍,對於朝廷來說就是反賊了,對於女反賊的處置適用的是法外之法,官賣為娼也很正常,而賞與將士,即使在胡達師這樣的忠臣腦子裡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就只苦了齊、華兩女,下場比娼妓還不如。

先說張海濤,把齊巧雲抱回營中,眾副將、偏將都來慶賀。

張海濤把胡達賞下的酒肉分散給營中將士,又把分在自己營中的十幾個齊巧雲的女親兵分在各營賞與士卒,全營歡聲雷動。

張海濤只把眾將留在自己帳中,然後把齊巧雲自寢帳抱出,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齊巧雲仍然捆得像個粽子一樣,兩腳朝天躺著,只閉了眼睛,一聲不吭。

眾將此時,淫興大發,哪裡有心思喝酒,都吵著叫張海濤快些動手。

張海濤卻不急,用手抓住齊巧雲的一頭秀髮,拎著她坐起來,讓眾將看她那白嫩的脊背。

齊巧雲年不過兩旬,一身白肉如和田美玉一般,嬌嫩似水。

張海濤一邊撫摸著她那光滑的裸背,一邊輕輕彈開抹胸的帶子,再把她仰面放倒,將抹胸扯去,現出兩隻小饅頭般的小乳來,只剩下大紅的中衣還穿在身上。

那齊巧雲兩條腿被捆在胸前,與身體幾乎彎摺了一百八十度,圓圓的屁股被扯得緊繃繃的,兩腿間現出一條軟軟的肉稜,那便是她青春的羞處。

張海濤把她的乳房從大腿下掏向身兩側,好讓大家都能看到,然後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屁股,又去捅她的肛門。

齊巧雲哪裡受過這等污辱,不由默默落下淚來。

眾將看了巧雲乳房,性致盎然,一齊圍上前來,迫不及待要剝齊巧雲的下裳。

張海濤知大家心急,便叫眾人幫著,把齊巧雲綁繩鬆了,改為五花大綁,好把下身放開,然後去了中衣,露出兩塊玉臀如滿月,一叢墨草似密林,然後把她仰面按在桌案上,把兩條玉腿分開,讓她一雙小巧金蓮朝天豎起,露出那新鮮的陰戶來。

齊巧雲的肛門色澤如丹,緊緊收縮著,深凹在兩塊美臀中間,一對蚌肉厚薄適中,生著少許幾根陰毛,張海濤用雙手把她的陰唇剝開了,露出粉嫩的陰戶來。

齊巧雲雖心是烈女,怎奈身不由己,全身上下盡被眾敵將制住,胡亂摸起來,陰戶又被張海濤用舌頭亂舔,再烈性女子,也當不得如此玩弄,一流清流由陰戶中湧出,不由為自己的醜態哭出聲來。

聽得她哭,張海濤等越發淫興高漲,把她的一身肉摸得亂抖,然後亮出胯下那條黑乎乎的寶貝來,抵在齊巧雲陰戶之上,齊巧雲低頭見了那話兒,嚇得魂飛魄散,身子亂扭,口中尖聲叫喊。

張海濤哪有憐香惜玉之心,把身子一挺,那足有七、八寸長的肉柱便齊根沒入齊巧雲的陰戶之中。

張海濤把屁股撅一撅,向外一抽,那陰戶被粗大的東西帶著向外翻出,稀薄的液體合著一絲處子之血順著會陰流下來,流過肛門,流到桌子上。

張海濤又連抽了七、八下,疼痛、刺激、恥辱,一齊折磨著齊巧雲,令她如母狼一般嚎叫起來。

營中的兵丁知道帳中在幹什麼,都到帳前側耳傾聽,聽到興奮處,有的不由用手伸在褲子裡亂捋起來。

齊巧雲被那張海濤連插了五、六百下,張海濤感到自己快要快活到頂點了,忙停下來,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一些,才又接著幹,直幹到過了一千,這才把陽具齊根插在齊巧雲的身體深處,把全部緊張噴射進她的肚子裡。

不等張海濤穿上褲子,一員副將已經迫不及待地插進了齊巧雲的身體。

齊巧雲被不同的男人奸著,心中屈辱無比,不過已經徹底絕望的她最終控制住了自己,把淚水收起,不再出聲,聽任自己的陰戶被不同男人的東西進進出出。

眾將的淫虐持續了兩個多時辰方才結束,齊巧雲已經被奸得沒了力氣,站都站不起來。

張海濤把帳外的小校叫進來,吩咐將齊巧雲賞與營中眾士卒,立時全營歡聲雷動,進來幾個兵丁,在小校的帶領下,把齊巧雲抬出帳外,找根木樁,分開兩腿綁在上邊,然後在大帳聽令的小校們依次過去,站著奸那齊巧雲。

全營除了齊巧雲,還分了十幾個女親兵,所以多數軍卒另有發洩之處,不一定在齊巧雲身上洩火,但都跑來看熱鬧。

一個武藝高強的女將,如今卻被綁在露天地裡,遭那些骯髒的下層士卒輪姦,真是慘不忍睹。

齊巧雲閉著眼睛,一聲不吭,只盼著早死,連軍卒給她餵水餵飯也緊閉著雙唇不肯吃。

如此一連幹了三天。

張海濤見全營士卒都得機會洩了慾火,這才命把那十幾個早已一絲不掛的女親兵捆到帳外,逐個兒用手掐死,然後用繩子拴了脖子,吊在旗竿頂上示眾。

第四天,齊巧雲還有一口氣,張海濤親手把她從木樁上解下來,一隻手捏著她的脖子,像拎一隻大鵝一樣拎著。

齊巧雲窒息地蹬著兩條細長的玉腿,胸膛裡呼嚕嚕響了一陣,兩腿一蹬,死於非命,張海濤命把齊巧雲也掛上旗竿不提。

在齊巧雲受辱折同時,華明玉也在另一營中受著折磨,欲知劉子魚如何施虐於她,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十二回——華明玉罹難,王若望投營

前文書說道,齊巧雲與華明玉不聽勸告,定要討令闖陣,結果被擒。

齊巧雲被賞給了張海濤及其手下,而華明玉則被賞給了劉子魚營。

與張海濤一樣,華明玉手下那些被擒的女親兵都被劉子魚分賞了士卒,只把華明玉留給自己和營中眾將。

華明玉與齊巧雲是同年,不過生辰晚上幾月,也是一樣的美麗。

劉了魚並沒有像齊巧雲那樣把華明玉綁作一團,而只是把她五花大綁捆了,背靠在一張八仙桌上,兩腿八字分開,劉子魚把下身直接壓緊她的下身,然後將她上身向後一按,仰在那桌子上。

由於身體後仰,骨盆向上翹起,恰恰把兩腿間最要緊的地方靠在人家的寶貝上,被那東西硬綁綁的一頂,華明玉立刻便感到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眾將圍在旁邊,你一言我一語,都要看她的寶貝。

華明玉明知不可能,卻還是不住地央求人家快些殺了她。

男人總是憐香惜玉的,也多是心軟的,但長期生活在軍中,難得嘗到女人味兒的眾將,面對這樣一個美貌女將,還是慾望佔了上風。

於是,劉子魚的手便抓住了她的抹胸,用力一扯扯作碎片,露出兩顆尖塔一樣的玉乳來,眾將一陣讚歎的驚呼。

劉子魚把兩隻手抓住那雙峰,像和面一樣揉來揉去,細心感覺著那裡面的青春氣息,下面更是硬得緊了,甚至開始疼痛。

於是他解開了女將的褲帶,把她的中衣輕輕捋下來,現出她的下腹和腹股溝交匯處的黑毛。

華明玉顫抖了,也雖然早就聽說過被俘女將受辱被奸的事情,但從沒見過,沒想到今天落到自己頭上,一想到自己潔身自好二十年,一朝被擒,娼妓不如的命運,不由落下淚來。

眾將幫著把華明玉拖上八仙桌,按住上身,劉子魚脫了她的中衣,變成一條大白羊,然後雙腿被眾將抓著蜷起來,大腿彎曲在身體兩側,小腿朝天,現出微呈淺棕色的羞處來。

華明玉的陰唇沒有齊巧雲厚實,但仍然夾得緊緊的,劉子魚不得不主動用手指替她分開,才現出粉嫩的蜜穴。

劉子魚把自己的褲子褪下去,掏出粗大的東西讓華明玉看。

華明玉嚇得渾身不停地抽動,但無法掙脫眾人的手,眼睜睜看著那東西頂在自己下面,一用力,便撕破了處子的門戶,把她的蜜穴充得滿滿的。

一陣撕裂的疼痛傳來,雖然同她練武時的摔摔打打相比不算什麼,但卻讓她「嗷」地一聲慘叫。

巨杵開始在她的身體中大幅度地抽動起來,強烈的磨擦使她感到一陣陣無法抗拒的刺激,迫使她發出小貓一樣的哀叫。

劉子魚花了很長時間才從她的身體中出來,緊接著又換上一個人。

華明玉像波濤中的一葉小舟,被狂暴地推上浪尖,又丟入深谷,她只能隨波逐流,只任人家的擺佈。

軍卒們得到華明玉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他們有了其他女兵來洩火,所以華明玉對他們來說就只是一個取樂的物件。

他們砍了一根胳膊粗的小樹,去掉樹頭,把華明玉的兩條腿橫著劈成一字形捆在小樹上,小樹放平,高及人腰,兩端分別捆在兩根木樁上,美麗的女將倒吊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丁字。

再把一把椅子放在那小樹幹的前邊,上面釘了一個三寸高,一寸粗的圓木撅,拎著頭髮把華明玉的上身面朝面下拎起來,讓那木橛子塞進她的小嘴。這樣一來,她的身體重量的一半都要靠她一張小嘴一來承擔,那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啊!

用這個姿勢,士卒們可以非常方便地從後面玩弄和強姦,他們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這樣的機會,畢竟她是一個大將,而他們只是一群小兵,身份上的落差更成為了他們盡情凌辱她的原因,因此,在她那小小的菊門和鮮嫩的陰戶中,每天都有數不清的男人的陽具進進出出,摧殘著她的身心。

同樣多的時間,華明玉卻比齊巧雲多受了許多罪,所以,當齊巧雲被張海濤捏死的時候,華明玉已經被活生生玩兒死了。

劉子魚命把華明玉的屍首吊上旗竿,士卒們便找了一根粗繩子,兩端捆在小樹幹的兩頭,中間另拴一根繩子,大頭朝下吊在陣眼的刁斗下面,還有士卒爬進刁斗,用一根長矛從上面向下從華明玉的陰戶插進腹腔中,直挺挺地立在那裡。

可憐美貌女嬌娘,雖有一流的武藝,但寸功未立,便殞命敵營。

王稟正等眾將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手下的女將被人姦殺,無可奈何,只盼著早日找到高人,求得破陣之法。

十幾日後,有嶺南隱者王若望及女留侯陶秀英前來投營。

兩位高人是同一天來到大營的。

王若望是自己到營門前求見的,他年紀有五十來歲,長得仙風道骨,羽扇綸巾,大有當年諸葛武侯之相,而陶秀英是由馮慶引見的,年紀只有十八歲,生得美若天仙。

雖然陶秀英言談舉止有大家之風,終究只有十八歲,又是女流,因此,儘管馮慶大力推薦,王稟正面上還是有嫌她年輕之相。

王稟正請王若望與陶秀英登高觀陣,看畢回到大帳,王若望稟手言道:「元帥,山人方纔已經看過陣式,此陣與以往諸陣大不相同,果然厲害非常。」

「軍師,此陣如何厲害?」

「此陣似是由一字長蛇陣變形而來,但其中加進了胡達自己的心得,故而遠非一般一字長蛇陣可比。

「以往陣法,或以兵將演練為陣,以隊形變化困住敵兵,以圖全殲;或以機關埋伏為陣,以暗箭流矢地形困住敵兵,以圖全殲。此兩者皆有所長,亦有所短。

「以兵為陣,因時、因地、因時而變,變化萬端,使敵無法預先防範,此其長也。但因其主體是兵,故而需要眾多兵將,也需長期訓練使其熟習陣法,而且畢竟要與敵人面對面交手,死傷難免,俗語雲,殺死一萬,自損八千,此其短也;

以器為陣,不用眾多兵將,此其長也,但設定消息埋伏花銷甚高,而一但建成,難以變更,只要探明陣中形式,避開埋伏,或毀其機關總掣,其陣自破,百無一用,又易誤傷己兵,此其短也。

「如今我觀此陣,似是用了結合剛柔,以長補短之法,兵陣以器陣為骨,器陣以兵陣為肉,使我破兵陣難破器陣,破器陣難破兵陣,故而說他厲害。」

王稟正又問陶秀英。

秀英道:「王先生所言極是。」

「依兩位之言,難道此陣破不得麼?」

秀英道:「難!」

王若望卻道:「雖然此陣厲害,但有一矛必有一盾,生生相剋,總有破他之法。山人自有妙計,不過,欲破此陣,當先得陣圖,若無陣圖,則器陣難圖,器陣難圖,則兵陣有器陣以踞之,更難破除。」

秀英道:「王先生果然高見,秀英佩服。」

王稟正大喜,立刻任命王若望為軍師,而叫陶秀英作中軍帳裡的女書吏。

其實馮慶早已先試過陶秀英的韜略,知她大才,本心並不想把陶秀英送給王稟正的,見王稟正不肯重用秀英,當下便說自己中軍帳中無人識字,向王稟正討了秀英來作自己中軍帳中的書吏,王稟正正不知如何安排秀英,當即答應。

而陶秀英呢,早看出王稟正並非所托之人,所以故意瞞住自己的才能,使王稟正不敢用她,她也看出馮慶之心,因為並不因書吏官小而棄之,終究助馮慶成就了一番霸業。

自此之後,王若望便領眾兵將熟習各種陣法陣圖,重點在於一字長蛇陣的練法和破法上,準備用以破除對方的兵陣。

轉眼胡達大陣已成,派人下戰書給王稟正,叫他約期破陣。

王稟正向王若望徵詢,回書以三月為期破陣。

王稟正回書之時,還同時派人把醃製成感肉的烏裡四姐妹用車拉了送到胡達大營,當著官軍眾將的面把甕砸碎。

看著四位女刺客的慘狀,胡達與眾將氣憤難平,這也是雙方大戰前各自以不同方式打擊對方的士氣。

兩個月過去了,王稟正派出的探子誰也沒有圖陣的消息,而周天也無動靜,王稟正心急如焚。

這一日,王稟正正在著急,忽報督糧官王俊到了。

王俊進得大帳,交上令箭,報押到軍糧XX石,草XX車,桐油XX桶、香油XX桶、豆油XX桶、菜籽油、棉花油XX桶、火漆XX桶。

王稟正道:「叫你去運糧草,要這許多漆、油何用?」

王俊正說出話來,王稟正不由大喜過望,不知王俊怎生言講,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十三回——周隱士夜盜陣圖,王稟正火燒七星

卻說督糧官王俊,押運糧草到了前敵,交上令箭,所運之物中卻有油料和火漆若干,王稟正不解其意。

王俊回答說,這是在他回來的路上有一位素未謀面的人交給他的,說是受人之託,在臨近各州購來的,又說元帥新近收了位軍師,把桐油交給軍師,自有用途。

王稟正忙把王若望請來一說,王若望點頭道:「此人高才,我不及也,不知為何不肯來軍營投效。」

王稟正道:「軍師可識得此人?」

「不知,不過此人未曾進陣,已知破陣之法,實在比我高明,願元帥用心求之。」

原來王若望是周天的好友,受了周天之托來助王稟正,其實周天早已探知陣圖的下落,但不敢輕易盜取,怕胡達發現失了陣圖而改變陣式,所以王若望才敢有「山人自有妙計」之說。

如今一見桐油,心中霍然開朗,雖無陣圖,器陣已經破了一半,所以才有此感嘆,他可不知道,其實派人去各處購油,又神秘地托給王俊的正是馮慶,而這卻是陶秀英給馮慶出的主意。

陶秀英知道王稟正短見,不肯與之為伍,又怕露出真實的本領受他嫉恨,所以才故弄玄虛。

此後的一月間,後方不斷有油料、火漆之類運來,王若望都叫收在後營,每天派人督造巨大的油桶和專用的車輛不提。

單說這一晚,胡達陣中忽然號炮連天,人喊馬嘶,王稟正與眾將士以為是偷營,急忙披掛整齊,結果鬧了半夜,也未見一兵一將來打,不知弄何玄虛。

天方放亮,有兵卒稱,有位周老隱士在營外求見,王稟正大喜,命全營眾將一齊出營迎接。

接到大帳,王稟正道:「周老隱士,所托之事如何?」

「終不負元帥厚望。」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黃綾包,遞給王稟正。

王稟正忙下了案位,深深一躬道:「老隱士真是高人,王稟正在此拜謝了。」

親手接過來,打開一看,正是七星盤龍陣的陣圖,不由大喜過望。

周天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元帥快快安排破陣,以防有變。老朽此間事了,準備雲遊天下,就此別過。」

王稟正與眾將一力挽留,周天終是不願受世俗羈絆,王稟正只得大排筵宴,招待一番。

又將隨身玉珮取出,贈與周天,道:「有此玉珮,凡王某勢力所及,無人敢對周老隱士不敬。」

周天推辭不過,接過了掛在腰間,然後轉身出營,走得無影無蹤。

卻說王稟正把陣圖攤在桌上,請眾人觀看,看畢,向王若望問道:「軍師以為如何?」

王若望道:「由此圖觀之,盤龍陣的器陣雖然厲害,卻有一致命缺陷,不過,其兵陣的變化卻出乎意料。」

王稟正道:「原聞其詳。」

「此地乃是平原,並無山川河流,所以胡達的器陣全是人工在地上挖掘,形成縱橫交錯的棋盤格,上面覆以木板,再覆一層薄土。將士卒屯於地道中,依陣眼的旗號指揮,全部在地下運動,攻者無法知道。

地上又有翻板藏坑,地下多是窩弓埋伏,所以凡入陣之兵,處處受制。

胡達擺陣之時,本當在地道中多設些隔牆,但他大概財力與人力不支,故爾所有地道條條相通,全無阻隔,正給了我們破陣的機會。」

王稟正一聽,心中明瞭,恍然大悟。

王若望又道:「不過,胡達的兵陣變化卻比我所知道的更加詭異,倘若假以時日,當有萬全之策,只是眼看破陣約期在即,訓練將士已然不及,此戰勝便一定勝得,只是傷亡不免巨大。」

王稟正道:「自古兵者,傷亡在所難免,我等不可因此而落人口實,就請軍師謀劃破陣。」

眾將士聽說得到了陣圖,全營歡喜,摩拳擦掌,士氣高昂。

因為對方陣式龐大,所以王稟正頭三天便將隊伍一一派妥。

第一路,由馮慶部下左路先鋒何元龍、裴鳳率兵攻打天樞陣;

第二路,由馮慶部下女將朱梅、齊蘭率兵攻打天璇陣;

第三路,由馮充率所部女將岳靈、柳竹、秦菊率兵攻打天機陣;

第四路,中路先鋒王銀屏、王小姣率兵攻打搖光陣;

第五路,由關元、丁奇率兵攻打開陽陣;

第六路,由古風、柯良率兵攻打玉衡陣;

第七路,由王稟正率總先鋒官王柯、王俊、龐奇、曹雲龍、女將韓素梅等其餘眾將一齊攻打正中的天權陣。

七路大軍各自在不同中地方紮營,準備停當,到了第三天早晨,四更造飯,五更出兵,天光尚未見亮,那土堆頂上已經燃起一堆大火,七路大軍一見火光,一齊點炮,直奔各自的目標殺來。

自從失了陣圖,胡達軍中軍心已經浮動,胡達知道不好,急忙叫各營小心謹慎,一面安排變陣,已經來不及了。

聽得炮響,各營都知敵人來攻,一齊殺出陣來,但黑暗之中,哪裡看得清楚,被一陣亂箭,射死射傷無數。

七路大軍由主將率領攻至陣前,卻不進陣,而是組成兵陣,由弓箭手阻住敵兵,各路將官往來阻截強行靠近的敵兵敵將。

趁此機會,後面上來許多手拿鎬頭的兵丁,按陣圖尋到一段地道的位置,挖開上面的木板,用箭和矛殺死地道中的兵卒,然後後面又跟上無數車輛,每輛車上車板都是向前傾斜的,上面橫放一個巨大木桶,用粗繩子攬著,推到地道邊,把繩子一砍,木桶滾入地道中,摔得粉碎。

無數桶各種油料順著地道四處曼延,轉眼之間,七成地道已經見了油,主將一聲令下,將引火之物投在地道中,登時大火衝天而起。

各陣中的陣主聽到說有油灌進地道,知道不妙,急忙下令用土把油堵住,但傳令的時間與油流動的時間相比簡直太慢了,何況王稟正準備的十分充分,油多得根本來不及堵,及至火起,已經不可收拾。

火攻自古就是兵家常法,但多是借風引火,以柴草、焰硝、硫磺之類為主,古時用油的十分罕見,這油與其他燃料不同,就是隨勢流動,對付洞穴坑道最為有效,胡達便吃了這樣一個大虧。

大火一起,把地道中的士卒頓時燒焦,只有少數逃出,大火又將地道的頂部掀飛,全部地道暴露在外面,機關埋伏也被焚作焦炭,也有窩弓被烤得自動發射,流矢亂飛,又傷了不少兵將,七座大陣變成了七座墳場。

大火燒至巳時末才因油料耗盡而漸漸熄滅,七路大軍發聲喊,衝過陣去。

原來胡達的陣式是由兩部分組成,主體是兵陣,由七座器陣相連,器陣中又各有一小的兵陣,大火一燒,器陣和其中的小兵陣被破,但大的兵陣尚在,各陣的主將撤出器陣,自然成了兵陣中的各陣首腦。

盤龍陣主體是一字長蛇陣,其特點是首尾互相支援,共同圍困敵人,要打此陣,單打蛇頭和單打蛇尾都不行,必須頭、尾、腹一齊動手,而王稟正派了七路大軍,七點齊攻,本以為對方陣式必然被破,但胡達的陣式之妙,除了變化更多外,每一節又可獨自結陣,這就給攻陣造成了巨大的麻煩,以至於雙方在鳳城關下開始了長達一個多月的拉鋸戰。

這片不太大的土地上成了將士們的墳場。

這邊鏖戰正酣,業城中的段琪卻依然和趙蟬花天酒地,全不知大難臨頭。

段琪同趙蟬玩兒得時間一長,也開始有些厭煩,趙蟬竟叫段琪傳諭京城周邊的地方官,每縣選美女十名,以充宮室。

而實際上,趙蟬並不想讓她們同自己爭寵,而是讓段琪每次選一個美女,由趙蟬幫著,用盡各種下流的辦法玩弄之後,便投入豹苑。

這一日,段琪又叫太監去那些美女們住的宮中,選一個絕色的女子來服侍自己。

來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自報名叫王惠梅,身材高挑,細腰豐臀,瓜子臉,柳葉眉,懸膽鼻、杏核眼,齒如編貝,十分中看。

像這樣美貌的女子,在宮中也不少見,只是這女子的臉上透出一股幽怨之色,又有一股難言的英氣,讓段琪十分心動。

每次段琪玩兒女人,趙蟬都在身邊,就算是段琪叫其他妃嬪侍寢,趙蟬也都要插上一腿,一是為了怕段琪移情別戀,二是因為她可以幫著把那女子擺成盡可能新奇而且淫浪的姿勢供段琪玩賞。

這一次也一樣,段琪見那王惠梅來,吩咐太監們下去,然後與趙蟬一起走向前去,一邊好言安慰,一邊想要動手動腳。

忽然,那王惠梅自懷中抽出一把剪刀來,直刺段琪的咽喉。

不知段琪此番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十四回——王惠梅禁宮殺駕,真文帝豹苑殺美

單說段琪,正想享用王惠梅那美妙的身體,王惠梅忽然抽出一把剪刀,直刺段琪的咽喉。

段琪吃了一驚,不知如何是好,趙蟬一把將段琪推開,那剪刀只將段琪的耳朵劃了一個豁口,卻把段琪嚇得一股熱尿濕了褲子,渾身顫抖,半天才緩過來。

只見趙蟬把那王惠梅攔住,兩人在那裡鬥了起來。

趙蟬的武藝本來不錯,兩個人堪堪可以打個平手,但王惠梅手裡有刀,趙蟬卻是赤手空拳,所以王惠梅應該佔些上風,可惜王惠梅的心思全在段琪身上,所以兩人仍然打處平手。

趙蟬用眼瞥見段琪呆呆地站在一邊,忙喊道:「萬歲快快叫人。」

段琪這才明白過來,跑去打開寢宮的房門,讓太監們去喊侍衛。

太監們知道有了刺客,一邊有人去喊皇宮的侍衛,一邊拿了棍棒之類來到門前,喊叫著替自己壯膽,還真把那王惠梅嚇住了,看到門口的棍棒,沒敢輕易向外衝,否則她還是完全有機會逃走的。

不一會兒,一群禁宮侍衛們來到寢宮,把王惠梅堵在裡面,再想跑就跑不了了。

王惠梅奮力與眾侍衛搏鬥,終於寡不敵眾,被一個侍衛背後一腳踢在屁股上,一個嘴啃泥趴在地上,眾侍衛一擁齊上,把她牢牢按住,捆個結實。

段琪此時才敢進來,叫把王惠梅拖起來,按跪在地,然後問道:「妳是何人,為何要行刺朕躬?」

王惠梅面含憤恨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翰林院學士王克己之女王惠梅是也。昏君,你君辱臣妻,又害死我一家滿門,我恨不得食爾肉,喝爾血。可惜我學藝不精,未能報得此仇。」

段琪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喝道:「大膽王惠梅,妳不知弒君之罪要凌遲處死、滅門九族嗎?」

「昏君,我父母何罪,遭滅門之禍?如今我已孑然一身,既被你拿住,要殺要剮,你隨便吧!」

趙蟬道:「王惠梅,除妳之外,還有何人是妳同黨?」

「如今外面三歲的孩子,都知段琪昏君無道,他們個個是我同黨,不信妳能殺盡天下人。」

段琪道:「御妻,與她嚕嗦什麼?發有司堪問詳實,剮了便是。」

趙蟬道:「妾身不過想知道這賤人如何混進得皇宮。」

「如此,御妻妳問便了。」

王惠梅道:「不必問,你這昏君,要各縣選派女子入宮,眾人皆不願把女兒送進宮門伴你這昏君,我便尋一王姓人家,自告奮勇,替他女兒入宮,這有何難?」

段琪道:「御妻,她招了,發有司處置便了。」

趙蟬道:「難道這樣好一塊美肉,萬歲捨得把她便宜了那些市井村夫。」

「我倒忘了,正是。且留她在宮裡,餵我那些豹兒便了。」

趙蟬叫段琪派人去查進貢王惠梅入宮的縣令,以及她冒名頂替的那個王姓人家,全數捉了,把那王家女和縣令的兩個女兒都鎖進宮來,其餘人都以同黨斬了。

那三個女子進了宮,段琪就叫太監把她們跣剝了,捆到自己的寢宮中,段琪一槍三鳥,把三個女子一齊奸了,然後扔在豹怨之中,轉瞬化作一堆白骨。

趙蟬又叫太監,再去選宮女來寢宮侍候萬歲,先跣剝了,然後手足捆在一塊門板的四角,抬來供段琪享用。

反正她們被奸之後,也是要用來餵虎豹的。

這樣一來,又查出一個刺客來,不過沒抓到。

那天太監去,選了一個與王惠梅年紀差不多,容貌也十分秀美的宮女,正要剝她衣裙,卻被那女子一通拳打翻,躥上房去走了。

眾侍衛聞訊,追到段琪的寢宮,那女子見對方人多,無法下手,便見機逃出宮去。

段琪忙傳旨叫各州縣畫影圖形捉命女刺客。

然後又查這女刺客來源,名叫馮小玉,也來自同一個縣,此時縣令一家己被抄殺,連這女子的出處也無從查起,倒免了又一個家庭的苦難。

趙蟬忙又把王惠梅提來審問,王惠梅此時倒也不瞞,全都說了。

原來那馮小玉是馮國忠的孫女,馮慶的堂侄女,與王惠梅兩個是一師之徒。

兩家遭難之事,傳到山上,兩女不聽師父的勸阻,執意下山報仇。

到了京城,正愁無法入宮接近段琪,偏趕上段琪在京城四下裡徵集美女,鬧得四鄉不寧,兩人便各找了一家與自己同姓又有女兒列在選美名冊上的人家,代他女兒入宮。

這些人家正求之不得,所以一拍即和。

由於是在宮裡,刀劍之物無法帶入,所以兩個都只得以作針錢用的剪刀作兵器,以圖刺殺段琪。

王惠梅先被選中,不想失手被擒,但她沒有說出馮小玉來,希望她還能有機會,但趙蟬的辦法很陰損,完全打破了馮小玉的行刺計畫,她被迫打倒太監,運輕功找到段琪的寢宮,卻被侍衛們迫得緊急,不得不逃走,後來投奔了馮慶不提。

趙蟬命太監們把王惠梅的衣裳剝了,捆著放在床上,親自按著她的身子,用銀針刺破了王惠梅的功門,然後叫段琪來奸。

王惠梅仰在床上,兩腿被捆成朝天舉著,露著小小的菊花洞口和被黑毛半遮著的陰戶,被那段琪昏君肆意把玩,不由面色通紅,滿眼含淚,把段琪和趙蟬的祖宗八代罵遍了。

但終究難逃淫辱,被那昏君照定陰戶,結結實實的一槍插入,破了她十幾年的貞節。

奸辱已畢,段琪叫太監們把王惠梅抬著,來到豹苑,解了繩索,丟在苑中。

此時王惠梅武功已被趙蟬用銀針廢了,除比一般女子身體靈活些外,再不能發力,也再不能飛簷走壁,坐在豹苑中,一動也不動。

段琪與趙蟬在外面看著,想像著那些虎豹如何把她撲倒,咬住咽喉別死,想像著她那美妙的身子如何在虎口下扭動掙扎,兩條美腿怎生亂踢,把那新破的陰戶暴露出來,又怎生被虎豹咬開肚子,掏出肚腸來吞吃,以為樂事。

哪知那些虎豹見了王惠梅,圍攏上來,卻不去撲她,眼中也全無往日的兇惡之相,反而在她四周臥下來,有的還過去用鼻子拱她,不由大驚。

原來這王惠梅和馮小玉自小隨師父在山裡,每日與狼蟲虎豹為伍,所以對野獸的習性十分熟悉,而時間長了,她的身上也多了些常人所沒有的讓野獸親近的氣息,所以那些虎豹見了她,並不把她當成普通的人,而是認作了自己的同類。

趙蟬一見不好,忙叫太監把那些虎豹趕開,但這些野獸圍在王惠梅周圍,不肯走,最後趙蟬不得不親自上陣,手持火把,硬是把這些怕火的傢伙趕開一些,然後把王惠梅拎出了豹苑。

王惠梅沒了武功,知道自己無法反抗,所以也沒有掙扎,只是面帶嘲弄,毫不屈服地看著段琪。

段琪道:「御妻,如此怎處?」

趙蟬道:「這賤人雖有馭虎之術,但只要把她剮作碎肉,那些虎豹便只當她是口中之食了。」

段琪道:「正是,就依御妻之言。」

趙蟬便叫太監們去尋些繩索圓木來,不多時拿到,趙蟬叫把圓木三根一捆,作成兩個三腳支架,又取了一根作鐵鍬把用的白臘桿來,一端削尖了,遞給段琪道:「萬歲且把這賤人穿了,好剮了她肉來飼虎。」

段琪聽得大樂,忙接過了白臘桿來,趙嬋按住王惠梅,讓她面朝下趴在地上,依舊反綁了,自己坐在她腰裡,又把她兩腳向後拉起,露出陰戶來,使她掙扎不得。

那段琪把白臘桿拿過來,將尖頭向王惠梅的陰戶上一頂。

王惠梅知道要把她穿刺了處死,嚇得尖叫起來,不住亂罵。

段琪把白臘桿用力向裡一捅,直捅進一尺多深,王惠梅鬼也似一陣嚎叫。

趙蟬一面叫段琪繼續捅,一面把王惠梅的頭抓住長髮拉起來,讓那白臘桿自她喉嚨裡穿出。

段琪繼續推動那木棍,直到兩端露出的部分長短差不多才罷。

趙蟬站起身來,王惠梅在那裡已經然動彈不得,只是渾身亂抖。

趙蟬把王惠梅的兩腳捆在白臘桿上,然後讓太監們把她抬起來,兩端木棍架在那兩個三腳架上。

趙蟬叫太監取了一把牛耳尖刀遞給段琪,親自去把王惠梅翻轉過來,肚皮朝天。

那王惠梅被木棍穿著,痛苦異常,目露憤恨,只不能動。

段琪拿了刀,往她肚子上只一刀,刺入腹腔,又一割,割到恥骨上方,然後把肚皮扒開了,將裡面的心肝五臟都扯出來,掏在一隻大木盆中,王惠梅兩眼圓睜,含恨而亡。

段琪叫把那五臟之物丟進苑中,那些虎豹果然都來搶食。

段琪又把王惠梅乳房割了,再割下陰唇,然後翻轉來,自她美臀上割起,每割下一塊肉來,便丟在苑中,一直割得只剩骨架,這才連木棍一齊丟在苑裡,看著虎豹爭著吃乾淨了才罷。

再說那馮小玉,逃出宮去,把段琪姦殺所貢美女之事四處傳播,一時京畿附近,百姓逃亡,內亂更劇。

消息傳到前敵,正值七星盤龍陣被破了器陣,胡達搖首道:「我等在此拚死殺敵,只為替他守住萬里河山,怎奈豎子如此無道。先帝也,非是胡達不盡心,只是你的兒女不成器,奈何,奈何?」

不知鳳城關下戰況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十五回——鳳城關兩家鏖兵,王稟正初破盤龍

卻說王稟正與馮慶破了七星器陣,共是兩位元帥,十數員大將,直殺向胡達兵陣。

那胡達陣中也調集了全國之精英,除前面已經見過的張海濤、劉子魚、女將張牡丹、王菊花、李月季和趙水仙外,又有王其芳、周全功、馬得龍、馬得虎、馬得彪、馬得豹、霍正道、霍正良、賀雲鵬、巫山雲等共是一十六員大將。

這將大將兩人一組,分守七座子陣,器陣一破,便回到兵陣,成為盤龍陣的七個環節。

本來這十六員將所守的子陣是固定的,但陣圖一失,胡達怕王稟正因人派將,找到自己的弱點,於是把人員作了調整,使雙方的對陣形式發生了變化。

先說第一路,何元龍和裴鳳自天樞陣的器陣穿過,直奔天樞陣的兵陣而來,守陣陣主的本來是張海濤和劉子魚兩個,現在卻換成了女將張牡丹和王菊花。

兩員女將一見何元龍殺來,立刻指揮兵卒結成一座小盤龍陣,張牡丹守龍頭,王菊花守龍尾,叫兩名副將守龍腰,大陣呈U 形向何元龍等人兜來。

在先前練兵的時候,王若望已經對眾將講過陣法的防守要點,對付長蛇陣,必須首尾一齊打,免得被他首尾呼應,所以何元龍這邊一見,立即吩咐裴鳳去打龍尾,又叫自己的數名副將去攻龍腰,自己則直奔龍頭而去,雙方立刻混戰在一起。

由於何元龍等人來熱兇猛,打亂了對方的陣腳,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亂局面,使陣眼上的兵丁無從指揮,此陣遂破,官兵只得拚死抵抗。

那張牡丹年約二十五、六歲,面目清麗,身材結實而不失苗條,手使一條點鋼槍,敵住何元龍,毫無懼色;

王菊花也與張牡丹年紀相仿,一般美貌,使一口繡鸞刀,威風八面。

這兩男兩女兩對敵手,在陣前使起威風,呼喝叫喊,殺得天昏地暗。

雙方戰至第二天早晨,手下兵卒各死傷過萬,戰場上一片狼藉。

正在此時,何元龍的副將由於在人數上佔了上風,所以漸漸掌握了主動權,不久,一員官軍副將失手被斬,另一副將也隨即被挑落馬下,一條盤龍被攔腰砍斷。

得了勝的副將率手下兵丁自龍腰向兩端分別攻來,官軍兵敗如山倒,四散奔逃,陣式更亂。

張牡丹大喊數聲,無法制止亂跑的手下,知道已經無法守住陣式,才想招呼王菊花撤兵,因為思想不集中,招法便亂了。

何元龍見是機會,大斧一揮,直奔張牡丹的頭頂劈來,張牡丹慌忙用槍去封,何元龍的斧子卻順勢一轉,橫斬在她那柔軟的柳腰之上,立時揮作兩段。

王菊花聽得張牡丹慘叫,知道大勢已去,使個生東擊西的招法,把裴鳳的注意力吸引到一側,自己卻向另一側一撥馬,掉頭要跑,卻哪裡跑得過裴鳳的錘快。

裴鳳見王菊花要跑,使了一招飛錘,將右手錘撒了手,在半空中劃個弧線,直望王菊花後腦飛來,王菊花聽得風聲,急忙向前一伏身,把馬一夾,想到躲過攻擊,但她並不知道來的是飛錘,所以躲開了頭,躲不開身體,那鐵錘正中她的後心,把護心鏡打個粉碎,連肋骨都打斷了數根,斷了的肋骨直穿進心臟,登時絕氣身亡,落在馬下,天樞陣遂破。

何元龍命手下趕殺一陣,方想去助第二陣的朱梅,卻見朱梅兩個負責攻打的天璇陣戰事結束,卻是官軍贏了,兩員女將的屍身被吊在旗竿上號令。

何元龍見兵士疲憊,且朱梅兩個已死,助戰已無意義,便命收兵。

打掃戰場,自己損失了萬餘人,但斬獲敵兵卻有兩萬多,又有萬餘人投降,倒是不吃虧,還斬了對方兩員大將,兩員副將,偏將、牙將數名。

此番再說第二路朱梅和齊蘭,負責攻擊天璇陣。

原來天璇陣的陣主是張牡丹和王菊花,現在卻換成了馬得龍和馬得虎兄弟兩個。

馬得龍共是兄弟三個,都是使槊,力大槊沉,也都是戰功卓著的大將,此番被分別派在天璇陣和天機陣守陣。

天璇陣中是老大馬得龍和老二馬得虎。

朱梅和齊蘭一入陣,也是按王若望所授之法,兵分三路去攻對方的小盤龍陣,朱梅與馬得龍交手,齊蘭與馬得虎交手,副將去打龍腰。

論實力,是朱梅等人強,戰到半夜,雙方死傷過半。

朱梅一槍挑掉了馬得龍的頭盔,馬得龍嚇得「啊呀」一聲,撥馬便跑,朱梅自後趕上,一槍望馬得龍後心刺來。

怎奈天不佑女將,偏偏在這個時候,戰馬踩在一灘鮮血之上,腳下一滑,馬失前蹄,把朱梅顛在馬下。

朱梅身穿鎧甲,重有數十斤,急切間哪裡爬得起來,馬得龍一見大喜,回馬一槊,正搠在朱梅小肚子上,朱梅「啊」地一聲慘叫,被馬得龍從地上挑到半空,高高舉著,然後向遠處一甩,甩在地上,翻滾了幾下,癱在地上而死。

馬得龍挑了朱梅,率手下向正與馬得虎鏖戰的齊蘭殺來。因為龍頭失去了制約,所以馬得龍得已把長蛇陣的力量發揮出來,困住了馮慶的人馬。

又戰了不久,馮慶的幾員副將已經和馬得龍的副將拚了個二比一,卻是馮慶的手下都被殺了,只剩下齊蘭。

馬得龍兄弟把齊蘭團團圍住,不使她有喘息之機,然後不住勸她投降。

齊蘭知道,一但被擒,難保貞節,便趁馬得虎一槊當胸刺來,不躲不閃,又不肯讓他刺中自己的乳房,便把身子一轉,用軟肋迎上去,馬得虎不曾防備,收招已是不及,一槊正從齊蘭左肋刺入,直透右肋,頓時氣絕。

馬得虎把齊蘭挑了,官軍大獲全勝,卻也死傷了兩萬多人。

再說第三路,是馮慶親率岳靈、柳竹和秦菊攻入天機陣,這是因為原來由陣圖上看,天機陣中有馬家四兄弟守陣,哪知攻入陣中,只有馬得彪和馬得豹兩人守陣。

這一戰是摧枯拉朽一般,馮慶和岳靈攻龍頭,柳竹與秦菊攻龍尾,只戰了一天,岳靈一矛刺穿了馬得彪,柳竹也一刀砍掉了馬得豹的半個腦袋。

第四路是王銀屏和王小姣攻打搖光陣,守陣的也是兩兄弟霍正道和霍正良。

這兩兄弟各使一對鐵戟,與王家姐妹戰在一起。從早晨戰到傍晚,不分勝負,挑燈夜戰,又戰到早晨,仍是不了之局,雙方都打得精疲力盡,無力再戰,於是各自鳴金,在戰場上各守半邊,安營紮寨,準備吃飽了再戰。

第五路是關元和丁奇攻打開陽陣,守陣的是王其芳和周全功。這兩人一使雙鑭,一使雙鞭,武藝超群。

雙方一場混戰,戰過半夜,關元奮起一刀,將王其芳的連肩帶背斜砍作兩半。

關元才要去助丁奇,卻見周全功一鞭打在丁奇頭上,直打得萬朵桃花迸濺。關元只得一個人與周全功戰在一起,鬥過第二天午時,各自收兵安營,埋鍋造飯。

第六路是古風和柯良攻打玉衡陣,守陣的是賀雲鵬和巫山雲,兩個一使大鐵耙,一使大鐵钂,勇冠三軍。

古風進了陣,使起方便連環鏟,與賀雲鵬戰在一起,柯良則一擺八稜紫金錘,與巫山雲打在一處。

古風的鏟和賀雲鵬的大鐵耙都是比較少見的兵器,招法自然怪異,兩個人以怪對怪,險象桓生,而柯良的錘和巫山雲的钂又都是靠力氣,所以兩個也正是敵手。

雙方也戰過了午夜才分勝負,古風一不留神,被賀雲鵬的大鐵耙摟在後背,一下子便鋤了九個大血窟窿,疼得他大叫一聲,被賀雲鵬摟下馬來,復一耙砸在頭上,死於非命。

而柯良的錘則要比巫山雲的钂重一些,終於在最後時刻顯出了差異,何良一錘砸在巫山雲的钂上,把他兵刃砸落,復一錘搗在頭頂,也砸了個稀爛。

柯良又與賀雲鵬激戰,終於雙方都無力再戰,各自收兵。

第七路是王稟正率王柯、王俊、曹雲龍、龐奇、韓素梅攻入中內的天權陣中,迎面遇上太師胡達,身後還有張海濤、劉子魚、李月季和趙水仙。

這一路雙方的實力都是最強的,王柯和王俊分戰張海濤和劉子魚,曹雲龍和龐奇分戰李月季和趙水仙,胡達卻一人獨戰王稟正與韓素梅。雙方戰了一天一夜,各無建樹,只得各自收兵。

首戰結束,雙方各有所獲,總的戰果,是聯盟的一方略勝一籌,破了兩陣,而官軍則徹底贏了一陣。

由於這一戰雙方都是損失慘重,所以各自休兵,一面準備糧草、軍械,休整待戰,一面各自炫耀斬獲,以圖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雙方被斬的將官都被割了首級,掛在高竿之上示眾,對女將的屍體自然更是特別關照。

先說馬得龍兄弟,勝了頭陣之後,全隊傳回營寨,一面派兵丁嚴加防守,以備敵人來攻,一面叫士卒把朱梅和齊蘭的屍體拉到轅門前。

兩女將被挑後,馬家兄弟就叫手下士卒把兩女將跣剝乾淨,捆在馬背上,拉回大營。

所過之處,士卒們看到兩個女將撅在半空的光屁股裡露出肛門和陰戶,紛紛伸出手來,在她們的屁股上亂摸亂摳,可憐兩位女將時運不濟,受此荼毒。

到得轅門前,馬家兄弟叫士兵準備兩根三尺長的木棍,親自把兩女將的手捆在木棍兩端,用轅門旗竿上的繩子捆住木棍,然後把她們從馬背上解下來,拉動旗竿上的繩子,把兩女慢慢吊在半空。

馬家兄弟見兩女將的兩腳離地二尺懸掛著,叫兵丁不要再拉,然後當著眾軍卒的面檢查兩女將的傷處。

朱梅的肚子被挑了一個大窟窿,腸子流出來,垂在身前。

馬得龍命拿來繩子,把朱梅的肚子捆住,不讓腸子繼續外流。

齊蘭是被大槊橫穿胸腔而死的,只在兩肋有兩個血窟窿,內臟倒是沒有流出來。

馬得龍抓住朱梅,馬得虎守住齊蘭,然後慢慢撫弄著她的雙乳,又捏她的屁股,還摳挖她們的私處和肛門,結果弄了一手屎,臭烘烘的,十分噁心。

馬得龍命士卒找木棍來給兩女將插在陰戶中,以示羞辱,然後把她們吊在竿頂。

馬得龍又叫把幾十個女親兵的屍體也跣剝了,拴著脖子吊在各營的營門處。

那邊何元龍與裴鳳見了朱、齊兩女的屍體,心中憤恨,也把張牡丹和王菊花的屍體來凌辱。

不知此後戰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十六回——陶秀英兩攻天璇,賀雲鵬連收三陣

卻說馬家兄弟挑了朱梅和齊蘭,跣剝乾淨,赤條條吊在旗竿上示眾,這邊何元龍看見,氣憤難平,叫手下把張牡丹和王菊花的屍體拖來。

士兵們一聽,急忙去尋兩員女將的屍身。

其實包括兩員女將親兵在內的二十幾位女兵女將早已被士兵脫光,玩弄了許久,此時也是精赤條條地躺在那裡,未穿衣服的女將已經難以同其女親兵們區分,士卒們只得把二十幾個女屍一齊拖到轅門前讓何元龍辨認。

何元龍親自與張牡丹交手,自然認得她的模樣,再說,被攔腰斬斷的女屍也不多,將屍塊一拼,合成幾個完整的屍身,從中找出了張牡丹的屍體來。

裴鳳則找出了王菊花的屍體,因為他認得出自己鐵錘的傷應該是什麼樣。

於是,張牡丹和王菊花的屍體被用粗木棍自陰戶穿了,整個兒人張成大字,然後拴著一隻手,斜著吊上半空去,又將眾女兵的屍身也都叫掛在不同的旗竿之上,以向馬得龍兄弟兩個示威。

此後數日,雙方休整已畢,重新佈署了,再度開戰。

先打響的是馮慶,這邊的三個子陣中已經有兩個破了,只剩一個天璇陣。馮慶事先傳令何元龍,自左邊攻起,自己率軍由右邊攻起,直搗馬得龍的天璇陣。

大家都沒想到,攻擊一個失去了天璇器陣的軍營會有如此之難。原來除了七座器陣之外,胡達還在各屯兵營盤構置下了各種工事,除了鹿砦之外,還在地上埋了大量的鐵蒺藜、毒刺之類。

馮慶這邊一打響,對方從陣中射出箭來,軍兵傷了無數。

不通過鐵蒺藜陣,便破不了對方的硬弩攢射,而要通過鐵蒺藜陣,就必須掃除這些障礙,要掃除這些障礙,又必須冒著被對方射殺的危險。

馮慶不得不命兵丁用籐牌遮身,去挖地上的鐵蒺藜,對方則射過火箭,把籐牌手燒得亂躥。因此折騰了三天,只前進了五、六丈,卻被射死射傷了數千人,馮慶空有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卻毫無辦法。

這日,總參謀部馮慶正指揮部下冒著矢石挖掘鐵蒺藜,忽然兩隻兵馬由側後襲來,一隻直奔馮慶大營放火,另一支由後殺入馮慶的隊伍,馮慶不曾防備,頓時大亂。

馮慶仔細看時,卻是張海濤、劉子魚、李月季和趙水仙,四個人如瘋虎一般狂殺過來,直取馮慶。

馮慶雖勇,難敵四員將,再說身邊的陶秀英雖會騎馬,卻不會武藝,馮慶只得護著她敗走,岳靈等人趕來時,隊伍早已亂成一團,營中的馬得龍和馬得虎又殺出來,兩面夾擊,馮慶被迫敗退,一連退出二十里,方才穩住陣腳,檢點兵卒,死傷七、八千人,中軍大營被燒個乾淨。

把個馮慶氣得嘴唇亂抖,有眾將解勸,這才平靜下來。

馮慶暫時住進岳靈大營,叫探馬去打探消息,說張海濤四將給馬家兄弟留下不少弓箭之類兵器,又有若干糧草,已經領兵回天機陣去了。

馮慶探得確實,重整旗鼓,再來攻打天璇陣。

這一日,陶秀英在陣前觀戰,忽然計上心來,命兵丁伐了許多大樹,鋸作長五尺,寬半尺的的厚板子,然後用粗繩編成簡書的模樣,裡面鋪上生肉皮,捲成一卷裝在當初裝油桶的大車上,呈雙列縱隊排排好陣式,然後一齊放下,頓時鋪成丈寬一條路,長有三十餘步,正搭在那鐵蒺藜上,人馬上去,再不被刺傷。

馮慶一見大喜,忙命士卒推來一輛攻城車,推上那木板鋪成的路上,直向對方陣中攻去。

那攻城車高有兩丈,寬有一丈,正面有木板,又鋪著生牛皮,不怕火燒,士卒躲在後面,可以容易靠近城牆,此時正派上用場。

馮慶一見有門兒,忙調集大隊,等在後面,一但攻城車攻到對方的營邊,立即跟進。

那攻城車眼看行至木板路的前端,後面的大車趕快把另外的木簡捆推上去,卻被攻城車擋住,無法繼續向前鋪,無奈,兵丁只得冒著亂箭繞到車前,把路鋪上,剛剛推車前進,忽然轟隆一聲,巨大的攻城車陷在坑裡,裡面亂箭射出,士卒沒有遮擋,又不及跑回,被射得刺蝟一樣。

馮床只得把人撤回,那邊一陣火箭,落在木板路上,雖然鋪著生牛皮,但禁不起一再的燒,終於還是起了火。

卻說陶秀英,在陣前見自己設計的木板路其實很見成效,只是攻城車不的式樣不太有效,於是又開始設計新的器具,不過這些東西最一卻沒派上用場。

馮慶這邊方才平靜,東邊的王稟正卻遭到了胡達的攻擊。

當初開陽陣關元與周全功各得一陣,而玉衡陣則是柯良與賀雲鵬各得一陣,各自收兵。

關元這幾日柯良都在摩拳擦掌,準備來日同敵手一場大戰,以競全功,誰知敵人卻比他們先動起手來。

原來周全功同賀雲鵬知道關元與柯良早晚必要攻擊自己,而自己現在都只有一員將,無法組成長蛇陣,於是相互商議,兩陣結合,重組長蛇陣。

兩人把目標標鎖定在關元的大營,這是因為開陽陣離天權陣比較遠,王稟正來不及相救。

這一晚是約好的日期,賀雲鵬叫自己的部下悄悄起來,只留下少數軍卒在營中擺樣子,自己卻率大隊繞道到了開陽陣,與周全功合兵一處,偷偷向關元大營而來。

王稟正一方始終把自己當成是進攻者,所以在大營的防衛上下的功夫不夠,不像官軍的營盤外又是壕溝,又是陷坑,又是鐵蒺藜,就只靠士兵的弓箭和鹿砦阻擋對方的偷營之兵。所以很容易就被攻進大營。

賀、周兩個各帶所部,加上一群副將作龍腰,到了關元營外,發聲喊,一齊向裡攻來。

兩個大將一馬當先,舞動兵刃撥打雕翎箭,不一會兒就衝到了鹿砦前,叫士卒挑開鹿砦,往前到了柵欄邊,使兵刃一砸,搗個稀爛,然後縱馬進營,把弓箭手殺散。

此時關元已經聽見動靜,急忙披掛了上馬,提兵刃趕到前營,營門已破,敵兵從四周殺上來。

關元論起大刀,去殺官軍,正碰上賀雲鵬和周全功,兩個人一主龍頭,一主龍尾,一齊殺上,把關元圍在當中。

論起武藝,關元與這兩個敵將不相上下,但以一敵二就差遠了。

兩家打了三十幾個回合,關元終是不敵,想要逃時,卻被對方的陣式困住,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得回頭再打。

又戰了兩合,關元的大刀被賀雲鵬用大鐵耙掛住了,周全功趕進前來,一鞭打在關元的頭上,頓時萬朵桃花開,死於非命。

兩個人揮動大軍,在關元營內放在火來,忽聽得營外炮響,出營看時,卻是柯良趕來救援。

賀雲鵬叫道:「柯良,你來得晚了,關元已然被斬,還不下馬受死。」

柯良一聽,知道自己現在是敵眾我寡,以一敵二,定死無疑,所以撥馬要走,已經被周全功從背後兜上了來,又困在陣中,柯良只得抖擻精神,來鬥周全功,賀雲鵬也加進了戰團。

三員將在陣前一場大戰,一直打了有半個多時辰,柯良終於不敵,被賀雲鵬一鐵耙築在後背,耙了九個血窟窿,落於馬下死了。

賀雲鵬與周全功連贏兩陣,殺意更濃,周全功道:「這裡過去便是搖光陣,此時王稟正的兩個女兒正與霍家兄弟對峙,不如趁此過去,與霍家兄弟合兵破了王家姐妹。」

「正是,我聽說那兩個小妞生得十分美貌,若是擒到營中,正好消受。」

俗話說,色膽包天,兩個人生了此心,哪裡等得,也顧不上疲勞,命士卒略食些乾糧,喝些水,一面派人去約霍家兄弟,一面徑向王銀屏的大營而來。

王銀屏已經聽到開陽陣中喊殺震天,派出的探馬回報,說關元已經被殺,知道形勢不利,忙命士卒提高警惕,謹防偷營。

午時剛過,只聽營外號炮連天,官軍同時從三個方向發起了攻擊,儘管王銀屏和王小姣早有準備,但工事系統的不完備,卻讓她們無法抵卸對主要的猛烈衝擊,敵人很快便殺入營中。

王銀屏知道,對方現在人多,如果陷在陣裡,定遭不測,而且自己是女將,落在敵人手中生不如死,不如早作打算,於是不等進陣的敵人殺過來,兩個人便下令向南撤退。

此時眾將士如喪家之犬,跟著王銀屏從營南撤出,向西便走,想要到天權陣與王稟正大軍匯合。

走出四、五里,一聲炮響,賀雲鵬正攔在路上,原來人家是故意要把她們從營中逼出來,好在外面圍殲的。

王銀屏兩個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處,一齊衝上前去,想借兩個的力量盡快殺了賀雲鵬,闖出一條血路,誰知賀雲鵬十分奸猾,並不與她們硬打,只是利用士卒組成的陣式阻礙她們的運動速度,同時左右騷擾,死死糾纏,讓她們無法走快。

兩姐妹心急如焚,卻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對方的糾纏,正在鬥處,聽得背後跑響,一喊馬嘶,回頭看時,周全功和霍家兄弟已經追了上來。王銀屏一想,完了,想不到我姐妹斷送在這裡。

不知王銀屏姐妹下場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十七回——王稟正兵困天權陣,徐有亮走馬敗胡達

卻說王銀屏姐妹被逼出自己的大營,走在路上,被賀雲鵬、周全功和霍家兄弟四員將包圍在途中,兩姐妹奮起神勇,狠鬥四將,險象桓生,堪堪不敵。

王銀屏心中想:「完了,此番定是要受辱了。」如此一想,招法越亂,眼看就要被擒。

正在此時,忽聽一聲炮響,殺聲響亮,一支人馬衝進陣來,馬上兩員將,高聲喊喝:「妹子休要害怕,愚兄到了!」

王銀屏兩個一聽,就像遇上了救星一樣,立刻精神一振。來的正是總先鋒官王柯和王俊兄弟。

原來柯良出兵救援關元之時,曾事先派人送信給王稟正,王若望一見信,便知道不好,忙叫王稟正派了王家兄弟趕來,一面通知馮慶也來相助,準備等馮慶到時,再全隊向東接應。

王柯的兵馬剛走,探馬報說胡達也派了李月季和趙水仙向東而去。

王稟正知道,若是兩個女將到場,敵方在人數上便又佔了優勢,於是顧不得中軍營空虛,急派龐奇和曹雲龍隨後趕去。

探馬又報,說胡達親自領兵奔東去了,王稟正此時也管不了許多,留下少量人馬看家,自己也率隊向東而來,背後卻遭了胡達一擊。

原來胡達雖然率隊親自向東增援,半路上卻兜了一個小圈,回到天權陣,正趕上何元龍和裴鳳奉馮慶之命趕來增援。

胡達與張海濤、劉子魚三人齊上,把何元龍兩個接住。

何元龍與裴鳳雖是猛將,武藝高強,但也只是同張海濤兩個戰成平手,哪裡禁得起胡達這樣超級高手的狙擊。

戰了七、八個回合,裴鳳被張海濤和劉子魚架住了兵刃,胡達趕近前來,一棒打在裴鳳後腦,翻身落馬而死,何元龍見勢不妙,急忙落荒而走,胡達也不追趕,重新揮軍向東殺來。

於是,在從天權陣到搖光陣的這幾十里之內,胡達與王稟正的軍隊一場混戰。

先是王家四兄妹與賀雲鵬、周全功和霍家兄弟戰鬥,然後加進來兩員女將,又加入了曹雲龍和龐奇,再就是王稟正和韓素梅,緊接著是胡達、張海濤和劉子魚。

雖然從人數上雙方相差無幾,但胡達的官軍早已把長蛇陣練得爛熟在心,所以王稟正的兵馬處處受制,卻是十分被動。

再說馮慶,本來正在進攻天璇陣,聽到東邊失利的消息,急忙捨了馬家兄弟,先派了何元龍和裴鳳兩個先行,自己隨後率隊趕來天權陣,路上遇見敗回的何元龍,兵合一處,回到天權陣,胡達已經東去,於是馮慶也隨後趕來,加入戰團。

馬家兄弟正在奇怪,馮慶今天怎麼不攻營了,忽然得到胡達的命令,知道所有隊伍都集中到開陽陣去了,便也棄了自己的營盤,全隊趕往開陽陣戰場。

這是一場可怕的混戰,雙方實力相當,誰也不知道戰事何時結束,怎樣結束。

戰鬥一連進行了五天,士兵死傷無數,雙方的眾將雖然沒有誰戰死,但也大都帶了傷,但現在誰也不能後退一步,大家都知道,退便是敗,敗便是死。

正在雙方形成膠著狀態,南邊忽然闖過一支官軍,率隊的是兩員大將,一個五十來歲,手使狼牙棒,另一個四十多年,手使一桿鉤鐮槍,雖然人數不多,但在雙方連預備隊都打得疲憊不堪的情況下,突然殺進一隻隊伍,立刻就會打破平衡。

一上來,遭殃的便是何元龍,因為他作戰的地點正處在從南邊過來的大路上,對手是胡達營中的張海濤,背後襲來的兩員將他也看見了,想要跑都已經力不從心,被來人一狼牙棒打在後背上,翻身落馬,另一員將趕上一槍,戳在咽喉,可憐何元龍,戰功纍纍,卻死在這裡。

何元龍雖死,張海濤卻也無力再戰,見來了救兵,心裡一卸勁兒,從馬上跌下來,再也站不起來。

兩員將急忙把張海濤扶起來,讓他坐在路邊樹下休息。

原來來的兩員將是南靈關的守備和副守備,一個叫劇辛,一個叫戰彪。至於他們是怎麼來的,後面再講。

過了許久,張海濤才爬起來,三個人上馬,繼續向混戰的人群殺來。

馮慶離何元龍最近,見勢不好,急忙領自己的人馬向王稟正所部收縮,新來的劇辛和戰彪緊緊追趕,看看趕上,忽然一員女將,手使鳳凰鏟飛馬趕到,把劇辛和戰彪阻了一阻,對方見女將厲害,頓了一頓,女將趕上馮慶,原來是在宮裡行刺未遂而逃出的馮小玉。

戰鬥進行至此,雙方又陷入膠著,而王稟正大將雖多,但胡達一人便抵上數將,而且此處離京城很近,萬一京城派出援軍,戰況便會急轉直下,因此形勢對王稟正非常不利,被迫收縮戰線,把全部力量都集中到原來的天權陣器陣裡,利用天權陣被燒燬的地道作工事,開始了防禦作戰,而胡達則趁機包圍了王稟正,準備一鼓成擒。

胡達不敢歇兵,指揮部下連續攻擊,王稟正被迫堅守,心急如焚。

攻擊進行了七天七夜,王稟正的軍隊死傷過半,胡達的兵也所剩無幾,但畢竟已經攻進天權陣器陣,包圍圈在慢慢收縮著,眼看勝利在望了。

忽然,驚天動地的一聲炮響,胡達的南方營後殺來一支人馬,總數有萬餘人,當先兩員大將,正是右路先鋒官曹化和史文龍,後面跟著花鳳,三人一到,立刻把胡達的兵馬沖了個七零八落。

王稟正一見大喜,揮軍自陣中殺出,與曹化等人裡應外合,轉眼匯合一處。

胡達一見,忙重整隊伍,想把曹化兩人一併圍入陣中,又是一聲炮響,西面大路上又殺來一支人馬,領頭的將領正是右路元帥徐有亮和兩位夫人鳳翎及趙鳳竹。

兩方面正戰得疲憊不堪,徐有亮的到來,正是一支生力軍,形勢立刻逆轉,而且一發而不可收拾。

胡達見又有敵兵來襲,一面想繼續圍攻天權器陣,另一面又派馬家兄弟和霍家兄弟兩對兄弟去攔截徐有亮,哪裡攔陰得住。

鳳翎和趙鳳竹本來就武藝高強,徐有亮也免強算上個一流高手,而馬家兄弟與霍家兄弟雖然武藝不差,而且是四打三,但已經連續戰鬥了十幾天,就是鐵人也累垮了,武藝又管什麼用呢?

戰不出十個回合,鳳翎一刀把馬得虎斬於馬下。

馬得龍見兄弟死了,一個失神,被徐有亮一槍挑在心窩。

徐有亮自從起事以來,還從沒親自斬過一員大將,此時槍桃馬得龍,心中高興,有心炫耀,便把馬得龍挑在槍尖,高高舉著,繞過正與鳳翎姐妹交戰的霍家兄弟,直奔胡達的隊伍衝來。

霍家兄弟用餘光瞥見,不由心中膽寒,精神難以集中,被趙鳳竹一槍搠在霍正道後心窩,挑飛出去兩、三丈遠,死於非命。

霍正良見哥哥死了,無心再戰,回馬要走,卻被鳳翎雙刀纏住,趙鳳竹復一槍刺向他小腹,霍正良想要去防時,鳳翎又是一刀,將他的頭劈成兩半。

一陣而死四員大將,官軍哪能不亂,胡達見大勢已去,只得下令撤入鳳城關。

撤?哪有那麼容易?

此時徐有亮部下正是生力軍,而王稟正和馮慶的部下見來了幫手,士氣大陣,在後面沒命的追殺,眾將為了保護胡達,不得不拚死阻擋追兵,結果不言而喻。

南靈關守備劇辛和副守備戰彪首先留下斷後,堵住王稟正的去路,王稟正命馮慶率所部去戰劇辛和戰彪,自己卻率所部越過兩人,繼續追殺,李月季和趙水仙又來阻攔,王銀屏姐妹出馬去纏住李月季兩個,王稟正自己仍繞過去,緊追不捨。

又有賀雲鵬和周全功出馬攔截,王柯、王俊接住,王稟正與韓素梅繼續追趕,趕到關下,有守關大將何志武,胡康出來接應,把胡達和張海濤、劉子魚接進關去。

胡達登上關城,向外看時,關下已經成了屠場,總共數十萬,近百萬的大軍,此時帶進關城的不足萬人,只見王稟正、徐有亮和馮慶三家兵馬在關外四處追殺敗兵,降卒無數。

再看之時,見王稟正發現一時無法進關,便留下一員副將指揮兵丁把關城包圍起來,他自己卻率韓素梅回身去助王柯兄弟。

遠遠只見賀雲鵬與周全功且戰且走,欲圖靠近關城,卻被王稟正截住,占不多時,王稟正一鐵戟砸在賀雲鵬後背,直砸得口吐鮮血,韓素梅順勢一槍,搠在後心,挑於馬下。

周全功見勢不妙,落荒而逃,迎面碰上徐有亮,手起一槍,刺在咽喉,也落地而死。

胡達把眼一閉,回到城下,命軍兵準備守城器械不提。

再說王稟正,殺了賀雲鵬與周全功,又來助王銀屏姐妹。

那李月季和趙水仙知道大勢已去,不過是盡人事,知天命而已。

見王稟正率王柯兄弟殺來,知道如若被擒,便要受辱,想要自盡,卻被王銀屏兩個纏住。

只急得兩眼垂淚,不由把手中兵刃停住,閉目受死,王銀屏與王小姣不明就裡,偏又住了手,要來活擒。

李月季哀告道:「妳等也是女子,我等受辱與妳兩個有何體面,何不在此結果了我姐妹性命,九泉之下,當不忘今日之恩。」

王銀屏此時方才明白,便道:「如此,妳兩個自便吧。」

李月季和王水仙聽了,心懷感激,拔劍在手,望北喊道:「萬歲,我姐妹在此盡節了。」把劍一勒,當場自刎。

王稟正趕到近前時,只兩個女將坐在馬上,滿身是血。

王稟正正要用戟去挑,卻見兩人歪兩歪,晃兩晃,從馬上掉到地上,蜷縮成一團,發出垂死的聲音,兩條長腿在地上亂蹬了一陣,這才絕氣身亡。

王稟正又向回趕,想去圍殲劇辛,卻見馮慶縱馬而來,身後跟著他的部將,劇辛和戰彪的首級就掛在岳靈和馮小玉的馬脖子底下,知道已經全殲敵將,便命軍卒再殺一陣,然後收軍。

此時三家齊會在鳳城關下,安下營寨,把鳳城關團團圍住。

王稟正升帳,各路將領前來報功,這場戰役,殺敵二十萬,俘獲三十萬。王稟正叫一一記在功勞薄上,傳令下去,殺豬宰羊,犒賞三軍。一面詢問徐有亮是如何趕到的。

徐有亮道:「南靈關城防堅固,又拒不出戰,所以久攻不下,我便聽從家舅父之策,以鳳翎姐妹指揮攻城,我親率主力向東取了東三關,然後由東邊入關。

東三關原是陶龍的地盤,如今陶龍及東三關眾將俱已在百花山被我用炮轟死,所以防衛不良,被我輕易取得。等我進了東陽關,兵至南靈關時,守關的劇辛和戰彪已經棄關而去,南靈不戰而下。於是我便率隊趕來鳳城關助戰,不想來得正是時候。」

其實徐有亮是聽了張圭的計策,並不在南靈關運用過多的力量,反而東取三關,一方面可以拖延時間,讓王稟正等在鳳城關下消耗,另一方面又可取得東邊的地盤。

他們其實早就進了關,卻故意慢慢行進,到達南靈關時,王稟正這邊已經打了很久。王稟正對此心知肚明,只是嘴上不說而已。

不知三軍會師,怎樣兵進京城,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十八回——胡太師鳳城盡節,真文帝太廟歸天

再說王稟正,一面犒賞三軍,休整待戰,一面叫人把所斬敵兵敵將號令全營,一面給胡達侯修書一封,勸其歸降。

一時之間,繞鳳城關四周旗竿林立,二十幾萬顆人頭像串珠一樣掛樣竿頭。

李月季和趙水仙雖然自盡,仍不免被剝了衣甲,旗竿穿了陰戶挑在半空示眾,百十名女親兵的屍體也依樣跣剝乾淨,分掛在不同的營盤中。

王銀屏姐妹雖然心中不願,但天下本就是男人的天地,她們終將有一天也會成為男人的玩物,只不過就在於是幾個男人的玩物而已,有誰會去關心她們的感受呢?

歇兵數日,王稟正列全隊至關下,叫胡達出來答話。

胡達知道,鳳城關只不過是一座平原關,七星盤龍陣一破,其實對方完全可心繞城而過,自己守在關中毫無意義。

他同樣知道段琪在京城越鬧越不像話,就算此次自己得勝,大真的江山終究不保,所以完全喪失了勝利的信心。

此時,戰則徒傷軍卒性命,又不願投降,聽得外面叫戰,又有小校來報,說徐有亮把幾十座鐵浮屠架在城下,聲言若不出戰,便要開炮。

胡達無奈,便把眾將聚在一處道:「如今大勢已定,大真朝氣數已盡,再戰也徒勞無功。但老夫世受皇恩,決不能作有負先皇重托之事,我今只有一死以報先主。我死之後,你等願戰則戰,願降則降,老夫也管不了了。」

眾將聽了,一齊大哭,吩吩解勸,胡達死意已決,命眾兵將不準出關,自己單人獨騎闖出關來,直奔王稟正殺來。

王稟正一見,知道老頭子是來拚命的,不敢獨自應戰,於是與徐有亮和馮慶三騎齊出,來戰胡達。

這是一場頂尖高手之間的較量,自是大不相同。

胡達果然不愧天下第一條好漢的名望,以一敵三,猶佔上風。

王柯,王俊一看,也各舞兵刃,衝上前去,然後鳳翎、趙鳳竹、王家姐妹、曹化、史文龍、岳靈、鄭小玉也都輪流上前,展開了車輪大戰。

胡達奮起神威,把看家的本領都使出來,只求死前能拉上一個墊背的。

不過,敵手太多了,就算胡達渾身是鐵,又能打幾顆釘啊?!

雙方戰了有百十合,胡達終於敵不過多人圍攻,肩上、背上都受了傷,血流如注,又戰數合,流血過多,已然沒了力氣。

胡達不願被俘受辱,所以又一回合之後,並沒有圈馬回來,而是跳下戰馬,面朝北方跪倒,連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橫劍自刎。

王稟正等人一齊搖頭,心中讚歎。

王稟正命人將胡達屍身收殮厚葬。

胡達一死,張海濤和劉子魚從關上下來,大開關門,然後兩人並馬出城,來到王稟正面前。

王稟正問道:「兩位是戰是降?」

「王元帥,我等是大真之臣,決不能投降。」

「那麼是戰了?」

「如今大真朝氣數已盡,回天乏術,戰則徒傷軍卒。」

「這我倒不明白了。戰又不戰,降又不降,汝二人欲圖何為?」

「我兩個想求王元帥放我等解甲歸田,永不出世,以免多傷人命,如果王元帥應了我們,我們即刻棄兵歸隱,如若強逼投降,有死而已。」

王稟正還沒答話,身後女將王銀屏和王小姣不幹了:「說的好聽,你兩個姦殺我女將齊巧雲和華明玉,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

「將在戰場,傷亡難免,彼時互為敵我,你死我活,生死不由自主。兩位姑娘若是記恨前仇,盡可出馬來戰,我兩個接著便是。」

王稟正道:「你們不必再逞口舌之利,自古兵家凶事,生死有命。我等興兵原是為了止殺,不是為了殺人,此前一切全都不計,既然兩位將軍不願歸降,只要不與我軍為敵,盡可自便。傳令下去,放兩位將軍離營,不得留難。」

「如此多謝了。」

兩人把手中兵刃丟在地上,轉身縱馬遠去。

王稟正見兩人穿過了自己的大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才引兵入關,關中士卒全體投降。

此戰得勝,大事已定,三家大軍合兵一處,一齊向京城進發,一路之上,所過州縣望風而投,百姓夾道歡迎,兵不血刃到了京城城下。

胡達兵敗身亡的消息,早已傳到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只有段琪一人蒙在鼓裡。眼看王稟正大兵壓境,京城之中已經無可用之將,趙薦與王飛廉便開始替自己尋找退身之路。

這一日,王稟正兵至城下。兩個奸賊便拿了傳國玉璽,來到王稟正的中軍營外求見。

王稟正一聽傳國御璽到了,喜不自勝,忙把兩個人接進帳來,好言相慰,眾將看見,心中十分不平,那王柯忍不住道:「元帥,昏君無道,俱是這兩個奸賊所為,此事舉國盡知,若饒恕他們,誰還願作忠臣?」

王稟正道:「你懂什麼。昏君無道,自是昏君之事,與趙薦、王飛廉何干?他兩個獻御璽有功,理當受賞,休得多言,下去!」

王柯被叱,憤憤而去。

連趙薦、王飛廉都跑了,朝中又儘是他的奸黨,誰還保護京城,加上百姓們都盼著王稟正大軍早日到來,所以第二天一早,業城四門大開,百姓自城中擁出,來到王稟正大營前,請大軍入城。

王稟正得意洋洋,率本部人馬大搖大擺進了京城,徐有亮和馮慶卻聽了張圭和陶秀英之言,把人馬紮在城外,只各帶了幾位隨員進京。

王稟正手下將士,都是從西邊小地方來的,哪裡見過京城的奢華,在街上大肆劫掠,弄得京城雞犬不寧。這一來,本來從心底裡把王稟正當成救星一樣的京城百姓,卻開始後悔,這真是前門驅狼,後門入虎哇。

再說趙薦與王飛廉投了王稟正,城中大小官員紛紛效仿,跑的跑,降的降。

禁宮侍衛一見,知道大真朝已經完了,闖入宮中,連偷帶搶,有的把宮女和段琪的后妃們抓住,就地輪姦,宮中赤裸的女屍不計其數,其餘的宮女害怕受害,有逃出宮去的,有懸樑投水自盡的,往日熱熱鬧鬧的皇宮,一時變得蕭條冷落。

此時段琪才知道外面所發生的事,大罵趙薦、王飛廉,轉頭再看時,連趙蟬也不見了,方知這婦人心不可測,此時大勢已去,自己孤家寡人,悔恨交加,一個人跑到太廟,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大哭,然後一條白綾,上吊自殺,畢竟也算未失皇帝威儀。

王稟正同徐有亮、馮慶等人到得禁宮,此地早已曲終人散,只留下遍地艷屍,除了少數太監外,唯一的男性便是段琪,也早已涼了。

三人不禁唏噓,命人把屍體收殮,將段琪以帝王禮停靈太廟。

宮中財物早已搶掠一空,王稟正看了,十分心疼,正在嘆息間,忽見一個婦人,裊裊婷婷來到面前,款款一福道:「賤妾趙氏參見王元帥。」

王稟正一見那婦人,頓時兩眼發直,兩腿便邁不動地方,忙問道:「妳是何人?」

「賤妾乃是真文帝之后趙蟬,特在此迎接王元帥。常聽人說,王元帥乃世之英雄,今日一見,果然無人可比。」

王稟正聽她一誇,立刻三魂六魄都飛出七竅,早忘了她是那誤國的妖妃,好言問道:「妳今見我,有何話說?」

「人說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王元帥世之英雄,妾身願常隨身邊,替元帥端茶遞水。」

身邊徐有亮一聽,只不住罵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誤國奸妃,妳先媚段喬,復媚段琪,如今又來媚惑王元帥,哪裡容得?」說完,拔出腰間寶劍,便要殺趙蟬,趙蟬急忙向王稟正身後亂躲,口中叫道:「元帥救我。」

王稟正忙攔住有亮道:「徐副帥不可。她不過一個孺弱女子,昏君要他侍奉,難道她一個小小女子敢說不從?再說,誤了大真朝的是昏君段琪,與她何干?殺她作什麼?」

「元帥,昏君所有惡行,哪一個不是她的主意?怎說與她無干?」

「哪個主意是她所出?這都是那些無聊之徒,為了替昏君開脫,便都賴在女人頭上,當不得真。」

趙蟬聽到此處,撲通跪倒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元帥也。趙蟬得識元帥,此生無悔,便死也甘心,請元帥賜我一死,免受閒人之口。」

王稟正忙抓住趙蟬的手,把她拉起來,趙蟬的玉手柔若無骨,十分美妙,王稟正立刻便感到渾身的毛孔無一處不舒泰。

徐有亮見他眼中放出光來,知道被那狐媚子迷了,才要再說,張圭在後面拉了他一把,忙斂口不言,藉故而退。

馮慶要勸,也被背後陶秀英扯了一把,照樣告退走了。

兩個副帥一走,王稟正便拉著趙蟬徑向她原來所住的後宮而來,韓素梅一見此狀,忙道:「元帥,自古亂天下者,婦人也。徐副帥之言不無道理,元帥就算饒過這妖妃不殺,她畢竟是昏君的皇后,大帥身為大真之臣,哪有收納皇后之理,請元帥三思。」

王稟正心都在那婦人身上,那裡聽得進,只替那妖后說話,韓素梅跟在後面,又多說了兩句,那王稟正便惱了,怒道:「妳若有事,只管自去,休在此囉囉嗦嗦,好不耐煩人也。」

韓素梅無奈,一腔熱淚流在臉上,轉身去找王若望和王柯、王俊兄弟,希望人們能勸阻王稟正。

不知王稟正能否聽眾人良言相勸,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十九回——趙蟬再媚王稟正,三家合議立新君

前文說道,妖后趙蟬媚惑王稟正,要替他端茶遞水,其實誰都知道那茶水是光著屁股是往床上端的。

徐有亮勸了兩句不聽,再要多說,被張圭制止,馮慶要講,也被陶秀英制止。兩個分別藉故告辭,各回本部軍營。

回到營中,有亮問道:「舅父何故不讓我說話?」

張圭道:「這趙蟬是天下第一狐媚之女,心懷笸測,昏君只為了這個妖女,便把大好一個江山白白斷送了。

我三家共同起兵,王稟正手下兵多將廣,這江山已有六成是他的,一時難圖,如今有趙蟬在他身邊,正好消磨他的鬥志,我方好從中取利。這樣大好一個機會,何不好生利用?」

有亮恍然,暗暗派人去買通王稟正身邊兵卒,打探他的消息。

那邊陶秀英的想法也與張圭不謀而合。

再說韓素梅,離了王稟正,急忙去找王若望和王柯四兄妹商議,幾個人一聽,可急壞了,忙捨了手下的事,直奔後宮來找王稟正。

再說王稟正,與趙蟬到了後宮,親自給他端茶倒水,曲意奉承。

王稟正的妻妾都是大家閨秀,行不搖頭,笑不露齒,凡事中規中矩,連同房之時都不讓點燈,哪裡有過這樣的享受,便把江山全丟在腦後,一心只撲在那趙蟬身上。

只見趙蟬,把一杯茶端在手裡,款款而來,遞在王稟正手裡,只把一雙媚眼望他臉上看,看得王稟正如中了邪的一般,都忘了接茶。

那趙蟬道:「元帥請用茶。」

「好好好。」

王稟正這才回過神來,忙去接茶,卻見趙蟬一雙手如新剝的蔥白相仿,狀如蘭花,不由心動,接茶之時,把手在她柔荑之上輕輕一試,果然其潤如珠,其柔如脂。

那趙蟬故意把手一抽,羞道:「男女授受不親,元帥碰著妾身的手了。」

臉上一紅,越發顯得性感,王稟正哪裡控制得住,便把趙蟬一把拉在懷裡,一張大嘴往她朱唇之上緊猥。

趙蟬把手一推道:「無帥不可如此,讓眾將知道,又說我惑媚元帥,早晚死在他們手裡。」

王稟正道:「有本帥與妳作主,哪個敢動妳一根毫毛,看本帥不把他腦袋砍下來。」

「有元帥這句話,便叫蟬兒作牛作馬,也心甘情願。」

說完,那趙蟬把身子的扭,倒在王稟正懷裡,把媚眼兒一睜,輕輕一瞥,就把王稟正三魂瞥去了一雙半,把手一摟,打橫抱將起來,放在八仙桌上,一把扯了她的宮服,又去了抹胸、鞋襪、褻裳,剝成精赤條條一條大白羊,躺在桌上,由他亂看。

那王稟正邊看邊把玩,只覺慾火上撞,分開她兩條粉腿,現出那幽深的牝戶來,把身一挺,直根插在裡面,橫衝直撞地亂捅起來。

那趙蟬把眼一瞇,檀口微張,嗓子裡婉轉嬌啼,淫聲大起,王稟正受到鼓勵,越發奮勇,直把個趙蟬插得渾身亂抖,浪叫不止。

王稟正把一腔慾火,盡撒在趙蟬身上,少時雲住雨收,王稟正卻意猶未盡,把趙蟬抱到床邊,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繼續把玩。

正玩得興致勃勃,忽聽外面吵嚷之聲,似是王柯在與自己的親兵發怒,王稟正忙把趙蟬丟在床上,起身穿身,尚未穿好,宮門已經被撞開,王柯怒衝衝闖進宮裡,後面跟著王若望和王俊、王銀屏、王小姣,以及韓素梅。

王柯見趙蟬赤條條躺在床上,也不迴避,把腰間寶劍一掣,直奔趙蟬而來,口叫罵道:「我把妳這個狐媚賤人,妳背夫嫁子,敗了大真的江山不算,又來勾引我家元帥,哪裡容得?看劍!」

王稟正一見,將身攔住,厲聲喝道:「大膽孽障,為父在此,怎敢無禮?!」

王柯道:「父帥,這等淫賤妖婦,留她何用?」

王稟正道:「我自要留他,與你何干,還不與我退了出去!」

王柯道:「這賤人本是段喬之妃,卻嫁與庶子段琪,有悖人倫,又慫恿段琪,作下無邊罪惡,以致把大好江山拱手讓人,正該凌遲處死以彰其惡。以上種種,父帥難道不知,如何卻與這賤人媾和,豈不叫天下人恥笑?」

「胡說,昏君無道,乃是昏君之過,與一個女人何干?本帥如今已俯瞰天下,哪個敢笑本帥,我滅他九族。」

王若望忙道:「元帥此言差矣,我等雖然廢了昏君,然天下人仍以大真為正統,此時便說得了天下,為時尚早。再說,我三家一同起兵,馮慶與徐有亮都是野心勃勃,又怎肯讓元帥輕易稱孤道寡?這樣時候,元帥不殺妖女收買人心,反而欲納為側室,如何讓天下人心服?願元帥三思。」

「元帥。」

趙蟬一聽,光著屁股便跳下床來,撲通跪倒道:「元帥,蟬兒真是苦命。自昏君段琪繼位,強把妾身納為貴妃,妾身一個弱女子,怎敢不從?那段琪所行種種之惡,皆是他自己所為,不知哪個卻拿來安在妾身頭上。也罷,元帥就請把蟬兒殺了,以堵眾人之口。」

「美人起來,只管放心,有本帥在,無人敢對妳無禮。」

把個王柯、王俊氣的,劍眉倒豎,虎目圓睜,王柯性格直率,拎劍又要殺趙蟬,王稟正忙用身體護住,大怒道:「孽障,你連為父的放都不聽了麼?」

「父帥,這個淫婦留不得呀!」王柯道。

「什麼留不得,為父偏要留她侍候。再要多言,斬!」

「父帥,你難道竟要為了這個妖婦不顧骨肉之情麼?」

「元帥,快請殺了蟬兒,免得人說我挑撥你們父子反目?」趙蟬又不失時機地說道。

「孽障,如今為父已收他為妾,便是你的庶母,你若敢以下犯上,定斬不饒!」

「便殺了我,也決不能讓這個賤人把我們數月來流血證殺的戰果給毀了。父帥,如今有我無她,有她無我,您挑吧。」

「好大膽,敢以死來逼我。好!來人,把王柯推出去,斬!」

兵丁們進來,把王柯捆綁起來,向外便推,王俊等人慌忙跪倒,替王柯求情。

王稟正見大家講情,叫把王柯推回來。

王柯並不言謝,只大哭失聲道:「父帥,你好狠心,只怕天下早晚姓不得王啊!」

王稟正又怒,再次叫把王柯推出去斬了。眾人再講情時,王稟正只是不應。

趙蟬此時卻又跪倒道:「元帥,且請息怒。王柯畢竟是大帥的親生骨肉,他不過一時糊塗,哪能當真殺了。請元帥看在妾身的面上,饒過他這一回吧。」

王稟正見是趙蟬講情,方才又叫把王柯推回來道:「你這孽障,若不是蟬兒講情,定要斬了你的狗頭。刀斧手,把他給我轟了出去。」

眾親兵一聽,拿起棍棒,把王柯打出宮門。

王若望等人一看,王稟正這是鐵了心要留趙蟬,也無可奈何,只得退了出去。

王若望見王稟正果然是個扶不起來的劉阿斗,當夜便藉故離開大營,走得無影無蹤。

見眾人走了,趙蟬忙著這個那個的哄著王稟正高興。

一連玩兒了三天,有兵丁報說,徐、馮兩位副帥派了人來,急著要元帥回帥帳商議大事,王稟正這才不耐煩地離了皇宮,向大營而來。

到了帥帳,見徐有亮和馮慶正等在帳中,王稟正強作歡笑道:「兩位副帥有何要事?」

徐有亮道:「元帥,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昏君一崩,如今無人聽政,天下紛亂,民心難安,故而請元帥來此商議,早立新君。」

王稟正一聽,連連點頭道:「兩位所言極是,不知兩位有何主意?」

「我三家起兵之時,言明是進京監國,如今昏君駕崩,段氏宗嗣不少,可從中選一個好的立為新君。」馮慶道。

王稟正的心裡,是希望這兩個人擁待自己為君,一聽此言,大失所望。但人家的理由十分充分,又冠冕堂皇,無可反駁,只得笑道:「兩位說的是,不知當立哪個為君?」

「我與徐副帥已經商議過了,以為趙王段麟最為賢德,可立為君。」

「兩位所選,已經深思熟慮過了,一定不錯,那便立趙王為新君吧。」

「如元帥以為可以,事不宜遲,明日便是黃道吉日,就命士卒準備,扶新君繼位。」

「就依兩位。」

王稟正從大帳出來,回到皇宮,對把事情趙蟬說了,趙蟬也是滿心希望王稟正繼位,自己便好又作皇后,現在若立趙王繼位,自己就得搬出皇宮,所以心中把馮慶和徐有亮罵個不住,臉上卻不表現出來。

當下,王稟正帶著趙蟬出了皇宮,在趙薦府上住下。

趙薦、王飛廉和趙蟬本就是一夥兒的,加上德親王,現在再次湊到了一起。

趙蟬對王稟正道:「元帥,趙王只有十六歲,尚不到欽政的二十一歲,馮慶與徐有亮之意是要作監國太師,如今與元帥實力不相上下者,此二人也,元帥肯把大好江山一分為三?」

王稟正道:「我也正慮此事,不知蟬兒有何高見?」

「依妾身之見,明日登基大禮,必要封賞有功之臣,元帥封為監國太師是一定的,其餘應當封賞之人,都要元帥代為擬定,不如把徐、馮兩人封他一個番王,叫他們遠遠的離開京師,那時節,元帥挾天子以令諸侯,卻不是好?」

「蟬兒所言極是,就依妳的主意。」


第六十回——武帝登基封賞功臣,三家割據戰亂之源

第二天一早,登基大典開始,趙王段麟升坐金鸞殿,定帝號為武帝,受眾大臣的朝拜。

禮畢,武帝命太監按王稟正替他擬好的旨意封賞眾將:「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聖上旨意下:夫以……

茲加封王稟正為業國公,授監國太師,加太子太保,紫禁城行走,兵部尚書,兼天下都招討使,兵馬大元帥之職,留在京城,協理國政;

茲加封徐有亮為一字並肩王,世襲安國公,加太子太保,紫禁城行走,兼南三關節度使,三日內率所部赴任;

茲加封馮慶為一字平肩王,世襲定國公,加太子太保,紫禁城行走,兼西四關節度使,三日內率所部赴任;

茲加封何裡為世襲南嶺王,加太子少保,三日內率所部回南嶺赴任;

茲加封烏得海為世襲西戎王,加太子少保,三日內率所部回西戎赴任;

茲加封張圭為虞國侯,南三關節度使參軍;

茲加封王柯為業城侯,威遠大將軍,兼兵部侍郎,五城兵馬司,九門提督之職;

茲加封王俊為北古城侯,撫遠大將軍,兼後部侍郎;

茲加封王銀屏為西亭侯,耀武大將軍;

茲加封王小姣為南靈侯,揚威大將軍;

茲加封鳳翎為勇德夫人;

茲加封趙鳳竹為勇賢夫人;

茲加封韓素梅為賢德夫人;

茲加封曹化為朱雀侯,威德大將軍;

茲加封史文龍為南陽侯,撫德大將軍;

茲加封花鳳為鎮南侯,賢德大將軍;

茲加封岳靈為白虎侯,勇德大將軍;

茲加封柳竹為大雄侯,文德大將軍;

茲加封秦菊為小雄侯,武德大將軍;

茲加封馮小玉為大成侯,人德大將軍;

茲加封龐奇為忠義將軍,玄武關總兵之職;

茲加卦曹雲龍為忠勇將軍,東陽關總兵之職;

趙薦、王飛廉獻御璽有功,官復原職,仍為左、右丞相。

……」

以下有功眾將俱有封賞,連戰死的將也都有封號,胡達封了王,鳳家三女將封了夫人,單單只有兩個人卻未賞其功,第一個是陶秀英,因為她寸功未立,第二個是花榮,因為她的功勞都讓王銀屏給搶去了。

破七星器陣,陶秀英其實是首功一件,但她為防人嫉妒,故意不露真面目,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她,她也正安於如此,因為她看得出來,天下終究姓不了王。

而花榮的心裡卻十分窩火,因為無論憑武藝還是憑韜略,王銀屏俱在其下,而且其功勞也不在小,卻得不到任何封賞,讓她心中如何不氣,所以三日之後,王銀屏去西亭關赴任時,花榮不辭而別,後來在陶秀英的勸說下投了馮慶不提。

再說這封賞中,卻是很有些琢磨頭,王稟正是元帥,徐有亮、馮慶是副元帥,結果王稟正封了公爵,徐有亮和馮慶卻封了王爺,這不是倒掛了嗎?

且慢,兩個人雖是王爵,但卻被遠遠的支到了南三關和西四關,而且還給每個人的防地裡各多封了一個王。

頭一個番王是何裡,被封為南嶺王。

南嶺王本是徐有亮的岳父鳳同,鳳同死後就是徐有亮作南嶺王,現在把徐有亮封在南三關,卻把南嶺給了何裡,這是因為王稟正看出何裡一直都有併吞南嶺八十一洞的野心,所以故意封何裡為王,把徐有亮從他曾經賴以為依靠的南嶺趕了出來。

何裡封為南嶺王,他最怕的便是原來的南嶺王徐有亮,所以是有亮天然的敵人。

這樣前有南靈關的王小姣,後有南嶺何裡,把徐有亮夾在當中,讓首尾不能兼顧,難以用兵。

第二個是烏得海,被封西戎王。

馮慶的老窩兒本在北邊的玄武關外,如今王稟正卻把他調出來,放在了自己苦心經營的西四關,剝奪了他的地緣基礎,而且王稟正在西四關時,與烏得海他十分交好,所以王稟正以為他不會與馮慶一條心,這樣馮慶便也處於前後夾擊之中。

兩個心腹之患被放在懸崖邊上,無法動彈,隨時隨地可以併吞,這便是王稟正的如意算盤。

自此,雖然名義上仍是大真朝,但實際上實權卻三分於三家節度使手中,開始了又一個軍閥混戰的階段。

本書至此暫告一段落,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部。

上部完。

第六十一回~第八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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