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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將 之 帝國

第一部

第二十一回~第四十回

作者:石硯

第二十一回——烈性女當殿盡節,忠勇臣午門遭誅

上回說道,段琪命把王克己拖出殿外處死,此時馮國忠厲聲道:「萬歲,你放才已當眾應允,王侯爺放開祁氏便赦他無罪,如何出爾反爾?」

段琪正要發怒,那祁氏開口道:「萬歲,臣妾有話說。」

段琪見是祁氏,便應聲道:「美人兒,有何話說?」

「皇上,雖然王克己出言不遜,衝撞了皇上,但畢竟是臣妾理屈在前,皇上當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饒恕於他。」

「既然愛妃求情,朕便饒他這次。」

「萬歲,臣妾尚有一事相求。」

「愛朕有事請講當面。」

「雖然如今臣妾與他已無關係,但一日夫妻百日恩,還請皇上看在臣妾的面上,賜他個不死詔,以後無論他如何無禮,只要不謀反,便無殺他之刃,萬歲可能答應否?」

「凡愛妃所求,朕件件答應。」

「如此就請皇上頒他御詔,請殿上眾位大臣畫押為證,永不反悔。」

段琪只要那祁氏,哪管許多,就殿上擬詔,使了玉璽,眾大臣畫了花押,然後祁氏拿著,到王克己面前道:「官人,妾身自此別過,你要好生珍重,就把休書付我,此後你與皇上再莫以此事糾纏。」

王克己見狀無奈,只得收了詔書,將休書遞與祁氏。

祁氏拿了休書,轉身到了殿中,忽然站住道:「王克己王大人,休書付我,我已不是王家之妾,自此以後,妾身之榮辱,皆與王家無關了。」

王克己道:「正是。」

祁氏又道:「萬歲,自此臣妾已是皇妃,出乖露醜也都是朝廷的體面了?」

段琪應道:「正是。」

那祁氏就在殿上一把把宮服扯開了,露出裡面的抹胸,又去解了宮裙,露出白生生兩條粉腿,圓滾滾一對美臀。

眾大臣嚇得跪在地上,個個掩面,只因她現在已是皇妃,若是看了皇妃的身體,就算是無意的,也該殺頭,段琪更是嚇得大叫道:「美人兒,何故如此?」

那祁氏脫得只剩了一件抹胸,站在殿上哈哈大笑道:「皇上,臣妾的身子好看麼?」

「好看好看,愛妃美貌絕倫,快快穿上衣服,似此成何體統?」

「段琪,你這無道的昏君,還知道體統。我問你,大真律上,淫亂宮闈該當何罪?你子淫庶母趙蟬,亂了父母大倫,成何體統?我又問你,大真律上奸人妻女該當何罪?你明知我是大臣之妾,與奸後趙蟬設下陷阱,在我的酒中投毒,將我迷姦,哪有人君之德?你又成何體統?大真朝皇家的體統早讓你敗壞了,又怕什麼體統,我不過替你多散些陰損之德,若要看上誰家妻子,不須迷藥,只要召了他丈夫來討便了。你既淫得人家有夫之婦,又怕什麼你的皇妃出乖露醜?如今你就把妾身賞與眾位大臣,君臣同樂卻不是最好?」

大臣們本來以為是祁氏貪圖皇家的富貴才與段琪勾結成奸,這一來,一下子都明白了,原來是皇上與皇后設計迷姦,就是那些奸臣們雖然嘴上不敢說,但也都覺得這個段琪實在太過荒唐。

段琪呢?

別看他玩兒別人女人的時候毫無顧忌,自己的女人叫別人佔了便宜去那可不行,更不用說祁氏一下子便揭了他的老底,立時惱羞成怒道:「大膽祁氏,敢在這裡胡言亂語,侍衛們,速速把她拿下,金瓜擊頂。」

「不用那麼麻煩。」

那祁氏喝一聲,忽然從抹胸中抽出一把鋒利的剪刀道:「段琪,我乃好人家女兒,不似那趙蟬是個喪德淫娃。如今我被你壞了名節,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我若死在深宮,汝或說我行刺,或說我無禮而遭誅,今生冤屈無處辯白,又恐你害我夫家,故而假意奉迎。如今冤情已大白天下,還有何由活在世上?

王克己,夫君哪!妾身雖辱,此心永在夫君身上。你看我入宮多日,段琪給了數不清的美服,妾只將從家中帶出的抹胸留在身上。如今我去了,你速速離了京城,去鄉下找個幽靜的去處,與大娘、二娘他們要好生過活,切莫在朝為官。」

「你,我……」王克己忽然明白了祁氏的苦心,一時間又是愛,又是恨,又是悔,不知說什麼才好。

那祁氏把剪刀伸進自己的下身,道:「夫君,此處已被昏君污了,妾身再不用它。」說著,一咬牙關,撲地便將剪刀直捅在陰戶裡,疼得「啊呀」一聲倒在地上,卻不住手,把那剪刀只在自己下身亂戳,鮮血噴得到處都是。

祁氏在自己下身連戳了十幾剪子,把那美妙的下處戳得血肉模糊,再看不出模樣來,疼得她滿地亂滾,王克己已經傻了,站在好那裡只啊啊的驚叫。

祁氏忍著疼爬將起來,用剪子指著段琪道:「昏君,你損陰敗德,必遭天遣!我就是到了陰曹地府,也決不與你干休!」說完,把剪子頭一掉,一下子從自己的左邊乳房下向上刺入了自己的心窩,嘔了數口鮮血,將身子向下一跪,伏在地上而死。

這一幕是任誰也沒想到的,那節婦的鮮血染紅了五鳳樓,也激起了好男兒沸騰的熱血。

王克己雖是一介書生,自己的受妾被人污辱已經夠窩心的了,此時一見祁氏盡節,也激發了他的英雄之氣,一下了撲上去,把祁氏的屍摟在懷中大哭起來。

段琪一見,也傻了,知道不好,轉身想溜,王克己看見吼道:「段琪,哪裡走,還我愛妾的命來。」

直向段琪撲去,近處的幾個大臣急忙一把拉住,紛紛解勸,不過,你能怎麼勸他呢?

王克己只吼道:「段琪,你休走,便走到天涯海角,也須還我愛妾的清白。」

段琪這事幹得太出格兒,結局也太出人預料了,連那些平時趨炎附勢的小人們也都不敢出頭,只有趙薦與王飛廉喝道:「王克己,你好生大膽,那祁氏如今已不是你王家的人,她死了也是皇家的事,與你何干?你莫不是想死麼?」

王克己道:「男子漢大丈夫,生何歡,死何懼?段琪,我知道,我不過是個小小的書生,奈何你不得,我要走遍天下,把你的醜行一一說與天下人知道。」

「你去說,你去說!」段琪也吼道。

「皇上,不能叫他說呀,那不是有損皇上和皇后的威名嗎?」趙薦道。

「既如此,來人,速將王克己斬了報來。」

「皇上,不可!」

馮國忠此時也站出來道:「王克己有皇上欽賜的不死詔在身,有滿朝大臣作證,他並未謀反,殺他不得。」

王飛廉道:「皇上,可叫武士把他不死詔搜出焚燒,必要將他斬了,以滅眾人之口。」

「對對對,速速殺之。」

「皇上不可,此事其曲在君,只可誠心致歉,好言安撫,怎可殺人滅口?」馮國忠又道。

「馮國忠,臣不言君之過,汝暴君之惡,你也不怕死嗎?」王飛廉道。

「我只知忠君報國,君正臣直,君有過臣說之是為忠也,君有過而臣飾之是為奸也。為盡臣子之忠,便死了,也當名青史。哪像有些奸佞的小人,一味阿諛逢迎,為虎作倀,助君作惡,只怕要留下千古罵名?」

「好個馮國忠,你說誰是奸佞小人?」

「不用我說,群臣盡知!」

「皇上,馮國忠也留不得,只怕王克己死了,他也要把此事傳揚出去。」趙薦素與馮國忠不和,也趁機煸風點火。

「好,來人,把馮國忠也拿下,一併斬首。」

此時站出來一位大臣,也是姓王,乃是虞國公王稟直,他是前朝老將王萬敵的後代,本來是因祖上的蔭德世襲公爵,平素並不理朝中之事,此時一見要殺馮國忠,知他是朝中第一位忠臣,忙出班奏道:「皇上,馮國忠仗義執言,乃國之棟樑,殺不得呀!」

「正是,殺不得呀!」一下子便有七、八個忠義的大臣跪倒在地。

王飛廉低聲對段琪道:「皇上,此事雖然錯在皇上,但若饒了他們,此後皇上威信掃地,如何執掌朝綱啊?

皇上需得將錯就錯,必是要殺上一兩個樣子,以免其他人效仿。」

段琪聽了道:「眾位愛卿不必多言,這王克己和馮國忠是一定要殺的。」

「皇上,馮國忠殺不得,請皇上格外開恩。」

那段琪對趙薦、王飛廉兩個奸臣一向是言聽計從,執意要殺馮國忠,這邊王稟直再三求情,終是不聽,就把個王稟直惱得七竅生煙,大怒道:「皇上,若不是前朝的楊坤昏庸無道失了民心,又怎會有如今的大真朝。想老祖爺打下江山何等不易,你如今又重蹈楊坤覆轍,子納父妾、遠忠近謅,由著那趙薦和趙蟬誣賢徐後,如今又君淫臣妻、擅殺賢臣,天下何人再來替國家效命,只怕老祖創下的基業就要毀在你的手裡,到那裡,你有何臉面去見大真朝的列祖列宗於地下?」一番話,把段琪罵得無言以對。

「皇上,王稟直惡言國運,理當凌遲。」趙薦在旁說道。

「我把你這個無恥的小人,如今天下饑民四起,匪盜橫行,你不勸皇上勤政愛民,安定天下。竟為了討好皇上,將先皇之妃冒認己女。皇上子納庶母,敗壞人倫大禮,皆汝之過也,似你這等小人,才該千刀萬剮。皇上,如今你錯便錯了,迷途知返,猶未晚矣。只要罷了趙薦、王飛廉這等小人,廢了那趙氏妖妃,任用馮國忠這樣忠良直臣,廣納忠言,國家尚有重生之望,萬萬不可作誤國之君哪!」

王飛廉道:「皇上,王稟直惡言國運,如今又誣陷國丈,理當誅之。」

段琪一聽,忙道:「王愛卿說得是,來人,把王稟直押出去,一併處斬。」

兩邊的武士過來便拖王稟直,王稟直大罵道:「段琪,你這昏君,你不納忠言,大真朝早晚必亡在你的手裡!」

段琪聽了只叫:「殺殺殺!快殺!」

那幾個與王稟直一同替馮國忠求情的大臣急忙又道:「皇上,王國公出言莽撞,頂撞了皇上,理當重責,但念他一心為公,請皇上開恩!」

趙薦道:「他一心為公,難道我與王丞相一心為私麼?他們都是忠臣,難道皇上是昏君麼?這王稟直必殺!」

段琪馬上附合道:「正是,朕不過有些喜愛女色。死了一個妃子,難道就是昏君,難道就要亡國麼?王稟直必殺!」

眾人還要求情,段琪見王飛廉使臉色給他,心下會意,便道:「眾位愛卿,朕意已決,哪個再敢替他求情,便與他們同罪。」

眾大臣見是如此,知道無望,只得站起,再不作聲。

不一時,斬了三位大臣,首級呈上。

趙薦和王飛廉知道,這三位的家人必定不會饒過自己,所以又奏道:「皇上,王克己當殿褻辱皇妃屍體,馮國忠與王稟直當面杵君,言君之過,又惡言國事,誹謗大臣,此皆大逆之罪也,請皇上降旨,將他三人滿門抄拿,一併處斬,再廣發通牒,擒拿三人的黨羽,一但抓到,就地正法。」

「一切全憑兩位愛卿作主,就請兩位愛卿法場監斬。」段琪巴不得早了早好,忙丟下一句話,自己下殿回宮,兩個奸臣急調了五城兵馬司的人馬去抄拿三家的滿門。

不知三家的滿門可能倖免,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段琪豹苑淫臣女,西北兩藩舉義師

再說段琪回到宮中,把五鳳樓的事一說,趙蟬一聽,心中暗喜宿仇得報,便道:「皇上,死了幾個大臣,又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何必不開心呢?你只管坐在宮中,臣妾伴著你每日快樂度日,有事讓兩位丞相去管便了。」

被趙蟬哄了一陣兒,段琪心中那股氣惱過去了,便又要玩兒活擒美人兒的遊戲,那趙蟬忽道:「皇上,是你叫兩位丞相去抄三個老賊的家眷麼?」

「正是,御妻何意?」

「皇上的豹苑不是缺少飼豹的活食麼,何不派人去找兩位丞相,把那三家年輕肉嫩的女子和小兒留下,養在冷宮,皇上想要之時,便拿兩個去豹苑飼豹取樂。皇上也與臣妾學了這許久擒拿之術,倒不如在她們身上試試手法,若皇上喜歡哪個,等擒捆利落,就地享用了,再餵虎豹卻不是好?」

「御妻果然出得好主意。」

段琪誇獎一聲,忙派人去找趙薦和王飛廉,兩奸賊正把三家的滿門並家人僕婦都捉了,正要綁赴法場處斬,其中以王稟直家人最多,共一百三十餘口,馮國忠次之,九十餘口,加上王克己的幾房妻妾和家人三十幾口,總共是二百六十多口人。聽得段琪說要選人,便叫把這些人都押了,直奔皇宮。

三家的人加上那些當兵的都不知家主人為什麼遇害,只有趙、王兩個奸臣知道,卻要守密,只說三個人當面杵君,罪在大逆,所以三家人都莫名其妙,哭聲連連。

不一時進了皇城後門,等在院子裡,那趙蟬陪著段琪去看,選了年輕美貌的小姐、姨太太、少夫人,連俏丫鬟共是四十餘人,押在冷宮之內。又叫留了年少的孩童十幾個,其餘人犯都叫跣剝乾淨,綁作一團,用繩子串了,押到城西南角門外的空地上,午時三刻一到,一齊開刀,男人卻其勢,然後斬其首,女人則以木棍塞陰,用繩子勒斃,無論男女,暴屍三日,一時間天悲地愴,其狀甚慘。

段琪這邊先把那十幾個孩童叫太監們趕著,自己與趙蟬在後面跟著到豹苑來。段琪叫把那十幾個孩子一齊丟進柵欄內,只見那些虎豹,爭相撲來,只半日時間,便把那些孩子都咬死了,吃了一半,其餘的屍體卻被大豹叼著,掛在高高的樹枝上。

第二日,那段琪便自冷宮中押著的女眷中選了兩個來,一個是王稟直的長孫女,另一個是他的小姨娘,兩個都是十六、七歲,美貌如花。

段琪先叫把王稟直的小姨娘留在前山的半山亭中,叫監們看管,自己與趙蟬把那王稟直的長孫女押著,直到豹苑外面。

看見那些虎豹和樹上的小孩兒屍體,女孩兒嚇得渾身亂顫。

段琪叫趙蟬在旁邊守著,然後手裡拿著繩子對那女孩兒道:「妳可看清楚了,這些虎豹已餓了數日,最喜人肉。朕要親手將妳捆了,放在裡面餵他,妳若要活時,只管掙扎,若一炷香時間我捆不得妳,便饒妳性命,叫妳在冷宮作些苦役,妳可聽清了。」

那女孩兒怯怯地點著頭,只管哭。

段琪又道:「妳休哭,妳若哭時,如何逃得性命?只要妳掙得性命,便把朕傷了,也不罰妳,如何?」

那女孩兒又點頭,知道此時便是活命的機會,忙站起來,擺個架式。

段琪叫趙蟬點起香來,往那女孩兒撲將上去。

那女孩兒要保自己的性命,故爾全力相搏,在山上亂跑,段琪在後面緊追。

大家的小姐嬌生慣養,哪裡跑得過段琪,沒有十幾步,已被段琪趕上,女兒急忙轉向,躲在一棵樹後,以大樹作掩護,連閃了幾閃,待段琪轉過去,她又跑向另一棵樹。就這樣,那女孩兒在利用那樹木與段琪周旋,終是不如段琪身子靈活,被段琪一把捉住了胳膊,拖將過來。

女孩子知道不好,連打帶踢,連撕帶咬,只想掙脫了段琪的手。

段琪哪裡肯放,有趙蟬教他的擒拿法,又比那女孩子有力氣,那女孩兒掙扎了半晌,還是被段琪扭過了手臂,腳下一拌,便面朝下放倒在地上,使繩子捆了手腳。

女孩子絕望地慘叫著,段琪心裡十分得意,因為趙蟬雖然教他武藝,又與他比武,讓他捆綁,但他也知道人家是讓著他的,所以也玩兒得沒有十分盡興,如今有了活靶子,知道自己真的能夠輕易捉住一個女孩子,所以很有成就感。

他把女孩子拎了起來,一手抓著繩子,一手把她的衣裳鞋襪盡數剝了,露出雪也似一身白肉來,雖然不及趙蟬的妖艷,卻也清純可人,就把她放在一塊大石頭上,自己褪下中衣,掏出寶貝來,把那女孩子淫了一回,然後解了她繩子,拖上鷹嘴石,推入豹苑中。

那些虎豹頭天已經吃飽了,又有貯備,所以都躺在那裡休息,見了女孩子並不在意,段琪急了,叫太監們把那些虎豹都喝呼起來,在豹苑四面周趕著那些豹子跑,一連折騰了盡半個時辰,終於把那些虎豹激怒了,這才奔女孩兒衝過去。

剩下的事就不必說了,一群虎豹把狂奔的女孩兒趕上撲倒,咬住喉嚨,拖手拖腳把她悶死了,卻不吃她,只由一隻最大的豹子叼著,慢慢拖上樹去,掛在粗樹枝上。

那女孩子軟軟地垂掛在那裡,瘦瘦的小屁股蛋兒裡露出一截兒黃黃的糞便。

段琪見虎豹已經不餓,沒有精神去撲人,也覺無趣,所以便叫人把那王稟直的小妾送回冷宮,等過了幾日,虎豹們把樹上的屍體吃光了,這才重新把那女犯押了來,使擒拿手法捆了,先行姦淫,然後推在豹苑之中。

段琪乃日逐以此為樂,全不知他自己已經闖下了大禍。

原來這王稟直世襲公爵,他還有個同胞弟弟王稟正,是西邊大雄關的節度使兼西四關的大帥,管轄大雄關、小雄關、大成關和小成關,乃是一方諸侯,執掌兵權,自段喬在位時起,這位王稟正就有反心,一直在暗中操練兵馬,扶植親信,伺機出兵奪段家的天下,在京中也有他的許多眼線,所以王稟直剛一被殺,就已經有他的眼線飛馬給他傳信。

趙、王兩個奸賊慫恿段琪抄殺王稟直滿門之時,也想到了王稟正,所以派了欽差去捉王稟正,但王稟正人在大雄關,不敢硬拿,想把他騙出來,前面有了徐承祖的榜樣,王稟正哪裡肯上當。

不多久,眼線就到了,把事情一說,王稟正大怒,立刻召集眾將,將段琪無道,君辱臣妻、擅殺大臣的事一說,群情激憤,紛紛要求王稟正出兵報仇。

王稟正當下便發了一道檄文,遍發天下,細陳段琪無道劣跡,說自己要進京監國,要求段琪廢妖後趙蟬,殺奸臣趙薦、王飛廉,重整朝綱,把欽差放回京城去傳話。

然後一面派人去聯絡馮慶與徐有亮,自己領四關的人馬,擇個吉日誓師,發兵四十萬,直奔白虎關殺來。

這邊反了王稟正,那邊也反了馮慶。

馮慶本是北三關的烏龍關、黑水關和白水關的節度使,是馮國忠的親侄子,馮國忠死時,也連累了馮慶一家受害。

馮國忠與馮慶的父親一直住在先祖留下的祖宅裡,所以抄家時就把馮慶的父母親也一齊殺了,又來捉拿馮慶。

馮慶雖然不知道京城之事,但同樣因著徐承祖之死心存戒備,以各種理由搪塞,遲遲不肯出離開北三關,正巧看到王稟正的檄文,馮慶得知真相,也是悖然大怒,領了北三關的二十萬大軍,誓師進兵,直抵玄武關下。

如此一來,天下便反了三方節度使,只剩下東方未反了。

先說王稟正,領兵直到白虎關,離關十里紮下營塞,然後領全隊在關下列陣討戰。

那白虎關的守備是大將曹平,聽得說王稟正反了,一面派人飛馬進京報信,一面訓練軍卒,安排裝備,準備應戰。

此時聽說王稟正在關外討戰,急忙上了城樓看去,只見關外黑壓壓一片儘是王稟正的人馬,盔明甲亮,十分齊整。

再看王稟正,坐在西梁汗血寶馬上,威幾八面。

王稟正身後,共是數十員戰將,其中有大將五員,乃是王稟正的長子王柯、次子王俊,以及長女王銀屏、次女王小姣,再加上女將韓素梅,俱是十幾、二十歲的年紀,盔明甲亮,殺氣騰騰。

曹平素知王稟正的厲害,哪敢交戰,忙叫人掛起免戰牌,只等朝廷派兵來救。

王稟正見無人出戰,只得揮兵攻城,奈何白虎關地勢險要,關高城厚,連攻了十數日,不能奪下關城,朝廷又派了大將王鐸,領了二十萬大軍至白虎關協防,王稟正更難得手,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忽報來了南嶺特使,王稟正心中大喜。

不知王稟正能否奪得白虎關,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王銀屏初戰告捷,段靈鳳主動撤兵

這一回單說王稟正打至白虎關下,白虎關守備曹平閉關不出,王稟正久攻不下,正在煩悶之時,忽報來了嶺南特使張圭。

王稟正素知張圭多謀,忙叫快請。

張圭進了帳,先把徐有亮書信呈上。

書信中稱,徐有亮願會同王稟正共伐無道,同至京城監國,又把代徐有亮寫的檄文拿來與王稟正看,內中又列陳了段琪子淫庶母,誣陷徐後並兩宮貴妃,不審而定案,無供而致人死罪之事,王稟正叫書吏來,又把這些罪狀寫入自己的檄文中,再發天下。然後與張圭共議合兵之事。

張圭道:「如今昏君的御妹段靈鳳守在三關,將我家洞主困在南嶺,無法與王將軍合兵,圭此來是求助將軍,且派幾員得力的戰將,調十萬精兵至定南關外,與我家洞主兩面夾擊,共破定南關,就便取下南三關,將白虎關至朱雀關外的地方都控制在手裡,我兩家的兵將合在一處,再與馮慶聯手進攻。那時節,朝廷捉襟見肘,再破白虎關卻不是易如反掌麼?」

王稟正一聽,原來是來求助陣的,心中便猶豫起來。

張圭知道王稟正心胸狹窄,惟利是圖,便道:「這白虎關雖然是彈丸之地,但地勢凶險,一時恐難攻下,便攻下了,也要損兵折將,若是我家洞主在朱雀關動手,白虎關必定要派兵相助,這邊的軍力便弱了,方好進攻。再說南三關裡,地土遼闊,比起白虎關外不知豐饒幾倍,若得了南三關,我家洞主願以平嶺為界,將嶺西三百里良田付與將軍,地所出產足可供養十萬之眾。」

王稟正聽得如此,心下高興道:「張先生可替你家徐洞主作得主麼?」

「我是徐洞主的親娘舅,這等事若作不得主,還作什麼軍師?」

「既然如此,我便派犬子王柯與小女銀屏去取定南關。」

「好,我且令我的隨從回去報信。南嶺大路被三關阻住,我是從西邊小路出的山,隨從們還要從此路回去,約有七、八天光景方可到南嶺軍鎮,將軍所派兵將到定南關卻要比他們快些,可晚五日再發兵,我隨將軍的大軍同行,十日後以炮聲為號,一齊攻打定南關。」

「好,你我一言為定。」

到了第十日,張圭跟隨王柯的十萬人馬悄悄到了定南關西門外十里的山中紮營,然後聽得關南一陣號炮之聲,喊殺震天,知道是徐有亮動起手來,急忙也點齊了人馬,放炮出兵,直到關下,就如天兵天降的一般,把守關的大將趙同嚇了一跳。

原來定南關處在一處山口,東關牆十分高大,西關牆相對矮小,而且糧草軍械等都在關裡存放,有大軍到了西門,便是斷了後路,趙同如何不驚,急忙上馬擎刀搶出關來,與王柯馬打對頭。

一見王柯,二十四、五歲年紀,金盔金甲,寶馬快刀,十分威風,忙問:「來將通名。」

「我乃大雄關節度使王稟正膝下長子王柯是也,奉我父之名,來取定南關,汝可是趙同麼?」

「不錯,正是某家。王柯,我與你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前來奪關?」

「趙同,汝可見家父所發檄文了麼?段琪昏庸無道,我父已約了南嶺徐洞主和北三關的馮將軍一齊進兵京城監國,知你把守定南關,特來替徐洞主借道。你若是知時務,便讓出定南關,與我合兵一處,共伐無道,不然的話,只怕要血濺當場。」

「哼哼,王柯,休說大話,我趙同是新科一甲武進士,隨御妹娘娘立下戰功,豈怕你一個黃口小兒,你放馬過來,與某家一戰。」

這邊陣出飛出一匹桃花馬,馬上一員女將,二十歲上下,銀盔素甲,花馬銀槍,面如三春桃李,十分美貌,打馬來致近前,看著趙同道:「趙同,你有何能為,敢向我家兄長挑戰,看我擒你。」

趙同道:「女將何人?」

「我乃大雄關節度使長女王銀屏,特來會你。」

「看妳一個嬌弱女子,有何能為,需知刀槍無眼,就算不死,若是傷了妳的粉面,只怕嫁不出去,還是快快回家去吧。」趙同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人了,同一個小女子相鬥,勝之不武,所以想把她嚇走。

「少說廢話,你我戰場見真章。看槍!」說完,手中五鉤神飛亮銀槍一抖,直奔趙同的咽喉刺來。

趙同見槍來得凶險,顧不得再鬥嘴,急忙把棕黃馬向旁邊一帶,舉刀把槍格出,然後鋼刀順著槍桿滑過,去削她的玉手。

王銀屏一見,忙掣槍縮手,用槍桿向上一挑,一低頭,讓大刀走空,挺槍又刺,兩個人在關下鬥起來。

打不過十個回合,王銀屏要顯本領,兩馬剛剛錯開,故意露個破綻,把後頸讓給趙同,趙同一見大喜,反背一刀直向那白細的脖頸砍來,刀已到頸後,王銀屏忽然縮梗藏頭躲過,大槍已經像靈蛇出洞般刺向趙同的軟肋,趙同急於求勝,不曾防備,被這一槍透胸而過,大叫一聲丟了刀,被王銀屏用力挑在半空,直甩出三丈之外,撲通摔在地上,翻了兩翻,滾了兩滾便再無動靜。

守關副將見主將死了,自知不敵,放馬向北邊大路上走了。

兵卒們見勢不妙,一齊敗走,王柯派人隨後掩殺。

城上的兵丁一見如此,哪裡有心再戰,將東西兩個關門一齊打開投降,王柯自西門,徐有亮領著鳳翎自東門一齊入城,定南關遂克。

兩家合兵一處,鳳翎見王銀屏也是女將,又同自己差不多年紀,十分高興,拉著她有說有笑。

張圭來見過了徐有亮,與王柯兄妹一同在總兵府商議軍情。

如今定南關已破,鎮南關與平南關的後面已經沒了屏障,攻之甚易,於是,乃由王柯領所部人馬從關內,徐有亮從關外,兩面夾擊段靈鳳。

王柯領人馬,輕易奪下平嶺山口,直奔鎮南關。

才到半路,已經遇上徐有亮的人馬正向北直追,一問才知,段靈鳳知定南關已失,再守鎮南關已無意義,已經撤兵朱雀關。

這段靈鳳果然難纏,徐有亮知道,若讓她在鎮南關決戰,就算不能殺她,也可擊敗她的三十萬人馬,如今她把人馬撤入朱雀關,再打便難了。於是催動大軍猛追,徐有亮問明此事,也催動大軍奔朱雀關殺來。

鎮南關到朱雀關儘是平地,徐有亮的騎兵追擊甚速,不出二十里,早把官軍追上,一陣掩殺。

段靈鳳自知無力抵擋,只帶了眾將與騎兵敗走,把二十幾萬步兵全數留給了徐有亮。

等王柯趕到時,徐有亮已收降了官軍的人馬近二十萬。

王柯見沒有斬獲,心中不甘,驅兵又追了三十幾里,收了些散兵游勇,撿了些刀槍兵器方才回兵。

徐有亮到王柯大帳,親自來謝他相助,就把繳獲的平嶺山以西的地圖交與王柯,王柯甚喜,第二日便領兵回到定南關,一邊飛馬去向王稟正報功去了。

這邊徐有亮取了鎮南關,同時也扼住了平南關的後路,平南關守將胡明不願投降,在城中自刎,兵卒盡數投降,徐有亮遂得了平南關。這樣一來,徐有亮便有了關內大片肥沃的土地,又有了二十萬降卒,軍力一下子壯大到近四十萬人,又有了糧秣供應的基地,先前的頹勢一掃而光,全軍士氣高昂。

徐有亮歇兵半月,一面訓練軍卒,準備糧草,一面派人去約王稟正會面,共同商討進兵之事。

不數日,王稟正到了定南關,與徐有亮見面,雙方商定,十日後於白虎關、西華關、南陽關和朱雀關同時進攻,叫官軍無法兼顧。

這西華關在白虎關以南,平嶺西簏,南陽關在朱雀關以西,平嶺東簏,分別是兩個主關的輔關,與主要靠高城厚牆的主關相比,這兩個關口主要是靠自然的險要地勢,所以屯兵並不多。

王稟正派了駐兵定南關的王柯兄妹去打西華關,自已親率大軍進攻白虎關,徐有亮則派了鳳儀去打南陽關,自己領大隊進攻朱雀關。

單說徐有亮,領著鳳翎與南嶺的二十四猛將,並二十萬大軍到了平山城下。

這平山城是朱雀關外的一座小城,屯兵兩萬,由大將曹通駐防,與朱雀關互成猗角之勢。

徐有亮先派了一隻軍截住了平山的退路,然後派鳳翎帶兩千人到城下叫陣。

鳳翎才到城下,城裡的曹通已經一馬殺出,也領兩千人列開陣式,自己縱馬提刀與鳳翎交戰。

那曹通也是當科的武進士,武藝不凡,雖然與段靈鳳相比還有距離,但與曹雲龍兄妹不相上下,與鳳翎相比也正是敵手。

兩個人在城下大戰了七十餘回不分勝負,雙方鳴金收軍,各自回營。

第二天,鳳翎又來討戰,戰了有三十幾合,鳳翎撥馬敗走,曹通隨後趕來,追了個馬頭碰馬尾,曹通才要揮刀結果鳳翎的性命,鳳翎忽然回身一弩。

那曹通是宿聞南嶺小弩厲害的,所以見鳳翎敗走,知不是真敗,心裡暗自小心,鳳翎一回身時便覺不好,急忙收刀躲閃,鳳翎這一箭只射在他的盔纓上。

鳳翎雖然沒有射到人,卻也嚇了曹通一跳,那一刀也沒有砍下去,於是鳳翎回馬又戰。

戰了十餘合,曹通也敗,鳳翎道:「你也想還我一箭麼,我豈怕你?」隨後趕來。

不知兩人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鳳翎勇奪平山城,王柯路阻盤山關

卻說鳳翎與曹通在平山城下交兵,戰至第二日,鳳翎射了曹通一弩,被曹通躲過,曹通也佯敗,誘鳳翎趕來,他使了個回馬刀,望鳳翎腰間掃來,鳳翎早有防備,把馬閃在一旁躲過,兩人重又戰在一處。

兩人戰到天晚,各自收兵回營。

卻說第三日,段靈鳳派了先鋒曹雲龍和副將豐得凱率五萬人馬來救曹通,與徐有亮的人馬在城北大路上相遇,徐有亮領二十四猛將一齊出馬,圍住曹雲龍和豐雲凱亂砍,曹雲龍兩個勇氣過人,少敵多,全無懼色。

那邊平山城裡聽得救兵的消息,士氣大振,曹通忙點齊了人馬,一齊出關來夾擊徐有亮,迎頭正遇上鳳翎,兩人不由分說又打在一起。

這一次兩人又戰了七十幾個回合,鳳翎賣個破綻,讓曹通一口刀砍入來,她見刀已至頭頂,再變不得招,方才把馬向旁一帶。

那馬是南嶺的矮種馬,最是靈活,曹通不知它能橫著跳,只錯愕間,刀已走空了,眼見鳳翎那兩口刀一刀刺他前心,一刀割他頸項,哪一刀都不曾躲開,只聽「噗哧」一聲,人頭已然離了身子。

眾官軍一見不是頭,漫山亂跑,被鳳翎領著手下一陣亂殺,連殺帶降,把曹通手下盡數殲滅了,遂得下平山,又往北來助戰。

曹雲龍見鳳翎馬上掛著曹通人頭,知道平山已失,只得收兵敗回朱雀關,徐有亮在後面追了一陣,不曾趕上,只得引軍到關下紮營。

段靈鳳此時也別無他法,只得謹守城池,不敢出兵,邊派親信去到東邊關外盤龍山請自己的四位師妹。

徐有亮領兵在朱雀關下日夜攻打,連攻了半月,難以得手,那邊鳳儀卻得了南陽關。

且說鳳儀,率十萬人馬,三十名洞主奔南陽關而來,南陽關的守備是老將關征,見鳳儀來取關,點了兩千人出關迎戰。

與鳳儀鬥了三十幾合,被鳳儀一鏟砍掉了頭盔,嚇得敗回關中再不肯出來。

鳳儀叫人攻城,數日不克,心中不覺煩燥。

這一日正要攻城,忽然見關上大亂,守城的官軍紛紛自城上落下,鳳儀不解何意,急忙派人攻城,不多時,南嶺士卒已自亂處爬上城牆,又見關門大開,兩員女將在那裡叫道:「郡主速速進關。」

鳳儀急忙揮軍入關,見了兩員女將,一個騎白馬,使花槍,一個騎黃馬,使大刀,都在十七、八歲,長得十二分人才。

鳳儀問道:「兩位女將軍大名,何由助我?」

那個使槍的道:「我乃是平南關總兵趙丕智之女,名叫趙鳳竹,她是定南關總兵何耀武之女,名叫何秀英,我兩個是一師之徒,自幼在山中學藝,並不知山外之事,前些時師父叫我們下山,說是徐大人二公子發兵討伐無道,叫我們前來投軍,我們行至南陽關,正巧見郡主攻城,我們自知身無無寸功,正好助郡主破了南陽關,以為晉見之禮。」

鳳儀聞言大喜,忙道:「破了南陽關,兩位乃是首功,請隨我去取那關征老匹夫的首級。」

三員女將一齊往街心殺來,正遇上老將關征聞信趕來,與三人相遇,那老將見失了關,無顏去見皇上,拚了老命往鳳儀來。

鳳儀才要上前,趙、何兩人道:「郡主,且把功勞讓與我姐妹。」一齊殺過來迎住關征。

鳳儀在旁邊看著,見兩女的武藝決不遜於自己,又是師姐妹,配合默契,心中喜歡。

方才鬥了七、八合,已然分出勝負,趙鳳竹一槍點向關征咽喉,何秀英的刀也攔腰砍來,關征上下不能兼顧,被兩件兵器同時擊中。

何秀英一刀把他斬為兩截兒,趙鳳竹的槍也刺穿了他的脖子,把上半身用槍挑著,只剩了下半截兒被戰馬馱著落荒而去。

官軍們看見,一齊丟了兵器,跪地投降,鳳儀得下南陽關,一面派人飛馬去向徐有亮報信,一面派了趙、何兩女作先鋒,沿山路向北而來。

徐有亮聞知鳳儀得了南陽關,心中大喜,留鳳翎守住平山隘路,自己往南陽關而來。

這邊段靈鳳也得了消息,吃了一驚,急忙留下龐奇守關,自己率曹雲龍趕來南陽關。

這南陽關與朱雀關是東西並列,從山外走三日可到,段靈鳳自關內走,就要繞山而行,卻要十數日的路程,所以是徐有亮先到南陽關,趕上了鳳儀,一邊派趙、何兩女繞道去攻西華關的側背,一邊親率大軍往北進兵。

一路上又得了來投軍的五員大將,計是曹化、史文龍、花鳳和一對同胞女將洪三娘、洪四娘,這五人都有萬夫不當之勇。

人馬行至虎狼峪前,正遇上官軍的先鋒曹雲龍。鳳儀當先出馬,與曹雲龍戰了五十餘回,曹雲龍不敵,退進峪中,鳳儀在後追趕,自峪中射出無數狼牙箭來,將鳳儀射退,徐有亮吩咐在峪前紮營,再作道理。

這邊說過了徐有亮,那邊再說王稟正。鳳儀取下南陽關,西華關守備黃玉虎已知不好,棄關而去,王柯不費一兵一卒得了西華關,進兵白虎關,路上遇著趙、何兩女將,兩人知道西華關已得,無須再助,便領所部原路傳回,與徐有亮合兵。

王柯和妹妹王銀屏與趙、何兩女分開,便先向北,再向西直取白虎關,一路收了大將關元和丁奇,眼看快要出山了,卻被阻在一座險要的盤山關前。

盤山關建在一處山口上,只有一條山路斜上關前,端得是易守難攻。

黃玉虎自西華關撤軍後,便留在這裡,與盤山守備胡斌踞險而守。

王柯派人討戰,黃玉虎免戰高懸,只是不出;派人攻關,上面亂石滾下,死傷了無數士卒,卻不能抵進一步,王柯無奈,終日在這裡犯愁。

這一日,王柯正在那裡瞑思苦想破關之策,忽然有小校報說,有一男一女兩員將來獻破關之策,王柯忙叫快請。

不一時,有兩個人進來,王柯一看,男的年約二十一、二歲,女的也就是十八、九,身上背著硬弓,手裡拿著兩股叉,都穿著獵戶的衣服,男的上身穿一件熊皮襖,女孩子穿的是豹皮衣,兩人身材都不算太高,但粗眉大眼,隆鼻朗目,都是精明幹練之人。

那兩個到了帳中近前施禮道:「豐子俊、豐美玉拜見將軍。」

王柯急忙站起身道:「兩位將軍快快免禮,兩位從哪裡來?到此有何破關良策教我?」

那豐子俊叉手道:「將軍有所不知,我兄妹二人都是這山裡的獵戶,終日在山上狩獵,也尋些山珍藥材換幾分銀兩,故爾對此處山勢地理十分清楚。前面的盤山山高路險,那盤山關又在半山之中,但有人攻關之時,上面不用弓箭,只將大石、滾木順坡滾下,抵得上千軍萬馬,就是大羅金仙也進不得關去。」

「正是如此,本將已經攻了許久,死傷士卒無數,終是無計可施。」王柯應和道:「但不知兩位將軍有何妙計。」

「這盤山關雖險,但關口內地方狹窄,容不得許多人,平素也只有百十人防守,故爾只要派兩百勇士和一位勇將摸到關上,且把那守軍抵擋一時,使他們不能放滾木擂石,大軍便可一擁而上,其關可破。」

「只是,路只一條,如何才能摸得進關去?」

「這便用到我們兄妹了。這盤山的大路雖只一條,卻還有一道小路可以繞到關上。」

「哦?兩位將軍可領我一看。」

豐子俊兩個便引王柯去至山側陡崖處,把那路指給他看。

王柯一看,哪裡是路,不過是在那峭壁之上有一條山石的裂縫,足有百十丈高,只能容下半個身子,不由搖頭道:「去不得去不得。這等樣路,一失足便成千古恨,哪裡走得?」

「將軍莫怕,難者不會,會都不難。我兄妹兩個久在山中,練得一手攀巖絕技,比這更險的山我們也曾上過,就是那城牆,我們也能徒手而上。只要我們兄妹上得山去,放下繩索,其餘人便可沿繩索而上。那山頂上有一塊小小松林,可以藏下七、八百人,如今也用不了許多人,只要有二、三百人上去,再有一兩位勇將,足可破得盤山關。」

王柯一聽大喜道:「不知兩位有這樣本事,此關若破,兩位將軍奇功一件,柯定當向父帥保舉兩位將軍。」

「我兄妹理當報效。事不宜遲,就請將軍傳令。」

「好好好,兩位將軍且隨我回營升帳,調兵遣將,你兩位吃飽了再登山立功。」

計議已定,三人回到大營,王柯即刻升帳點將,派關元和丁奇領三百虎賁軍隨豐家兄妹登山奇襲,自己親率王銀屏及大隊人馬在關下大路口守候,子夜時分,火光為號,一齊進攻。

卻說豐家兄妹領了將令,引著虎賁軍到了陡巖下,王柯與王銀屏兩個也在下面觀看。

只見兩人把自己打整利落,各背了一盤小指粗的細繩,又帶了粗繩一小盤開始攀登,只見兩個身形靈巧,就如猿猴一般,不多時已攀到了三十幾丈高處的一處平台,把繩子放下來,這邊士卒忙把粗繩子與細繩結在一起,那豐子俊毫不費力便將粗繩拉上去,拴在一處凸起的山石上,然後收了細繩,繼續攀登。

這邊關元和丁奇看見,忙親自沿繩子上去,又拉上去幾盤粗繩子。

再看豐家兄妹,已經攀至七、八十丈處,再向上卻沒路了,原來那石縫越向上越寬,下面一段是石縫左側有抓撓處,到了那裡,裂縫的寬度已達三、四丈多,左邊卻變成了光滑的石頭,全無著力之處,再想到右側去已經不可能了。

王柯在下面看見,心中連叫可惜,卻見那豐子俊向上一縱,抓住了一棵小松樹,然後倒吊下來,把豐美玉接上去,只見那豐美玉站到了豐子俊的肩上,順著山壁站起來,王柯以為他們要去夠上面的一塊石頭,那石頭距他有一人多高,用眼睛一看,就知道夠不到。

王柯正想看他們用何辦法上去,就見兩人的身子晃了一下,一齊倒撞下來。

不知兩人的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豐氏兄妹盤山關立功,王家群雄白虎關逞威

上回說道豐子俊與豐美玉兄妹去攀盤山石崖,已到了離山腳七、八十丈高的地方,上面沒了路,兩人爬上一棵小松樹,然後豐美玉站到他兄長的肩上,突然兩人一齊倒撞下來,在山下看著他們的所有人都一齊驚叫一聲,王柯把眼一閉,心中只道「完了」。

忽然又聽到軍卒喝采之聲,王柯睜眼一看,不由也叫起好來。

原來那豐家兄妹在那松樹之上搭成人梯,其實豐子俊的手一直抓住她妹子的腳,而自己的腿則一直鉤住小松樹,這向下一倒,兩個人如盪鞦韆一般倒著在半空中蕩起來,就像如今單槓的大迴環一樣,並未落下。

不僅如此,那兩個蕩了兩圈,藉著那迴旋之力,豐子俊忽然一鬆手,豐美玉便斜著向上飛了出去,王柯與眾人又是一聲驚呼。

只見豐美玉在半空中劃了個弧,飛過了兩丈多遠,一伸手抓住了山縫右側的另一棵小樹。

此時王柯才發現,原來人家自己知道怎麼保護自己,兩個人的腰上都拴著繩子呢,就算失了手,那拴在小松樹上的繩子也能保護他們。

不過,即使如此,這一手功夫也足以令人吃驚的了。

過了那險處,再向上就沒多大的障礙了,兩個人輕如狸貓,靈如猿猴,不多久便攀到崖頂,放下細繩子,關元與丁奇接住,把粗繩拴了,再讓豐家兄妹給拉上去。

王柯大喜,忙叫眾軍兵快快攀登。到吃晚飯的時候,三百人已經全部登了上去。

初更才過,王柯便命大軍悄悄起來,飽餐戰飯,把戰馬帶了嚼口,馬蹄用布包上,人也銜枚,不許出半點兒聲響,悄悄來到那條山路的下面等候。

子時正,關上忽然響起一聲號炮,接著火光大起,王柯一見,身先士卒向上衝去,一路之上,並無一塊石頭滾下。

衝到關前,見關門已開,豐美玉正舞動鋼叉,領著二十幾個虎賁之士與企圖衝過來關門的官軍廝殺,只見她一桿叉使的如風車兒一般,嬌喝連連,官軍沾上死,挨上亡,屍橫枕藉。

王柯大吼一聲:「豐將軍莫怕,我來也!」一舞大刀,直衝過去。

那些官軍一見王柯兇猛,不敢再戰,掉頭便跑。

王柯衝進關去,見關元、丁奇與豐子俊等人正殺得性起,忙叫:「各位將軍,速速隨我衝下去!」

後面的兵丁把關元和丁奇的馬匹兵刃也帶上來了,兩人得了馬,如魚得水,更加勇武,豐家兄妹本來就是步下將,卻不用馬匹,跟在王柯後面往前便跑。

原來這關口正設在山路的最高處,進了門便是下坡,不過比關外寬些,王柯衝到街心,只聽號炮一響,迎面來了兩員大將,一個黃臉短鬚使斧子的是原來的西華關守備黃玉虎,一個白面長鬚使戟的是這盤山關的守備胡斌,兩個人正在各自的府內休息,忽聽關上炮響,起來看時,又有小校來報說關城已失,兩人大驚,忙披掛了趕來,想把衝進關的王家軍重新趕下關去,正碰上王柯衝下來,知道奪關無望,只得列開陣式。

王柯也命軍兵列陳,後面王銀屏、關元、丁奇、豐家兄妹一齊趕來。

黃玉虎知道多說也無益,便一提馬過來道:「大膽反賊,哪個與我大戰三百合?」

王銀屏正要出馬,關元道:「王將軍,我初投軍營,寸功未立,這一陣讓我。」說著飛馬而出,一舞合扇板門刀,照黃玉虎頭上便剁,黃玉虎舉斧相迎,兩人戰在一處。

胡斌一見,挺戟而出,王銀屏又要出戰,丁奇也道:「王將軍,這份功勞讓我。」也舞著一對鐵錘殺入圈中,兩對大將在街上鬥作一團。

各戰了十幾個回合,王柯一看,兩個新收的大將武藝果然了得,心中甚喜,忙叫擂鼓助威。

催陣鼓一響,兩員將更是精神大振,兵刃使得如風車兒一般,往對手的頭上亂砸。

兩個守備失了關,心裡已把自己想成了死人,自然沒有機會活了,所以雖然拚命,卻還是於事無補。

戰至三十餘合,關元一刀將黃玉虎斜肩帶背砍掉半截,死屍張在馬下,心肝亂迸,胡斌聽見黃玉虎被斬,一個失神,被丁奇一個雙峰貫耳,兩柄錘一左一右,把他的頭砸得粉碎。官兵們一見主將死了,紛紛投降。

王柯殺過盤山產關,自後向白虎關殺來。

白虎關守備曹平和平西將軍王鐸聽說,一面派人去西亭關求救,一面分了一支兵,由王鐸率領,回兵來戰王柯。

兩家在離關百里的風鎮相遇,一齊列開陣式。

王鐸提馬出陣,王柯看時,原來是一位老將,鬚髮皆白,騎一匹白馬,提一條點鋼矛,兩手抱拳道:「哪一位是王柯王將軍?」

「在下便是,老將軍何人?」王柯急忙迎出。

「我乃平西將軍王鐸是也,聞聽你父王稟正興兵作亂,奉命駐守白虎關。你父子不在大雄關,到我白虎關何為?」

「家父所發檄文老將軍可曾看見?」

「見來。」

「既如此,老將軍當知我父子並非造反。如今昏君子納夫妾、君淫臣妻、淫亂宮闈,遠忠近諂、濫殺大臣,國已非國,我父子替天行道,進京監國,只要君王廢了妖後,誅除奸佞,我等便休兵罷戰。老將軍當體恤我等苦心,與我等同去京城監國。」

「王將軍此言差矣。欲話說,臣不言君惡,子不言父過。皇上便有萬般不是,作臣子的也當唯唯受命,哪有臣子與朝廷用兵之理。」

「老將軍不聞武王伐紂之故麼?」

「王將軍休逞口舌之利,我勸你快快下馬,束手就擒,讓我把你等捆了,送到京城請罪。我願勸皇上聽你等苦口良言,改弦更張。再替你等求情,興慈悲之念,赦過你等罪名。」

「老將軍,皇上若是聽你良言相勸,我等又怎會有今日之舉。那昏君害了三位忠臣滿門不算,還派了欽差來抓我父子,哪有改弦易轍之心?老將軍若不願與我等為伍,可讓開一條道路,放我等過去。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又待怎樣?」

「王柯素聞老將軍是一位忠臣,不願傷了你的性命。」

「小子,休說大話,老夫征戰之時,你父尚在襁褓,你這幾個黃口小兒,也敢與老夫爭鋒?」

「老將軍蓋世英雄,王柯盡知,只是年老不以筋骨為能,如今將軍老矣,怎堪疆場征殺。我勸老將軍還是放下槍刀,回家養老,抱上幾個重孫,享上幾天清福,卻不強過替那昏君賣命?」

「你說老夫老了?老夫的人老,槍可不老,如今多說無益,不妨上來與老夫大戰三百合。」

「老匹夫,少要逞強,關元前來會你。」關元說完,一馬飛出來戰王鐸。

王鐸的武藝真不是蓋的,把槍一抖,來迎關元。雖然老將氣力不濟,但經驗老到,招法精奇,把個關元鬥得滿頭大汗。

丁奇一見,舉錘出陣,叫一聲:「關將軍,我來換你。」

丁奇上去打了一陣,也是守多攻少,這邊豐氏兄妹又上,兩個步下將雙戰王鐸,仍是個不了之局。

王柯心中暗暗佩服,正要親自出戰,王銀屏已經挺槍出馬,兩桿槍在那裡一場苦戰。

王銀屏一出馬,關元等將才知道人家王家將的能耐不是吹出來的。

只見兩員將在場中大戰,都是使槍,都靠的是招數,只殺得眼花繚亂,目不遐接,雙方的鼓聲如雷,直鬥至天晚,各自收兵罷戰



三更時分,忽聽一聲炮響,吼聲衝天,王柯急忙出披掛上馬,望喊殺處衝來,原來是王鐸趁夜偷營,四處放火,軍士們抵敵不住,四散逃走,王柯無奈,只得也走,天亮之時,檢點傷亡,十停中折了三停,好在數員將都逃了出來。

王柯收拾殘兵,重新結營,方才收拾停當,王鐸已在營外挑戰。

王銀屏再次飛馬而出,與王鐸戰在一起,兩人鬥了一整天,至晚方收,當晚王柯伋取教訓,謹防劫營,這夜卻無動靜。

第三日,王鐸與王銀屏又戰在一處。

鬥了有三十餘合,兩人圈馬回來再戰的時候,王鐸暗中摘下寶雕弓,抽出三支雕翎箭,望定王銀屏面門、咽喉和小腹連發三箭。

那王銀屏見箭來,用槍一撥,撥開下面一枝,伸手接住中間一枝,檀口一張,用牙將上面一枝咬在口裡。

那王鐸一馬三箭射得也好,王銀屏破得也好,兩人心中各自佩服,又戰在一處。

又打了幾合,兩馬錯鐙之時,王銀屏道:「可敢來趕我?」然後取個敗勢,落荒而走。

「妳用回馬槍,老夫怎怕妳。」隨後趕來。

王鐸追了個馬頭碰馬尾時,挺矛望王銀屏後心刺來,不過知道她要用回馬槍,可加著小心。

只見王銀屏的肩頭向左一扭,忙把槍尖向左一掠,原勢不變,依舊向她刺來,如果她用回馬槍,正好自己把軟肋迎在他的槍尖兒上。

怎知她正要他如此,這是她自己琢磨出的槍招兒,把他的槍向左一引,身子忽向右轉,王鐸的槍從她的後背滑了過去,王銀屏的槍鑽卻從縫隙中向他心窩刺來。

「啊呀!」

王鐸一見槍來,知道不好,急忙閃身已經晚了,槍鑽自右肋刺入,疼得老將軍一聲大叫,王銀屏隨即向左轉身,就著腰腹之力把槍一擺,將王鐸撥下馬來。

王銀屏本意並不想殺他,那一槍也未刺著他的心臟,怎奈王鐸畢竟老了,又輸在一個女娃娃手裡,心中不甘,一氣之下,竟然痰迷心竅,氣死在地上。

那王鐸乃是一位忠臣,久經戰陣,可惜保了昏君段琪,只落得殞命沙場。

王鐸戰死的消息傳到白虎關,曹平自知白虎關難保,只得拚了命,出關一戰,正遇上關前討戰的王小姣,這王小姣才十六歲,生得面似桃李,體如弱柳,騎著白龍駒,舞著畫桿戟,直取曹平。

曹平也是一員名將,一對月牙鏟不知取過多少上將首級,只可惜遇上了王小姣。

那王小姣自幼習武,得過名師傳承,初出茅廬,正要立功,所以如生龍活虎一般,曹平畢竟上了幾分年紀,體力不支,鬥了有百十合,寶鏟漸慢,王小姣覷準機會,一戟直刺入他的軟肋,用力一挑,拋出丈外。

蛇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王鐸與曹平兩員老將一死,軍卒哪有膽量守關,一齊納關投降,王稟正遂殺入關內。

西亭關守備接到王鐸的求援書信,本已派兵來救,半路上聽到王鐸戰死的消息,急忙退回關中。

王稟正進了白虎關,與王柯會合,命休兵數日,一面派人四處打探,不日各路探馬回報,說胡達胡太師已奉旨去玄武關迎戰馮慶,徐有亮此時正與御妹段靈鳳在虎狼峪苦戰,雙方僵持不下,死傷慘重。

王柯道:「父帥,我等何不發兵虎狼峪,與徐有亮兩面夾擊,抄那段靈鳳的後路?」

眾將也都隨聲附和。

王稟正道:「不忙不忙,那徐有亮勇猛,又新收了數員戰將,足可與段靈鳳相爭,我等白虎關下僵持許久,將士疲憊,不堪再戰。待我休兵半月,再出兵不遲。」

王柯道:「我等雖然在白虎關日久,但並未經過太多的爭戰,也非過度疲憊,俗話說兵貴神速,此時正好去助徐有亮一臂之力。」

「你懂什麼?本師自有主意。下去!」王稟正厲聲叱道。

王柯不知王稟正因何發火,唯唯而退,其餘眾將也都不敢說話。

你道為何?

原來王稟正為人十分陰暗,他知徐有亮新收了不少朝廷降卒,又收了不少將官,實力不凡,而段靈鳳也從山裡把她的四個師姐妹請下山來,這四個人也都是武藝超群。王稟正想要坐山觀虎鬥,讓徐有亮與段靈鳳拚上各自的老本,打個兩敗俱傷,自己再去撿便宜。

那麼,徐有亮那邊究竟如何呢?

卻說那日打到虎狼獄,與曹雲龍鬥了一陣,各自收兵,第二天段靈鳳也到了,雙方在虎狼峪前大戰一場,雖然段靈鳳勇猛,奈何此時徐有亮新收的大將武藝也不差,一齊上去群毆,段靈鳳抵敵不住,敗下陣來,又退回峪中。

虎狼峪的入口狹窄,易守難攻,但也不是攻不可破的,徐有亮打算第二天強攻山口,段靈鳳當晚卻派使者過來,說朝廷在峪中本建有一座秘密大陣,各叫青龍陣,如今段靈鳳坐陣陣中,邀徐有亮前來打陣,以陣式定勝負。

徐有亮也知這裡有座陣式存在,自知若不破此陣,便無法繼續前進,只得應允,暗中派人去探聽陣中的虛實不提。

過了一日,探子回報,說青龍陣共有五座小陣,分別是青龍、火龍、黃龍、白龍和黑龍,段靈鳳請了她的四位師姐師妹下山,與曹雲龍共掌青龍陣,段靈鳳自在中間的無極土坐陣指揮。

聽說陣中設下了各種消息埋伏,有鐵插車,鐵浮屠等殺人武器,十分凶險。

徐有亮聽了,暗暗吃驚,但也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去破陣。

只為這座大陣,令鬼神心驚,山河失色,也使美艷女將血濺沙場。

不知徐有亮如何破陣,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徐有亮初探青龍陣,鳳雲女受困鐵插車

到了第三天,徐有亮依著與段靈鳳的約定前來看陣,領了眾將和兩千兵士到了虎狼峪山口前。

有曹雲龍出來迎接,那山口不長,只有數十步,過了山口便霍然開朗。

只見虎狼峪周圍被千仞高山圍著,中間是一塊方圓十數里的山間盆地,盆地南邊是一塊平地,北邊三分之二大的地方遍佈十幾、二十丈高的小山丘,最北邊正中有一座近五十丈的小山,山上旗旛招展,山頂上立著一根旗竿,旗竿上有一刁斗,裡面站著四個士卒,各持號旗。

徐有亮知道那裡是陣眼,段靈鳳定在那裡指揮。

一行人來到那片丘陵前,見段靈鳳正在那裡相候,身後有四位與她年齡差不多的美貌女將,知道是段靈鳳的四位師姐妹。

徐有亮一稟手:「段元帥,別來無羔。」

段靈鳳也一拱手:「徐洞主一向可好?」

「可否替我引見幾位將軍?」

段靈鳳一回身,一一介紹那四位女將:

左手第一位女將,二十四、五歲,一身道袍,騎花馬,手使一對寶劍,乃是大師姐靜月;

右手第一位女將,也是二十四、五歲,也是一身道袍,騎黃馬,手中一口繡鸞刀,是二師姐靜休;

左手第二位女將,二十歲上下,穿著紅色短打,紅色絹帕罩頭,手中提著一柄大槊,是四師妹林鳳舞;

右手第二位女將,十七、八歲,穿粉色短打,粉色絹帕罩頭,手中一對鎏金護手鉤,是五師妹玉鳳嬌。

四個女將都不頂盔,不貫甲,但一個比一個美艷,一個比一個殺氣騰騰,讓人不寒而慄。

徐有亮也介紹了新收的幾員將道:「哪位將軍願進去看陣?」

大將曹化道:「末將願往。」

鳳雲也道:「末將也去。」

徐有亮點頭道:「曹將軍小心。」

又對段靈鳳道:「就請段元帥派將指引。」

段靈鳳道:「就叫我的先鋒官曹雲龍引陣。」

「段元帥,今日是來看陣,不是打陣,卻不可傷了我家將軍的性命。」

「徐洞主放心便是。」

段靈鳳傳令各將各歸本陣。一聲應,眾將一齊轉到小丘後面不見了,只留下段靈鳳和曹雲龍。

「曹將軍,鳳郡主,請!」曹雲龍等陣內一陣號角響過,知道陣式已經準備好了,便向曹化和鳳儀一擺手,當先進陣而去。

卻說曹化領著二百名軍卒在前,鳳儀獨自斷後,跟著曹雲龍轉過小山,又見兩座小山擋路,兩山之間立一塊碑,上書三個大字是「青龍陣」。

一行人進了青龍陣,全是彎彎曲曲的小路,岔道甚多,而且全都是一個模樣,左轉右轉,沒幾下就把他們給轉暈了,找不到出去的路,兩將暗道:「這樣道路,若無陣圖,破陣難上加難。」

正在心驚,那曹雲龍在前面山角一閃,不見了蹤影,兩員將立時沒了方向,領著人在山中亂轉起來,左轉右轉,最後好像都轉回到原來的地方。

正沒理會處,忽然一聲炮響,驚天動地,兩邊小山上一片喊殺之聲,接著一群官軍漫山殺來,所領的兵丁立刻就死傷了一半。

「這個曹雲龍不守信用,我們來看陣,為何殺我的人?」

曹化大罵道,與鳳儀兩個擺開兵刃殺散官軍,方才走出兩個路口,忽然又有伏兵殺來,就這樣連殺了幾陣,所帶來的兵丁全沒了,曹化與鳳儀兩個成了光桿司令。

兩個心中惱怒,卻看不見對方的人馬,只得沿途尋路,還想出陣,走了半晌,還是回到原來的地方。

鳳儀道:「站得高,看得遠,我們到了高處,便可知道路徑。」

曹化應一聲,在前面尋路往山上而來,正走間,忽然「轟隆」一聲,曹化連人帶馬落入了陷坑,鳳雲知道這裡儘是埋伏,不敢來救。

好在是看陣,知道被擒了早晚還要放回去,所以眼睜睜看著兩邊的官軍使撓鉤把曹化搭出捆了,自己只得回馬下山。

正走間,冷不防兩邊又有亂箭射來,急忙舞動兵刃撥打雕翎箭,一邊往前猛衝,直跑了有二、三里,前面霍然開朗。

鳳儀以為到了陣門,急忙驅馬衝出,卻是另一塊空地,裡面靜悄悄的,無一絲動靜。

鳳儀方提馬往裡走了不出百十步,又聽得一聲炮響,喊聲如雷,成群的官軍掩殺將過來,回頭看時,進來的路口已經被大樹茬死,回去不得。

鳳儀無奈,只得打馬向前迎住官軍,從對面閃出一員女將,正是段靈鳳的大師姐靜月。

兩人已經認識了,也不答話,靜月便驅馬過來,掄劍便砍,鳳儀急揮寶鏟相迎,兩個人在陣前打了三十幾個回合,不分輸贏,靜月道:「鳳將軍,請看我青龍陣的厲害。」說完回馬便走。

鳳儀隨後追趕,忽然靜月隱入人群中不見了,鳳儀正在疑惑,聽得雷聲響亮,官軍們潮水般向下一退,頓時不見了蹤影,見四周有二十幾輛鐵插車向中間壓來。

鳳儀知道若被鐵插車圍住,便無法脫身,急忙向兩輛車之間的空當衝去,想趁鐵插車沒有合圍的時候衝出去,哪知從那車後射來一陣亂箭,把鳳儀阻了一阻,二十幾輛車已經圍成一圈,互相鉤連在一起,接著綁聲響處,無數亂箭自車後射來。

鳳儀心中道:「此番休矣。」掄動寶鏟,上護其身,下護其馬,撥打雕翎。

這鐵插車四下圍住鳳儀,軍兵們在躲在後面向裡射箭,破此陣,必需要從外面砸開鐵插車方可,從裡面是莫想動它分毫。

如果沒有外來之助,圍進去的人就算不被箭射死,也必累死。

不知鳳儀能否脫身,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曹雲龍趁火打劫,徐有亮定計盜圖

上一回說道鳳儀被困鐵插車,只能拚命撥打雕翎箭,卻無法脫身,掙扎了足有半個時辰,只累得渾身是汗,兩臂發軟,堪堪廢命。

忽然梆聲一響,那箭不射了,鐵插車「光啷」一響,四散而去。

鳳儀見曹雲龍立馬在不遠處,知道是他下令鐵插車撤下的,正在慶幸自己脫險,卻見曹雲龍叫道:「鳳儀,妳還想逃麼?」

鳳儀道:「曹雲龍,我今天是來看陣的,不是打陣的,我家洞住與你家元帥已有約定,如何不守信用?」

曹雲龍笑道:「自古兵不厭詐,妳既已進陣,怎能放妳逃走,快快下馬投降。」

鳳儀怒道:「無恥小人,看本郡主拿你。」說完,一提戰馬,舉定鏟來戰。

論舞藝,鳳儀本在曹雲龍之上,但現在她被鐵插車圍困甚久,體力消耗殆盡,哪裡還是曹雲龍的對手。

鳳儀馬到近前,舉鏟向下一劈,曹雲龍看著鏟到,攢足了力氣,橫叉向上一兜,喝一聲「撒手」,兩件兵刃碰在一起,鳳儀便覺掌心發麻,拿不住兵器,寶剷平空飛起三丈多高,落在地上。

鳳儀一見兵器離手,急忙策馬逃走,可惜那馬也累了,跑不動,被曹雲龍隨後趕上,伸手來擒。

平常武將都穿盔甲,所以腰間有束甲的絲絛,擒將之時,用手抓住絲絛,腳一踹對方的馬鞍,便把人提過馬來。

鳳儀姐妹是蠻女,不穿盔甲,上衣是一件短坎肩,下衣是筒裙,所以沒有絲絛。

曹雲龍見沒抓撓處,便探身把手自鳳儀腰間攬住,身子向另一側一歪,腳一蹬鳳儀的馬鞍,把鳳儀摟過馬來。

鳳儀落在曹雲龍手裡,心中不甘,仍在掙扎,曹雲龍揮手在她頸後一砍,頓時砍暈了,軟軟地癱在曹雲龍手中。

曹雲龍看著懷中美人兒,短短的坎肩兒下露出一掌寬的白肉,一個圓圓有肚臍十分誘人,下面露著兩條細細的小腿,暈在臂彎之中,狀如沉睡。

將手去她筒裙裡探了兩探,順著兩條大腿摸到屁股上,果然赤裸著,非常柔軟光滑,又伸手進她兩腿間,摸到兩片軟軟的肉唇和濕潤的蜜洞,然後哈哈大笑道:「鳳家姐妹終於讓我活擒,定要叫妳賞還我家妹子的血債。」

卻說徐有亮在陣外,只聽得陣內一陣炮聲,一陣梆聲,又喊殺嘹亮,心下著急,卻又無奈。

直鬧了一個多時辰,才見曹雲龍出來。

徐有亮道:「曹將軍,我的將官呢?」

曹雲龍道:「已經陷在陣中,被我活擒了。」

徐有亮怒道:「段靈鳳,妳我有約在先,如何不守信用,抓了我的將官,快快放他們回來。」

段靈鳳正要說話,曹雲龍道:「我家元帥與你約的是,保證不傷你家將官,如今他們被擒,並不曾傷損性命,你又不曾言明叫我們放人,怎麼說我家元帥背約?如今你那鳳儀被我擒了,正要報那辱妹之仇,怎會放她?」

「段元帥,你待怎講?」徐有亮看著段靈鳳。

段靈鳳本來並沒有打算要把人扣下,不過既然自己的允諾中有可乘之處,正好趁機削弱敵人的力量,又可不息當初自己逼曹雲龍而至曹雲鳳受辱的怨懟,何樂而不為,於是她沉聲道:「徐洞主,此事是你未曾事先講明,怨不得我們。不過,看在你今天尚未失禮,可把那個曹化還你,至於令妻麼,你既與曹先鋒有宿仇,說不得只好留難了,如果你有本事破了陣,也許可以救得她性命,不然……」

「無恥賤人,妳……」徐有亮怒不可厄,正要發作,段靈鳳止住他道:「你若無禮,我便把曹化也留下。」

徐有亮一句話沒說出來,只得認命,道:「段靈鳳,妳好生看待我家妻子,不然,有朝一日捉住妳,定叫妳生不如死。」

「休說大話,先想著如何打陣吧。」段靈鳳回馬進陣去了。

「還要快呀,我可不管那鳳儀的飯,要是餓死了,卻不能怪我。」曹雲龍說完,得意地大笑著也進了陣。

徐有亮愣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許久,曹化被兩個官兵送出陣來,卻是黑布蒙眼,五花大梆,身穿女人的衣裙,頭上插滿珠花,又在臉上塗了脂粉,抹著紅嘴唇,十分滑稽。

徐有亮命把曹化鬆了綁,曹化只羞得滿臉通紅,這樣污辱哪個男人受得了?

他接過兵丁遞給他的一匹馬,搶了桿長矛便要進陣,徐有亮喝住他道:「曹將軍,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你受了委屈,受辱的卻是全軍,非只你一人。我知你報仇心切,但萬萬不可莽撞,候我們破陣之日,將今日之辱一齊洗雪。」

曹化聞聽,方才回來,低頭不語,眾將一齊解勸。

良久,曹化方道:「這都拜那段靈鳳幾個師姐、師妹所賜,待拿住這幾個賤人,定叫他加倍償還。」忽而又道:「郡主千歲呢?不曾回來麼?」

徐有亮道:「也陷在陣中被擒,那段靈鳳不肯放她,也只有破陣之日再救她出來,但願她能活到那日。」

曹化一聽,放聲大哭,眾將一齊動容,只有徐有亮十分平靜,道一聲:「回營。」

到得營中,問起陣中情形,曹化把所見說了,徐有亮與眾人皆默然不語。

忽道軍師督糧回來了,有亮忙叫快請。

張圭進帳,問明情況,屏退左右道:「我聽說這虎狼峪裡儘是盤陀之路,不熟悉的人一但進陣,便被迷了,再不得出來。要破此陣,必需要有陣圖方可。只是這陣圖只有一張,平時封存在南靈關帥府內,有重兵把守,只有緊急之時,才能由朝廷受命的將官取出,如今這陣圖必在段靈鳳處,必需要一名得力的人混進陣中,伺機盜出陣圖,方好破陣。」

「只是,不知何人能進陣盜圖?」

「若要能盜陣圖,必須能接近段靈鳳。如此只有兩種人才可,一種是女人,另一種是能與她合體之人。據我所說,段靈鳳心如鐵石,男色恐難誘她,所以男人怕不中用。今我營中有趙、何與洪家姐妹四員女將,我已有人選,但只怕難得段靈鳳信任,需用苦肉之計。」

「我也有人選在心,不知舅父所說的是哪個?」

「你我各自寫在手心,一齊張手如何?」

「好。」

兩人各取文房四寶,寫了一字在手心中,對面一亮,一齊大笑起來。

第二天一早,有兵丁來報,說曹雲龍將鳳儀吊在陣中風化。徐有亮忙與眾將出營,奔山口而來。

自從那日看了陣,徐有亮便派人佔了山口,段靈鳳也不來搶,因此通行甚易。

離青龍陣尚遠,已見那陣裡的一座小山上豎起了一根高大的旗竿,旗竿上吊著個赤條條女子,果然也似當年風化曹雲鳳一般,有兵丁在下面扯著繩子,將兩腳抬上去,不時露出羞處來,又有人用長長的竹竿去那兩塊雪臀之間亂捅。

徐有亮馳近陣門看時,果是鳳儀,直氣得一聲大叫,倒撞下馬來,眾人急忙將他攙扶起來,放在馬背上,回轉大營。

不知徐有亮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八回——段靈鳳大帳羞曹化,曹雲龍復仇辱鳳儀

這一回單說徐有亮,見鳳儀被吊在旗竿之上受人凌辱,只氣得大叫一聲,倒撞下馬來,被人抬回大營,這一切都被段靈鳳在陣眼上看見,又喜又疑。

喜的是若這般氣死了徐有亮,或者讓他失去理智,冒險打陣,豈不少費了許多心思?

疑的是,不知徐有亮是真個氣病了,還是故意作戲,忙派了探子去徐有亮營中打探不提。

這鳳儀是怎麼被吊上旗竿的呢?

單說昨日段靈鳳與曹雲龍回到陣中,直向中軍大帳而來。

不多時到了大帳,命令擂鼓聚將,眾人齊到帳中見禮,靜月報了擒曹化之功,曹雲龍報了擒鳳儀之功。

段靈鳳先命把曹化押上帳來。

曹化到得帳中,昂然而立。

段靈鳳大怒道:「大膽曹化,見了本帥為何立而不跪?」

曹化哈哈大笑道:「段靈鳳,我乃是徐洞主手下大將,豈能跪妳個黃毛兒丫頭?」

「敗軍之將,安敢言勇?」

「我乃應約觀陣,不是上陣廝殺,妳不守信用,詭計抓我,算什麼本領?有本事放我出去,一刀一槍見個真章。」

「哼,你道本帥不敢麼?如今就放你出去,等你來打陣之時,再與你見個真章。」

「如此,快快解了我的綁繩。」

「哪有這等便宜,你膽敢頂撞本帥,必需要給你些須懲罰,眾位將軍,應該如何懲治他?」

段靈鳳的小師妹玉鳳嬌年紀雖小,卻最是惡毒,便道:「這廝看不起元帥是女人,便叫他作回女人試試。」

她的幾個師姐妹一齊稱是,就在帳中把曹化的衣服剝了,露出那黑乎乎的物件來。

玉鳳嬌從沒見過,覺得好奇,忙以手握住,在那裡亂捋。

曹化正在當年,哪裡輕得起如此美貌女子的玉手,那東西很快就挺將起來,倒把玉鳳嬌嚇了一跳,不敢再動。

四師妹林鳳舞去自己營中尋了一身大一些的衣裙來給曹化套上,又把脂粉給他擦了一臉。

曹化被羞辱得差一點兒暈過去,只默聲不語,心中暗道:「小妮子,我若拿住妳,便叫妳替老子舔這寶貝。」

幾個人把曹化羞辱夠了,蒙住眼睛,叫軍卒送出陣外交給徐有亮。

段靈鳳又叫曹雲龍把鳳儀帶來。

曹雲龍擒住鳳儀,用繩子四馬倒躦蹄捆了,放在自己帳中,此時見段靈鳳叫押,忙回帳去,把鳳儀腳上的繩子解開,從後面抓住她兩條玉臂,推往中軍大帳中來。

入得帳中,鳳儀也如曹化一般,昂然不懼。

段靈鳳喝道:「大膽鳳儀,見了本帥為何立而不跪?」

鳳儀道:「我乃南嶺郡主,不是妳的屬下,跪妳何來?」

「妳如今被我拿住,我何話說?」

「我是依約觀陣之時被妳背信棄義,詭計擒獲的,算什麼本事?快快放了我回去,等打陣之時,定叫妳全軍覆沒。」

「哼!你還想回去?真是癡人說夢!只怕徐有亮只能替妳收屍了。」

「為將者豈能畏死?要殺便殺,我今一死,英名不減,只怕是妳要擔背信之名。」

「哼!鳳儀,本帥正要將妳風化,以圖激怒那徐有亮,妳若不死,不日便可與那徐有亮同為我的階下之囚。」

「段靈鳳賤人,妳休猖狂,有朝一日落在我家洞主手中,定叫妳死無葬身之地。」

段靈鳳呵呵冷笑,然後道:「曹先鋒。」

「末將在。」

「這賤人便交你處置,任你所為,只是不要死了。」

「末將遵令。」

曹雲龍正馬不得如此呢,答應一聲,便把鳳儀扛在肩上,那鳳儀的上身在曹雲龍身後向下一折,屁股在他肩頭朝天一翹,雪白的屁股便從短短的筒裙中露出,屁眼兒直翹在半空,兩片陰唇也從兩腿後面擠出來,像一個大大的蛤蜊一般。

那帳中的男將一齊哼出聲來,曹雲龍聽得哼聲,十分得意,便道:「各位若有興致,可到我帳中同樂。」

眾人一聽,都來湊趣,就跟了三、四十人在後面。

曹雲龍扛著那鳳儀,在營中招搖過市,眾兵丁趕上的便來圍住,只把眼睛往那鳳儀的屁股上看,膽子大些的還伸出手去,在那鳳儀嬌嫩的玉腿摸上兩把。

前面說過,鳳儀乃是蠻女,蠻人的女人一向只是男人的玩物和生孩子的工具,被人擄來擄去的,並不像中原女子那樣把貞節看得比命都重要。所以,此番一被擒住,鳳儀便有心理準備,在被曹雲龍按在馬背上之時,下體已被他伸進裙內摸過,到了帳中捆綁起來,又是掀著裙子,露著屁股被人家玩了半晌,此時人家扛著,並不掙扎,只閉了眼睛,任人亂看亂摸。

不一時到了先鋒營,曹化把鳳儀仰面放在一張大桌子上,眾將都過來幫著把鳳儀的小蠻靴脫了,又解去坎肩兒,褪下筒裙,露出一對酥乳和兩腿間的所在來。

鳳儀是鳳家四女中唯一生育過的,兩隻乳房呈紡錘形,略有下垂,但習武之人,胸肌發達,所以乳房看上去依然很結實,並且向下一躺,下垂也就不明顯,更有一樣,那鳳儀雖然生育過,乳頭和陰部並不似一般女子一樣變黑,反而比一般處女還鮮還嫩。

曹雲龍至今未娶,見了這般美女,哪裡受得住,自己滿臉脹紅,把兩隻手只在鳳儀胸前腹下亂摸,摸得片刻便覺難以控制,急忙褪了中衣,露出那一條童子雞來,湊上去,一把把鳳儀當胸摟住,壓在身下,一竿到底,亂插起來。

那鳳儀的穴中依然如處子般緊襯,曹雲龍初次受用,抵敵不住,不過七、八十抽便洩了。

眾將也都愛那鳳儀美艷,爭相上陣,你看那鳳儀,嬌艷艷被男人輪流摟在懷中,亂摸亂插,直辱至半夜,那鮮嫩小穴被插了足有萬餘插,若不是她身體強健,只怕早被活活插死。

曹雲龍把眾將都送走了,方才把那鳳儀抱了,逕回自己的寢帳,放在自己的行軍床上,又拿條短繩把她兩腳拴住了防她逃走,然後自己脫衣上床,自後面把她摟住,兩手撫著她前胸,小肚子貼著她的美臀兒睡下。

天交五鼓,曹雲龍爬起來,命軍卒在營外小山上立起一根旗竿,再弄些參湯補品來,免得把鳳儀真個餓死了。

他自己把鳳儀抱在腿上,親自餵她。

那鳳儀也不反抗,就著他手裡吃喝,其實心中恨大如天:「若得走脫,必報此仇!」

吃了些東西,鳳儀的體力自覺恢復了許多,曹雲龍卻把她依舊扛在肩上,屁眼兒朝天地出帳,穿過正在營中列隊的兵丁,逕往山頂而來。

曹雲龍命士卒們把鳳儀依著當初曹雲鳳的樣子吊在旗竿上,那些士卒們晚間見曹雲龍把鳳儀帶到帳中輪姦,他們卻沒份兒,此時得了機會,都圍在旗竿下,用竹竿把鳳儀的私處盡情戲弄。

曹雲龍還命士卒,把鳳儀吊兩個時辰,放下來餵些參湯,歇半個時辰,莫把她吊死了,這才下山回帳。

正趕上點卯的時間,忙奔中軍而來。

點過卯,曹雲龍報了風化鳳儀的情況,段靈鳳十分滿意,與眾將齊到陣眼的山上觀看動靜。

只見徐有亮領著眾將由遠而近,在馬上忽然倒撞下來,被兵卒抬了上馬,眾將看見,一齊大笑起來。

段靈鳳畢竟是吃過虧的,心中不敢全信,派了許多探馬,扮作山民模樣到徐營附近打探。

下午,一個探馬回報說:「徐有亮並未死,只是氣暈過去了。不過,他營中下午也吊起一員女將,赤身裸體,一絲不掛,被一群兵丁在那裡看春宮,聽說是前平南關總兵趙丕智之女趙鳳竹。」

段靈鳳一聽,感到十分奇怪,平白無故的,怎麼把自己的女將也吊起來羞辱?難道徐有亮瘋了不成。

忙叫再探,探得詳實回話。

又過了半個時辰,連續回來數個探馬,都報趙鳳竹被吊在轅門示眾之事,有探得詳細的,把事情的經過也講說了一遍,段靈鳳才知真相,不由拍案大怒。

不知那趙鳳竹犯了怎樣的軍紀,被如此羞辱,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徐有亮怒中辱鳳竹,何秀英銜恨投靈鳳

原來那徐有亮因自己妻室被辱,氣憤填膺,一時氮迷了心竅,掉下馬來,被抬回寢帳,有軍中郎中看了,使了個去氮的法子,登時醒了,並無妨礙。

出來大帳,眾將都在那裡等候消息,見徐有亮無事,方才放心,都在解勸有亮寬心。

有亮恨聲道:「好個段靈鳳,等我拿住妳,先剝了妳衣甲,去了褻裳,把妳赤條條抱在馬上,一手拿了妳奶子,一手把住妳的小穴,示眾天下,以報今日之仇。」

那些男將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你一言我一語,都只往段靈鳳柳腰下面說,聽得那些女將滿面通紅,猶不肯住嘴。

那趙鳳竹再也聽不下去了,厲聲道:「眾位將軍,你等少拿女子的身體取樂,需知你們自己的母親、妻子、姐妹都是女子,如此污言穢語,便不覺羞恥麼?」

那些男將嚇了一跳,便不說話,徐有亮卻罵道:「這裡是我徐洞主說了算,哪有妳說話的份兒?下去。」

趙鳳竹不聽,道:「洞主在上,聽末將把話說完。哪個女兒不是人,哪個女人願被男人如此羞辱?」

「那段靈鳳也是女人,難道她羞辱我的愛妻便不知羞恥麼?我豈能放過她?」

「此事原本不是由洞主所起麼?若不是你風化曹雲鳳與胡巧雲,夫人又怎會有今日之辱?」

「胡說,妳知道什麼?都是那段靈鳳與曹雲龍先辱了二郡主與三郡主之屍,我才風化那曹、胡二女報仇,如今他又辱了我的長郡主,難道我報不得仇麼?」

「你只知羞辱女俘報仇取樂,卻不知這樣下去,這等淫穢醜事只會愈演愈烈,終究受害的乃是我們女將。」

「不必多言,此事由不得妳。」

「洞主,你只知玩弄女俘,難道你家母親、姐妹不是女子麼?你羞辱別的女人,同羞辱你自己的妻女有何差別?我也是女人,投靠洞主,只為那昏君無道,殘害忠良,若長此下去,民不聊生。我不是來給你們當把戲,相互擒了、殺了、戲弄的!」

「大膽趙鳳竹,膽敢將我母親拿來亂講,不怕死麼?」

「死則死爾,我既然投軍,本就沒有把死當回事!」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激烈,越說越上火,幾員女將勸了這個勸那個,勸了半天也勸不住,徐有亮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大叫道:「反了反了,來人,把她給我推出去斬了。」

刀斧手闖進帳來,便把趙鳳竹捆了出去,那趙鳳竹也豁出去了,依然不住地亂罵。

幾位女將見了,忙大喊:「刀下留人。」然後齊齊跪倒,替趙鳳竹求情。

眾將一看,也都跪下求情。

徐有亮也覺得因此而斬將不值得,便叫:「召回來。」

鳳竹進帳跪下,並不言謝,只梗著脖子生氣。

有亮道:「趙鳳竹,本洞主饒妳不死,怎不跪下謝恩?」

「哼,其曲在你,又不是我的錯,謝什麼恩?」

這一來,又把徐有亮的火兒給拱起來了:「不是本洞主不殺妳,這都是因為眾將講情,如今妳既不知錯,還敢藐視本洞主,活罪饒過,死罪不免。來人,把她的衣服扒光,吊在轅門示眾三日,以為後者戒!」

這種活兒當兵的可是極願意幹的,立刻就撲上來,把鳳竹扭住。

那鳳竹跳腳兒大罵,只叫:「徐有亮,你這混蛋,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眾將一看,又趕忙跪倒求情,有亮面沉似水,道:「趙鳳竹藐視洞主,罪有應得,哪個再敢求敢,男的去勢,女的與趙鳳竹一同示眾。」

眾將不敢再說,只見眾兵丁把趙鳳竹按在地上,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剝得一絲不掛,纖毫畢現,一邊罵著,一邊被拖了出去,罵聲漸漸遠去:「徐有亮,你會遭報應的。」

那些女將羞得掩面而退,男將們卻紛紛出帳去看熱鬧。

段靈鳳聽探子講完經過,不由拍案大怒道:「好你個徐有亮!把女人如此不當人,如何容得?!你如此作為,定當天怒人怨,該著我段靈鳳陣前立功。」

眾將也都覺得徐有亮作得太不明智了,這不是把他自己全營的女將都得罪了麼?

段靈鳳罵完了,又派探馬出去,重點監視對方營中那些女將的動靜。

當晚,天交三更,段靈鳳正在熟睡,有女兵進帳稟報,說有徐有亮營中的女將來投。

靈鳳大喜,急忙穿衣下地,迎出帳來,見是趙鳳竹和與她一同破南陽關的何秀英,那何秀英滿臉怒氣,趙鳳竹俏首低垂。

何秀英見了靈鳳,急忙拉著鳳竹跪倒磕頭道:「元帥在上,何秀英與趙鳳竹歸附來遲,請元帥恕罪。」

靈鳳急忙伸手相攙道:「為國盡忠不分先後,兩位將軍來得正是時候,快快情起。」

何秀英又道:「我姐妹誤入歧途,為虎作倀,替徐有亮破南陽關,其罪當誅,請元帥降罪。」

「哎,兩國交戰,各為其主,何罪之有?起來起來。」

兩人這才站起,靈鳳仔細一看趙鳳竹,眼睛腫得像桃兒一樣,知道哭了很久,忙道:「趙將軍之事,靈鳳已然知曉,那徐有亮惡貫滿盈,早晚被我擒住,替妳雪恥。」

鳳竹一聽,眼淚又掉了下來,嚶嚶之聲不絕。

靈鳳自己也感動了,跟著掉了幾滴淚。

自此,鳳竹和何秀英便留在段靈鳳的中軍營中聽調。

那趙鳳竹雖然慢慢的也不哭了,只是每天低頭不語,除了何秀英和段靈鳳,別人誰也不肯見,眾人知她委屈,都十分同情她。

過了幾日,徐有亮又派人來說上次段靈鳳不守信用,再次要求看陣,段靈鳳也答應了。

這一回徐有亮記著上次的教訓,事先說好了,進陣的所有人員,必須全須全尾地送回,段靈鳳也答應了。

徐有亮仍派了曹化進陣,同時有史文龍和花鳳兩個,仍由曹雲龍領著,把五座陣式一一看過來,把裡面利害的武器像征性地試演一下讓他們看過,然後奔中間的陣眼。才到中軍營外,忽然從裡面衝出一匹白馬,馬上一員女將,手擎一條花槍,殺氣騰騰直奔曹化等人而來。

曹雲龍一看,正是趙鳳竹,便道:「趙將軍,妳要作什麼?」

趙鳳竹也不理他,挺槍對著曹化便刺,曹化嚇了一跳,急忙撥馬閃開,掄起大斧接架相還。

曹雲龍只知趙鳳竹厲害,並不曾見過她的真本事,此時一看,才知道不虛,比他這個先鋒只強不弱。

看看戰了十幾回,趙鳳竹忽然一槍,從大斧的空隙鑽進去,直奔曹化的前心,曹化一閃,那花槍正從他的身體和甲冑之間穿過,向上一挑,把若大一個曹化挑在半空,一翻腕子,便把他拋出去三、四丈遠,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停住。

趙鳳竹縱馬過去要補一槍,曹雲龍急忙攔在前面道:「趙將軍,他們不是來打陣的,元帥與徐有亮有約,不可傷了他們。」

趙鳳竹聽了這話,也不回答,眼淚刷地落下來,撥馬回營去了。

曹化一身盔甲,十分笨重,半天爬不起來,曹雲龍負有使命,忙下馬把他扶起來,曹化面帶羞容,騎上馬,低頭而去。

曹雲龍把三個南嶺方面的將軍送出陣交還徐有亮,然後隨段靈鳳回營,一邊把趙鳳竹要殺曹化的事說了。

靈鳳道:「這趙鳳竹是中原女子,看貞操過命,吃這一場羞辱,已是兩世為人,這等人若上得陣去,必是捨命相搏,平白就添了七分勇氣,需要好生關照她。」

靈鳳回到中軍營,到了趙鳳竹帳中,誇獎她武藝高強,又安慰了她幾句,然後轉身要走。

「元帥慢走。」

靈鳳吃驚地轉過頭來看著鳳竹,因為鳳竹自入營已來,就沒有說過一句話,更沒有露出過笑臉。

「看來,冰要化了。」

靈鳳心想,她轉回來,坐在鳳竹床邊道:「我知妳心中苦惱,但不能總把事情放在心裡。」

鳳竹不語,忽然把頭扎進段靈鳳的懷裡,嚶嚶而泣。

吃過午飯,靈鳳正在午休,趙鳳竹與何秀英來到帳中,何秀英道:「元帥,鳳竹適才對我言道,元帥對她恩重如山,有意與元帥結為姐妹,不是元帥能否答應。」

靈鳳忙道:「妳我志同道和,有何不可。」

於是與鳳竹和何秀英三人結拜,段靈鳳是大姐,何秀英是二姐,鳳竹是小妹,自此三人走得更近。

鳳竹受過刺激,不願與別人交談,所以常到靈鳳帳中說話,時間長了,靈鳳覺得不方便,便叫把鳳竹的寢帳搬到自己的寢帳旁邊以方便往來,時間長了,兵丁們也不再在意,甚至鳳竹再來找靈鳳也不用稟報了。

在靈鳳的心中,鳳竹受了女人無法承受的羞辱,絕對是真心投靠,卻不知男人可以使苦肉計,女人也可以用,趙鳳竹和何秀英正是徐有亮派來的奸細,目的便是青龍陣的陣圖。

通過多方查探,兩個人終於知道了陣圖的秘密,原來靈鳳把陣圖藏在她盔甲的護心鏡內。

兩人探得確切,便準備好方案,打算來盜陣圖。

不知趙鳳竹能否盜得陣圖,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回——趙鳳竹忍辱盜圖,徐有亮大帳派將

這一晚三更天,靈鳳已經然睡下,忽然有兩條人影悄悄到了靈鳳寢帳附近,其中一個貓著腰,躲在暗處望風,另一個則大搖大擺往寢帳而去。

不說就知道,這兩個人,躲在暗處的是何秀英,進帳的是趙鳳竹。

那鳳竹進了帳,摸著黑到了靈鳳床邊,聽她睡得正香,伸手到靴子裡去拔匕首,忽然又猶豫起來,畢竟靈鳳對她真心實意,不忍下手,於是摸到她掛在架子上的盔甲,去護心鏡裡摸了圖來放在自己衣內。

正要出帳,背後靈鳳忽然大叫:「什麼人?休走!」腦後金風響起。

鳳竹知道不好,一低頭,一個滾翻出了帳,往外就跑。

「來人哪,快快掌燈!」

只聽得帳中大叫,一群女兵從各自的帳中出來,齊往寢帳中跑。

秀英見鳳竹跑過來,問道:「如何?」

「已然得手。」

「好,快跑。」

兩人急忙躲過那些慌亂的女兵,尋路去找到自己的馬,騎了便跑。

跑出三、四里,忽然聽得背後炮聲震天,知道是段靈鳳發現丟了圖,正派將來抓自己,急忙往下緊跑,可惜跑了半晌,又轉回到原地來了。

原來兩個人雖然到了官軍的營盤,卻只在中軍營活動,卻從沒去過別的地方,路途不熟,所以走進了盤陀路。

兩個人一想,這下完了,自己此番要是被捉回去,定要受辱送命不說,段靈鳳也必然對陣圖防範更緊,再想盜圖勢比登天。

正想著,忽然前面來了一騎戰馬,馬上一員將,黑夜中看不清面目,直奔兩人而來。

兩個人一想,壞了,這回真要被抓回去了。

正想著,對面那人低聲道:「可是趙將軍和何將軍麼?」

「你是何人?」兩女將把兵刃拿在手裡,警覺地問道。

「兩位將軍莫問姓名,我乃是徐洞主早年派在官軍中的臥底,如今還有數在人段靈鳳營中,前幾日兩位將軍進營,我便猜到是來盜圖,故而暗中策應,如今兩位得手了麼?」

「得手了。」

「既然如此,請隨我來,我送兩位出陣。」

「如何相信你不是段靈鳳派來賺我們的?」

那人把上衣一解,露出肩膀,道:「我肩上有徐洞主親自刺上的虎紋,兩位請看。」

趙鳳竹出來前,徐有亮對她說過官軍營中有自己的臥底,此時看了標記,知道是真的,這才與何秀英兩個騎馬跟在後面。

左轉右轉,終於轉到了青龍陣的陣門外,此時陣中已是亂作一團,號炮連天。

那人一拱手道:「兩位珍重,告訴洞主,破陣之時,我等自會暗中相助。」

「多謝將軍相助,後會有期。」

那人回馬進陣,這邊兩女將忙驅馬奔向山口。

跑出五、六里,迎面遇見大將曹化,稟手道:「兩位將軍辛苦,洞主派我在此接應。」

兩將甚喜,與曹化並馬疾馳,又有史文龍和花鳳分別接著,到了山口,後面的追兵也趕上來。

曹化道:「兩位將軍,陣圖事大,妳們先走,我等在此擋住追兵。」

兩女將也不謙讓,急忙出了山口,直奔大營,只聽後面金鼓大作,鬧了一陣方住。

兩女將到了營門前,有亮率眾將親自在營門前迎接。

有亮道:「兩位將軍辛苦,有亮替全軍將士在此謝過兩位。」說完往下便拜。

兩女將急忙過滾鞍下馬,搶過來跪在當地道:「末將受洞主知遇之恩,無以為報,這是我們應當作的,洞主不要如此,折殺我們了。」

有亮不顧兩女阻攔,堅持拜了兩拜才起來,接了兩女到中軍大帳。

鳳竹從懷中取出陣圖,交給有亮,有亮大喜,道:「有了此圖,我軍將士便可免受暗算,不知要少死多少人,兩位奇功一件。」

看了一遍,又落淚道:「為得此圖,趙將軍捨身赴義,受了如此辛苦,亮心中何忍?」

鳳竹此時倒十分平靜,道:「洞主不必如此,鳳竹為了洞主,這命也捨得。」

「可是,趙將軍之恩,我當如何報答?全營將士又當如何報答呢?」

一旁張圭道:「洞主,我有話說。」

「軍師請講。」

「趙將軍為國獻身,此功非金銀官爵之物可酬,惟有替趙將軍尋一成龍快婿,早完終身大事為上。」

「軍師莫要亂講。」

趙鳳竹羞容滿面,其實她心裡早有打算,雖然立了奇功一件,但身受此辱,哪還會有男人要她,不如等打完了這一仗,或自己尋個死路,或找個深山古剎,長伴青燈古佛了此一生。

如今軍師所言,正說中她的心病,但她心中卻想,哪裡會有人要我呀?

有亮道:「軍師所言甚是,待日後我替將軍尋一門相配的親事便了。」

「哪裡用得著日後,只眼下便有一頭親。」

「哪裡得這樣一個好親?」

「以趙將軍之功勞,普天之下,惟洞主自己方可相配,還要到哪裡去找?」

鳳竹一聽,立時羞得以手掩面,不敢抬頭。

有亮沉吟片刻道:「趙將軍功高蓋世,有亮已有妻室,卻不委屈了趙將軍?」

何秀英一聽忙道:「不委屈,不委屈,不信待我私下問問趙將軍。」說完,把鳳竹拉出帳外。

那鳳竹再沒想過要過洞主的夫人,雖然只能當小妾,不過洞主一表人才,哪個能比?

再說,自己的身子已經受過辱,雖然只是被人看過,按禮法也是污了的,能得洞主眷顧,那不是終生之幸麼,所以羞羞答答的,默然許親。

眾將知道,都非常高興,全道洞主真是難得的好主公。

當下便在大帳行了大禮,送在有亮的寢帳中,有亮大擺筵宴。

因為有了陣圖,又逢此大喜,全營將士知道十分高興。

那鳳竹初時捨身立功,並未想過會有如此報答,洞房之中,又得有亮百般溫存,心中也喜,曲意逢迎。

徐有亮也愛鳳竹美貌無雙,把她嬌美的身子摟在懷中,解盡衣裳,現出如玉美體來,看夠多時,盡情狎玩。

直到把那美人兒弄得無然自制,這才放在床上,分開玉腿,現出那處子的蜜穴來,慢慢頂破了她的門戶,由淺到深,由慢到快地動起來,直把處趙鳳竹插得連連求饒,這才把一腔愛意盡放進她肚腹深入。

到了次日,有亮起了身,把趙鳳竹也摟著坐起來,一邊看著她如玉嬌軀,一邊道:「雖然按禮洞房花燭當有三夜,但如今是在軍中,兵貴神速,不如盡早打陣,以防有變。」

鳳竹道:「洞主說的極是,理當速速進兵。」

「只是苦了妳了。」

「洞主說哪裡話?來日方長,但得洞主一夜恩愛,我願足矣。」

有亮十分感動,把她親了又親,兩個人這才起了身。

有亮親自替鳳竹穿了衣服,並趁穿衣之時又親了親她的乳頭和陰戶,把她羞得面紅耳赤,然後又替她頂盔貫甲,打整齊備,自己也披掛了,兩人一齊進了大帳,叫擊聚將鼓。

不一時,眾將到齊,都來替有亮夫妻賀喜。

有亮道:「眾位將軍,如今既然得了陣圖,事不宜遲,當速速定下打陣之策。」

張圭笑道:「我也知你兩個不會貪圖那一時春霄,所以已趁夜把陣圖叫書吏複製了十餘份,交各位將軍仔細研讀,如今大概都記在心裡了。」

眾將都道記牢了,有的還叫自己營裡的人也複製了許多份,有亮道:「既如此,不如明日便進兵破陣。」

「就請洞主派將。」眾將一齊應道。

只有曹化大叫:「洞主,別人我便不管,只把那玉鳳嬌賤人留我!」

眾人都知那玉鳳嬌把曹化羞辱得好慘,曹化一心報仇,所以都道:「我們把她讓你。」

趙鳳竹又道:「洞主,末將有一事相求,不知應得否?」

「賢妻請講。」

「雖然兩國交兵,兵不厭詐,但那段靈鳳畢竟待我真心實意,如若洞主真個擒了她,若能招降時便招降,否則便叫她死個痛快,莫要羞辱於她。」

有亮聽了道:「賢妻說得是,本洞主應妳。眾位將軍且傳我將令,官軍女將,擒了別個盡可由妳,就只是段靈鳳,不可羞辱於她。」

眾將齊聲答應。

正待派將,有報說四郡主鳳翎到了,有亮高興,叫鳳翎進帳,與趙鳳竹見了,兩個互認了姐妹,都互相喜愛不提。

第二天一早,三更剛過,各路人馬已經起來造飯。

有亮升坐大帳,然後派將。

有亮拿起一枝令箭道:「曹化聽令!」

「曹化在!」

「你帶三名副將,一萬人馬,多帶石灰袋,從西面大路進陣,不要管盤陀路上的伏兵,直奔黑龍陣中,候毒水撤了,用石灰墊路,捉那玉鳳嬌算是你的功勞。」

「得令!」曹化十分高興,接了令箭,退到一旁。

「史文龍聽令!」

「末將在!」

「你也帶三名副將,一萬人馬,自正東大路進陣,不管路上伏兵,直奔白龍陣中,捉那林鳳舞是你功勞。」

「得令!」

「花鳳聽令,妳也帶三名副將,一萬人馬,多帶黃土,自西側大路進陣,不管路上伏兵,直奔火龍陣中,擒那靜休立功。」

……

「洪三娘、洪四娘聽令,妳姐妹兩人也帶三名副將,一萬人馬,多帶長木板,自東側大路進陣,不管路上伏兵,直奔黃龍陣中,擒靜月立功。」

……

「鳳翎、趙鳳竹、何秀英聽令,妳三人與眾將隨本洞主從正中大路入陣,直搗青龍陣。」

……

「張圭聽令,你率南嶺三十六洞主、並五萬人馬,兵分五路,按陣圖各隨一路主將入陣,專一破壞盤陀路上的消息埋伏,殺散伏兵。」

「得令!」

「各路將軍破陣之後,放響箭為號,然後殺奔中央無極土,捉段靈鳳立功。」

派將已定,各路將領一齊回去點兵,飽餐戰飯,就等著廝殺,大家現在有了陣圖,知道勝利在望,士氣高昂。

卯初之時,大軍已經然到了陣外,靜等著號炮一響,便進陣殲敵。

段靈鳳失了陣圖,知道不好,但現在已無他法,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天沒亮,就聽探馬報說徐有亮要來打陣,於是早早的就爬上陣眼的山頭去觀看動靜。

一看徐有亮的人馬,一隊隊一排排,黑壓壓的一片,心中暗自叫苦。

不知這一戰能否擒得段靈鳳,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曹化黑龍陣擒玉鳳嬌,史文龍白龍陣捉林鳳舞

卻說徐有亮引大軍到了青龍陣前,叫段靈鳳出來答話。

段靈鳳知道不妙,硬著頭皮也只得出來。

兩家主將各自敘禮已畢,有亮道:「段元帥,我今如約前來打陣,你要仔細了。」

靈鳳也道:「此番比不得前番,真打實殺,再有擒獲,生死各安天命。」

「罷了,元帥請入陣,我要派兵了。」

「好,待我陣眼中白旗舉起,洞主便可打陣。」

「請!」

那段靈鳳回得中軍帳,分派已畢,自己上了陣眼的山頂,吩咐刁斗上的士卒,把白旗舉起。

這邊有亮看時,只見遠遠的那陣眼的旗竿上吊起一個女子,赤裸裸的,兩條腿呈大劈叉的姿勢分開著,知道是鳳儀,心中暗恨,又見刁斗之上白旗一舉,忙喝一聲:「點炮!」

「通」的一聲炮響,兒郎吶喊,一齊奔陣中殺來。

那曹化領本部兵馬,當先奔正西上去了,隊伍後面跟著由六位洞主率領的清障隊,專門去破消息和埋伏。

自最西邊的大路進去,兩邊小山上梆聲一響,亂箭齊發,死了十數名軍卒,後面一位洞主立刻率數十名籐牌手衝上山去,曹化卻不去管他,只管往向前而來。

不一時,山上的弓箭手都被籐牌手殺散,陷阱也都被捅開了,亮在那裡,再沒了用途。

一路之上,有六洞主的清障隊掃清兩側障礙,曹化進兵神速,不多時已到黑龍陣。

黑龍陣屬水,是個水陣,陣中全是水塘,只有一些小路彎彎曲曲如蜘蛛網一般遍佈陣中,那水黑乎乎的,略有臭味,曹化知道那是毒水,小路上也儘是翻板,若不慎從翻板落下,沾著那毒水,立時皮爛肉消。

不過曹化有了陣圖,並不擔心,提馬上了小路,撿著那沒有翻板的路徑往陣膽而來。

只見陣膽中閃出一位女將,正是那五師妹玉鳳嬌,後面又有數名副將,玉鳳嬌把令旗一舉,自四下裡射過無數支雕翎箭來。

曹化舞動大斧,撥打雕翎,眼看就到陣膽,忽然見道路已經斷了。

原來段靈鳳知道陣圖丟了,急忙安排變陣,但急切之間哪裡來得及,無奈之下,只得把路掘斷,讓曹化無法過來。

曹化早有準備,忙命軍卒把事先準備好的木板來搭橋,那邊玉鳳嬌看見,命將亂箭射來,眾軍卒紛紛落水,立裡中毒身亡,木板也落在水中。

曹化眼見身邊士卒紛紛中箭,過去不得,氣得哇哇暴叫,忙命人速回陣外伐樹造橋,卻哪裡來得及。

正在那裡僵持,忽然正西上一聲巨響,轉頭看時,西邊山腳下騰起一股濃煙,只一瞬間,那塘中的積水就慢慢撤將下去。

那邊玉鳳嬌一見,驚得魂飛魄散,驅馬向正西而去。

曹化大喜,見那水撤得甚快,不多時便見了石頭底,曹化方知有亮早有準備,忙命軍卒把成袋的石灰丟下去。

其實那水是多年的腐水,再加上一些毒藥,非常厲害,不過一見石灰就解了,按現在說,那毒藥都是些酸性物質,所以見了鹼性的石灰就中和了。

士兵們奮勇爭先,冒著亂箭,不一時那石灰袋便鋪成一條路,直通向對崖。

曹化與三員副將縱馬上了石灰路,撥打雕翎箭護住士卒,又有弓箭手與對岸對射,但仍不時有人被射中。

數百石灰袋丟下去,哪消許久,那路便到了離對岸兩丈之處,對面弓箭射得更緊,都往那填路的士卒身上亂攢。

曹化一見,命兵卒後退,自己把馬圈回來,退出十數丈,然後一打馬衝過去,大喝一聲,那馬騰空而起,直飛過對岸。

曹化將大斧一揮,勢著馬勢只一掃,登時便有七、八顆人頭飛在半空。

其餘弓箭手見了,嚇得三魂出竅,丟了弓箭,掉頭便跑,這邊曹化的副將看見,忙催著士卒把路鋪到對岸,也一齊殺過來接應。

曹化殺散了官軍的弓箭手,對面那四、五員官軍的副將忙圍上來阻攔,曹化使開大斧,上三下四、左五右六,一通狠殺,猶佔著些上風,等身後自己的副將一到,頓時就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把那幾將敵將盡情砍翻,聽得正西喊殺之聲,忙向那邊殺去。

衝到近前,只見玉鳳嬌正發著狠與兩個官軍副將交戰,那兩個副將雖然勇猛,卻還是只有招架之力,並無還手之功。

曹化不認得那兩個人,只知道與玉鳳嬌交手的是友非敵,便高聲喝道:「兩位將軍且請退下,待俺擒她!」說著話望玉鳳嬌便衝。

兩員副將聽到有人來救,立刻跳出圈外。

玉鳳嬌一見大勢已去,惱得鋼牙咬碎,打馬過來與曹化交起手來。

這玉鳳嬌在五姐妹中年紀最小,武藝也最弱,不過與一般武將比還是高著一大塊。

而曹化呢,初到徐營,便因探陣被陷阱擒住,所以並沒有顯出本領,二次探營又被趙鳳竹擒住,那也是有意相讓,所以一直沒得機會展示。

其實玉鳳嬌與他只是不相上下,可現在玉鳳嬌已是困獸之鬥,而他一見玉鳳嬌,當初受羞的怒火一齊迸發出來,武藝平白就高出半截兒,所以輸贏立判。

那鳳嬌使的是雙鉤,本來十分需要力量,但曹化的力量更大,所以雙鉤與大斧相碰,好幾次差一點兒被震飛,因此她只得躲著對方的斧子打,這一來就吃了虧,因為她的招式並不像力量小的女將那麼熟練靈活。

鬥不十數合,鉤斧再一次相碰,此番鳳嬌再也拿不住雙鉤,兩隻鉤雙雙脫手,落在地上。

「賤人,此番妳是某家的了。」曹化一縱馬,上來拿人。

鳳嬌想走已是不及,被曹化劈手把她胸前衣服抓住,只覺手中挨著軟軟的兩團肉,十分受用。

那玉鳳嬌被人抓住胸膛,又羞又怕,拚命掙扎想要擺脫,怎奈曹化力大,用腳一蹬玉鳳妖的戰馬,向後一挺身,把玉鳳嬌活活拖下馬鞍,按坐在自己的戰馬上。

鳳嬌此時深悔當初羞辱曹化,知道被他捉了定無好處,便伸手自肋下抽出寶劍來想一死了之,曹化哪裡肯讓,劈手奪了劍,丟在地上。

把她兩隻手都拿住,只一扭扭在背後,將瘦瘦的玉體摟在懷中。

鳳嬌欲待再掙,曹化把另一隻手在她兩腿間一伸,連褲襠摳破了一個窟窿,中指直頂在那要命的洞口,鳳嬌羞得尖叫一聲,頓時渾身亂顫,早沒了力氣。

曹化一手拿著玉鳳嬌背後雙手,一手摳住她屁股,仰面朝天舉在頭頂,喝一聲:「朝廷的軍兵聽著,妳家主將如今已經然擒,不想死的速速投降!」

眾官軍一見,哪敢再戰,紛紛丟了兵器投降。

曹化把玉鳳嬌丟在自己的親兵手中,喝令綁了,這才問那兩位副將姓名。

兩人道:「我們一名胡勝,一名馮英,都是洞主留在官軍的臥底,知道洞主破陣,特地炸開洩水口,助將軍破陣。」

曹化道:「打破黑龍陣,兩位是首功。」

兵卒們接住玉鳳嬌,扭住雙臂,捆個結實。

曹化見大獲全勝,放起響箭,然後率軍向中間無極土殺來。

再說第二路史文龍,殺入白龍陣中。

這陣屬金,裡面全是機關埋伏,有二十四金人、三十六銀象、七十二銅馬,還有一百零八頭鐵牛,那些機關裡藏著無數的窩弓藥弩,地上滿是鐵蒺藜,只要闖進去,觸動了機關,不用一兵一卒,便可破千軍萬馬。

史文龍事先已經由張圭解說明白,知道這陣不能硬闖,必須先找到機關總掣,把它搗毀了,大陣便不能動轉,不過,那機關在陣後,只有正中一條小路過去,林鳳舞正手擎大槊立馬小路盡頭,指揮兵丁用弓箭守住。

史文龍把手中的巨齒飛鐮刀一舉,命一聲「衝」,兵卒便如潮水般自那小路衝去。

對面梆聲響處,箭如飛蝗而出,把前面的軍卒射倒,後面的只得退了回來,有的為躲避亂箭,闖入金人陣中,立刻被窩弓射中,毒發身死。

史文龍一見,大喝一聲,親自衝在前面,怎耐對面的箭太密,力量又足,史文龍武藝雖好,也難抵擋,不得不退將回來,自己的戰馬反而中了一箭,亂跳起來,差一點兒把史文龍顛下馬來,等回到陣外下了馬再看時,那馬已經渾身亂抖,倒地而死,原來對面用的是毒箭。

史文龍換了匹馬,正要再戰,只見對面一將,手舞一柄宣華板斧,忽然衝到機關總掣邊,一斧把看守機關的副將砍倒,復一斧斬在總掣上。

只聽一陣弓弦之聲,金人陣中箭矢亂飛,直鬧了一刻有餘,方才停住,滿地都是雕翎箭。

只聽那將在那裡高喊:「對面的將軍,機關已毀,速速進兵。」

史文龍一聽,知道是幫忙的,忙把刀一舉,眾軍兵把木板搭在鐵蒺藜上,一齊從金人陣中殺將過去。

那些金人、銀象、銅馬、鐵牛都成了廢物,一行行,一排排的,倒像是在列隊迎接。

林鳳舞一見機關被破,氣得大喊大叫,如母虎一般奔那副將而去,附近的官軍副將也一齊圍上去砍殺。

那破機關的副將自知不敵,一邊抵擋,一邊高聲向史文龍喊道:「告訴徐洞主,末將叫席成龍,請他關照我的家小!」

史文龍縱馬來救,終是晚了一步,席成龍的大斧被幾個副將纏住,林鳳舞搶入來,一槊刺入前胸,用力一挑,拋起一丈多高,跌落地上,眼見得不活了。

文龍大怒,飛馬直取林鳳舞,身後的三名副將也將官軍的幾員副將敵住。

不一時,官軍的幾員副將全數被殲,而史文龍的副將也一死一重傷,只有他和林鳳舞還鬥在一起。

林鳳舞的武藝也是不凡,與史文龍大戰了三十幾合不分勝負。

聽著其他陣中的動靜,林鳳舞知道大勢不妙,不敢戀戰,忙撥馬便走,史文龍在後猛追。

林鳳舞風追得緊了,把大槊掛在得勝鉤上,自鞋筒裡摸出三支柳葉鋼鏢來,回頭便打。

按規矩,用暗器時必須先說一句:「看鏢!」或者:「著法寶!」之類的警告語。這林鳳舞此時被追得急迫,心中滿是殺機,故意沒有說話,默著聲便把鏢打出來,以為一擊必中,哪知她碰上了便暗器的祖宗。

這位史文龍的舞藝也許不算最好,但有個外號叫「千手佛」,對暗器最是在行,見林鳳舞肩頭一動便知有暗器,接著便見白光三道向自己上、中、下三路飛來。

他微微冷笑,故意大叫一聲,使了個鐙裡藏身的功夫,人躲在馬腹下,讓過三支鏢。

林鳳舞聽得背後大叫,回頭看時已經不見了人,只有一匹空馬,心中暗喜,忙圈回馬來想殺退文龍的副將,誰知那史文龍忽然坐回馬上笑道:「妳這賤人,某家不願使暗器贏妳,妳卻不守使暗器的規矩,如今也讓妳見識某家的暗器。」

說著話一抬手,林鳳舞聽到說要用暗器,又見他一抬手,以為暗器自手中來,忙把槊一擺,想撥打暗器。

誰知什麼也沒有,兩匹馬卻跑得近了,史文龍又一抬手,林鳳舞又一擺槊,又攔了個空,左手腕上卻被不知什麼東西打中,又酸又麻,手一軟,便拿不住大槊,只剩了右手拿著槊尾,這個架勢叫作敗式,是輸得徹底的一招,無法化解。

史文龍趕過去,伸手把她當胸摟住,抱過馬來,就像丈夫抱著自家老婆一般,羞容滿面,掙了兩掙,被史文龍在幾處大穴上用手指一戳,頓覺渾身酸軟,像泥一樣癱在文龍懷中,被那史文龍摟著,心情輕薄。

文龍把她丟給手下軍卒捆了,見她馬好,下來換過,然後也望無極土而來。

不知另幾路怎樣破陣,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回——有亮大破青龍陣,雲龍箭射美鳳儀

第三路是大將花鳳,領人馬衝入火龍陣。

火龍陣裡像個棋盤,被壕溝分成一塊塊小方塊,溝中灌滿火油,方塊與方塊之間有狹窄的小路連著,不過那可不是一般的路,除了幾處事先佈置好的地方,下面都是翻板,一踩上去,便會落入壕溝。

花鳳一進陣,對面陣膽裡的俏道姑靜休看見,忙叫點火,登時,那壕溝一齊被點燃,遍地是火,濃煙滾滾,遮天蔽日,對面不見人,花鳳背後的陣門也被大火封了,回去不得。

花鳳知道,雖然現在還燒不到自己,但時間久了,地面就會被燒熱,也會把自己和人馬都燙死,所以只有一鼓作氣衝到陣眼才是解救之策,忙取了陣圖,叫兩名小校按圖索驥在前面引路,尋那無翻板的地方,像走迷宮一般,中間雖然有幾處被靜休挖斷了,但花鳳事先有了準備,用黃土把被挖斷的地方填上,終於走出了火陣,帶來的人馬卻也被大火烤死了不少。

靜休見花鳳衝過火陣,只得硬著頭皮來戰,與花鳳打在一處,雙方的副將也捉對廝殺。

官軍的副將都是武科場打出來的,武藝本比南嶺軍的副將強些,但此時士氣低落,功夫就打了折扣,而南嶺人被火堵住了後路,退便是死,所以拚上命來戰,反而佔了上風。

靜休也是如此,論武藝不比段靈鳳差多少,但此時士氣不濟,無心久戰,打了十幾個回合,便撥馬逃走,其餘副將見了,也都要跑,被南嶺眾將從背後砍翻在地,只剩了靜休一人。

花鳳揮著雞爪木追了一陣,見自己的馬不如靜休馬快,便摘弓搭箭。

弓弦響處,靜體急忙閃身,卻不見箭來。

復聽見弓響,再閃時,又不見箭來。

心中暗笑花鳳不會射箭,等到第三次弓響,靜休略一遲疑,箭矢已到,靜休聽到腦後風聲,急忙躲時,那箭正中後背,釘在肩胛上。

靜休大叫一聲,滾鞍落馬,花鳳趕上,跳下來騎在她的背上,把她拿了,然後也換了她的戰馬,帶隊衝向無極土。

第四路是洪家姐妹,那洪三娘使一對流星飛錘,洪四娘使的是一對短槍,兩姐妹向來是一齊出馬,兵器一軟一硬,卻配合默契。

進了陣,看著平坦坦一片山間空地,對面山腳下是靜月領著官軍結成陣式。

洪家姐妹知道那空地表面上看是平的,其實都是翻板陷阱,坑中或有尖樁,或有藥箭,落下便沒了性命。

現在有了陣圖,便不可怕,洪家姐妹叫部下五人一組,每組一名籐牌手,一名弓箭手,這些小組組成長蛇陣,跟著她們姐妹進陣。

最前面的小組中還配了撓鉤手,遇著有翻板和陷阱的地方就使撓鉤捅漏了,然後搭上跳板,後面的軍兵便從跳板上過去。

等走得近了,對面的弓箭一齊射過來,籐牌手便在前面替同伴擋著箭,弓箭手也射出箭去還擊。

洪家姐妹自己舞動著兵刃撥打雕翎箭,不多時便過了陷阱陣。

那邊靜月見破了陣,急忙舞寶劍來戰,洪三娘與洪四娘上前接住了,雙方絞殺成一團,直殺得血流成河,鬼神心驚,雙方各自死傷了幾千兵丁,副將也各有損傷。

靜月是大師姐,武功得師父真傳,比段靈鳳還高,但碰上了洪家姐妹卻使不出來,只因這兩姐妹配合得好,武功比一個人高了就不只兩倍,所以殺了四十幾個回合,靜月見不能取勝,要走時,又被兩姐妹死死纏住,再不得脫身。

又鬥了四、五合,靜月的雙劍被洪三娘使流星錘纏住,洪四娘趁機一槍桿打在靜月後背,將她打下馬來。

主將一落馬,官軍將士心慌,幾員副將全數被殲,軍卒走的走,降的降,黃龍陣遂破。

靜月坐在地上,看著洪家姐妹,默然不語。

三娘問道:「妳可願降?」

靜月把頭一扭,不去看她。

三娘又看著四娘道:「妹妹,把她擒了回去,難免受辱,她又不肯投降,我等俱是女人,卻怎麼處?」

四娘道:「不若把她斬了吧。」

「誅殺戰俘,有何光彩?」

把流星錘一抖,將纏住的寶劍抖落在地上,對著靜月道:「妳若不降,難免一死,若擒妳回去,便要活活受辱,不如妳自行了斷了吧。」

靜月聽了,十分感激,道一聲謝,又唸一聲無量天尊,伸手取了劍,在頸上一勒,頓時血流如注,倒在塵埃,身體蜷縮著,頸子裡呼嚕呼嚕響,兩條腿在地上亂蹬,一直掙扎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死於非命。

洪三娘下馬,割了她首級來掛在得勝鉤上,然後上馬來無極土助戰。

手下軍卒卻不願放棄那靜月美妙屍身,兩個人捉了她腳,倒拖著跟在後面。

再說徐有亮,自領著鳳翎、趙鳳竹和何秀英三員女將,並其餘副將,引大軍直入青龍陣中。

青龍陣的陣主是曹雲龍,急忙拍馬迎住,鳳翎見了曹雲龍,恨得鋼牙咬碎,縱馬來戰,鬥了二十餘合不分勝負,趙鳳竹飛馬趕來,曹雲龍抵敵不住,往陣裡便敗。

鳳翎在後追趕,曹雲龍往陣中一閃不見了,待鳳翎趕到陣前,對面士卒一齊向下退去,只聽得轟然一聲,聲如雷振,見二十幾輛鐵插車望陣中衝來。

鳳翎雖有準備,卻還是晚了一步,被鐵插車圈在裡面。

趙鳳竹聽見聲音,忙向後撤出,正趕在鐵插加合攏之前逃出來,才想去救困在裡面的鳳翎,聽見一聲響亮,又有成排的鐵插車圍攏上來,趙鳳竹顧不得鳳翎,待想跑時,也被圈住了。

這邊何秀英看見,也來相救,第三組鐵插車又到,把她也困在裡面。

徐有亮為何要領三個女將來打青龍陣呢,這都是因為有了陣圖,對對方的兵力佈署有所瞭解,一是青龍陣是主陣,有曹雲龍和段靈鳳親自守陣,二是這裡的鐵插車和鐵浮屠厲害,沒有足夠的力量是打不開的。

卻說三名女將被困在插車陣裡,身邊的兵卒轉眼便死個乾淨,亂箭飛蝗般射來,三個人只得舞動兵刃格打雕翎。

有亮一見,急命所部副將齊出去破插車。

原來這插車從外面打十分容易,因為弓箭手的身後並無遮擋,完全是伸著脖子等著挨宰。

一見徐有亮這邊的副將出馬,曹雲龍也派副將來阻,雙方的副將糾纏作一團。

此時有亮才挺槍出馬,與官軍那些副將相比,有亮的武藝高出一大塊,就如虎蹚狼群一樣,登時挑飛了兩個。

曹雲龍一見不妙,忙放馬來鬥,已經有數名副將被解脫出來,衝到鐵插車邊,一陣亂砍亂殺,把那些弓箭手殺散,打開鐵插車,放出三員女將。

鳳翎等人出來,齊往曹雲龍殺來,段靈鳳在山上看得明白,忙衝下山來助陣,雙方糾纏在一起。

段靈鳳也是拚了命的,所以以二敵四,並不佔下風。

鬥了一陣,終究寡不敵眾,靈鳳道:「曹先鋒,走!」一齊敗回。

有亮一揮大槍,喝道:「追!」

眾人在後緊趕。

眼見段靈鳳與曹雲龍退到山上,忽然一聲號炮響處,對面山腳下現出一排鐵浮屠來。

有亮知道鐵浮屠的利害,不敢過去,把人馬止住,候另四路人馬到齊了再作道理。

靈鳳在山頭看著,只見其餘四座陣一個個被破,四位師姐師妹被擒的被擒,自盡的自盡,響箭一枝一枝飛上半空,知道這鐵浮屠也擋不住對方,只不過拖延些時間而已,不由長嘆一聲道:「想不到我段靈鳳,自幼習武,只望著縱馬沙場,替國家立功,如今蒙皇上聖恩,拜為元帥,卻慘敗若此,怎對得起萬歲重托?唉,不如一死。」

拔出配劍要自刎,那曹雲龍一把抓住她手腕道:「軍中不可一日無帥,元帥不可輕生。需知勝敗乃兵家常事。又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此役雖敗,無礙大局,我們且退進南靈關,再圖機會。」

段靈鳳點頭,命一員副將領百十名軍卒看守鐵浮屠,其實人馬俱隨她退出虎狼峪。

曹雲龍斷後,立馬陣眼下,抬頭望望,刁斗下鳳儀仍吊在那裡,筆直分在兩邊的玉腿間,現出那小小菊門和兩片白嫩嫩蚌肉來。

雲龍看了良久,又看看遠處正準備攻山的有亮,摘弓搭箭,望著鳳儀一箭射去,只聽得鳳儀一聲慘叫,也不管那箭射在那裡,縱馬便走。

這邊徐有亮聽得鳳儀慘叫,心急如焚,忙一舉槍,揮軍衝上。

那邊守鐵浮屠的副將一見段靈鳳走了,不願自己在這裡當墊背的,命士卒舉了白旗納降,一炮未放,有亮倒不曾損失一人。

徐有亮到得山頂,親自將鳳儀放下,已是出的氣多,入的氣少,只見一枝雕翎箭自她陰戶射入,只露了一寸多長箭尾在外。

有亮把自己戰袍解了,裹起鳳儀,又坐在地上,把她抱在懷中,連聲呼喚,幾員女將也圍將來。

鳳儀略睜美目,見自己倒在有亮懷中,知道大陣破了,面露微笑,絕氣而亡。

有亮大哭失聲,全軍動容。

眾女將幫著把鳳儀收殮了,有亮收住淚水,命軍兵在無極土下安營,然後升帳,檢點戰果。

計斬級三萬餘、降卒兩萬,斬獲副將一十六員,偏將、牙將數十員,斬大將一員靜月,擒了大將靜休、林鳳舞和玉鳳嬌。

有亮也損折了兩萬多兵馬與數員副將,又有先時派在官軍的臥底五人歸隊。有亮命各個記了功勞。

然後全軍舉哀,把鳳儀安葬了。

有亮失了鳳儀,心中煩惱,哪裡肯輕饒那三員女俘?

不知三個女俘命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回——徐有亮殺俘轅門,段靈鳳被困卓郡

卻說四隊的主將把所擒所斬對方女將獻上,有亮為著鳳儀之死,顧不上她們,只叫先把靜月號令了,其餘三將暫由擒獲之人看管。

洪三娘與洪四娘忙把靜月的首級交給中軍小校去號令,等出帳去一看,靜月的無頭屍首已經分著兩腿吊在旗竿之上,原來她部下那些士卒早把靜月的屍體拖回來,跣剝乾淨了吊上去號令。

洪氏二女也無奈何,只得眼睜睜看著那美妙道姑分著兩腿,露著女人的地方任人圍觀。

等鳳儀安葬了,有亮才叫把三個女俘押到大帳。

三女知道此番難保清白,反綁著手,閉目不語。

有亮為著鳳儀之死,怒火填胸,見了那幾員女將,連勸她們降的話都不說,把眼一瞪,喝道:「盡數號令了。」

這邊曹化站在玉鳳嬌身後,雙手拿著她,聽得有亮之言,忙道:「洞主,先前曾答應末將……」

有亮道:「我說號令了,不曾說如何號令,妳等只要叫她們無顏見她祖宗便是,不必問我。」

「得令!」曹化應一聲,伸手把那玉鳳嬌抓著,向外便拖。

玉鳳嬌掙扎著不肯走,但哪裡掙得過曹化,到底被拖了出去。

那邊史文龍和花鳳也把林鳳舞捉出帳外,追上曹化道:「曹將軍,你待怎生處置她?」

曹化道:「先時我被他們擒住,都是這小賤人出的主意羞辱於我,還親手弄我那話兒,彼時我曾發誓,若擒到她,便叫她舔俺的寶貝。」

「此番曹將軍終於得雪前恥,只是要小心哦。」

曹化知他們所說的小心是什麼,便道:「我自省得。」把玉鳳嬌抓著,傳回自己營盤。

到得自己的軍帳,曹化命小校把本營的副將,還有那日破陣時幫忙的洞主都請到帳中,共有十數人,都來湊熱鬧。

曹化坐在自己的將軍座上,把玉鳳嬌仰面放在桌案上,那玉鳳嬌自己知不免,直挺挺地躺著,也不掙扎。

曹化把一隻手放在她胸上,另一隻手放在她小腹下,道一聲:「賤人,妳也有今日?」

一個男人所受到的羞辱只是一時的,但當他報復到女人身上時,便成了對方終身的恥辱,這是完全不對稱的。

玉鳳嬌把眼緊緊閉上,淚水從眼角流出,心中為當初羞辱曹化之事深悔不已,她並沒有想過,即使她沒有羞辱過曹化,會不會就保住了貞節之軀呢?

曹化畢竟是男人,不怕別的,就怕眼淚,看見玉鳳嬌一哭,心下便軟,不過再一看四周的眾洞主,那饒過她的想法又打消了:「玉鳳嬌,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看在妳如今有悔過之意,我給妳個機會,妳若願意投降,我便去向徐洞主求情,饒妳這遭,如若不然,眼淚也救妳不得。」

玉鳳嬌害怕受辱,但更不願意投降,所以她雖然心中動了動念頭,最終卻沒走出這一步,只是哭著大罵道:「曹化,你這匹夫,你奸吧,我決不投降!」

「那便怨我不得了。」

曹化言語未落,伸在她小腹下的手已經輕輕摳了一把,把她嚇得大叫一聲,四下的眾洞主一齊大笑,把玉鳳嬌的喊聲給笑回去了,心裡想:「我不能讓他們看笑話。」

心裡雖然這樣想,卻無法抵擋對曹化那雙手的懼怕,渾身哆嗦著,眼睛怯生生地只往曹化那放在小乳兒上的大手看。

看著那手移到自己的頸項之處,捏住紐子,輕輕一拈,便解開了,又連捻了幾捻,上身小衣已經解開,現出裡面一件大紅抹胸來。

曹化把放在她襠中的手也拿過來,兩隻手一齊在她脖子上摸,一齊向那抹胸的邊緣滑過,玉鳳嬌無論怎樣控制自己,也無法阻擋住自己那恐懼的尖叫,引來洞主們的一陣陣嘲弄的大笑!

玉鳳嬌的抹胸被慢慢解開,從裡面跳出一對小茶碗一般的小乳來,曹化用手指輕輕一彈那粉紅的奶頭兒,悚悚亂顫,十分誘人,曹化將兩隻手去握住那乳,輕輕搖動,慢慢摩挲,再以手指輕捻那一對紅瑪瑙珠,玉鳳嬌只感到一陣麻癢自乳上直透到腦後,不由「哦」了一聲。

「這小浪蹄子看似三貞九烈,誰知才摸摸乳兒,便如此騷起來,大致那段靈鳳不過如此。」

曹化一邊說,一邊更起勁兒地捻起來,那玉鳳嬌心中知道自己的表現不好,但身體卻不聽招呼,不住地亂顫,亂掙,嗓子裡的聲音也控制不住,不由又急得哭了起來。

曹化把她戲弄了一陣,這才把她的下裳和鞋襪都去了,露出那黑漆漆的陰毛來,又把手自她的兩腿間伸進去,那玉鳳嬌用力夾緊了雙腿,但曹化比她的力氣大得多,很容易便突破了她的兩腿關,直抵要害。

鳳嬌用盡全力支持著,終於還是累得沒了力氣,精神上的支住完全倒塌了,兩腿一撇,軟軟地躺在那裡不動了。

曹化見她屈服,便把她一條腿拉起來,扛在自己的肩頭,見她那陰唇上面,一列短而細的陰毛直立著一直延伸到最後,兩側的陰毛向對面傾斜,好像刀槍陣一樣,恰好擋在中間的肉縫上方,十分奇特,眾洞主一陣驚歎。

看著自己面前美妙的女將胴體,曹化過於興奮,用手把她陰唇一分,現出那美妙寶穴來,自己褪了衣服便要上,那邊有個洞主道:「將軍忘了先時的誓約了?」

曹化一聽,方才恍然道:「多蒙提醒,險然忘了,卻不叫人恥笑。」說著,便把自己那黑乎乎的大傢伙挺挺的向玉鳳嬌的玉面而去。

玉鳳嬌此時也記起,當初自己用手捋他寶貝,他曾發誓要讓自己去舔的事來。

彼時摸那東西好奇,而且是在羞辱對方,只覺那東西大得醜陋,此時卻是驚恐異常,緊閉朱唇,亂搖臻首。

又有洞主提醒道:「困獸猶鬥,將軍小心。」

曹化道:「省得。」

乃以手擒住她頭,輕輕一掰,竟將她下頜弄脫了臼,張著個嘴亂喊,只閉不攏。

玉鳳嬌此時才知落在人家手中,那報復有多可怕。

只見那東西杵過來,又粗又硬,古時人洗澡不多,軍人更是難得有機會去洗,那東西上面黑乎乎儘是黑泥,還帶著撲鼻的臭味兒,未曾弄她,已是把她薰得乾嘔起來。

「小心,莫叫她嗆死了。」

曹化忙把玉鳳嬌的長髮抓住,只一拎便拎到桌邊,側過頭來,全吐在地上,等她吐得只剩了膽汗,自己一挺身,那東西便塞入她檀口之中。

鳳嬌只感到那東西一下子便塞滿了自己的嘴,一直捅到嗓子眼兒裡,捅得她一陣噁心,渾身都痙攣起來,彼時一個洞主正站在她兩腿間,見那小穴與肛門十分誘人,抑制不住自己,忙掏出自己的東西,往那蜜穴之中只一戳便齊根戳入,兩頭兒一堵,玉鳳嬌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知道十分難過,只想要逃卻逃不脫。

曹化插在她嘴裡,一時興奮得仰天長嘯,「撲插撲插」亂搗起來,也不管她被捅得亂嘔,淚眼婆娑。

其餘洞主也不示弱,一個把陽具插在她屁眼兒裡,別的人則動起手來,在玉鳳嬌嬌嫩的身子上亂摸。

鬧了有一個多時辰,曹化等人才都發洩完了,把下巴給她推上去,然後曹化拎著她,出得帳來,交與手下親兵。

到了第二天早晨,曹化去中軍點名過卯已畢,回到自己的軍帳,叫把玉鳳嬌押來。

各位,這當兵的是十分辛苦的,離家多少年不回去不說,營中也沒有女人,現在遇上個機會,哪能放過。

而且士兵們人多,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前戲,也不講究什麼九淺一深,都是掏出槍來便開火,竿竿到底,一氣幹完。

你想一宿的時間,把個如花似玉的美女交給他們能有好兒嗎?

等把玉鳳嬌抬來一看,軟得來腦袋都抬不起來了。

曹化也不在乎,一手把她拎起來,直奔中軍營的轅門,到了轅門前一看,林鳳舞和靜休比玉鳳嬌也好不到那裡去,兩個女將同樣是一絲不掛,那林鳳舞嬌柔的玉體被當兵的用嘴唇吮得一塊一塊的發紫。

因為靜休是中了箭才被捉的,箭簇釘在骨頭裡,根本就沒有起下來,所以身體虛弱,哪裡受得了士卒們整夜折磨,所以已經是個死人。

曹化對史文龍和花鳳道:「這小賤人哭了許多,我想她已經悔了,看在她心中知過的份上,曹化如今給她個痛快。」

史文龍也點頭道:「曹兄所言極是,不如就此斬了罷。」

曹化把玉鳳嬌的頭髮抓著,將她的頭扭向自己道:「本將叫妳死個痛快,妳你看如何?」

玉鳳嬌以為怎麼也會把自己砍上百八十刀才讓死呢,聽了曹化兩個的話,不由心中感激,卻不說話。

曹化從她臉上看出了感激,心裡對當初的受辱的仇恨也就差不多都釋放出來了,也就不那麼狠了。

忙自腰間抽出腰刀來,左手拎著也背後的繩子,右手持刀放在她頸子上,鳳嬌把眼兒一閉,曹化用力一勒,把一顆美妙玉首割落在塵埃。

那邊史文龍也斬了林鳳舞,就只有花鳳不需要動手。

將三員女將的屍首掛於旗竿之上,號令了一日,第二天,有亮傳令全軍,拔營起寨,自平嶺出來,已在關裡,距朱雀關三百餘里。

有亮為什麼不多休兵幾日?

原來探馬來報,說段靈鳳出得山去,與棄守朱雀關的龐奇合兵一處,打算退入最近的西亭關。

王稟正知道消息,已經先一步切斷了她與西亭關的聯繫,正準備將其聚殲。

有亮一聽,這是個大好機會,事不宜遲,忙令大軍速速出山從後面去兜段靈鳳的屁股,以便堵住段靈鳳去南靈關的通路,與王稟正一起合圍段靈鳳。

經過兩天急行軍,終於到達了預定的地點通鎮,探馬報說:「段靈鳳大軍在卓郡紮營,聽說洞主出兵,已親率大軍向通鎮回兵。」

通鎮是要道,四通八達,段靈鳳派了大將許興佔了這裡,以為退身之計。如今聽說徐有亮奔通鎮,急忙回援。

有亮知通鎮的重要性,便派了曹化前去鎮外討戰,命史文龍和花鳳兩人替他觀敵料陣。

許興見曹化討戰,立刻出馬臨敵,兩人言語不和,打在一處。

不知誰勝誰敗,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段靈鳳同曹雲龍受困,王稟正與徐有亮合兵

卻說徐有亮大軍到了通鎮,派曹化去通鎮挑戰。

只聽一聲炮響,大將許興引三千人馬出鎮列隊,與曹化戰於一處。

那許興雖是大將,與曹化相比卻相去甚遠,戰了十幾合,抵擋不住,撥馬就敗,這邊花鳳看見,對史文龍道:「須是在這裡擒他,莫讓這廝進鎮。」

花鳳點頭稱是,忙拈弓搭箭,一箭望許興後腦,一箭望他後心,一箭望他戰馬。

登時三隻箭都到了,許興聽見弓響,急忙閃身時,後腦一箭脫開了,卻沒有躲開後兩箭,這兩支箭一枝中在肩頭,一枝中在馬腿。

那馬後腿一傷,無法再跑,顛一顛,把許興顛下馬來,曹化趕上,大斧一揮,把許興的頭砍掉半邊,史文龍一聲令下,一馬當先直衝向敵陣。

隨許興出鎮的士卒們一見嚇得回頭便跑。

守鎮門的副將在牆頭看見,忙叫兵卒拉起吊橋,緊閉鎮門,卻不如史文龍的馬快,隨在敗兵後面,一馬躍過壕溝,直搶入鎮而來。

那副一看,不敢再戰,領本部士卒,自鎮北門出去走了。

有亮聞報大喜,忙揮動大軍搶過鎮北,紮下大營。

營寨剛剛立好,就有探馬報說段靈鳳離此只有五里了。

徐有亮急忙命令點炮出兵,在大路上列開陣式,不多時,段靈鳳的大軍已到。

此時的段靈鳳已不是當初的統兵大帥,雖然仍然美麗動人,卻沒了原來那股氣勢。

段靈鳳身邊的大將多數已經被有亮所殲,如今再剩不下幾個人了,老老實實地打是有輸無贏,於是也不理踩曹化的討戰,揮動大軍直向徐有亮的隊伍衝過來,想硬衝出一條血路,好自通鎮向東繞道回朝。

徐有亮現在人多勢眾,哪裡會讓她得逞,命士卒守住陣式,那軍陣的最外面是籐牌,然後是弓箭手,然後是長矛手。

先是一陣亂箭,把衝在前面的官軍射死無數,其餘的都退了回去,段靈鳳命令再次衝擊,又被射死數百人,好不容易有幾個衝到了隊伍前,又被長矛從籐牌的縫隙中捅翻。

一連衝了三陣,都不能撼動徐有亮的陣式,官軍的士兵大挫。

有亮一見,時機正好,把槍一擺,喝一聲「衝!」尾隨著剛剛衝鋒不成,正在退回的官軍衝殺過來,段靈鳳尚不及重新結陣,有亮的大軍已經衝了進來。

段靈鳳見勢不妙,忙領著大軍向北敗退。

有亮追出三十里,止住大軍,傳令移營。

第二天,有亮揮軍繼續前進,這裡基本上是平原,除了縱橫的河道,沒有什麼地形地物可資利用,所以不怕中了段靈鳳的埋伏。

一連趕了三天,前面便是卓郡,段靈鳳引軍進入卓郡,憑借城牆防守,同時派龐奇駐守城東的鑰城,以為猗角之勢。

又報王稟正大軍已經到了卓郡北,現在段靈鳳插翅難逃。

徐有亮又問了探馬有關王稟正的情況,說他又新收了數員大將,有古風、柯良、畢福星、馬有道及女將齊巧雲,華明玉等。

然得下白虎關後,一直按兵不動,等到段靈鳳出了山,他們才出兵佔了段靈鳳北上南靈關的必經之路奉郡。

鳳翎一聽大怒道:「這個王稟正,我等在虎狼峪出生入死,他卻按兵不動,儲存實力,真真豈有此理。」

眾將也都不平。

張圭忙止住大家道:「王稟正如此小器,必定難成大事,我們如今還有用王稟正之處,不便與他撕破面皮。」

有亮點頭稱是,便派張圭去王稟正大營聯絡取下卓郡,圍殲段靈鳳之事。

張圭回來道:「王稟正請洞主會商大計。」

有亮聞聽,欣然而往。

兩家主帥見面,寒暄已畢,決定由王稟正派一支兵守奉郡以阻西亭關之援,由徐有亮派一支兵搶佔通鎮以東的百花城,以阻南靈關之兵,再由雙方的中軍一南一北,困住段靈鳳,不斷攻城,逼她投降。

計議已定,各自去派將,王稟正原已留了王柯與王銀屏兄妹領五萬人馬駐守奉郡,又增派了新收的大將古風領一萬人去奉郡西北的翔鳳城、大將柯良領一萬人去奉郡東北的會州城,與奉郡形成猗角之勢,以加強防守,防備西亭關以及太師胡達的人馬來援。

有亮則派了何秀英和洪家姐妹領兩萬人馬去奪百花城,並阻擋南靈關援兵。

分派已定,不幾日,探馬來報,何秀英已經斬了百花城的守將馬驥,奪下城池,同時派了洪家姐妹分兵守住城東北的玉花州。

有亮大喜,忙與王稟正約定了時間,一齊往卓郡城而來。

段靈鳳自逃到卓郡後,寢食難安,自己人馬原有五十餘萬,現在加上龐奇從朱雀關帶回的兵丁也不過十幾萬人困守在小小的卓郡,而且原來的大將副將也損失殆盡,連自己的四位師姐師妹也都被人家擒的擒,殺的殺,只剩了自己。

自己空有一身本領,現在卻是龍游淺底,虎落平陽,被人家圍得水洩不通,就如落在網中的魚,何時被人烹煮只是時間的問題。

求救的書信已經派人化妝送去西亭關和南靈關,也不知送到了沒有,更不知他們能不能發兵來救,如果沒有救兵,自己同這十幾萬人便只有挨宰的份兒了。

這一天,段靈鳳正在帥府中思想對策,只得外面一陣號炮之聲,不多時,有小校來報,王稟正與徐有亮合兵一處,正在北門外討戰。

段靈鳳急忙披掛了,領著曹雲龍等眾將登上城頭去看,只見城外兵山將海一般,無邊無際,段靈鳳不由心驚,只不露出來,道:「曹先鋒,你守在城上,我親自出戰。」然後跨馬提钂,領了五千人出北門來會王稟正和徐有亮。

兩陣對圓,王稟正與徐有亮並轡而出,有亮道:「段元帥,別來無羔啊。」

「多蒙徐洞主惦記,好得很,這位想必就是王稟正王大人了?」

「不錯,正是本帥。」

「兩位,你們在此討戰,所為何來?」

「這個麼……段元帥何必明知故問?如今皇帝殘暴昏庸,寵用奸黨,殘害忠良,鬧得民怨沸騰,我等替天行道,要去京城監國,除奸黨,廢妖後。」

「說什麼去京城監國,分明是起兵造反,圖謀不軌。」

「段元帥休如此說,我且問妳:昏君害徐皇后之時,我父子可曾用兵?」有亮道。

「不曾。」

「既未用兵,那龐奇為何要派兵捉我全家?妳段御妹又為何出三關去剿南嶺?妳段御妹兵敗南嶺,大敗虧輸,我徐有亮可曾趁機攻打三關?」

「不曾。」

「既然如此,怎麼說我徐有亮謀反?如今昏君行不義之事,君戲臣妾,擅殺忠臣滿門,如此倒行逆施,難道我們進不得兵,監不得國麼?段元帥,我徐有亮不是趕盡殺絕之人,聽我好言相勸,速速罷兵休戰,繳械出降,我等同去監國,國家可復清明,又免了將士辛苦,百姓流離,生靈塗炭。」

段靈鳳也知道段琪所作所為無一處不荒堂,但他至少對自己不錯,不能背叛他,於是道:「徐洞主,你我交戰多年,下面的話也不用說了,我段靈鳳蒙皇上器重,為臣不能不忠於君,為妹不能不義於兄。再休多言,放馬過來。」

這邊陣中惱了女將齊巧雲,一夾跨下棗紅馬,挺點鋼槍直奔段靈鳳。

段靈鳳閃身躲過刺來的一槍,掄起鳳翅鎏金钂向齊巧雲砸下來。

兩人大戰七、八合,女將華明玉一見齊巧雲的武藝不及靈鳳,便拍馬掄刀而出,與齊巧雲雙戰段靈鳳,也只打了個平手。

那邊王小姣一見,挺畫桿戟又出,三位女將圍著段靈鳳,就如風車一般團團亂戰,兀自拿不下那段靈鳳。

王稟正見那段靈鳳武勇,十分喜歡,便有收服之心,忙叫豐美玉掄叉而出,去助那三位將軍,卻不叫取那靈鳳的性命。

段靈鳳此時身逢絕地,捨了性命,益發奮勇起來,四人猶戰她不下。

城上曹雲龍看得明白,恐怕靈鳳有失,忙命鳴金收軍。

段靈鳳回得城來,左思右想,也知自己孤掌難鳴,不如閉門不出,固守待援。

第二日,王稟正與徐有亮又來討戰,只見城上高懸免戰牌,接連三日,只不出戰,王稟正無奈,只得下令攻城。

那王稟正與徐有亮以城東北和西南兩個角樓為界,各自負責兩個城門,王稟正攻北門與西門,徐有亮攻南門與東門,城中曹雲龍在北,段靈鳳在南,各領數名副將指揮守城。

那卓郡城高牆厚,官軍英勇,攻了十數日,死傷士卒逾萬,終不能破。

忽又報朝廷救兵,由太師胡達率軍三十萬、東鎮節度使陶龍率軍二十五萬,分南北兩路來救靈鳳,王稟正一聽,吃了一驚,忙請有亮商議。

張圭出謀道:「如今段靈鳳雖然勇武,然已是網中之魚,能征慣戰者,加上龐奇也不過三人而已,破城不過是早晚的事,倒是兩路救兵來得厲害,需得十分在意。那胡達與陶龍都是朝中數一數二的良將,武藝高強,極善用兵,卻非段靈鳳可比。依圭之見,莫如各留下十萬兵馬,困住卓郡,只要叫她不能突圍,待破了她的救兵,段靈鳳內無糧草,外無救兵,卓郡指日可破。」

王稟正深以為是,便留次子王俊與小女王小姣,又有豐子俊、豐美玉兄妹在卓郡指揮圍困,自己親率大軍去戰胡達。

徐有亮也留下曹化與花鳳兩個,自己率主力退到通鎮,取道向百花州而來。

方離通鎮,有探馬報來,說洪家姐妹已然戰死,陶龍正在猛攻百花城,何秀英堪堪不敵。

有亮聞報大驚,忙揮大軍望百花州而來。

不知百花州之戰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趙薦干清門擋路,胡達闖內宮進諫

放下徐有亮與王稟正不表,此時單說胡達與陶龍。

那胡達是大真朝四朝元老,是二帝段圭的老師,又是天下都招討兵馬元帥,武藝高強,戰功著著,可惜段喬與段琪一個比不個不爭氣,只害得胡達四處平亂,疲於奔命。

那段琪君淫臣妾,抄殺忠臣滿門,逼反了王稟正與馮慶,也嚇壞了趙薦等一班奸臣,他們不敢對段琪說實話,於是叫趙蟬使出渾身解數纏住段琪,以便隱瞞真相。

正巧胡達與陶龍平定了鹽民之亂,班師回朝,路上聽說了朝中之事,又有邱九龍作證,把個胡達肺都要氣炸了。

兩人晝夜兼程趕回京城,顧不得休息,便直奔午朝門,求見段琪。

黃門官報進宮中,段琪一聽是胡達,心中有愧,忙假托身體欠安,拒不見他。

胡達哪管這些,硬闖進午門,侍衛見是胡達,不敢攔阻,只得由他。

那趙薦和王飛廉聽說胡達回來了,嚇得手足無措,恐他進宮去找段琪,急忙自後宮門進來,趕到干清門首,正看見胡達怒氣沖沖從前面進來,便要向裡闖,小門官攔住道:「皇上龍體欠安,不見大臣。」

胡達道:「我有緊急公事,你去告訴皇上,我今日一定要見到他!」

黃門官道:「皇上已經發了話,我們不敢再去打擾,不然小的們的腦袋便不在脖子上了。」

胡達道:「有我在,爾等怕些什麼?速去通稟,不然我也殺你!」

趙薦與王飛廉兩個一看,急忙過來喝道:「什麼人敢在內宮門前喧嘩?不想活了?」

黃門官把胡達到進宮的事一說,趙薦道:「胡太師,皇上龍體欠安,已經有旨吩咐不見大臣。」

「不見別人,需得見我,快去替我通報。」

趙薦與王飛廉兩個對了對眼道:「既然胡達師一定要見,我兩個去替達師通稟,不要為難這些下人。」

「也罷,快去快去!」

趙薦兩個進了二門,卻不去通稟,躲在二門裡,希望胡達等煩了,回家去便罷。

胡達與陶龍兩個在干清門外等著,一等也不來,二等也不來,心下著急,叫黃門官:「皇上現在哪個宮裡?」

「只在皇后宮中。」

「怎麼趙薦與王飛廉去了許久還不出來?你再去通稟。」

「我等不敢。」

胡達實在等不下去了,向陶龍道:「定是這那昏君怕見我兩個,故意拖著,此時也顧不得了,我們闖宮便了。」說完,往裡便闖,守門的侍衛想攔卻不敢,小黃門也不敢攔,只得在後面跟著,不住地肯求。

趙薦與王飛廉在裡面聽見,急忙迎出來道:「胡達何得擅闖宮門?」

胡達道:「你兩個去了許久不回,老夫等不得了。快說,皇上怎麼說?」

趙薦道:「皇上說:朕龍體欠安,叫他改天再來吧。」

胡達道:「胡說,國家存亡大事,如何等得,你兩個再去通稟,就說我胡達闖進來了。」

趙薦道:「皇上有旨在先,哪個若再打擾,便取項上人頭,趙薦不敢再去。」

「那好,你們走吧,我自去見他。」

王飛廉一見事急,仗著膽子喝道:「胡達,你敢抗旨麼?」

趙薦一聽也壯起膽子,跟著喝叱起來,這一下子可把胡達若惱了,罵道:「我把你兩個無恥奸人,還敢在老夫面前喝三喝四,看打!」

自懷中掣出金棍,望定兩個人便打,兩個奸賊一見,嚇得魂飛魄散,抱著頭往裡便跑,口中高喊:「萬歲救命,娘娘救命。」

什麼金棍,其實就是一根紫檀木棒子,長有尺半,粗如鴨蛋,浮雕蟠龍,上面鏨著「如朕親臨」四個大字,下面又有四行小字是:「外管百姓,內管后妃,上打昏君,下打佞臣」,因為外面包著金箔,金光閃閃,故名金棍。

為什麼胡達敢打趙薦和王飛廉,兩人又為什麼嚇成這副模樣,倒不是因為他們怕胡達的武藝,只為著那條金棍來歷不小,乃是高宗所賜,為得是怕子孫不服管束。

胡達拿金棍打誰,那便是老祖皇上打誰,哪個不怕?

卻說昏君段琪,此時正與那妖後趙蟬在宮中取樂,只聽外面喊救命,到院中看時,見趙薦與王飛廉兩個狼狽不堪跑將進來,急忙問道:「兩位愛卿如何這般狼狽?」

「皇上,老臣等被人打了,皇上您要替老臣作主哇。」

「什麼人敢打當朝丞相?說出來,朕與你們作主。」

「是胡達胡老太師。」

正說著,胡達與陶龍已經邁步進了院子,兩個奸賊嚇得急忙躲到段琪的身後去了。

胡達與陶龍兩個見了段琪,急忙跪倒叩頭,段琪命兩人平身,然後問道:「兩位愛卿為何追打兩位丞相?」

胡達一見段琪,氣更是不打一處來:「老臣有要事要求見皇上,這兩個狗賊推三阻四,定是不讓我等見駕,故而打他。」

段琪一聽是這麼回事,便說:「兩位老愛卿且請息怒,此事怨不得他們,都是朕告訴他們,不許眾官見駕的,他們也不敢違抗朕的旨意呀。」

「既如此,便饒過這兩個狗頭。萬歲身體康泰,為何稱病,久不上朝,又不許百官進見?」

「這個……,如今國家安定,百姓安居樂業,朝中無事,有兩位丞相和百官盡可應付,朕不過在宮中享些清閒,也當不得大事。」

「萬歲,此話差矣,俗語云: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久不上朝,怎知天下安定,又怎知百姓安居樂業?」

「這都是兩位丞相說與朕知。」

「趙薦、王飛廉,你們兩個狗頭出來!」

兩個人急忙出來,作出一副笑臉:「胡老太師有何召喚?」

「你兩個是如何告訴皇上的?」

「我等只說國家安定,百姓安居樂業,請皇上自在休養。」

「那麼,如今反了三路節度使,皇上可知道?」

「這個……未敢攪擾皇上的興致。」

「放你娘的狗屁,天下只四路節度使,如今反了三路,你還要皇上有何興致?」

「這個,是在下之過。」

「皇上,我再問你,徐皇后與兩宮貴妃是怎麼回事?徐承祖又是怎麼回事?」

「她們給朕的愛妃投毒,害死了朕的龍兒,又勾結他父徐承祖謀反,故而賜死。」

「可有證據?」

「有童子尿驗過,她們身上確有毒物。」

「哼哼!哪個合謀投毒的會把一包毒藥在三個人身上都裝一裝?拿來玩兒麼?分明是有人故意誣陷。我再問你,她們可有口供?」

「沒有。」

「沒有口供便治人死罪,《大真律》上有這樣規矩麼?」

「人證物證俱在,招不招又有什麼關係?」

「哼!是哪個說那能讓童子尿變綠的是毒物,那不過是一種普通的染料,怎麼會害死龍子?現有邱九龍為證,說德親王、趙薦、王飛廉、趙蟬與太監總管胡升故意誣陷,請皇上速下旨,把那太醫宣來,老臣一問便知。此事且放在一邊。你又以何據說徐承祖謀反?」

「這都是兩宮貴妃說的。」

「謀反是何等機密大事?怎會說與旁人知道?那徐承祖謀反可有口供?」

「也無口供。」

「既無口供,焉能陷人死罪?這案子是哪個審的?」

「是趙、王兩位丞相和德親王審的。」

「就該把這兩個奸人以誣告之罪論處。我再問你,祁氏之事又待怎講?」

「此事與皇上無關,這都是那祁氏為圖榮花寶貴,妄想勾引皇上,被皇上正言斥之。那祁氏自覺羞愧,無顏去見丈夫,故而陷害皇上。」趙薦知道這事皇上無法回答,急忙搶過來替他打圓場。

「我與皇上說話,哪裡有你這狗頭說話的地方?!」胡達罵道。然後又問:「皇上,你待怎講?」

「盡如趙老愛卿所言。」段琪不敢去看胡達。

「既然是那祁氏勾引皇上,皇上可曾臨幸於她?」

「不曾。」

「既是不曾,又為何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對王克己說你已封祁氏為貴妃?還叫王克己將祁氏讓你?」

「哪有此事?」

「記事太監何在?」

「奴才在。」

「去把聖上起居錄拿來我看。」

不一時,起居錄拿來,胡達接過來,翻到祁氏入宮的那一晚,上面明明寫著:「某日,皇上幸祁氏,封為東宮皇貴妃。」

「這宮中貴妃現在幾人?哪個姓祁?」

「這個……」段琪這回不言語了。

「皇上,需知君子好色,止乎於禮,你宮中三千佳麗,難道還不夠麼?卻去姦淫大臣之妾,還逼她在殿上自盡,你如此行事,與那紂王有何區別?此事已鑄成大錯,你就該向那王克己道歉,好言安撫,你卻不思悔過,又把兩位仗義直臣滿門抄殺,為人君者,尚有無道至此的麼?如今天下反了三家節度使,你這天子之位已然不穩,竟還不知思過,仍與妖妃在此逍遙行樂,有一天天下歸了旁人,你有何面目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

老頭子越說越氣,段琪在那裡,臉紅一陣兒,白一陣兒,頭紮在胸前,止不住的哆嗦。

胡達把段琪從頭到腳數落了一頓,氣才稍平,又道:「皇上,老臣蒙先皇信任,將你託付於我,國家之事,老臣不敢不盡心竭力。如今你雖然錯了,迷途知返猶未晚矣。我勸皇上自此奮發努力,發罪已詔,昭雪忠臣之冤,治趙薦、王飛廉亂政之罪,廢黜趙後,拆毀豹苑,以消三家節度使興兵之口實,天下可定也,若不如此,只怕神仙難復。」

趙蟬在裡面聽見,怕段琪點頭答應,氣急敗壞地衝了出來罵道:「大膽胡達,竟敢在這裡數落皇上的不是,豈是臣子所為。這江山乃是老段家的江山,大真朝的事,由段家人作主,哪裡輪得上你姓胡的在這裡說三道四?還不速速退下。」

段琪正被數落的心中愧疚,無知如何是好,聽得趙蟬出來替他說話,心中正高興處,胡達在那裡罵道:「我與皇上理論,哪個大膽敢來攪擾。」

段琪忙道:「老太師,她是皇后。」

「她是哪個的皇后?」

「就是朕的皇后。」

「胡說,你騙得了別人,難道騙得了老臣麼?當年她在宮中作侍衛,我常在先皇身邊見她,我也知道先皇封她為妃之事,我問你,她如今是先皇之妃,還是你的皇后?」

「這個,自然是朕的皇后了。」

「呸!她此時若是先皇之妃,我還敬她,如今她背夫再樵,母嫁庶子,有違大倫,有何面目活在世上?你還要封她為後,真真不知羞恥!」

「胡達,你算幹什麼的,敢來教訓皇上?來人,把這個老賊與哀家轟了出去。」

趙蟬不識好歹,段琪一聽可嚇壞了,知道不好。

果然那胡達勃然而起,自懷中又掣出那條金棍來,喝一聲:「老主金棍在此,還不與我跪下!」

趙蟬可不知道那是什麼,還在那裡混鬧,被段琪一把按跪在地上,自己也筆管條直地跪下了,趙蟬一見皇上那個樣子,這才知道害怕,也忙低下頭,不敢言語。

「段琪,你可知此是何物。」

「不肖子孫段琪知道。」

「王飛廉何在?」

「下官在。」

「我問你:以母嫁子,淫亂宮闈,按大真律如何處置?」

「依律當絞。」王飛廉此時不敢胡說。

「既然如此,皇上,請治趙氏之罪。」

「皇上饒命啊。」

趙蟬一聽,嚇得色彩更變,渾身發軟,失聲痛哭起來。

段琪急忙道:「老太師,此事都是朕的不是,與皇后無關,還請太師格外施恩。」

「這等淫賤女子,你護她作甚?」

「老太師不知,段琪可以一日無飯,不可一日無趙氏,還請太師開恩。」

把個胡達氣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段琪再三相求,胡達畢竟是個大臣,也不能太過執著。再說,她是先皇之妃也罷,不是先皇之妃也罷,人已經給段琪肏過了,再說什麼也都是白搭,最後只得道:「也罷,我今饒你不死,但你曾為先皇之妃,不能再有本朝名份,皇上就請降旨,廢趙氏為宮女,隨侍君側。」

段琪一聽,急忙准奏,趙蟬此時才知道胡達的厲害,不敢再多言,只得謝了活命之恩。

「還有趙薦、王飛廉,把持朝政,蒙蔽聖上,亦當制罪。」

「老太師,趙、王兩位丞相雖然有過,但都是朕叫他們所為,就請老太師一併饒過了吧。」

「哼!我可以饒過他們狗命,但不得再在朝為官。請皇上下旨,將他們貶為庶民,永不聽用。」

「朕准奏,朕准奏。」

胡達的氣兒這才順了,告辭出了宮,才回到自己的府邸,邊報已到,說三家節度使的兵馬正在加緊攻打朱雀、白虎和玄武三關,三關的守備吃緊,請朝廷速速發兵。

軍情緊急,耽誤不得,胡達急忙叫來陶龍商議,玄武關關防最弱,而且離京城也近,白虎關和朱雀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可以多堅持一些時日,所以決定第二天一早就發兵玄武關。

胡達連夜進宮向段琪辭行,段琪虛情假意,胡達盡看在眼裡,預感到大真朝氣數已盡,心中不由暗歎,只求盡人事,知天命了。

胡達與陶龍領五十五萬人馬,大將十員,副將二十員、偏將、牙將無數,直奔玄武關而來。

不知胡太師能否救得玄武關,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回——馮慶一打玄武關,胡達偷營退北軍

卻說胡達與陶龍到得關下,守備張得海出來接進關裡。

問及守關情況,張得海連連搖頭道:「馮慶不愧三關節度使,兵精糧足,能征慣戰,初次見陣,被他連斬了兩員將官,連末將也被他打傷,不得已只能閉關不出,只等朝廷救兵。那馮慶攻城甚緊,太師再來晚兩天,只怕就守不住了。」

胡達道:「我早知那馮慶武藝高強,你等打他不過,也不能怪你。」

「不光是馮慶,他手下現有八位大將:有烏龍關守備何元龍,騎烏龍駒,使一柄金雀開山斧;

黑水關守備裴鳳,騎一匹烏雲踏雪,使一對大鐵錘;

白水關守備龍在飆,騎墨麒麟,使一條大鐵槊;

還有女將岳靈,騎墨腳玉龍駒,使丈八蛇矛槍;

又有四員女將,聽說是一師之徒,分別叫作朱梅、齊蘭、柳竹和秦菊,也都是武藝高強。

我那兩位將官,只不過與他手下兩位守備官何元龍與裴鳳交戰,便失了性命,與末將交手的是岳靈,一條槍神出虎沒,端的厲害。他只出了三員將,我便如此狼狽,若是馮慶自己出馬,只怕末將回也回不來了。」

「哦?有這等厲害?明日待老夫會他。」

話猶未了,外面已經傳來陣陣炮聲和喊殺聲,張得海道:「他們又來攻城了。」

「來得正好,待老夫去會他。」

胡達從守備府出來,叫人點齊了五千兵丁,牽過自己的閃電玉麒麟,抬來自己的一對蟠龍棍,那邊陶龍也上了自己的赤兔胭脂馬,拎著鳳嘴刀在後,又有大將、副將、偏將、牙將一齊上馬,各持兵刃,往北門而來。

此時外面攻城正緊,胡太師命點起號炮。

外面聽到炮響,知道有人出來交戰,急忙停止攻擊,撤回護城河外。

胡達到了關外,讓所部軍卒向對面指揮攻城的將官喊道:「快去告訴你家馮節度使得知,就說胡達胡老太師親自率兵到此,叫他出來相見。」

時間不大,只聽對面大營裡號炮連天,五千人馬衝將出來,在對面紮住陣式,旗門開處,現出數員大將,其他幾員將已經從張得海的口中得知,不用多講,只說旗門下一員主將,三十幾歲年紀,玉面長髯,頭頂三叉元帥金盔,身穿鎖子黃金甲,坐下閃電白龍駒,手中一桿五股托天叉,胡達認得,正是北三關的節度使馮慶。

胡達提馬上前道:「馮節度使,別來無羔啊。」

馮慶一看對面,陣容齊整,再看那些將官,不由暗暗心驚,忙驅馬出陣,馬上施禮道:「老太師,一向可好,馮慶這廝有禮了,不知老太師到此何事?」

「馮大人不是明知故問麼?我問你,興兵犯關,斬殺朝廷大將,所為何故?」

「老太師,朝中之事你難道不知麼?那昏君遠忠近佞,子納父妾,君淫臣妻,無故而廢賢後,擅殺忠良之臣,民心已失,我等興兵不為別事,只為進京監國,廢妖后趙蟬,誅誤國奸臣趙薦、王飛廉,重振朝綱,行至此關,守關眾將自不量力,阻擋於我,故而斬之。老太師此來,莫非是興師問罪的麼?」

「你既說興兵不是謀反,老夫此來,也非興師問罪。我已奏明聖上,發詔罪己,廢後后、黜佞臣,皇上一一准奏,馮大人監國之舉已是多餘。皇上知過能改,善莫大焉,胡達此來,是請大人撤兵。」

「呵呵呵,老太師,你被那昏君騙了。太師大約不知,你前腳出京,那昏君後腳便復了那妖后之位,又將趙薦兩個官復原職,依然故我。如此昏君,若無人監國,如何能坐好大真天下?」

「胡說,我出京到此,路上走了兩個多月,今日方到,皇上降旨,也要一步步走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太師差矣,需知大軍馬步混行,不能走快,一日也就是五十里不到,朝廷降旨是通過驛站傳遞,一日數百里,自當比太師先到。那段琪只是當著太師的面擬了旨,永遠不曾發過,反倒是變本加利,越發胡鬧。依我看,太師不如與我合兵一處,逕到京城監國,也省得路上攔阻,多傷人命。」

胡達急忙回頭問張得海道:「你可曾接到聖旨麼?」

張得海搖搖頭,苦笑了一下,胡達知道馮慶說的全是真的,氣得鼻子差一點沒掉下來,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段琪明一套,暗一套,真拿他沒辦法。

無奈,胡達只得回頭對馮慶道:「馮大人,雖然如此,仍請大人回兵,需知興兵犯上有違君臣之道。等老夫回得朝去,再去勸戒昏君,叫他改過自新,不然便廢了他,另立新君,如何?」

「馮某願意相信老太師的誠意,只是,我這二十萬人馬,難道就這樣回去麼?倘若太師此去,不能令那昏君改弦易轍,反而傷了老太師的性命,那時我再發兵,勞民傷財,又有何益處?依我之見,還是老太師與我一同進京監國為上。」

兩個人在那裡又說了半天,馮慶只不同意回兵。

胡達知道這些節度使兵權在握,都有作大之心,若不給他點兒色彩看看,沒那麼容易勸阻,於是把臉一沉道:「馮大人,老夫苦口婆心,你只是不聽。世上哪有臣與君兵戎相見之理,這等以下犯上之舉,法所不容,老夫是看在令叔父被屈含冤而死的份上,才不與你計較,你若不聽勸阻,說不得老夫要得罪了。」

馮慶也知道早晚撕破面皮,便道:「老太師這話是要打了?」

「你若不退兵,便只得陣前見輸贏。」

「既然如此,馮某也沒什麼可怕的,就請老太師派將吧。」

「好,不給你點兒厲害看看,也不知天高地厚。來呀,哪位將軍替我擒此反賊?」

話猶未了,背後一員副將飛馬而出,稟手道:「末將於利願往。」

「於將軍小心。」

「料也無妨。」

於利說完,掄動一口大鐵刀,直取馮慶。

馮慶背後也有一員副將王鎧挺皂纓槍搶出陣前。

兩人報過名姓,各舉刀槍戰在一處,直戰了十幾個回合不分勝敗。

胡達身後又有一員副將孫有德舉鐵棍出馬,馮慶營中趙德芳掄斧接住。

四員將捉對廝殺,又打了十幾合,終分出上下,那於利的大刀略勝一籌,王鎧一失神間,早被一刀剁在頂門,連頭盔砍掉半邊,翻身落馬而死。

另一對則是趙德芳武藝高些,一斧砍在孫有德後頸,人頭飛落地上。

雙方各得一陣。那於利不服,叫道:「趙德芳,不如你我再鬥一陣。」

趙德芳冷笑道:「趙某奉陪。」

說完,兩個得勝的又打在一起。這兩個旗鼓相當,大戰四十餘合,於利要用拖刀計,敗陣而走,趙德芳在後緊追,看看趕上,趙德芳一斧望定於利剁下,於利也圈馬一刀斬向趙德芳。

趙德芳心裡早有防備,所以雖然一斧砍下卻加著小心,見於利肩頭一動,知道有招兒,眼睛卻留意著對方的刀,饒是如此,於利的刀來得快,趙德芳也沒有完全躲開,而趙德芳的斧子也沒有走偏。

結果,趙德芳一斧砍在於利肩上,把他斜肩帶背斬了,而於利的刀也藉著最後的慣性從趙德芳的腹部劃過,將他的肚子橫著切開,兩個人一齊落在馬下而死。

胡達見一上手就折了兩員副將,雖然總的戰果是二比二,但一生從未遭過敗績的他來說還是十分心疼。

他知道馮亮手下人才濟濟,副將出馬怕再有差池,便命大將洪彬出馬,這邊烏龍關守備何元龍接住。

那洪彬使一對鳳翅钂,力大過人,何元龍使一柄金雀開山斧,也是勇力無窮,兩個人一上手便鬥起力量,硬碰硬狠鬥。

鬥了有三十餘合,不分勝負,胡達和馮慶都怕自己的將官有失,於是鳴金收軍。

第二天,雙方又戰,馮慶這邊八員大將一齊出馬,胡達也派八員大將出戰,計是洪彬對何元龍;劉滔對裴鳳;張志武對龍在飆;於得水對岳靈;

女將張牡丹對朱梅、王菊花對齊蘭、李月季對柳竹、趙水仙對秦菊。

這場好殺,真殺得天昏地暗。

戰至午後,何元龍一斧剁翻洪彬,裴鳳砸死劉滔,張志武槍挑龍在飆,於得水卻被岳靈刺死,另外四對女將還是個不了之局,總的來說是馮慶佔了些上風。

胡達一見,心中甚惱,命把四員女將招回,對陶龍道:「陶將軍,看來得咱們兩個出馬了。」

陶龍道:「末將願聽吩咐。」

於是陶龍一催座下的赤兔胭脂馬,舞動鳳嘴大刀出於陣前,道:「馮慶,我與你鬥上三百合。」

何元龍一見,掄斧而出,道:「殺雞焉用牛刀,只我何元龍便可擒你。」

陶龍架住大斧道:「你不是對手,回去吧。」

何元龍道:「只怕未必。」掄斧又剁。

陶龍接架相還,不出五合,陶龍讓何元龍一斧向面門砍來,卻不去架,等斧到了,無法變招兒之時,把馬向旁邊一撥,讓這一斧自己身邊擦過,手中刀卻平端著,向何元龍頸頂一抹,何元龍一見不妙,忙向下一矬身,一刀砍在頭盔上,嚇得何元龍撥馬回陣。

裴鳳一見,忙縱馬而出,掄動大錘來戰陶龍,又鬥了四、五合,陶龍一刀桿砸在裴鳳護心鏡上,震得他抱鞍吐血,敗回本陣。

馮慶卻待要出馬,岳靈又挺丈八蛇矛而出。

陶龍接住岳靈大槍,口中說道:「諒妳一個女子,有多大能為?戰場上刀劍無眼,只怕傷了妳,快回家去,嫁個好人家,此處不是妳來的地方。」

岳靈道:「休出狂言,比過了再說。」

兩人一交手,陶龍才發現岳靈比何元龍和裴鳳厲害,槍法出眾,身體靈活,是個對手,心中佩服。

馮慶在陣中看著,見岳靈與陶龍雖然表面上打得不緊不慢,其實險象環生,而岳靈是個女子,力量不足,還稍稍佔了下風,便提馬出來,要換岳靈。

胡達一見,忙舞蟠龍棍親自出馬,與馮慶打在一起。

這一場又是好殺,戰至傍晚,陶龍挑掉了岳靈頭上的絹帕,一頭青絲如瀑布般飄灑下來,遮住了眼睛,岳靈知道不好,急忙跳出圈外,敗回本陣。

只剩下馮慶與胡太師打在一處,這一來,馮慶可真是見識了老太師的本事,招法精奇不說,胡達的力氣還大,一對短棍上下翻飛,十分厲害。

馮慶見不是對手,忙撥馬跳出圈外,道:「胡達師,今日天晚,明日再戰罷。」

胡達點頭稱是,雙方各回本營。

當夜,胡達與陶龍領著五千人馬悄悄到了馮慶的營外,發聲喊,衝將進來,就如虎淌狼穴一樣,把馮慶的兵殺得哭爹喊媽。

馮慶聽得聲響,知道是偷營,急忙出帳上馬,往營外便走。

兵卒們一見主將敗了,一齊潰敗,直跑出二十多時裡,再回頭看自己原來的大營時,早被一把火燒個乾淨。

馮慶收攏了軍卒,見將官都在,心下稍安,領著剩下的十幾萬人馬退至百里遠的青山裡。

第二天,胡達引兵追趕,追至山前,見只有一條小路,忙命士卒沿小路進山搜索,卻被山上的亂箭射死不小,其餘的嚇得急忙退回。

胡達連打半月,不能攻入山裡半步,朝廷的邸報卻到了。

胡達見了邸報,不由大驚失色。

不知胡達為何心驚,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胡太師兩路分兵,洪三娘姐妹遇難

卻說胡達正攻青山,見了邸報,急忙把眾將招集起來議事。

原來,邸報報的是王稟正接連破了西華關、盤山關和白虎關。

白虎關一破,王稟正便可長驅直入,進抵西亭關和南靈關,一方面可以向南切斷御妹段靈鳳的後路,另一方面也可向北來襲自己背後,與馮慶夾擊自己。

眾將一聽,都知道形勢不妙,你一言我一語的出主意。

胡達思前想後,最後決定,留大將關和五萬人馬協防玄武關,利用玄武關城高之利,把馮慶堵在關外,自己與陶龍進北古城關口,抄近路到西亭關,出迎王稟正,設法把他趕出白虎關。

誰知進了北古城才知道,御妹段靈鳳已經兵敗虎狼峪,如今被困在卓郡,裡無糧草,外無救兵,朝不保夕。

胡達與陶龍一商量,決定兵分兩路,自己領一半人馬出西亭關,由北向南打,陶龍領一半人馬出南靈關,由東向西,再向北打,兩路齊攻,去救段靈鳳。

兵貴神速,兩支大軍晝夜兼程,向卓郡而來,一場血腥的大戰在這片土地上展開了。

卻說陶龍,率二十五萬人馬,三員大將,八員副將,出了南靈關,直奔百花城而來。

要到卓郡,必需要由百花城到通鎮,再北上才行,通鎮無險可守,而百花城則是易守難攻,所以百花城是必經之路。

百花城的東北有一座小城玉花州,兩城相距僅一里,中間就是一條小河和通往通鎮的大路,所以何秀英把洪家姐妹派在玉花州中,以為猗角之勢。

那陶龍已知守城的是三員女將,並沒把她們放在眼裡,催動大軍兼程急行,不時到了城下,離城十里紮營。

休息一日,第二天一早,點了兩千人馬,帶著三員大將和八員副將出馬,在城下列陣。

只聽一聲炮響,百花城和玉花州里同時衝出兩支人馬,合起來也有二千人,齊在官軍的對面列陣。

陶龍往對面一看,見旗門下有三員女將,都是十分出色的美貌佳人兒,後面只有數員副將,同自己所率隊伍相比,對面的兵馬可就有些寒酸,不覺更有輕敵之意。

陶龍提馬上前,與何秀英敘禮已畢,話不投機,便各派將交鋒。

何秀英這邊出副將何鳳出馬,陶龍這邊有副將柴福接戰,鬥不出五合,何鳳一刀斬柴福於馬下,又有副將吳奇峰出戰,也不出五合,被何鳳斬了,陶龍大驚,看不出徐有亮身邊還有這樣將才,忙叫大將張志武出馬。

張志武在玄武關前,曾槍挑龍在飆,武藝了得,與何鳳戰了二十幾合,也是一槍,把何鳳挑於馬下。

何秀英一見張志武出馬,知道自己再派副將是白給,便要親自出馬,一旁洪氏姐妹搶了出來,道:「何將軍是主將,此事當由末將姐妹出馬。」

「兩位小心了。」

「料也無妨。」

張志武一看對面的兩員女將,都在二十歲上下,長得十分相像。

兩人都不頂盔,不貫甲,一個穿著紅色短打,紅色絹帕罩頭,手使一對流星錘,一個穿綠色短打,綠色絹帕罩頭。面白如玉,腰似弱柳,真是美貌如花,香風十里。柳眉倒豎,目含嬌嗔,真有十里的威風,百丈的煞氣。

張志武稟手道:「兩位姑娘是要單挑麼?還是要雙戰?」

洪三娘道:「我姐妹一向聯手,你來一人也是我們兩個,你來十人也是我們兩個。我不欺負你,且回陣去告訴陶龍,讓他給你多派幾個幫手來。」

張志武一聽,哈哈大笑道:「鬥們兩個小妮子,長不滿五尺,重不過八十斤,在我眼裡就如小雞子一般,左一撈,右一撈便撈在手裡,輕輕一捏,便捏死了,哪裡用得著幫手?」說著,挺起鑌鐵點鋼槍,直取洪三娘。

「不知死活的東西,這卻怨不得我們。」兩姐妹罵一聲,一齊打馬而來。

等一交手,這兩員女將的兵器一長一短,一軟一硬,互相配合,揚長避短,十分默契,自己不光無法進招,還被逼得手亂腳亂,張志武才後悔剛才的托大,卻已經晚了。

陶龍在陣中觀敵料陣,見兩女將一出手,便知道不好,才要派人去相助張志武,已經晚了,只見洪三娘的流星錘一抖,纏住了張志武的大槍,向懷中一拖,張志武急忙向回奪槍時,洪四娘已經搶入來,兩柄短槍一齊刺入他軟助,用力一挑,甩於馬下,滾了兩滾,氣絕身亡。

陶龍疼得「啊呀」一聲,忙叫餘下的兩員大將曹東昇、卞玉出馬,兩個人一個使刀,一個使叉,雙戰洪家姐妹。四員將在那裡廝殺在一起,鬥了只有七、八合,洪四娘一槍搠在曹東昇的戶胛骨上,洪三娘的流星錘也把卞玉的護心鏡砸得粉碎,抱鞍吐血,雙雙敗下陣來。

陶龍一見心驚,只得硬著頭皮親自上陣。

交起手來,他發現對方的招數相互間配合得天衣無縫,除非把兩人分開,否則無法取勝。

才這般想著,大腿上已經中了一槍,疼得他一聲大叫,撥馬便敗,洪三娘兩個在後緊追,直追入對方陣中,對方陣中的副將、偏將、牙將一齊過來攔阻,何秀英在後面怕有閃失,急命鳴金收軍,不想卻要了兩姐妹的性命。

原來洪家姐妹並非頂尖高手,只是兩人練就的聯手武功,威力無窮。

此時洪家姐妹去趕陶龍,雖然身邊圍著一群副將,但兩人聯手,卻依然可以佔些上風。

可惜鑼聲一響,三娘聽到,急忙勒馬,四娘卻愣了一愣,只這一錯愕間,兩人之間拉開了三、四丈的距離。

對方幾個副將一看,機會難得,急忙把兩個隔開,武功立刻打了折扣。

那陶龍正在前面跑,聽見對方鳴金之聲,勒住馬回頭一看,卻見兩個女將被隔離開了,心中大喜,急忙圈馬回來,掄刀去戰離得最近的洪四娘。

兩姐妹也知不好,拚死向一起靠攏,卻難以如願,陶龍又殺到,洪四娘不得已,只得先對付陶龍再說。

陶龍是何等人物,他的武藝是一流中的一流,單打獨鬥之時,就是胡達也未必比他高明多少,洪四娘哪裡是對手。

陶龍那一口刀像一座鐵籠把洪四娘死死纏住,她想逃也逃不出來,心中害怕,猛然間刀幕中露出一絲縫隙,以為是破綻,忙縱馬跳出,卻不知是計。

陶龍見洪四娘向外一鑽,正把後背亮給自己,大刀順勢一掃,正砍在四娘腰上。

那洪四娘柳腰粗只一掐,如何當得這一刀,登時斷作兩截兒,大叫一聲,上半身跌落塵埃,下坐截還在馬上,落荒而去。

陶龍殺了洪四娘,又奔洪三娘而來,三娘見妹妹死了,心如刀攪,連連嬌叱,來鬥陶龍,陶龍此時哪裡懼她,把大刀使開了,三刀兩刀,便把她的流星錘擋開,縱馬欺近身去。

原來使軟兵器的最怕近身,見陶龍衝到近前,錘便使不開,忙要向外跑時,陶龍已經把刀掛住,伸手抓住她的錘索,輕輕一抖,把她的頸子纏住,然後另一手一抓,又抓住另一頭錘索,用腳在她馬鞍橋上一蹬,把馬蹬開,將洪三娘拖下馬來。

洪三娘只覺得脖子上被錘索緊緊勒住,透不過氣來,兩隻腳亂踢,想解脫出來,卻是萬萬不能。

何秀英在那裡看見,想來救時,只怕失了城池,壞了大事。

她自知武功敵不過陶龍,若陶龍殺死了三娘再掩殺過來,只怕關城有失,於是急命撤軍,全部退入城中。

陶龍故意要打擊對方的軍心,拎著洪三娘,在陣前往往來來,跑了七、八趟,洪三娘掛在戰馬的旁邊,一個柳腰緊扭,兩條長腿亂蹬,最後終於軟軟地掛在馬鞍邊不動了,就如拖著一條死狗一般。

再說洪四娘被腰斬陣中,那馬落荒跑走,一個副將見四娘的馬好,縱馬追上來換馬,卻見四娘半截身子依然穩坐在馬上。

陶龍那一刀不僅斬斷了她的柳腰,也斬斷了她的褲帶,戰裙和褲子往下一落,堆在馬鞍上,把個少女雪白的美臀盡露在外面。

把那副將看得性致大發,把手去那腰後一推,將她骨盆向前推倒,伸手去她臀後伸進去,中指一摳,正由她的肛門摳進去,口中哈哈一笑,把她的身子提離馬鞍,褲子向下一滑,連兩條粉腿一齊露出來。

副將並未下馬,直接在馬背上一縱,換過馬來,一邊向回跑,一邊順手把洪四娘兩隻小蠻靴去了,又把褲子徹底褪下,赤條條的,把她倒過來,兩手分別抓住她的膝蓋,向兩邊一分,現出那陰毛半掩的嫩生生的陰戶來。

回至陣中,眾軍卒一見,齊聲喝采。

此時四娘的上半身躺在地上,內臟灑了一地,卻還沒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下半身在人家手中凌辱,羞恨難當。

軍卒們看著四娘在那裡羞恥落淚,更加激起了他們的虐待欲,一齊去剝四娘上身的衣服。

四娘待要反抗,怎奈下半截身子沒了,失去了根基,又流了許多血,心有餘而力不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衣服從身上被扯掉,一雙雙手撫著自己的乳房玩弄,不由氣迷氮湧,雙目圓睜,絕氣而亡。

陶龍此時也勒死了洪三娘,回來丟在地上,喝令號令了。

軍卒們一擁齊上看時,只見那洪三娘癱於地上,一張俊臉別得發青,兩個軍卒抓住她的小蠻靴,扯起來,戰裙向腰間一落,現出大紅綢褲,只見那褲襠裡已經濕透,緊貼在身上,把那玉腿和少女的私處都隱約現出來,那是在痛苦掙扎中失禁所致。

軍兵們忙把她衣裳也剝了,卻見褲子襠裡黃色糞便糊在雪白的屁股上,臭氣薰天。

軍卒們就在路旁林中砍了兩棵小樹來,去了樹枝,制長兩丈高的兩根高竿,把洪三娘兩腳捉住扯開,現出那嬌嫩的牝戶來,使那小樹往陰戶裡穿了,直捅到喉嚨裡,又把洪四娘的下半身也穿了陰戶,再將上半身套在上面,一齊舉著來到城下示威。

何秀英眼睜睜看著兩姐妹在那裡受辱,卻無可奈何,強咽淚水,一邊派人去搬救兵,一面命高掛免戰牌,指揮守城。

陶龍剛才發現何秀英撤退時已覺後悔,但也來不及了,所以便一直拎著洪三娘直到把她勒斃,號令起來,這才來城下討戰,見對方免戰高懸,忙命攻城。

那官軍用旗竿挑著洪家姐妹的屍首,一面喊殺震天,強攻城池,何秀英同幾員副將分守百花城和玉花州,拚死拒守,雙方在這裡混戰起來。

一連攻打了數日,官軍死傷兩萬之眾,但畢竟城中守軍人少力孤,眼看失守在即,忽然一聲炮響,來了救命之人。

不知徐有亮到來,能否退了陶龍之兵,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回——戰百花有亮鏖兵,搶城門秀英盡節

上文書說道,陶龍率軍二十五萬來攻百花城,陣前殺了洪三娘、洪四娘姐妹,然後猛攻百花城,何秀英率所部拚死守城。

雙方在城上城下殺得你死我活,戰過數日,都死傷過萬,眼看不敵,忽聽城後一聲炮響,來了援軍徐有亮,一陣猛衝,將正在攻城的官軍殺了有兩千多人,餘者退回大營。

何秀英見有亮到了,出城迎接,說起洪家姐妹陣亡之事,不由放聲大哭,全營舉哀。

城中地方狹窄,容不得許多兵將,所以紮營在城外。

到了次日,徐有亮引兵出城,到陶龍營外討戰,一聲炮響,兩軍把陣對圓。

此番卻不比前番,前者陶龍手下兵多將廣,只大將便有三員,如今三員大將一死兩重傷,只有陶龍自己能出馬,還是個瘸腿,而徐有亮則不同了,除了何秀英之外,還有鳳翎、趙鳳竹,共是三位女將,加上史文龍,只大將便有四員,徐有亮的武藝雖然不及鳳家姐妹,畢竟也是一方節度使的兒子,勉強也能擠進一流高手的行列。

這樣一看,好像優劣立判,其實不然,因為陶龍本身的實力決不是可以用人數來評價的,就像洪家姐妹的實力不能單純累加一樣。

兩家見面,也不用過多的客氣,也不用再叫副將們送死,真打實鑿地就幹上了。

陶龍這邊兩員大將都傷得不輕,根本上不了場,便只有他自己上陣,何秀英親眼看見他殺了洪家姐妹,仇恨在胸,搶先衝上去,與陶龍戰在一處。

陶龍的武藝不是蓋的,可謂高超,不過論起單打獨鬥的本事,何秀英比洪家姐妹要強得多,所以兩人戰了七、八個回合不分勝負,但何秀英是守得多,攻得少,被陶龍趕得團團轉。

徐有亮對這種局面早有防備,忙命鳳翎出馬,雙戰陶龍。

那邊副將魏文亮一見,挺戟出馬來攔,被鳳翎一刀揮去了半邊腦袋,副將花子美又舞刀出戰,也只一合便被斬於馬下,待其他副將再要出馬時,徐有亮已經領著史文龍和手下副將一齊殺出接住,單派了趙鳳竹去與鳳翎、何秀英三戰陶龍。

這一仗只殺得天昏地暗。

陶龍以一敵三,仍不見十分吃力,四個人堪堪打個平手。

另一戰團中,徐有亮的副將人數雖然不及陶龍的多,但加上一個徐有亮和史文龍在裡面,實力便不可小覷,尤其是史文龍,除了武藝外,又多了幾手暗器,只他邊打邊喊:「看暗器!著法寶」每每喊完,對方便有人或傷了眼睛,或傷了手,退出戰鬥。

雙方混戰了一個多時辰,徐有亮手下的副將死傷了七、八個,而陶龍手下也死傷了近二十人。

那邊陶龍一看,照這樣打下去,等自己的副、偏、牙將都死完了,人家再來群毆可就不美了,於是一舞大刀,來了個聲東擊西,趁機跳出圈外,道一聲:「徐洞主,你遠來勞乏,明日再戰。」然後命鳴金收軍。

徐有亮檢點斬獲,還是自己佔了些便宜,心中十分高興,不過,對於誰能破陶龍的武功心中卻是沒底,便把各位將官都叫至大帳商議。

鳳翎道:「明日再戰,我等五人一擁齊上,那陶龍再是英勇,也無濟於事。」

大家也都以為只有如此,所以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又去挑戰,對方列隊出來,大家全傻了,因為人家的兩員大將傷已經好了,一齊披掛了出來。這一回又是硬碰硬,徐有亮只得還叫三員女將群戰陶龍,自己和史文龍每人接住對方一員大將廝殺。

打了一天,各無斬獲。

第三天又是如此。

不過這一回見了點兒動靜,與徐有亮作戰的是大將曹東昇,使了個敗中求勝的法子,詳裝敗陣,誘有亮趕來,忽然回馬一刀,那洪有亮是何等樣人?

心中早有警惕,這一刀只砍在他頭盔上,有亮吃了一驚,敗回本陣。

那邊與史文龍交手的是卞玉,史文龍見徐有亮敗陣,被迫使出暗器來,饒他事先發話警告,卞玉肩頭還是中了一鏢,雙方各勝一陣,還是打個平手。

回營後,徐有亮躺在床上,身邊雖有鳳翎解衣相侍,他卻全無興致,心中只盼著張圭押運糧草和鐵浮屠快些到來。

有亮輾轉反側,夜半才睡,忽聽得一聲炮響,喊殺震天,猛然醒悟是有人攻城,急忙跳下床來,與鳳翎頂盔貫甲,出得門來,街上四處火起。

兩人找到自己的戰馬,上馬提兵刃看時,已是火光衝天。

只見一騎戰馬迎面而來,大喝一聲:「徐有亮,如今你往哪裡走?」

有亮一看正是陶龍,身後是大將曹東昇。

五個人戰在一起,陶龍加上曹東昇,實力極強,有亮兩人本已不敵,後面又衝過來許多副將、偏將來,有亮一看不妙,只得與鳳翎向北逃走,陶龍在後面緊追不捨。

跑到街北,見何秀英立馬迎住,三個人一齊往北門殺,到了北門時,城門已經落鎖,有陶龍的兵將把守,三個人一見不妙,只得往城西又跑,殺到西關,見已有陶龍的兵將,正在關門,鳳翎喊道:「快走」,一馬當先搶出門去。

到了有亮,門已經快要關嚴了,何秀英一見,忙把自己手中刀向門中一插一別,硬把城門別開,喊道:「洞主快走。」

有亮道:「何將軍妳呢?」

「休要管我,快走。」

有亮急忙出了城門,何秀英的刀插在門中,不用力別著門便要關上,用力別著她就出不去。

何秀英此時抱定了必死的決心,把刀一抽,那城關光噹一聲關嚴了,只把她自己留在門裡。

秀英掄起大刀,把殺進門洞的官兵一陣砍殺,死傷一片,其餘的都退了出去。

此時陶龍追到城門前,見何秀英立馬橫刀,猶如神將一般擋在門洞中,哈哈大笑道:「陶龍,我家洞主已經走了,今番你僥倖贏了,我家將軍自會報今日之仇。」

陶龍與秀英交過手,知道她的武藝在自己手下的幾員大將之上,甚是愛惜,便勸她投降。

秀英大笑道:「陶龍,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徐洞主大仁大義,不似那昏君,我豈能棄明投暗。」

陶龍道:「妳如今已是孤身一人,我只要一聲令下,便可將妳敵箭穿身。」

「花盆不離床沿破,大將難免陣前亡,為將者,死有什麼可怕?你來吧。」

「妳難道不怕我將妳走馬活擒,像那洪三娘一樣扼死馬上,號令全軍麼?」

秀英早已想到了此一節,想起洪三娘掛在陶龍鞍邊痛苦掙扎的恥辱景象,何秀英不由眼圈濕潤了。

「怎麼樣?怕了吧?識實務者為俊傑,投降了本帥,我向朝廷保舉你作將軍。」

「哼哼。」秀英含淚一笑:「免了吧,你那個什麼將軍,本姑娘我看不上。」

「如若不然,拿住妳時,只怕貞操不保。」

「你們這些男人,只會拿女人的身子取樂,我死便死了,決不會活著讓你們羞辱。」

她轉過頭,看了看緊閉的城門,然後跳下戰馬,轉身向城外跪倒,大喊一聲:「洞主,秀英在此盡忠了。」

拔出配劍,向自己粉頸上一割。

眾人一陣驚呼,只見她扔了寶劍,仍直直地跪在那裡,良久,才向前一栽,歪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接著,兩條腿便像一隻垂死的小雞在地上亂蹬起來,嗓子裡發出一陣「嗝嗝」的吸氣聲,終於一條腿直直地伸向半空,發出長長的一聲「嗝——」,然後軟了下來。

陶龍一見,讚歎不已,命將她的屍體號令起來,開城去追徐有亮。

可憐何秀英,出世以來,只在南陽關立了一功,便命斷百花城。

眾兵卒走上前去,見她的脖子被自己割斷了三分之一,鮮血染紅了征袍。

軍兵們才不會在乎她忠不忠,只要是女人就行,剝了她的盔甲,見裡面大紅的中衣已經被失禁的尿液弄濕了,又去了衣服鞋襪,露出一個美妙的肉體來,肌膚白皙,陰毛濃密,玉乳如鐘,臀如滿月。

只可惜這般一條身子,不曾嫁為人婦,卻落在敵兵手裡。

把兩條粉腿分開來,現出兩片蚌肉,眾人擠過來你摸我摸,把一條玉體盡情把玩。然後取了一桿大矛,自那牝戶插入,用力一捅,沒入兩尺,直扎到下頜骨裡,挑起來,舉在半空,出城追趕陶龍而去。

原來陶龍一邊在攻城,一邊也在想速勝之法,他找到一位山裡的藥工,發現了百花城南有一條小路,直通南城牆外,那裡的牆有一處只有三尺來高,只是道路狹窄,大隊人馬無法展開,必須用小部隊偷襲才能得手。

陶龍於是暗暗派了大將曹東昇領了五百勇士,趁夜自小路到了城邊,摸掉了城上衛兵,換上他們的衣服,喬裝改扮到了南城門,此時陶龍也率數千人摸到城下。

一聲炮響,曹東昇殺散守門兵丁,打開城門,把陶龍接入城內。

餘下大軍由卞玉率領,見陶龍得手,一齊殺進城來。

陶龍追出城來,直殺向駐紮在城西的徐有亮大營。

俗話說,兵敗如山倒,城池一失,徐有亮大軍士氣大挫,陶龍趁機一攻,又放起一把火來,徐有亮全軍潰敗,一齊向西逃走。

陶龍掩殺到天亮,大獲全勝,斬首七萬餘級,得了許多錙重,全軍振奮。

休息一日,大軍向西進發,陶龍在馬上意氣飛揚。

不一日,已到桃花溝外。

陶龍以前是到過這裡的,知道桃花溝名為溝,其實只是一個山口,長僅有兩里,東高西低,出了山口是一個山環兒,像個大瓶子一樣,桃花溝就是瓶口。

山口兩側的小山東面是緩坡,西面是峭壁,所以如果是東邊的軍隊用來阻擋西邊的軍隊推進是十分容易的,反之則十分困難。

正因為如此,陶龍知道,對方恐怕不會在這裡設什麼埋伏,但小心無大妨,還是派了兩支小部隊去佔住兩邊山頂。

不多時,派出的部隊讓傳令兵下來回話,說山口中並沒有敵兵,但徐有亮已經亮全隊在山口外的山環裡擺開了陣式,等著陶龍來攻。

陶龍一想,雖然徐有亮此時沒有什麼險要地形可守,但桃花溝狹窄,要是打起來,很難補充兵員,必需要搶時間,爭取多派一些兵出去。

想到此,急忙傳令:「偏將以上將官全都集中到前面來,與本帥一同衝出山口,牙將率軍卒速速通過,在溝外列陣。」

那陶龍傳過令,與眾將一齊衝出溝去,見徐有亮亮了全隊呈半圓形在溝外列陣,相去有兩三里,正把溝口圍在當中,形勢十分險惡,陶龍恐後援不足,一面叫各位將官嚴防對方進攻,一面命部隊加速跟進。

過了半個時辰,已經有兩萬餘人出了溝口,在背後列陣,卻不見徐有亮來攻,不由暗笑,低聲對曹東昇與卞玉道:「我還道這徐有亮出身武將之家善於用兵,卻不知他表面精明,其實全無韜略,他若彼時來攻,人多勢眾,我等難於抵擋,再過得一時,我等陣式列好,他再要來攻時,卻難了。」

曹東昇道:「我聽說他手下有位張圭,多有謀略,莫非有詐?」

「此地地勢於我等我有利,退可守,進可攻,他便有詐,又待如何?」

說著話,兩萬人馬已經列好陣式,溝口的地方已經不夠用了,於是全隊向前推進,以便給後面出溝的讓出地方,突然對面炮聲一響,驚天動地,徐有亮的陣忽向兩邊一閃,把個陶龍嚇得魂飛魄散。

不知徐有亮有何詭計?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回——有亮張圭炮打陶龍,子俊美玉攀牆鑰城

上文書說道,陶龍由小路偷襲,攻下百花城,何秀英自刎,徐有亮大敗,向西潰敗。

陶龍追到山外,正遇有亮在溝口相候,為了有足夠多的兵力與有亮抗衡,陶龍領著所有偏將以上將官搶出溝來,再讓隊伍跟進,卻不想徐有亮並未進攻。

正在奇怪的時候,徐有亮的陣式突然向兩邊一分,只見對方陣式閃開處,露出一片要命的兵器來,在半圓形的陣式中,六十多輛鐵插車和三十幾座鐵浮屠交錯著排列在那裡,炮口正對著陶龍的隊伍,一步步向內壓過來。

陶龍一見,大呼:「上當了,快退!」話音未落,驚天動地一聲巨響,對面的鐵浮屠中噴出一條火舌。

這鐵浮屠就是當時的火炮,裡面裝了半下火藥,然後是成斤的鐵砂子,炮聲一響,鐵砂子撲天蓋地打去,什麼樣的大將也抵擋不住。

此時陶龍的兩萬軍隊已經出了山口,列成隊伍,陶龍與眾將正在隊伍的最前面,離對方只有百步之遙,而且為了給後面新出溝的兵卒讓路,隊伍還在不停地向前移動,正在對方的射程之內。

一排炮聲響過,陶龍和他身後的曹東昇身上中了無數彈丸,被炸得血肉模糊,卞玉那時正巧在曹東昇身後,沒有炸到,上百名將官加上已經列陣的軍卒死傷一片,慘不忍睹。

可憐陶龍是大真朝知名的大將,卻葬送在這百花山前。

卞玉一見,急忙叫活著的軍卒搶了陶龍與曹東昇的屍體,向溝內撤退,哪知由於前面陶龍急著出溝,命後面隊伍快行,此時前面的要退,後面的不知道還向前衝,兩下裡糾纏在一起,亂作一團。

等卞玉明白已經不能後退,揮軍衝鋒的時候,已經給徐有亮裝炮提供了時間,第二排炮又打過來,直炸得兒郎鬼哭狼嚎的。

卞玉從士兵手裡搶了一塊籐牌,擋在身前,雖然被炮打中,卻只有馬被炸死,他自己倖免於難,急忙換了一匹馬,趁著對方裝炮的空當向前衝來。

離對方的鐵浮屠還有三十幾步遠了,只聽梆聲一響,鐵插車轟隆聲響,一齊向他壓過來,卞玉知道不好,想回馬已經來不及了,被二十輛鐵插車團團圍在當中。

此時才從隊伍後面閃出徐有亮和張圭,有亮把手中槍一舉,領著鳳翎和趙鳳竹、史文龍也一齊向官軍隊伍殺過來。

主將一死,唯一的大將又被困鐵插車,其他副將、偏將哪裡是人家的對手,士卒更是士氣低落,只剩下投降的份兒了。

不一時,戰事結束,官軍眾將中,副將有一人投降,偏將、牙將降者二十餘人,其餘盡數被斬,只有卞玉還在插車陣中左衝右突。

有亮命收了鐵插車。

卞玉見插車去了,正在莫名其妙時,徐有亮已經到了面前,勸他投降,卞玉道:「我乃朝廷命官,理當盡忠報國,今日戰敗,有死而已。」乃引刃自刎。

徐有亮大獲全勝,挾勢衝入山口,官軍沒了主帥,哪裡有膽量把守,逃的逃,降的降,有亮重新奪回了百花城。

原來徐有亮兵敗百花城後,急忙向西敗退,一直退出了百花山,正遇上押糧到此的張圭。

這些鐵浮屠和鐵插車都是當初虎狼峪中的物件,破陣之後,被有亮得了,派人運出山來,以備所需。但山路艱難,這些鐵傢伙動起來可就慢得多。

那日張圭押糧到了通鎮,正趕上一員副將把這些東西押往卓郡,張圭知道陶龍厲害,徐有亮怕有閃失,所以便帶了這些東西趕來助戰。

徐有亮一見鐵浮屠大喜,兩人於是便在百花山外布下了陣式,單等陶龍上當。

那桃花溝雖然易守難攻,但同樣也不易撤退,所以陶龍等於是自己把自己的手腳給捆住了挨宰。

徐有亮得了這場勝利,便把段靈鳳南逃的道路徹底斷絕了。

但有亮也損失不小,三員女將何秀英和洪三娘、洪四娘陣亡,兵卒也損失了超過十萬之數,而官軍的軍卒大部分逃回南靈關,只收降了兩萬多人,這也導致了徐有亮整體軍力的下降。

百花城十分重要,徐有亮不敢大意,雖然捨不得,也只好把鳳翎和趙鳳竹兩個留在百花城,千叮嚀,萬囑咐,又給她們運過來五門鐵浮屠架在城上,在城東大路上挖了許多深溝,以減緩官軍可能進攻的速度。直到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這才回兵卓郡。

到了卓郡,詢問曹化這邊的情況,道那段靈鳳已經突圍數次,都被擋了回去,如今城裡大約已經糧盡,每日縋城來降者多達百人。

北邊王稟正與胡達見了數陣,各有損傷,聽得說馮慶已經攻破了玄武關,此時正趕往奉郡,打算與王稟正兵合一處,以破胡達之兵。

徐有亮大喜,忙命張圭去約王俊,商議攻城之事。

見有亮得勝回來,王俊知道卓郡指日可取,急忙到有亮營中共同計議。

還是張圭出的主意,說要想割頭,先去膀臂。不如圍著卓郡,單攻鑰城。

彼時卓郡和鑰城之間可以相互以弓箭射殺攻城士卒,如今可以鐵浮屠壓住卓郡城上的弓箭手,使其無法對鑰城進行協防,如此一來,攻克鑰城就容易了。

眾人都贊同這個意見,當夜,徐有亮派人把鐵浮屠悄悄推到城東門外的空地上,裝好彈藥,瞄準兩邊的城頭。

徐有亮命點起號炮,號炮一響,城上人知道是要攻城,急忙準備弓箭、灰瓶、炮子、輥木、擂石之類,跑到城垛兒處向下張望。

只見下面空空蕩蕩,並無一兵一卒來攻,正沒理會間,忽聽驚天動地一陣炮響,黃豆大的鐵丸射上城來,把那些兵丁登時炸死了不少,其餘人嚇得忙從城垛處跑開,不知道什麼東西竟能從下向上打上來傷人。

放炮的兵丁們沒有點燈,就是摸著黑兒偷襲,所以城上的人挨了揍,卻看不見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過了許久才知道是鐵浮屠,哪個還敢到城邊去看,只得蹲在城垛後面,把箭向外亂射,卻對徐有亮和王俊構不成任何威脅。

有亮命人,速速攻城,兵丁們立刻衝過護城河,把雲梯搭在鑰城的牆上,齊聲吶喊,用手抓著雲梯亂晃。

裡面的兵卒看著雲梯在動,以為有人爬城,便躲在城垛後,等對方上來好把他們搠下地去,可是晃了半天,就是沒人上來。

兵丁們莫名其妙。想看又不敢看,因為有個人剛露了一下頭,便引來鐵浮屠一聲巨響,把頭都打爛了,其他人便不敢再看。

打了有不到半個時辰,忽然城上大亂,有人高喊:「不好了,王稟正和徐有亮大兵已經破城,快逃命吧!」

不多時,已經有人開了城門,衝出許多兵丁來,要往卓郡城逃走,徐有亮早已把大軍埋伏在護城河邊,見城門一開,立刻揮軍入城,鑰城登時破了。

徐有亮衝到城心裡,看見王俊從另一頭趕過來,兩人會合,十分高興。

有亮:「不知那龐奇現在哪裡,我等速速去找。」

王俊得意道:「不必找了,龐奇老賤已經被我擒獲。」

有亮聽了,急忙向他祝賀。

原來有亮這邊放炮的時候,把兩邊城上的守軍注意力都集中到這邊來了,王俊卻帶大軍悄悄摸到城東牆下,派了豐子俊和豐美玉兩兄妹自城腳徒手攀上去。

由於西邊炮聲響亮,又有鐵浮屠轟城的消息,所以那些朝廷軍兵心只在鐵浮屠上,再不曾想到會有人用這樣的辦法登城,所以被他兩兄妹輕易爬上城頭,殺了守門兵丁,打開城門把王俊放入。

王俊入了城,如生龍活虎一般,擺動手中方天畫戟,見人便殺。

那些官軍見城池已破,沒命向西城門逃走。

龐奇聽見炮聲出來,先跑到西城門處,又聽得東城門失守,急忙打馬向東而來,才到街東頭,迎面正碰上王俊。

那龐奇心無鬥志,與王俊只戰了幾合,便被王俊一戟桿打落馬下,命軍卒捆了,然後向西殺,正遇見有亮。

一群人在城中東殺西殺,全殲守軍。

因為鑰城的地勢要比卓郡高出十幾丈,徐有亮要利用鑰城駕炮,王俊便把城池讓與有亮。

有亮命把鐵浮屠拉進城來,在西城牆上一字排開,對準了卓郡城。

天亮之時,炮已架好,有亮命軍兵把鐵砂子換成大塊的鵝卵石,然後一齊開炮,立時炮聲如雷,飛石越過兩城之間的天空,落在城裡,雖然並沒有那麼準,卻從心理上震攝著卓郡的兵丁,使他們惶惶不可終日。

有亮在城頭,看著對面卓郡的士兵被炮打得藏在城垛後面不敢露頭,十分快活。

正在那裡看士兵們打炮尋開心,張圭趕來,說王稟正和馮慶兩位節度使已到卓郡,正在大營等候,請有亮回去會面。

有亮聽了十分吃驚,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忙起身,叫兵丁們繼續炮擊,自己隨著張圭往自己的大營而來。

不知三家會面,如何商議,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回——高人助陣破玄武,胡王鏖兵各損傷

那麼,馮慶又怎麼這樣快就取下玄武關,趕來合兵的呢?

原來胡達走後,馮慶那邊就沒了壓力,專心想著如何取下玄武關。怎奈守關的守備張得海和大將關謹記胡達教訓,避不出戰,馮慶面對堅壁高城,有天大的本事也奈合他不得,整日悉眉苦臉,憂心忡忡。

一日,馮慶同幾員大將出得營來,正在檢視玄武關周圍的地形,忽聽身後何元龍一聲驚呼:「將軍小心。」

一道白光擦著自己的鼻子尖兒飛過,釘在身邊的樹上。

「有刺客,保護將軍!」

幾位大將急忙把馮慶圍在當中撲面,四下看時,人影也無一個。

馮慶驚魂未定,向那樹上看時,原來是一枝柳葉鋼鏢,鏢上還夾著一張小紙條兒,心下鬆了一口氣道:「各位將軍莫怕,這是飛刀寄柬,不是行刺。」

何元龍忙過來取下飛鏢,把那紙條兒拿下來,見上面寫著:「今夜四更,前來打城,紅燈搖曳為號,便可進關。」

馮慶道:「此人是友非敵,要助我等攻下玄武關。」

「不知他姓甚名誰,哪裡去謝他?」

「只看那鏢上便知。」

何元龍拿鏢來看時,上面鏨有一個「周」字。

何元龍道:「此人姓周,但不知名姓,須防有詐。」正說間,忽然嘴唇上中了一塊硬土疙瘩,疼得「啊呀」

一聲,接著暗處有一男子的聲音道:「不識好人心,該打!」

馮慶忙道:「哪位高人相助,請留下名姓,日後也好相謝。」

「山野之人,無名無姓,無說也罷。國家興亡乃天下人之事,也無須相謝,將軍還是速速準備,前去攻城吧。」

馮慶再要說時,已經沒了聲音,知道是世外高人,不喜世俗煩擾,也便罷了。

到了半夜,馮慶引軍悄悄離了大營,摸到城邊,埋伏起來。

起初,還見城上兵丁亂走,過不多久,那些兵丁便一個個消失了,接著,城樓處有人把一盞紅燈搖了三搖。

為了防止有詐,馮慶沒敢全隊進攻,事先安排了何元龍前去。

何元龍率兩千人馬,悄悄摸到城下,卻只見城門大開,何元龍小心翼翼地進了城門,只見左右守門的兵丁都睡在地上,推也推不醒。

過了甕城,何元龍一面派人守住城門,一面從馬道上了城牆。

只見城樓處的兵丁也都睡在地上,何元龍知道,這些兵丁大約都中了毒了,心中大喜,忙放起一枝響箭,外面馮慶一看信號,忙命點炮進城,將士們發聲喊,一齊闖進城來,此時遠處城牆上的守軍才發現不妙,一齊向這邊城門殺來,已是不濟。

馮慶率領手下將士如猛虎一般進了城,一部分士兵隨裴鳳上城牆擊退兩邊的敵兵,保證城門的安全,自己率岳靈等五員女將直奔守備府。

一直跑過了半條街,才到守備府前,只見守備胡得海連盔甲都顧不得穿便搶出門來,爬上戰馬來戰,被靈鳳當胸一矛刺個對穿,猛然一挑,飛起在半空,直落到守備府的門樓上,又從上面滾下來,當即身亡。

殺了胡得海,馮慶又來找那關。

關沒有住在守備府,而是另安身於一家大宅,聽得炮響,也驚醒了,披掛整齊,上馬提棒,趕來戰場,迎面遇上馮慶。

馮慶把手一指,喝一聲:「關還不下馬投降,更待何時?」

「我乃朝廷命官,豈能投降反賊,馮慶,還不與我拿命來!」說完,縱起胯下烏騅寶馬,手舞金釘狼牙棒,直奔馮慶當頭砸下。

岳靈一見,忙飛馬挺矛攔住,別看岳靈身量嬌小,力氣可不小,胯下寶馬墨腳玉龍駒,手使丈八蛇矛槍,也是武藝超凡。

兩個人戰了一、二十個回合,不分勝負,岳靈道:「你這廝是個對手,似這等方打得稱心。」

又戰了十幾合,岳靈突然把馬一圈,向外一跳,關以為她要跑,縱馬一跟,岳靈的馬卻又圈回來,繞到了他的身後,關不曾防備,見對方已然到了身後,知道不好,想逃時已經來不及了被岳靈一矛刺在軟肋,疼得他大叫一聲,被挑於馬下。

得了玄武關,再找那助戰之人,卻遍尋不見。只在那盞作信號的燈籠上又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王稟正正與胡達鏖戰,速去奉郡合兵。」

馮慶於是休兵一日,然後往奉郡而來。誰知到了奉郡,胡達卻撤了。

再說王稟正,自那日離了卓郡,不久到了奉郡,正遇上胡達大軍開到。

雙方在城外列隊交兵。

胡達本來從京裡帶了十員大將,計是計是洪彬、劉滔、張志武、於得水、曹東昇、關和女將張牡丹、王菊花、李月季、趙水仙。

洪彬、劉滔、於得水已經在玄武關交戰中被斬,關後來又死在玄武關,胡達進了北古城後,又從東三關調了大將卞玉、盧德強、孫鳳鳴、張海濤、劉子魚五人,張志武、曹東昇和卞玉被陶龍帶去南靈關,已在百花山桃花溝外被徐有亮的鐵浮屠炸死,此番胡太師帶著的大將就剩了盧德強、孫鳳鳴、張海濤、劉子魚和四員女將,共是八人。

王稟正方面,計有大將王柯、關元、丁奇、古風、柯良、畢福星、馬有道和女將王銀屏、齊巧雲、華明玉共是十人。

雙方見面,話不投機,隨即交起手來。

王稟正這邊新出道的大將畢福星要立功勞,搶先出馬,胯下青鬃馬,手中金柄棗陽槊,出馬到陣前叫戰。

胡達命東海龍首關守備盧德強出馬,盧德強胯下棗騮馬,也使一條金柄棗陽槊,兩個使槊的打在一起,全憑實力,完全討不得巧。

雖然武藝上並不差,但畢福星初出茅廬,而盧德強是一鎮守備,經驗老到,所以戰了有二十幾合,盧德強大吼一聲,將畢福星挑下馬來,下馬割了首級,掛在馬脖子下,回歸本陣。

王稟正帳下大將馬有道看見,急忙衝出陣前,高聲向盧德強叫戰,馬有道騎一匹胭脂馬,使一桿九耳八環刀,對面的龍尾關守備孫鳳鳴看見,也揮刀而出。

孫鳳鳴騎的是一匹素霜駒,手中一口金背砍山刀,這回兩個都使刀,又是討不得巧的,戰了三十幾回,孫鳳鳴將馬有道連頭帶肩砍去半邊。

連輸了兩陣,這邊王稟正心中惱怒,正要派將,古風、柯良兩匹戰馬一齊飛出,向盧德強和孫鳳鳴挑戰,兩將剛剛得勝,殺意正濃,應聲出馬,與古風和柯良分別交手。

那古風騎的是烏龍駒,使方便連環鏟;柯良騎的是薑黃馬,使八稜紫金錘。

四員將在陣前打了二十幾合不分勝負,胡達陣上龍背關的守備張海濤和青龍關守備劉子魚怕自己的兩個人剛剛打過一仗體力不支,出馬來換,關元、丁奇一見,忙出馬接住。

張海濤騎的馬名叫花斑豹,使一條鑌鐵戟;劉子魚騎的是玉花驄,使雙槍。

八員將在陣前各舉兵刃,兩邊主將親擊催陣鼓,八個人殺得性起,吼聲如雷。

又打了三十幾合,盧德強和孫鳳鳴比竟是剛打過一陣的,體力明顯比對方差了一些,漸漸不支,陣中張牡丹、、王菊花、、李月季、趙水仙四員女將看見,出馬來救,卻被關元、丁奇、齊巧雲和華明玉接住。

胡達也看出不好,自己掄棒出馬,王柯看見,飛馬上前,阻住胡達。

胡達老當益壯,奮起神勇,王柯堪堪不敵,這邊王銀屏急忙飛馬迎出,雙戰胡達,胡達仍是不懼,攻多守少,王稟正於是也加入戰團。

這樣一來,陣前一場混戰,共是二十員將在那裡廝殺。

戰鬥多時,古風一鏟把盧德強的人頭齊頸鏟下,柯良則掄錘把孫鳳鳴的腦袋砸了個稀爛。

古風與柯良得了勝,趕來助陣,胡達恐自己的手下有失,急忙跳出圈外,高喊收軍。

此後打打停停,戰了七、八場,雙方再無斬獲。

王稟正正為無法打破胡達的軍隊著急,忽然一夜之間,胡達的人馬不知去向,把他嚇了一跳,害怕是胡達尋到什麼不為人知的路徑繞到自己身後去了,急忙派了多路探馬去打探消息,結果胡達的消息未到,馮慶卻到了。

這便是事情的經過。

兩人在奉郡駐紮了幾日,打聽到胡達退到西亭關內佈陣,知道他已經沒有進攻的力量,於是讓古風和柯良守奉郡,馮慶也派何元龍和裴鳳分駐翔鳳與會州兩城鞏固奉郡的防禦。

然後王稟正和馮慶兩個領著各自的部隊趕奔卓郡來與徐有亮會合。

不知三家會兵之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回~第六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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