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計數器由 2015.05.01 起統計 |
背景更換: |
|
三說過山風
(十一)~(二十)
作者:石硯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係偶然,切勿對號入座
(十一)
好不容易,他才在深深的喘息中笨拙地解開了她的繩子,其間他的手不得不時時碰觸著她的身體,那富有彈性的臀肌軟軟的感覺,帶給他一陣陣強烈的刺激,等解脫了她束縛,他已經滿頭大汗了。
兩個人在原地坐著,都愣愣地看著對方,雪梅甚至忘記把自己衣服的帶子繫好,就讓那紅兜兜兒晃晃盪蕩地垂掛在胸前,褲腰也半滑到大腿處,依然露著著半截屁股。
地洞的前邊有了動靜,雪梅緊張起來,書獃子安慰她說:「沒關係,趕快穿好,自己人。」說著便拿起洞壁上的油燈向前摸去。
雪梅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還沒穿好,趕緊把帶子都繫好,緊跟在油燈光亮的後面。
又走出七、八丈遠,地洞前面出現了一個彎,那邊也透出光亮來。
「肖連長嗎?」那邊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是我。」
雪梅這才知道,那個書獃子竟然是個八路軍的連長。
她很慶幸剛才及時地讓他替自己解了繩子,不然這會兒遇上別的男人,自己還光著個屁股,那可更是羞死人了。
「怎麼樣?人救出來了嗎?」
「救出來了,在我後邊。」
轉過彎,前面出現了十好幾個人,有男有女,有穿軍裝的,也有便服,但都帶著槍。
「妳好!」對面的人紛紛問候雪梅。
「謝謝你們救我。」雪梅此時雖然穿著衣服,卻露著雪白的光脊樑,心裡還是有點兒難為情。
「沒什麼,都是打鬼子的嘛,一塊兒抗日就是一家人。」一個農家姑娘把一件事先準備好的花布褂子遞給她,看來人家早就知道她的樣子。
「妳們說的真好。」雪梅說道。
「聽說還有一個姑娘被鬼子抓了,她在哪兒知道嗎?」一個老叔問道。
「家燕姐傍晌就已經被鬼子……」雪梅書說道這兒,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大家都沉默了。
「趕快走吧,趁鬼子還沒摸到門兒,咱們趕快出村。」還是書獃子首先醒悟過來,低聲說道。
「好!」
大家馬上轉身順著地洞繼續向前跑。看著書獃子像個將軍一樣乾淨利落地安排事情的樣子,雪梅怎麼也無法把他同那個書獃子聯繫在一起。
一行人在支支岔岔的地洞裡左拐右拐,也不知跑出去多遠,才從一處洞口出來,雪梅一看,竟然已經跑到離村子兩里多地的樹林裡來了,村子那邊打得正熱鬧,只見前面不遠處幾個鐵皮桶子裡正「嗶嗶啪啪」地放著鞭炮,那聲音就和歪把子機槍一模一樣,還有一個小兵仰面朝天躺在一塊凹地裡,拿著個喇叭起勁兒地吹。
原來如此!
雪梅不得不佩服人家的聰明,就用這點兒簡單的玩意兒,引得鬼子像驚了的老鴰一樣亂跳亂叫亂放槍炮,還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就給救出來了,要不怎麼小鬼子一說起老八路就嚇成那個樣子呢?
唉,要是早一點兒向八路求援,也許家燕姐就不會……
一想起家燕,雪梅就只不住想掉淚。
「老區長,這位就是臘月梅白大當家的。」書獃子衝著一個五十來歲的農民模樣的人說。
「救出來就好,祝賀妳脫險,白大當家。」那人衝著雪梅說道。
白雪梅沒想到,為了自己,不光書獃子來了,還連人家的區長都給驚動了,心裡感到很過意不去,急忙給老區長道謝。
「老區長,你們在這兒繼續把鬼子拖上一陣子,我把白大當家的送回山去。」
「好,肖連長,你去吧,這兒交給我了。」
「我把小馬子給你留下,讓他繼續吹號,等我們回來再接他。」
「好。」
「白大當家的,咱們走吧。」
書獃子一擺手,馬上就跟過來十幾個人,都穿著便衣,但看身上帶的傢伙便知道都是正經八百的老八路。
「哎,兄弟,他是你們連長?」雪梅悄悄問走在隊伍後面的一個戰士。
「是啊。」
「就他?真的假的?」
「這還能有錯?」
「那他會打槍?」
「會打槍?神槍手,說打鼻子不打眼睛。」
「看他那書獃子樣。我不信。」
「不信就算了。告訴妳吧,我們攻鬼子曹莊據點的時候,那兒有個漢奸,也是神槍手,攔著一條街,一槍一個,我們陣亡了好多人,誰都過不去。我們連長去了,藏在牆角,往街心扔了塊磚,引那漢奸打了一槍,妳猜怎麼著,我們連長連看都沒看,把手伸出去就是一槍。」
「打著了?」
「給妳猜。」
「那肯定是沒打著。」雪梅知道一定是打上了。
「什麼呀?不光打著了,還有更神的呢。」
「怎麼回事?」
「那漢奸沒死。」
「打不死算什麼神槍?」
「可是那漢奸自己把自己打死了。」
「這不是胡說嗎?他瘋啦?」
「妳聽我說呀。那個漢奸在那邊喊:八路,你算什麼神槍啊,還敢同我對打,有本事出來。」
「後來呢?」
「我們連長心裡說:不能啊,我的槍法什麼時候變這麼臭了?他不服氣,又扔了一件衣服,這回沒聽見槍響,只聽見一聲爆炸,然後就沒了動靜。」
(十二)
「再後來呢?」
「等我們衝上去一看,那個漢奸趴在窗戶上,手炸斷了,臉皮也炸沒了,敢情他的槍炸了膛。」
「我還以為你們連長打槍多准呢?原來是人家自己炸膛死的。」雪梅覺得自己受了騙。
「哎,別急呀,妳得先說是怎麼炸的膛。」
「炸膛就炸膛唄,還怎麼炸的膛,哼!」
「我們把那槍拿回去,讓槍廠的師傅一檢查,妳猜怎麼著?原來我們連長那一槍,子彈從那小子的槍口打進去了,那小子也想不到,等他再開槍的時候,兩顆子彈在槍管兒裡面頂死了走不動,所以就炸了膛。」
「嘿嘿,你真會吹牛!」
「哎!什麼叫吹牛哇?這可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不信,妳問問他們!」
「哼,我才不信呢。」白雪梅說著,加快腳步向前趕。
***
天濛濛亮的時候,一行人已經遠離平原,走進了深山當中,白雪梅先在一處山間農舍找到山上的眼線,讓他先騎馬上山通報自己脫險的消息,自己則帶著書獃子他們慢慢向山寨的方向進發。
「哎,書獃子,你的那位兄弟說的是不是真的?」
「嗨,趕巧了唄,要是稍微偏那麼一點兒,打在那小子鼻子上,也不會把我自己嚇一跳。」書獃子答道。
居然還真的有這事兒!
白雪梅的心裡又轉了好幾轉,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書獃子的槍法能比自己還好。
上次在獅子山下出面擋橫的時候,還一直以為是自己及時趕到才救了他,看著他那麼心定氣閒的面對著兩個拿槍的歹徒,還覺著他有點兒犯傻,誰知人家是胸有成竹啊!
「哎,那你叫什麼?」
「問這幹嘛?」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卻不知道你的,這不公平。」雪梅的話裡帶著難得一見的少女式的驕蠻。
「肖逸。」書獃子寬容地笑了笑。
「你怎麼知道我在哪兒?」
「這平原上的村子幾乎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下,地下的地道通到家家戶戶,想找個人還不容易?!我們本想等到下半夜,趁鬼子睡得正死的時候直接把妳從地道裡接出來就算了,可後來那幾個鬼子想對妳……,所以我只好叫人通知外面打一下兒,把鬼子的注意力引出去。」
看來幾個鬼子想污辱自己的場景早在人家眼裡,雪梅的臉騰地紅了,同時又感到一絲欣慰,因為自己在地洞光著個大屁股讓人家看了通透,正不知怎樣才能證明自己並沒有失身,既然人家什麼都知道,就用不著再解釋。
「多虧你救得及時,鬼子才沒把我怎麼樣。」雪梅還是解釋道。
不過,為什麼非要對他解釋什麼呢?
雪梅自己問自己,但她也想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十分在乎在他對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我都看見了。其實我已經準備衝出去強行救人了,正這個時候外面打響了,也就用不著冒險了。」
「你為什麼要冒那麼大的風險救我?」
「不是我,是我們!只要是抗日的,就都是朋友,我們都要救。妳不是也冒著風險去掩護過山風的嗎?」
雪梅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但很希望他說因為被捕的是自己才施救,所以還是多少有一些失落。
「大恩不言謝,以後只要你肖連長一句話,我白雪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雪梅本想說些別的什麼,但說出口來的,卻是如此冠冕堂皇的一句話,心裡暗暗罵自己。
「我的弟兄們來接我了,請幾位到我山寨裡坐坐。」看著前面縱馬而來的一群弟兄,雪梅說道。
「不了,我們還有事,聽說過山風胡大當家的傷的不輕,想過去看看他,我這裡有藥有醫生,也許用得著。如果白大當家的方便的話,能不能給引見引見?」
「方便!方便!我也正想去看看胡大哥。山寨有山寨的規矩,你們不懂,貿然闖山可能會有誤會,再說,這裡離過山風的山頭還有二、三十里山路,我們這裡有馬,騎馬去會快一些。」雪梅急忙說道。
雖然知道有許多弟兄犧牲了,但見到雪梅活著回來,臘月梅的弟兄們還是高興得不得了。
雪梅向肖逸引見了山上的幾個頭領,然後讓他們先回山寨,再讓出十幾匹馬來,自己同肖逸一行騎馬往過山風的山寨而來。
(十三)
胡老玉的傷很重,有三顆子彈打在他的肚子上,穿了三個透明窟窿,腸子都流出來了,人卻還活著,只是昏迷不醒。
雨燕倒是沒有受傷,見雪梅回來,驚喜之餘卻又帶著無言的悲傷。
肖逸叫了自己的衛生員,幫忙檢查了傷勢,發現胡老玉這一次的命夠大,子彈並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只是由於失血過多才昏迷的。
山上的郎中是中醫,雖然把腸子給他填回去了,也縫合了傷口,用了金創藥,但多少有一點兒感染,如果不是他們及時起來,只怕還會發生危險的。
他給老玉上了消炎粉,又給他打了盤尼西林,然後說最好給他輸點兒血。
過山風的弟兄們與老玉交情過命,紛紛要求把自己的血給他,但山上沒有驗血的裝置,偏偏桿子們又都不知道自己的血型,只有肖逸、雨燕和另一個戰士知道自己是O型血,於是,三個人的血流進了胡老玉的血管,終於使他脫離了危險。
有老玉的囑託,雪梅留在山寨暫時主持大局,老玉的傷也沒好,所以肖逸等人也留在這裡繼續照顧他。
雪梅心裡不知怎麼,總想看到這個扮豬吃虎的書獃子,哪怕是不說話,只從背後看看他的背影也好,一天見不著,心裡就覺著空落落的,可見著他,又不知道說什麼。
過了幾天,老玉終於醒了,在身邊照顧他的雨燕,高興得哞哞直哭。
老玉剛醒的時候,一時還沒明白自己在哪兒,等看清楚是在山寨自己的屋子裡,坐在炕邊的是雨燕,這才知道自己受了傷,被人救回來了。
「雨燕,妳姐呢?」他問,然後就後悔了,他知道家燕一定沒有救回來,否則坐在炕邊的一定會是她。
「姐姐她……」
雨燕剛想說,老玉用手勢把她攔住了,他頭向炕裡扭過去,任自己的淚水流到枕頭上。
雨燕也哭了,山下的眼線送回來的消息說,家燕釘在門板上的屍身在第二天一早就被用馬拖著,從王家堡一村一村地遊街,一直拉到省城,擺在省城的鼓樓前面展覽了三天,也不知後來被拋屍何處。
為了怕老玉太難過而耽誤了養傷,雨燕不敢把什麼都告訴他,但老玉此後一直沒有再提家燕的事,這讓她心裡多少感到一些安慰。
肖逸和雪梅聽說老玉醒了,都來看望他,老玉真誠地向他們道謝。
又過了幾天,肖逸看老玉已經能起來吃東西,感到沒有什麼危險了,便向他告辭,老玉怎肯放他走,一再挽留。
「大當家的,鬼子還沒被趕走,我還有工作,必須盡快歸隊。」肖逸說道。
「啊,好吧!我以前也是當兵的,知道隊伍上的事,我就不留你了。肖老弟,有時間來看看老哥,別把我給忘了啊!」他拉著他的手,很動感情地說。
「既然你不見外,以後我就喊你胡大哥吧。咱們都是打鬼子的,盼著早一天再看到你跨馬征殺的風采。」
「好說,老弟,一言為定。我知道你們八路個兒頂個兒都是這個!」他豎起大指:「等我傷好了,咱們一塊去打小鬼子,並著膀的幹他娘的!」
「嗯!一言為定!那我走了。」
「我送送你。」
老玉想從炕上下來,被肖逸按住:「大哥,你先好好養傷,千萬別見外。」
「啊,那好,我就不客氣了。雨燕,替我送送肖老弟。」
「不用了,雨燕姐得在這兒照顧你,我去送吧。」剛從外面進來的雪梅說道。
「那就多勞了。」
雪梅把肖逸一行送出山寨,緩緩走下山來,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話,但都沒有說出來。
「白大當家,請回吧。」肖逸拱手道。
「你叫過山風大哥,怎麼叫我白大當家的?」
「那……?」
「你就叫我梅姐吧。」
「梅姐?」肖逸噗哧一下笑了:「妳才多大,就讓我管妳叫姐?」
「我十九了,怎麼樣?」
「我二十五,比妳大著七歲呢,是妳該叫我哥哥才對。」
「不,就讓你叫我梅姐。」她有點兒嬌嗔地說道。
「應該叫妳小丫頭!這樣吧,要不我就按胡大哥的叫法,叫妳雪梅妹子,要不就叫妳大當家的,妳自己挑一個吧。」肖逸感到挺有意思。
「哼!大妹子就大妹子,就是不許叫大當家,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好吧,大妹子,不用送了,等咱們一塊兒打鬼子的時候再見。」他向她伸出手來,她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意思。
「握握手,再見吧!」
「哦,好吧,再見!」
她把手伸過去,感到他的人雖然瘦,手卻很有力氣,自己拿了這麼多年槍的手被他一攥還是感到有點兒疼。
他握住她的手,感到那纖纖玉指很柔軟,很細緻,滑滑的,也讓他的心裡一動。
(十四)
胡老玉的傷終於好了,也從雨燕嘴裡知道了家燕被害的情況。
這一次他沒流淚,只是緊閉著嘴唇,把一腔仇恨埋藏在心裡,有朝一日,他要把這仇恨轉化為怒火,把山口和那些小鬼子一起燒光。
過山風又和臘月梅下山了,這一次他們直奔省城城郊,在眼線的內外配合下,一舉端掉了小鬼子的一處大據點兒,消滅了鬼了半個中隊,皇協軍一個連,又捎帶腳兒的炸了一個軍火庫,那大火燒了兩天兩夜,附近的老百姓都拍手稱快。
過山風和臘月梅再次放開手腳大幹起來,山寨又恢復了往日的興旺。
而與此同時,那個書獃子肖逸也成了百姓們嘴裡的傳奇人物。
他接替一位犧牲的同志當上了省城周邊地區的武工隊長,在山外打得有聲有色,今天打據點兒,明天端炮樓,兩炸油庫,三進省城,把小鬼子搞得雞犬不寧。
有一個真實的笑話,足以說明肖逸的名聲有多響亮:
一個農民推了一車甜瓜去集上賣,路上遇見七、八個偽軍,這群偽軍蠻橫慣了,上來就吃,也不給錢,那農民也不敢惹他們,只得在旁邊看著他們吃。
吃完了,看見農民的車邊有一籃子雞蛋,伸手去拿,那農民急忙說:「哎,這是我娘叫我送給我小姨的……」
他下面想說:「我小姨要生孩子了,老總們就行行好吧。」
誰知偽軍們沒等聽完,馬上就嚇壞了,一邊把雞蛋放回去,一邊說:「肖逸?您就是肖逸隊長?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肖隊長,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命,饒命!」說完,嗶哩撲通都跪下了。
那農民一開始沒明白怎麼回事,後來恍然大悟,乾脆假戲真作:「你們這些日本鬼子的走狗,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跟著小鬼子幹壞事?……想讓我饒你們不難,把槍給我放車上,跟我回去接受教育。」
八路經常在各村子裡進行宣傳,這農民聽得多了,也記住不少,哇啦哇啦說了一大通,聽得一群偽軍眼睛發直,乖乖把槍放在車上,還屁顛兒屁顛兒地主動推著車,跟著那農民到了一個村子,正好這天武功隊在那裡宣傳,結果這老農因禍得福還當了一回英雄。
聽到肖逸的消息,胡老玉和白雪梅都非常高興,而白雪梅的心裡更多著一層思念。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小鬼子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而胡老玉和白雪梅卻開始感到一些不安,因為八路的根據地一天比一天擴大,除了月亮山,四周的山林裡都成了八路的天下,再這樣下去,自己這點兒地盤早晚要叫八路給吞了。
正在這個時候,肖逸奉軍區司令部的命令,作為談判代表前來拜山。
聽說肖逸來了,胡老玉非常高興,馬上出寨相迎,兩兄弟攜手上山,坐在了聚義廳上。
不久,白雪梅也不請自到,連同雨燕、黃老疙瘩和四當家杜風志一起在廳前暢飲。
酒過三尋,菜過五味,胡老玉道:「肖老弟,你是有官職在身的人,來到我的月亮山,不會光是來看看我吧?」
「呵呵呵呵,大哥心明眼亮,這點兒事兒還能瞞你。不瞞你說,我是奉了軍區首長的命令,前來邀請兩位參加八路,共同抗日的。」
「哈哈,老弟,為什麼非要參加八路不可呢?」胡老玉的心裡馬上就警覺起來。
「大哥,現在的形勢你也看到了,八路軍已經控制了從山區到平原的絕大部分地區,小鬼子每天只能在少數幾個據點兒裡不敢出來,抗戰的形勢已經由戰略相持轉入了戰略進攻。現在是眾人拾柴火焰高,欲話說的好,人多力量大嘛,有了八路軍作後盾,月亮山會更興旺啊!」
「老弟,咱們不是已經在一起共同抗日了嗎?你們不是說,要搞統一戰線嗎?共同抗日不一定非要參加八路嘛。老弟,大哥我這個人,喜歡我行我素,不想受人節制。」
「這一點請放心,我們首長讓我告訴您,如果你願意參加八路,會讓你們保留獨立的建制,直接受軍區司令部指揮,不受其他人節制。」
「嗨,老哥我自在慣了,當了正規軍,就得早點卯,晚匯報,起早貪黑的,哪有現在自在。算啦算啦。」
「大哥……」
「哎,老弟,你不是來逼宮的吧?要是我不答應參加八路,你們是不是就要把我這過山風給吃了?」胡老玉把肖逸的話頭攔住了。
「那倒不會,我們有政策,只要是抗日的,都是我們的朋友,至於參不參加八路完全是自願的。」
「那就好,一塊兒打鬼子,那沒的說,想要我老玉出力,我決不說二話,至於我這過山風,是一千多弟兄流血拚命掙出來的,我不會把他交給別人。」
「大哥……」
「咱們從現在起,只敘友情,不談國事。你要是還拿我當大哥,咱們喝酒。你要是拿我當土匪,乾脆帶著你的兵來剿山。」
「我怎麼會拿你當土匪呢?」
「那好,喝酒。」
「大哥,我不是一定要讓你當八路。我說過,只要你打鬼子,咱們就是朋友,就是兄弟。我們軍區領導早有指示,大哥願意當八路,我們歡迎,不願意,咱們也真誠合作。八路軍向你保證,未經你們的同意,八路軍決不會有一兵一卒踏進月亮山一步。」
「真的?」
「共產黨八路軍一向光明壘落,言出必行。」
「老弟,八路軍是什麼人,我胡老玉心裡清楚,你肖逸是什麼人,我胡老玉心裡也清楚。有你老弟一句話,我胡老玉就拿著當金子,決無疑慮。」
「那麼,雪梅妹妹呢?」
「人各有志,我胡老玉只管過山風,臘月梅的事,由雪梅妹子自己作主。不管她當不當八路,我都是她的大哥,她也都是我的妹妹。」
「肖大哥,胡大哥。你們兩位的話我都聽明白了,臘月梅一向與過山風同行同止,這月亮山也是我們一同建立起來的,胡大哥怎麼作,我就怎麼作。」
「既然如此,咱們就擊掌為誓。」
「好!擊掌!」
「來,喝酒!」
「乾!」
這便是肖逸第一次勸說胡老玉帶領過山風和臘月梅接受八路軍的改編。
自那以後,肖逸仍以武功隊長的身份在平原打擊鬼子的勢力,而過山風和臘月梅也同八路軍建立起了密切的合作。
桿子們利用八路軍提供的情報,對鬼子途經月亮山的車隊進行準確而有效的打擊,也在八路的要求下主動出擊以牽制鬼子,保證八路軍的大規模軍事行動。
雪梅與肖逸的接觸越來越經常,而她對肖逸的那種特殊的感情也越來越強烈。
只是,她不得不把這種感情壓在心裡,一是因為她陌不開面子向他直接示愛,二是因為她作為臘月梅的主心骨,不能因為自己的個人生活而把一支部隊交給別人。
(十五)
又是一年過去了,鬼子無條件投降了,無論是過山風還是臘月梅,都沉浸在快樂的氣氛中,然而,這種歡樂沒有持續多久,他們便不得不面對新形勢的挑戰。
國民黨中央軍回來了,他們在城裡接受了鬼了的投降,而與鬼了打了八年的八路軍卻被命令原地待命。
桿子們呢,沒了小鬼子,他們靠什麼生活?
難道真的像土匪一樣去打劫過往商旅嗎?!
這一點,對於黃老疙瘩來說,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他當山寨之主的時候,本來就是靠打劫過往客商生活的,但胡老玉、白雪梅和更多的桿子們卻與黃老疙瘩不同,他們是為了打鬼子才上了山,現在鬼子打完了,要他們去打老百姓,那怎麼能成?
現在大家都有個願望,就是早有一個安身立命之處。
那麼,是參加八路軍,還是中央軍?
他們必須作出選擇。
白雪梅和她的臘月梅本來就都是由專為抗日而上山的人組成,對國民黨本無好感,所以更傾向於八路軍,而過山風中有三成是原來被打散的國民黨軍人,兩成是黃老疙瘩的慣匪,加上胡老玉本人也是國民黨軍官出身,雖然有多一半的人更願意參加心八路,但胡老玉心中卻總是有一種正統思想在作怪,這使他一直拿不定主意。
這個時候,國共雙方同時派了代表到月亮山。
國民黨方面派的是省城接收大員,戰區司令湯德海的高參王鳳山,共產黨方面派來的則是桿子們的老朋友,已經從地方歸隊的團長肖逸。
在過山風和臘月梅的聚義廳中,肖逸和王鳳山進行了多次唇槍舌劍,針鋒相對的辯論。
根據兩支隊伍的具體情況,上級領導指示肖逸,首先集中力量,爭取隊伍成分更純的臘月梅,所以肖逸便花了更多的精力來說服雪梅。
他的工作沒有白作,由於臘月梅的弟兄們本身就同八路有著共同的目標,也對腐敗的國民黨政府沒有多少好感,所以她的態度開始鬆動,漸漸水到渠成了。
已經有意接受八路軍改編的雪梅,此時心中再一次升起了那種對肖逸的感情,但她仍然不好意思對他表達,數次想說都張不開口。
這事被細心的王嬸看出來了,她來到雪梅的房中,與她說起了悄悄話。
看到爭取臘月梅的工作初見成效,肖逸也感到很高興,每天臉上都帶著笑。
「噢,王嬸。辛苦您了。」這晚吃過飯回到客房,看著王嬸不停地忙活,肖逸很是過意不去。
「這點兒活算什麼,我從前在家的時候,家裡地裡什麼活不幹哪?!肖代表,我能問你個事兒嗎?」
「什麼事兒?」
「我聽說,你看過我們大當家的身子?」王嬸湊近他,很低聲地說。
「王嬸,這個……」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女孩子讓人家看過身子,那在當時是一件很醜的事。
「別瞞我,是大當家的自己跟我說的。」
「是她自己說的?」
「是啊。她自己的父母都死了,拿我就當他自己的親娘一樣,這樣的事,她不跟我說,還能跟誰說呀?」
「王嬸,這事您可千萬不能對別人說呀,不然的話,對妳們大當家……」
「這我懂,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這個事?」
「那時候情況特殊,我為了救人,沒有辦法……」
「這我知道。不過,肖代表,你想沒想過,一個女孩子讓男人看了身子,那傳出去,她可怎麼嫁人哪?」
「大嬸,事急從權,那個時候我也沒別的辦法。我也知道這對她是件大事,所以我從沒對別人說過。」
「光不說就完啦?她到底是讓你看過的。」
「那怎麼辦?」肖逸開始搓起手來。
「你呀,真是個呆子,你娶了她不就完了?」
「啊?」
「怎麼?嫌我們大當家的長得難看?」
「哪裡哪裡,哪還有比她更好看的?」
「對呀?那你啊什麼?嫌我們大當家的什麼?」
「不是嫌她什麼,我是個有過家的人。」
「你有過家?那媳婦呢?」王嬸感到有些遺憾。
「那時候還在城裡讀書,爹媽給我娶了一個,可是,後來被……,被鬼子糟蹋了,她覺得沒臉見人,當場就撞牆死了。」
「那你現在不還是單身一個嗎?」
「可人家還是個黃花閨女,我怎麼配得上她呀?」
「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你就說願意不願意吧?」
「是妳們大當家的讓妳來的吧?」
「是我自己要來的,她待我像親娘一樣,我可不能讓她受委屈。」
「那她自己的意思呢?」
「你說呢?」
「可是,可是,我是有組織的人,不是我們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那行,反正我把什麼都告訴你了,你自己想吧,不過我可告訴你啊,要是你欺負我們大當家的孤苦零丁一個人,我們大夥兒可不會答應。」
王嬸走後,肖逸一宿沒睡著,他是從心裡喜歡這個美麗驕蠻的小妹妹,但不知上級對這件事會怎麼看呢?
很快,上級給肖逸來了指示,對肖逸爭取臘月梅的工作給予了肯定,並對有關肖逸與雪梅之間的感情問題作出指示,肖逸與白雪梅的感情,有利於改造臘月梅,有利於對白雪梅從思想上進行幫助,因此,同意肖逸在適當的時候與白雪梅結婚。
(十六)
這些天白雪梅心續不寧,整天一個人躲在屋子裡想心事。
有人在外面敲門,雪梅開門一見是肖逸,臉騰地紅了,低著頭回到屋裡,也忘了倒茶,也忘了讓坐,自己坐到床上,垂首不語。
肖逸看著,知道她心裡因為什麼在犯嘀咕,不由笑了。
「你笑什麼?」
「幹嘛一個人低著頭不說話,這哪像是招待客人哪?」
「你還算客人嗎?」雪梅其實早就從心裡把他當成了自己的人。
「雪梅,妳真好看。」
「我哪好看,醜丫頭一個。」雪梅的心裡甜絲絲的,也不由怦怦地狂跳起來。
「真的,妳真的好看,是所有女孩子當中最好看的一個。」
雪梅沒說話,她一切都明白了,眼淚高興得叭嗒叭嗒地掉了下來。
***
臘月梅接受了八路軍的改編,變成了「臘月梅獨立支隊」,白雪梅任支隊長,肖逸擔任政委,原地駐防,直接接受軍區司令員的指揮。
受臘月梅的影響,胡老玉也漸漸改變了正統思想,開始傾向於接受八路軍的改編,然而,真正要讓他下決心投向八路軍一方,還需要作許多艱苦的工作。
省城的國民黨此時也看到了胡老玉的變化,一邊加緊對過山風進行分化瓦解,暗中向以黃老疙瘩為首的慣匪和一些原中央軍官兵封官許願,一邊伺機出兵月亮山,以武力脅迫過山風。
但是,他們也擔心,因為一但出兵,胡老玉就有可能被逼上梁山,更迅速地倒向共產黨一邊,因此,對黃老疙瘩一夥兒的扶持成為主要的進攻方向。
胡老玉對此心知肚明,他希望把弟兄們都帶上一條光明大道,但他也知道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又不願意自己辛辛苦苦拉起來的隊伍四分五裂,使他左右為難。
雨燕對他最後下決心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自從姐姐死後,早就暗戀著胡老玉的雨燕盡心盡力地照顧他,終於如願已償地成為胡老玉的續絃。
從同樣美麗賢慧的雨燕身上,胡老玉常常能看到家燕的身影,這也使他更加愛護這個小了他近二十歲的妻子。
雨燕雖然出身於國民黨軍官家庭,但對國民黨的腐敗卻是看的一清二楚,她知道跟著國民黨是沒有前途的,所以便在關鍵的時刻勸說胡老玉投靠八路軍。
看到胡老玉的心開始活動了,肖逸和雪梅都很高興,在這快樂的時刻,他們決定結婚。
隊長和政委這一對相識多年的戀人終於能夠結合在一起,全支隊的人都非常高興,寨子裡張燈結綵,熱鬧非常。
雖然肖逸不相迷信,但根據上級的指示,在剛剛接受改編的獨立支隊,不宜過分追求八路軍的形式,因此一對新人還是按照當地的習俗拜了天地入洞房。
因為雪梅是孤兒,所以胡老玉和雨燕以娘家哥嫂的身份來到臘月梅的駐地賀喜,看到自己的老弟和大妹子幸福地拜天地入了洞房,胡老玉非常高興,臨走時撂下話,讓大妹子三天後到過山風回門。
***
洞房裡,白雪梅坐在炕上,滿面羞容地聽著外面觥酬交錯的笑聲和喊聲,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聽著新郎官兒被人灌酒,她又發愁他會不會喝醉。
她想像著他回到洞房時的樣子,想著他會同自己說什麼?
自己又該向他說什麼?
怎麼才能知道他有多愛自己,又怎麼才能讓他知道自己有多愛他?
她想一陣兒,自己偷偷笑一陣兒,想一陣兒,臉紅一陣兒,只覺得手腳沒處放。
看看左右沒人,偷偷從炕頭的箱櫃上拿過個小鏡子自己照,那鏡子裡漂亮的新娘子是自己嗎?
天交初更,外面酒宴的吵鬧聲依然響亮,王嬸同肖逸說話的聲音卻響在院中,雪白的心怦怦狂跳起來。
她趕緊把小鏡子放回去,坐在炕邊上,眼觀鼻,鼻觀口,低著頭,垂著眼,侷促不安地等著自己的心上人歸來。
王嬸陪著肖逸進來,聽得出他並沒有喝醉,他的酒量雪梅早就知道,沒個十斤二十斤的醉不了,雪梅的心裡踏實了點兒。
王嬸讓肖逸等著,過來幫他們鋪炕,一邊唸唸叨叨地說著吉祥話兒,一邊把一塊四四方方的白綢子給鋪在褥子上,然後才把被子鋪上,雪梅不知道那是幹什麼的,又不敢問,只得心裡暗自揣測。
鋪到雪梅身邊的時候,王嬸看著她擠了擠眼,笑了笑說:「多生多養,早生貴子。」
雪梅羞紅了臉,卻不敢說話,只得含嗔瞪了她一眼,王嬸得意地笑笑,轉身繼續完成她的工作。
「姑爺,早點兒睡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王嬸鋪完了炕,走過去對肖逸說道。一邊聽著他道謝,王嬸一邊退出洞房,輕輕把房門帶上。
屋子裡點著兩支高高的紅燭,忽閃忽閃的,把到處都用紅色裝飾的洞房照出一片暖意。
肖逸把門插上,回身拿起一盞燈,慢慢地走到雪梅身邊,雪梅低著頭,眼睛向他那邊一溜,看到他看著自己的眼睛,羞得急忙把目光收回來,心裡想著:媽呀!還說他是好人呢,怎麼用那麼色的眼睛看人家?!
俗話說得好,燈下看美人。
女孩子的臉上本有一層細細的茸毛,到了成親的前一天會由母親或是娘家的大娘大嬸用線給絞了去,叫作開臉兒,開過臉兒以後的女人臉上會變得特別光滑透亮,會更美麗迷人。
雪梅本就漂亮,再開了臉兒,還淡施薄粉,描了柳眉,又塗了紅嘴唇,加上一臉羞態,就更顯得嬌艷欲滴,美麗動人,把個肖逸看得癡癡的,自己個兒嘿嘿地傻笑。
(十七)
雪梅嗔怪地說:「笑什麼?」卻沒敢看他。
「笑我自己運氣真好,娶了這麼好看的媳婦兒。」
雪梅心裡高興,臉上卻不說,只是把頭轉過去,只把一個更好看的側臉留給他。
肖逸也想再說點兒什麼,想來想去,只把心裡最想作的說出來了:「咱們歇吧。」
雪梅只點點頭,於是他湊過去,把燈放在她旁邊的躺櫃上,挨著她坐下來。
雪梅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自從那次救人之後,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她的身子。
她感到自己的腿挨到了他的腿,自己的胯靠到了他的胯,她心裡羞羞的,緊張壞了,嚇得把眼睛閉起來,說什麼也不敢睜開。
新娘閉眼睛有個好處,就是新郎官兒的膽子會變大。
本來肖逸就已經有過一次婚姻,不像第一次當新郎的人那麼害怕,看到雪梅嬌羞的樣子,他就更膽兒大,一手搭在她那削瘦的肩上,輕輕把她攬過來,把嘴伸在她的耳邊說起了情話。
雪梅從沒想過會聽到那麼肉麻的話,把她的心說得酥酥的,接著,那個能說會道的大嘴巴就在她的耳朵上親了一下,一絲癢癢的感覺傳進大腦,使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哆嗦起來。
她感到渾身發軟,好像非得有什麼東西靠著才好,正巧他在旁邊,便斜倚著他,嬌嬌地微笑著聽他說。
他的嘴真怪,親過耳垂後,又親她的臉頰,又親她的腦門兒和眼睛,把她親得渾身打顫,嬌羞無地。
他想親她的嘴唇,但角度不好,於是伸手抄住她的膝彎,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
她有些害怕,因為自己的屁股蛋子挨著人家,那個多難為情啊?
她想躲,想逃,但他的胳膊從外面摟住她的大腿,把她固定在他的身上,她沒辦法,只好微向後仰著躺在他的肘彎裡,被他輕輕地親了一下紅紅的小嘴唇,她被他親得一顫,於是他又親一下,她又是一顫。於是,他使勁兒把她的櫻唇含住,讓她除了鼻子之外再沒地方喘氣。
她感到有點兒窒息,有些暈旋,像是駕雲一樣,所以沒有發現人家在解自己那紅裌襖的紐子。
他的手很靈活,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把所有的紐子都解開了,所以她只得承認現實,讓她把她的上衣解下,只剩下很小很小的一件紅肚兜兒。
她的玉臂柔軟潔白,肩膀瘦瘦的,細長的脖子下兩條鎖骨清晰地凸起,那紅肚兜兒下面顫顫巍巍的,彷彿有兩隻小兔兒在亂躥。
他於是開始吻她的脖子和肩膀,開始把她的玉臂拿起來,輕輕吻她的兩肋,她知道那肚兜兒下面藏著秘密,很怕他看見,極力想隱藏,卻還是藏不住,他把眼睛伸到她的夾肢窩下面去向裡看。
於是她「嗯」了一聲,把他的頭推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邊輕聲說:「嗯……不許看哪兒。」
「小丫頭,妳是我的媳婦,我想看就看。」
於是他把她摟住,雙手在她的背後解開她的帶子,她想攔住他,手卻被他抱得緊貼著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
於是,肖逸不光看了,而且離得那麼近,他用嘴唇輕輕去觸動那尖尖的乳房上的兩顆粉紅色的奶尖兒,她的渾身肌肉都緊張得抖成一團,嗓子眼兒裡發出幾乎聽不到的絲絲聲,好像喘不上氣似的。
他才不在乎呢,這個時候哪個新郎也不會在乎。
他伸手解開她的褲帶,這一次她真的害怕了,兩手一齊抓住前面的褲腰,嬌喘著輕聲說:「不許脫下面。」
其實那時候無論男女睡覺都是不穿衣服的,但面對著一個男人光屁股,雪梅卻實在很害怕。
「不脫下面怎麼行?不光要脫,還要看,還得讓我動動呢。」他有些無賴地說。
「不行,就是不讓看,更不準動。」
「剛才王嬸不是說了嗎?多生多養,不動下面怎麼生娃娃?」
雪梅只知道女人嫁了丈夫就會生娃娃,她也極想給他生一大堆娃娃。
雖然經過了被俘和差一點受辱的事情,也看到了家燕被殺,使她對女人的那個地方的功能開始有些懷疑,卻還是第一次從別人的口中知道,女人嫁了人就要讓男人動那個地方,不然就不能生娃娃。
她想生娃娃,卻對被他動那個地方怕極了,畢竟她是在那種極傳統的教育中長大的,對性難免有一種恐懼,所以,她還是堅持抓住自己的褲腰不肯放鬆。
「雪梅,鬆開!怕什麼,那天在地洞裡,妳不是已經讓我看過了嗎?再看一次有什麼關係的?」
他一邊輕輕摩挲著她的小手,一邊把嘴放在她的耳邊,輕聲對她說。
說起那天被救的時候,自己光著個屁股給人家看,雪梅羞得一頭扎進肖逸的懷裡,亂扭著不依。
肖逸很自然地用手從後面攬住她的小腰,輕輕撫摸著,慢慢向下滑到她的屁股上,捏了幾把,把她羞得哼哼著,身子扭得扭股兒糖一般不依。
他不顧她的反對,把手從她的屁股上向下滑,從兩塊臀肉中間向裡伸過去,拇指扣住她的屁眼兒輕輕一摳,她「嗯」了一聲,身子一挺,兩條腿緊緊夾著,不讓他繼續向裡挺進。
她從沒想過瘦瘦的他有那麼大的力氣,很堅定地把手從她的兩腿間伸了進來,強行接觸到了她的要害。
「嗯,不要。」
她低聲反對著,但好像並不那麼堅決,然後她便「啊哈」一聲驚呼,要命的洞口被人家的手指頂了一下。
(十八)
「不要,求求你。」
「嗯……」
肖逸用堅決的聲音堅持,然後把她抱起來放到炕的中間,一拖便把她拖了個個兒,面朝下趴在炕上,兩隻抓著褲腰的手在肚子下面有些咯得慌,也使她的小屁股向上拱著,卻又不敢鬆手,生怕一鬆手,人家就會趁機把褲子給她扒了。
但褲腰雖然抓在手裡,褲帶上的結卻解開了,肖逸從後面用手指伸進褲腰,向上用力一提,褲帶便被抽鬆了。
雪梅「嗯哼」地低聲驚呼著,被肖逸一把把褲腰的後面趴到了大腿中間,那雪白的屁股再一次暴露在他的眼前。
這一次肖逸可沒有再扭頭,而是十分興奮地把手放在她那雪白的裸臀上,並輕輕地分開,讓她的小小菊門露出來。
「不要看,不要看。」她說得有氣無力,渾身已經掛滿了細細的汗珠兒。
他堅持用手分開她的屁股蛋兒,藉著燈光仔細觀賞她的菊洞,在那嫩嫩的臀肉中間,向內深深凹進去一個小窩兒,小窩兒的中間,是一圈的帶著輻射狀皺紋的談褐色組織,組織的中心是那收得緊緊的小洞。
他在離她那菊洞很近的地方親了一下她的屁股蛋兒,親得很響,她被他親得一哆嗦,嗓子裡吭了一聲。
他輕輕地摟住她的骨盆,向上提了一下,由於大腿向前彎,他看到一條肉縫從兩腿間露出個頭,便把手指伸進去。
「嗯哼。饒了我吧,不要動下邊嘛!」
她輕輕地扭動著身子,羞澀無地地抗議著,卻不敢把身子轉過來。
他沒有想饒過她的意思,而是從後面騎坐在她的腿上,硬是把她的手扭到背後,像用繩子綑住一樣,然後把她的褲子徹底扒下去。
雪梅不再掙扎了,只是嬌羞地用婉轉的哼聲抗議著,聽任這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男子粗野地玩弄她潔白的身子。
她的身子那麼美,那麼充滿誘惑,他喜歡她那潔白的肌膚,喜歡她那圓錐形的乳峰,喜歡她修長豐腴的腿,喜歡她那圓圓的臀,更喜歡她那孕育生命的地方。
她仰躺著,因為害羞而把兩條粉腿緊緊夾著,骨盆用力向後撅著,使平平的小腹在兩腿間突然向下彎曲,形成一個深深的三角窩,她的恥毛密密的,軟軟的,形成圓圓的一小片,把那小窩中的重要部分都遮蓋起來,顯得特別俏皮,也十分迷人,他興致盎然地輕輕抓住那一叢黑毛,一邊低聲稱讚,一邊盡情地把玩著。
她感到他很粗魯,絲毫也不顧她的抗議,只是用男人的方式強行把她的渾身上下玩兒了一個遍。
他用力分開她的美妙雙腿,自己端坐在她的兩腿間。
「求求你,不要看了。」
她像哭了一樣求他,但他把她的兩條腿搭在自己的腰部兩側,一邊色迷迷地欣賞,一邊恣意輕薄撫弄那兩塊蚌肉之間的縫隙,一邊說著那種十分肉麻的話。
她感到自己流出了什麼東西,把那個地方弄得濕濕的,然後他爬到她身上,把她輕輕壓在自己的身下。
她的腿被他的身體分隔在兩側,女人的那個地方完全沒有了保護,一根硬梆梆的東西頂在自己的門口兒,輕輕拱著,向她進行挑釁,她用嬌媚的哼聲抗議著,身體卻不聽她大腦的支配,非要去湊合那硬硬的寶貝。
那東西在洞口徘徊了很久,然後慢慢地擠進來,突破了她軟弱無力的封鎖,強行闖進了她的領地。
「哎喲!」
那東西在那裡亂頂已經讓她感到很害羞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原來那是可以進入自己身體的,一股極強烈的刺激感使她不由自主地她輕輕哼了一聲,窗外立刻傳來一陣低聲的輕笑,還有低低的聲音,彷彿是在說:「大事兒成了。」
她這才明白人們為什麼要聽洞房,原來玄機在此,她羞得把頭使勁兒扎進他的懷裡。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男人在女人面前是如此強大,第一次知道這個瘦得有些單薄的男人會有那麼粗,那麼大,把自己塞滿了,再沒有一點兒周旋的餘地。
他在她的裡面抽動著,強烈的摩擦使她感到一陣麻麻的感覺傳遍全身,使她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
他對她的攻擊衝刺是那麼強有力,她只能放棄一切抵抗,為了不讓窗外聽窗根兒的弟兄們聽見,她緊閉著嘴不敢喊,但還是控制不住地低聲呻吟起來。
她投降了,被他俘虜了,但她沒有因為向他投降而感到羞恥。
儘管她感到自己的破瓜有一種被強迫的味道,但如果不是他的堅持不懈,也許自己永遠都成不了真正的女人,因此,她卻覺得自己得好好感謝他的強權,那才是不折不扣的爺們兒的風範。
肖逸在一陣狂放的衝鋒之後,攬著新娘的脖子香甜地睡去。
雪梅卻睡不覺,她用頭枕著他那寬厚的肩膀,仔細回味著他所給予她的強烈愛意,心中升騰著一股幸福的火焰。
她用一隻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身體,撫摸著每一寸被他誇獎過好看的地方--小蠻腰、大腿,腳丫兒,自己真的那麼好看嗎?
雖然她對自己的美麗很自信,但在他的面前,她又覺得好像自己什麼地方都差那麼一點兒。
她輕撫著自己的乳房,用手指捏著那被他吮吸過的奶頭,不知為什麼,自己摸的不如他摸的那麼令人激動,她又把手伸進自己的兩腿間,輕輕摳弄著自己那個小豆豆,回味著被他摳弄時的感覺,不知他是怎麼瞭解女人的身體的,弄得自己那麼無法自制。
她感到自己那被他攻擊了的地方一陣火辣辣地疼,知道那是因為門戶被他弄破了,她奇怪,方才被他那樣狂野地亂衝亂刺的時候怎麼沒有感到疼痛。
想著他掀開被窩,抬起自己的腿,看著光溜溜的屁股下面那塊帶血的白綢子的快樂表情,她也為自己的貞潔感到無比自豪。
她摸到那從洞口流出的液體,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帶著一味麝香味兒,想著他對她說那是他的種子。
她偷偷地笑了,在心裡笑著,她暗下決心:「以後自己就是這個男人的了,他是個漢子,我要作他的乖老婆,每天要打扮得美美的,讓他一看見就想發瘋,我要好好的服侍他,替他守婦道,聽他的話。要給他生上十雙兒女,十個像他一樣的男子漢,十個像自己一樣美麗貞潔的女兒!」
早晨,他起了身,藉著窗戶上透進的晨光,掀開被窩兒把她的身子又仔細玩賞了一遍,這才親手給她穿上衣服。
按本地的規矩,新媳婦三天不能下炕,把個好動的雪梅弄得沒著沒落,整個兒白天,就只能在沒人的時候想想被他折騰的美妙感覺,下面一會兒濕一片,一會濕一片,怕被來賀喜的姑娘媳婦們發現,只能盤腿坐在黑影中。
誰知其中有幾個潑辣貨的大嬸,竟然幾個人合力把她拖倒在床上,扯開雙腿,故意要那些沒成家的姑娘們看她的濕褲襠,把她羞得滿臉通紅,眼淚差一點兒流出來,不過心裡卻是甜甜的味道。
她發現這個肖逸還真是個男人中的尖子,第二夜的時候,他把她脫了衣服,一絲不掛在抱在自己的腿上玩兒,第三夜,他一連弄了她三次,折騰的她半宿都沒睡著。
三天的時間裡,每晚都上一個台階,每晚都有新花樣折騰她,每次都把她弄得羞容滿面,卻又快活無比。
(十九)
三天一過,肖逸帶著雪梅去過山風回門,此行還帶著工作,便是盡快促成胡老玉接受改編。
雪梅在炕上度過了三個日日夜夜,雖然有肖逸給她的洞房之樂,白天地有女人們陪著聊天兒,可她終究是個坐不住的人,所以今天終於能從那個小屋裡出來了,顯得特別高興,一路上哇啦哇啦與肖逸說個沒完,連那破瓜之處還沒好利落,在馬背上坐得隱隱作痛也顧不得,騎著馬一會兒跑一陣兒,一會兒跑一陣兒,像個小孩子似的,肖逸在旁邊看著,笑在臉上,樂在心裡。
在過山風寨中坐了半日,與胡老玉等人談得十分投機,午飯剛吃完,肖逸兩個就要回去。
「哎哎哎,老弟,大妹子,著什麼急呀,到了哥哥這兒還不多住幾天?」
「大哥,不行,我那兒還有千把號人呢,剛剛改編完,還有一大堆雜事沒處理完,兵不離將,部隊不能一整天都沒有頭兒哇。」
「那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把大妹子留下,我們姐兒兩個還有悄悄話要說呢。」雨燕說道。
小兩口兒商量了商量,決定接受雨燕的建議,讓肖逸回去,雪梅自己留在過山風,她同胡老玉和雨燕的關係非同一般,在爭取過山風的問題上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
雪梅雖然新婚燕爾,對那快樂的夜生活十分憧憬,但自己有責任在身,而且也很想同閨中密友分享那種幸福的感覺,所以還是爽快地答應了。
雪梅沒有辜負肖逸的期望,在他走後,雪梅從親情、天理、前途各個角度繼續作胡老玉的工作,老玉的傾向越來越強了。
而此時,卻有一雙惡毒的眼睛在背後看著他們,那便是黃老疙瘩。
自從山寨被胡老玉佔據後,黃老疙瘩一直心中不服,總想著有一天能重新奪回山寨的大權。
他和他的那伙兒人都是慣匪,過去就一直以打家劫舍為生,胡老玉來了,通過不斷襲擊日本鬼子的車隊,山寨的日子好過,所以黃老疙瘩雖然仍心懷不滿,卻還將就著能過得去。
可現在呢,打劫百姓是胡老玉絕對不允許的,這條路不能走;
如果投靠了國民黨,陞官發財,榮華寶貴;
可如果投靠了共產黨,那便是天天小米飯,一身破衣衫,他們可過不下這樣的苦日子。
所以,黃老疙瘩和他手下那二百來個親信死黨是死心塌地地想投國民黨的,王鳳山看出這一點,多次私下同黃老疙瘩接觸,希望能通過他說服胡老玉把隊伍拉過來,或者取而代之。
不過,胡老玉一直對黃老疙瘩有防範,而且隊伍中的絕大部分人唯老玉馬首是瞻,所以黃老疙瘩一直無法實作品自己的目的。
眼看著胡老玉的態度一天比一天明朗,黃老疙瘩便想把自己那一夥兒親信單獨拉出去,卻被王鳳山否決了。
王鳳山毫不客氣地對他說:「我要的是那一千多能征慣戰的兵,不是你這二百來個土匪,沒有那一千號人,你黃老疙瘩算個屁?!我老實告訴你,你拉過來一個連,就給你個連長,拉過來一個團,就給你個團長,要是你自己一個人來,就給老子當勤務兵倒尿壺!」
出於對過山風形勢的悲觀的判斷,王鳳山覺得,現在必須考慮用武力脅迫胡老玉接受改編了,但過山風和臘月梅一向互成猗角,八路軍的兩個旅又在旁邊虎視眈眈,如果出師無名,不光會把胡老玉逼向對方,還可能給八路軍以口實,自己就不得不承擔發動內戰的罪名,甚至招致同共產黨的直接衝突。
所以,王鳳山派了自己的心腹混在黃老疙瘩身邊,給他出謀劃策,讓他設法使過山風和臘月梅兩家交惡,然後再以保護過山風的名義進兵月亮山,以達到武力控制過山風的目的。
黃老疙瘩瞑思苦想,也找不到辦法讓兩個山頭互相攻擊,肖逸夫婦的到來卻給了他機會,一個惡毒的念頭在他的心中形成了。
對於黃老疙瘩的這個詭計,無論是胡老玉還是肖逸都沒有能夠估計到。
當晚,雪梅和雨燕睡在同一個炕上說著悄悄話,兩個女人藏在同一個被窩兒裡,同時分享著美好的婚姻給她們帶來的幸福,兩個人在黑暗中說一陣兒,笑一陣兒,說到那讓人難為情的夫妻快事,兩個都是臉上發燙,好在黑暗中誰也看不見誰,才避免了那幸福的尷尬。
第二天吃過早飯,雪梅便帶著兩個女警衛員小花和玉蓮向胡老玉告辭,老玉和雪梅都感到,再次在同一戰壕並肩戰鬥的日子不遠了,所以特別高興。
出了寨門,雪梅讓送出來的老玉和山寨裡的一干頭領留步,自己和小花、玉蓮三人牽著馬慢慢向山下走來。
在人家的山寨所在山上不能騎馬,這是一種禮貌,雖然大家都很熟悉,但這個規矩卻不能破壞,所以雪梅三個都是牽著馬,有說有笑地緩緩下山,離臘月梅不過二、三十里,雖說是山路,可到了山下大路上,騎馬跑起來,也用不了半天。她們不知道,在路旁的隱蔽處,正藏著黃老疙瘩派來暗算她們的黑手。
三個人走著,眼看便到大路了,到了那裡就可以騎馬飛馳,雪梅的心裡特別高興。完全忘記了危險,而她也不會想到,危險竟會出現在自己大哥的地盤上。
耳中聽到一聲震耳的槍響,雪梅感到彷彿有人在自己的後背上猛擊了一掌,一個前撲栽倒在地上,她想爬起來但動不了,胸口像炸了一樣疼,她知道被人暗算了,她不想死,但眼前卻變得越來越模糊。
***
送走了雪梅,胡老玉回到寨中,與雨燕說笑著向自己的住處走,身後跟著他的衛隊十幾個人。他得好好想想,把隊伍投靠在共產黨的手下究竟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抉擇。
山下響了幾槍,很近,算算時間,正好在雪梅她們也該在那邊,胡老玉突然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哪兒打槍?」他和雨燕跑到寨門口,黃老疙瘩和四寨主杜風志也正從寨裡跑過來,今天是黃老疙瘩負責守寨,所以他的身邊還帶著十幾個人。
「已經有弟兄下山去查了。」門上的弟兄說。
「跟我走。」胡老玉吼一聲,便當先向山下走去。
「大當家的,不好啦!」迎面跑過來幾個弟兄,慌裡慌張地說。
「什麼事?」
「白大當家的被人暗算了。」
「什麼?」胡老玉一把抓住了那個報事者的脖領子。
(二十)
胡老玉三步並作兩步向前跑,一直跑出兩里多地,才看見了白雪梅和她的兩個衛兵。
她們面朝下倒臥在路邊,都是背後中槍,槍手很準,都是打在後心,一槍致命。
白馬站在雪梅的身邊,不停地用鼻子拱她,喉嚨裡發出淒慘的悲鳴。
「大妹子。」
胡老玉撲過去,把雪梅的身子翻過來,她已經死了,軟軟地靠在胡老玉的臂彎裡。
罪惡的子彈從左乳穿出,胸前的破洞周圍滿是鮮血,還掛著粉色的肺部組織。
她的臉上都是黃土,那一雙美麗的眼睛大大地睜著,不甘地看著遠處,彷彿在尋找暗算她的兇手。
「這是誰幹的?」
胡老玉把雪梅平放在地上,站起身來,向著那兇手曾經藏身的方向悲憤地怒吼。
黃老疙瘩帶著手下走過去,在樹叢中轉了轉,找出三顆駁殼槍的彈殼。
「給我搜,一定要找到兇手。」胡老玉發了狂一樣吼叫著,「怦怦怦怦」地朝天放著槍,一直到把子彈全都打光,這才平靜了一些。
搜查是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的,因為黃老疙瘩早就給兇手把進退的路線安排好了,暗殺之後,他們已經被黃老疙瘩的親信放回了寨中。
「大妹子,都是我的錯呀,如果昨天讓你和肖老弟一起走,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胡老玉跪下來,把雪梅重新抱起來,慢慢向山上走,黃老疙瘩也叫手下抬了兩個女衛兵的屍體跟著。
進了寨,胡老玉把三具屍體放在寨門邊的一間屋子的炕上,守著她們悔恨交加。
黃老疙瘩湊了上來:「大當家的,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得想想怎麼辦?」
「怎麼辦?都是我不好,我都想死了,償她們的命啊!」
「大當家的,那是昏話。這不是死三個人的事兒,現在的事兒可鬧大了。」
「什麼?」胡老玉看著他。
「大哥,你想啊,白雪梅死在咱們的山頭兒上,那臘月梅和八路能饒過咱們嗎?」
「這事兒本來就怪我,我親自去向他們請罪。」
「請什麼罪呀?那不是自投羅網嗎?人死在咱們山寨,人家能相信您嗎?您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怕什麼?肖逸和我是過命的交情,不相信誰他也不能不相信我,白大當家是我的乾妹子,我怎麼會暗算她?」
「十人十張嘴,各有各的說辭,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他們會相信你?」
「不相信怎麼樣?不信就把我殺了。我正想替她們償命呢。」
「大哥,你死了不要緊,咱們過山風一千多弟兄怎麼辦?人家共產黨能收咱們嗎?人家能讓咱們去投中央軍嗎?只怕是十萬大軍一齊壓上,頃刻之間,咱們辛辛苦苦拉起來的隊伍就煙消雲散了呀!」
「那你說怎麼辦?」
「我看,最好的辦法是向省城的中央軍救援,請王高參或是湯司令派部隊到咱們山寨下駐守,再派人出面調停。有了中央軍作後盾,八路和臘月梅不敢輕舉枉動,您的不白之冤才有辨明的機會,咱們過山風才能保全呀!」
「大哥,這不是個好主意。」雨燕道:「中央軍對咱們早有圖謀,這樣一來不是引狼入室嗎?」
「大哥,不請中央軍,那不是乾等著人家八路進駐月亮山,掃平過山風嗎?」
「大哥,我去臘月梅當人質,如果不能洗清咱們的冤枉,我把命陪給他們就是了,決不能引中央軍上山。」雨燕道。
「雨燕,這事怎麼能這麼幹呢?」胡老玉埋怨地說道:「怎麼也不能讓妳去當人質啊!」說完便沉吟起來。
這時,寨中的桿子們都聽到了消息,大都集中到寨門前,焦急地等待著胡老玉的決策,他們在下面紛紛議論,這突出其來的事件,使得許多人的心理產生了巨大的轉變,因為害怕報復,一些原來支持接受八路軍改編的人也開始擔心起來,接受了黃老疙瘩的意見。
一時間,認為應該接受中央軍改編的人數大幅度上升,而更多持觀望態度的人則認為至少應該按黃老疙瘩的辦法,利用中央軍來暫時避免激烈衝突。
胡老玉細心地聽著大家的議論,感到在這種情況下,利用有聲望的人居間調停才是可進可退的辦法,於是說道:「大家都聽我說。黃老疙瘩說的,也不能不說是個主意。不管我們最後是接受誰的改編,日前情況下,請中央軍派一支小部隊來作個平衡力量,反而可以避免雙方發生流血衝突,給我們時間去查出兇手,向臘月梅和八路軍有一個交待。至於調停人,我看也有必要,不過不是國民黨,他們目前同共產黨之間有利害關係,難以保持中立,所以最好請幾位沒有政治背景的人來居中調停才好。」
「大哥!……」雨燕還想堅持。
「這事就這麼定了,只要不讓中央軍上山就不會有問題。我寫封信,叫人馬上送到省城去。」
「送信的事交我來辦,我和王高參比較熟。」黃老疙瘩趕快接過去說。
「還有,雪梅她們三個人的遺體,也趕快選上好的棺木盛殮了送回臘月梅,以示我們的誠意。」
「也都交給我吧。」
「不,雪梅妹妹由我親自裝殮送去。」
雨燕淚流滿面,她沒有想到,剛剛還興高采烈得像個孩子似的雪梅,轉眼之間就同她決別了。
「夫人不能去,萬一被人家……那就不好了,這種事情,應該讓小的們去辦。」黃老疙瘩說道。
「那好,你就派幾個人去吧,要機靈點兒的,這事是咱們理虧。萬一人家不依不饒,低三下四哭爹喊媽也好,跪在地上救饒也好,只要避免新的流血事件,不讓事情進一升級,咱們就有周轉的餘地。」
大家都出去,只留下雨燕和幾個聞訊趕來的女人們給雪梅三個裝殮屍身,時間不長,三個人的遺體都洗淨了,穿上新衣服,桿子們每天就是提著腦袋過日子,所以很多人早就給自己預備下了棺木,老玉和雨燕就有這樣的棺材,他們兩個給拿出來,又另外找了一個好的,把三個姑娘放進去,弄了三輛馬車放上,全寨的人都到寨門前設祭,拜了三拜,然後由六個黃老疙瘩派的人趕上車向山下走去。
三輛車走了不久,胡老玉叫上黃老疙瘩到聚義廳,字斟句酌地給城裡的中央軍寫信,然後叫黃老疙瘩親自送到省城去。
黃老疙瘩見自己陰謀的第一步已經得逞,臉上緊張,心裡高興,拿著信出來,急急忙忙叫上那個混在身邊的王鳳山親信,還有另外幾個自己的親信,各自牽了馬,出寨門直奔省城而來。
幾個人下了山,來到大路上,正要上馬,就聽見前邊的樹林子裡有異常的聲音,黃老疙瘩幾個人悄悄摸過去一看,吃驚地看到裡面正在上演的一幕下流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