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計數器由 2007.11.20 起統計

背景更換:

 

校園女傑

简体版

作者:石硯

(一) 



清晨,五、六個犯人在四個獄警的監視下穿過一個長長的通道,走向牢區西北角的那座鐵柵欄門。

這幾天上頭要來視查,西北角死刑室四周的那片一人多深的荒草看上去太不像樣子,所以找幾個犯人來整理一下。

這幾個犯人都是罪過比較輕的,而且用不了幾天就該放出去了,犯不上逃跑,否則,就算是有人看著,也不會輕易讓他們出牢區。 

來到門邊,獄警正打算開鎖,卻見兩個穿便衣的人站在那邊,對獄警說:「這邊有秘密工作,等等再過來。」 

獄警明白是怎麼回來,便叫犯人們靠過道的牆坐在地上,然後隔著柵欄同那邊的人說話: 

「老兄,又殺什麼人啊?」 

「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問!」 

「嗨,自己人嘛,有什麼不能說的?」 

「嘿,你這個人啊。秘密就是秘密,別瞎打聽,知道的多了死得快,明白嗎?」

那人有點兒惱了,獄警便點頭哈腰地不敢再問,其實那邊那位也真不知道,因為這是絕對的機密。 

犯人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紛紛伸著脖子往那邊看。

他們大都不是第一次到這邊來,因為處決死囚的時候,總是叫這些判刑比較輕的犯人來,幫著給上路的死囚餵飯餵酒和整理衣服,所以他們對這院子裏的情況比較熟悉。 

這院子方方正正,長寬大約各有十幾丈,緊靠牆角有一座不大但很高的房子,那是處決死囚的地方,裏面有一間候刑室和一間行刑室,行刑室裏有一架從法國買來的斷頭台。 

候刑室有門開向院內,死囚從這裏押進去,行刑室那邊則有一道小鐵門通往監獄外面,是犯人的屍體運出的地方。

院子裏還另有一道鐵門,不知道通向哪裏,而透過鐵柵欄可以看到,那道門現在打開了,門口也站著四、五個穿便衣的男人。 

「兄弟,這是要幹什麼呀?」 

「不知道,看來是要殺人。」 

「誰呀?沒聽說死囚牢有人哪?」 

「我也不知道,不過,沒聽牢頭的話麼,是那邊有人要殺。」 

「那邊是幹什麼的?」 

「誰知道?」 

「問問。」 

「要問你問,沒聽見說嗎?知道的多死的快。」 

這邊大夥紛紛議論,那邊院子裏也正忙活著。 

這個與監獄僅一牆之隔的地方,是司令部最秘密的一個部門……「司令部軍事調查處」的秘密看守所。

「調查處」專門負責對反政府人員的秘密調查、逮捕、刑訊、暗殺和收買,今天他們就正準備把兩個知名的女人秘密處決。 

黃雪婷和蘇秀娟是兩姑嫂,嫂子雪婷二十六歲,小姑秀娟只有二十三歲。

她們的丈夫和哥哥蘇復之是省大的歷史系教授,也是全省知名的學者,雪婷就是他的學生。 

蘇復之比雪婷整整大了十五歲,他是個非常正直,而思想也十分激進的人,從辛亥革命開始,他就一直在努力把西方革命的思想向學生們傳播,學生們都非常崇拜他,這也是雪婷會最終成為他的妻子的原因。 

自打孫中山去逝之後,軍閥割據,這裏成了張大帥的地盤。

他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拚命討好法國人,不惜犧牲國家的主權,遭到了全國人民的反對,省城的各個大學自然是學潮不斷,弄得大帥焦頭爛額,數次殘酷鎮壓,學潮卻一次比一次凶。

作為學生思想啟蒙者的蘇復之,自然也就成為學生背後的主心骨和教導者之一,他到處奔走吶喊,為學生們鳴不平,營救被捕學生,在報紙上發表文章,揭露政府喪權辱國的醜行,張大帥對他是恨之入骨。

「調查處」根椐大帥的暗示,對蘇復之進行收買未果,又送夾著匕首的信威脅,也絲毫不能動搖蘇教授的信念,於是終於將他暗殺。 

不過,蘇教授的死,非但沒有嚇住愛國的學生,反而更加激發了他們的鬥志,而更多的人則紛紛站起來,加入了學生們愛國運動的行列。 

被學生們尊稱為「蘇師母」的黃雪婷,早在作學生的時候就緊跟著蘇教授參加愛國運動,蘇教授死後,她便扛起了教授的大旗。

蘇秀娟呢,是省大醫專的學生,父母去世得早,一直是則蘇教授半兄半父地撫養大,對蘇復之也有著深深的感情,哥哥的死,使原本柔弱的她一下子變得剛強起來,由一個一心醫學救國的書生,一躍而變成了學生運動的鬥士。 

這姑嫂兩個在學潮中迅速成長,很快就成了知名人士,在學生和市民的心目中有著同蘇教授生前同樣的威望,也令大帥非常不安,於是,對蘇教授所使用的那一套招法又用在了這兩個女人的身上。

在軟硬兩套都失敗後,終於將兩個女人秘密綁架,關在了這座看守所裏。 



(二) 



「調查處」的處長就是大帥的侍衛長王志武,在抓到兩姑嫂後,他馬上趕到看守所,親自對兩個女人進行威脅利誘。 

先是來軟的,請她們吃飯,用言語來打動他們,沒用。

拶指灌涼水,也不靈。

王去武真不明白,兩個柔軟的女子,怎麼能有這麼硬的骨頭和如此堅定的信仰。 

黔驢計窮之後,他只得用死來慟嚇了。 

兩個女人被關在地下的牢房裏,不過比起一般的監獄來,條件還算過得去,也不用戴鐐銬,反正她們都是女人,也跑不了。 

這天,兩個女人被提到了前後院間的穿廳裏,王志武很客氣地請她們坐在椅子上,兩人身後自然少不了幾個小心翼翼的秘密警察。 

兩個女人都是同樣的美麗,同樣的苗條。

她們在女人中算是比較高的,按現在來說都在一米六五以上。

她們都生於富貴之家,生活條件比較優越,所以皮膚白嫩,衣裝也進階,都穿著質地不錯的緞子旗袍,白色線襪和高跟皮鞋,修長的玉腿從旗袍的開衩中時隱時現,美麗性感。 

其中黃雪婷是個長圓臉,身材也較豐滿一些,一頭秀髮在腦後盤成一個大髻,一看便知道是個年輕的少婦,而秀娟則是瓜子臉,長髮披肩,紮著一條髮帶,典型的知識女性的樣子。 

兩個人雖然因為受刑和關押而有些憔悴,但那由內而外的美麗卻不會因此而稍減,王志武心中暗叫可惜。 

「兩位女士。王某好話已經說了一車,妳們不聽,我也沒有辦法。今天請妳們到這裏來,是要讓妳們見一個人。」說完,他使個眼色,不多時,幾個人從後面推進一個四十多歲的帶銬男子。

那人身材不高,但非常健壯,黝黑的臉膛,一看就是作工的出身。 

兩個女人見過他,叫什麼記不清了,只知道他是本地工人糾察隊的隊長,姓劉,這幾天總是隱約聽見有人高聲叫罵,大概就是他了。 

那人看見她們,也很吃驚,但雙方對了對眼神,卻都沒有說話。 

「我想三位早就見過了,也不用再介紹。今天我奉大帥之命,給劉師傅最後一個機會,要麼,同我們合作,要麼,就送你上西天。」王志武對被押進來的劉師傅說。 

「哈哈哈哈!姓王的,老子生來就不會同妖魔鬼怪合作,要殺就殺,有什麼可怕?二十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還要同你們這些人渣鬥!哈哈哈哈!」劉師傅豪放地大笑著。 

「那我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請你在這張死刑令上畫個押,送你去見閻王。」 

「殺就殺,畫什麼押?老子不會寫字。」 

「畫個十字就行。」 

「這還差不多,拿來!」 

劉師傅用帶著手銬的手接過一枝毛筆,往那紙上刷刷兩筆,畫了個大大的叉,然後又大笑道:「怎麼樣,是砍頭還是凌遲,老子等著!」然後衝著兩個女人笑著眨了眨眼,便被幾個大漢給推進了後院。 

大約過了半個鐘頭,當四個大漢把劉師傅再次推進大廳的時候,兩個女人都羞得別過了臉。

只見劉師傅被脫得只剩一雙破布鞋,雙臂五花大綁綑在背後,嘴裏用布塞著,深棕色的皮肉完全赤露著,長長的陽具和軟軟的陰囊垂在濃濃的黑毛中,在兩腿間擺動著。 

看見兩個女人,本來豪放不羈,面帶微笑的劉師傅,非常不好意思地把目光從她們那裏躲開,卻示威似地直瞪著王志武冷笑。 

王志武有些煩燥地揮了一下手,劉師傅便人被用一大塊豆包布蒙住頭然後推了出去。 

這次去的時間不長,當女人們再次見到劉師傅的時候,他已經屍分兩處,赤裸的屍首用一塊滿是鮮血的油布兜著被抬過來,穿過穿廳放在後院裏,人頭則用那塊包袱皮大小的豆包布裹著拎來,被扔在屍體邊。 

「怎麼樣兩位女士,去看看吧。」王志武衝著兩個女人說。 

黃雪婷哼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站起來便向外走,蘇秀娟也緊跟著站起來,隨後走去。 

院子裏放著兩架照相館裏用的那種帶皮腔的照相機,屍體上放上一塊寫著人名的硬紙板,有秘密警察給拍照。 

「看看吧,如果兩位不肯合作,這便是妳們的結果。」王志武自已感覺十分悲天憫人地說:「妳們都還年輕,又這麼漂亮,還有那麼多的好日子等著妳們,為什麼要執迷不悟呢?」 

兩個女人臉上帶著冷笑,卻不發一言。 

如果說她們完全不受影響那是假的,雖說秀娟在醫專學醫,各種人體標本看過不少,但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之間就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那種反差依然十分震憾。 

她們不是殺人的女魔王,也不是冷血動物,她們都是有血有肉的女人,她們的心在怦怦地狂跳。 

但她們沒有恐懼,像這樣的場景對她們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當初蘇復之教授在家門口被人槍殺的時候她們就在家中,她們是親眼看著蘇教授咽下最後一口氣的,她們現在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王志武的一雙眼睛仔細審視著這兩個女人,她們的臉上都是一樣的堅毅。他非常失望,從地上拾起劉隊長的人頭,突然扔到秀娟的懷裏,因為他認為她的目光稍稍有些遊移不定,希望她是個突破口。 

秀娟「啊」地尖叫了一聲,一把把人頭扔在了地上,向後連退了好幾步,狂跳的心臟幾乎從嘴裏蹦了出來,那可是一個剛才還活生生的人啊! 

「怎麼樣?怕了嗎?後悔還來得及。」王志武陰險地笑著。 

秀娟很快便平靜下來,為自己一時的失態而感到後悔。她向前走過去,蹲下身,雙手把那顆人頭捧起來,對著那張看上去並不漂亮,但卻耐看的大臉低聲說:「劉師傅,摔疼了吧?實在對不起。如果你在天有靈,請你原諒我一時的軟弱。」說完這話,她竟然感到那張臉氾出了十分寬容的笑,彷彿在對她說:「小妹妹,沒關係,我從小摔打慣了,這點小事算什麼?」 

秀娟感到他是那麼可親可警敬,便接著說:「我知道,你原諒我了。我會學你的樣子,勇敢面對死亡的。」 

「哼!茅房的石頭,又臭又硬。好吧,老子最後再給妳們三天的時間考慮,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客氣。帶她們去一號!」 



(三) 




「一號」也是一間牢房。

這裏的所有牢房都在地下,而且都是在地面上就分隔開的,地面上是看守室,有台階從看守室直通地下的牢房,這是為了防止犯人相互串供。

而「一號」則連地上的部分也是與其他囚室分開的。 

兩個女人被送進來的時候,才知道這裏的格局也與她們原來住的牢房有很大區別。

地下部分牢房寬不過五尺,進深有一丈,用小孩兒胳膊粗的鐵欄分隔成兩段,裏面那一部分用來關押犯人,而外面則是一盤柴灶,上面放著一口大鍋,正有一個人燒著一大鍋開水。 

兩個女人被推進裏面的牢室,靠裏牆有一個大地鋪,她們並排坐在地鋪上。 

剛從地面下裏的時候,什麼也看不清,等漸漸適應了下面昏暗的環境,秀娟不由得緊緊偎依在雪婷的身上。 

原來,這間囚室的牆上有許多像燈台一樣的凹洞,而裏面放著的,是一個個人的頭骨,在牢房兩邊的地上,也整齊地擺放著人的骷髏,加起來能有二、三十個。

在這樣的一間屋子裏,即使是男人也會感到陰森恐懼,何況是兩個年輕的女人呢? 

不久,劉師傅那顆剛被砍下的人頭也被人拎了下來。那人把人頭拎到她們的鐵欄前,凶惡地對她們說:「你們看好了,不合作,就像這個一樣。」 

人頭被放進那只大鍋裏,慢慢地煮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地牢裏充滿了人肉的香味。

兩個負責煮人頭的男人每人操起兩只鐵鉤子,把人頭從裏面鉤起來,只見那整張人臉已經煮得脹圓了,用鐵鉤稍稍一扒,肉便整個脫下來掉進鍋裏,只剩下慘白的骨頭還鉤在鐵鉤上。

兩個女人看著,感到一陣陣的噁心。 

兩個男人又用鐵鉤掏了半天,被弄碎的人腦從枕骨下的小洞中被一塊一塊地鉤出來掉在開水中。

他們折騰了很久,直到那頭骨中不再有任何一點兒軟組織,這才過來打開鐵欄的門,將人頭扔在女人們的地鋪前。 

男人們走了,地牢中只剩下黃雪婷和蘇秀娟。

灶中的火已經熄了,只剩下鐵欄外面牆洞裏的兩盞油燈發出昏暗的光。

兩個女人的眼前是幾十個慘白的骷髏,腦子裏則裝滿了劉隊長那兩截兒的屍體。 

在這深深的地下,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一切都那麼安靜,連相互間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妹妹,妳怕麼?」雪婷問。 

「嗯……。」秀娟靠在她的肩上搖搖頭。嫂子雖然只比她大三歲,卻比她成熟得多,也堅強得多,自從哥哥死後,秀娟一直把嫂子作為自己心理上的依靠。 

「嫂子,會脫我們的衣服嗎?」

想著劉隊長被赤條條綑出去的樣子,秀娟的臉上感到發燒,心裏跳得像小鹿兒一樣。 

「我不知道。」雪婷不想騙她:「妳知道,過去那些被清政府抓到的女革命黨都是怎麼死的嗎?這些混蛋同滿清政府沒什麼兩樣,什麼都幹得出來!咱們得作最壞的打算。」 

「嗯。」秀娟輕輕答應著,雖然那個時候她還很小,但從大人們的交談中也聽得出,某某路口上被殺的幾個女革命黨的探子都給脫得光光的。而從雪婷的口氣中,彷彿還會有什麼更可怕的事情會發生:「嫂子,他們會把咱們怎麼樣?他們不是一直說自己是文明人嗎?」 

「傻妹妹。如果他們真的是文明人,又怎麼會幹出賣國求榮的勾當。好妹妹,嫂子也不知道他們會對我們作什麼,也許還會再給我們上刑,也許會一塊一塊地割我們身上的肉,也許……」 

「我不怕死,也不怕受刑。可是,我怕他們會汙辱我們的身子。」 

「也許會的。」 

「嫂子,我好怕。」秀娟的眼淚悄悄地流了出來。 

「好妹妹,」雪婷感覺到她輕輕的抽泣,把她的頭摟在自己的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長髮:「嫂子早為人婦,也看得開了,妳還是個大姑娘,嫂子知道妳在想什麼。但不管怎樣,該來的是躲不掉的。好妹妹,按妳想的去做,無論妳選擇了什麼,嫂子都不會怪妳的。」 

「嫂子,妳說什麼?」秀娟猛地推開雪婷:「妳不要誤會,我不會背叛自己的誓言。我只是……,只是……,只是不願意被……,可是,不管怎麼樣,我決不會屈服,不會給哥哥和嫂子丟臉的。」 

「好妹妹!」雪婷把秀娟重新摟在懷裏:「嫂子我懂得妳的心。妳是個堅強的姑娘,是妳哥哥的驕傲,嫂子相信妳。妳要是想哭,就在嫂子懷裏好好哭一場,到了敵人面前,可不能再流淚,不要讓他們看笑話。」 

「嫂子!」秀娟把臉一下子埋在嫂子的懷裏,任眼淚像斷了線的珠了一樣流出來,把雪婷的衣服弄濕了一大片。 

雪婷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一邊安慰她,一邊也悄悄地流出了眼淚。

雖然她已經不再是處女,但她卻是個受過多年教育的女人,更懂得廉恥的含意。

面對可能受到的奇恥大辱,怎麼能訶求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女人坦然面對呢? 

「嫂子,妳也哭了?」秀娟感到一滴淚水掉在自己的頭髮上,抬起頭來問。 

「嫂子也是女人吶!」於是,兩個女人相擁著,悄悄把眼淚流了個痛快。 

※※※※

「怎麼樣?想好了沒有,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如果妳們仍然執迷不悟,妳們就只有明天早晨的太陽可看了。」王志武再次來到牢房中。 

「有什麼花樣就能使出來吧,就是千刀萬剮,也別想讓我們屈服。」雪婷說。 

「那妳呢?」王志武看著秀娟,他以為柔弱的秀娟也許還能給他一線希望。 

「我是蘇復之的妹妹,我不會給他丟臉的。」秀娟昂起頭,輕蔑地看著王志武。 

「這不是我不給妳們機會。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妳們自己找死,我也沒有辦法。那麼,死之前,妳們還有什麼要求?我一定滿足。」 

「真的嗎?」 

「王某言出必行。」 

「放我們出去。」雪婷馬上回答。 

「這個……」王志武一下子噎住了。 

「哼哼。」兩個女人嘲弄地笑了一聲。「諒你也不敢答應。算了吧,也不難為你。讓我們洗個澡,我們要乾乾淨淨地去死。」 

「這個好辦。還有什麼?」 

「沒了。」 



(四) 



兩個女人從牢房中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但太陽還沒有出來。院子裏並排擺放了兩張大木床,上面鋪著同包裹劉師傅屍體的那種一樣的油布,每架床邊有一只大木桶,往上冒著熱氣,裏面肯定是熱水,此外,便是那兩架照相機和一個擺著筆墨紙硯的桌子。 

王志武站在院子裏,此外還有十幾個秘密警察,都是兩個女人見過的。

這個看守所是由兩層院落組成,一共有一百多人,但都在外層布防,內層的院子也只有犯人和這十幾個核心人員能進來,甚至連給犯人作飯、倒馬桶的事情都會由他們親自動手,這是完全是為了保密的需要。 

兩個女人肩並肩走到院子中間,與王志武面對面站著,昂首挺胸,一副不屑的表情。 

「兩位女士,王某最後給妳們一次機會,那桌子上有四份檔案,請妳們每人選一張畫押。可要想好了再寫,這一筆落下去,可是生死悠關吶!」 

兩人走到桌旁,看了看,明白了,那是兩套一模一樣的檔案,其中兩份是兩人的死刑令,另兩份則是悔過書。 

王志武走到兩人的背後,陰沉沉地說:「兩位可一定要看好哇。」 

雪婷哼了一聲,伸手拿起了悔過書。

王志武的心都懸到嗓子眼兒了,他沒有想到,雪婷竟會在最後一分鐘改變態度。

但雪婷只是看了看,便平靜地把悔過書撕成了碎片。

本來也為雪婷的舉動而吃驚不已的秀娟也明白了,照著樣子把另一份悔過書也撕了。 

「兩位女士,果然英雄,王某佩服。」

感到被愚弄的王志武咬牙切齒地說,他退後一步,低下頭去看兩個女人緊裹在旗袍中的腰臀部,她們因為要彎腰畫押而略略彎下了腰,雪白的大腿從旗袍的開衩中隱約露出。

王志武感到熱血上湧,伸出雙手去分別撫在兩個女人的臀部。 

「混蛋!別碰我!」兩個女人同時直起身來,憤怒地擺脫了他的手。 

「別這樣,兩位美人兒。想不讓我碰?行啊!我還能給妳們一次機會,只要妳們重新寫一份悔過書,簽上妳們的大名,我保證不會再動妳們。」 

「流氓!無賴!」 

「對,我是流氓,我是無賴。只要不同我合作,我就永遠不會變成好人,而且,還會越來越壞。」 

兩個女人都明白,但她們必須作出抉擇。

雪婷憤怒地又罵了兩句,便回到桌前,準備寫下那讓她失去生命的簽名。看到嫂子回來,秀娟也紅著臉回來。

王志武見沒有什麼能改變她們的,感到徹底絕望了。 

他再次向她們的臀部伸出了手,而她們也不再躲閃,任他的手在她們那緊繃繃的臀肉上撫摸,並伸入她們的旗袍去捏她們雪白的大腿。 

看到兩個女人最終簽下了自己的執行令,王志武搖了搖頭: 

「對這樣的美人兒下手,是王某所不願意的,但職責所在,不得不為,請兩位諒解。」 

「少說廢話。」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了,兩位不是要洗澡嗎?王某替兩位準備好了,來呀,服伺兩位姑娘更衣沐浴。」 

幾個秘密警察的男人像見了寶貝似地擁了上去,把兩個女人團團圍住,一隻隻魔爪伸向了她們。 

「滾開!」雪婷厭惡地甩開一隻已經觸到她肩頭的手,憤怒地罵道。那幾個男人給她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嚇了一跳,暫時停住了手,有些不知所措。 

「不就是脫衣服嗎?拿這嚇唬誰呀?我自己來。」雪婷雙手去解自己旗袍上的扣子。 

王志武向幾個等著他命令的秘密警察示意,他們退到五、六步遠的地方,貪婪地看著她們自己脫衣服。 

雪婷慢慢地把旗袍的扣子一個個解開,然後脫了下去,露出裏面短小的綢背心和絲織內褲,這些都是一般人家用不起的。 

在十幾個男人的環視下,雪婷脫下背心,又褪下內褲、高跟鞋和襪子,一直到一絲不掛為止。 

「夠了嗎?!」雪婷紅著臉,羞憤地看著王志武。 

王志武的眼睛色迷迷地看著雪婷那一對半球形的乳峰和小腹下濃黑的陰毛,許久才把目光挪向秀娟。 

秀娟知道他們在等著她,她站在那裏,臉脹紅著,半天沒有動。 

「妹妹,來,嫂子幫妳。」雪婷走過去,輕輕把她攬過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臉埋在自己的懷裏,然後親自替她解開旗袍,脫光了身子,露出一對圓錐形的玉乳和不疏不密的陰毛。 

王志武從地上撿起一件旗袍,極色情地放在鼻子邊聞了聞,衣服上帶著女人的暖香和汗味。

他就著一個特務從廚房裏取來的燃燒的木柴把旗袍點著,女人們知道,這也就意味著即使在死後也不會再讓她們穿上衣服了。 

原來,這裏殺死的犯人都是秘密處決,為了消除痕跡,他們的個人用品會全部銷毀,而屍體的頭部也都會煮脫了肉,只剩下骷髏。 

兩個女人的首飾早在被抓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洗劫一空,現在,又把她們的衣服全都燒掉,就只給每個人剩下一雙高跟鞋。 



(五) 



「兩位姑娘,請吧!我弟兄們侍候,一定讓你們洗得乾乾淨淨,舒舒服服的。」王志武向那兩張大床一指。 

「不用,我們自己會洗。」 

「不,還是讓弟兄們幫忙吧,誰讓妳們是女人呢?弟兄們都很願意侍候妳們。」 

這是明確的信號,兩個女人都明白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接觸自己肉體的機會。

但她們必須忍受這一切,她們不能向他們示弱,對任何事情的恐懼,都會成為敵人的突破口。

兩人對視了一眼,默默地走向前去,王志武在後面緊盯著兩個女人緩緩擺動著的如雪玉臀,感到口乾舌燥。 

兩個女人分別來到兩張大床前面,按照秘密警察們的要求解開髮髻和髮帶,讓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自己的身後,在各自面前的木桶中洗淨了美麗的臉,又洗淨了長髮,然後趴在各自的大床上。 

兩個秘密警察走了過去,每人手裏拿著一條手巾,在溫水中弄濕了,然後從頭到腳替她們搓洗著身上的灰塵和汗跡。

搓洗一遍後,用一只木盆弄了溫水澆在她們的身上,把搓下的泥土沖淨。 

在翻身之前,王志武走過去,仔細觀察著兩個女人的臀部。

兩個女人站著的時候,他已經看過了,雪婷的臀部渾圓豐滿,秀娟的臀部則十分挺翹,但都是雪白如玉,嫩如藕粉,現在他想看的,則是她們更隱密的地方。 

他親自動手,輕輕撥弄著兩個女人的臀肉,一邊感受著她們肉體的柔韌與彈性,一邊有意無意地讓她們的屁股分開,露出她們的肛門來。

雪婷的肛門色彩略深,而秀娟的則與周圍的肌膚幾乎沒有太大的差別。 

雪婷還行,秀娟在明顯知道自己正被觀察肛門的時候,身子微微顫抖著,一雙眼睛無助地看著嫂子,幸虧有雪婷那鎮定的目光,她才平靜了下來。 

接著,她們還要被翻過身來洗正面,她們不僅要被男人們一寸不少地摸過赤裸的肌膚,還不得不面對他們那淫邪的目光,但她們都挺過來了。 

王志武讓每一個在場的人都去給兩個女人洗一遍,其實不過是讓他們都過一過癮。

他最後拿了一塊手巾,弄濕了,然後來到直挺挺地仰面躺著的兩個女人跟前,把她的腿蜷起來,大大地分開。他親自給兩個女人清洗肛門和生殖器。 

雪婷的陰部被一層濃密、漆黑而細軟的短短陰毛覆蓋著,四年多的夫妻生活,使她的陰唇自然分開,兩片深褐色的小陰唇之間露著一條一寸長,兩分寬的長條形洞穴。

而秀娟的陰毛只長在陰阜部,陰唇則是厚厚的,緊緊夾在一起,略呈粉色,更像一只鮮嫩的水蜜桃。 

王志武用濕手巾把兩個女人的生殖器翻來復去地擦洗了兩遍,然後扔掉手巾,又用手撩著水去洗。誰都知道他在幹什麼,兩個女人靜靜地躺著,像兩具屍體一樣任他玩弄。 

玩兒過之後,他拿了兩塊乾淨的豆包布,把兩個姑娘的嘴堵住,儘管她們聲稱她們不會叫喊,但他還是那樣做了,因為她們必需要被送到隔壁的監獄去處決。 

他把她們翻過去,叫人用乾淨的白布單把她們的後背擦乾,然後親自把她們的雙手銬在背後,由於屍體另有用途,所以他不打算用繩子綑綁。 

女人們被拖了起來,他們擦乾她們的腳,讓她們穿上自己的高跟鞋,然後讓她們站到地上,擦乾她們身上的水。

兩塊寫著她們名字的硬紙牌子被拿來,用繩子掛在她們各自的脖子上,那木牌正好處在乳房下面。她們紅著臉,任他們所為。 

他們把兩個女人赤條條地推到相機前面,給她們拍下了正面、側面和背面的多張裸體照片。 

「拿屁塞子來。」王志武命令道,然後,六個長一寸,寬半寸的小木牌被遞了過來。 

木牌分兩套,每套三個,上方打著孔,兩面都寫著姑娘的名字,其中兩個木牌上穿著細細的鐵絲,第三個則用三寸來長的細絲繩拴著一個木墜子。

那木墜子長兩寸有餘,最粗的地方直徑一寸還多,外形基本上是圓錐形,像蓋房用的鉛鎚,但稜角處都銼成了圓弧形。 

趁著給兩個姑娘拍照的時候,大床上的油布被拿掉,代之以厚厚的棉被和幾個大枕頭。兩個女人都明白要強姦,但依然努力保持著平靜。 

王志武把雪婷推到床邊坐下,把兩個寫著她名字的木牌用那細鐵絲穿過她的耳孔後緊成鐵絲圈固定好,然後他讓她趴下,準備給她「塞住屁眼兒」。

她被堵著嘴,說不出話,只是用搖頭來表示反對。

他告訴她,砍頭之後,無法分辨屍體的身份,所以要用那木牌作標誌。 

她知道一切都不可能由她自己來決定,於是便慢慢倒在床上,並翻過身去。

王志武分開雪婷的屁股蛋兒,把那木墜子的尖端對準了她的菊門,慢慢地推進去。 

她只能作出大便的動作,以減輕那粗粗的木錐所帶來的疼痛。

由於木墜子上沾了一點兒香油,所以並沒有把姑娘的肛門撐破,但卻也無法靠她自己的力量便出來。

他用手指把那木墜子向深處捅了捅,這樣她的肛門就可以收縮回去,除了那條細絲繩外,從外面看同平時沒有什麼差異。 

他就那樣讓她趴著,然後走向秀娟。 

有雪婷的榜樣,秀娟沒有作任何表示,任由王志武趁機玩弄了她的肛門。 



(六) 



王志武在兩張大床之間來回折騰著,撫摸著兩個女人鮮嫩的裸體,仔細觀察著她們的陰部,半天拿不定主意。 

兩個女人都是美人中的美人,只那高挑的身材和白嫩的肌膚便在一萬個女人中都難得找到,更不用說她們都是名門玉女,身份非同一般,不過細分起來,兩個人畢竟還有差別。

王志武對她們都是愛不釋手,可惜他只有一條陽具,兩個女人無法兼得,所以才在兩個女人之間徘徊。 

雪婷的身體比較豐腴,肢體圓潤,從內心深處透出一種處女所沒有的風韻,對於這個玩兒過不知多少女人的淫棍來說,這樣的女人玩兒起來才有味道。

相比之下,秀娟的身體要瘦一些,是個骨感的美人兒,玩兒起來恐怕趣味要差一些,但她卻是個黃花大閨女,替處女開苞的誘惑力對於男人來說也是十分強烈的。 

王志武就這樣來回折騰了半天,把兩個女人弄得莫名其妙,把其他秘密警察弄得心急火燎,才最終決定放棄給秀娟,而選擇了雪婷。 

看到王志武脫了衣服,把仰臥床上的雪婷分開兩腿後壓在身下,那十幾個秘密警察的小頭目才急不可待地撲向了秀娟。 

秀娟感到那男人像山一樣壓在自己身上,豬一樣在自己的嬌軀上扭動,擠壓著自己的乳房,而下面則被一條硬硬的東西頂住。她知道一個姑娘最寶貴的東西就要失去了。

雖然在嫂嫂的鼓勵下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此時此刻,秀娟還是感到鼻子一陣發酸。

她扭過頭,見雪婷也在看著她,那目光中也有屈辱,但更多的是平靜。

她看著王志武壓在嫂嫂兩腿間的大屁股向前一拱,雪婷的身子挺了一下,知道她的身子已經被侵入了,但她的眼睛裏卻仍然是那麼堅強與不辱,與她比起來,秀娟感到自己太渺小了。

秀娟硬生生把到了眼眶邊的淚水咽下肚裏,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下體一陣撕裂的疼痛,男人插了進來。 

罪惡在院子裏持續著,十幾個男人輪番上陣,在兩個赤裸的女人身上馳騁,肆意凌虐著她們的陰戶。 

今天之前,王志武生怕兩個女人自殺,那樣他就只剩下奸屍的份兒了。但當今天終於進入了兩個女人的身體,他卻發現她們與屍體沒有什麼兩樣。

她們是如此順從,順從到軟得像兩根煮熟的麵條,對他們的汙辱毫無反應,甚至沒有顫抖,除了體溫,完全是行屍走肉,這讓他感到一切都是那麼索然無味。 

因為她們的屍體另有用途,所以決不能給她們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他心中氣惱,也只能用更深更猛的抽插來發洩。 

最後,他只能在心裏對她們感到佩服,一個女人殺死自己並不難,難的反而是明知那苦難難以接受,卻還要勇敢地面對。 

汙辱與輪奸進行了兩個多小時,這也使監獄那邊的看守與犯人們不得不在那個柵欄門前枯坐上小半天。直到日上三竿,才終於看到雪婷出現在鐵門裏。

兩個女人的頭被豆包布矇著,為的是不讓其他人看到她們的臉。 

犯人和看守們都不知道今天要秘密處死的是兩個女人,而犯人們更不知道秘密處決女人是要讓她們光著身子的。

當雪婷那只穿著高跟鞋的嬌豔軀體一出現,這邊立刻便燥動起來: 

「噢,是個女的。」 

「呀!什麼都沒穿呀!」 

「嘿!身條兒真沒的比,只不知長得怎麼樣?」 

「我看差不了。」 

「喲!還有一個!」 

「這個也行,只可惜都看不見臉。」 

「看那奶子,看那屁股。他娘的!真開眼!這兩個鐘頭等的,值了!」 

「嗨!那兩個女當家的,把屁股扭一扭讓哥看看哪!」 

「……」 

兩個女人並不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也沒有把他們放在心裏,連女人最大的恥辱都經歷了,還在乎被人在嘴上佔便宜?! 

鐵門離候刑室的門有二、三十步,儘管兩個女人在秘密警察們的挾持下走得很慢,但對那些流著口水的犯人和看守們來說,時間還是太短了,他們還沒有看過癮,人已經進了屋子。 

穿過候刑室,直接來到了執行室,斷頭台的鍘刀已經高高地懸在導軌的頂上。 

這裏沒有外人,王志武讓把兩個女人臉上的豆包布解下來。

對於她們自己來說,這層帶孔的薄布並不影響多少視線,但他們卻不希望這布妨礙行刑。 

兩個女人都是大學生,對西方的歷史或多或少了解一些,何況雪婷和蘇復之還是專門學歷史的,所以,她們都知道那刑具的名字,也知道那刑具的用法。

她們知道,這種死法對於自己來說已經足夠痛快,所以心裏還是暗自慶幸,反而對死沒有什麼恐懼。 



(七) 



「你們誰先上?」王志武問。他只有一個斷頭台,所以必須分出個先後。 

兩個女人幾乎同時向對方示意,要對方先去。王志武知道她們並不是害怕,而是對自己勇敢的自信。

看著別人活生生地被殺掉,那種心理上的恐懼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所以在這種時候,先死的反而要輕鬆得多。 

「既然妳們都想後死,那我只好替妳們分派了,長者先,就是妳吧。」王志武指著雪婷說。 

兩個女人都沒有什麼表示,王志武親自過來,抓住雪婷的一條玉臂,把她帶到斷頭台前。 

他再一次把雪婷女人的特殊部位草草地撫弄了一遍,然後把她推到斷頭台的平台邊,一隻手從她的屁股下面插過去,扣住她的恥骨,把她提得雙腳離地,雪白的屁股翹到了半空。 

他把她面朝下放在平台上,將她的頭推過夾頭板,讓她的脖子正處在夾頭板的半圓孔中,然後有秘密警察把夾頭板的上面一半按下來,將她的腦袋卡在另一邊。

雪婷靜靜地趴著,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 

王志武摳著腿襠把雪婷的屁股提離台面,兩個秘密警察把帶過來的兩只大枕頭給她塞在骨盆下面,這樣她的屁股就必須半撅在空中。

王志武把雪婷的兩腿分開,讓她幾乎是騎跨在那木制的平台上,使一切秘密都暴露出來,他把從她屁眼兒裏引出的細繩所拴著的小木牌從她的兩腿間拿上來,擺放在她那滾圓的屁股上。 

王志武打開了雪婷的手銬,把她的兩像手放在她自己身體的兩側。她仍然一動不動,而他也知道她動也跑不了,因為那夾頭板足以把她牢牢地因定在斷頭台上。 

鍘刀是用繩子拉著懸在半空的,而那繩子則是拴在立柱外側的一根小木柱上,繩子打著專門的繩結,從鍘刀一側越拉越緊,而從繩子的自由端一拉就會馬上鬆脫,這是斷頭台專用的繩結。 

王志武先把雪婷的赤身又仔細撫摸了一遍,並把她的高跟鞋脫下來,露出一雙纖細小巧的玉足。

他左手扯過那繩頭拉緊,右手從後面伸進雪婷的屁股中間。 

秀娟看著嫂嫂那滿是男人精液的陰戶再次被插入了,不過這一次是王志武的中指。

他慢慢地插著,鑽著,掏挖著,在人們無法猜出的時刻拉動了繩頭。 

秀娟站在斷頭台的這一邊,看不到人頭落地,只看見鍘刀落處,嫂嫂的身子震了一下,本來十分放鬆地微曲著的手突然之間張開,雙腳也勾了起來,兩三秒鐘之後,她的雙腳又繃直了,手也恢復了原來的狀態。 

雖然看不見,但秀娟知道,雪婷的頭已經掉了,現在趴在台子上的,已經是一具屍體。

她感到死原來是這般容易,彷彿並不像一般人所猜的那麼痛苦,她本來因為看到刀落而狂跳起來的心迅速平靜下來。 

四個男人過去,兩個抓住雪婷的肩部,兩個抓住她的腳腕,把她面朝下抬了起來,腳高肩低地抬著,好讓她的血流得更乾淨一些。 

另一個人把雪婷的頭從竹筐子裏拿出來,用布擦了擦血跡,然後用豆包布包起來。 

女人的無頭裸屍仍然被男人們抬著放血,王志武已經抓住了秀娟的胳膊。 

當王志武摳著屁股把秀娟弄上平台的時候,她並沒有感到過多的恥辱。

他把她跪著放在平台上,讓她把頭從那半圓孔中伸出去,然後按下另一半木板把頭夾住。 

秀娟的屁股撅在半空中,王志武還把她的兩腿分開了近兩尺。

她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姿勢,也猜到所有在場的男人一定都圍在後面看著自己的生殖器,但她也沒有感到更多的屈辱,因為與自己所受的奸汙相比,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秀娟感到自己的手銬被打開,她沒有利用這個機會去作無意義的反抗,只是用手扶住台面,好減輕頂在平台上的肩膀的壓力。

自己的名牌被拿上去放在自己的屁股上,牽動著肛門中的木塞,使她感到有些難過。

高跟鞋被人脫下去,然後男人的手開始從腳向上再次撫摸自己的下體。 

「他該用手指摳自己的陰戶了。」她猜想,接下來就將是鍘刀落下,但她感到他停下來,把手從自己的屁股上移開。 

「也許是要換一個人。」她又猜想,但後面平台開始振動,彷彿是有人爬了上來。 

「他們要幹什麼?」她再猜的時候,感男人的手再一次按在自己的屁股上,緊接著,男人粗壯的東西再次插了進來。 

王志武終究放不下秀娟的肉體,所以利用這最後的機會,他終於還是強姦了她。 

這種姿勢下,男人插得很深,每一下幾乎都能頂到子宮,她感到了極強的刺激,但她並沒有允許自己的身體對那種刺激作出反應,她要讓自己在被強姦的時候始終像死人一樣,她不能讓他們太得意。 

男人又射了,熱流直衝向她的子宮,她不知道死之前還要有多少人再次強姦自己,但他還沒有徹底軟下來,秀娟便聽到頭頂上轟隆的聲音。 

她剛剛明白那是鍘刀下落的聲音,脖子後面已經像被猛撞了一下,感到十分麻癢,接著自己便失去控制地翻轉著直向地面栽去,一直栽進了那個裝著鋸末的小竹筐。 

她有些糊塗,自己到底死了沒有?

為什麼沒有感到疼?

為什麼還能看到筐子上的竹篾。她試著動動四肢,這才發現已經完全無法控制。

她終於確定,自己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整體了。 

被人從竹筐裏拎了出來,看到王志武仍然跪在平台上,小腹緊緊頂著一個赤裸女人高高撅起的屁股。 

作為姑娘,她從沒敢在鏡子裏看自己的裸體,此時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身子真的是那麼美妙。 

雪婷嫂嫂的裸屍被放在一塊油布中,王志武也開始從平台上下來,秀娟才感到自己有些暈,像是騰雲架霧的感覺,其實那感覺還是挺美妙的,可為什麼人們都那麼怕死呢? 

噢,誰把燈關了?

我什麼都看不見?

這是哪裏?

為什麼這麼黑?

我要去哪裏?…… 

********************************** 

像往常一樣,兩個女人的頭和屍體都被弄回了那個院子裏,他們仔細地洗淨她們身上的血,然後給她們的屍體拍照上報。 

她們的頭照例煮爛,變成骷髏扔進「一號」,準備將來嚇唬其他犯人。 

兩個年輕、美麗、高雅的女人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人間蒸發了。 



(八) 



在省城近郊一片小樹林中,一個戴眼鏡穿長衫的男人,跟在一個穿著補丁衣服的村民身後,趟著齊膝深的荒草走向樹林深處。

那裏停著一架馬車,車上裝著半車稻草,一個車把勢坐在車轅上。 

那村民走到跟前,對車把勢說:「買主來了。」 

車把勢跳下車,衝戴眼鏡的男人作了個揖,然後拿了一把兩股叉子把車上的稻草「譁啦譁啦」全都挑了下去。 

「老板,您看看貨。」 

戴眼鏡的男人走到車邊,見稻草下現出兩個長長的破布包,村民把布揭開,裏面赫然是兩具無頭的女屍。

屍體完好無損,身上沒有一絲疤痕,從那潔白細膩的肌膚看,死者生前的生活條件是非常優越的。

兩個女人的乳房都很堅挺,身上沒有贅肉,兩雙纖巧的玉足光潤如玉,腳底沒有一點兒老皮,分明都很年輕。 

戴眼鏡的男人仔細驗看了兩具女屍的每一部分,心裏十分滿意。

屍體雖然基本上涼透了,但肌肉還非常有彈性,用手指插進陰道和肛門,還依稀感覺得到一絲體溫,看來剛死不久。 

「你們開價吧。」 

「五百大洋一個,兩個您給一千塊。」 

「五百一個,這也太貴了。平常不是只要二百一個的嗎?」戴眼鏡的男人裝作十分吃驚。 

「您看好了,那些是男的,這兩個是女的。這女人的屍首,好幾年都難得遇上一個。再說,這兩個女的這麼年輕,屍首又這麼完整,您看這身上,一點兒打也沒挨過,價錢自然要高一些了。」 

「能不能商量商量?」 

「沒二價,您要是不要,我們賣給協和。」 

「別,讓我想想。」 

戴眼鏡的是醫專的總務主任何大享。他是得著消息後一刻不停地趕來的。

屍體對於醫專的解剖教學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資源,可惜中國人對死者的遺體視同生存,決不允許別人侵犯,所以找到一具屍體是十分困難的。 

醫專不像法國人開的協和醫院,有機會獲得死在醫院的無主屍體,他們教學標本的來源就只有兩個,一是從協和醫院購買人家多餘的臟器標本,二是靠從黑市上購買無主屍體。

實際上,對於協和醫院來說,黑市交易的屍體同樣也是十分寶貴的,因此,醫專和醫院實際上成了競買對手。 

黑市的屍體有的是被村民盜墓偷來的,有的是從亂葬崗子上拉來的死刑犯。

盜來的屍體無法在教室裏公開解剖,而死刑犯的屍體一般都由親屬在第一時間收殮了,所以取得一個死囚的屍體也是十分困難的。 

屍體的黑市價格根據情況從一百塊大洋到三百塊大洋不等,一個大學教授一個月的薪水也不過十五到二十塊錢而已,而一個低收入市民一家五口人的生活也只需要兩塊錢,所以,上百塊錢本身就不是一筆小數目,但物以稀為貴,醫專和醫學還是不得不咬著牙購買。因為醫院的訊息要靈通得多,所以每當有交易時,十之八九都是醫院搶了先,醫專五年多的時間只買到了兩具屍體。 

何大享知道那個村民說的是實話,女性的屍體相比之下是少之又少,而像這兩具既勻稱又健康,而且看來出身於上層社會的女屍,更是十年也難得一見的精品,對於醫專婦產科和泌尿科的教學是極其重要的資源。

如果同醫院那邊競起價來,只怕自己連一個腳趾頭都撈不著,所以,他咬著牙也要先把屍首搶到再說。 

「好!按你的價,我應下了,不過,我今天沒帶這麼多的錢,你看這樣行不行,先把貨裝到我們的車上,您們跟我回去取錢,我保證一文不少。」 

「行!」 

村民答應著,三個人上了車,從樹林裏出來,樹林外停著另一輛馬車,車上坐著兩個醫專的校工,幫著把兩具女屍抬過去,換上醫專的大白布裹了,然後兩輛車一前一後向西北郊的醫專走去。 



(九) 



醫專為了這兩具女屍特地召開了全校教師的緊急會議。

校長對一千塊大洋就這樣流到人家的腰包裏感到十分心疼,但教員們卻對何大享當時的果決一致表示滿意,甚至願意每人為購買屍體湊上一塊錢。

校長當然不能從教員們的兜兒裏向外掏錢,也只好認了。 

第一時間看到屍體的教授們都肯定,這兩個女人是當天才被殺掉的女死囚,因為她們的手腕上還能看到一點手銬的痕跡。

他們並不關心死者究竟是誰,只知道這麼新鮮的屍體十分難得,需要好好利用。 

於是,婦產、泌尿和外科專業的學生們當晚在兩個教室裏臨時加了現場課。

儘管同白天相比,每個臨時在講台處增加了七、八個電燈泡的教室仍然顯得不夠亮,但主講的教授們卻都興奮不已,因為他們再也用不著對著手繪的掛圖去告訴學生們這裏是尿道、那裏才是陰道,他們可以一手戴著膠手套,一手拿著玻璃棒,講到哪裏就把哪裏撥開給學生們看。

同樣興奮的還有學生們,無論如何,手畫的圖再好,也比不上真正的實物清楚直觀。

再說,他們所面對的女屍又是那麼完美,不僅男生心裏充滿著猗念,就是女生也在心中暗自羨慕。 

第二天上午,全校的學生都安排了集體解剖課。 

兩個女屍實在是太完美了,教授們都捨不得下刀,最後還是決定,把那個比較瘦一些的屍體完整地保留下來,用防腐液處理後留給婦產和泌尿科作現場教學用,只對那個豐滿些的進行解剖。 

解剖是由學校裏最知名的,留過洋的黃炳義教授主刀,因為只有他在國外解剖過完整的屍體。 

解剖台被搬動小禮堂裏,放在禮堂的正中間,外科、婦產和泌尿專業的學生們坐在四圍。 

教授的手有些顫抖,他已經有許久沒有動過刀了,這具屍體又是那麼珍貴,生怕哪一刀切錯了,糟塌了這花五百大洋買來的寶貝。 

屍體被平放在台子上,黑黑的陰毛在雪白的肉體上顯得特別突出。 

教授站在屍體的右側,拿起解剖刀,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從那沒了頭的脖子正中向下劃去,他劃得非常慢慢,非常小心,這一刀直切到女人的陰毛邊緣,正好劃開了她的皮膚。 

第二刀從第一刀的刀口向深處劃去,切開了很薄的脂肪層,第三刀才切開腹肌,並暴露出了胸骨。 

他叫一個力氣大的男生過來,拿起骨剪,從她的頸窩處把骨剪伸進去,慢慢把胸骨剪斷。 

教授沿著胸廓下沿在女人左腹部橫切了一刀,一直切到左肋中部,然後叫那學生幫著把左邊的肋骨一根根剪斷。

女人左邊的胸廓連同一隻半球形的乳房一齊被取了下來,這一塊是留給婦產科進行乳房詳細解剖用的。 

教授把切開的肚皮用鉗子夾住向兩邊扒開,將裏面新鮮的內臟完全暴露出來,然後叫學生們排著隊,五個五個地走過來,由教授的助教們一個一個臟器進行講解。 

在場的學生們聽完講解後出去,早已等在小禮堂外的其他專業的學生們便一個班一個班地被放進來聽講。 

這一輪下來,已經一個小時出頭兒。

最後只留下外科的學生留下來,看著黃教授一件一件摘除女屍的臟器,並把它們放在一個個裝有福爾馬林溶液的玻璃罐裏製成教學用的標本。 

下午,婦產和泌尿專業的學生重新回到小禮堂,女屍的內臟都已經被摘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腎臟和生殖器還在體腔中。 

接下來的專業解剖是由這兩個專業的教授與黃教授聯合執行的,首先給學生講解了女性泌尿與內生殖器的結構、形態和位置,然後才進行解剖。 

在黃教授主持下,女屍左邊的上下肢被齊根切下,交給骨傷科接收,然後兩個專科教授非常細心地把女人的陰部連同膀胱和子宮從正中均勻地剖開。

直腸是特地保留了的,現在也同肛門一起被均勻剖開了。

學生們幫著用鋸子把脊柱鋸開,一具女屍就成了兩半拉。 

經過事先進行的討價還價,帶有上下肢的半邊屍體分給了婦產科作標本,而另一半則交給了泌尿科。 

這一天大家都很疲勞,但也都很高興。 

從此,兩具女屍便留在醫專的病理樓裏,由於女屍主要用於與女性有關的學科的教學,所以一個半完整的女屍加上一隻乳房名義上歸了婦產科。 

接下來的一周內,那隻單獨的乳房又在婦產科的課堂上被詳細解剖,並製成了標本。 

這個系的學生們經常到病理樓來,對著那完整的屍體研究女性的外生殖器,而對著那半邊的女屍研究女性內生殖器。

誰也沒有想到,那被他們解成兩半的女人,正是他們曾經十分尊敬的「蘇師母」--黃雪婷,而那個被他們研究了無數次的美妙女屍,竟然就是曾經生活在他們中間的校花--蘇秀娟。 

直到張大帥被逐出省城後許多年,一個記者才偶然在一份絕密檔案中發現了黃、蘇兩女的執行記錄和赤裸的現場照片,根據檔案中的記載,找到了一個當年參與此案的秘密警察。
據此人的猜測,那兩個女人的屍體可能被王志武通過黑市出售,但買主是誰和賣了多少錢都沒人知道,而唯一知道此事的王志武也已經在戰場上被人打死了。 

記者把調查結果在報紙上公布,當年參加過解剖課的許多教員和學生才根據時間猜測,醫專的兩個女屍很可能就是黃雪婷和蘇秀娟。 

蘇復之教授的族人數次來省城,要求交還兩姑嫂的遺體安葬,但醫專的校長失口否認女屍與黃、蘇兩位女傑有任何關係,而負責那次採購的何大享早已死在一起意外的車禍中,兩個校工也在兵荒馬亂中失去消息,沒有人能夠證明兩具屍體的身份。所以,這兩具年輕女性的屍體就一直擺在醫專的病理樓中,繼續在教學中發揮著無法替代的作用。 

幾十年後,當年出售屍體的假村民終於良心發現,出面驗證了醫專的兩具女屍正是黃雪婷和蘇秀娟。 

此時,知道此事的蘇復之族人已經大部分去世,而經過廣氾的討論,大家終於還是覺得女傑的遺體在醫專作教學之用,不僅無損於她們的光輝形象,而且還更符合她們無私的精神。 

於是,雪婷的遺體被重新拚合後與蘇復之教授合墓,而秀娟的遺體則繼續留在了她的母校。 

人們在省大和醫專分別為蘇復之教授夫婦和蘇秀娟立起了塑像。

而在病理部一間專門闢出的標本室中,每當學生們在蘇秀娟那美麗的遺體旁上課的時候,都要首先向這位勇敢的校友默默致意。 

回總目錄

回書櫃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