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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的欺騙                                 簡體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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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向道貌岸然、自命不凡的胡知縣,這幾天卻是真正地剝去了他風流儒雅的偽裝,紳士風度蕩然無存,變得喜怒無常,一忽兒暴跳如雷,一忽兒唉聲嘆氣。這不,今天在公堂上怒氣衝衝地把那幾個辦案的衙役各個責打了二十板子,回到家裏拍桌子打板凳、摔盆子砸碗。發洩完了,又面壁長嘆:

「完了!完了!天亡我矣!」

你道為何?

原來近二年本縣出了一個女飛賊。早先還好,只不過攔路搶劫過往零星客商,做些剪徑的勾當;或者夜晚潛入富貴人家,偷盜一些散碎銀兩。可是近期來,胃口愈來愈大,竟發展到殺人越貨、謀財害命的地步。

特別是那些為富不仁、盤剝鄉民、欺行霸市、強搶民女、姦淫婦女、欺壓善良的奸商惡吏、土豪劣紳、地痞流氓,劣跡一現,不出三日,定然身首異處。嚇得那些官紳豪富提心吊膽、坐臥不寧,日日時時,如履薄冰。

紛紛投訴縣衙、府衙,官府和豪紳自然是一個鼻孔出氣的,當即派出捕快衙役趴窩蹲點、尋訪搜捕,弄得雞飛狗跳,卻連飛賊的一根毫毛也沒有見到。

最讓官府吃驚和不能容忍的是,這個『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的飛賊竟然在民間做了許多修橋補路、扶貧幫困的善舉。無知小民竟然把她當做救苦救難的活觀音菩薩一樣對待,有些地方還在土地廟裏供上她的偶像,四時犧牲、頂禮膜拜。人們可以罵官府、罵朝廷、甚至罵皇帝,卻對一個賊盜表彰贊揚,實實令人匪夷所思。

事情愈鬧愈大,愈傳愈廣,不久就傳到了京城。據傳,皇帝老兒聞聽十分震怒,下了口喻:

『小小蟊賊,危害地方。堂堂知縣,束手無策。此等庸官,留之何用。今令捉拿,限期破案。再若無功,撤職查辦。』

胡知縣聽到這個訊息,真如青天霹靂,嚇得膽戰心驚。要知道,官就是權,權就是錢。沒有了這些,什麼榮華富貴也都付諸東流。搞不好,皇上發怒,連腦袋都保不住。

胡知縣本是一介窮儒,雖也讀過幾天孔孟,論其學問,也就半篇文章、半瓶墨水而已。外表看上去倒是長得風度翩翩、人模狗樣的。好在偏遠小縣,也沒有見過什麼真正的文人雅士,所以就被本縣一個鄉紳郭老爺的千金小姐看上,喜結連理。靠老丈人家的錢財,捐了一個知縣當當。幾年下來,權錢交易,也著實得到不少好處。以胡知縣的能耐和條件,在脂粉堆裏和低層官場中招搖撞騙還勉強過得去,可是到了需要拿安邦治國、保境安民的真招時,就麻了爪兒,成了一盆糨糊。

飛賊的橫行,使得鄉紳富豪們驚恐萬分,有的隱藏財物、逃避異鄉,有的聘請高手、保家護院。胡知縣的岳父郭老爺也是一方豪紳,在驚慌失措的情況下,只得請求女婿派兵保護。

胡知縣正為捕捉飛賊事鬧得焦頭爛額,正是捕快、衙役人手不夠而感到捉襟見肘的時候。本不想答應老丈人的要求,但胡知縣向來懼內,可不,他的前程都是用孃家的錢捐來的,能不聽老婆的嗎!

無奈就隨便派了幾個老弱病殘的衙役為老丈人保鏢去了。事情就是這麼巧,就在這個時候飛賊光顧了郭老爺家。眾衙役、家丁將飛賊包圍在院子裏,展開了激烈地打鬥,終於還是叫飛賊跳牆逃跑了。

哎!煮熟的鴨子飛走了,到手的功勞化為了烏有。胡知縣又是惋惜又是後悔,胡夫人又是埋怨又是譏諷,當初要是派幾個得力的、武功好的捕快去,豈不大功告成了。胡知縣在恐懼、焦急、憤怒和無奈的心情下,莫名之火陡然升起,將那幾個當事的衙役每人打了二十大板,申斥一番。

這幾個衙役也是夠冤的,本來吃官家的飯,替你私家辦事,好賴也得給點人情面子呀!何況大家也都盡了力,還冒著生命危險和飛賊搏鬥了一番,技不如人有什麼辦法,沒有功勞也有點苦勞吧。再說,官兵搜捕飛賊一年有餘,大小案件也發生了幾十起,卻連飛賊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這是第一次和飛賊面對面的遭遇,掌握了對飛賊的第一手感性資料:是個年輕女性,作案時黑衣黑褲黑巾蒙面,身材高大,黑夜中兩眼炯炯發光,會飛簷走壁,武功高強。這些訊息對今後的搜捕無疑是有利的。這樣看來,這些無辜受責的衙役,不但無過而且是有功的。

(二)

閒話少說,書歸正傳。還是來說胡知縣怒氣不息地回到後堂,摔折了椅子腿,打破了茶蓋碗,恨天怨地嘆命運,飛賊還是抓不到,真是一籌莫展。忽然大丫鬟秋兒慌慌張張地跑進堂來,口中高叫:

「老爺,不好了!夫人叫飛賊給殺了!」

「你待怎講?」

簡直不可思議,胡知縣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句:「誰叫誰給殺了?」

「夫人,我家夫人叫那個女飛賊給殺了!」秋兒再一次解釋。

怎麼可能?

因為家中遭劫,還和飛賊發生了衝突,夫人放心不下,今天一大早就回孃家探親去了。大白天的,還有丫鬟僕婦一大群人,這飛賊的膽子也忒大了。於是趕緊招集了十幾個捕快、衙役,由秋兒帶路急急忙忙奔出事現場而來。

出事地點在離縣城十裏左右的一片樹林邊,此時已經圍了不少群眾觀看,有的面露喜色,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挖苦諷刺,還有人合掌禱告。

眾人議論紛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老天有眼!一報還一報。」

「觀音菩薩顯靈,為民除害!」

你道鄉民為何對胡夫人如此憎惡?

原來這胡夫人是本鄉豪紳之女,土生土長,大家熟悉得很。現年大約二十七、八歲,由於家庭富裕,養尊處優,把個千金小姐養得白白胖胖,雖缺少幾分苗條,卻另有一番豐滿性感的成熟風韻。體形雖然胖得有點笨拙,論臉蛋則美得無可挑剔了,圓潤白嫩的肌膚,配上瓜子臉、柳葉眉、杏眼桃腮,無一處不顯得嬌媚豔麗、風情萬鐘。

人們都說她腦袋和身子不相匹配,其實最不般配的是她的性格。既奸又滑、既狠又辣,仗著父親有錢、丈夫有權,做出許多諸如放高利貸盤剝民眾、包攬訴訟詐騙錢財的勾當。

大家在背後都叫她「母老虎」、「坐地砲」。

胡知縣一行到達現場時,已有幾個鄉約地保在那裏彈壓地方,叫大家不要「胡說八道」,留神「惹是生非」。

胡知縣也無暇顧及人們的議論,直奔那頂夫人乘坐的小轎而去。轎頂已經掀去,四周也已破碎,夫人那一堆白嫩的肥肉臃腫地灘放在裏面。兩只豐乳已被齊根削掉,一隻落在身旁,另一隻則滾到了轎外的地上。

從胸口到小腹下的陰毛叢中,被人用刀劃出了一條長長的裂口,肚腸及內臟從裂口中湧出掛在身體側方。不大的一方轎底,噴滿了屎尿和汙血。胡夫人整個軀體上最值得贊美的那顆漂亮腦袋,卻不翼而飛了,只剩下頸項上一個碗大的還在滲著鮮血的傷疤。

一片淒慘恐怖的景象,丈餘範圍內腥臭撲鼻。雖然是自己的老婆,胡知縣也不願意多看,捂著鼻子悻悻地走開了。接著仵作驗屍,捕快詢問丫鬟及轎夫等目擊證人,處理屍體,打掃現場等等不細言表。

胡知縣回到縣衙,已是掌燈時分,疲憊的身軀倚臥在太師椅中,一股似悲傷、似解脫、似惋惜、似恐懼的復雜情緒纏繞在心間。結髮夫妻慘遭殺害,悲從中來是人之常情;但從此沒有了母老虎的管束和拘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可惜夫人孃家財團的後盾支援,不知因夫人的逝去會發生什麼變化;當然最關鍵的還是飛賊的兇狠狡詐,案件遲遲不能偵破,到後來不是被皇帝殺了,就是被飛賊殺了,這才是胡知縣最最害怕的事啊。

這邊胡知縣正在胡思亂想,那邊丫鬟秋兒已把晚餐準備停當,還燙了一壺老酒給老爺壓驚和解乏。只見秋兒輕移蓮步,悠悠地踱到老爺身旁,秋波頻送,鶯聲燕語地說:

「老爺,節哀罷。不要傷了自家身體,夫人不在了,還有奴家我呢!待秋兒伺候您就餐吧。」

說著又飛了老爺一眼,並用手去攙扶老爺,胡知縣乘機捉住秋兒的手往前一帶,秋兒順勢滾到他的懷中,倆人抱做一團,臉貼臉,嘴對嘴,一會兒倆條舌頭也絞在一起,發出了沉重的呼吸和一陣陣淫靡之聲。

這個小丫頭秋兒,年紀不大,也就十七、八歲。

身材玲瓏秀美,小圓臉象豆腐般白嫩得吹彈欲破,杏核眼,櫻桃嘴,珍珠牙,翹鼻頭組合在一起,給人以清、巧、柔、麗之感。

別看身體長得小巧,思維可靈活,所謂人小心不小,她取得的營養完全都用到心眼上去了。她能在粗暴霸道的夫人和狡猾奸詐的老爺之間周旋,博得雙方的信任,儼然成了知縣老爺家庭生活的策劃及調節者。

這樣的人物,放在色迷心竅的胡知縣身邊,眉來眼去、動手動腳、調情戲耍的事是免不了的,好在還有個母老虎夫人在那裏虎視眈眈地盯著,不敢公開於大庭廣眾之下幹那見不得人的事。

今天則不然,沒有了礙事的監視者,終於可以無拘無束、敞開心扉、盡情歡樂地大幹一番了。

這一個長吻持續了幾分鐘,好容易秋兒才喘過一口氣來,急忙說道:

「老爺若是喜歡秋兒,秋兒願一輩子服侍老爺!」

胡知縣在情迷中聽到這話,心裏陡的一驚。胡知縣是個情場中的老手,也是官場中的油條,他當然知道逢場作戲絕不能當真,何況堂堂知縣大人,娶一個丫鬟做老婆,豈不貽笑大方。

可是眼前的一塊大肥肉,一個大美人,不吃白不吃,不玩白不玩。於是什麼話也沒有說,再一次低頭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秋兒那多情的帶有幾分渴望的話語。

深情和熱烈的擁抱過去後,倆人開始就餐。秋兒得到暫時的滿足後心情十分愉快,不斷給老爺又是敬酒又是夾菜,而胡知縣當激情過去之後又開始變得愁容滿面,不時地唉聲嘆氣。

「老爺不必煩惱,那個女飛賊不算什麼,我有辦法把她擒來!」

秋兒的小腦瓜何等靈巧,早就看透了老爺的心事,如是說道。

「什麼?

你別拿笑話來逗我開心了!」

胡知縣以為秋兒是說著玩的,微微一笑後又感覺有種受到女人奚落和玩弄的滋味,生氣地說道:

「那麼多身強力壯武功高強的班頭捕快,尋也尋不著,打又打不過,擒更擒不來。你一個女流之輩有什麼能耐,敢在這裏胡說八道!」

「老爺不要發怒,力敵不過,還不能智取嗎?

硬的不行,可以來軟的,我有一計,保證女飛賊垂手可擒。」

「計,什麼計?」

胡知縣也知小丫頭平日聰明伶俐,鬼點子挺多,說不定真有什麼妙計,於是又變了笑臉說道:

「快告訴我。」

「慢著!」

秋兒把玉體向老爺身上靠了靠,含情脈脈的望著老爺,用甜意婆娑的音調說道:

「我幫你捉到女飛賊,你給我什麼好處?」

「若能擒獲女飛賊,老爺我肯定陞官發財,升了知府,你就是知府夫人了。」

胡知縣想也沒有想就投其所好地隨口答道。

秋兒心花怒放,把嘴湊在胡知縣耳邊輕輕說道:

「今天夫人遇害時,我把這個女飛賊看得一清二楚,以前在郭莊附近我也見過她,因為她身材高大,特別醒目,絕不會弄錯。只要在郭莊一帶設伏,如此這般------。」

「好主意,可以試試!」

胡知縣點頭微笑,眼光貪婪地盯著秋兒那象桃花綻開的粉臉,說道:

「虧你想得出好主義,老爺現在就獎賞你一點春風雨露吧。」

說著伸手抱起秋兒,扔在床上,雙雙扒去了衣褲,露出赤裸的身體。秋兒早已春心蕩漾,淫水橫流,連褥子都濕了一大片。

胡知縣的老二更是怒發上衝冠,對準了秋兒的仙人洞口,一桿子就捅到了底,一陣猛烈的抽插。頓時,牀板嘰嘰嘎嘎的搖晃聲,秋兒口中哼哼唧唧的淫蕩聲,老爺鼻孔呼呼呵呵的喘息聲,兩體交合處撲哧撲哧的摩擦聲,組成了一曲多聲部的大合唱,忽兒飛瀑激蕩,忽兒細流延綿。直玩到更交四鼓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三)

同一個夜晚,在郭莊附近小樹林深處,一座古墓的地穴中,昏暗的燭光下,一位身材魁偉的年輕女子,坐在石桌旁沉思,她就是使胡知縣驚慌失措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不安的女飛賊。石桌上放著一顆漂亮的女人首級,不言而喻就是今天上午剛被砍下來的那個母老虎胡夫人的腦袋。

她本是早先戰亂年代和父母走失的孤兒,被老尼無情師太收養,教給了一身武功。這孩子先天條件好,長得身高力大、體魄強健,自然武藝功夫也更勝一籌。師父也格外喜愛她,視為掌上明珠,看來師父是想培養她做接班人了。本來也取了個法名,但因她高頭大馬的形象,大家都稱她高大姑,倒把本來的名字全給忘記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高大姑長到十五、六歲情竇初開時,更是出落得風流俊美、神採飄逸,僧俗人等都道她色藝雙全。奇怪的是隻有師父無情師太每每誇獎幾個師姐妹這個輕柔秀麗、苗條纖細;那個嬌媚妖嬈、豔若桃李。反而說她皮膚黑、身材蠢、濃眉大眼象個男人婆。

其實師父也不是瞎子,能看不出她外貌的剛強健美和瀟灑秀麗,從小把她養大也瞭解她性格的坦誠耿直、疾惡如仇,但做為一個出家人,又是俠客,她的最大弱點就是擺脫不了一個情字。

師父說她長得醜,實是為了讓她能自我約束,打消塵念,不要為情所累,不要為情所困,成為一個真正的佛門弟子和英雄俠士。

最後無情師太還是失望了,大姑終歸凡心未泯、與佛無緣。只得按規矩滿十八歲那年和其他俗家弟子一樣,被遣送下山,獨自去闖蕩江湖,到社會上去歷練。大姑早已厭倦了寺廟中清心寡慾的枯燥生活,所以欣然從命。

但和有養育之恩的師父分別也是難舍難分,師父教誨要她分清是非,善惡分明,揚善抑惡、主持正義。最後特別告誡她: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千萬不要輕易相信他們!」

根據她的秉性和脾氣,下山以後選擇做殺富濟貧、除暴安良的俠客是理所當然的。早先,初入江湖,沒有經驗,只能搞些小偷小摸,謀生餬口而已。後來愈做愈多,愈幹愈大,終於在民眾中博得了「活觀音」的稱號,同時也驚動了官府豪紳必欲殺之而後快。

出道不久就造成如此影響,可以說她的事業是成功的。但是,近時期來,可能是由於厭倦了這種獨來獨往的生活所致,一向剛強、堅毅、勇敢和無畏的她,陷入了一種寂寞、孤獨、憂傷和無助的情緒之中。每當夜闌人靜或觸景生情時,都會不自覺地產生對當前生活的不滿足和對未來的憑空遐想。

尤其是看到那些少年男女、青年夫婦,成雙成對、花前月下,談情說愛、相互體惜的時候,心裏更不是滋味。幻想有朝一日,也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結束這刀頭上舔血的生活,一起到一個渺無人煙的深山老林去,卿卿我我地過一輩子。這也難怪,已經二十歲的大姑娘了,要是在平常人家早已是相夫教子的年齡。

加之長期的出家生活,和男人基本沒有交往,現時的流浪生涯,又很難有和男人接觸的機會。縱使偶然出現了機遇,也被師父「男人不可靠」的教誨弄得畏縮不前而錯過了。在這種境況下,怎不叫她春意盎然、浮想聯翩呢!

憑她的武功路數和剛強意志,兩年來所進行的俠義行動一直非常順利,可就是在昨天夜裏,第一次失手了,剛翻牆進入郭老爺院裏,就被埋伏在四周的衙役和家丁包圍了,險些遭擒,幸虧她輕功了得,才逃了出來,心有餘悸地回到古墓地穴。平靜下來之後,一種莫明的惆悵油然而生,覺得自己是那麼可憐、可悲、孤獨而無助。為了發洩心中的鬱悶和滿足思維的慾望,她和往常一樣,採用手淫自慰的方法,來達到一個虛無的歡娛境界。數次高潮以後,才昏昏然地睡去。

一夜未曾睡好,天明醒來,頭腦有些沉悶,遂著村婦打扮在林邊散步,呼吸一點新鮮空氣。只見官道上眾多僕婦丫鬟簇擁著一頂小轎迆邐而來。只聽左右鄉民議論那是知縣夫人的轎子,又數落了夫人的許多惡行。

大姑聽在耳中,忽然心裏一時衝動,想:

「何不稱此機會,為民除害,除去這隻母老虎!」

說幹就幹,這就是她的脾氣秉性。說得慢,做得快,只見她幾個箭步飛向小轎,劈手一掌,打飛了轎頂,左右開弓,四個梆子也已破碎,露出了裏面的知縣夫人。母老虎早已嚇傻了,一堆兒灘軟在轎椅上。大姑定睛一看,原來還是個絕色的少婦。

是不是漂亮女人見到漂亮女人都會情不自盡地產生嫉妒之心,反正當時大姑心中確是出現了一股變態的淫虐之情。立即用劍挑開了夫人的衣裙,露出一身白嫩的肥肉,碩大的兩只奶子,可惜肉太多了以至難以支撐本身的重量,像兩只裝滿重物的口袋垂放在肚皮之上。

大姑嘴裏哼了一聲嘲笑道:

「這兩塊臭肉也太辱沒了你的美貌,我幫你修理修理!」

說著「刷、刷」兩劍,將兩只肥大的乳房從根削去,胡夫人慘叫了兩聲,頓時屎尿齊噴。再看看胡夫人因脂肪過剩而突起的小腹,說道:

「我幫你減減肥!」

遂用劍剖開了夫人的腹腔,頃刻間內臟、肚腸伴隨著鮮血和脂油洶湧而出。一股腥臭的氣味迎面撲來,嗆得大姑乾咳了一陣,實在難以忍受,一刻也待不下去。於是趕緊割了夫人的首級,抓著頭髮,腳下使勁,一溜煙不見了蹤跡。

以前大姑殺人都是在風高月夜或曠野荒郊,身著夜行衣、黑巾蒙面,迅雷不及掩耳一刀斃命。今天,可是在光天化日和眾目睽睽之下,耽誤了一盞茶的功夫。就這短短的盞茶時間,不想被有心的小丫頭秋兒看見,使她陷入了無可挽回的滅頂之災中。

大姑之所以將母老虎的人頭帶走,是因為它太美麗了,她要帶回去仔細看看,特別是要和自己的臉比一比,師父總說自己醜,到底醜在哪兒?

她把人頭放在石桌上,旁邊又立著一面青銅明鏡,看看人頭,再看看鏡中自己的嬌容,哀嘆一聲:

「真醜!」原來胡夫人出於富貴人家,嬌生慣養、養尊處優自然皮肉白嫩細膩;而高大姑自幼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風吹日曬,肌膚當然較之黑亮粗糙。這一比,不要緊,只氣得她猛擊一掌將人頭拍去一丈開外,撞在石牆上,連鼻子也碰沒了。

稍稍冷靜下來,再看看鏡中自己的臉,濃黑的兩道劍眉,明亮深邃的秋波。再想想那被她用劍削去的胡夫人的兩只肥大而鬆軟的乳房,不禁撩開了自己的衣襟,雙手托起豐滿挺拔的雙乳,揉動了幾下,心中泛起一股暖流。不覺又為自己健美的身體而驕傲。是的,近日來,高大姑總是在堅強、剛毅和柔情、變態的矛盾和煩惱中生活著。

(四)

三日後的一天早晨,大姑正在河邊小路上溜達。忽然聽得不遠處人聲喧譁,有人高叫道:

「有人跳河了!快救人呀!」

大姑立即飛奔過去,朝河中一望,只見一個少女正在河中掙扎,身體沒入水中,露出一顆腦袋在水面上下沉浮,河面飄灑著一蓬黑亮的長髮。大姑二話不說奮身躍入水中。大姑在縣城四鄉做過不少救苦救難的好事善舉,也有個別人隱約地見過她的身影,當見到一個高大健壯的女子飛身入水,自然會聯想到她,即刻驚叫道:

「活觀音來了!這女子有救了。」

一傳十,十傳百,一時間人們從四方八面聚攏過來,拜見他們心中的活菩薩,欣賞英雄救人的壯舉。憑大姑的能耐,水中救個人似探囊取物一般,不消片刻,將落水人救上岸來,平躺於地。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個嬌小玲瓏、清雅秀麗的姑娘,杏眼微閉,櫻口喘息,酥胸起伏,看來沒什麼大問題。稍後,姑娘『哇』地哭出聲來道:

「你們為什麼救我,讓我活著受罪。快讓我去死吧!」

說著又掙紮著往河裏爬去。

「這叫什麼話。」

大姑勸慰道:「好死不如賴活著,有什麼難處,說說,我一定幫助你。」

「你是活觀音!」

姑娘突然睜大眼睛,望著大姑,翻身跪倒,向大姑磕了三個響頭:

「活觀音,活菩薩。救救我苦命的小女子吧!」

大姑聽她道出自己的名號,吃了一驚,害怕暴露了身份,於是趕緊象老鷹叼小雞般將姑娘抱起,分開眾人,遠離而去。留在河邊的人們,有的為眼前發生的場景唏噓不已,有的為活觀音見義勇為助人為樂的精神而贊嘆,有的為弱小女子得到救助脫離苦難而歡欣,也有人為親眼得見自己仰慕的偶像颯爽英姿的風采而祈禱。許久,許久,才逐漸散去。

到了僻靜處,大姑開始詢問姑娘尋死的原因。姑娘則首先求證她是不是真的活觀音,說:

「你要是活觀音,我將把我的一切都告訴你,請你替我做主。否則,你也別淌這條混水,你也惹不起,還是讓我去死吧!」

姑娘的這番話,激起了大姑那不懼強暴的豪氣,見左右無人,面前的又是一個弱小的女人,對自己不會造成危害,便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於是乎姑娘聲淚俱下地敘述起她的苦難遭遇:原來姑娘名叫秋兒,是本縣胡知縣家的使女,因長得有幾分色彩,被胡知縣不時地糾纏,靠夫人醋意的庇護和自身機敏的擺脫,千方百計才保得一身清白。

可夫人遇害以後,胡知縣更是肆無忌憚地調戲她,公開提出要納她為妾,揚言若不從則殺之,死後也不放過她,還要奸屍、暴屍。百般無奈才尋此短見,以保自己的貞節。

大姑聽後,一方面為當權者的惡行氣憤填膺、怒不可竭,決心為民除害,為秋兒報仇;另一方面又覺得秋兒的遭遇與自己殺了知縣夫人也有一點千絲萬縷的關系,因此有點對不起秋兒似的決定今後對她應加倍愛護和照顧。

「你的家住在哪兒?

家裏還有什麼人?我送你回家。其他的事你就別管了,我一定替你擺平。」

「我家就在附近不遠,父母早逝,只有一個哥哥叫春哥,相依為命。因家境貧寒,都三十歲了尚未成親。」

秋兒遇見大姑似乎有了依靠,心情開朗多了,臉上有了笑容,一張小嘴吧嗒吧嗒地,甜言蜜語,把個大姑逗得心花怒放。

不一會就親密得如同姐妹:

「姐,看你多能耐,多厲害,地主老財們連官府都怕你,哎,你要是當我嫂子多好!再也不怕被人欺負了。」

「別瞎說八道!」

聽了這話,大姑臉上騰地一下映出了紅暈,嘴上罵著,心裏卻隱隱地泛起一片甜蜜的嚮往之情。

大姑和春哥確是一見鐘情,見面的一剎那,倆人都怔在那裏,四隻眼睛眨都不眨地對望了好長時間,還是秋兒有意咳嗽一聲,才打破了夢幻般的尷尬局面,倆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可也是,大姑過去很少接觸過男人,目前又正處於追求異性慾望最強烈的時期,看到風度翩翩、溫文而雅的春哥,能不心動嗎?而春哥雖然結交過不少漂亮女性,但都是一些扭捏作態的粉面人兒,還第一次見到象大姑這樣健美靚麗的女人,當然想多看幾眼。

由於是第一次見面,大姑也不太好意思,寒暄幾句,說了些客氣話,即告辭。倒是春哥沉不住氣埋怨秋兒道:

「怎麼就讓她這麼走了?」

「放心吧!

秋兒胸有成竹地說:

「你看她那發情的眼光,還會再來的,很快就會成為你的俘虜!」

果不出秋兒所料,大姑回去以後,心神難以平靜,春哥的影像在腦海中總也揮之不去。但師父「不要相信男人」的教誨象無形的枷鎖,使她躊躇不前,想來想去終於還是找到了一條聊以自慰的理由,為了救濟秋兒一家,拿了些金銀糧米,第二天又去見了春哥。

這一次待的時間長了些,仍是不敢越軌,但這一次的接觸卻使大姑更加感到春哥是那麼可親,秋兒是那麼可愛。早把師父的話置於腦後而不顧,完全相信了他們,徹底失去了警惕。

第三天,大姑又去了春哥家。這一次可是沒有經過什麼思想鬥爭,也沒有去找任何理由和借口,心甘情願地欣然前往。因為她已經把春哥和秋兒當成了知己和親人。初時,還有點拘束,倆情既已相悅,很快暫時的冷漠就被熱烈的愛情所融化,相互敘述著自己的苦悶和孤獨,表達著對對方的愛慕和思念。

看著火候已到,識相的秋兒趕緊藉故離去,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倆人世界。一時間,倆人情意纏綿,如膠似漆地相依相偎。春哥倒像個情場上的老手,極盡挑逗之能事,把大姑全身摸了個遍,對於性感的部位更是重點照顧;大姑可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身臨其境,全身心沉浸在激情、興奮、緊張和渴求的情緒之中,不大的一段時間,就數次高潮迭起,把褲襠都濕透了。

接下來,在春哥甜言蜜語的誘惑和信誓旦旦的保證下,大姑羞紅著顏面含情脈脈地和春哥私訂了終身,山盟海誓、白頭諧老,海枯石爛、永不變心。倆人的誓言正如古代民歌所描寫的一樣: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秋兒回來,吃了晚飯。大姑和春哥已經結為夫婦,水到渠成,大姑當晚也就不回去了,與春哥同牀共枕。這一夜,巫山雲雨、電閃雷鳴,鴛鴦戲水、柔情蜜意,大姑激動與興奮的心情難以用語言來表達。很晚,很晚,才意猶未盡地沉入夢鄉。

五鼓天亮,稼場雞鳴,驚醒了大姑的南軻幻夢。忽然覺得手足痠麻、混身無力、動彈不得。仔細觀看,原來自己已經赤條條地被麻繩結結實實地捆綁了起來,雙手縛在身後,乳房上下各勒著兩道繩索,把那碩大挺拔的雙乳都擠扁了,腳裸和膝彎也用繩子捆著,把兩條腿緊緊地綁在一起,最使她難受的是襠下橫勒過一條麻繩,深深地陷入兩片大陰唇中間。大姑本欲掙紮著坐起,但左右兩個黑衣人兩把鋼刀交叉著架在她的脖子上,只得又躺下去,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大人,她醒了。

旁邊傳來說話聲。

門外走進幾個人來,大姑斜眼漂去,正是春哥、秋兒等人。

「春哥!你------。」

大姑發出了一聲驚奇又帶著乞求的叫喊。

「誰是你的春哥!」

春哥哈哈大笑,蔑視地望了望大姑:

「我乃堂堂知縣大人,怎麼能和你這個女賊稱兄道妹。別看你猖狂一時,只要我略施小計,就成了我的階下囚。哈哈------!」

「你,你------,陰謀詭計,卑鄙無恥------!」

大姑內心充滿著羞愧、懊悔、憤怒和仇恨,氣滿胸膛混身顫抖地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哼!你才是卑鄙無恥!好不害羞的騷貨。」

秋兒也趁火打劫地調侃大姑: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一個小小蟊賊還異想天開來勾搭我們老爺,你配嗎?

告訴你吧,老爺早就看上我了,我早已是老爺的人了!我才是真正的夫人!」

秋兒萬萬不曾料到,她的這番話會激怒了胡知縣,大發雷霆地叫道:

「混帳丫頭,胡說八道!來人啊,把這丫頭也給我捆了,和這女賊一起押走。」

這就是秋兒設下的智擒女飛賊的計謀。秋兒幼時是漁家兒女,水邊成長的人,選擇跳河自盡引誘大姑現身,確是明智的辦法,再加上胡知縣玩弄女人的高超伎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縱有天大的本領,蓋世的武功,入世不深的高大姑也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失敗是必然的結果。但是聰明伶俐的秋兒,卻沒有算計到立了大功的她,最後也落得個兔死狗烹的下場。

(五)

胡知縣一行押著大姑和秋兒來到老丈人郭老爺家。這次智擒飛賊行動,沒有動用縣衙一兵一卒,用的全是郭老爺的家丁。原因一是要把這件緝盜的功勞送給老岳父,另外就是他們之間還有一樁貓膩要進行。

郭老爺的想法是要把女飛賊活剮了,剖腹挖心祭奠自己被害的女兒。而胡知縣則以為一個普通盜賊按律最多判個斬首示眾而已,要按郭老爺的做法,只有採用秘密處決,但是根據活觀音在群眾中的影響,為了起到震懾作用,刑部批復時肯定是要公開處決的,而公開處決安全又難保障,萬一女飛賊的同黨劫持刑場,靠縣衙的幾個老弱殘兵是絕對抵擋不住的,一但放虎歸山危害就大了,縱然皇帝不要我的腦袋,高大姑也絕饒不了我。

左思右想反復掂量最後還是決定把大姑交給郭老爺處置,那麼怎樣對上級交待呢?

於是想到了秋兒,那天自己在情迷之中信口答應秋兒做夫人,這是絕對不可以的,秋兒不達目的必然會採取胡攪蠻纏或蓄意要挾的手段來對付自己,要是將自己的醜事傳播出去,也是不得了的。

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一了百了。就把秋兒當作女飛賊交上去不就行了,反正誰也沒有見過飛賊的真正面目,你說她是她就是,不是也是!主意既然打定,秋兒的命運也就安排好了。到了郭府後,就把大姑關進地牢。吃過午飯,又把秋兒送到縣衙。

近兩年來,有關活觀音的活動訊息都是人們最為搶手的新聞,所以女飛賊被擒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縣裏的大街小巷和城外的四鄉八寨。那些惡霸地主、土豪劣紳個個欣喜若狂,因為架在他們脖子上的那把正義之劍終於消失了,又可以捲土重來、為所欲為、橫行霸道、塗炭鄉裏了,有些人甚至敲鑼、打鼓、放鞭砲、吃撈面以資慶祝;那些貧苦人民、善良百姓則悲傷痛哭,哀嘆失去了心中的英雄偶像,失去了為窮人為弱者打抱不平、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多少人去廟堂燒香禮拜、祭祀祝願,祈禱神靈保佑活觀音一生平安。

有人以自己善良的願望認為這訊息不可靠,因為憑活觀音的武功能耐,官府那些只敢在老百姓面前狐假虎威的官差決不是她的對手,不可能捉到她;也有人從客觀的實際分析說,雙拳難敵四手,好漢禁不住人多,孤孤單單一個女子,武功再強,也敵不過那些如狼似虎的捕快衙役。總之,整個縣城沸沸揚揚、議論紛紛,不同身份、不同立場的人產生不同的行為、不同的語言。直到大街上貼出了處決女飛賊高大姑的告示,人們才第一次知道,女飛賊名叫高大姑,年方二十歲,訂於明日午時斬首示眾。

行刑那日,街道兩旁、刑場四周聚集著萬千群眾,有的滿面淚痕、悲痛欲絕,扶老攜幼,前來祭奠;有的氣憤填膺、罵罵咧咧,也不知是控訴官府的無道還是詛咒飛賊的可惡;有的興高採烈、喜氣洋洋,好像殺了女飛賊天下從此太平,人民可以安居樂業似的;有的是專為欣賞女飛賊的容貌及受刑的痛苦,尋找刺激而來;更多的則是事不關己,湊湊熱鬧而已。形形色色,紅男綠女,翹首伸脖,挨肩接踵,等待著行刑隊伍的到來。

一陣開道的鑼鼓和幾聲撕裂的號角,一隊手執旌幡、刀槍的儀仗過後,在眾多衙役及劊子手的簇擁下,推來一輛小車,車上立著一根木柱,柱上捆著一個精赤條條的姑娘,兩只胳膊向後反抱木柱用繩索綁著,兩條大腿向左右分開栓在小車底板上,將女人最隱秘的部位完全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木柱頂端插著一塊長長尖尖的牌子,上面寫著『斬女飛賊高大姑一名』幾個大字,且在高大姑三個字上還畫著紅圈。曆來臨刑前女囚犯的出現,都會在人群中掀起一陣騷動,可是今天人們的情緒中卻帶著更多的悲傷、迷茫、疑惑和失望。

雖然誰也沒有確切地親眼見過活觀音的真實面目,但憑道聽途說與自己的想像和希望,她的形象應該是一個高大、雄偉、健壯、美麗的女人,黑亮或古銅色的皮膚,結實、粗壯的胳膊大腿,碩大、挺立的乳房,甚至連陰毛也應該是豐滿和蓬鬆的,這才像一個女英雄。

可惜,眼前的這個女人瘦弱單薄,四肢纖細,皮膚白晰,乳房雖挺卻小巧,陰毛雖黑卻只有兩寸長窄窄的一條。分明是一個十七、八歲秀氣的小姑娘。再看看她死灰色的流滿瀅瀅淚水的臉頰,因恐懼而不斷顫慄著的身軀,那裏還有半點英雄氣概,怎不叫崇拜和追隨她的人悲傷失望。

這也難怪,只有說書的和聽書的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高大姑,而是秋兒。秋兒雖然也是個標致姑娘,但柔情有餘、英氣不足,當然不能令人滿意。別說當場眾人都蒙在鼓裏,就是秋兒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搖身一變成了高大姑,可惜,現在她早已嚇得昏厥過去,那顆聰明的小腦瓜裏思維早已麻痺,再也沒有能力去尋因找源了。

官府方面上至胡知縣下至扛旗打幡的,都希望行刑快快結束,不要另生枝節惹出麻煩,因為女飛賊太利害了,若是同黨來劫法場,弄不好把小命丟在這裏才劃不來。所以草草地遊了兩條街就把女犯人推到了刑場。

大家擔憂的還真不錯,就在不遠處的一座小茶樓上,一位老尼和五、六個小尼在品茶聊天,正是高大姑的師父無情師太和師姐妹們。

只見一個小尼『登、登、登』地從樓下跑上來,輕聲說道:

「師父,來了!」

師姐妹們立即緊張了起來,劍拔弩張地就要衝出去。

「慢著!」

無情師太沉穩地向窗外看了看,不動聲色地說道:

「她不是你們師姐,我們上當了!通知樓下的眾姐妹,撤!」

不一會,這一群灰衣女尼就銷聲匿跡了。

刑場就設在鬧市的十字路口,此時四周早已密密麻麻地圍滿了層層觀眾,連房頂上樹枝上都站了不少人。衙役們把秋兒從小車上解下,重新反剪雙手、捆綁結實,插上斬標。

秋兒早就昏迷不醒、神智不清,任憑人家翻來覆去肆意玩弄,也沒有一點掙扎和反抗的意識。最後被人連拖帶拽押到刑場中央,像一灘爛泥般跪伏在地,等待著行刑時刻的到來。

不知不覺中,天空飄灑起一把又一把紙錢,東街口傳來了一陣陣悲痛地哭泣之聲,不少人匍匐於地叩頭如搗蒜、閉目合十、朗聲祈禱,他們是活觀音的追隨和崇拜者,正在祝福:

「阿彌陀佛,願我們的恩人、英雄一路平安,早登天堂樂土。」

這邊哭聲未斷,西街口又來了一群道士,設坍作法,只見松脂明火、香煙繚繞,一個老道披髮仗劍、手舞足蹈,口中唸唸有詞,正在惡毒地詛咒活觀音不得好死,忽然霹靂一聲,噴出一道火光,老道發出一陣狂笑,好像已經成功地把活觀音打入了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似的。

這裏熱鬧剛剛過去,北邊幾個流氓惡少、公子哥兒又在品頭評足,高聲議論起眼前這個女死囚的姿顏容貌。南面又有一群三教九流雜色人等,有的鄙視和嘲笑這個臨刑前已經被嚇得癱軟在地的熊包,有人發誓說他見過活觀音救落水女的事,肯定這個女人不是真的活觀音,有人推測這可能是官府欺騙人民的伎倆,這個見解立即博得眾人的贊同,因為大家都希望這不是真的,真的活觀音是英雄,英雄是永遠不會死的。

三聲追魂砲響,衙役高叫:

「午時三刻到!」

兩個劊子手分別用左右手穿過秋兒腋下,像抬東西似的將她架起,拖到設在路邊的公案前跪下,然後用另一隻手抓住頭髮仰起臉孔,面向公案上的官員以驗明正身。

坐在公案中央的正是秋兒敬仰的主人,也是她心中所愛,願以終身託付的男人。胡知縣睜大眼睛望著膚無血色、滿面淚痕、愁眉苦臉、渾身哆嗦的,原來是自己貼身的多情丫頭,心裏不禁也有點驚慌,臉上多少泛起了點紅暈。

終究還是老薑辛辣、老奸巨滑,調整一下就鎮靜下來,裝模作樣地把驚堂木一拍,高聲說道:

「女賊高大姑,偷盜搶劫、謀財害命,罪行纍纍,無惡不作,不殺不足平民憤,現已驗明正身,來人,拉下去,斬!」

說著將令牌向下一擲,劊子手拾起令牌,架起秋兒,連拖帶拽,押離公案。望著離去的秋兒,胡知縣心裏默默唸道:

「秋兒啊秋兒!你別怨我無情,怨只怨你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烏鴉想憩鳳凰巢,到頭來雞飛蛋打!」

劊子手將秋兒押回原來的地方,按倒跪下,順手拔去腦後插著的斬標,舉起大砍刀,就要砍頭。可是秋兒整個身子象抽去了骨頭的癩皮狗,軟不拉嘰,趴在地上,連脖頸都直不起來,沒法砍吶!

還是劊子手有經驗,看來,過去女人殺得很多,遇見過這種情況,有解決辦法。只見兩個衙役左右一邊一個將秋兒架起,另一人拿來一根兩尺來長一寸多粗的圓棍,一頭捅入秋兒的陰道,再重新跪下,圓棍的另一頭頂在地上,由於木棒的支撐,秋兒的身子算是挺起來了,可腦袋還是耷拉著歪在一旁。

一個衙役上前,把秋兒的長髮綰成一束在手腕上纏了兩圈,用力向上一提,腦袋揚起,脖子就挺直了。劊子手舉起大砍刀,對準秋兒白嫩的脖項,向下用力一揮,一道白光劃過,一聲悠長而淒厲的慘叫,秋兒身首分離。

就在頭顱離開身軀的一剎那,衙役拽著頭發的手也髮開了,人頭跌落地上,帶著滴滴血珠,轱轆出二丈多遠,那無頭的屍身噴著血光突然跳起,搖搖晃晃向前奔出五、六步,又重重地撲倒在地,頸上的創口還不斷泊泊地滲出血漿。

劊子手從地上拾起人頭,呈上公案。胡知縣望著秋兒那因痛苦而五官扭曲卻仍十分秀麗的面容,心裏也有幾分內疚。曾幾何時,一個和自己朝夕相處、耳鬢廝磨、卿卿我我的美麗女人,頃刻間變成了屈死的冤鬼。

胡知縣命令:將秋兒的首級拿去掛在城門口示眾。這才行刑完畢,官兵回衙,群眾散去。

聰明伶俐、玲瓏剔透的小丫頭秋兒,最終落得個可悲又可憐的下場,這也是老天爺對她助紂為虐的報應。不過臨死之前還得到不少人的祈禱祝願、頂禮模拜,據說若干年後,有人建了一所廟宇,裏面供奉了一個叫做高仙姑的偶像,就是用的秋兒的形象,所有這些也足以使這個無名的小小丫頭風光一把的了。

(六)

就在秋兒行刑的同時,郭老爺家大院裏裏外外、前前後後、老老少少、忙忙碌碌,準備舉行一個盛大的集會,邀請了本縣四鄉的頭麵人物出席,目的是觀賞私刑處決女飛賊活觀音高大姑。

大姑自被擒以來,一直被關押在郭老爺家的地牢中。因為她武功了得,害怕她以武力逃脫,所以手腳都用鐵鍊鎖著。胡知縣與郭老爺約定,從安全的角度考慮,大姑和秋兒同時行刑以互相牽制。

秋兒是要報請刑部批復才能處決的,所以大姑也就在地牢中多活了十幾天。為了行刑具有觀賞性,必須保持她身體的完整及體力的充沛,所以除了失去自由,並沒有對她加以殘酷的刑罰,相反在一些方面還給予了適當的照顧。

什麼照顧?

原來大姑那清新靚麗的野性美,在郭老爺等人的眼中比起過去那些玩膩了的肌膚香豔、忸怩作態的脂粉美人來,卻是另有一番風景。

哪一個貓兒不饞腥,郭老爺當然也想嚐嚐她的味道,可是對她殺人不眨眼的暴烈性格,心裏也有幾分畏懼。思來想去,還是色膽包天,決定試一試。叫來幾個強壯的家丁,從地牢押出大姑,在刀劍的威逼下,命她躺在一張古老而笨重的桌案上,兩條大腿分開垂下,分別綁在兩根桌腿上。

這才去掉腳鐐和手銬,把兩只胳膊左右分開,綁在另二條桌腿上。高大姑成了一個水平放置四肢彎曲的大字型,正好把女人最隱秘最神聖的部位完全徹底、清楚明白地暴露在前方。

郭老爺喝退了家丁,繞著桌案踱著方步,眼神卻一直未離開大姑的身體,口中不斷發出「嘖、嘖」地讚美聲。

具像的,大姑的身體真是沒得說了,雖不是羊脂白玉的肌膚,卻更鮮亮自然;雖沒有妖媚香豔的臉龐,卻更端莊秀麗;雖無有楊柳苗條的體態,卻更豐滿剛健。郭老爺偌大年紀也看得淫心動蕩、情意迸發。

遂用雙手捧住大姑那一物件大土碗倒扣在胸脯上似的碩大乳房,並且揉了揉,既柔軟又堅韌。又用手梳理著大姑那蓬鬆而黑亮的陰毛,大姑的體毛十分茂盛,陰毛不但鋪滿了小腹,還從大陰唇兩側延伸到肛門四周,就連胳肢窩裏也長滿了雜亂的腋毛。再用手掰開兩片大陰唇,露出黃豆般大小的陰蒂和陰道裏鮮紅的嫩肉,已經滲出了些許亮晶晶的蜜汁。

郭老爺再也忍不住了,急忙寬衣解帶,提槍上馬------。

再說高大姑本是江湖人士,從小也沒有學過多少孔孟之道,對貞節兩字並不十分看重,何況正值妙齡青春追求情愛的高峰時期,要不怎麼會輕易跌入春哥和秋兒設下的陷阱呢?

對於郭老爺的強行奸汙,雖然在思想上有些羞愧和恥辱,但在肉體上還是十分舒適與歡娛的。不一會兒就精神亢奮、淫水泛濫了。

只可惜郭老爺年老力衰,大姑高潮正要來臨,郭老爺已經鳴金收兵了,實在沒有過足隱。後來郭老爺又強奸了大姑幾次,每次她都是先推後就、半推半就的。老爺都這樣,下面的家丁打手們當然也就更加百般照顧,但這些下人可不像老爺那麼軟弱,一個個如狼似虎,弄得大姑心神交瘁、筋疲力盡、痛不欲生,兩片大陰唇紅腫得連腿都合不攏,路也走不了了。

這天,村裏的村民大多攜老扶幼去城裏觀看處決秋兒去了,街面上一片寧靜,郭家大院裏可是熱鬧非凡,院裏擺設了幾堆桌椅,備齊了茶水糕點、乾鮮果品。一側還設立了祭壇,上立著七、八塊牌位,上面寫著像母老虎胡夫人等被大姑殺掉的人名,靈牌前備有香燭,以便祭祀。

客人們已陸續到來,高談闊論、海闊天空,一片嘈雜喧鬧之聲。大約辰巳時分,幾串鞭砲齊鳴聲過,但見四個家丁抬著一塊門板緩緩而來,門板上跪著赤裸身子五花大綁的高大姑,繩索搭在雙肩,穿過腋下,在後背交叉再將雙臂兩腕緊緊地捆在身後,下面小腿和大腿綁在一起向兩側分開,將女人最隱密的羞處坦呈在眾人面前,幸好大姑的陰毛蓬鬆茂密,使得那神秘的桃源仙洞像幽蘭空谷般若隱若現地隱藏在鬱鬱蔥蔥的黑森林中。

可是那一對豐滿肥大的乳房卻無處躲藏,恰似兩座高聳的小山傲然挺立,隨著門板的起伏而上下顫動。在大庭廣眾之下赤身露體,還被綁成這種屈辱的姿態,大姑真是面紅耳赤、羞愧難當,只得閉目低首、渾身顫抖,恨不得有一條地縫鑽進去才好。

家丁抬著大姑在院內慢慢地遊走,四周好像安靜了許多,眾人都睜著銅鈴般的大眼,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這個體格健壯、身材魁梧、容貌秀麗的女賊。今天郭老爺請來的這些客人,都是和女飛賊有著深仇大恨,至少也是深受其害的。

就是這個女人,兩年來鬧得他們這夥人坐臥不寧、寢食不安,時時刻刻,提心吊膽,日日夜夜,忐忑驚慌。有的人威風不再、財去人亡;有的人堅壁清野、茍奔他鄉;有的人惶恐失措、築壘設防;有的人低聲下氣、偽裝善良。

此時此刻看到高大姑身陷囹圄、赤膊捆綁的狼狽醜態,一個個喜氣洋洋、興高採烈、神採飛揚、趾高氣昂,可算大大地出了一口惡氣,為了來個強勁的反攻倒算,人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決心給她一個最殘酷最血腥的處置。

日近正午,郭老爺下令將大姑抬到一棵大樹下,家丁們從樹叉上垂下一條繩索,一頭拴住大姑後背的綁繩,拽動另一頭將她的身體吊起,撤去門板,整個人就被懸在空中迎風擺動。幾個好事的紈绔子弟從人群中擠出,惡作劇般對她前推後搡、左旋右轉,且不失時機地在她的肉體上摸一把、掐一下地玩弄,大姑身不由己任人擺弄,就像蕩鞦韆似地在空中搖擺飄蕩,周圍人眾鬨笑譁然之聲此起彼伏。

片刻之後,一個家丁拿來一根二寸多粗半丈來長的木棒,一頭頂在地上,垂直立在大姑的胯下,同時吊繩放鬆,大姑的身體徐徐下放,另一家丁用手掰開她的兩片毛聳聳的大陰唇,讓陰道對準木棒的頂端慢慢套入,直至木棒插入陰道四、五寸時方才停下,將繩索的另一端拴牢在樹幹上。

這時的高大姑被木棒固定住,擺動的幅度受到了限制,但是以木棒為中心的旋轉運動卻是更加有趣了。看看此時的大姑,高大健壯的身體全部重量都集中在細細的綁繩上,繩索深深地陷入豐滿的肉體中,肌肉一塊塊沿著繩索的邊緣鼓起凸出。陰道內壁與木棒的摩擦既痛又癢、既麻又辣,不一會就冷汗淋漓,眼淚、鼻涕、口水都流下來了,陰道裏尿液混著淫水噴出順著木棒流到地上。

此時的大姑,痛而且苦地活著。綁繩撕裂四肢和肌膚的疼痛,對於一個常年練功摸爬滾打習慣了的人來說,還是能夠忍受的,但是那殘忍非禮的凌辱,卻使她內心苦不堪言。

一時間她後悔沒有聽從師父的臨別忠告,責備自己的多情善感以至著了敵人的圈套,憎恨春哥和秋兒的狡猾奸詐,憤慨地怒視著眼前這一群張牙舞爪即將置她於死地的劊子手。可是一切都晚矣!悔、恨、責、怒都無濟於事,等待著她的只有死亡!

(七)

待各家頭麵人物落座後,郭老爺走到前面,輕輕咳嗽二聲,清了清嗓子說道:

「各位鄉親,老少爺們,大家看!

前面吊著的就是號稱活觀音的女飛賊高大姑。她在我們縣裏可是一個頂頂有名的女魔頭,殺人越貨、謀財害命、塗炭鄉裏、無惡不作,罪行纍纍,罄竹難書。父老鄉親們都深受其害,卻無可奈何。郭某不才,略施小計,擒得此賊,獻與大家。郭某深知:論其罪惡,縱食其肉寢其皮也難消心頭之恨,然飛賊只有一個臭皮囊,而我等少說也有二、三十家,不夠分的。我出個主意:一戶推出一人,割女賊一塊肉,或用來祭祀,或帶回食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你想想看,賊是人家郭老爺擒的,要殺要剮,任憑人家的便,請你來觀賞觀賞,飽飽眼福,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何況現在還能親手割一刀,分一塊肉,何樂而不為之。當下一致同意,並公推郭老爺開第一刀。

郭老爺命人將祭壇上的香燭點燃,拿起一把閃亮的牛耳尖刀向懸吊著的大姑走去,望著大姑那糊滿汗漬、淚漬卻仍清明秀麗的臉龐,瞧瞧那不久前還被自己強奸過的肌體,心神也不覺有點蕩漾。

稍稍鎮靜了一下,說道:

「一個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不在家裏相夫教子、烹調刺繡,卻在外面不守婦道、為非作歹,落得個悲慘的下場。你若不是這等奸惡之徒,說不定我還真會納你為第五房姨太太呢!記住了,下輩子一定要做好人。」

說完,用手揪住大姑左乳的奶頭,拉直了,一刀便將帶著紫紅色乳暈的尖峰割了下來,立即,白色的乳液、黃色的脂肪、紅色的血漿從創口中滲出。大姑自幼練武,刀劍的誤傷早已是司空見慣,所以這小小的一刀並沒有引起多大的疼痛,只不過輕輕地哼了一聲而已。

郭老爺將割下的奶頭放在祭壇上自己女兒靈牌前的盤子裏。這第一刀是個信號,告訴後來者,要一刀刀小小地割,所謂千刀萬剮,難消心頭之恨也。

第二個上來的是趙太爺,其祖先曾在朝中做過大官,告老還鄉後定居於此。無奈子孫不肖,吃喝嫖賭,將祖宗盤剝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消耗殆盡,到他這一代已經算不上什麼大戶了。

但官宦人家,名聲在外,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靠祖先的陰德博得了第二刀的榮譽。趙太爺是一個七十多歲的乾癟老頭,典型的棺材瓤子、饅頭餡兒。萎萎縮縮、顫顫悠悠、蹣跚著走向大姑,拿著刀子的手也在不斷地哆嗦,嘴裏不知咕噥著什麼。

可能是老年癡呆了,他絲毫沒有理解郭老爺的示範意義,把刀沿著失去奶頭的那隻乳房的根部切去,貪心地想把那堆凸出在胸前的肥肉整個割下來。可是又年老體衰、氣力不加,來回拉鋸了十幾下,還沒有割到一半。這可把大姑害苦了,乳房本就是女人身上的敏感部位,鑽心的疼痛使得大姑肌肉痙攣、渾身抽搐,口中不斷發出悲慘淒厲的嗥叫。在家丁的幫助下,趙太爺終於把大姑的左乳整個割了下來,用手絹包了,自言自語地說道:

「今天包子有餡了。」

下一個是朱朝奉,這可是本縣最具實力的豪紳,有錢、有勢、在群眾中又有極好的口碑,所以大姑從來沒有為難過他。看到朱朝奉走近身前,大姑似乎輕鬆了一些說道:

「你我可是無冤無仇,為什麼------」

朱朝奉哈哈一笑道:

「亂臣賊子,人人皆可誅之!」

說著,把中指順著胯下的木棒伸入陰道,摸著陰蒂揉了幾下,再用拇指和食指剝開大陰唇,將陰蒂暴露出來,另一隻手用刀尖一挖,雖然只挖下了比黃豆大不了多少的一顆陰蒂,卻痛得大姑殺豬般吼叫一聲,昏死過去。

家丁們用涼水把大姑噴醒。此時徐老爺已經用刀沿著插在陰道裏的木棒四周割了一圈,兩片帶著幾根陰毛的大陰唇就離開了大姑的身體。李善人更是連刀也不拿,用手指硬生生地把兩片薄薄的小陰唇掐了下來。大姑又一次失去了知覺。

以上幾位都是嘴裏念著阿彌佗佛,一肚子男盜女娼的人物。除了趙太爺形容猥瑣外,其他人都是白嫩、肥胖的富態形象,在大庭廣眾的場合下,更是做作得溫文而雅、儀態瀟灑。每個人都仿照郭老爺的示範,輕輕一刀,割下小小的一塊皮肉,又都放在了祭壇上的盤子裏,以示自己的大公無私。

下面上來的幾位可就不一樣了,一個個兇神惡煞、心狠手辣,都是橫行霸道、血債纍纍的傢伙。從老百姓給他們取的外號就知道都是些徹頭徹尾、徹裏徹外的大壞蛋,也是高大姑行俠仗義的主要物件,他們也把她恨之入骨,因此行刑的手段也就更加殘酷。

只見周剝皮用手捏住大姑那隻完整的右乳,將乳峰擠得挺立突出,然後橫豎兩刀將奶頭剖成四瓣,再順著切開的刀口,沿著乳房的徑向,吃刀很淺地劃出四條裂口,又沿著乳房周圍劃了一圈,這才揪住乳頭向四方撕扯,把覆寫乳房的皮膚分成四塊,粘著乳腺、脂肪、血汙和碎肉,楞剝了下來。

南霸天過來用棉布蘸著鹽水抹在那失去了表皮的保護而裸露出來,呈現五顏六色殘缺不全的嫩肉上。整個程式把大姑弄得痛不欲生、求死不能。先前還發出幾聲憤怒的吼叫,接著就變成了淒厲的哀嚎,實在難以忍受又無奈地道出了幾句無謂的求告:

「饒了我吧!------我實在受不了了!------快殺了我吧!」

最後剩下的就只有悲涼的呻呤了。觀刑的人群也被這行刑的場景弄得時而神情激蕩、血脈賁張,時而心驚膽戰、毛骨悚然,騷動了好一陣子,才平靜下來。

張閻王和王老虎的行為則更似惡作劇,給大家帶來一絲輕松和愉快。張閻王用尖刀在大姑的肛門口旋了一圈,挖出了那塊帶有褶皺的紫紅色的括約肌,同時帶出了半尺多長的直腸,像動物的尾巴似的拖在屁股後面。

由於失去了肌肉的控制,殘留在肚子裏的糞便就順著直腸自然地滴落在地,發出一股腥臭的氣味。王老虎從肛門口把腸子往外拽出四、五尺,切下一段,把一頭插在大姑嘴裏,用手從另一頭一捋,頓時大姑嘴裏、臉上都糊滿了自己的糞便。眾人一陣鬨笑。

再上來的就是流氓、地痞、巫婆、神漢、賭徒、婊子之流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人物:馮大棒槌、齊小狗子、陳二癩子、鄭三麻子、何仙姑、劉媒婆------等等,都是些狗仗人勢、狐假虎威、裝神弄鬼、偷雞盜狗之輩,本不能與前面那些土豪劣紳平起平坐,但郭老爺考慮到:

一是沒有他們不熱鬧;

二是他們也是一股可以利用的勢力,結交一下,說不準什麼時候還能派上用場,於是也請來摻合摻合。

再下一撥就是郭老爺家裏的和客人們帶來的家丁、打手、馬夫、廚子------等等,這些不入流的人深知自己的地位,所以大家依次向前,小心謹慎、規規矩矩、唯唯諾諾,一人一刀從肩頭上、手臂上、屁股上、大腿上割下小小的一塊肉,都放在祭壇上。

惟有何仙姑這個破鞋,自持臉蛋上有三分色彩,平時給老爺太太們算個命、看個手相有點交情,膽子也大點,她割了一大塊長滿茂密陰毛的皮肉,並拿著在自己的粉臉上蹭了蹭,說道:

「好粗的×毛,拿來撓癢癢還真不錯!」

惹得鬨堂大笑,算是增加了一個花絮。

兩個時辰過去了,大姑的身體已經被剮割得千創百孔、體無餘臠、遍身血汙、氣若遊絲。本來已經約定,最後剖腹掏心的這一刀是等胡知縣來執行的,但現在日頭已然偏西,況且大姑的身體也極度虛弱,看樣子堅持不了多會。

於是郭老爺只得站出來說道:

「本來這致命的一刀是留給本縣太爺,也就是鄙人的女婿胡知縣來完成的,可能是公務太忙,未曾到來。就由老夫替他來幹吧!」

說完,手摯利刃向大姑的胸膛刺去。剎時間,一道光亮閃過,血箭噴出,郭老爺的首級飛出好幾丈遠。從牆頭、房頂跳下十數個灰衣女尼,以雷霆萬鈞之勢,像砍瓜切菜一般,將在座的老爺公子、狐男狗女,一個個砍翻在地。頓時,大院內一片混亂,恐嚇的嘯叫和垂死的哀號此起彼伏。挨近大門的人趕緊奪門逃命,爭相擁擠,磕磕絆絆,也踩死了幾個。也有幾個家丁打手拔刀抵抗,但見大勢已去,主子都完蛋了,走狗們還玩什麼命,於是武藝高的越牆而去,沒能耐的只有等著挨刀。郭家大院內百十來號人,十停中也就逃脫了一停,剩下的全都做了刀下之鬼。

姐妹們把大姑的身體解開放下,無情師太將她抱在懷裏,看著那殘破不全的軀體,不覺潸然淚下:

「大姑啊!大姑!------師父來晚了!」

師姐妹們一片嚥嗚之聲。原來,無情師太師徒等人在刑場發覺斬殺的不是大姑,情知中計,趕緊奔赴監獄,獄內也無大姑身影,於是分頭打探,得知各鄉頭麵人物俱在郭老爺家聚會,急忙趕來,可惜,這一耽擱就錯過了時辰。

大姑在彌留之際,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見了師父慈祥的面容,不覺流出了兩行清淚,又報以一個淒美的微笑:

「師父!------我悔!------我恨!------報仇!」

頭一歪,一縷香魂飄飄渺渺飛向了西方極樂世界。大院內響起了一片號啕痛哭。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無情師太組織大家就郭宅院內取了幾床繡被,包裹了大姑遺體,套上兩褂大車,載著大姑和眾姐妹,回山去了。------

膽小又狡黠的胡知縣,始終沒有露面。因為他深知殺真的女飛賊比殺假的風險要大得多,所以寧肯在岳父大人面前做失約的小人,也不願拿自己的生命來冒險。可是當探子來報,郭莊出了大案,他帶領眾多衙役、捕快勘察現場時,看到滿院子橫七豎八的屍體,身首異處、肢體不全、剖腹開膛的慘狀,仍嚇得心驚肉跳、魂飛魄散。

回得衙來,坐臥不寧,一閤眼就看見秋兒手提著腦袋向他索命,睡夢中又見高大姑率領著大群灰衣女尼追殺而來。真是惶惶不可終日,終於神經錯亂,不出三月,嗚呼哀哉。一個卑劣的靈魂,到十八層地獄向閻王老爺報到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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