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計數器由 2008.10.11 起統計 |
背景更換: |
|
死亡快感
第二章
作者:淚千行
獨舞 |
永恆的美 |
顧客 |
彩虹 |
|
頭髮 |
日落 |
第二章
行 板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 徐志摩《再別康橋》
1.
——幸福一陣夜風吹過,淡淡的,飄過一段淡雅的茉莉清香……「莉莉,是你來了……」陳星依舊愜意地躺在泡沫裡,閉著眼睛,聲音細細的。
「星兒,什麼都瞞不過你,真是個鬼精靈。」浴室門口,孫莉的倩影修長婀娜。
她是個標準的古典美人——臉龐秀氣,兩道彎彎的秀眉,一雙美目流波,漾滿鐘靈毓秀,鼻樑高挺,左鼻翼上戴一個鑲嵌鑽石的純銀小鼻釘,在秀麗中添了幾分嫵媚。兩片紅唇唇嫩嫩的,很薄,微微含著一絲笑,脂粉未施,兩頰卻滿是春色。耳垂上,兩枚晶亮的鑽石耳釘熠熠地閃著光。一條長長的麻花辮子從腦後直垂到身前,辮梢止於腰際。
她穿一件白色入肩長裙,玉頸修長,戴一條細細的鉑金項鍊,一個淚滴形狀的紫水晶吊墜垂在那一片雪也似的胸脯上。肩頭很圓潤,手臂嫩得像藕,手指修長、纖細。隆乳、細腰、豐臀、修足,前挺後翹,曲線流暢,而那一襲白裙也裁剪得恰到好處,把她婀娜的身姿包裹得玲瓏有致。纖細的腰間,配一條精美的琥珀腰帶,垂下長長的流蘇。夜風吹過,裙腳飛揚,露出兩截小腿,光潔如玉。一雙粉嫩的赤腳,踩在地板上,趾甲是自然的粉紅色,右腳踝處戴一條精緻的白金腳鏈。
「一起洗洗吧,很久沒和你一起洗澡了。」陳星的聲音甜得有些發膩。
孫莉把辮子甩到腦後,信步走進來,隨手解下腰帶,鬆開扣子,任裙子自然從周身滑落。「今天剛回來,從廣播裡聽說謝楠的事情了,我剛送過吳迪……」輕輕從裙子中邁出來,優雅的蠶絲胸罩裡,一對豐滿的乳房隨著她輕盈的步履輕輕顛動。
「張睿也走了……莉莉,今晚陪我睡好嗎?」陳星從浴缸裡跪坐起來,滿身泡沫,伸手去解孫莉的內衣。
「她們都很快樂,我們也是……星兒,很久沒親你了。」她深深吸一口氣,微笑。最後一點束縛也被去掉,裸體的感覺很清爽。鬆開髮辮,一頭垂腰的烏黑長髮如絲如瀑。浴缸裡泛著水花,一個纏綿的深吻之後,兩個赤裸的美豔胴體,在水中如嬰兒般輕輕相偎。
月朗星稀,夜涼如水……風波過後,金髮少女的屍體被乘警拉走,殘留的血跡被空中小姐優雅地清理乾淨,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旅程恢復了單調和寂寞。紅蝶腰間的傷口沒有處理,血把白襯衫染紅了一片,讓人看了感覺鮮豔得有些殘酷,而她自己卻已經悄然如夢,秀美的臉頰輕輕枕著楊夢菡瘦削的肩頭,長長的睫毛垂著,表情沉靜,仿佛是個天真的孩子。襯衫的扣子卻還沒扣上,白膩的胸口上,那只血紅色的豔麗蝴蝶隨著她均勻的呼吸上下起伏,仿佛在翩翩飛舞。那個叫做冰冰的短髮女孩取代了那個金髮女孩的位置,雙眼精光閃爍,四處環視,一言不發。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楊夢菡心裡默默重複這紅蝶這句話,沒有絲毫倦意。手中的瓶子緊握,依舊晶瑩剃透,閃著血紅的光。沒錯,她覺得身邊恬睡的這個少女像一個謎——優雅,綺麗,吸引人,但卻琢磨不透。「我又何必想這麼多?」她忽然想,嘴角微微一翹,「找到孫崢和小雪的親人,完成這最後的任務,我便也可以去了,想這麼多做什麼?」
……飛機呼嘯著與地面逐漸接觸,停止,紅蝶也在這輕微的震動中蘇醒,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牽動腰間血已經幹結的傷口,微微有些疼痛。
又是一個清晨,陽光很好,「我回來了……」楊夢菡有些感慨,深深吸了口氣。早晨的空氣,很清新,微微有些涼。
「一直忘了介紹,她叫司徒冰冰,是我的好朋友,同時也是我的護花使者。」紅蝶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滿臉是活潑的笑。司徒冰冰禮節性地向楊夢菡笑了笑。「我叫楊夢菡。」她也報以淡淡一笑。
「對了,夢菡,一會車就來接我們了,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呢?」紅蝶笑眯眯地拉著楊夢菡的手。楊夢菡覺得她的手很暖,也很軟,心中不禁微微一蕩,但看到司徒冰冰微微有些敵意的目光,隨即搖頭笑了笑:「改日吧,我還有事要辦……」
「哦……」紅蝶一臉遺憾,還要說什麼。
「你幹什麼?」司徒冰冰忽然向前面喝了一聲。
白裙子,長長的秀髮披下來,映著一張雪白秀氣的瓜子臉,睫毛上掛著淚珠,淚痕滿臉,嘴唇有些蒼白,微微顫抖。嬌怯怯的身軀擋在三個女孩面前,像風中的一朵柔弱的蘭花。司徒冰冰的眼睛很銳利,認出她就是那時在飛機上昏過去的女孩子,眉毛一挑,想要開口,卻被紅蝶攔了下來。
「你就是Susan吧?」紅蝶晶瑩的眸子注視著女孩子蒼白的臉。
女孩呆了呆,點點頭,深深吸了口氣,故作平靜:「我的中文名字叫做劉蘇……你們為什麼非要殺了Joan?」大滴的淚,不聽話地從她眼睛裡淌下來,「她不是壞人,她只是想要你一些錢,我太笨,什麼也做不了……她說過要和我到這邊來,和我在一起,養活我,誰也找不到我們……」她慢慢蹲下身去,大聲哭了起來。
眾人無語,半晌,劉蘇的哭聲漸漸止歇。「你和Joan是一對,是嗎?她很愛你,你也很愛她?」紅蝶的聲音出奇的溫柔。劉蘇淚眼朦朧,點了點頭,不自主地打了個哈欠。「可是Joan已經死了,被你們殺了……」她呆呆地說著,又淌下兩行淚。
「擺脫所有人,擺脫得了毒品嗎?」 紅蝶緩緩地問。劉蘇身體一顫,抬起頭,滿眼都是詫異。「你們都吸毒,對吧?」紅蝶聲音很低。
「皮膚與年齡不相稱的鬆弛,眼神的渙散,還有你們的舉止……騙不過我的眼睛的。」紅蝶臉上第一次失去了笑,睫毛低垂,聲音柔得像水。「有些事情錢能夠解決,而有些是不行的……毒癮很可怕,對於女人更是如此。一切都能因此葬送……」
「嗯……」劉蘇呆呆地站起身來,「你說得沒錯,不沾那個東西的話,我想我和Joan無論在哪都會很幸福的……現在想想,其實我們的結局註定很慘,但現在至少Joan死得很美,而且很陶醉,我看得出來的。其實應該謝謝你們……能再見見Joan就好了。」她癡癡的,秀美的臉龐浮現出一絲微笑,兩行淚卻依然撲簌簌的落下來。
紅蝶沒說話,向司徒冰冰遞了個眼色。司徒冰冰掏出手機說了幾句,不一會,一輛加長林肯便駛到了幾個人的眼前。後排車門打開,Joan靜靜地坐在座椅上,傷口已經被清理乾淨,美豔不可方物。
「謝謝你……」劉蘇的聲音有些顫,「活著真的很痛苦,還是死了好……」
「才不是呢,」紅蝶的臉上又顯出了燦爛的笑,「因為活著,你們才相遇,你們不是也快樂過嗎?那都是因為你們生命的存在,不是嗎?」
「可是……」
「這個世界很殘酷,命運也很愛作弄人的,但我們至少還有一點點能力,來主宰我們自己的生活、尊嚴、美麗和幸福。活的開心,去就也會了無牽掛。瀟瀟灑灑,才是最快樂的。不知你是不是同意,但至少我是這麼想……」陽光下,紅蝶的眼睛濕潤地閃著光。劉蘇卻用力點了點頭,「能借你的車用用嗎?我想和Joan單獨呆一會。」劉蘇甩了甩長頭髮,笑容第一次在她蒼白而秀美的瓜子臉上燦爛開來。紅蝶微笑,伸手為她打開了車門。「謝謝你……」劉蘇微笑,張開雙臂,用力地抱了抱紅蝶柔軟的身體,在她鮮豔的唇上輕輕親了一吻,隨即坐進車裡,關上了車門。
「冰冰,小北,咱們先去喝杯咖啡吧,別打攪她們……」紅蝶一邊招呼著,一邊拉住了楊夢菡的手,「夢菡,至少讓我請你喝杯咖啡再走,好嗎?求你了。」
「這個女孩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越來越搞不懂。」楊夢菡覺得自己對眼前這只燦爛的紅蝴蝶的好奇心越來越強,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跟了過去。
車裡,寂靜。
「Joan,咱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誰也不會再干擾咱們了……」針頭在劉蘇手中熠熠生光,纖細的手臂上,血管突出,滿是青紫的痕跡。
「她說得沒錯,有些事情至少還是可以自己把握的……」液體進入血管,感覺很涼,但片刻之間便在周身上下爆發出接連不斷的快感浪潮。「這畢竟不是你給我的……這和你的比不了!」纖細的女孩低聲嘶叫著,丟掉針管,扯開自己的衣服,胸乳半露地撲上去,緊緊擁抱。金髮女孩的臉依然平靜,依然美麗……「Joan……Oh……Joan……」劉蘇蒼白的臉終於泛起美麗的紅潤,嘶啞的呼叫也漸漸變成了顫抖的呻吟。她操縱著Joan有些僵硬的手指,讓她們像從前一樣進入自己的身體。嬌弱的肉體顫抖著,春水奔流,仿佛要把一輩子的花蜜一下子釋放出來。她覺得頭暈目眩,漸漸有些上不來氣,卻感到幸福越來越近。她緊緊擁著懷裡冰冷的身體,戰慄著迎接最後的高潮,盡力把嘴唇貼上去。此刻,平素每一個動作對她而言都有相當的難度,但她的執著和堅強幫助她完成了這一切——抬起她的臉,用舌頭分開她冰冷的牙關,熱烈的吻上去。同時,下身的手指在她嬌弱的體內深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鋪天蓋地的一浪,把她的意識徹底拍成塵屑。
「Joan……」喉嚨裡含混地最後一聲嘶叫,有如風中的霧笛。
一吻,永恆……
2.Solo
——獨舞
「小北,你瘦了好多……你怎麼也抽煙了?」司徒冰冰問著,神情裡有幾分憐惜。
「冰冰,我沒事……能再見到你就好。那個劉蘇究竟會怎麼樣呢……」問話的小北說著,摘下頭上的白色網球帽,她是個長髮飄飄的美麗女郎,皮膚微黃,眼睛很明澈。一枝細細的薄荷煙夾在手中,聲音沙沙的有些啞,很性感。
「會去找她的幸福……」楊夢菡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抿了一口咖啡。
「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小北友善地一笑。
「她叫楊夢菡!」司徒冰冰的聲音很硬。小北俏皮地向她伸了伸舌頭,轉頭向楊夢菡一笑,「我叫郭夢北,是小蝶的死黨兼司機。」
「對了,夢菡,你說你有事,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我能幫忙嗎?」紅蝶拉著楊夢菡的手問。
「尋找……」楊夢菡的聲音很輕,「找兩個人,也找我自己的幸福……好的,我也是時候出發了。」說著,站起身來。
「你還沒讓我看你的紋身呢。」紅蝶嘟著小嘴。
長髮一甩,伸手解開上身黑色夾克的扣子,雙手把褲子推到最低,直到微微露出一點陰毛——玲瓏精巧的小蠻腰,緊趁有力,肌肉結實。肚皮細膩、雪白、紋理細緻。臍環是純銀的,吊墜是黑珍珠質的一隻小蜘蛛,在雪白的皮膚上垂下來,蜘蛛以下,陰毛以上,一枝豔麗的血紅色玫瑰卓然傲立。花瓣如血,鮮豔欲滴。
「真美!」三個女孩不約而同地讚歎。紅蝶飛快地扯了張便箋,寫了行字,遞到楊夢菡手裡,「需要我幫忙的話,隨時打電話聯繫我……不過我不會停留很久。」
楊夢菡整理好衣服,接過。微笑在她臉上綻開,玉頰生春,紅蝶忽然覺得眼前女孩子的臉像朵盛開的桃花。「自己的事情總要自己做……有緣分的話,自然會再見的,而且我想我也不會停留很久……」她說著,長髮一甩,轉身而去。
……「鑫鑫,她讓人猜不透,身上又有槍,我有點不放心……」
「冰冰,這麼久沒見,你的疑心還是很重,我倒是很喜歡她,特別是那朵玫瑰紋身。」
「A secret makes a women women……So does she……」紅蝶目光深邃,香煙在她口鼻和指間繚繞…………一襲黑衣,背影婀娜。「隨緣吧……」楊夢菡自言自語,看都沒看,便把紙條扯得粉碎,玉臂一揚,紙屑在空中飛舞,幻化成一片飛舞的落櫻……寒雪閣攝影工作室並不大,地板是棕黃色的橡木,踩上去咯吱吱地有些粗糙。顆粒很粗的壁紙,看上去很有質感。屋子裡彌散著梔子花的甜香和巴赫賦格的味道,東西堆放得有些零亂,但這種淩亂讓她們很有感覺。
陳星上身穿了件橙色短胸圍,裹著堅挺驕傲的雙峰,肆意袒露著前胸後背和雙肩如雪的肌膚,胸前晶晶瑩瑩的,是張睿送她的水晶項鍊。下身是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熱褲,褲腰不高,一截凝脂般的腰肢若隱若現。大腿很豐腴,腿型很美。赤腳踩著一雙白色中根涼拖。孫莉仍舊垂著她那條烏油滴水的長辮子,上身穿一件緊窄的無袖黑上衣,把她玲瓏有致的身姿包裹得曲線畢露。高挺的胸前別著一枚亮晶晶的鑽石胸花,與她的鼻釘和耳釘交相輝映。下身是一條磨白的六分緊身牛仔褲,臀部、大腿和膝蓋處大小不一的有幾個毛邊的破洞,粗糙的牛仔布料與細膩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腳下,是一雙尖頭黑色涼鞋,長長的黑色鞋帶誇張地綁在晶瑩的小腿上,鞋根細而且高,像兩柄尖銳的劍。
外間並沒有人,只是堆著一本本的相冊,陳星坐下來,信手翻開一本看,覺得上面的女子有些熟悉,「莉莉,她是誰?我似乎見過她。」
「她就是曉雨,著名的女作家,報上有她專欄,你應該也讀過的……她也是我的搭檔,《絕響》的作詞就是她。」
「哦……謝楠和吳迪我都見過,見她卻只是在電視裡和網上。」陳星信手翻著,忽然冒出一句,「莉莉,我覺得她像是Lesbian。」
「是嗎?」孫莉一怔,「曉雨很低調,平素和我們的話也不多,甚至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她的真名呢……對了,韓露現在到底在不在,約好了是今天的。」
「她大概在裡面。」陳星淡淡地說著,信手合上影集。孫莉便仔細聽,聽到里間屋裡「喀喇喀喇」鎂光燈閃動的聲音,夾雜著一陣陣輕輕的嬌哼,像是在呻吟,又仿佛在輕輕咳嗽。
「星兒,去看看?」
「嗯……」
音樂聲中,躺臥在紫紅色天鵝絨上的她,赤裸著身子,變幻出一道道女性特有的美麗弧線——全身的皮膚都是健康的淡古銅色。一頭披肩的烏髮肆意的披散著,一張美麗的鵝蛋臉,五官的曲線很別致,臉上青春洋溢,兩頰滿是緋紅。彎彎的秀眉,一雙眼半開半閉,散露的眼神魅惑而迷離。鼻樑稍稍有點高,雙唇微啟,半開半閉,高高地向後仰著頭,食指的指尖從唇邊滑過精緻的下巴,經過修長的脖子,輕輕觸碰著那片光潔的酥胸。
她有一副值得驕傲的健康軀體,線條優美,修長而圓潤。赤裸的乳房上下起伏,高高挺在胸前,乳暈不大,乳頭是深棕色,直直豎在峰頂。小腹扁平,健康的淡古銅色肌膚下面,腹肌發達而勻稱,隨著呼吸有節奏的張縮著,肚臍不深,潔淨而精緻。另一隻手,活潑地在下身抽動,盡情地給予自己最大的快感衝擊,幾叢黑色的小草,從指縫間調皮地探出頭來。每一次深入,優美的身體便反射似地彎成弓形,秀眉一皺,深深吸一口氣,微微戰慄著,隨即發出兩聲低低的呻吟,聲音很獨特,仿佛在輕聲咳嗽。兩條長腿,肌肉勻稱發達,似乎無處擺放一般地來回蹬踢,秀美的腳面緊緊繃直,趾甲有如美麗的花瓣。
「她真美……」陳星由衷地讚歎——的確,健與美,剛與柔,在她身上完美地得到統一,既充滿了無窮的青春活力,又散發出無限的魅力。細膩的皮膚、優美的身體曲線與身下揉皺的紫色天鵝絨襯布交織,閃光燈頻頻閃動,照耀著她青春健美的軀體,令人怦然心動。望著天鵝絨幕布上的她,陳星忽然覺得一陣情熱,回頭望望孫莉,卻發現她也是雙頰緋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拍照的女孩,呼吸有些急促——「沒錯,莉莉也動情了。」她想。
天鵝絨上的她,掙扎著,抓起身邊冰塊桶裡的一瓶紅酒,微微抬起頭,張開口——冰涼鮮紅的酒,從瓶口傾瀉出來,流過她光潔圓潤的淡古銅色肌膚,仿佛鮮血般,在皮膚上肆意遊走,淌過她深深的乳溝,沿著健美的腹部,流到雙腿之間,潤濕她迷人的草叢,與山谷間的淙淙溪流相匯。
她不再刻意控制自己的呼吸,任快感在全身奔走,戰慄著,咳嗽般的呻吟聲一聲高過一聲。手指依然在下體熱烈地抽插,但她似乎仍然覺得有些不盡興。猛然,她把身邊那一整桶冰塊「嘩啦啦」地倒全都在自己身上。充血紅暈的皮膚和勃起的乳頭、陰蒂受到冰塊的突然刺激,快感猛然迸發。呻吟聲中,紅潮一下子泛滿全身,她尖叫著,戰慄著達到了高潮,嬌美的青春軀體在一個性感的緊繃之後猛然放鬆,彎曲成一個優美的S……音樂依舊輕響,情欲的味道伴著斜射進來的陽光,在房間裡彌漫開來……「琳子,太棒了,你真有創意!這套照片洗出來一定成功。」語速有些快,聲音很清脆,接著便是一陣咯咯的笑。閃光燈炫目地一閃,捧著相機的女孩子完成了她的最後一張照片。
類似男孩的短髮,很清爽,彎彎的兩條眉毛,精巧的翹鼻子上架著副別致的金邊眼鏡,鏡片後面的眼睛很明亮,抿著薄薄的嘴唇,滿臉都是笑意,額角上有細碎而晶瑩的汗珠。上身穿一件長長大大的棉質條紋T恤,一直蓋到大腿根,看不出下身的衣服,只看到兩條雪白修長的腿。乳房不很大,卻驕傲地在胸前挺立著,胸口前用掛著個大大的六芒星形狀的純銀掛件,六芒星的中心是顆棕黃色的琥珀。臉頰和裸露的皮膚微微顯得有些蒼白,可能是因為興奮的緣故,泛起一片片粉紅。
「灑了你的紅酒我可不賠哦……」琳子懶懶地站起身來,臉上的紅潮還沒褪去,「唉,全身都是黏黏的。」她秀眉微皺,嘟著嘴,一邊說著,拉開了旁邊的玻璃門,忽然一回頭,向門口的兩個心蕩神馳的女孩輕輕說了聲「Hi!」 咧嘴一笑,露出幾顆潔白的牙。
「Hi,你……」陳星應了一聲,想問什麼。琳子卻先搶著說道:「我先去沖個澡,一會咱們再聊。」說著便信步走進去,關上了門。
「莉莉,你來了,剛才怠慢了,不好意思。」短髮女孩放下相機,燦爛地一笑,「這位元就是你電話裡說的陳星吧?」孫莉沒說話,笑著點了點頭。
「叫我星兒好了。」陳星微笑,伸出手與韓露的手相握,觸手很涼,柔若無骨。
「我叫韓露,是這個工作室的攝影師。」鏡片後面,女孩的眼光很明澈,「星兒,能給你和莉莉這樣的美人拍寫真,我很幸運。」說著,又是一陣淺笑。
「你也很美,真的……」陳星向韓露望去,看著紅潮漸漸從她身上消退——皮膚很白很白,白得簡直有些透明,手臂和腳面青色的血管隱隱可見,「這裡叫寒雪閣,就是因為你的名字嗎?」
「嗯,是我們兩個的名字,」韓露說著,指了指牆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穿一襲簡單的連衣裙,身量不高,很白淨很甜美,卻顯得有些倔強,「她叫蘭雪,比我小三歲。這裡是我們一起開的,但是後來她戀愛了,然後和她男朋友去了肯雅草原,去拍野生動物的照片,到現在也沒有消息。」
「蘭雪,好美的名字……她也是個很美的女孩子呢……對了,那個女孩子是……」孫莉指了指浴室——門是通體毛玻璃的,恍恍忽忽映出一個健美的女性身體輪廓。
3.Everlasting Beauties
——永恆的美
「琳子名叫楊琳,是在讀的醫學博士,專攻外科手術,和別人合開了個診所,同時兼職在健身房做教練。」韓露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她真棒,尤其是最後的冰塊和紅酒,拍得我都快要死掉了……」
「是嗎?」孫莉微微笑笑,忽然伸手過去撩起了韓露T恤的下擺——潔白的大腿內側,粘稠的愛液晶瑩地閃著光,雙腿的結合部光潔無毛,微隆的陰阜像一整塊玉——她下身赫然什麼也沒有穿。
「死丫頭!」韓露嬌嗔一聲,慌忙把衣服放下來,陳星在一旁卻早已笑得花枝亂顫——其實,她的內褲也早已經濕得一塌糊塗,而且她知道,孫莉也是這樣。
「沒辦法,琳子太厲害了,不管男人女人,看到她這個樣子,恐怕都會動心的……」韓露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癡癡地說。
「死露露,又在說我壞話!」楊琳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走了出來,披著條大浴巾,嬌笑著從韓露身體兩側伸手進去呵她的癢。韓露反射地一跳,想跑已經來不及,一下子向下蹲下去,隨即爆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一張有些蒼白的臉一下子憋成了性感粉紅色。
「看你還敢說我壞話,心臟不好,又不喜歡鍛煉身體,這麼怕癢,還好色,一定早死……嘻嘻。」楊琳停了手,臉上滿是得意,邊說邊把一頭披肩的秀髮在腦後用個髮卡別了起來。手臂揚起,腋毛很黑,像春天的芳草,一根根肆意張揚著青春的活力。
韓露笑了好久,才漸漸止歇,直起身來,擦著眼角笑出的眼淚推了楊琳一把:「死琳子,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的寫真照!」
「你捨得你的作品嗎?大攝影家?」楊琳俏皮地沖她一擠眼睛,轉頭向孫莉一笑:「你真漂亮,你是孫莉吧,我看過你的舞,認識你的大辮子。」孫莉臉一紅,笑著點頭。
「瞧,莉莉,你的大辮子都成招牌了。」陳星淺笑,「楊琳,你很美,剛才你的表現棒極了……我叫陳星,你可以叫我星兒。」
「星兒……」楊琳眨了眨眼睛,忽然一下子撲上去,捧起陳星的臉蛋,一下子吻住了她的唇。陳星有些措手不及,只覺得楊琳的唇很熱,柔軟的舌頭很熱情。她覺得渾身一下子軟下來,掙扎著摟住了楊琳光滑的背,激烈地回吻著。兩條溫熱的舌頭糾纏在一起,許久捨不得分開。
孫莉看著,禁不住咽了口唾沫,回頭看看韓露,韓露卻已經捧起了照像機。
半晌,溫軟的嘴唇戀戀不捨的分開。「不好意思,一下子忽然很想親你,就親了。」楊琳臉頰暈紅,眼光有些迷離。「不,我喜歡……」 陳星笑著搖搖頭,滿臉都是潮紅,「琳子,你的吻很棒……」她說著,表情有些陶醉。
「不早了,院裡還有事,我得走了,有時間去找我玩吧……」楊琳說著,飛快地穿上了衣服。她沒穿胸罩,空心穿一件紅白相間的窄肩運動背心,緊緊包裹住她驕傲的前胸,內褲是純棉的,很簡單,外面是一條瘦腿緊身的黑色運動短褲,赤腳穿一雙白色網球鞋,臀部渾圓翹挺,修長而健美雙腿曲線被襯托得很完美。腰肢是裸露的,緊繃繃的很有力,小腹緊趁,肌肉線條優美,淡古銅色健康的腹部皮膚上,肚臍很淺,小巧而精美。
「對了,露露,嵐嵐叫我告訴你,三床那個叫小耘的女孩子今天出院了,明天要在她家拍《永恆的美》,到時候她會來這裡接你。我先走了,要去訓練,趕時間……」說著,拋下一個微笑,秀髮一甩,輕快地走了出去。
「她真美……」陳星望著楊琳健康美麗的背影,不禁讚歎了一句。
「是啊……對了,露露,《永恆的美》是什麼,你的新作品集嗎?」孫莉好奇地問。
「是啊,是一部還未完成的電子影集。」韓露點點頭,長長地籲了口氣,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我電腦裡有未完成的一部分草稿,想看嗎?」她的笑很嫵媚,又帶著三分神秘。
……純白的底色。
小提琴柔和的中高音,悠悠地很柔美,又夾雜著幾分淒婉,揉弦的顫音動人心魄——這是謝楠的琴,她們都很熟悉。
微微地一陣風起的聲音,一片花瓣飄啊飄的輕輕墜落,緊接著,兩片,三片……落英繽紛,匯成一片花雨。
花雨之中,一行秀雅的字逐漸浮現,鮮紅,是血的顏色,字跡逐漸淡入,放大,再縮小,淡出,緊接著再下一行:
「光陰無情,生命卻如此美麗,如這落花,一去不回。
這世間,很多東西可以交換,那就讓我們,用生命交換美麗,用死亡交換永恆……」
不大的房間裡,優美的琴聲,夾雜著三個女孩子粗重的呼吸。
舞臺上的她,頭髮隨意地在腦後紮成馬尾,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如小貓般可愛的美麗臉龐,表情很陶醉,眼睛很明亮,神采飛揚。穿一件坦胸露背的黑色禮服,胸前是一副精緻昂貴的鑽石掛件,下擺側開很大,露出她光潔的長腿,赤腳穿一雙白色綁帶高根,性感中透著野性和活潑。腮下的小提琴,在燈光下熠熠閃光。
「我喜歡飛行,或許會隕落,但我至少燦爛。——Francisca‧Xie」那是謝楠的英文名字,陳星和孫莉都知道。
字幕淡去,照片轉換,一身赤裸的她,緊緊捏著折斷的琴弓,靜靜臥在地上,沐浴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身下,是一片絢爛的紅色……「楠楠……她真美……」孫莉有些發癡。
「下一個應該是張晨吧……」陳星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沒錯,在謝楠完美的裸體隱去的同時,張晨的身影漸漸淡入——站立,曲線很完美,高挑的模特身材,深藏藍色吊帶裝,低腰微喇牛仔褲,皮膚很白,長頭髮披散著,嘴唇有些厚,指尖夾著支燃了一半的香煙——陳星記得在酒吧第一次見到張晨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打扮。
「我自信我很美,所以一定要在美麗中結束——張晨。」——很執著很倔強的語言。
陽光明媚,張晨雪白豐滿的裸體靜靜懸掛,下面一個短髮的美麗女孩全裸著跪臥在血泊裡,下半身幾乎被全被鮮血染紅了。身下晶瑩的小腸隱約可見,眼睛眯著,臉是蒼白的,帶著虛弱的微笑——天與地,冰與血,完整與殘缺,構成一副絕佳的構圖,美的有些殘酷。
至此,放映忽然終止。韓露長長出了口氣:「後面的素材沒了……對了,星兒,怎麼連張晨你也認識?」
「她是我們美院的人體模特,那天我和她在pub裡遇到,後來她就帶我回她家,我們瘋了一宿……她很棒。」陳星的表情有些陶醉,「她們要走的事情我都知道,可真沒想到她們都是你的顧客……你把她們拍得好美。」
「那個剖腹的女孩子是我碰巧拍上的,張晨原本是約我上午去她家,可是我有些事情耽誤了到下午才過去,結果就拍到了……趕早不如趕巧,嘻嘻。」韓露有些得意。
「她叫張睿,是我大學的同學。她自殺時我就在旁邊。」陳星的聲音淡淡的,「琳子會參加‘永恆的美’嗎?」
「當然,這個創意就是她提出來的,她可是個極端的完美主義者……」韓露笑嘻嘻的。
電話鈴響,鈴聲是莫札特的《安魂曲》。一直在旁邊怔怔的孫莉秀眉一皺,任鈴聲響了很久才接起電話,默默的聽著,低低應了兩聲,隨即把電話掛斷,抬頭向韓露笑了笑;「露露,我能不能也參加?」
「只要願意的話當然可以,」韓露的笑很粲然。「莉莉,你也決定要去了?」陳星問了一句「嗯,這是我一直嚮往的歸宿……」孫莉點點頭,眼光中看得出幾分期許。「星兒,你會參加嗎?」她問了一句。
陳星只是笑笑,卻轉頭問韓露:「這個flash影集的美工和技術都很棒,都是你做的吧?」
「我哪有這麼大本事?」韓露說著,信手點開一個網頁。色調是幽雅的淡紫,背景是條落花鋪滿的小徑,鋼琴的聲音很清澈,是蕭邦的《雨滴》。
「沁芳亭」,三個俊秀的毛筆字。
落紅、心語、神遊、絕響、香塚、芳蹤,六個連結,排成一個優雅的弧形。
題記:
亭名沁芳者,取其花落水流紅之意也。
落紅成陣,桃花萬點風飄。
人,生而短暫,生而寂寥。人,生而精彩,生而美麗。認真的去把握自己,讓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充滿快樂,那麼分別又何須痛苦?我嚮往成為煙花,在絢爛中幻滅……有緣如你,歡迎光臨沁芳亭。
「50?」孫莉好奇得問了一句。
「嗯,我的一個網友,這個站的站長,她的網名很奇怪吧。」韓露扶了扶眼鏡,「她的美工和電腦技術都很棒,這個影集的製作也全是她完成的。」「能做出這樣美的網站和影集,她人也一定很美吧……」陳星燃起一支細細的MildSeven,眯著眼睛,聲音很柔。
「我們只通過電話,還沒見過面呢,不過她的聲音很好聽。」韓露站起身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孫莉卻早搶到了電腦前面坐了下來,信手點開了「神遊」,音樂變成了悠揚的蘇格蘭風笛。
「這個網站的內容很棒哦,有時間一定要好好看看……」韓露說著,一抬頭,忽然叫了一聲:「糟了!50早晨給我來過電話,說有12點有兩個女孩子等著我去拍『永恆的美』,快來不及了!」說著急急忙忙地跑到一邊,撿起一條牛仔褲,匆匆忙忙地套在腿上。
「等你去拍?看來她們已經沒辦法自己過來了……」陳星回味著韓露的話,淡淡地說著,信手撮滅了煙,「我能和你一起去嗎?我相信她們的樣子一定很美。」「遠嗎?我有車,一起去吧。」孫莉眼睛盯著螢幕,嘴裡說著,手卻在飛快地巧著鍵盤,滑鼠連點幾下,忽然長長地出了口氣,仿佛辦成了什麼事情,抬頭看著韓露,帶著笑,眼光很明澈,「我還有一個朋友,她也很高興加入你的影集,今天你既然出去拍外景,能順便給她拍照嗎?」「當然,看來你的朋友也已經沒法自己過來了……嘻嘻……」韓露笑著,已經裝好了攝影包。
……紅色寶馬絕塵而去。
……屋裡的電腦沒有關,蘇格蘭風笛的聲音依舊在飄,螢幕上,女孩的笑容很甜——「已經找到三個小黑人了,這趟神秘刺激的旅程,還剩下七張單程票,你會來參加嗎?」
4.Customer
——顧客
倚門而立,一襲清爽的粉色碎花連衣裙,黑髮如瀑,直直地垂過臀部。女孩帶著笑,眼光有些黯淡,虛弱而秀美的臉龐有些蒼白。
「小耘……你……」她正以手支頤,微微打盹,聽見門響,慌忙站起來,睡眼惺忪地望過去,見是她,不禁有些詫異,「你的病……」
「芳,好久不見了……」她虛弱地一笑,「怎麼?不歡迎你的老顧客了?」說著,扶著牆慢慢走進來,輕輕坐到桌邊,信手點上一枝煙,深深地吸了兩口。
「你還抽煙……」芳的表情有些嗔怪。
「無所謂的……」幾口煙下去,小耘的精神略略好了點,抬頭向她笑笑,「最近弄得我頭髮都有些黃了,幫我做次營養吧……你眼圈怎麼黑了?」
「唉……和我同住的那個女大學生婷婷昨天帶了兩個男孩子到家裡來,搞得昏天黑地的,害的我一晚上都沒睡……」她抱怨著,用一把精緻的象牙梳子從上到下梳著小耘的一頭長髮——「發質比從前脆了,分岔很多了很多……你的身體……唉……」
「嘻嘻……看來你昨天也參戰了?」小耘沒理會她的歎息,眼光裡閃過一絲狡黠。
「有得玩為什麼不玩?反正也睡不著……來,我先給你洗頭……」芳說著,扶著小耘站起身來。「你穿旗袍的樣子總是好美……」小耘說著,站起身,虛弱地笑了笑,忽然覺得有些頭暈,抬起左手扶了扶前額——手臂的皮膚很白,很瘦,能看得到青色的血管。幾顆鮮紅的出血點,在她蒼白的皮膚上顯得分外醒目。
芳沒說話,扶著她慢慢走過去。芳的身材很棒,婀娜多姿,玲瓏有致——旗袍不是誰都能穿的,皮膚、身材、容貌,哪一點的不完美都會因為它而被無情的暴露出來。而她身上這件裁減得體的月白緞藍色碎花無袖旗袍,映著她的雪膚冰肌,正把她優美的曲線和姣美的容顏襯托得恰到好處——她很清楚自己的資本,因此她也就很喜歡穿各種各樣的旗袍,雖然這與她髮型師的身份並不十分合適,可是美人入眼,誰又會提出什麼意見呢?
「小耘……我給你做完營養就送你回醫院吧。」纖細的手,仔仔細細地在長髮上塗著白色的焗油,房間裡一股淡淡的香在彌漫,「我擔心你的身體。」
「傻瓜,我已經出院了。」鏡子裡,身上蒙著白色圍單的小耘,潤濕的長髮直直垂下來,遮住了半邊面頰——臉色很蒼白,笑容卻楚楚動人,「霞兒可以出去,我也可以……對了,霞兒……她還好嗎?」
「嗯,我昨天還去沉香塢那裡給她做了香薰按摩保養,」芳淡淡地苦笑,「不過,她……」
「她的時間不會很多了,是嗎?」小耘的問話很平靜,平靜到芳因此詫異,「她出院的時候就和我說過,但是她寧願這樣也不願意一輩子關在那個玻璃罩子裡」芳,你清楚我的個性——他們要給我做放療和化療,我不讓,反正也沒用。給我看病的那個女孩子很漂亮,人也很好,我能出來都是她幫我。明天早晨她會去家裡看我,你也來吧。「芳沉默——沒錯,小耘是她的老顧客也是好朋友,她知道她的長頭髮是她的命根子,誰也不能亂動的,更何況……對小耘的身體來講,這些手段其實通通是自我安慰而已,根本不會有什麼根本性的作用,這一點,其實誰心裡都明白。
自己可以把握生命,其實是一種幸福。
「明天……」芳有些遲疑,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問,小耘卻先笑了,「明天我一定要漂漂亮亮的。這全要拜託你啦——誰讓你是美容界著名的美女奇才童曉芳呢……嘻嘻,這次我可要你全套的免費服務哦。」她一怔,點點頭,笑容很幽雅,眼睛濕潤地閃著光。
「你明天會怎麼做?」「我的本行……」「其實這句話根本不用問——你喜歡電,我知道。」「是啊……活著真好……」風驟起,天一下子黑下來,下雨了……「糟了,沒帶傘,露露,你的相機怕是不能露天用了吧。」孫莉把雨刷開到最大,聲音頗有些焦急。
「放心啦……我的相機防水很好,在水下拍也沒問題的。」韓露頗有些得意。「水下也沒問題嗎?太好了……」孫莉自言自語了一句。
「當然,」韓露臉上滿是笑,「一會我去拍,你們在車裡等我。」「我們也下去,」陳星的聲音依舊柔柔的,「我喜歡淋雨。」「沒錯,我也喜歡……是這裡吧?」孫莉說著,減慢車速,揚起下巴指指前面。
草地上,花團中,淋著雨,依稀,兩個女孩相擁而坐。
「沒錯!」韓露眼睛一亮,車剛一停穩便跳了下去。陳星和孫莉也隨之跟了下去。
雨,劈頭蓋臉地澆下來,細嫩的皮膚被砸得生疼。風雨交加,雨很密,風很急,迎面撲來,有些喘不過氣。陳星張開雙臂,在雨中歡快地旋轉著身體。「這是大自然最熱烈的吻,我喜歡……」她想。
「天啊……她們好美!」陳星還想再想些什麼,孫莉失聲的一叫卻已經讓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怔怔盯住了眼前的景色。頭腦中,登時一片空白……她們在擁吻。雨裡,緊緊地抱在一處。
長長的黑髮貼在臉上,女孩閉著眼,垂著長長的睫毛,一張秀氣的瓜子臉上寫滿了愛意和陶醉。白色連衣裙被雨打濕,緊緊包裹著她纖細的軀體,略略透出少女肌膚的顏色,左胸的地方撕破了,斜斜地露出半個鮮嫩的乳房——乳頭是嫩嫩的粉紅色,仿佛是未經人事的處子。左臂緊緊摟著金髮女孩的脖子,右手抓著對方的另一支手,從連衣裙下伸進去。裙子被風吹得掀起來,貼在腿上。最羞騷的部位隱約展露——陰毛很稀疏,淺淺的貼在陰阜的皮膚上,金髮女孩的手指,自下而上,深深地進入她的身體。
金髮女孩臉上的表情帶著三分詫異,七分陶醉。眼睛是半閉著的,金色的柔軟頭髮也濕濕地貼在身上,眼睛半閉著,仿佛在笑。濕透的淺黃色吊帶衫和牛仔熱褲包裹著她挺拔健美的軀體,左乳的乳頭在淋濕的吊帶衫下面驕傲地挺起,而右胸和下身卻各綻開著一朵嬌豔的紅花,本已凝固的血,被雨一澆,緩緩地開始在衣服的纖維中開始第二次渲染。
兩個人性感豐腴的長腿相互交錯,四唇相交,這天下怕再沒人能將她們分開……雨中的她們,坐在草坪上,被鮮花簇擁著——鮮花和芳草,被風雨吹打著,劇烈地顫抖著柔弱的身軀,而她們卻像石像般紋絲不動。其實,她們又何嘗不像兩朵纏繞的鮮花,在怒放中永恆……「真美!」韓露讚歎著。她捧著相機,選取了最合適的構圖。濕透的大大的純棉T恤貼在身上,乳頭因為受涼,高高地挺起,在衣衫下掩映出兩個迷人的圓形影子。
手指按下快門,閃光燈一閃。
「好相片有一張就足夠了。」她想,微笑在臉上洋溢。
小耘的長頭髮花了童曉芳好長的時間,虛弱的她早已輕輕睡著。
童曉芳的手很輕,看著小耘低垂的睫毛,她覺得這個女孩好美——輕輕地上好焗油,輕輕地把頭髮盤好,戴好發帽,輕輕把焗油機打開。
溫暖的感覺讓小耘醒了過來。
「我睡著了麼?」懶懶地睜開眼睛,虛弱的一笑。
「嗯……需要焗一陣子啦,你好好睡一會。」童曉芳的眼神很溫柔。
「芳……我怕我睡了就醒不過來啦……」蒼白的嘴唇微微有些顫抖。
「不會的,你好好休息,明天是你的表演,你需要體力……」輕輕握著小耘的手,童曉芳覺得她的手很冰,很涼。
「嗯……那我再睡一下……」小耘微笑著,輕輕點了點頭,順從地合上了雙眼。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上面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看著小耘的呼吸逐漸平穩,童曉芳輕輕站起身,一轉頭,才發現門外正站了個濕漉漉的女孩子,手裡撐著一把小傘,白襯衫半開著,粉粉嫩嫩地露出一大片胸脯,腰間卻是一片殷紅,血已凝固。短頭髮貼在臉上,眼睛黑白分明,閃著光,滿臉是動人的笑。
她一驚,想要張嘴,門口的女孩卻把手指豎在嘴前,嘟起小嘴輕輕「噓」了一聲,又指指裡面昏睡的小耘。她會意,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女孩輕輕進門,收傘,隨意地脫下了濕漉漉的白襯衣。胸罩裡夾著金絲,很耀眼。左胸上,赫然是個燦爛的血色蝴蝶文身……
5.Rainbow
——彩虹
「鑫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抱住她濕漉漉的身體,又驚又喜。
「我今天早晨剛下飛機,過來看看你……還是叫我小蝶吧,我更喜歡這個名字。」
「你的腰……」或許是出於職業原因,她對於女孩皮膚的丁點損傷都分外敏感。
「皮外傷,沒事的。」她笑著,上身微微前傾,雙手繞到後背,解開胸罩的鉤子。一對水蜜桃般的乳房活潑地跳出來,「雨太大了,我能不能在你這裡洗個澡?」
……「幾年沒見,你越來越漂亮了……在美國讀書的日子還好嗎?」望著浴缸裡晶瑩細緻的裸體,她的聲音很輕。
「還好,冰冰一直在身邊陪著我,她這人雖然有時凶一點,可對我真的很好——最重要的是她管不住我,嘻嘻……」她說著,輕輕撫弄著前胸的血色蝴蝶紋身,「芳,你給我紋的這個紋身真棒……」
「還說呢,那次你挨了那一刀,命差點都沒有了,想起來就後怕。」童曉芳的話音有些嗔怪,手卻輕輕的撫著紅蝶光滑的裸肩。「那一刀是我該挨的,」小蝶的眼光一閃,「芳,想想這幾年在海外,我什麼都經歷過了,人生可也算完整了……」
「哦?都經歷過什麼,說來聽聽。」童曉芳滿臉的好奇。
紅蝶的眼睛忽閃忽閃地:「讀書,拿獎學金,做兼職,洗盤子,家教,在迪士尼做‘根雕’,在地鐵站門口彈吉他唱歌要飯,在酒吧跳豔舞,在playboy做封面女郎,去曼哈頓紅燈區賣春,去拉斯維加斯賭錢,被劫持,挨刀捅……最可憐的是冰冰,她其實不喜歡像我這樣瘋玩,但是又不放心我,所以只能勉為其難地跟我一起。有一次有個吸大麻的白人想上她,被她三下五除二打翻在地上,還掏出槍來指著他的頭,竟然嚇到他小便失禁……嘻嘻……」
「你經歷這麼多事,是要找她們吧?」童曉芳忽然插了一句。
「當然,我去美國讀書,其實就是為了找她們,你知道的。」
「找到了嗎?」
「沒有……」紅蝶深深歎了口氣,看著童曉芳一臉輕鬆的樣子,忽然狡黠地一笑,「那件事情,我在上飛機之前拜託了小淩——沒辦法的話,我始終還是要自己解決——不過我想我在回來的飛機上終究可能還是把她們找到了。」
「哦……是嗎?」童曉芳呆了一呆,「那……如果真的找到了,你……」
「當然,」紅蝶笑著,雙手一撐,從浴缸中站立來,打開花灑,暢快地淋著,「我的生活要自己把握……」
「那你的那些死黨怎麼辦?冰冰、小北、菲兒……她們呢?」
「她們的生活當然要她們自己把握啦……」紅蝶跨出浴缸,用一條大大的棉質浴巾擦拭著身體,「我爸爸裡今晚給我辦party,不過我不想參加。」
「你爸爸會同意嗎?」
「無所謂,這只是個他們聚會的藉口而已……」紅蝶一身赤裸著坐下來,翹起二郎腿,點上一枝女士雪茄,「芳,你晚上有事嗎?」
「嗯……今天是小耘的最後一個晚上了,我想去她家陪她,幫她打扮一下。」
「外面的那個女孩?」紅蝶的眼睛忽閃著,「看她很虛弱的樣子……」
「嗯……」童曉芳的眼光有些黯淡,「她白血病晚期了,怕放化療會掉頭發,就自作主張出院了……說來也奇怪,很多想自殺的女孩子在死以前都會來我這里弄頭髮,作美容,看來我這雙手真的有些不吉利……」
「芳,那是她們信任你啊。女孩子愛美,這是天性,臨死之前就更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啦……其實人總會死,能自己把握的話會從容很多,未嘗不是一種幸福,畢竟能開開心心總比不開心好……這個世界上,這恐怕是我們擁有的最大自由了吧……」紅蝶幽幽的說著,噴出兩道長長的煙,「天氣變得真快,雨停了,今天會有彩虹嗎?」
雨後的湖邊,綠柳依依,天色放晴,一道七色彩虹橫過天際。女孩纖細雪白的裸體在柳枝的掩映下靜靜懸掛。經過方才這一陣急雨,最終高潮時的穢物已經被沖洗得一乾二淨。滿臉陶醉的神情,俏皮地伸著舌頭。皮膚,在雨後的陽光下,白得有些晃眼,自然下垂的手和腳上,幾片淡紫紅色的屍斑分外醒目。
「她就是唱《絕響》的吳迪吧,我很喜歡這首歌。」韓露躬著腰,一邊說著,一邊認真地用相機取著景。「嗯……」孫莉癡癡地望著樹上吳迪的屍體,緩緩地脫下了被雨淋濕的黑色上衣,「笛子從很早就喜歡這個湖,也從很早就喜歡上吊的感覺。她說過如果有一天不再唱歌,就來這個湖邊上吊,她做到了……」
「暗香浮動芳菲盡,雖別去,亦從容。黃泉碧落,何處覓芳蹤?回首秋風蕭索處,花滿地,水流紅……」陳星輕輕哼著,已經解去了身上所有的束縛。嬌豔的裸體放肆地在湖邊如茵的綠草上伸展,草葉弄得她有些癢,清新的芳草氣味讓她覺得很愜意。
「星兒,我想要你……」孫莉忽然低低叫了一聲,一把扯下了上身性感的黑色文胸,猛然間跨坐在了陳星的身上。牛仔褲濕濕的,陳星覺得雙腿一涼,反射似地哼了一聲,想說什麼,撲面而來的卻是孫莉狂風暴雨般一陣沒鼻子沒眼睛的亂吻。她輕輕哼著,雙臂卻緊緊纏住了孫莉的背。孫莉一對象牙般潔白的乳房自然下垂,不大的深棕褐色乳頭輕輕觸碰著陳星嬌嫩的酥胸,撩撥得她有些心蕩神迷。她喜歡這種來自女孩的粗暴親吻。
韓露站在一旁,手端相機,採擷著眼前這一幕春色無邊的美景。她覺得有些臉紅心跳,微翹的可愛鼻尖滲出了細碎的汗珠。纖腰輕扭,下身短褲粗糙的布料摩擦著她沒有陰毛覆蓋的光潔陰部,一溪春水,早已順著大腿流淌下來。她有些受不了,放下相機,氣喘吁吁地脫掉了上身的寬大T恤——乳房不大,驕傲地挺立著,一身晶瑩的白皮膚,嫩得有些透明。
半晌,孫莉的吻漸漸止歇。「莉莉,你打算什麼時候走?」陳星呻吟著問了一句。
「還不知道,不過應該很快了吧。」孫莉騎在陳星身上,手指在陳星兩個巧克力色的乳頭上輕輕揉搓,赤裸雪白的上半身與下身牛仔褲的粗糙質感相互映襯,典雅中帶著野性,「我有些厭倦了……」她淡淡的說著,站起身,開始解牛仔褲的褲扣。
「厭倦?你不是很喜歡你的事業嗎?」陳星站起身來,輕輕勾住了孫莉的脖子。
「是,可是我討厭一成不變……」孫莉說著,手一松,牛仔褲滑落到地上。內褲也是黑色,緊緊包裹著她渾圓的屁股,「《絕響》太完美了,迪子就是因為無法尋求更高的發展才放棄的,我想楠楠也是,我也一樣——」
「我明白……」陳星說著,蹲下身去,雙手輕輕拉下孫莉的內褲,臉順勢埋在了她茂盛的陰毛叢裡——一股淡淡的茉莉花味道,她喜歡聞她的體香。
「而且,這些年我為了跳舞,已經付出了很多,現在到了頂點,一下子覺得很多東西不值得……」
「莉莉,你是說……?」陳星微微有些訝異,抬起頭望著孫莉的臉。
「你知道我的英文名字Lily是什麼意思嗎?」她嘴裡問著,緩緩地躺下去,雙腿大大的分開,輕輕向下按著陳星的頭。
舌頭進入身體,帶來一陣劇烈的戰慄。
「沒錯,是婊子!我他媽的就是個臭婊子!」她罵了一句,眼淚不由自主地淌了下來。
陳星仿佛沒聽見一般,撅著屁股蜷曲在地上,頭埋在她修長的雙腿中間,雙手在光潔的大腿內側摩索著,激烈地用舌頭進出著她的身體。
「星兒……哦……天哪……給我……星兒……哦……」午後的湖邊,微風拂柳,沙沙作響。在這陣陣柳浪之中,孫莉銷魂的呻吟聲微微有些發顫……「芳……有人敲門……」小耘的聲音很輕。
「去陪她吧,我在這裡睡一下。」紅蝶悠悠地吸完了最後一口煙,一身赤裸地躺在里間屋寬大的沙發上。
童曉芳窈窈窕窕地走出來,開門。門口站立的女孩身材高挑,瓜子臉,留著披肩髮,皮膚是性感的小麥色。
「請問你是童曉芳小姐嗎?我想做個頭髮。」 聲音甜甜的,比她的人還要美麗三分。她聽著,覺得有些耳熟。
「是……不過我今天不營業了,請明天再來好嗎?」想到屋裡的小耘,童曉芳的情緒不禁有些低沉。
「哦……是嗎?」女孩黯然垂下了頭。
「芳……外面的聲音好像何靜的聲音……是她來了嗎?我想見見她……」小耘虛弱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激動。
「你……?」她的眼睛裡滿是疑惑。
「沒錯,我就是從前的何靜……」女孩長髮一甩,笑容很可人,「我可以進來了嗎?」
「請進,」童曉芳做了個優雅的手勢。
「何靜,我叫蘇耘……很喜歡聽你的節目,今天能見到你,真的太好了。」小耘蒼白的臉上微微泛起一點紅色,眼睛閃著光,「你真美,和你的生意一樣……」
「謝謝你,不過……」何靜微微笑了笑,想說什麼,猶豫了一下,又把話咽了回去。
「何小姐,你想換個什麼頭型呢?要不要染髮?」童曉芳問著,關掉了蘇耘頭上的焗發機。
「不,」何靜有些遲疑,「我……今天……我想剃個光頭……行嗎?」
6.Hair
——頭髮
「何靜,其實你現在的樣子也很美,真的決定要剃成光頭嗎?」童曉芳不無可惜地撫摸著何靜的一頭秀髮。
「嗯,我已經決定了……」何靜點了點頭,「等剃完了,你就明白了。」
「唉……你們兩個,一個為了頭髮不要命,一個卻一定要剃光頭……」童曉芳惋惜著,「再洗一次頭吧。」
「嗯。」何靜點了點頭,「先給小耘洗頭吹頭吧。」她對著鏡子一再照著,有些顧影自憐。
……剪刀飛舞,縷縷青絲,飄啊飄的飛下。童曉芳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她很喜歡女孩子的頭髮,也很喜歡用自己的手把她們變得更漂亮——其實,她知道像何靜這種美人胚子就算就算剃了光頭也一樣會很美,但要她親手剃掉這一頭秀髮,她總是覺得有些可惜。
蘇耘的精神好了一點,扶著牆慢慢站起來,帶著笑,看著童曉芳的手在何靜的頭上飛舞——剃刀掠過頭皮,發出輕微的吱吱聲。光亮的頭皮上,赫然浮現出幾個香疤。
「何靜,你……怎麼會有香疤?」她有些詫異。
「我生下來身體就不好,算過命,說只有出家才不致早夭,於是家裡就請人給我剃度,燒了香疤,然後還取了個法名,但人家又說我塵緣未了,於是家裡就把我按普通的孩子養,只是不許我吃葷,我也就這樣長大了……」何靜的聲音很柔,仿佛天籟。
「那你的法名叫什麼?」童曉芳有些好奇。
「廣靜……」何靜望著鏡子裡自己光亮的頭皮,如釋重負般長長地籲了口氣,「其實,現在我剃了發,應該叫做何廣靜才對吧。」
「你怎麼忽然決定要剃髮了呢?」
「這幾年,我當廣播主持人,每天接聽眾的電話,聽到的大多數都是人家的煩心事……我盡力幫大家排解,可是自己心理的壓抑就越來越厲害……後來聽到那首《絕響》,又知道了謝楠自殺的消息,我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人活著其實應該開心,而解脫並不是別人能給的——這大概就是所謂‘頓悟’吧。所以,我想休息了……而且,也是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起碼大家現在還不討厭我,而我現在也很開心。想想,或許我很自私吧……」何廣靜幽幽地說著,嘴角浮起一絲微笑。
童曉芳怔了一怔,蘇耘卻從後面扶住了何廣靜的肩頭,甜甜地笑了:「廣靜,我能明白你的感覺,其實從你昨天最後播音時的話我就想到了……」
「嗯……謝謝你……小耘,你的頭髮很美……」何廣靜的嗓音柔柔的。
「那……能求你件事嗎?」蘇耘有些遲疑,「我……我明天就要走了,我想……想讓你幫我按個按鈕,可以嗎?」
「按鈕?」何廣靜呆了呆,扶住了蘇耘的肩頭,把嘴貼在蘇耘的耳邊,聲音很輕,「小耘,你的生命很美,有權結束她的也只有你自己,對嗎?」
「嗯……」蘇耘癡癡地點了點頭,「那……你能親親我嗎?」
「傻孩子……」何廣靜看著蘇耘有些蒼白的嘴唇,一陣情熱,緊緊把她抱在了懷裡,四片柔軟的嘴唇吻在一起。懷裡的女孩顫抖著,呼吸很急促。「我終究還是六根不淨吧……管他呢,照著自己的性子來才是最重要的。」在兩條舌頭激烈的糾纏中,她想,忽然覺得有種奇異的熱流從下腹部向全身放射出來。
「謝謝你……」依依不捨地放開彼此的唇,蘇耘的聲音有些顫,臉上一片潮紅。
「嗯……小耘,一路順風……」何廣靜的手撫過蘇耘如水的長髮,「芳,謝謝你……」她一笑,向兩個女孩子做了個合十的動作,「有緣再見……」說著便自顧自的飄然而去。
「芳,我是不是沒機會再見到她了?」望著何廣靜娉婷的背影,蘇耘的聲音很輕,略略顯得有些悲涼。
「這……我也說不大好……」童曉芳有些遲疑。
「沒什麼啦……能在今天見到她的本人,我也算很開心了,」蘇耘的臉上漾著笑,兩滴淚卻不由自主地從腮邊滑落,「能現在陪我回家嗎?我想在家看今天的日落。」
一身赤裸,斜倚在吳迪懸掛的那棵柳樹下,此時的韓露早已醉了。她臉上帶著美豔的笑,眼睛微微眯著,透過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看著樹下那兩具激烈交纏的赤裸軀體。相機扔在她寬大的棉質T恤上,一卷膠捲已經照完,可眼前的美景卻仍在不斷變幻。雙腿張成M形,纖細的手指在陰蒂上輕輕愛撫著。沒有陰毛的覆蓋,感覺分外強烈,每一下撫摸,都帶來一陣銷魂的戰慄,進而便是一陣咯咯的笑——她平素就喜歡笑,但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也會笑,她一直不明白,但她喜歡這樣。心,撲通撲通地,跳得很劇烈。
高潮的感覺,如同暴風驟雨一般,把孫莉搞得有些透不過氣。她盡力向上翹著上身,雙手緊緊按著胯下陳星的頭,高高支著兩條秀美的長腿,盡力張開到最大的角度,拼命地向上挺著腰。「天啊……星兒……給我……求你……我喜歡……啊……」她迷人的胸部劇烈起伏著,呻吟聲一聲高過一聲。
陳星把頭深深埋在孫莉的股間,用自己柔軟的舌頭與她結合成一體,每次進入最深的時候,都不忘她那兩片柔軟的小陰唇上輕吻一下——陰毛很密,黑黑的,微微有些打卷。她總是喜歡用舌頭進入她的身體,因為她喜歡聞她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淡淡的茉莉花香,喜歡聽她在自己進入時候含糊的呻吟,也喜歡感受她的濕潤和溫度。
探在自己胯下的左手,隨著孫莉激烈的蠕動和呻吟,愛撫著自己春水氾濫的桃源——這個喜歡感覺的女孩子,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享受的機會的。右手的拇指和中指卻把孫莉的陰蒂包皮推下去——她的陰蒂本就有些長,由於興奮充血的原因,顯得更加翹挺,看起來亮晶晶的——食指用力按在陰蒂頭上,近乎瘋狂地激烈搓弄,動作有些粗暴,可她知道她喜歡這種感覺——她們彼此太瞭解了。
「天啊……星兒……快給我……讓我死吧,天啊……啊……」孫莉尖叫著,狠命甩著頭,周身紅潮湧動。她感覺一陣灼熱的洪流席捲而來,全身的肌肉一下子緊繃起來,繼而便是不自主地劇烈戰慄——高潮的感覺太棒了,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幾乎要融化掉一樣,神志也完全模糊了。
赤裸的她,放肆地在草地上伸展著四肢,閉著眼睛,感覺下身那條魔力般的舌頭逐漸離開她的身體,耳朵裡聽著陳星低回的呻吟和韓露一陣陣的笑聲。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高潮的餘波還在體內蕩漾,但繼而便是無邊無際的空虛——這種空虛的感覺,她每次都好怕好怕——秀美的臉龐上,滿足的微笑尚未退去,眼淚,卻已經不爭氣地直淌下來。
……「星兒,謝謝你給我……我想了好久了……死,大概也是這個感覺吧……」她俏生生地立在湖邊,辮子破開,一任如瀑的長髮直垂下來。
「嗯,我想是的……莉莉,好久不見,你比從前更愛哭了……」陳星站起身,伸了個長長的懶腰,「你大腿上怎麼會有傷疤?」
「我自己用煙頭燙的……被你看到了,看來那些去疤的東西終究不很管用……」孫莉的嘴角微微翹了翹,「星兒,這段日子真的好長……我總是借助高潮來忘記一些事情,讓後在用疼讓自己醒過來……累了,也該休息了……」
「莉莉,你怎麼了?」韓露輕快地跑過來,調皮地拍了拍孫莉的屁股。
「沒事……」孫莉抬頭望望天,深深地吸了口氣,「星兒,露露,晚上我有一場特殊的表演,有興趣去看看嗎?」
說話間,幾顆晶瑩的水晶落下來,跌得粉碎,化成湖畔芳草葉上的顆顆露珠……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她盡力掙扎著,但竟不能動彈半分,想叫,卻張不開嘴,感覺自己已經窒息。
「我會死嗎?……」她想。耳邊傳來的,卻女孩尖利的聲音:「今天讓你也嘗嘗死的滋味!」
皮膚和肌肉被金屬割裂的聲音異常清晰,但她竟感覺不很疼,只覺得金屬很涼,而自己的血很熱。
血,帶著她的生命,從傷口中噴出來。一個纖細而矯健的背影,依稀在眼前浮現……
7.Sunset
——日落
紅蝶猛然坐起身來,大大的睜著眼睛,急促的呼吸著,一對活潑翹挺的可愛乳房因為起身過猛,在胸前微微顛動,額頭上,冷汗涔涔——幾年了,這個夢,這樣從夢中醒來的狀況,她早已不是第一次遇見——纖細修長的手指,撫過胸前夢中刀子刺入的位置,蝴蝶的翅膀,顏色血紅欲滴。
「花了這麼長時間,我終於要找到了……」她想著,淡淡地笑了笑,燃起一枝女士雪茄,深深吸了兩口。煙,經過氣管,燎過肺葉,悠悠的吐出——她喜歡這種感覺。
心情放鬆了好多,一身赤裸地走出來,赤腳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涼涼的很舒服。
外間屋沒有人,桌邊,淡雅的便箋上,飄著一股淡淡的煙草香味:
「小蝶:我陪小耘回她家了。晚上你家的party你要是不想去就在我這裡睡吧。你的襯衫破了,我衣櫃裡的衣服你試試如果合身就換上啦。隨時聯絡我。芳。」童曉芳的字體挺拔而娟秀。
「小耘……」她默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蒼白但微笑洋溢的臉,一頭長長的秀髮,女孩的容貌在她眼前浮現。
轉頭,向窗外看去,太陽已經西斜……「日落真美……」眯著眼睛,趴在露臺邊的欄杆上,蘇耘蒼白的面頰被夕陽度上一層金暉,「可惜我看不到明天的夕陽了……」
「小耘,這麼決定你真的不後悔嗎?」童曉芳的眼圈微微有點發紅。
「嗯……我很開心,」堅強的笑容在她臉上綻放,「與其讓我死在病床上,我寧願選擇自己結束——畢竟這樣能用我喜歡的方式,而且能還保住我的頭髮。」
童曉芳沒再說什麼,只是抬起手,輕輕攏著蘇耘的長髮——烏黑的頭髮隨意地披滿後背,發梢直垂過腰際。
夕陽逐漸從地平線邊際沉沒,金光一點點收斂,映著天上的一抹紅霞。暮色,靜悄悄的。
「A man can be destroyed but not defeated……So do I,a girl……」蘇耘忽然輕輕地說了一句,仿佛自言自語。
「A man can be destroyed but not defeated……」童曉芳重複了一句,海明威把獵槍伸入口中的那一幕在她眼前浮現。「他們都是要強的人吧,或許這個結果真的對她們更合適……」她想著,怔怔地笑了笑。
「小耘,想回去休息一會嗎?一會我幫你洗個澡,然後咱們再做面膜和皮膚滋養、按摩,好嗎?」她的聲音很柔。
「嗯……芳,謝謝你陪我……」蘇耘轉回頭,笑容顯得有些虛弱,「不過……我想先電自己一次,好嗎?……從生病以來,一直都沒有試過了,我好怕明天會死得太快……」
「可你的身體……」童曉芳有些遲疑,生怕眼前這個女孩子根本撐不到明天。
「沒關係,……我想我撐得住……」蘇耘的表情很倔強。
……「芳,你還沒看過我的電擊裝置吧?」蘇耘站在床邊,指著自己的傑作,蒼白的臉上洋溢著興奮。
床身的右側,裝了一個精緻的黑色硬塑膠盒子,上面一個類似汽車排擋的拉杆,檔杆位於T字型檔槽的正中間,幾根紅紅綠綠的導線從床的兩側盤曲上來,比較靠上的兩根紅色導線的盡頭是兩個精緻的金屬鱷魚夾,靠下的兩根,一根是綠色,連著一個更小一點的夾子,而另一根是藍色,連著一根乳白色的橡膠棒,上面套著個晶亮的金屬圈。床頭懸著兩個小小的按鈕,一個紅色一個綠色。看著這些複雜的電線和開關,童曉芳有些迷惑。
「這些就是我的發明了。」蘇耘頗有些得意,「這套裝置有兩路電源,一路控制陰蒂的體外電擊,是12V直流電通過脈衝高壓發生器產生的幾萬伏的高頻高壓電,產生強烈的電擊感覺,但是對身體無害……另一路控制乳頭和陰道的體內電擊,是變頻的220V交流電,可以通過這個變頻變阻箱的檔杆調節電流,現在是空擋,側面的檔位元是5毫安培,頻率也很低,向下推是15毫安培,向上推是40毫安培,頻率都是60赫茲……芳,你是不是已經糊塗了?」
「嗯,我很笨,」童曉芳的俏臉微微一紅,「從前看你用小型電擊器的時候還好,現在看著這麼多東西,聽你這個理科天才說話簡直像在聽天書。不過……這些東西真的能……」
「當然了,看到這個兩個按鈕嗎?」蘇耘笑著,「變阻箱的第三檔是鎖住的,平時推不上去……綠色的我一般會握在手裡,在電擊高潮的時候肌肉牽動,總會不由自主地按下去,按下去也就切斷了整個電源,把電擊停止下來……」她一口氣說了好多話,感覺有些疲憊,喘了幾口長氣。
「小耘,那這個紅色的……」
「這個是變阻箱第三檔的鎖,按下去之後,第三檔才能開動。本來想讓何靜幫我按的,現在想想,還是我自己來更好……」蘇耘的聲音很平靜,把長髮甩到身前,手繞到背後,拉開了連衣裙的拉鍊。
「那你現在……」童曉芳看著粉紅色連衣裙從蘇耘身上滑落,怔怔地問了一句。
「放心啦,芳,今天只是練習,我會握緊那個生命之鈕的。」說話間,她已經是一絲不掛——雙乳渾圓堅挺,驕傲地挺在胸前,乳頭比較大,是深棕色,腰肢很纖細,皮膚很白,陰毛很濃重。
平躺到床上,用兩個鱷魚夾輕輕的夾住兩個充血勃起的乳頭,在導線四周用膠布固定好。鱷魚夾的尖齒夾在乳頭上,她覺得微微有些疼痛,但是她喜歡這種感覺。費力地抬氣上身,左手把陰蒂包皮推到最低,右手順勢把那個無齒的小導線夾在裸露的陰蒂頭上。冰冰涼涼的,她不由自主地哼了兩聲。
「小耘,最後這個讓我幫你吧。」童曉芳輕輕拿起了那個橡膠電極,欣賞著——根部有個小小的開關,她手指輕輕一觸,馬達的聲音嚶嚶地響起,整個電極輕輕地旋轉,顫動——原來這個電極還有這個功能。童曉芳讚歎著,朝平躺在床上的蘇耘一笑。
「芳,你好壞……」蘇耘的臉脹得通紅,大大地分開雙腿,「快幫我放進去啦……」她忽然有些氣喘。因為緊張或者什麼,她下身早已經濕得透透的,插入的時候沒有費什麼勁,而她在這個橡膠電極的撫弄下,已經輕輕呻吟了起來。
好久沒有這麼好的刺激感覺了,蘇耘嬌豔的裸體不由自主的輕輕扭動著,覺得體內的熱流逐漸奔湧起來。右手扶住變阻箱的檔杆,左手緊緊地握住那個綠色的「生命之鈕」,看著童曉芳離開她的身體。
「開始吧……」她心裡說了一句,深深吸了口氣,把檔杆向外一推。
雙乳和陰蒂的電極同時爆出一個清脆的藍色火花。「嗯……哎喲……好舒服!」她尖叫一聲,周身猛地一顫——5毫安培的電流,剛剛是她快美的底線。
「劈啪,劈啪……」,藍色的火花有節奏地閃動著,每閃動一下,她都覺得乳房和陰蒂像被什麼東西重重打了一下一般,兩條修長的大腿來回亂蹬著,身體不由自主地跟著顫動,緊緊閉著眼睛,銷魂的呻吟著——通過乳頭和陰蒂的微弱電流刺激著她最敏感的部位,她覺得酥酥麻麻的——「這個熱身恰到好處。」她想,「不過這還不夠,刺激地還沒開始。」想著,手堅決地把檔杆向下一推。
「啊……天啊……」她的慘叫隨之響起,大張著嘴,瞪大了眼睛,周身的肌肉一下子僵直起來——一時間,仿佛有千萬根細小的鋼針同時刺激著她敏感的乳頭和陰蒂,而與此同時,下身嚶嚶轉動的橡膠電極也一下子釋放出它的能量——二檔推下去,也就打開了陰道高壓電的開關。
數萬伏的高壓交流電在她熾熱的陰道裡爆發了,仿佛一顆炸彈,把疼痛和快感的洪流一下子推向她的全身。而雙乳和陰蒂被25毫安培的電流刺激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刺痛,夾雜著強大的快感在體內遊走。兩股強烈的快感交織在一處,仿佛是狂暴的大海,海面濁浪滔天,海下更有一股股暗流洶湧。而嬌弱的她,正在這大海中被拋來沖去,一點都透不過氣來。
強大的電流使她美豔的裸體仿佛一條離水的魚,翻動出奇異而性感的姿勢。各種腳面緊緊繃直,兩條性感的長腿劇烈地抽搐著,堅挺迷人的胸部劇烈起伏,直直地挺著脖子,眼睛掙得大大的,大張著嘴,忘情地尖聲慘叫著,原本蒼白的皮膚已經泛起了性感的紅潮——雙乳和下身接連不斷地迸發著大大小小的電火花,春水橫留之際,微微發黃的透明尿液不由自主地淌出來。
神志越來越淡薄,而疼痛和快感卻越來越強烈,堅強如她,也想要放棄了——「就算是現在結束去也不可惜吧……」她殘存的一點意識偶然浮出水面,繼而便是一個鋪天蓋地的高潮猛然湧上來,想喊,卻已經發不出半點聲音……她感覺眼前一黑,所有的神志一下子被這個快感高潮產生的欣快和窒息完全取代了……
(第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