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計數器由 2008.1.11 起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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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不低頭
作者:石硯
(一)
「亞林,婷婷,快走吧!特務要來抓你們了!」
看著急火火闖進來的東方文蘭,正在開會的七、八個人都大吃了一驚。
這是一個地下組織學生分部的秘密會議,該組織作為東市學聯的實際領導者,一直是整個東市學潮的主要發起者和組織者,市黨部和軍統對他們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後快,所以組織的活動都是秘密進行的。
王亞林和許秀婷是東大曆史系二年級學生,是這個組織東市學生分部的最早成員和領導人,與會的都是這個組織在東市各高校的主要成員,會議要討論的是即將開始的新一輪學潮的組織工作,不想卻被東方文蘭給打亂了。
東方文蘭是中文系三年級學生,比許秀婷大一級,年齡卻比她小幾個月。由於王亞林和許秀婷是文蘭父親的學生,所以文蘭和亞林、秀婷關系十分密切。
文蘭的父親東方教授是東大的曆史學教授,是個為人正直的老學究,對於學生運動一直持同情態度,在市府對學運進行鎮壓時,他也多次利用自己的名望和社會聲譽為學生鳴不平,並積極營救遭逮捕的學運領袖,因此同王亞林等有過很多接觸,也對這群追求民主自由的學生領袖另眼看待。
盡管亞林和秀婷都比文蘭上學晚,但出身於書香世家的文蘭卻從他們那裏接受了許多新思想,因此,對王亞林和許秀婷佩服得五體投地,在曆次學潮中,她也是積極的參加者。由於文蘭父親的特殊背景,加上文蘭也在暗戀著亞林,所以亞林他們經常托文蘭替他們辦一些事情,一來二去,文蘭也開始懷疑他們的身份,有意無意地向他們提出要參加他們的組織。出於安全的考慮,組織並沒有馬上吸收她加入,但也提到了議事日程上來,亞林和秀婷對她不再隱瞞身份,而且經常派她作一些諸如放風,送信之類的工作。
在外面的戰場上,國共兩黨的內戰打得正兇,而在國民黨統治下的各個城市,學潮、工潮卻此起彼伏,叫老蔣怎麼不急,所以嚴令各地的黨部和特務機關,對學運採取強硬的鎮壓政策。軍統特務被派到各個學校的學生中進行潛伏,對學潮的積極參加者進行威脅、利誘、找流氓毆打和綁架,對學運領袖和同情他們的上流人士則進行了秘捕、暗殺等活動,一時間,全國的校園裏腥風血雨。
在東市,軍統特務一直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就是這個地下組織,為了破獲這個組織,他們採取了各種手段,但由於這個組織十分嚴密,成員又都十分堅強,所以盡管特務們也偶而抓到幾個組織的外圍成員,但對整個組織來說,僅僅是傷及皮毛而已。
當然,由於東方教授數次出面解救被捕學生,特務們也對他和他身邊的學生們產生了懷疑,但由於東方教授在東市具有很強的社會影響力,沒有證據也不敢對他公開採取行動,只得用些威脅、恫嚇之類的辦法。老頭子是個十分正直的人,也很勇敢,對於那些鬼魅伎倆,他全然不懼,仍然到處為學生喊冤叫屈鳴不平,結果,特務們終於對他下了手。
東方教授對於自己的命運似乎早有預感,就是上個月的一天晚上,他把文蘭叫到身邊對她說:「蘭蘭,王亞林和許秀婷都是好青年,他們那個組織也很有前途,爸爸今後要是有什麼不測,你就跟上他們的組織走吧。」文蘭當時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因為盡管父親對學運抱同情態度,但對他們的組織卻持否定態度,也許是父親終於想通了。誰知,第二天一早,東方教授就在家門口被人打了黑槍。
父親死後,文蘭同亞林他們的關系更加密切,加入組織的願望也更強烈了。
卻說東方教授在世時,軍統保密局的局長周靈甫經常光顧東方家。
周靈甫是軍統的老人兒,抗日的時候他按照老蔣的話曲線救國,當上了日本駐東市特務機關的頭目,日本鬼子一投降,他又遙身一變,成了抗日英雄。
周靈甫到東方家有三個目的,目的之一是勸說東方教授同政府合作,利用他在學生中的影響力勸說學生不要參加學潮;目的之二是因為他們懷疑東方父女同地下組織有關,想借機探點兒虛實;目的之三則是這個東方文蘭。
別看這周靈甫已經年過五旬,身邊也有一妻五妾,仍不時在外面招蜂惹蝶,這東方文蘭年方二十有一,高挑的個兒,修長的腿,細柔的腰,堅挺的胸,豐滿的臀,加上白嫩細膩的肌膚和勻稱的五官,無處不美,而且不光是人長得漂亮,出身於書香門第的她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高雅氣質,是東大公認的校花,讓人見了心裏不由得不癢。當然,像教授家的千金這種身份,吃到嘴裏是不太可能,聞聞味兒總可以吧,所以,借著談論學潮的事情,趁機多看上兩眼。
可東方教授一死,這周靈甫的膽子就大起來了,不光想看,竟然想將文蘭連東方家的財產一並佔有,少了對教授的顧忌,他的態度也變得強硬起來。這不是,昨天周靈甫喝多了酒,一個人來到東方家想找便宜,被文蘭臭罵了一頓,周靈甫借著酒勁兒想撒野,不成想文蘭從小跟著東大教體育的老武師王先生習武,身上有些功夫,把他給臭揍了一頓。惱羞成怒的周靈甫臨走惡狠狠地威脅說:「臭丫頭,走著瞧!老子已經掌握了你和王亞林、許秀婷組織反政府地下組織的證據,等明天開會的時候把你們一勺燴了,叫你知道老子的厲害,哼!」
話雖然是威脅的話,不過文蘭卻吃了一驚,因為周靈甫雖然喝多了,但所說的話可不像假的。再說,連自己都不知道亞林他們明天要開會,周靈甫怎麼知道的?看來亞林他們的事情一定是漏了底,被人家盯上了。一想到這兒,文蘭覺都沒顧上睡,連夜到學生宿舍來找秀婷報信,秀婷不在,亞林也不在,可把她急壞了。後來想到他們也許在自己過去送過信的地方開會,便一處一處地找,這不是,今天又整整找了一天,終於給她找到了。
(二)
聽文蘭氣喘籲籲的說完,由不得他們不信,亞林宣佈立即休會,分頭轉移,亞林和秀婷留下銷毀檔案。完了事,三個人一齊往外走,文蘭對亞林和秀婷說:「特務已經盯上你們了,不能再回學校去。」
亞林說:「我知道,我有個遠房親戚,我可以暫住到那兒去。可那兒太小,沒法安排秀婷。」
文蘭說:「沒關系,我同聖瑪麗亞修道院的院長和麼麼們都很熟,可以把她藏在那兒。」
「那好吧。不過,特務們撲了空,一定會想到是你報的信,你也不能回去了,和秀婷一塊兒到修道院裏躲一躲吧。」
三人離開這座大樓向西走,特務們從巷子的東頭進來,等發現屋子裏沒有人,才想起他們看見的三個人影,急忙向西邊追下來,同時也打電話通知局裏派人增援,但為時已晚。周靈甫知道是自己喝醉了酒說走了嘴,又氣又惱,卻不敢對別人說,只是暗中派了人把東方文蘭的家監視起來,一但文蘭回家,就趕快報告。同時,又同軍隊和警察局聯系,進行全城大搜捕,汙煙瘴氣地折騰了好幾天,也沒找到人,氣得周靈甫好幾天沒吃飯。
過了大約一個月,亞林來到修道院找秀婷和文蘭,說組織上為了安全,準備安排他們離開東市,到其他地方去。文蘭要回家去取些東西,亞林本來不同意,但文蘭說那些東西是父親留給她的僅有的遺物,如果自己走了,那些東西一定會被毀了。亞林無奈,只得囑咐她千萬小心。文蘭也知道回家去有些冒險,但父親的遺物不能丟下,便借了亞林的小手槍帶在身上。
文蘭回家的時候的確很小心,在遠處仔細看清了周圍沒人,這才走向自己家所在的街道,然而,剛剛拐上自家那條路,警覺的她立刻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逃,於是,她轉身往回走,走過了西大街,還有兩條街就是修道院了,她突然停住了腳步。
「不行,我不能再走了,那樣會把特務們引到修道院去,亞林他們就會有危險。」
她站在那裏想了很久,終於轉過身,毅然回到了家裏。
回到自己住的樓上,從窗簾縫裏向外看,見宅子的四周早已布滿了釘子,此時她反倒釋然了。她回到樓下,叫老僕吳媽燒些水來洗了個澡,脫下平時穿的學生裝,換上過節才穿的碎花夏布旗袍和高跟皮鞋。然後把全家的細軟收拾了一下,選值錢的包成一個小包贈送給吳媽,讓她趕快離開免遭魚池之殃。自己則打開了所有房間的燈,回到樓上父親在世時的書房裏,尋了一本書來慢慢的看。
接到東方文蘭回家的訊息,周靈甫一邊傳令不許枉動,一邊迫不及待地叫人備車,打算親自去會會這位蘭小姐。他要憑借抓到的把柄迫使她就範,而且,還可以就此把這個地下組織一網打盡,給自己增加一些陞官發財的政治資本。人坐在車裏,周靈甫覺著自己彷彿已經是東北地區保密總局的局長了,那個曾把自己打得鼻青臉腫的東方文蘭主動脫光了衣服跪倒在自己的腳下,哀求自己饒她一命,想把她怎麼樣都可以,而自己則命令她擺出各種姿勢讓自己玩兒弄,發洩,一邊想著,周靈甫不由得樂出聲來。
車在東方家的門外停下來,周靈甫見房門大開,好像人家知道他要來似的,便叫其他人在外面守著,自己帶了五、六個親隨進來。樓下的大廳裏空空蕩蕩,十分安靜,也不像平時總有吳媽招呼客人。他乾咳了一聲,然後用盡可能溫柔的聲音喊道:「蘭蘭小姐,周某人特來拜訪。」
「我在書房,你自己上來吧。」那聲音象小溪中的流水一樣清澈婉轉。
聽上去感覺不錯,像是個好兆頭,周靈甫心想。
「那,周某人就上來啦。」他邁步向上走,走到半道,又一想,玩兒這個蘭蘭小姐總不能讓部下在一邊看熱鬧吧,便回頭叫跟上來的幾個特務在樓下等,這才一個人滿臉堆笑地爬上樓來。
上了樓,見左左右右好幾個門,又小聲問了一句:「請問,蘭蘭小姐您在哪兒啊?」
「左邊第一個門。」
「噢,周某這就進來了。」
東方文蘭坐在當門的一張大書案後面,臉上帶著笑,周靈甫感覺不錯,滿臉堆著笑三步兩步走近前來,撲通一下坐在書案前那把椅子上,但他的笑容突然之間僵在了臉上,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的心窩。
「救命啊!」這一聲恐怖的叫喊驚動了樓下大廳裏的特務,接著是比那叫喊更糝人的六聲槍響。
特務們當然聽得出喊聲出自他們局座之口,急忙拔槍衝上樓梯。左邊那個門裏傳來「咕咚」一聲,像是扔了一個面口袋,六、七個特務急忙衝到門口,舉著槍如臨大敵。
見屋裏站著那位美麗的文蘭小姐,手裏拿著一隻勃郎寧小手槍,臉上掛著勝利者的笑。地上躺著那位周大局座,被打得篩子一樣的胸前「咕嘟咕嘟」往外冒著血,肥胖的身體蜷成一團,還在一下一下地抽搐,嗓子裏發著垂死的呻吟,眼睛裏滿是驚訝與絕望。看見特務們在門口出現,他蹬了兩下腿,然後像是極為不甘心地張了張嘴,腦袋一歪就不動了。
文蘭看著門口的那群特務,嘲弄地笑了笑,然後舉起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下了扳機。
(三)
槍沒響,這槍一共能裝七顆子彈,所以文蘭打了周靈甫六槍,留下最後一顆給自己,不想卻是臭子兒!
文蘭愣了一下,然後把槍扔在地上,靜靜地看著特務們。
見對方沒了武器,又是個女流之輩,特務們都想立功,立刻就有兩個餓狗撲食般衝了過來。對一個女孩子,用得著這麼兇嗎?原來他們想給她來個抱摔,最好還是抱腿摔,她太美了,哪個不想摟摟她的小腰,捏捏她的粉腿。誰知兩個人的手似挨著似沒挨著的時候,突然像是紮進了棉花堆裏,一點兒勁也用不上,反而有一股強大的吸力把他們向前吸去,堪堪來一個狗吃屎,兩人急忙收回手,身子向後仰想站住,突然又有一股強大的推力象狂風一樣吹來,借著他們自己的力量把兩人送回了門口,後腦咣當一下兒撞在牆上,嗓子眼兒一熱,「哇」就是一口血,這才知道人家敢情不是等閒之輩。
還沒等後面的特務們明白過來,文蘭已經一陣風卷過去,把門口站著的那四、五個也都打趴下了。然後文蘭順著樓梯衝下了樓,大門外已經有十幾個特務衝了進來,文蘭就在大廳裏同這群特務打在了一處。
一上手,文蘭就打翻了兩個,可打著打著就不行了。
原來,周靈甫身邊那幾個特務都是他的親隨,並沒有受過太多的正規訓練,一動真格的就拉稀,方纔那一頓打,七個時裏頭有六個內傷,還有一個不巧腦袋撞在樓梯扶手的尖角上,送到醫院半天就死了,可後邊進來的這些是跑外勤的,都是特訓班畢業,受過專門的格鬥和射擊訓練,所以,打起他們來,文蘭就感到吃力多了。
以一對多本就不容易,而且對方的人還在不斷的衝進來,時間一長,體力就有些盯不上。再加上自己穿著旗袍和高跟鞋,步法不太靈,怕走光又不敢使腿,所以,一連打倒有七、八個特務後,自己的肚子上也捱了重重的一拳。這一拳正打在胃神經上,雖然算不上致命傷,但強烈的疼痛使她暫時失去了戰鬥力,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
這種疼痛雖然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但對於搏擊來說已經足夠長了。背後衝過來一個特務在文蘭的後背上蹬了一腳,把她踹得撲倒在地上,立刻就有兩個特務撲上來把她按在地上,反扭住雙臂給她戴上了手銬。
文蘭被關進了警察局的看守所,一連幾天,也沒人來提審。文蘭心想,我打死了那個狗漢奸,是當場被捕的,大概是因為證據太明顯,用不著再審,直接判死刑了。其實,她並不知道,因為死的是保密局的局長,副局長和行動組長們都在跑門路搶這個缺兒,根本就沒顧上來審她。
終於有一天,牢門打開了。
(四)
「蘭蘭小姐,我們局座請你去他的別墅住幾天。」一個小特務頭目皮笑肉不笑地說。
「什麼局座?」
「蘭蘭小姐不知道吧,現在的局座就是原來的阮處長,他本來就把這個局長的位置盯了好久,如今周局長一死,他就榮升了,這還得感謝小姐你呢,要不然我們阮局長為什麼要邀請你去他的別墅小住呢。」
「一丘之貉!那就走吧!」文蘭知道他們沒彆什麼好屁,但仍平靜地說。
特務們把她帶下樓,在過廳裏叫獄卒找開她的腳鐐,領她到一個門口,然後告訴她,這裏是專用的進階浴室,請她先洗乾淨了再走,然後遞給她一身乾淨衣服。她認得這是自己的衣服,入獄那天換囚服時被獄方收去的。被關在這裏許多天,一直也沒洗過澡,對於一個出身於上流家庭的女孩子來說,簡直比殺了她還難過,所以,盡管她早就聽說,讓女犯人單獨沐浴就是要上法場,她還是迫不及待地進了那個房門。
洗過澡,換下牢中所穿的肥大的囚衣囚褲和破布鞋,換上自己的白色針織小背心,針織內褲和碎花夏布旗袍,穿上長筒線襪和高跟皮鞋,帶上自己的發帶,她又恢復了被捕時的美貌容顏。她知道自己早晚要被處死,死對她來說就是一種解脫,實在算不了什麼,否則她也不會在成群特務的眼皮子底下把那個大漢奸給斃了。
對著鏡子,她又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然後坦然地開門走了出來。
「帶路吧。」她說。
「那就委屈蘭蘭小姐了。」那個小特務頭目拿出一隻手銬,她冷笑了一下,伸出手去,他把她纖細的手腕銬在身前,然後同另一個特務一左一右挾持著她往外走。她厭惡地扭了扭身子想自己走,但沒能把他們甩開,人已然來到了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前。她認得這是那個大漢奸周靈甫的車,現在一定成了阮紹文的專車。「當初怎麼沒把這兩個混蛋一塊兒宰了。」她想。
她坐在後座上,那兩個特務一左一右把她夾在中間,並且有意無意地擠著她,她十分討厭,但沒有辦法。車的兩側和後窗都拉著黑色的窗簾,只有前面的風擋能看見外面的情況,文蘭見車開到了城北山腳下,拐進了一條進山的公路。她知道這裏是這事禁區,早就聽說被送到這裏的政治犯除了少數叛徒外沒有人能夠活著離開,看來,他們真的要殺害自己了。她冷笑著:「除了殺人,你們還能有什麼能耐!」
車進山後,沿著盤山路蜿蜒而行,一直開到半山腰的一座三層的小白樓前,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軍統魔窟周公館。
(五)
「歡迎,歡迎,蘭蘭小姐光臨寒舍,阮某人真是榮幸之至啊!」阮紹文站在大廳中,滿臉堆笑地迎接東方文蘭。
阮紹文很年輕,看上去也就是三十二、三歲,個子很高,斯斯文文,一點兒也不像個吃人的惡魔,不過東方文蘭可知道,在這東市的軍統特務中,周靈甫老謀深算,而這阮紹文也是奸惡狡猾,而且是個喜歡親自動手的黑乾將,她早就聽說過,東市那些被害的學運領袖當中,十成有九成是被這個貌似斯文的傢伙親手殺害的。
見文蘭還帶著手銬,阮紹文假裝生氣地對那個特務小頭目說:「你們是怎麼辦事的?能這樣去請客嗎?快給蘭蘭小姐打開。蘭蘭小姐,屬下不會辦事,冒犯了小姐,請你不要生氣。」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整這些假惺惺。」蘭蘭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說出這麼不文雅的話來,不過,說出來後,倒是覺得挺解氣。
「蘭蘭小姐,不要這樣不通情理嘛。阮某是想請蘭蘭小姐來這裏吃吃飯,散散心,心情好了,我們才好心平氣和地談話嘛。」
「好吧,本小姐就看看你能有什麼招數」蘭蘭冷笑著,在心裏說。
「蘭蘭小姐還沒吃晚飯吧,阮某略備水酒,請蘭蘭小姐賞光。」阮紹文向旁邊門裏一讓,東方文蘭也沒拒絕,施施然走進門裏,是一個豪華的小餐廳,已經擺好了一大桌子酒菜。文蘭也不客氣,在正面主位上坐下來,左手端起一杯葡萄酒,舉在眼前看了看,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滋兒嘍」喝了一口,品了品,不錯!是金獎白蘭地;右手拿起筷子,就近處盤子裏抄起一塊肉來放在嘴裏,好!椒鹽裏脊。
你看她,左手酒杯,右手筷子,這邊小特務緊著續酒,那邊小特務忙著上菜。這位文蘭小姐左一口酒,右一口菜,一會酒不好,一會兒菜太鹹,把一群小特務指使得三孫子一樣,阮紹文在對面一杯酒一杯酒陪著,緒緒叨叨說了半天,文蘭全沒聽見。等吃飽喝足了,文蘭把餐巾一撩,站起來:「行了,該送我回監獄,還是上刑場?」
你再看阮紹文,早跑到桌子底下去了,原來這文蘭本來酒量就大,阮紹文看著她吃吃喝喝根本沒聽自己說話,心裏頭彆屈,一來二去酒高了,等人家吃完了,他也醉成了一灘料泥。
特務們不知所措,這東方文蘭究竟是關,是放,是殺?全不知道。最後那小特務頭目只得把她讓進原來周靈甫老婆住的房間,從外面鎖上門,派了四、五個特務在外面看著,自己帶人照顧阮文去了。
第二天阮紹文醒了酒,心裏的惡心就別提了:「他媽的,丫頭片子,老子一定要橇開你的嘴。」
(六)
文蘭在屋裏呆了一天,早中晚三頓都是特務們給送飯,雖然不及那一頓宴席豐盛,卻也十分奢華。文蘭本來不太喜歡肉食,但在看守所的兩個星期裏,吃的是豬狗食,實在沒什麼油水,所以現在胃口也開了,葷的素的全不在乎,來者不拒,都給吃了個乾淨,連那些小特務都被她的好胃口給嚇傻了。
吃過晚飯,文蘭又在房間的小浴室裏洗了個澡,等著看阮紹文還有什麼花招。時間不大,門開了,阮紹文仍然是一笑陪笑地進來:「蘭蘭小姐,考慮得怎麼樣了?」
「考慮什麼?」
「同我們合作呀。」
「同你們合作?合作什麼?」
「告訴我們你們的那些同夥在哪兒,告訴我們你們組織的活動情況,當然,他們都是你的朋友,只要他們肯同政府合作,我也一定會替他們開脫的,怎麼樣?」
「那好我告訴你,還是那句話,我沒有組織,沒有同夥,我殺周靈甫是因為他是個大漢奸,也是因為他派人暗殺了我的父親。我沒有你要的東西,談不上什麼合作。」
「蘭蘭小姐不要這麼固執嘛,要知道,王亞林和許秀婷都是你的朋友,你們往來密切,早已超出了一般朋友的關系,這些你是無法否認的,如果說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那就是你。蘭蘭小姐,看在你年輕幼稚的份上,我不願難為你,你還是好好地同我們合作吧。」
「他們是我的朋友不錯,但我不知道他們的下落,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這群敗類。」
「你!」阮紹文終於惱了。
「怎麼樣?急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我決不會出賣自己的朋友。」
「蘭蘭小姐,阮某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那可怪不得我了。」阮紹文一臉土色地回頭出去,那個小特務頭目和另一個小特務則進來給文蘭戴上手銬,挾持著她走了出去。
穿過前廳的後門,文蘭這才知道後面還有一個由一整圈二層樓房圍成的院落,他們徑直走進後面樓房的樓門,先在正中一間屋子裏,讓她自己拿著寫有她名字的紙牌子照了幾張像,然後帶她出來向左一拐,一直走到樓道的最裏面,進了一個門。
這間屋子不大,燈光昏暗,正面是一張大桌子,桌子後面坐著阮紹文,桌子前面放著一把椅子。文蘭被帶過去坐在那張椅子上。文蘭抬起頭,直視著阮紹文,還沒有人在這裏能夠這樣同審訊者對視,使阮紹文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不自覺地把自己的目光從文蘭的臉上移開,只能看著她高聳著的胸部。
「蘭蘭小姐,既然你不合作,阮某也沒有辦法,我想請你參觀一下阮某的刑房,讓你知道,不合作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向旁邊一指,文蘭扭頭一看,兩個矮壯的特務打開了一個兩開的房門,裏面點著電燈,把一切都照得通亮,屋子裏站著六、七個赤膊的特務,還有一個年輕的姑娘。
(七)
文蘭一看那姑娘,心裏就是一抽。那女孩只有十六、七歲,被脫得一絲不掛,裸露著雪白的一身肉,兩腳腕用繩子捆著拉開足有三尺遠,兩手腕也用繩子反綁著吊在樑上,迫使她四肢伸得直直的,上身向前彎腰超過一百度,高高翹著赤裸的臀部。那女孩聽見門響,抬起頭來,那張充滿稚氣的臉很漂亮。文蘭見過她,但不知她叫什麼,只知她是東大附中高二的學生,去年鬧學潮的時候是附中的學聯代表,到東大來過,文蘭在婷婷那兒見過她一面,想不到她也被抓來了。
看見一個這樣年輕的女孩子被人家扒光得精光捆成這種姿勢,文蘭的臉騰地紅了,但那女孩彷彿並不在乎,她看著文蘭的臉,一臉堅強不屈的神態。下面的事就更讓文蘭的心撲通通亂跳,只見兩個特務一左一右走到那女孩身邊,每人伸出一隻手從下面握住那姑娘兩顆尖尖的小乳房,另一隻手則按在那姑娘的屁股後面,四隻手在那姑娘的肉體上揉搓著,然後顯然是對她的屁股後面作了什麼事情,她的頭突然用力向上挺了一下,嗓子裏發出很重的呼氣聲。
「怎麼樣,想不想說?」阮紹文問那女孩兒。那姑娘冷笑了一下兒:「別費心了,你們休想從我這兒知道任何事情!」
「好,上電刑!」阮紹文向那個一直跟著文蘭的特務打了個手勢,兩個特務把文蘭架起來來到行訊室裏,繞到那女孩子的身後,從這裏,可以看見女孩子兩腿間的一切都不再是秘密,兩片大陰唇大大地裂開著,露著裏面的小陰唇和紅紅的小洞。她驚訝地看著特務拿起一根象汽水瓶的頸部一樣粗細,二十公分長,後面連著電線的銅棒,硬是從那姑娘窄小的洞穴插了進去。文蘭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自己那個地方禁不住也抽搐了一下,有一種想要大便的奇怪感覺。特務們接著拿了兩個鱷魚鉗,給那姑娘每個粉紅的奶頭上夾了一個。
「再問你一遍,說不說?」
「呸!狗特務,有什麼招兒就使出來吧,姑奶奶不在乎!」
「用刑!」阮紹文咬口切齒地說。
特務們扭動了一個什麼裝置上的手輪,只見一個奇怪的儀器上的指針開始由左向右擺動,越來越靠右,那姑娘的身體開始抖動,肛門和陰部的肌肉開始痙攣式地收縮,豆大的汗珠順著光潔的肉體流下來掉在地上。起初姑娘還硬頂著不出聲,只有嗓子眼兒裏發出一點輕微的吭吭聲,隨著行刑的繼續,終於支援不住慘叫起來,幾乎與此同時,文蘭看見黃色的糞便從那姑娘的肛門裏擠出,一股尿液也從那陰唇裏的縫隙裏噴了出來。行刑在繼續,那姑娘的聲音變得嘶啞,身體的抖動也越發強烈,被反捆的雙手和站在地上的兩只赤腳也不住地亂抓,文蘭看得自己都快失禁了,但當阮紹文問那女孩兒時,她仍然只有一個字:「不!」
行刑用了多久,文蘭記不得了,只知道很久,時間長得讓人受不了。那姑娘在強大的電流刺激下昏厥了好幾次,一直到連冷水都潑不醒為止。
阮紹文叫特務們把那女孩兒架回牢房,然後惡狠狠地望著文蘭:「蘭蘭小姐,你不想像她一樣吧?那就趕快與我們合作。」
文蘭沒有回答,她是個受過多年傳統倫理道德教育的女孩子,對剛才那下流的刑罰有一種刻骨銘心的恐懼,但同讓她出賣朋友,放棄真理相比,這些似乎又算不得什麼。她知道如果不同他們合作,自己也將同那個女孩兒一樣,無法釋懷的羞辱使她流下了熱淚,但她堅決地搖了搖頭。
「帶她去八號。」
她不知道八號是乾什麼的,但一進屋,她看到的不是滿室的刑具,而是隻有一張大銅床的空蕩蕩的房間,她反而恐懼地拚命掙紮起來,盡管她還是個處女,但她十分清楚一張床是作什麼用的,那比受刑更可怕。她拚命打著千斤墜兒不肯過去,但像她這樣一個只有不足百斤重的年輕少女,比力氣根本不是兩個強壯的男性的對手,更何況還戴著手銬。他們把她拖到床前,她的兩只高跟鞋在掙紮中全都掉了,只穿著襪子。兩個特務一個抱腰,一個抱腿,把她扔到床上,然後一個人抓著她被銬著的兩手拉到銅制的床頭,另一個特務取出另一隻手銬,一頭銬住她手銬中間的鋼鍊,另一頭銬在床頭中間的立柱上,她現在是任人宰割了。
阮紹文走了進來,不知什麼時候,他換上了一件大浴袍,光著兩條毛茸茸的腿,趿著一雙拖鞋。兩個本來已經離開的特務也跟了進來,每人手裏拿著一架照相機。
(八)
文蘭本來側倒著,腳上的襪子也被那兩個特務在臨下床前給扒了,赤著兩只纖細的腳,見三個男人進來,像躲避瘟疫一樣地躺向床的另一側,一邊叫著:「別過來,滾開!」
阮紹文一使眼色,兩個特務分別走向床頭和床尾,他自己則徑直向大床走過來。
文蘭更加拚命地向那邊躲,由於雙手銬在床頭無法整理自己的衣衫,旗袍的下擺早已凌亂了,露出兩條雪白的大腿,看得阮紹文有些把持不住。
「蘭蘭小姐,你的腿真美。」這贊美現在聽起來讓文蘭羞憤難當,看見阮紹文已經到了床邊,她知道躲不開了,突然飛起一腳向阮紹文踢來。文蘭是個練過武的,這一腳足可以讓一個壯漢受到致命的傷害,但阮紹文也是受過專門訓練的,對文蘭也十分了解,所以他輕易地閃過了這一擊,同時也一把抓住了文蘭踢過來的那隻腳腕,向上一抬,叫一聲:「快照。」文蘭還沒明白過來,就只見床尾那邊傳來一聲相機快門的「咔嚓」聲。她這才明白,由於自己剛才的一腳踢出,兩腿大大地分開,又被人托著那隻腳一抬,穿著針織內褲的腿襠正好暴露在等在床尾的特務相機前。文蘭被人拍了春宮,羞得急忙收腿,卻被人抓住收不回來,反而被阮紹文抓著腳一扯,使她本來側倒著的身體變成了俯臥的姿勢,沒等她想清楚該怎麼作,阮紹文的身體已經像一座大山壓在了她的背後。
她掙了兩下沒有掙動,又聽見床頭那邊另一聲快門響,急忙把分開的兩腿並攏起來,直直地趴在床上,聽天由命。
阮紹文爬起來,跪坐在文蘭的小腿上,使她仍然無法掙紮,然後他仔細地欣賞著這個他早有染指之心的女學生。二十一歲的她已經完全發育成熟了,她比一般的女孩兒要高一些,上身兒窄窄的,但不算太瘦,腰肢細細的,臀部渾圓豐滿,合體的旗袍把這一切都勾勒得恰到好處。她的旗袍下擺因為掙紮翻身而偏在一邊,露著整條左腿。他看得癡了,伸出雙手,從她那細柔的腰肢向下撫摸,他感到了她身體羞恥的顫抖,他的手攀上她的臀部,那感到那裏十分圓潤,而且彈性十足,完全不像以前所玩兒過的那些女人,大概因為她是個練武的女子吧。他感到自己十分嚮往那個地方,便回過手來撫摸她暴露出來的左大腿,那腿上的皮膚白嫩細膩,幾乎看不見有汗毛和毛孔,一邊向上摸,一邊把她的旗袍後擺向上掀過去,直撩到她的腰上,露出裏面白色的針織內褲。
那個年代還不興丁字褲,無論男女,內褲都是包臀的,但一般家庭只能穿普通的細棉布縫制的大褲衩子,也只有象文蘭這樣家境比較富裕的小姐才能穿上這種針織內褲。比起普通內褲,這種內褲薄而富有彈性,能緊緊包裹在身體上,這樣她們就可以穿上更加合身的旗袍而展現出自己美妙的身材。阮紹文仍不滿足,他一手按著文蘭的大腿根部,另一隻手把她內褲的褲口向裏一扒,讓它們夾在她的屁股溝裏,這樣就和現在的丁字褲沒有什麼兩樣了,他瘋了一樣抓握著文蘭那兩塊暴露出來的臀肉,感受著她的滑膩和彈性。一旁的特務們不失時機地給文蘭的身體拍下一張又一張照片。
文蘭的身體開始抽動,阮紹文知道她要哭了,他喜歡看女犯們哭,所以玩兒得越來越有興致,他揪住旗袍的後擺,從她的右邊一個個解開了釦子,一直解到她的腋窩那裏,由於她的身體壓著,他解不了了,這也不妨,他從旁邊特務手中接過一把小鉤子一樣的刀,一看這奇奇怪怪的專用刀具,就知道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乾了。他把那刀鉤住她的後領口,向下一拉,非常輕松地把那旗袍的後面割開成兩半,然後又從她的兩袖各割一刀,便把文蘭的旗袍徹底剝離了。接下來的幾刀,他徹底剝去了她的小背心和內褲,將這個把貞操看得比生命更重的小姐扒光了。阮紹文讓特務們把文蘭赤裸的身子拍下來,還親自扒開她雪白的臀肉,叫特務們給她的肛門拍了特寫。
(九)
阮紹文把身體向前倒下來,再次伏在東方文蘭的身上,文蘭感到那個男人自己也脫了衣服,把一個赤條條的身體壓在了自己的背後,她想把他掀下來,但兩手銬著使不上勁,只能聽任他在自己的身上扭,她感到男人小腹下的什麼東西象小孩的胳膊一樣硬起來,壓在自己赤露的屁股上,慢慢地蹭來蹭去,甚至還跑到自己的兩腿之間,在自己的肛門上亂頂,她無法自制地啜泣起來。她聽到那男人在自己的耳邊說:「怎麼樣,還不肯合作嗎?」
她還是搖了搖頭,哭著罵了一句:「流氓!」
阮紹文從她身上爬起來,讓特務把她的赤體充分地拍下來,然後他去翻她的身子。她盡力掙紮著不肯讓他成功,但他抓住了她的腳,並把她的兩腳交叉,然後一手抓一隻腳用力向兩邊一拉一抖,那個漂亮的女裸體被抖得騰了空,在空中轉體一百八十度,然後重重地跌落在床上。
文蘭還是掙紮著想翻過去,她不願意把自己的正面對著這群畜生,但阮紹文扯著她的腳不肯放開,同時,兩個特務也過來幫忙,他們每人拿出一隻腳鐐,給她每隻腳腕戴上一隻,腳鐐的另一頭則銬在兩個床腳上。
現在,文蘭一個「人」字形仰躺在大床上,再也沒有了掙紮的能力,只能眼睜睜看著災難的臨近。她看著阮紹文站在跨在她的身體兩側站在床上,胯下挺著那根粗大的肉棒,他雙手攬著她的腰把她的身體提離床面,兩個特務則把兩個大枕頭給她塞到身下,然後他放下她,讓她反躬著美妙的身體。他先跳下床,讓兩個特務給她拍照,然後又回到床上,騎跪在她的小腹上,一手握著自己的陽具,一手抓住文蘭一隻堅挺的乳房,在她的乳頭上蹭來蹭去,蹭完了一隻奶頭,又接著蹭另一隻奶頭。阮紹文轉過身去,仍然騎跪在她的身上,兩隻手從她分開的兩膝在大腿內側向上摸,逐漸接近了她神聖的部位。她的心越跳越快,越快越重,幾乎要從嘴裏蹦出來了,她感到那雙男人的手終於觸到了自己的陰唇,並把它們分開了,然後聽到相機的「咔咔」聲,知道他們在給自己的生殖器拍特寫,強烈的羞辱感在她的心頭衝撞之後,她開始有些平靜了,她想起了那個附中的女孩兒,她一定也曾有過這樣的經曆,而她看上去有多麼堅強,自己也要像她那個樣子。
阮紹文貓著腰,仔細觀察這個少女的陰部,見她的陰阜不高不低,像一個嬰兒拳頭大的小丘,一叢濃密的黑色軟毛覆寫在上面。那軟毛呈三角形分佈,頂角延伸到她的兩腿之間,在不到陰唇的三分之一處就完全消失了。她的陰唇很厚實,色彩不像一般女人那樣深,只是呈淡淡的褐色,翻開它們,裏面的小陰唇薄薄的,半掩著嫩紅的陰戶。她的陰戶乾乾的,這是一個處女被強奸前的典型特徵。
阮紹文起來跪在她兩腿之間,伏下身去,兩手捏著她的陰唇分開,然後用舌頭去舔舐她的陰戶。對於阮紹文的醜態,文蘭感到有些惡心,但同時也感到一種強烈的,無法抵禦的刺激直從被舔著的陰蒂傳遍全身,使她不由得挺起了胸,嗓子裏吭吭地響,就像那附中的女孩被人玩弄時的樣子。漸漸地,她感到身體中有一股熱流衝向陰戶,全身披上了一層汗水。
她感到阮紹文爬上了她的身體,把她整個蓋起來,然後那個粗粗硬硬的東西頂進了自己的陰唇之間,她知道最可怕的事情就要來了。她閉上眼睛,任淚水從眼角流下去,一陣撕裂的疼痛,那男人終於進來了,而她也昏了過去。
文蘭醒來的時候,男人還在她身上,她已經感覺不到破瓜的疼痛,只感到那男人在她的身體裏不停地出出進進,每次進入,男人的身體都緊緊地頂住她的下體,壓得她的陰蒂十分刺激。那男人越來越粗,越來越硬,也越來越快,越來越猛,然後她預感到他要發生什麼事情,沒等她想明白,他就突然緊緊頂著她的陰部,那陽具怦怦地跳動著,用一股股熱流轟擊著她的陰道底部。她似乎明白了,這就是女人的最大恥辱。
當阮紹文從文蘭的身上起來後,兩個特務也接上來強奸了文蘭,但她始終不肯合作。
這之後,文蘭就這樣一直光著身子關在周公館的一間牢房裏,每天阮紹文都會帶著幾個特務來,像那天一樣把她銬在床上輪奸她,而她除了罵以外,什麼也不說。
大約過了半個月,阮紹文見仍然無法讓文蘭屈服,便給她動了電刑。像那個附中的姑娘一樣,文蘭也經曆了那可怕的電擊,而且一連七、八天,天天電擊,但她都挺過來了,阮紹文再也拿她沒有辦法。
(十)
不再用刑之後,文蘭知道,他們將要殺她了,她很自豪能夠挺過所經曆的一切磨難,不知自己死後,婷婷她們能不能把自己當成她們組織裏的人。
不過他們並沒有急著要她的命,因為她實在太漂亮了,而且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有她那樣的高雅氣質,所以,阮紹文想把她留下來,充分地享用這個美麗的女大學生,直到她對自己不再有價值為止。
又被輪奸了有兩個月,文蘭再一次被帶進行刑室捆了起來。對於這種別人都認為難以承受的電訊,文蘭已經視如草芥了。這一次他們沒有急著給她插電極,也沒有問她什麼,只是那樣把她吊好後關上門。她突然明白,這次開她來的目的並不是要問她什麼,而是為了讓新來的女犯看他們怎樣用刑。
不知這次被抓來的人是什麼樣子,年紀大嗎?是學生?還是紡織廠的女工?什麼案子?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一定政治犯,而且一定是女的。
果然,當刑房的門被打開的時候,審訊室的椅子上坐著一個戴手銬的女人,由於那邊燈光昏暗,看不清楚,只是從身材上隱約感覺是個非常年輕的女人,而且是個女學生,因為她看見了她黑色的學生裙和腳上的黑布鞋。但那女人的一聲驚呼,卻讓文蘭大吃了一驚。
「蘭蘭,是你麼!」那聲音太熟悉了,文蘭說什麼也不能相信:「婷婷,你怎麼也被抓住了?」
「我們組織裏出了叛徒。沒關系,這次咱們姐妹終於又可以在一起了。」
「婷婷,我什麼都沒告訴他們。」文蘭十分自豪。
「我知道,只要看他們對你作了什麼,就知道你是個多麼堅強的女孩子,我要向你學習,決不會向敵人屈服。」
「嗯!告訴你,就是那麼一陣子,挺過去他們就再拿你沒辦法了。」
「我知道。」
看著文蘭向許秀婷傳授扛刑的經驗,阮紹文幾乎要氣死了,急忙命令用刑。像那一次一樣,特務們讓許秀婷站在後面看著他們把電極插進文蘭的陰道,然後給她動刑。這是文蘭入獄以來受刑最長的一次,她一連昏過去五次。
沒有等用刑停止,秀婷就被拖走了。文蘭知道,秀婷被送到八號去了,從今晚開始,她也將不再是處女了,從今往後的一段時間內,她也會同自己一樣,每天都會有好幾個男人壓在她赤裸的肉體上,把一根根男人的東西強行塞進她的那個地方。不知道她能不能闖過這一關,還有接下來的電刑呢?不過,文蘭相信,許秀婷是在組織的人,一定會比自己更堅強。
時間過得很慢,其實只有兩個多月,倒像是過了一年。阮紹文才終於決定要殺人了。
(十一)
阮紹文並非不想殺人,但這兩個女學生他可捨不得殺。
在政府方面,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害怕學潮,老蔣自然是又怕學潮又怕工潮,但這軍統保密局的小特務們可就不同,他們是隻怕工潮不怕學潮,甚至還喜歡學潮,阮紹文就是這麼一位。
為什麼?因為鬧工潮的時候,那些工糾隊員常常都帶著扳手鐵鎚之類的武器,真打起來如果不開槍,那就保不其自己先送了命。可學潮不一樣,俗話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學生們大都沒什麼自衛能力,只要一說鎮壓,那就是一邊倒的局勢。軍統這幫子特務都是一群不打人手癢癢的混蛋,鬧起學潮來便給了他們發揮特長的機會。更有一條,鬧工潮時大都是男的,而參加學潮的好多都是女學生,這些女學生大都出身於中上層家庭,生活比較富裕,所以不像一般勞動婦女那樣永經日曬雨淋,一個個肉皮兒又白又細,讓人見了心裏象小貓抓一樣。以她們的家境,這幫小特務本來是不可能有機會接近的,但一鬧學潮,他們就可以借著鎮壓的機會,趁機滿足一下自己的慾望。
而這個阮紹文呢,在軍統中是少壯派,慾望當然強烈,別的特務喜歡的,他也喜歡。因為軍統局的特殊身份,在鎮壓學運中他們佔領導地位,阮紹文當行動組長的時候就經常利用這個機會帶手下乾這樣的壞事。比如去年的學潮,他就盯上了東市女子師範學院的學生。他在指揮鎮壓的時候,讓警察局的人在市裏的主要街道上行兇,自己卻把幾十個特務和雇來的一群打手佈置在從女師到市區主要街道間的一段岔道很多的路上動手。
對於那次行動,阮紹文得意地為自己總結了一個四字要訣:「盯,驚,圈,掐」
「盯」,就是找準目標,學生們還沒離開校門,阮紹文派出去的探子就騎著自行車在學校門口轉悠,乾什麼,事先把目標找準。什麼樣的目標?帶隊的、領著喊口號的還有就是特別漂亮的。由於特務人數有限,不可能把所有女學生都抓起來,所以只好挑那最漂亮的十幾個女學生下手。探子們在學生的隊伍一離校,就前前後後看一遍,把目標找好了,把她們在隊伍中的位置記下來,派一個人騎車通知阮紹文,然後阮紹文把人手佈置下去,四個人負責一個目標。
「驚」,就是在行動的時候,先把學生的隊伍驚散,這樣才能把目標從隊列中分離出來,方便下手。這阮紹文的壞主意比誰都多,他派人事先收集了幾十條蛇和幾十隻活老鼠裝在布袋裏,等女師的隊伍進入他們預定的行動地點時,特務們突然把那些活物分別扔到目標的附近。女孩子最怕的兩樣東西就是蛇和老鼠,這麼多活蛇活鼠一被甩進來,隊伍立刻像炸了營一樣亂起來,女學生們被嚇得到處亂竄,尖叫聲此起彼伏,特務們便趁機下了手。那一次「驚」得十分成功,有一條蛇被扔進隊伍的時候,正巧落在一個目標的頭上,又從她的後領鑽進衣服裏,由於她裏面穿的一件小背心紮在裙子裏,所以急切之間那蛇無法從衣服裏抖出來。等學生們都跑散了,就把她一個人留在原地。特務們過去看的時候,她早就嚇暈了,嘴裏吐著白沫,大便小便全拉在內褲裏,臭氣熏天,後來那女孩因為精神失常退了學。
「圈」就是把目標從人群中分離出來,然後進行隔離和包圍。驚魂未定的女學生們為了躲避蛇鼠,紛紛離開隊伍,漫無目的地亂跑,根本顧不上看周圍還有什麼事情,等她們終於平靜一點兒的時候,那些阮紹文事先盯牢的目標早就落入了特務們的包圍中。像這種先驚後圈的辦法,由於目標的注意力受到強烈的乾擾,所以常常是根本就不知道人家在包圍自己。甚至直接就撞到特務的懷裏來,讓人拿個正著。
「掐」可不是說把她們掐死,而是指的將目標抓獲制服。像這樣已經受驚的的年輕女孩根本用不著那麼多人來抓,只要圍住了,一個人就能解決問題,不過為了保險,還是四個人一齊動手。一般是兩個人掐住胳膊一扭,迎面一個用毛巾把嘴一堵,後面一個用個小布口袋把她們的頭一罩,然後把已經扭到背後的雙手銬住,塞進事先準備好的汽車後座上。自然,這群特務們的手是不會老實的,銬好以後到塞進汽車一般要走一段路,路上被捕的女學生會拚命掙紮,特務們就以制止她們掙紮為由,趁機在她們身上揩油,甚至故意抓著她們的腳腕四腳朝天地抬起來,好讓她們的裙子滑到腰間,露出她們的整條腿和內褲。大部分女生的家境還沒有到巨富的地步,穿的都是棉布內褲,褲腳比較松,特務們就可以趁機從那裏的縫隙去看她們走了光的生殖器。
對於抓來的女學生,阮紹文也有他的想法,當然,盡管要趁機佔便宜是主要動機,但有了機會還是要設法榨出些油水來。因為這種事不能見天日,所以阮紹文的這一組特務在郊外有自己的一處秘密處所。女學生們被帶到這裏,然後阮紹文把她們一個個單獨帶到另一間屋子裏審問,問題不外乎誰是遊行示威的組織者之類,還有就是讓她們寫悔過書,如果她們拒絕(幾乎是肯定的),阮紹文就有了借口,這時,特務們就會把她們的衣服扒光了,一邊玩兒弄,一邊給她們拍上一大堆裸體照。如果對方自己就是示威的骨乾,特務們就會把她們輪奸,因為她們是不可能被放出去的。
通過這些,阮紹文發現,其實羞辱比用刑更有效果,因為貞操對於這些受過教育的女孩子來說比性命更重要。在阮紹文審問過的所有女學生中,很少有幾位不能扛過他的酷刑,但卻有相當多的女孩子,衣服一扒,裸照一拍,再威脅她們說要把這些照片交給她們的父母親友,她們便屈服了。不過,那些真正的學生領袖,就像秀婷和文蘭,卻連這也無法使她們稍作妥協。
把這些女學生們羞辱夠了,便把那些示威的一般參加者放了,不過為了避免外面瞭解到他們的醜惡行徑,他們威脅她們不準把在裏面的事情說出去,否則就公開她們的裸照。而那幾個女生領袖和骨乾,還有幾個因為他們把持不住而給強奸了的女學生,阮紹文就把她們秘密殺害,屍體肢解後裝在舊皮箱裏,找那些思想進步的政要和名人家門口一丟,或者故意落在那些貪小便宜的車夫拉的黃包車上,既把證據銷毀了,又可以嫁禍於人。
此後,阮紹文又經常派人秘密把那些女學生領袖綁架起來,先奸汙,後用刑,在得不到口供後,或者用同樣的手段殺了拋屍,確實美貌的就關押在這處秘密魔窟裏長期奸汙,直到玩兒膩了,或者抓到新的更漂亮的女學生後再殺。
周靈甫死後,阮紹文升了局長,第一件事就是把周公館當成自己新的淫窟,把原來抓到的那些女學生轉到這裏來關押,同時借著周靈甫被殺的事大做文章,一下子又抓了好幾個女學生來,那個附中的女生骨乾就是這時候抓來的。
文蘭被關進來之後,阮紹文發現這個姑娘同以前抓來的那些根本不可同日而語,美得讓人心癢難耐,怪不得周靈甫早知道她和那個學生組織有直接往來卻一直為她開脫。
有了文蘭,阮紹文就把原來的那幾個女學生都殺了,泡在福爾馬林溶液裏供手下時不時的來過過眼癮,而把全部精力都盯在了文蘭身上。後來又抓了許秀婷,這秀婷比文蘭矮一點兒,生得小巧玲瓏,雖不及文蘭漂亮,卻也像鮮花一樣的嬌豔,加上玩兒了文蘭好幾個月了,也想換換口味。
那天從刑訊室一出來,許秀婷果然被送進八號銬在那張大床上,同往常一樣,先把她脫光了拍照,然後強行奸汙了她。同其他女學生不同的是,許秀婷雖然也流淚,但卻沒有那麼強烈地反抗,只是十分倔強地揚著頭。只有當阮紹文壓在她那赤裸的肉體上的時候,才能感覺到她像個受驚的小兔一樣瑟瑟地顫抖。
由於兩個姑娘都非常美麗,所以阮紹文幾乎每晚都要選一個來奸汙,並想把她們長期佔有。
但上峰突然下了一個命令,叫他把牢裏秘密關押的政治犯通通處死,一個不留。阮紹文覺得就這樣讓兩個美貌的女學生死了實在可惜,但上峰的命令卻也不可違抗。
(十二)
文蘭發現,自己的月經已經很久沒來了,還一陣兒一陣兒地感到惡心,想起哥哥一家原來住在這裏的時候,嫂嫂曾經有過的現象,她知道自己懷孕了。她恨這群混蛋,恨他們壞了自己的名節,還讓她懷上了他們的孽種,但她不後悔,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這一天,特務們來到她的監房,看著她洗了個澡,然後把她的手反銬在背後。往常帶去輪奸和審訊都是銬在前面,所以她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
她心中感到特別的輕松,就像是背了一盤石磨爬山的人終於卸掉了負擔。幾個特務圍著她,又把她赤裸的身體上上下下玩兒了個遍,她只是嘲弄地看著他們,也不說,也不動,任他們在那裏象老豬哥一樣醜態百出。
他們給她穿上一雙拖鞋,然後挾持著她來到地下室,在這裏,她見到了等在這裏的秀婷。
比文蘭只大了幾個月的秀婷也同她一樣光著身子,趿著拖鞋,反銬著雙手,被兩個特務架著,特務們的手還在她那堅挺的胸乳和陰部亂揉亂摳著。
忍受著下面被人摳挖著的強烈刺激,秀婷見到文蘭後第一句話就是:「我也什麼都沒說。」,又說:「蘭蘭,告訴你,我回東市的時候,組織已經決定接收你了。」然後,兩個人都笑出了眼淚,笑得十分燦爛。特務們這種場面已經見了不止一次,但仍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女人中了什麼邪,都死到臨頭了還笑得出來。」
她們一前一後穿過足有兩百米長的地下甬道,來到一個對開的大鐵門前。特務們開了門,把她們架進去。裏面是一間大屋子,燈火通明,氾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屋子兩邊各有一個大水泥池子,她們看見裏面泡著十幾具赤裸裸的女性屍體,屍體都很新鮮,而且都非常年輕,文蘭只認得那個附中的女孩子,而秀婷則認識其中的大部分,因為她們都是各學校學聯的領袖,還有幾個是在學潮期間失蹤的女學生。
沒想到他們還有收集女犯屍體的嗜好,想到不久後,自己也將躺在池子裏,聽憑特務們隨時來看,心裏不免總有些別扭。
穿過這個停屍間,才來到真正的行刑場所。同樣是一間燈火通明的大房子,鋪著木製地板,裏面卻空空蕩蕩,只交錯著放了兩把硬木椅子。阮紹文穿著睡袍站在屋子裏等著兩個女犯的到來,看到他的打扮,兩個姑娘知道,行刑前一定還要輪奸,而她們此時早已不再把這當成一回事了。兩個姑娘被分別推到兩只椅子的後面,用皮帶把她們的兩條大腿綁在椅子的兩條後腿上,使她們只能大大分開著雙腿,然後把她們的上身向前按倒,從椅背上翻過去,肩膀頂在椅面上,也用皮帶捆好,這樣她們就只能高高地撅起臀部,兩只腳自然離開了地面。這一次,他們不僅給她們拍照,而且還架起了兩只拍電影的攝影機,從她們的屁股後面拍了兩分種。
阮紹文這次先奸秀婷,他站在秀婷後面,雙手扶著她軟軟的臀肉,從她的屁股後面插進去,抽插了百十下後,從秀婷身上下來,又來到文蘭身後插進了她的身體,並釋放在她的陰道裏。在場的有十幾個特務,都倣傚阮紹文的樣子,有的先奸秀婷,有的先奸文蘭,對兩個姑娘進行了最後一次輪奸。
「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阮紹文快發瘋了,前前後後抓了這麼多人,而且還有這麼多年輕的女學生,竟然一個比一個難對付,自己白費了許多精神,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哼。」兩個姑娘只是哼了一聲,用嘲弄的眼光看著他。
「好!好!我讓你們不說,就是死,也讓你們沒臉見人。我告訴你們,等把你們宰了,我把你們的光屁股相片登在報紙上,讓全城的人都來看。」
兩個姑娘乾脆連理都懶得理他,自顧聊起死後在那邊見面的事來。
先遇害的是許秀婷,他們把她從椅子上解下來,兩個人架到牆邊,將兩架攝影機對準她。阮紹文拿出一支帶著粗大槍管的手槍對秀婷說:「看見了嗎?這是信號槍,它會把一團火從你女人的地方送進你的肚子,活活燙死你。」說著把一顆信號彈裝進去。
秀婷斜著眼看著他,輕輕呸了一聲,然後就轉過身去。
阮紹文叫兩個特務打開攝影機,另兩個架秀婷的特務則讓這個只有二十二歲的年輕姑娘衝牆站著,然後他們抓著她反銬的雙手向上一抬,秀婷被迫彎下腰去,翹起美麗的臀部,把肛門和生殖器都暴露出來。一個特務拿了一隻毛筆,沾上些紅墨,在她的屁股上寫上她的名字。等墨跡乾了,阮紹文走過去,把信號槍的槍管從姑娘的陰戶捅進去,他一手玩弄著她的屁股,另一手用槍管在她的陰戶中來回捅了幾十下,然後緊頂著她的生殖器開了一槍。兩個特務隨即松開手,讓秀婷跌倒在地上。
秀婷突然極度痛苦地蜷縮起自己的身體,她的肚子瞬間脹得很大,像個臨產的孕婦,過了一會兒,才開始慢慢收縮回去,而秀婷則在地上翻滾著,臉部的肌肉扭曲得變了形。這樣一直持續了足足十分鐘,秀婷才終於停止了掙紮。趁著她剛死,特務們先過去把她縮成一團的身子拉開,並給她扭曲的面部作按摩,直到她的臉完全恢復成正常的樣子,看上去象睡著了一樣才算拉倒。然後,他們把她拖到屋子的另一邊丟在牆根,回來解開了文蘭。
這一切文蘭都看著,但她沒有感到一絲恐懼,沒等阮紹文對她發話,她就給他堵回去了:「別放屁了,太臭,送姑奶奶上路吧。」
特務們象對秀婷那樣讓文蘭把屁股撅起來,她感到屁股上一陣冰涼的感覺,知道那是在寫她的名字,看來他們還想拿自己的身體作展覽,心裏又是一陣恥辱的狂跳。
這之後,屁股又被男人玩兒起來,知道快結束了。一根冰涼的金屬棒從自己的陰戶穿了進來,由慢到快地抽動著。
她並沒有聽見槍聲,只是感到一團滾燙的火燄突然衝進了自己的腹腔,焚燒著她的五臟六腑,她用力蜷縮起身體來才能抵抗那疼痛而不使自己叫出來。她感到天旋地轉,眼前冒起了金星。然後,肚子裏的火慢慢消失了,代之以一種被男人擁抱的快感,那是誰在抱自己,是王亞林嗎?他真強壯,在他的懷抱裏,她感到一切都那麼美好……。
(十三)
第二天一早,東市的各大報紙的頭條都刊登了官方報道--《反政府學運組織女成員雙雙伏法》內容是:
「昨天,被通輯的十五名反政府學生運動領袖之一的許秀婷(女,二十二歲)和開槍拒捕的反政府組織外圍成員東方文蘭(二十一歲),在本市某監獄被執行槍決,該兩犯刑前均痛哭悔罪。
「據悉,該兩犯與仍然在逃的王亞林等三名通輯犯均系東大學生。
「許犯在去年和今年的兩次反政府學潮中均系積極的煽動者和參與者,並直接參與搗毀商鋪、焚燒汽車、衝擊市政府和市黨部等違法活動,且是反政府組織XX社的重要成員。被捕後,許某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被市高等法院判處死刑。
「東方文蘭與許犯等反政府組織成員是舊識,捕前經常在一起相互勾結,為該組織成員提供庇護和開會的場所,並為其放風。三月前,當保密局對其執行逮捕時,該犯竟開槍拒捕,造成保密局前局長周靈甫和一名特工當場殉職。被捕後,該犯對自己的犯罪情節供認不諱,被市高等法院判處死刑。
「執行前,兩犯均痛哭流滋,深悔自已所犯罪行,並企求政府寬免。以其年輕幼稚,又系美貌女子,在場者諸人皆搖頭嗟嘆,奈何所犯罪行不足赦免,此時悔悟,為時已晚。政府奉勸尚未歸案之反政府組織成員,盡早懸崖勒馬,主動投案,以免……」
同時,報紙上還登出了四幅大照片,兩張小一些的分別是許秀婷和東方文蘭痛哭的面部特寫,另兩張則是她們手持自己名牌的全身相。照片中,許秀婷上身白襯衫,下身黑布裙,一副典型的女學生打扮,而東方文蘭則是一件旗袍,腳穿高跟鞋,一副富家千金的裝束,兩人均是年輕美貌,楚楚動人,令看者無不嗟嘆。
其實,這四幅照片均是軍統特務偷樑換柱而來,痛哭的面部特寫是在兩人第一次被強奸時拍下的,而全身相更是被送到周公館的當天拍攝的,只不過外面的人不知道罷了。
還有更無恥的事情在後面,與這些知名的刊物幾乎同時,還有一個早已臭名昭著的色情小報發了一期八版的圖片增刊,名為《處決女犯專訪》,文雲:
「本報記者昨天接到處決(許秀婷,女,二十二歲;東方文蘭,女,二十一歲)兩犯的訊息,即赴某監獄採訪,但獄方以執行死刑禁止參觀為由不準記者進入執行現場,經與有關方面長時間協商,始同意我們進入執行的小樓,但不允許進入執行室,只能在法醫進行執行後屍檢的臨時太平間拍攝和採訪,而至記者取得有關部門的批準手續時,死刑的執行已經完成,兩具女屍早已運到太平間開始屍檢。
「記者進入太平間時,驗屍官的助手已經將兩女屍的衣服除盡,並在臀部用紅筆寫上犯人的姓名以方便辨認,因此,本刊所載兩犯照片皆為裸體。
「許秀婷的身材較瘦小,短發,乳房呈尖錐形,乳頭亦尖而小,陰阜部位較突出,而陰毛較少;另一女犯東方文蘭較一般女子為高,長發,肢體直而圓潤,乳房呈碗形,陰部毛髮較濃密,而尤以其臀腿部位豐腴美妙。
「兩女犯均年輕美貌,發黑如墨,膚白如玉,身材苗條,乳堅臀豐。以如此豔容美體,如奉公守法,定能嫁在富豪之家,當不失富貴之榮寵。奈何一失足成千古恨,昔日體面的佳麗如今卻斷魂槍下,裸臥於廝任人檢視,此情此景,令人扼腕嘆息。
「助手將兩女犯裸屍以酒精棉擦洗乾靜,先後抬至一平車之上,由一位資深老法醫進行檢查,首先檢查屍體背面,然後檢查正面,由於兩犯均是女性,按照司法檢驗的通則,對其生殖器官也作了專門檢查。
「記者看到,除執行時戴手銬留下的痕跡,以及臀部所書姓名外,兩女犯全身皮膚光潔細膩,白晰無傷痕,只有頭部有一貫穿性彈孔,經檢查均系自後腦射入,額部穿出,一槍斃命,死時毫無痛苦,面部表情也甚安詳,可見政府甚存人道之心。
「此外,早就聽說兩女所在組織,名為民主自由之所,實為藏汙納垢之地,其中男女經常群宿群奸。兩犯捕前,記者曾與之有過一面之緣,因其均為堂堂學子,道貌岸然,尚不敢相信此傳聞為真。昨日採訪之時,在老法醫的熱情指點下,記者親自檢查了兩犯的性器官。其中,許犯秀婷外陰唇呈淺褐色,前後聯合距離約三寸,內陰唇色彩較深,處女膜本為半月狀,於十點和一點方向有兩處陳舊性破裂;東方文蘭外陰唇色彩與周圍皮膚無明顯差異,前後長僅兩寸,內陰唇呈暗紅色,處女膜本為環形,於兩點、五點和九點方向分別有三處陳舊性破裂。兩犯的外陰唇在自然狀態下均自行分開,老法醫解釋說,此係長期與男性同房所致,可見兩犯生前早非處女,此前奸宿傳聞今獲實證。為證所言不虛,今特將兩女犯性器官拍照刊出,望天下父母有女兒者,務必勸其謹守婦道,遠離此淫穢組織為上……」
增刊的圖片更是難以入目。
第一版所登自然是與其他報紙一樣的四張官方照片。
第二版則是許秀婷和東方文蘭兩人的裸屍並排俯臥在地板上的組圖,包括一幅兩人裸屍的全景照,一幅從正上方俯拍的全身照,以及數幅從各個不同角度拍攝的臀部特寫,在那渾圓性感的女性臀部上靠近肛門的地方赫然寫著「許犯秀婷」和「東方文蘭」的字跡。
第三版以後各版的說明上是法醫正在對女屍進行檢查。
第三版中是兩個姑娘仰面躺在平車上被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口罩的男人檢查全身的巨幅全景照片。
第四版是俯拍的正面全身照片和兩張面部特寫,從面部特寫中可以看到兩個美麗姑娘的額頭上都有一個蠶豆大的黑點,彷彿是子彈穿過的彈孔。
第五版有八張照片,四張是永遠不同角度拍下的兩姑娘的乳房特寫,另四張則是她們並攏著雙腿的陰部特寫。
第六版以後三版刊登了秀婷和文蘭兩人肛門和生殖器部分的特寫,相片中兩個姑娘的大腿均充分地分開了,整個性器官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人們面前,每幅照片的下面都有詳細的說明。其中:
第六版兩幅分別是:許秀婷的生殖器和東方文蘭的生殖器。
第七版四幅分別是:一隻男的手並攏食指分別插在秀婷和文蘭肛門和陰戶中的特寫,下面的說明是:法醫正在按程式檢查兩女犯的腸道和生殖器.
第八版只有兩幅,是兩女陰唇被人用手充分分開的巨幅特寫,其中每幅照片中都被加上了引線,標明瞭大陰唇、小陰唇、陰蒂……等部位的名稱,每幅照片上還都有一隻男性的手用食指在指點兩個女性的陰戶,下面的說明中還特意加上了一句:「從照片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兩女犯的處女膜呈現陳舊性破裂,說明兩犯早已不是處女,該組織群奸群宿傳聞當屬實情。」
這期增刊印數巨大,且免費贈閱,全城到處都是手拿報紙向路人贈送的報童,只不過,這些人根本不是平日的報童,認識他們的人知道,這些滿街贈送報紙的其實都是軍統特務、地痞流氓、警察和士兵。原來,為了對秀婷、文蘭兩位姑娘進行最後的汙辱和人格的損害,阮紹文特地砲制了這期報紙,花重金讓該報社刊出發行,報上的文字和照片都是由軍統直接提供的。
由於害怕民主人士對於將女犯裸體行刑提出抗議,所以才以驗屍的名義登出她們的裸照,照片中的場景是把行刑室的一角偽裝成太平間,阮紹文親自穿上白大褂,帶上大口罩喬裝法醫,並讓特務們也換上衣服假扮助手而拍成的,至於兩個姑娘額頭上的彈孔,實際上是被抹了兩塊面醬,反正黑白照片也看不出來。
當外面為這期色情增刊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許秀婷和東方文蘭已經赤裸裸地同以前被害的姑娘們一起躺在了行刑室隔壁那間停屍間的福爾馬林池中。
(十四)
利用報紙進行的誣蔑多少取得了一些效果,許多女學生的父母紛紛到保密局的接待室詢問許秀婷兩人不是處女是否屬實,這著實讓阮紹文高興了一陣子。
但很快他就又笑不起來了,因為他現在已經不是一般特工,而是局長,他必須為偵破學潮的幕後組織負責,但,破壞這個讓他頭痛的組織談何容易,他偶而抓到一兩個組織的外圍成員,卻都無法從他們嘴裏掏出什麼。
還有一件事讓他為難,有份東市發行量極大的報紙說:「有證據表明,被槍決的兩名女學生在被轉送至保密局關押前均系處女,而某色情報刊所述女犯行刑時已非處女,可知該兩女犯在保密局關押期間曾與異性媾合,此事政府應作出合理的解釋」。報紙還刊登了兩分兩女犯初被捕時監獄的入獄身體檢查報告單,上面在外生殖器的處女膜一欄清楚地寫著:未婚型。
這事在全東市掀起了渲然大波,知名的民主人士紛紛在報紙上譴責保密局,要求政府對強奸女犯的醜行進行徹底調查,還引發了又一輪罷課風潮,弄得阮紹文焦頭爛額。盡管阮紹文又可以借口鎮壓學潮去秘捕女學生了,但強奸女犯事件總得有個交待,否則上峰怪罪下來可有些麻煩。
經過暗中調查,那篇文章和體檢報告其實是警察局乾的。原來,在周靈甫時代,保密局並沒有自己的看守所,被抓來的犯人都是關押在警察局的看守所和監獄裏,少數要犯則關在周公館,因為不方便,阮紹文一夥才自己私設公堂。這東方文蘭剛被捕是就關在警察局的看守所裏,許文婷更是直接由警察局抓獲轉給保密局的。兩個姑娘被殺害後,阮紹文砲制了那期淫穢報刊原本是為了殺一儆百,沒想到警察局那幫人看到後心時十分不快,因為象這樣漂亮的年輕女犯,哪個不想染指?所以知道特務們把她們強奸後,警察局的人氣他們吃獨食,便設法透露訊息給報社,這就是那篇文章的由來。
畢竟都是一個鍋裏吃飯的,阮紹文不會把警察局怎麼樣,就把責任推到那個色情小報身上,說他們編造事實,偷樑換柱,把妓女的照片當成女犯的照片發表,敗壞了政府的聲譽,責令其停刊一月,罰款若干等等,總算把事情解決了。不過,通過這件事,阮紹文再也不敢公開女犯的執行情況,同時,再強奸女學生的時候,總是把警察局長和他那些手下叫來一起乾,為的是堵住他們的嘴。從此以後,特、警兩家沆瀣一氣,把東市搞得烏煙瘴氣。
又過了不到一年,戰局急轉直下,國民黨經營多年的東市不得不放棄。臨走前,阮紹文將東方文蘭等十幾具女學生的屍體秘密掩埋。埋屍的地方四十年以後才被髮現,屍體都已經變成了森森白骨,但仍可看清掩埋前慘狀,每具屍骸都有一根八十公分長,三公分粗的圓木棒從骨盆中穿入腹部,每具屍體的腰椎和最後幾節胸椎的內側都有明顯的燒痕。當時驗屍的法醫還以為這些女屍是被那木棒從陰部捅入身體死亡呢,後來一個知情的舊警察出來解釋,才知道這些姑娘是被信號彈打入腹腔活活燒死,而那木棒只不過是阮紹文在掩埋這些豔屍前最後的發洩而已。
放棄東市後,阮紹文跟老蔣去了臺灣。有一陣子老蔣要反攻大陸,阮紹文作為特派員潛回大陸,去同南方某山區的土匪武裝聯絡。剿匪部隊知道訊息後使了個反間之計,當地的土匪頭目將阮紹文當成了解放軍的什麼偵察科長,不容分說就給活剝了皮,也算是一種報應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