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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灑白沙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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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剛氾白,一片叢林中,無聲地行進著一隊約四十人的隊伍透過?微的晨光,可以看出這一隊人馬竟都是身形窈窕的女子她們個個腰懸寶劍,又或手執銀槍,顯得英姿颯爽,正氣逼人當先五騎白馬,分坐著身穿雪白、粉紅、淡黃、淺紫、天藍五色緞子緊身箭衣的五位美若天仙,豔似明霞的少女她們,正是名聞兩廣的「慧英會」首領,南少林傳人玉蓮、潔冰、雲燕、曉虹和紫嫣這支隊伍,就是她們組織起來的民間武裝「慧英會」的姑娘們此刻,她們正護送著由愛國商人捐資趕制的一批先進火器和彈藥,趕往虎門前線,支援正在那裏浴血奮戰的關天培大人,抗擊英國侵略軍。

走出叢林,已是朝霞滿天。眼前,是綿延十裏的雪白沙灘。海水拍打著的白沙,在朝霞的對映下,略現緋紅,格外美麗。海風,一陣陣撲面而來,吹走了俠女們的疲倦,帶走了她們的征塵,使這群少女更顯豔麗可人。

玉蓮指著沙灘盡頭兩座山丘,高聲道:「姐妹們,翻過前面的大虎山,就是振遠砲臺,關大人和將士們正等著咱們的火槍火砲哪!加把勁啊!」

「哎!」少女們齊聲答應,策馬揚鞭,向山坳馳騁而去!

半個時辰後,少女們已接近了振遠砲臺但砲臺四周,竟不見大清官兵的影子,僅僅看到砲臺前後的樹叢中,掛著幾面破爛的黃龍旗和戰旗玉蓮心中一緊:「莫非……?」

突然,「轟」地一聲砲響,砲臺四周的樹林、小丘、房屋後出現了大批英軍,這批英軍大約有200來人,個個荷槍實彈,團團包圍了這群押運軍火的少女。

「哈哈哈……」一陣極其刺耳的象金屬相刮般的笑聲傳來。接著,兩個巨大的黑影從英軍的背後凌空約出,在半空中幾個轉折,落在玉蓮前面三丈開外的白沙上。

「白雲飛、東方英?」玉蓮和潔冰幾個不禁出聲來。眼前兩個大漢,正是前幾年被逐出師門的同門師兄。

「不錯!」東方英抱了抱拳,「各位師妹,我們現在是大英帝國皇家東征軍的少尉,幫助大英帝國攻克了虎門,關天培這個老賊昨天就見閻王爺去了!我們等了你們整整一夜,識相的趕快把軍火留下,我們還可以在義律將軍面前給你們美言幾句,饒了你們的性命。不然,洋槍的滋味可不是好售的!」

玉蓮柳眉一豎:「要我們投降?那得問問這把斬妖除魔的龍泉劍!」說著「刷」一下拔出寶劍,就要上前廝殺。

「玉蓮姐,你帶姐妹們突圍!這兩個叛徒讓我們來料理!」只見雲燕和曉虹一粉一黃兩個倩影早從玉蓮身後躍出,雲燕揮舞吳越雙鉤,曉虹手持雁翎單刀,直撲兩個叛徒。

YOU!KILL THEM ALL!」一個英軍上校喝道。

白雲飛邊抽刀迎戰曉虹,邊說:「長官,讓您的士兵盡量用劍和短槍,免得引爆軍火!」

OK!」那上校一揚皮鞭,英兵們如潮水般向少女們湧去。

玉蓮眼見情勢緊急,當下高呼一聲:「潔冰,你帶領一隊以近戰殺傷英兵;紫嫣,你帶五個姐妹突圍去太平鎮,向分舵和廣東武館求救;其餘的跟我殺上西面高崗,用車中火器殺死英國賊!」

「是!」四十餘位女俠各拔兵器,與英軍展開了激烈的搏鬥。

東方英持的是一根齊眉棍。他的武功本比雲燕要高,但近年耽於酒色,功力大減,更兼且雲燕早已狠透了這條哈叭狗,她雙鉤翻飛,招招奪命,步步追魂,一連串的殺著如急風暴雨般攻將過去,直把東方英逼得手忙腳亂,棍招破綻疊出。

只見雲燕雙鉤展處,挽出兩團銀花,一招「鳳舞九天」,如彩鳳展翅,直刺東方英雙脅。東方英橫起齊眉棍向上擋去,雲燕雙鉤剛一沾棍身,已然變招,雙鉤改刺為削,使出「白鶴亮翅」,向東方英雙手削去。東方英大吃一驚,連忙縮棍,雲燕左手鉤回手一拉一拗,「啪啦」一聲,齊眉棍已被利鉤拉斷。雲燕不容東方英喘氣,右手鉤一揮,使出「乳燕歸巢」,直搗東方英心窩。「啊!」東方英在危急中往右一閃,銀鉤劃過他的左手臂,「唰」地拉下一條皮肉。東方英慘叫一聲,丟下斷了的長棍,轉身就逃。

「哪裏跑!」雲燕嬌叱一聲,右足一點,騰空而起,雙鉤直逼東方英後背。東方英向前幾個翻滾,堪堪避過致命一擊。但沒等他站起來,雲燕的雙鉤又到,東方英只好矮身前竄,鑽進一叢灌木,才勉強避開鉤尖,但背後的衣衫已被銀鉤劃破,直把他驚出一身冷汗。趁著灌木遮擋的空隙,東方英賊眼一轉,伸手從懷中皮囊抽出三支五寸長的鋼鏢,突然猛地從灌木下躍起,轉身向雲燕甩去。

「嗖!嗖!嗖!」三支陰險的鋼鏢分左中右三路直射雲燕前胸。

雲燕與東方英僅距離五步,待見到三道銀光從東方英手中射出,躲避已來不及,她舉起雙鉤一掃,「叮!叮!」打落了左中兩路射向她的鋼鏢,然而右路的那支鋼鏢卻深深地紮進了這位十九歲的少女那挺聳的乳峰,只露出一小截短短的手柄。「呀」雲燕的嬌軀晃了一晃,雙鉤脫手落地。她緊咬銀牙,深深吸一口氣,左手摀住胸脯上的傷口,右手奮力拔出插在乳房上的那支鋼鏢,向奔逃的東方英甩去。

「噗!」鋼鏢插進東方英的後頸,直至沒頂,一股汙血從他口中噴出,他慘叫一聲,撲倒在一棵大樹底下。

「嗯」雲燕痛哼了一聲,玉手緊按著那富有彈性的椒乳,無力地倚著身後的青松緩緩地坐倒,永遠地閉上了秀美的雙眼。一縷縷鮮血從她嫩白的蔥指間迸出,在她粉紅的箭衣前襟染出一朵燦然的紅花。

而這時,曉虹已和白雲飛從山丘底鬥到山丘頂。

白雲飛,是少林無色禪師的首徒,武藝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近幾年,他更在「陰風腿」這一門偏門功夫上做出了一點成績。曉虹的無痕刀法雖十分精妙,但畢竟年輕力淺,所以兩人相鬥,白雲飛可以說是佔盡上風。

但白雲飛早對這位品貌絕佳、俠骨柔腸的小師妹情有獨鐘。所以,打了好長一段時間,他仍只是招架,而沒有還手。他想耗盡曉虹的內力,再活捉她,逼她就範。

這時,忽然遠遠傳來那英軍上校的叫聲:「白雲飛,你快殺死她們,不要拖時間,否則你小心前功盡棄,我會把一切向義律先生報告的!」

「不,我不能被一個女子毀掉我的大好前程!」白雲飛心中一震,雙眼兇光驟增,只見他長劍一振,向曉虹連連展開進攻。

曉虹感到白雲飛內力急增,長劍招照毒辣無比,自己左支右拙,難以招架。她心中念頭急轉:「這狗賊武功太高,怎麼才可取他狗命!?」偶然間,她的玉手無意在腰間掃過,頓時秀眉一舒,計上心來。 正在這時,白雲飛一招「白虹貫日」,長劍直指曉虹嚥喉,曉虹就勢一拗纖腰避過劍尖,右手橫刀向上封住長劍來勢,左手一拉腰間束帶,從中抽出一把兩尺長,一指寬的環腰軟劍,「嗡!」地振了一振,運勁直刺白雲飛胸口。

眼看軟劍劍尖已觸及白雲飛前心,沒想到這狗賊左手一伸,竟死死抓住劍刃,他哼了一聲,「師妹,是你先出手,可別怪我無情。」右手長劍一撩一拉,硬生生擊飛曉虹的雁翎刀,同時左手運足內力,一拗軟劍,只聽得「嗡嗡」的劍鳴聲,軟劍劍尖反刺曉虹前胸。

「噗!」曉虹秀眉緊蹙了一下,只見那柄軟劍已深深刺進了她挺翹豐隆的右乳房。「嗯!」曉虹輕輕痛哼了一聲,玉手緊緊按住鮮血噴湧的傷口。她強忍巨痛,趁白雲飛發呆之際,右腳猛地揚起,一招「直搗黃龍」,快如閃電地踢中白雲飛的下陰。

「哇!「白雲飛眼見刺傷曉虹,正心神不定,哪料到曉虹如此剛強,重傷之下竟能反擊,一下就被她重重踢中下陰。而下陰正是他」鐵布衫「功夫的練門所在,這一下重擊破了他的內功,使他變成了一個毫無內力的廢人。這條惡狗痛得扔開長劍,在地上翻滾號叫。曉虹見此場景,勉力躍上前去,拾起地上的軟劍,用盡氣力就向白雲飛疾刺過去。

「砰!」不遠處,一個英兵的短槍噴出一條火舌,「啊!」曉虹上身仰了一下,左乳頂端驀地綻開了一個焦黑的小洞,她手一鬆,軟劍跌落在地,嬌軀晃了一晃,一個趔趄就要倒下。

「曉虹!」正和英兵搏鬥的潔冰見此場景,急忙逼開敵人,躍上前來,攙住搖搖欲墜的曉虹。只見曉虹挺聳的雙峰上,兩個創口仍汩汩地往外冒著血,她淡黃的箭衣已被染得一片殷紅。曉虹勉強睜開秀美的眼睛,凝視著眼前的好姐妹,喃喃地說了一句:「冰,……為我……報……仇!」說著頭一歪,永遠地停止了呼吸。

潔冰含著眼淚,慢慢放下曉虹的香軀,拾起自己的青鋒劍。她看到,白雲飛已掙紮著站了起來,正要奪路逃走。「奸賊,哪裏跑!」潔冰揮舞著長劍追了上去。

兩個英兵揚著西洋劍上前要擋住潔冰,潔冰一招「玉帶環腰」,把西洋劍擋開,緊接著,「一箭雙雕」,青峰劍快如閃電地在英兵嚥喉劃過,兩個敵人頓時斷了氣。潔冰長嘯一聲,右足一點,輕飄飄落在白雲飛身後,青鋒劍一送一收,白雲飛慘叫一聲,前胸後背被寶劍洞穿,鮮血狂噴,「啪」地倒在地上,結束了卑鄙的一生。

潔冰拉過英兵屍體上的領巾。抹去寶劍上的汙血,纖腰一轉,妙目直盯高崗上指揮英軍的那個上校。

五六個英兵舉著步槍圍上前來,潔冰哪容他們填藥開火,幾個騰躍落在他們中間,把青鋒劍舞成一團銀影,在敵人之間穿梭,只聽得「叮叮」數聲,那五六個英兵的刺刀已被削斷,而他們的前胸,卻各添了一個創口。這幾個英兵帶著一種恐懼和驚訝見上帝去了。

潔冰身形一轉,「噗噗噗」在山石上連躍幾下,已騰上了高崗。那英軍上校見她竟然像仙女一般出現,早嚇得屁滾尿流,叫一聲「殺死她!」轉身就走。

潔冰仗劍正欲追上前去,兩個英兵一左一右揮舞著細長的西洋劍擋住了她的去路。潔冰長劍往左一格,「崢」地一聲,蕩開左邊英兵的劍,接著一刺一拉,左邊的英兵已然中劍倒地。右邊的那個英兵舉劍砍來,潔冰運內力反砍過去,「啪!」英兵的劍被砍斷,而潔冰卻用力過猛,把寶劍深深地砍進了那英兵的身軀。

潔冰用力要抽回寶劍,卻被敵人身軀內的骨頭卡住,一時沒法成功。就在這一剎那,另外兩個英軍衝上前來,兩柄僅一指寬的狹長鋒利的西洋劍,分別狠狠地刺入了潔冰的左乳和心窩。「啊!」潔冰嬌呼一聲,兩支細細的血箭從她富有彈性的胸脯射出,把英兵的臉噴濺得點點殷紅。少女衝前兩步,緊緊抱住一棵桉樹,不讓自己就此倒下,但,剛才被她斷劍、刺傷的那個英兵,卻趁機撿起地上的半截斷劍,兇殘地捅進了這位天仙般的少女的下體。

潔冰再也支援不住,她帶著刺入嬌軀的利刃,帶著對生的渴望,緩緩地倒在高崗之上,她的鮮血,和她的姐妹一樣,浸潤了多災多難的祖國大地。

就在雲燕、曉虹、潔冰她們奮勇殺敵的時候,玉蓮帶著二十多個姐妹,正在西側的高崗上用自製的槍砲打擊企圖上前搶奪的英兵。玉蓮站在一塊突出的大石上,沉著地指揮著戰鬥,「慧英會」的少女們一次次地打退了敵人的進攻,英軍的屍體躺得滿山坡都是。但英兵實在太多了,犧牲的姑娘越來越多,英兵仍如潮水般湧來,眼看就要衝上山坡。而高崗之下,跟隨著曉虹她們與敵人肉搏的少女,早已全部犧牲。玉蓮的心一陣陣刺痛,她讓剩下的姑娘把軍火都集中到一起,鋪上火藥,自己暗暗決定,一旦敵人攻上來,就點燃軍火,與英軍同歸於盡。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號角聲,只見西南面有一支軍隊正迅速接近,當先的士兵,高舉著一面黃龍大旗。再遠一點,還有一支數十人的隊伍,正從另外一條小路衝殺過來,旗幟上隱約可以看到「福威武館」四字。

玉蓮精神一振,揮劍高呼:「姐妹們,我們的人到了,咱們殺下山去,和他們匯合啊!」說著,一馬當先,帶領剩下的十餘個姑娘衝下山去。

英兵本來在人數上已佔了很大的優勢,但被這群武藝高強的俠女一陣衝殺,竟亂了陣腳。「砰砰砰砰……」英軍發出一陣排槍,玉蓮身邊的三個姑娘搶先用自己健美的身軀擋住了射向首領的子彈,英勇犧牲,但其他姑娘卻更英勇地跟著玉蓮衝上前去。只聽得英兵慘叫連連,刀光劍影之中,紛紛倒在少女們的利刃之下。

玉蓮把龍泉寶劍舞成一團銀光,刺、劈、削、挑,沾者即傷,擋者即亡,剩下的三十多個英兵見這位年輕貌美的中國少女如此神勇,丟槍棄劍,四散奔逃。玉蓮和倖存的四個少女終於接近了清兵的隊伍。

「什麼人?」一個清兵團練大聲發問。

「我們是『慧英會』的,快,英兵還沒跑遠……」玉蓮興奮地高聲回答。但她話音未落,卻見那團練把手一揮,接著,羽箭便如飛蝗一般從清兵隊伍中射出。

玉蓮她們和清兵隊伍僅僅距離三四丈,而且毫無防備,哪裏躲得過這從自己人中發出的突然襲擊?一陣箭雨,四個跟隨玉蓮的姑娘身中數箭,無聲地倒在白沙之上,她們的鮮血,染紅了雪白的沙灘。

而玉蓮,這位年僅二十的奇女子,右手握劍,左手用力扶住身邊一棵青松,憤怒地凝視著面前逼近的清兵。她豐滿堅挺的乳峰上,深深地紮著三支羽箭,鮮血,從傷口一縷縷流下,把潔白的緊身箭衣染得殷紅殷紅。她的俏臉,便如白玉一般,白得透明。在她微啟的朱脣邊,一絲血水緩緩地滴下,落到劍鋒上,又滑到地下,在海沙上染出點點櫻花。

清兵被女神一樣的玉蓮所震撼,半晌也不敢亂動,只是在那兒顫抖。

「玉蓮姐!」紫嫣帶著武館的弟兄們趕到了,她看見青松旁的玉蓮,悲痛欲絕,衝上前去緊緊抱住玉蓮的嬌軀失聲痛哭,但玉蓮已再不能睜開眼睛了。

良久,紫嫣輕輕把玉蓮的香軀平放在沙灘上,拾起地上一支銀槍,嬌叱一聲便往走在一起的英兵和清兵衝過去。

「砰!砰!」英軍開槍了,紫嫣的右胸、肩膀和上腹頓時綻開了三朵殷然的血花,她晃了一晃,舉起銀槍繼續往前衝去。「嗖!」清兵團練彎弓搭箭,向著紫嫣就射。「噗哧!」長箭從這位清秀少女堅挺的左乳最高聳的部位插入,在她的後背透出,血花濺湧,灑了一地。紫嫣踉蹌了一下,用盡最後的力量,把銀槍向英軍上校投去。那上校見銀槍來勢兇猛,不及走避,慌忙中拉過身旁的清兵團練一擋,「呼!」銀槍穿過清兵團練的身體,餘勢未衰,竟又洞穿了那英軍上校的身體,最後斜斜地插在海沙之上,槍尾兀自不斷地顫動。

紫嫣緩緩地向後倒下了,帶著微笑,永遠地躺在青山碧水的懷抱中。

「殺英國佬!殺賣國賊!」人民震怒了,復仇的海洋吞沒了侵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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