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计数器由 2012.05.15 起统计

日本女切腹秘录

繁體版

作者:带子狼

一 女剑士切腹


宽永十年冬(公元1632年),骏河大纳言德川忠长因谋反之罪被将军家光勒令切腹。

然因大纳言是将军的胞弟,故对外宣称的罪名乃是「举止发狂,不合将军家礼仪」。

然而骏河大纳言身上毕竟流淌着东照大权现家康公之血脉,身份尊贵,又怎能仅仅因「举止发狂」而获此死罪呢?

不过是欺瞒天下人的托辞而已。

大纳言自尽时年仅二十八岁,世人知晓其兄弟二人为将军之位相争内幕者,无不为之叹息。

而忠长死后四个月,又有一名女子为之切腹殉死之事,则更鲜为人知。

此女名唤志保,其切腹之事,记载于骏河国国司前田正七位上忠信大人之笔记中。

因为事情过于离奇,所以记载较为详细。

宽永十一年二月二十日,志保与一名女童至前田府上,自称为已故骏河大纳言忠长之兵法指南役(剑术教练),欲面会前田大人。

因大纳言忠长之死事关谋反事,忠信不敢疏忽,于是亲自前往接见。

志保时年二十二岁,雪肤乌发,姿容秀丽,身边的女童乃是其女仆,名唤月光,年方十七,亦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当忠信问及所来何事时,志保深深鞠躬后,回答:

「小女身位已故大纳言忠长公之兵法指南役,未能谏止故主之狂行,以至有此之祸,难辞其咎。况身位女子,故主获罪自尽,如继续苟活,世人必定以为是做出了有辱大纳言声誉之事而偷生,故恳请在大纳言死去之处自尽殉主。」

志保所言忠长之狂行,乃是指忠长死前两年,曾在因庇佑了东照大权现家康公之浅间神社猎杀猿猴,并数度为芝麻小事斩杀小厮与下仆,甚至剖杀孕妇查看胎儿之事。

此等行为虽确为狂悖,但理应由大纳言身边的家老和重臣劝诫,兵法指南役不过剑术教头,并无约束主公行为的义务。

况且其时忠长所用的兵法指南役乃是柳生家的御用指南,从未听闻志保此人。

心想忠长生前放荡无度,家臣家之女子,无论妻子女儿,多被其传唤侍寝,或者是与之有过情愫之人,欲殉情而死。

然而又何必至国司府上言明此事?其中颇多可疑之处。

忠信乃先安排师徒二人住在自己府中,并将此事写信呈报将军。

十天后,即三月一日,幕府有回信。

写信的是家老土井利胜,信中并未质疑志保所言之事,只说,身为女子而不忘武家之法度,官府虽未追究而自愿承担罪责,能考虑到故主的名誉而不惜牺牲生命,这是很可哀的,理应应允其殉死之事。

忠信于是传来志保,告知回信的内容,志保听完后神色自若,道:

「生死乃人生大事,既然已获得应允,请给我三天时间进行准备。」

忠信问:「欲如何自杀?」

志保答曰:「武士之身,自然当切腹殉死。」

忠信问:「可需我为妳指派介错之人?」

志保答曰:「女仆月光虽剑法粗疏,然足以担当此任,无需劳烦他人。」

期间月光一直一言不发。


之后便与月光一起斋戒,每日仅进两餐,食物不过加了少许盐的白粥。而据下人禀报,主仆二人每天上午静坐而已,下午则在所居住的院落中,持木剑练习剑术两个时辰(四个小时)之久。

其练习之时,都只穿裙裤,赤裸上身,浑如男子。其剑术颇为精妙,但不似所知的任何剑法。

三日后,三月四日清晨,忠信讲二人带至骏府城二曲轮中,言明此地即骏河大纳言忠长切腹之处。

志保道:「虽然已经下定觉醒自尽,但毕竟身为女子,不愿在自杀时被太多人看到。如果可以,希望只有忠信大人一人作为检死官即可。」
忠信点头应允,便吩咐下人准备一切切腹应用之物。

奥中厨房里即熬煮葛根,并在汤汁中加入轻微的泄剂。

志保饮下一大碗后进入茅厕,如此反复三次,是为了防止切腹时有不好的气味。


忠信的笔记中这样记载:

二曲轮中铺上三层的厚实白布,并在三宝中铺上两层怀纸,切腹用的丧礼刀(去掉刀装的裸刀)与介错用的大刀均为志保与月光自带之物,丧礼刀上并无刀铭,而月光所持预备为志保介错之刀的刀铭,乃是「正止」。此乃是不得了之物。

据志保所言,乃是忠长所赐。

如此说来,谋反之说也并非空穴来风。市町时代之刀工村正,所铸之村正刀锋利无比。

东照大权现家康公之祖父清康公,其父广忠公皆死于村正刀下,家康公的长子竹千代(德川信康)亦死于村正刀下,家康公本人也曾被村正斩伤过手指,故家康公视村正刀为德川家之敌,斥之为妖刀,下令销毁天下全部村正刀。

然持有者爱其锋利,往往磨去其刀铭,或改为它名,继续持有,有「正则」、「村止」等,俱为村正,「正止」也是其一。

身位德川将军的胞弟而藏有村正刀,其用心也着实可怕。

志保在隔壁房间中写下辞世之句,诗为:骏河三月之樱尚盛,吾身先于樱花而陨。

因此时尚是三月初,而樱花要待三月末放凋谢,故有此言。

其后,便脱去衣物,散发披于背后,赤体仅着一素裈(白色的兜裆布)。

视其肌肤雪白细腻,身材结实匀称,乳房丰满挺拔,乳晕及乳头俱为樱色,腹部平坦坚实,肚脐浅小圆润,双腿并拢笔直,当是未经人事的处子。

如此其身为已故大纳言情妇之猜想不攻自破。

饮下一盅纯酒后回到二曲轮中,在三宝前端坐。

月光手持大刀,身穿白色衬衣和青黑色裙裤,腰带上另插一柄胁差,赤足立于其左后方。

志保自三宝上拿起丧礼刀,以迭在一起的两张怀纸紧紧缠住刀身,只露出三寸许长的刀尖,将三宝置于股后,右手持刀,左手轻轻摩挲下腹部,口中低诵无上妙法莲华经。

诵毕,瞑目静思片刻,便将短刀刺入左侧腹靠近腹股沟处。

刀尖没入体内约寸许深浅,如此深度,仅割开腹壁肌肉,尚不至伤及内脏。

其神色一如往常,不见丝毫痛楚之色。

而后发力向右割开三四寸长的伤口。殷红之血顿时涌出。

其神色虽仍如常,然额头及胸脯上已渗出汗珠,足见正在忍耐剧痛。

稍作停顿后,即一气自肚脐下方横切开约莫一尺长的伤口。刀口平滑齐整,鲜红的血流过洁白的肌肤,分外妩媚。

之后志保将短刀拔出,略为休息数息后,再次从切开处的左侧深深插入腹中,直至刀锋尽数没入身体。

因腹膜破裂,紧抿的双唇间发出呻吟之声。此乃腹腔受到重创后自然的身体反应,并非意志薄弱之故。

而后沿着先前的切口缓缓向右再次深深割开,此举乃是为了切断肠子。

当刀刃剖开腹部至肚脐下方时,已有少量肠子从伤口中溢出。

志保用左手将肠管推回体内,而后奋力将刀刃移至伤口最右侧。

其面色已因失血而灰白,额头布满汗水,腹部伤口血涌如泉,但因以左手紧按伤口之故,只有少量肠子再次流淌出腹腔。

因腹腔破裂之故,志保以难以呼吸,但除眉毛微蹙外仍无痛苦之色。

随即志保将短刀拔出,附身放于膝前,并以右手将长发拢至右侧。

月光迅即挥刀斩落,干净利落地砍下志保的头颅。

志保无头之尸身向前俯伏,随着肌肉的松弛,大量肠子从身下溢出,然因事先洁净过身体之故,不雅之气味并不浓重。

忠信此时道:「汝主已死,汝可出家至领内大树寺中,为其祈求冥福。」

月光并未称谢,而是道:「主家既然已经为追随大纳言大人而死,身为下人,又岂有偷生之理呢?」

言毕将大刀插在身边地板上,在志保尸体旁跪坐,两手自袖口缩回,从领口伸出,干净利落地褪下上衣,露出发育完好的乳房,又将裙裤的裤腰向下推到肚脐以下,露出纤细的腰肢和白皙的肚腹。

随即拔出插在腰带上的胁差,两手反握刀柄,大喝一声后猛地刺入左侧股沟处,随即猛力向右剖开直至左侧腹下方,然后拔出短刀,喘息两次后再次刺入左侧腹肚脐上方处,并向右剖开约一尺宽的切口。

两道伤口逞「Я」字型,俱深及内脏。被割断的肠子与血液一同涌出伤口,青白色的肠管蜿蜒于深红色的血泊之中,是甚为凄惨之景象。

忠信记载:此时二曲轮中一如血海地狱,只有月光粗重的喘息及细不可闻的呻吟之声。

其切腹后并未要求介错,而是附身向前,将喉咙抵在插在地板上的大刀刀刃上,就那样割断自己的脖子而死。

此二女之来历不明,死志坚决,而其中甚多可疑之处。

忠信其后将二人共同藏于骏府城外大树寺中,并写信至幕府,希望彻查。

然而幕府的回信却令其不得再提起此事,于是忠信就此作罢。

之后亦再无蹊跷之事发生。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