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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石砚
集数
第八十二回——何里欲剐胡月女,有亮重作南岭王
且说何里,命把两女的衣裳剥了。士卒们答应一声,便向上闯。
看着色眼迷漓,其势汹汹而来的几个兵卒,胡月与张萍吓得在架子上乱扭起来,口中只呼冤枉。
“且慢。”黄宗开口道。
“黄爱卿,这是何意呀?”何里不满地问道。
“王爷,此时午时三刻未到,开刀问剐有违上苍之道。”
“我是让剥她衣服,又没让他们现在开刀。”
“王爷,末将是叫他们休要着急,要把她们的衣裳一条一条儿的慢慢剥来,免得一下子剥光了,失了趣味。”
“啊——,原来如此,你小小年纪,对玩儿女人倒有如此兴致,本王便依你。来呀,把她们的衣裳使小刀一条条剥来,到了午时三刻,再露她要紧之处。”
“是!”
士卒们答应一声,掏了匕首出来,正要上前,那个年轻的小头目又道:“慢来。”
“这位爱卿有何话说?”
“这两个贱人,虽然捆住了手脚,却还能在那里挣扎,却不要被她们撞在刀上,受了伤损,违了时辰。”
“依你如何?”
“莫如使小钩来钩。”
“甚好甚好,来呀,换小钩除衣。”
原来这里民风野蛮,杀人手法比中原更加残忍,同是凌迟,中原通常使牛耳尖刀,就算是鱼鳞细剐,也是使渔网勒住全身,然后一小片一小片儿的割肉,而这里遇上碎剐,除了用刀之外,还使用小铁钩,把人身上的肉一点点钩起来,再用刀割,所以铁钩倒是常备的,不需要现备。
士卒们答应一声,却那刑具箱中取了铁钩,来至两女跟前,捏住两女绸制小衣的下襟,使小钩从里向外钩住,用力一扯,便钩出三寸长一道豁口,再一钩,又是一道豁口。钩了二十几钩,把那上身小衣下摆钩作一条条,似花边一般垂挂在那里。
两女身上鲜嫩的肌肤被那冰凉的铁钩触到,不由打着寒战,羞得阵阵尖叫,何里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
钩过第一圈,又钩第二圈,随着裂帛之声阵阵,头一次钩成的绸条有的被扯断,片片落下,露出雪白的肚皮,何里心中冲动起来,下面不由挺起,怕被人看见,把两腿紧紧夹在一起,将官袍来盖住。
钩过一阵,终将两女小裳尽钩烂了,自身上扯下来,现出雪一般粉嫩玉臂和裸背来,还有一条白绫紧裹住胸前玉乳。
何里已经无法完全掩盖自己的失态,呼吸急促起来。
士卒们又自脚边起,三寸一圈,三寸一圈地钩她两个的裤脚,把她小腿、大腿一点点剥将出来,直剥到腿根之处。
只弹指之间,便要到午时三刻了,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
看时的兵丁喊了一声:“午时三刻到!”
“快,快剥了她们!”何里把身子自椅子上向前探出,迫不及待地喊道。
胡月和张萍此时已经没了念想,看着兵丁的手向束胸白绫探来,不由绝望地尖声哭叫。
正在此时,听得外面一阵大乱,号炮连天响起。
何里大惊,忙问道:“外面为何大乱?”
忽然发现几口钢刀架在了脖子上。何里一看,原来是黄冕的两个儿子和那一老一少两个小头目。
“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
“何里,不是造反,是夺回我们自己的东西。”
“什么?”
“何里,你看看我们是谁?”
老少两个小头目说着,把头上帽子摘下,又去了嘴上的假胡须,四周的兵丁们看见,一齐跪在地上:“属下参见王爷、王妃。”
何里看时,不由呆了,原来那一老一少,却是早已不知去向的徐有亮和凤翎。
原来此番发兵南岭,徐有亮早有安排,他让花凤领兵,自己则与凤翎乔装先进了南岭。南岭各洞多受何里排挤,人心思变,而且这些洞主又都是徐有亮的老部下,所以一见徐有亮和凤翎前来,很快便都准备倒戈。
花凤攻九道沟之时,徐有亮夫妇便混在南岭兵中,每每至晚,便到隘口,现出本来面目,众蛮兵一见旧主,纷纷投诚,开关把大军迎入,这便是胡月两人一直疑惑不解之处。
何里见了徐有亮,这才明白自己上了大当,但已经被人家捆作一团,不由懊恼地骂道:“徐有亮!我今日之败,非战之过也。都是我一时失察,被这几个奸人所乘。若不然,依我南岭的地势,岂能轻易被你攻破!?”
“哼哼,何里,亏你说得出口。”黄冕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许多南岭洞主,并且还用绳子捆着十几个洞主,都是平素何里的亲信。
“你今日之败,并非是一时之失。想当年凤王爷和徐王爷在时,以和为本,赏罚有度,九沟八十一洞无人不服。而你在南岭,扶植亲信,排斥异己,闹得南岭各洞民怨沸腾。我等久欲迎徐王爷重返南岭,即便今日不来,难道你的南岭王便能坐得稳么?告诉你,王爷的大军此时尚在四道沟外歇兵,今日随徐王爷和郡主起事的,都是九沟八十一洞的人马,何里,你自己看看,九沟八十一洞之中,究竟有多少人愿听命于你,又有多少人愿意跟随旧主?!”
黄冕说完,领着众洞主跪在徐有亮面前:“王爷,郡主,臣等拜迎王爷和郡主重掌南岭。”
“众位快快请起,有亮如今已蒙朝廷封为一字并肩王,此来南岭,非对南岭王位有甚企图。都只为何里任亲远贤,把凤王爷在世之时留下的大好河山弄得乌烟瘴气,亮不得不为尔。如今何里既已成擒,亮自当回兵镇南,南岭乃南岭人之南岭,还请各位选一贤才接任南岭之王,内和诸洞,外御强敌。”
“王爷,您虽是汉人,但却是南岭的郡主,本也是南岭之王,何必再寻别人,再说,倾九沟八十一洞洞主,除了您徐王爷和凤郡主,哪一个堪服众望?就请王爷重掌南岭,我等都愿效忠!”黄冕说完,众洞主齐声响应。
徐有亮谦让再三,推拖不过,只得道:“既然各位洞主如此看得起徐某,徐某便暂代这南岭之主,等有了合适之人,再行让贤。”
“正是正是,徐王爷众望所归,我等再拜王爷千岁!千千岁!”众人又拜下去。
“众位爱卿请起。你等既然拥戴我为主,是否一切之事由我作主?”
“全凭王爷!”
“那好,带何里。”
方才黄冕一顿抢白,把何里说得无言以对,知道自已在南岭其实很不得人心,众叛亲离,焉能不败,所以心中诚服。此时被带过来,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气焰。
“众位洞主,你们以为当如何处置何洞主?”
“杀了他!”
“剐了他!”
“……”
不知徐有亮怎生处置何里,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三回——徐有亮重作南岭王,王禀正自立顺高宗
上回说到徐有亮智取南岭,擒住了何里,众洞主都要杀了何里。
有亮问道:“何里,我且问你,你今日落到如此下场,冤是不冤?”
“是我无德无能,不堪南岭王之任,以至今日众叛亲离,不冤。”嘴里说着,心里扑扑通通打鼓,生怕真个挨上那无数的钢钩。
“既然你知道自己罪有应得,本王爷如今若放了你,让你重回本洞去作洞主,你看如何?”
“王爷,何里罪大恶极,不能放了他呀!”
“对呀,不能放虎归山呐!”
“……”
有亮把手一摆:“众位,且听我说。何里不过一时贪图王位而己,虽然赏罚未明,但并未滥杀一人,尚算不得恶贯满盈,如今让他回去,闭门思过,我相信他一定会痛改前非,再不会作恶。何里毕竟是南岭之人,何况又跟着我兴监国之师,也算是有功于南岭,难道我等便容他不得么?”
众人都默不作声,只有何里,浑身颤抖,扑通跪倒道:“王爷,何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如今听王爷一言,就如醍醐灌顶一般。以往所为,皆何里贪念所致。王爷大仁大义,不咎既往。何里虽然罪大恶极,但也是人父人母所生,焉能不知好歹?徜若王爷放我一条生路,必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你即知错,我便放你,还有往日与你一同结党作恶的洞主,也都一并放回,过去之事,从此一概揭过,此后倘若有哪个大胆的提起,便是与我徐有亮过不去。”
那些被擒的洞主,原以为自己今天一定要在那刑架上惨遭碎割,如今看见徐有亮如此大度,不由涕泪交加,磕头如捣蒜的一般,发誓永远效忠徐有亮,再不为恶。
有亮大喜,命人把他们绑绳都解了,在王爷准备酒宴,大家同乐。
徐有亮此时才想起两边刑架上绑的半裸女将来,急忙扭头看时,已被凤翎领着几个女兵去把她们放了下来,并给披上了衣服。
两女将被这一惊,尚未清醒,懵懵懂懂只当是作梦一般。
“两位将军受惊了。”凤翎道。
“将……郡……夫人。”两个人不知应该如何称呼凤翎才好。
“两位将军,南岭皆因有你们,才能固若金汤,为了让南岭百姓少遭兵祸涂炭,不得不让两位多受了些惊恐和委屈,凤翎在此陪礼了。”
凤翎说完,便作势要拜,吓得胡月和张萍急忙用手搀住道:“夫人不可,末将不识时务,对抗天兵,死罪也。得蒙夫人不计前嫌,己令末将汗颜,怎敢当夫人一礼。从今往后,我等愿鞍前马后,随待夫人,决不食言。”
其实两个人现在还没完全明白过来呢,便说了这许多话,事后两个人心中暗暗有些后悔,因为自己这么容易便背弃旧主,另投新主,怕人家看不起自己。这也是张萍以后作事心存负担,终至殒命的原因之一。
徐有亮在南岭盘桓两日,接受众洞主的祝贺,同时安排今后之事,把老洞主凤同的规矩重新恢复过来。
第三日,徐有亮留凤翎在洞中代理政务,凤翎是南岭的郡主,与各洞主的关系也都不错,留她在南岭,便可放一百个心。
有亮别了凤翎,自己领着新收的胡月和张萍自九道沟出去,会合了花凤人马,叫水家姐弟到南岭,一东一西,守住要路,防止曹云龙和冯庆的偷袭,然后大军原路退回。
徐有亮兵不血刃,收回了自己的老窝儿,解除了后顾之忧,也令其余诸王吃惊不小。
王禀正尤其吃惊,他没想到徐有亮变假为真,把大家都猜测的佯动目标变成了主攻目标,而且速度之快,让他想出兵干预都来不及。不过,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再从徐有亮手里把南岭再夺过来交给他人,只好从中捞些便宜。
正想着,有人给王禀正送来奏折,说是一字并肩王徐有亮派人送来的。
奏折的内容是说:当今天子年幼,论才论德皆不能当天下重任,应自愿退位,别选明君。
王禀正一看,心中大喜,看来徐有亮果不食言,要拥待他王禀正登基,对徐有亮的火儿也就息了不少,当下拟了圣旨,把南岭划入镇南关的管辖之内,等于默认了徐有亮对南岭的占领,然后叫来信使,赏银百两,让带圣旨回去,同时带个口信给徐有亮,说自己登基之时,另有封赏。
解决了徐有亮这边的事情,王禀正又开始争取其它四王的加盟,庞奇和曹云龙答应得最快,各自起草了与徐有亮差不多的奏折,派使者送至京城。就只剩冯庆和乌德海,又过了两、三天,这才派人送来联名折本,内容竟与徐有亮写的差不多。
王禀正还真没想过冯庆会上这样的奏折,立刻心喜若狂,全不去注意五王的措辞中暗含机关。这都是王禀正被赵蝉迷住了心窍,才会犯这平生中无可挽回的大错,他就不想想,一但自立为君,那岂不是捅了马蜂窝,哪个百姓愿意拥戴,这不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烧吗?
却说王禀正,拿了五王的奏折,先把赵荐、王飞廉和德亲王叫到王府商议。三个大奸臣早知这大真朝现在名存实亡,王禀正拥有兵权,又有众武将辅佐,现在是天下第一大军阀,军力比徐、冯两家的总和还多,天下早晚是他的。助王禀正登基,将来便成了开国功臣,不然,只怕难逃一死,于是纷纷表示,愿废大真皇帝,拥戴王禀正为君。
王禀正回府,又与奸后赵蝉宣言。赵蝉想当皇后想了好几年呢,哪里有耐心等待,马上表示支持王禀正废大真而自立。
王禀正此时是利令智昏,见自己的亲信都赞成他自立,又有五王的奏折,哪里还管什么后果,当即秘密安排了人手,防止大真的众老臣闹事,然后派了王柯去宫中,逼兴帝母子禅位。
原来因兴帝年幼,不能独自坐朝,所以每次都是兴帝的生母黄太后坐朝听政。如今王柯前来威逼,兴帝是个小孩子,坐朝堂只当游戏,坐久了便烦了,如今只说不让他再当皇上了,正好不坐,但黄太后哪里情愿,哭哭泣泣,只是不肯管应。
说得久了,王柯大怒,把腰刀拨前出来插在桌子上:“你倒是肯与不肯,不肯时,你母子每人吃我一腰刀。
看着王柯凶神一般模样,兴帝吓各得哇哇大哭,黄太后无奈,只得答应写了禅位诏书,加盖御玺已毕,交在王柯手里。
不数日,王禀正择个吉日,在皇宫中举行禅位大典。小皇帝兴帝和太后黄氏先临朝接受朝拜,然后降了禅位诏书,下了龙床。
王禀正辞谢再三,穿了龙袍,接了御玺,迈步坐上龙床,建国号为顺,追谥自己的三代为帝,自封高宗,立原配许氏为后,赵蝉为东宫皇贵妃,立王柯为太子,受了众大臣三拜九叩之礼。
然后祭天祭地,又封兴帝为兴亲王,德亲王仍封德亲王,其余众臣官居原职,又下诏传告天下,并诏封徐有亮为镇南王、冯庆为大雄王、乌得海仍为西戎王、曹云龙为青龙王、庞奇为玄武王。
王禀正当上皇帝,最高兴的当然还是赵蝉,她终于又回到了皇宫,不过还不是皇后,因为王柯、王银屏的生母许氏健在,赵蝉可不敢对他怎么样,因为王柯兄妹掌握兵权,王柯又是太子,倘若害了他母亲,怕不稳便。
不过,她也有她的想法,只要迷住了王禀正,让他浑溺酒色,总会掌握在自己手里,等天下平定了,便可设法寻个机会陷王柯和许皇后于谋逆大罪,自己则可以堂而皇之地坐上后位,等有了自己的孩子,再立为太子,从此皇后、太后还不是自己的?
王禀正当上皇帝,志得意满,以为天下可以太平了,以后就是如何找机会撤了五王之藩,把大权收归中央的事了。
哪知道,才过不到半月,徐有亮、冯庆和乌得海三王联合通告天下,说他们奏请兴帝退位,乃是因其年幼,难当国君大任,本当自大真后嗣中别选他人继位。王禀正利用手中兵权,逼兴帝禅位,实属大逆不道之举,文告天下,不承认伪顺皇朝,要求王禀正退位,归政于真。
不数日,庞奇和曹云龙也文告天下,口气没有三王的激烈,却也说王禀正废真立顺不当,理应归政于真。
这一下子,可把王禀正气坏了,冯庆反对自己登基还是可以理解的,庞奇和曹云龙口气温和,说说也没什么,但徐有亮同自己有约在先,自己已经默许了他收回南岭,现在他出尔反尔,反要自己把已经到手的皇位交出去。倘若自己屈从压力,真个把皇位交出,且不说自己声名扫地,单是这一退一让,便让段家的势力得到了机会,只怕早晚有一天,自己要落得个造反谋逆的罪名,诛连九族。
王禀正越想越气,急忙降旨,一方面派人安抚庞奇和曹云龙,封官许愿,一方面命王柯挂帅,王银屏为前部正印先锋官,领五十万人马,六员大将,三十员副将,一百零五员偏将,以擅自兴兵征讨南岭的罪名讨伐逆贼徐有亮。
天下自此再起战端。
不知这一战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却说云龙、云凤,被关玉罄和水家姐弟分割在两处,两人此时已经是拚了老命,不顾死活向一起靠拢,人在面对生死之时,总是容易发挥力量,他们舍命的一拚,关玉罄等人到底不愿与他们同归于尽,松了一松,被他们合在一处,向北而逃。
关玉馨等人在后面掩杀一阵,直逐出虎狼峪外。
云龙跑回大营,检点人马,带进峪中的七、八万人马,已经所剩无几,十几员副将只剩了七人,已经无力进攻,忙派人去中军请求增兵。
第二日,探马回报,说关玉罄正在峪口小山上,叫嚷着要剥云鸾的人皮,叫云龙兄妹去看。
云龙、云凤怒不可厄,领了两万人马,来到峪口,果见中间小山坡上,高挑着云霞的人皮旗,旗下一把太师椅上坐着关玉罄。面前摆一张木案,上面放着云鸾的尸身。
关玉罄见云龙来了,呵呵笑道:“云总领,如今你家妹子在此,我要把她的皮剥给你看,你若看不下眼,便来山上抢了回去,你看如何?”
“姓关的,你休要欺人太甚!”云龙一看,虽然关玉罄离自己仅有数十步之遥,但高下相差甚多,弓箭射不上去,而在自己同对方之间,又有一道寨墙拦阻,后面一定有不少兵丁在防守,自己想要过去,还要绕行谷口内的寨门,这是明摆着欺负自己,却是无法可想。
关玉罄可真是个属辣椒的,站起身形,来到案前,拿起短刀,一手拎起云鸾的一条腿,一手用刀去她裆里一阵乱割,豁豁数刀,已经把她那有毛的所在掀将起来,然后从两边齐大腿根处向两边环割,复将她翻过身去,沿臀股之处切到后面,再一刀自后门儿沿脊柱割至后颈。
你看他手中短剑挥舞,十分熟练,仿佛肉铺里屠户一般,把个美艳女娇娘的人皮剥下来,命手下拿去一边,刮净碎肉,鞣制不提。
这边关玉罄又把云鸾首级割了,拎着她一支脚倒提起来,使短剑在裆里一插,一刀豁到心窝,肠肠肚肚流将出来。
看得云龙兄妹血脉贲张,大骂不止。
关玉罄把短剑放下,双手抓住云鸾两只玉脚,用力一丢,将个破碎的身子丢下山来,落在云凤马前,哈哈笑道:“云凤美人儿,待俺擒得你时,便这般活活剥了你,方才趁心。”
云凤气得尖声叫骂,不顾云龙阻拦,往峪中冲来,才到那寨墙的门前,背后一声炮响,水家姐弟兜后杀将来,前面又有关玉罄迎面截住,把云凤团团围住。
云龙一见不妙,急忙率众副将并力杀入峪口,终将云凤救出,已然着了两处伤。
云龙护着云凤,狼狈不堪,逃回营中,任关玉罄派人搦战,不敢再入峪中一步。
过了几日,关玉罄在营外挑战,云龙,云凤双双引军对阵,见关玉罄齐齐整整,领了两万多人列队营外,身边有水家姐弟,背后又有数员副将,趾高气扬,全不把云家兄妹放在眼里。
云龙道:“姓关的,莫以为你侥幸胜了两阵,我便怕你。你不过利用阵式,如今到了我的营前,管叫你金锤之下,一命呜呼,替我那妹子报仇雪恨!”
关玉罄哈哈大笑道:“云龙,休说大话,你云家四将,如今已损折两员,还在这里敢出狼言大话。你来看:”他人指着背后那两杆人皮大旗:“今日一战,只怕你家大妹子,又要被我挂在这旗竿之上了。”
云凤听罢,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毕竟是亲姐妹,又都是女人,如此羞辱,怎能不怒?云凤也不等哥哥发话,早已纵马来到阵前,高声喊道:“姓关的,今日我不把你砸个肉泥烂酱,誓不为人!”说着,双锤劈头便砸。
关玉罄急忙向旁边一闪闪开,舞刀来战,嘴里不住念念叼叼,羞辱云凤,指望着也像对云霞一个,让她乱了方寸,以便乱中取胜。
不过,云凤毕竟不同于云霞,她的武艺高出关玉罄不说,毕竟年长一些,不像妹妹那样缺乏理智,所以斗过二十合,眼见关玉罄落了下风。
这边水玉女看见,喊一声:“关将军莫急,末将助你。”一马飞出,前来助阵。
云龙一看,也舞双锤接住水玉女。
水金童看见,也拍马杀入,五员将搅在一起。
这边云家兄妹的武艺,要比关玉罄和水玉女略强,不然怎么能担当右路总领之职,可惜现在是二打三,想取胜可就不那么容易。最可气的就是水金童,经过几次实战之后,比起一般年轻人来要乖得多,并不贪功,他在两对交手的战将之间游荡,看见那边自己人吃紧,便从背后偷袭敌将,使敌人自顾不遐,然后又去那边帮忙,气得云家兄妹哇哇暴叫,就是没办法。
云龙一看不行,喊一声:“众将官,并肩上啊!”他手下的大小将官听见,一齐围将上来。
原来关玉罄这边,虽然大将不少,但副将、偏将等中下级别的将领不足,所以等副将们一参战,云龙在人数上就占了绝对的优势。
关玉罄一看不妙,喊一声:“不好,姓云的想群欧,快撤!”拨马就跑。
“休叫走了关玉罄!”
云龙、云凤哪里肯依,在后追赶,为怕关玉罄返回虎狼峪,利用地势固守,云龙叫众副将从右边包抄,截住关玉罄的退路。
关玉罄等人见归路已断,只得向东败走,从这里向东,一直到通镇,中间没有其它的路,所以关玉罄一但进了这条路,便成了瓮中之鳖。云龙一见大喜,口中叫道:“关玉罄,此番看你还往哪里走!”
云龙一边率领所有大小将官在后追击,一面派了中军官去调动留守的将士,拔营起寨,向东围堵,定要把关玉罄三人全歼在这条路上。
如此追出二十余里,关玉罄等人忽然收住脚步,立马大路,回头看着云龙哈哈大笑:“云龙,你又上当了,此番你家大妹子的皮,真的要变成大旗了。”
“啊?”云龙吃了一惊,他已经让关玉罄给搞怕了。忽而一想:“如今姓关的已经被我堵在这里,不过想使缓兵之计罢了。”便笑道:“关玉罄,我把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巧舌如簧,我如今只怕你跑了?除此之外,我还有何惧?”
关玉罄把手向他身后一指道:“你看那是什么?”
云龙又笑道:“这等小把戏,也好来骗我?你我相距十余丈,就算你引我回头之时,以箭射我,凭我云龙武艺,你的箭能伤得我么?”
说完,回头看看,自己的人马如兵山将海一般跟在身后。
“哈哈哈哈,如今看你还有何说?关玉罄,本总领不为己甚,给你一个机会,下得马来,跪在我的脚前,喊我三声爷爷,我便赏你个全尸,不然的话,哼哼!……”云龙的话间未落,忽听背后一声炮响,喊杀阵阵,云龙的后阵大乱,都喊:“了不得了,杀过来啦,好生凶恶!”
这一闹,前面的兵卒听见,不顾云龙的将令,往东乱跑。云龙等人制止不住,反而被乱跑的兵卒把马冲得向东跑了好几步。
云龙大怒,把身边几个逃跑的士卒砸作肉泥,却仍止不住乱跑的手下,只得随着向东跑,又见关玉罄等人拦在路上,见人就杀,如同砍瓜切菜的一般,兵卒们只好漫野地里四散而逃。
云龙此时顾不得去杀关玉罄了,舞锤强行从关玉罄三人的兵器缝儿里冲过去,糊里胡涂地随着自己的队伍败出十几里,这才止住乱跑的队伍,他一边收拢人马,一边询问敌情。
等问明白了,原来是关玉罄暗伏人马,等自己举营东逐的时候,突然从背后袭击,为了抓住关玉罄,所有将官都在前营,后营只有兵卒,被人一冲,乱了阵脚,故而成了这样局面。
看看自己的手下,收拢起来的兵丁不过十万,其余的都不知去了哪里,副将、偏将又折了七、八个,不由长叹一声道:“我兄妹四人下山,原是为了建功立业,不想连中那关玉罄的诡计,愧对朝廷啊!”
云凤道:“兄长不必叹息,胜负兵将常事,如今我军虽败,尚非伤筋动骨,我等先安下营盘,明日再虎进兵虎狼峪。”
“也罢。吩咐扎营。”
兵卒们正在安营扎寨,忽然又是一声炮响,云龙立时吓得魂飞魄散。
不知云龙因何吃惊,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八回——云龙兵退通镇外,曹化被炸朱雀关
上回书说到,云龙收拾残兵败将,正要安营扎寨,准备休整一夜,第二天重回虎狼峪口反击。
前面一败,锣鼓帐篷等物丢了七成,此时也只能勉强建寨了。谁知鹿寨等物尚未备好,忽听一声炮响,喊杀如雷。
云龙看时,只见一支人马杀将上来,为首的有五员大将,关玉罄不在,这次为首的是一员中年将军,领着水家姐弟。那中年将军使一口巨齿飞镰合扇板门刀,威凤凛凛,杀气腾腾。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不用问,只看那口刀,便知道是南阳侯史文龙。
云龙情知此时营寨未成,无法防守,便派一员副将督促建寨,自己率所有将官迎上前去,想要把史文龙阻上一阻,以争取时间,等把鹿寨弄好,躲入寨中,史文龙一时也奈何自己不得。然后再派人赴奉郡调兵,绕道黄石向东,把史文龙堵在路上,一鼓全歼。
哪知史文龙久战沙场,最知出奇致胜的道理,见云龙等一干众将迎上来,也不答话,把刀一举,喝一声:“冲!”举全队杀来。
离云龙尚有距离,史文龙高喊道:“看某家的暗器!”把手一扬,便有无数暗器飞来。
云龙用锤一拨,将一块飞石激飞,左肩头上却不知中了什么东西,“啊呀”一声,左手无力举锤,只得向下败走,其余众将中,有头颈中镖的,有手臂中镖的,有马匹中镖的,虽然伤势不重,但都无力再战,只剩下云凤无伤,但匹马双锤,难敌八只手群斗,也只得败走,王家军顿时溃不成军。
那史文龙连战连捷,一直追到通镇。
云龙逃回通镇,与驻守通镇的孟庆海和龚三娘夫妻汇合,此时其所率兵将只剩了不足六万人,好在将官们只有暗器的小伤,加上孟庆海的十万人马,与史文龙的兵力恰好相当。
史文龙赶到通镇,安营扎寨,次日一早,寨外讨战,孟庆海知道通镇的重要性,又知道史文龙的厉害,不敢冒险,免战高悬,一面派人去奉郡和西亭关送信不提。
说完了徐家军大破云家四将,杀到通镇,再说那边的王柯却破了朱雀关,直逼镇南关。
原来王柯率大军进至朱雀关,曹化和赵凤竹也不出战,只凭着关高地险,以拒王柯大军。
王柯连攻半月,死伤无数,却毫无战果,这一日,督粮官赶至前敌,说铁浮屠到了,王柯大喜。
上部中,说过虎狼峪中曾布铁浮屠,后来都被徐有亮得了去。如今这些铁浮屠多布置在几处紧要关口,朱雀关城上便有十门。
不过,休以为铁浮屠到了徐有亮之手,别个便不能再铸,这铸铁浮屠虽然工艺考究,但原本铸炮匠人便是朝廷把持,如今朝廷在王禀正手中,铸上几门炮,更有何难?难的只是铁浮屠身大体沉,难以运输,如今为了争夺天下,王禀正不惜血本,把几年来铸成的三十几门铁浮屠,一齐拨给王柯使用。
这用兵之道,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王柯有了铁浮屠,却严格保密,只派人在朱雀关城外用黄土堆起高埠来。
曹化等看见徐有亮堆山,并不以为意,筑丘攻城本是常法,到时只要集中炮火,射击山顶敌兵的弓箭手便是了。
王柯这边堆山,那边派了王银屏引十万人马去向曹云龙借道。
自开战之初,曹云龙便不声不响,两边观望,如今王银屏派人借道,曹云龙顿时心花怒放。
为什么?曹云龙虽有野心,却不敢指望九五至尊,只想积攒家业,将来找准了主子。自出山以来,曹云龙至今仍然孤身一个,主要目的是想找一个身价能配得上自己的,好利用裙带关系,一步登天。现在王银屏来借道,正是机会,于是便暗示来人,向王银屏提亲。
王银屏知道曹云龙最是无德之人,心里并不愿意,不过如果能不费唇舌,让自己顺利绕到朱雀关之后,又何不周旋于他。
于是,王银屏便又派使臣,把自己的配剑带给曹云龙,只说取下朱雀关,便可派人下定。曹云龙见了信物,不由大喜,马上发下令箭,叫沿途守将让开道路,放王银屏过去,又派了宋家兄妹,从中策应。
王银屏得了令箭,派人飞报王柯,约定日期,然后从曹云龙领地绕道朱雀关后,埋伏起来。
个中之事,只有曹云龙和王银屏自己知道,徐有亮却不清楚其中的事情,因为要破云龙之师,徐有亮把史文龙派往通镇方向,这边只得把胡月、张萍调回南阳,只留花凤一人在平山附近,同朱雀方面的战线便拉长了。
忽一日,朱雀关曹化派人来报,说王柯在城外架起了铁浮屠,与朱雀关城上的铁浮屠打起了炮战,对方炮火猛烈,朱雀告急。
徐有亮一听大惊,忙派人去通镇调史文龙等原路返回救援。
张圭在帐外听见,忙喊不可。
有亮一见张圭,急忙问计。
张圭道:“此乃天意。倘若朱雀有失,便调史文龙回援也是不及,不若传令史文龙,强攻通镇,务必拿下此处要害,断了王柯后路;一面派人去南岭,命凤翎调动南岭人马,守住镇南关,王柯若打过朱雀,定要来夺镇南关,我等只要紧紧守住镇南关,再叫凤翎于背后搔扰,坚持数月,王柯粮草不济,必然回兵。那时他便如待宰羔羊,任我等处置了。”
“只是王禀正若派人从奉郡绕黄石返攻史文龙,却是怎处?”
“无妨,臣舅早已派人去联络冯庆,冯庆定不会坐视不理。”
“如今朱雀关曹化人单势孤,却待怎处?”
“如今形势,以南阳为重,不若弃朱雀而保南阳,千岁可派人前去,命花凤助曹化弃城退兵。”
“如此,可派胡月、张萍前去接应。”
“南阳之将不可再派,如若要去,只有千岁是员福将,可以前往,其余人去,只怕都要折损。”
“此话怎讲?”
“这是天意,到时自有应验。”
徐有亮心里想到赵凤竹,就算张圭不说这话,他也是要去的。
于是,徐有亮把守关之事交给张圭,自率两万人马,向朱雀而来。
到了平山,交待花凤在此接应,自己继续向前,直奔朱雀。
再说朱雀关前,王柯命人冒着炮火把土堆堆起,死了上千兵丁,终于把几个土堆堆到高出了朱雀关的城墙,这才趁夜暗之时,把几门铁浮屠推上山去,安好炮药,天光放亮之时,瞄准了城上正在装填的铁浮屠,一顿炮轰去,登时把两门炮炸哑了。
曹化和赵凤竹听见声响,跑上城头一看,大吃一惊,忙命余下的铁浮屠反击,顿时炮声大作,打了一整天,对面高埠上的炮都被打坏了,城上的炮也只剩下了四门可用。
曹化扒着城门垛子向外一看,隐隐见土堆后面,还有数门铁浮屠,心知不妙,急忙派人去报靠徐有亮,一面安排城上铁浮屠全被炸烂时的守城事宜。
到了晚间,曹化命四门炮的炮手,事先瞄好几个山头,装好炮子火药,待只见山头有声音,便开炮轰他,又命他们在天亮前把炮装填好,早晨一定要先于对方开炮。
第二天一早,四炮齐发,果然又打坏了王柯两门炮,而城上的四门炮也被炸坏了两门,没过多久,剩下的两门没来得及装真的炮便被对方炸坏了。
事发突然,再去南阳和镇南关调炮根本不及,只好在绝对劣势下防守,守到几时算几时了。
按照同赵凤竹商妥的方案,曹化派人准备了大量沙袋运上城去,凡有被炸坏的城垛,便用沙袋修复,兵丁被对方炮火炸得尸横枕藉。
又守了两天,王柯见久攻不下,命令把射杀守城兵卒的事情交给弓弩手,而把所有十几门铁浮屠的火力,集中于城墙的一小段,并力轰击。
头一轮炮火,便把城墙上炸了一个能容下一头大象的大坑,王柯大喜,连叫再炸。
原来那时候的城墙只是表面贴砖,里面都是填的黄土,集中炮火一轰,把表面的砖打飞了,再炸黄土时便容易了。从早晨轰到晚上,又连夜轰到早晨,终于在城脚下轰了一个两丈多宽的半通明窟窿,上面的砖土吃不住劲儿,轰然之间塌下来,只剩了半面墙皮。又轰了半日,终于将城墙轰倒,形成一个上面宽五六丈的燕尾状缺口。
王柯大喜,挥动大军来抢。
曹化早有准备,率兵抢到缺口,一面叫弓弩手射箭,一面命两边城墙上军卒,冒着矢石,将沙袋丢将下来,去堵缺口。
王家军冲到跟前,被弓箭射回,王柯吩咐小土山上的炮火轰击,把正在修城的兵卒连墙轰塌,然后挥军再冲。
双方在缺口前你争我夺,反复数次,两边兵丁死伤无数,尸体竟将缺口堆起一丈多高,加上沙袋,形成了新的屏障,徐家军利用尸体作盾牌,死守缺口,炮火打在尸体和沙袋上,竟是不起作用。
王柯大怒忙命手下将官,率敢死之士,轮流冲击缺口。
数十名将官不顾死活,领头冲到缺口,徐家将的士卒抵敌不住,向城内便退,曹化看见,纵马舞斧而来,将已经冲到缺口处的敌将砍倒数人。
负责在城上指挥的赵凤竹也急忙下城,上马向缺口赶来。
敌将得了王柯的死命令,退后者杀,所以不顾死活,硬往上闯。曹化单人独骑,堵住缺口一柄大斧,左右挥舞,把冲上来的兵将砍杀无数。
王柯见状,竟不顾自家人死活,命小山上铁浮屠,望缺口齐射。
可怜曹化,本为徐家军诸将之首,屡立战功,却被铁浮屠击中,炸得粉身碎骨,王家军也被炸死了一员副将,三员偏将和数十名军卒。
赵凤竹一见,不顾安危,冲入缺口,这缺口路窄,只要一员大将,便可守住,王家兵将虽多,却旋施展不开。
王柯一见,命铁浮屠快快装填。
不知赵凤竹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九回——王柯大破朱雀关,有亮逢危遇故人
却说曹化被炮炸阵亡,赵凤竹冲上缺口,独守城关。王柯见赵凤竹骁勇,忙叫装炮再轰,不提防炮装得早了,炮身尚热,有两门炮刚刚装了一半,火药自燃,顿时连炮带人炸飞在半空。
王柯无法,只得一面命炮手找水浇炮,一面命军兵轮番攻击。
赵凤竹在那里越杀越勇,身边已经倒下了对方三员副将,严铁桥兄妹一见,忙命前面的将士给自己让开道路,打算双战赵凤竹。
正当此时,凤竹背后有人高叫:“夫人,千岁有令,命你弃关,退至南阳。”
凤竹一听,急忙率手下众副将偏将,领了来得及走的兵丁,自关南而出,往平山而来。
严铁桥兄妹抢进城来,王柯见城关已破,忙挥大军闯入,城中兵卒已经走了十之八、九,将官一个未留。
王柯一面安排占领城中各处要点,一面派严家兄妹,速速出城追赶赵凤竹。
再说赵凤竹,领着手下众兵将出了城,直奔平山,走不多远,背后严家兄妹已经赶上。
赵凤竹不愿舍了徐有亮辛辛苦苦招来的兵丁,领了两员副将在后面断后。
那严铁桥二十二、三岁,铁盔铁甲,骑黑马,手使铁戟,严九妹二十岁,银盔银甲素罗袍,骑白马,手使烂银锤,两兄妹赶上来,各举兵刃,夹击赵凤竹。
凤竹与严氏兄妹中任何一个单打独斗,都是个平手,但此时以一敌二,便处下风,还好她只是并不恋战,且战且走,只为拖延一时,好让自己的兵丁撤走,不然怕早已失手。
严铁桥哪里肯让凤竹走脱,拚命纠缠。
凤竹打了几时,见不是头,想走时却难,正焦急间,忽听一声高喊:“凤竹休怕,本王到了。”
这一声喊,赵凤竹立刻像吃了仙药一般,浑身仿佛长满了力量,勇力倍增。
严铁桥兄妹不防徐有亮到来,心中一乱,被赵凤竹一枪刺在严铁桥大腿上,吓得他跳出圈外,赵凤竹趁机与徐有亮会合一处。
严铁桥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势,并不算严重,怎舍得一件大功劳,同赵凤竹紧追不舍。
徐有亮与赵凤竹跑了一程,忽然前面炮声响亮,一支奇兵迎面拦住去路,徐有亮一看来人,正是王银屏,吓得魂飞魄散。
王银屏一见是徐有亮,大喜过望,口中叫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徐有亮,看你往哪里走?”拍马挺枪杀来。
赵凤竹一见,急忙迎将上去,口中叫道:“千岁快走。”
徐有亮也忙拍马迎上,与赵凤竹双战王银屏,想着一下子把她打发了,只剩下严氏兄妹,便无甚可怕。哪知严铁桥赶得紧,反而成了以二打一。
徐有亮的武艺只能勉强算个高手,但在场的其余四个人,哪一个都比他强,如何能够打赢。凤竹一见不好,忙道:“千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臣妾在此抵挡一阵,千岁快跑。”
“本王怎能舍下夫人自逃?”
“千岁走了,还能替妾身报仇,千岁若丧命于此,只怕镇南关所有将士无人可以幸免,快走!”
徐有亮此时也无办法,眼中含泪,寻个破绽跳出圈子,往西便逃,王银屏一见,命严氏兄妹缠住凤竹,自己在后紧追不舍。
徐有亮跑了不远,见又有敌兵当面拦住,只得往南落荒而走。王银屏挥动手中点钢枪,大呼小叫,定要将徐有亮活捉。
看看追上,徐有亮不得不回身接战,打了几合,抵敌不住,拨马又跑。
这一跑便是十七、八里,回头看时,王银屏仍在后面,只得又跑,正跑间,前面被蟠龙河拦住去路,此地离渡口尚远,河上并不见一条船的影子,后面王银屏赶上,徐有亮被迫接战,又战几合,仍不是对手,顺河向东而走,银屏赶得甚紧,摆脱不掉,眼见点钢枪向自己背心刺来,无处躲闪,不由叹道:“可怜有亮死在这里。”
忽然路旁林中有人叫道:“王银屏不可穷追,看镖!”一道红光奔王银屏面门而来。
王银屏听见喊声,向后一仰,使枪一拨,将一只钢镖拨落在地,却震得手指有些发麻,知道对方的力气比自己大,武艺也比自己强,不敢再追。勒马叫道:“什么人敢暗算你家姑娘?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王银屏,你不是我的对手,日后自有人要你性命。速退!”
王银屏正想再说,林中又是镖飞来,正打在马颈下銮铃之上,将马打惊了,漫野地里跑了去。
徐有亮见有人相救,急忙下马,向林中道:“林中哪位高人相救,可否一见。”忽然身边红马嘶叫一声,望林中而去。
有亮一把没拉住,急忙随后追去,却听见林中另一匹马的声音,那叫声十分熟悉,有亮一楞之间,已见一匹白马自林中跑出,在身边撒欢。
有亮见了那马,心中下方才明白张圭之言,忙拱手道:“不知是御妹娘娘驾到,有亮失礼之处,万望恕罪。”
原来那马正是有亮早先所骑的白龙驹,而现在有亮骑的红马,乃是御妹段灵凤的。当初王禀正擒住段灵凤,却又不知如何处置,便把灵凤脱光捆了送给有亮作礼物,原指望有亮会借机奸了灵凤,谁知有亮义释灵凤,还把自己的白马送给灵凤。王禀正知道后,十分尴尬,只好把灵凤的马匹兵刃都送给有亮。现在看见白龙驹,知道是灵凤暗中救了自己,十分高兴。
“徐千岁不必如此,灵凤有负于大真,怎敢自称御妹。千岁若不嫌弃,叫我灵凤妹妹便是。”
说话之间,果见段灵凤牵着那匹红马自林中出来。此时的段灵凤,一身红色短打,绢帕包头,肋下挎剑,一副江湖女侠的打扮。比起当年的灵凤,已经没有了大军元帅的威风,反多了些女人的媚态,把有亮看得痴了。
灵凤见有亮火辣辣的目光,脸上红了一红,但没有任何厌恶之意。
“不知御妹娘娘这一向去了哪里,又因何至此?”
“灵凤说过,如今我已不是御妹,千岁喜欢,便叫我一声小妹,若不喜欢,便直称其名。”
“既然如此,有亮遵命,不知妹妹这一向如何?”
“自那年千岁义释小妹,小妹便四处漂泊,一日偶染重恙,倒卧荒山,被一位高僧相救,那高僧乃是得道的高人,灵凤那里万念俱灰,便想剃度出家。高僧收我为俗家弟子,却不让我出家,说我六根未净,尘缘未了。自此以后,我便跟着高僧学艺,他说我今后用不着马上功夫了,传我吐纳之术,又传我剑法和轻功,让我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前几日,师父对我言道:徒儿啊,如今王禀正自立为君,天下又乱,我夜来占卜,知你与并肩王徐有亮有系足之缘,他如今有难,你速去救他。于是我便奉师命下山,在此等你。”
说到系足之缘,段灵凤有的脸又红了一红,徐有亮的心中也是一动,忙道:“但妹妹天资过人,若能得妹妹为妻,有亮平生之幸也,只是不敢高攀,如今既有此缘,海枯石烂,必不负妹妹。时下局势吃紧,就请妹妹随我回南阳,共抗王柯。”
灵凤摇头道:“师父有言在先,现在尚非其时,瞩我救下千岁,即便回山。徐千岁如今身负重任,就请自回平山城,以尽其职,那边苇丛中有一小船,可供千岁渡河西行。你我之缘,日后定有应验。”
说完,飞身上马,满怀深意地看了一眼徐有亮,飞马而去。
有亮看着灵凤窈窕的身影,心中充满爱怜。
有亮去苇塘之中,果见一条小船,忙把白马拉上船来,自己划过小河,上马望北而来。
行至半路,猛听前面一声娇喝:“徐有亮,此番看你还往哪里逃?”有亮抬头,见又是王银屏,不由暗暗叫苦。
不知徐有亮怎生逃过此劫?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回——赵凤竹救主尽忠,关玉馨用计劫粮
却说有亮正往前走,忽然王银屏拦住去路。有亮正在暗自叫苦,见西北上一支人马杀到,马上之人高声叫道:“千岁勿惊,花凤到了。”
有亮大喜,忙叫:“花将军快快救驾!”
花凤飞马赶到,抡动鸡爪木敌住王银屏,有亮见状,也赶上去助阵,以一敌二,王银屏不敢再战,拨马走了。
有亮忙问花凤如何到此,花凤说有亮前脚离开,张圭便派送信给他,让他到此地来救有亮。有亮知张圭早已通过占卜得知自己遇难,并遇见灵凤之事只怕也知道了,便不多说,忙叫花凤去救赵凤竹。
花凤听说曹化遇难,赵凤竹尚被围困,急忙领着手下兵将向北赶到平山,又往朱雀大路赶来,沿途收容了无数朱雀逃出的将士,都说赵凤竹已经遇难,继续向东走出十几里,到了渡口附近,见王银屏已经会合了严铁桥兄妹,正在哪里指挥着大军渡河。只见在中军队列中,有个亲随小校高举一根旗竿,旗竿上倒挂一具赤条条女尸,不必问,便知是赵凤竹。
原来赵凤竹本想舍了命,以一敌三,助有亮逃走,但对方三员将的实力太强,仅仅严家兄妹,便把她团团围住,无法再去帮助有亮。
斗了一时,凤竹见王银屏追有亮去得远了,自己想帮忙也帮不上,只得丢个破绽,向西败走。
严铁桥知赵凤竹是有亮妃子,哪里肯放,紧追不舍,直赶到渡口。赵凤竹识得道路,拍马下河,向对岸而来。
严铁桥不知河水深浅,又怕她走了,只得一面派会水的下河探路,一面拈弓搭箭,望定凤竹背后射来。
赵凤竹听得弓响,回身一枪拨落雕翎,严九妹见状,也把箭射来,又命弓箭手一齐射箭。
战马在河中,难以走快,凤竹只得拚命拨打雕翎箭,上护其射,下护其马。
冷不防战马脚下一滑,一个马失前蹄,将凤竹跌落水中。
严铁桥大喜,命水中探路的兵丁,务必将凤竹捉住。
赵凤竹不会水,掉在河中,手脚乱舞,半天才站在河心,水直淹到脖子。
凤竹心中明白,知道落在对方手中,断要受辱,见有人头攒动,向自己游来,忙拔了腰间宝剑出来,望颈上一勒,血染蟠龙河,自刎身亡。
那些会水的兵丁七手八脚把凤竹拖上岸边,人已经死透了。
严铁桥见凤竹浑身衣服湿透,都贴在身上,把个玲珑娇躯显露无遗,不由淫兴大发,忙跳下马来,命兵丁剥了凤竹盔甲,然后亲手去了她下裳,把她美妙私处看了一回,又指手去她牝门中亵玩一回,这才叫军卒把她衣裳尽数褪尽,亲手使一条绳儿捆住她两只玉足,拴在旗竿顶上,使心腹小校举在半空,然后才指挥大军渡河。
有会水的兵丁游过河去,驾了船过来,严铁桥与妹子上了船,方才过得河来,见王银屏独自跑回,问了一回,知道徐有亮逃脱,所幸杀了赵凤竹,也不算无功。
有亮看见凤竹尸体,不由垂下泪来,恨声道:“好个严铁桥,今日之事,本王定叫你加倍偿还。”
凤竹已死,再救无益,又恐王银屏来赶,花凤忙保着徐有亮退往南阳关。
王银屏占了平山,一面派人去报王柯。王柯安排副将把守朱雀关,自己亲率大军随后赶到,留下王银屏守平山,然后率严铁桥兄妹来夺南阳关。
张圭早有准备,早命两关把原在城墙上的铁浮屠都从城上移调到两边高山上,这样王柯堆再高的土山也无用。
王柯到了南阳,昼夜攻打,终不能破,又派一支军前往南三关,寻机端了徐有亮的老窝,也是不能成功。
现在双方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格局,徐有亮的一支兵从虎狼峪出来,直逼通镇,也是日夜攻打,一但攻破通镇,王柯便断了后路。而王柯破了朱雀关后,也占了南阳和南三关之间的富饶土地,断了徐有亮的后方补给线。两家形成了一个双螺旋状的结构,无论哪一家先被突破,都将是致命的。现在双方也都知道,其余几家的态度将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所以纷纷派出使者,四处游说。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两个月,王禀正首先说服了庞奇,自玄武关率兵过奉郡,同郑明德、郑明珍兄妹合兵来抢黄石,只要抢到黄石,自西向东抄史文龙的后路,不但能解通镇之围,还能把史文龙一战而灭。
庞奇于是派了女将龚红玉作先锋,自率大军在后,赶到奉郡,与郑家兄妹合兵,径往黄石而来。
此时的黄石,乃是王、徐、冯三家交界之处,自王徐用兵以来,冯庆便派了大将史云青领十万人马守在黄石,王禀正不敢招惹冯庆,所以一直没敢在黄石用兵。
此时有了庞奇之助,仗着人多势众,以为史云青单枪匹马不敢动粗,这才来到黄石。他们的如意算盘是留下一员将监视史云青,其余众将领兵绕过黄石东侧,直奔通镇。
大军到了黄石,见史云青并无动静,郑明德便亲自登门拜访史云青,言明大军到此,无竟独占黄石,只为过路打史文龙,请史云青行个方便。
史云青大笑道:“如今黄石已属我家王爷所有,你们若要过路,可往东二十里处过去。”
向东二十里便是大山,陡峭的岩壁,根本无路,郑明德知道史云青故意刁难,又不敢把他惹毛,说了半天,史云青只是不应。郑明德不敢多说,只得悻悻而回。
回到营中,忙派人回朝问计。
王禀正听到回报,本来不想同冯庆冲突,偏偏通镇又出大事,王禀正被迫作出了又一个错误决策。
原来王柯出兵之时,王禀正派了一位总督粮官,乃是一员二十岁上下的女将,名叫胡雁翎,那胡雁翎的武艺远在王银屏之上,跨下青花马,手使八宝蟠龙枪,威风八面。自从史文龙困住通镇,断了王柯的粮道,胡雁翎不得不绕道曹云龙的地盘去给王柯提供补给,路远了一倍自不必说,还要留下三成作为买路钱。
正当此时,曹云龙派了使者来到前敌,向王银屏下定。
若是下了定,王银屏便是曹云龙的人了,但王银屏当初只是搪塞曹云龙,现在自然不愿意把自己交给他,便设法推拖,不肯受礼,后面被逼不过,干脆翻了脸,说自己从没答应过曹云龙什么事,那柄宝剑,也只是因为价值连城,所以当作借路的谢仪送给曹云龙的,更是大骂曹云龙不知天高地厚,竟想作当朝驸马。
使者回到东三关,禀告曹云龙,曹云龙大怒,于是拒绝胡雁翎再从自己的领地过境。
胡雁翎无奈,只得从百花城西行,摸到通镇附近,一方面已经事先通知了通镇的守军策应,听到那边炮声响亮,杀声振天,知道孟庆海按约佯动开始了,便指挥粮车快走,想从史文龙大营东南角外悄悄溜过去,只要闯过通镇,到了朱雀关下,史文龙也奈何不了她。
粮车过了一半,胡雁翎正心中暗喜,猛听一声炮响,一支人马从她身后杀出,将胡雁翎围在垓心,胡雁翎才知上当。
领兵的乃是关玉罄,左有水玉女,右有水金童,三员大将把胡雁翎团团围住。
胡雁翎知道不好,忙命随营的十几员副将保住粮车,速速南进,自己单枪匹马,想要拖住关玉罄。
关玉罄向对面一看,见一员女将,二十岁上下,娇小玲珑的身材,美艳如花的容貌,穿一身翠色短打,翠色绢帕罩头,跨下青花马,手提一条八宝蟠龙枪,十分英武,不由心中赞叹,只可怜双方各为其主,说不得要她把命留下。
想到此,关玉罄把手一挥,三员将一齐冲将上来。
若论武艺,胡雁翎比这三个人都高,所以才敢硬闯通镇,可惜现在人家是劫粮,偏关玉罄又不是个迂夫子,他才不搞什么单打独斗,一上来就是群欧,胡雁翎再大的本事也不行。
四个人大战十几合,胡雁翎见自己的粮车正被对方的副将领兵抢夺,虚晃一枪,跳出圈外,想把已经通过的一半粮草送到朱雀关,也算不虚此行,不提防关玉罄暗里使坏,周围布置了绊马索,才跑出几步,战马已经绊在绳子上,望下便倒。
不知胡雁翎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一回——胡雁翎被擒通镇南,郑明德用强黄石镇
却说关玉罄设计下伴马索,把胡雁翎战马绊倒,胡雁翎不提防,从马前跌落。
好个胡雁翎,在空中一纵,翻个跟斗,竟然不稳地落在地上,关玉罄不由一声喝彩。这便是女将不穿盔甲的好处。
胡雁翎摆开大枪,横扫竖刺,把扑上来的兵丁杀死一片,看到自己的战马从地上站起来,正想杀过去重新上马,水玉女眼急手快,一枪捅在马肚子上,向回一抽枪,枪上的倒钩连马肠子拖了出来。
“哎呀!”战将最心疼自己的马,胡雁翎一见战马被水玉女杀死,疼得大叫一声,便往上撞,想要杀了水玉女,给自己的战马报仇,顺便也抢了她的马来骑。
刚一进身,左边一阵金风,关玉罄大刀拦腰砍来,胡雁翎用枪化开,背后水金童又是一枪刺向背心,胡雁翎向旁边一跳,挥枪反击。
毕竟胡雁翎是马上将,小巧的功夫再好也不是主业,同三员大将斗了七、八合,终觉力不从心,被水玉女一枪搠在手腕,大枪拿不住,枪头跌在地上。枪手丢了枪,正要抽剑自卫,不防腰间丝绦被关玉馨使大刀上的小钩钩住,一下子便把她挑飞在半空。胡雁翎在空中扭腰,又想翻个身落地再斗,这一次却不行了,水金童早防着她这一手儿,人还横在空中,已经被水金童赶上,正好打横抱住,面朝下横放在马鞍桥上。
胡雁翎怎肯被人生擒,一边尽力挣扎,一边想拔出腰间宝剑自尽,水金童自是不依,一手按着她腰肢,一手抓住她玉手,反扭过来,按在她自己屁股上。胡雁翎武艺虽强,力量却不及男子,此时使出吃奶的力量,也难脱身,关玉罄看见,命兵丁把胡雁翎接过去,捆得粽子一般,然后杀散护粮兵丁,尽数劫了他的粮草,运进后营,又向前营来接应史文龙。
众位必是要问,那通镇王家军有五员大将,难道打不过史文龙的三员将?就算打不过三员将,难道五个人打不过一个史文龙么?
原来这都是史文龙用兵有方,史文龙兵到通镇,未求有功,先求无过,命兵丁构筑工事,遍挖陷坑埋伏之类,他又是暗器高手,通镇守军起先不敢同他交战,后来不得不同他交手,打了几仗,均遭败绩。
这一回,是史文龙消息灵通,探得了胡雁翎要过通镇,所以冒着丢掉虎狼峪的风险,把关玉罄悄悄调来,与水家姐弟组成劫粮队,埋伏于营外,那边的炮声和喊杀声并不是孟庆海所为,而是史文龙自己在营中搞的,反而把正要出兵佯动的孟庆海搞胡涂了,半天没敢出兵,等到终于觉得不对出兵的时候,这边胡雁翎已经同三员将打在了一处。
孟庆海这次是倾巢而出,因为他知道,如果对方目的是想劫粮草,此时前营一定空虚,所以强攻史文龙的前营。
等攻入营中,见营中空无一人,知道上当,正想向其它营寨攻击之时,忽然轰隆一声,连人带马跌入陷坑之中。这个坑里全是尖头木桩,孟庆海一跌下去,便连人带马被木桩穿透,当时死于非命。
把他妻子龚三娘心疼坏了,不顾一切地向旁边的左营杀去,云龙、云凤担心有失,在后紧追,才到营门,轰隆一声巨响,龚三娘连人带马被地雷炸飞在半空。
好在有战马挡了一挡,龚三娘才没有被炸死,只受了些轻伤。
见对方营中设下如此机关,不敢再打,只得退出营盘,收军回镇,又听一声炮响,史文龙飞马杀来,此时王家军心无战意,匆匆而退。史文龙见追赶不上,掩杀一阵,收兵回营,正遇上关玉罄劫粮回来,十分高兴。
史文龙升帐,叫把孟庆海首级挂在辕门号令,三员将又道擒了胡雁翎,史文龙先叫军政司给三人记了一桩大功,叫把胡雁翎押上帐来。
史文龙听三员将说起胡雁翎的骁勇,心生爱惜,一见胡雁翎被四马躜蹄,捆得结实,急忙过去,亲自解开,无非那一套仰慕之言,想叫胡雁翎投靠徐家军。哪知这胡雁翎与众不同,不吃这一套,解开绳子的时候,因为手麻脚麻,便不言不语不动,等缓过来了,便忽然发动,向史文龙扑来,伸手来扼他的脖子,想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史文龙嘴上劝降,心里总是留着心眼儿的,看见胡雁翎眼神乱动,便知她心中别有打算,暗中是留了心的。
见她眼光凶光一闪,知道她要动手,已经作好了准备。
胡雁翎向上一扑,史文龙向旁一侧身,放胡雁翎两手从身边过去,右手一揽,正搂在她的胸膛。胡雁翎吃这一揽,羞辱异常,回手用肘去撞史文龙的太阳穴,被史文龙在她肘后一推,反而大转身,背后靠了史文龙一个满怀。
左肘再想反撞时,已经被人家拿住大臂,力量上她没有优势,只得认输,心中懊悔,刚才何不撞案自尽。
“好个贱人,我好意救你,反来害我,如何容得?我今日定叫你生不如死!水将军,请你回避。”水玉女知道男人们此时想的就是犯坏,自己在这里不便,于是转身出去。
“关将军,水将军,你我且将这贱人梳拢了,再把她号令全军。”
那关玉罄虽然已经羞辱过云家姐妹,却只是亵尸,水金童更是童子鸡,哪里尝过女人的滋味儿,一听此言,兴奋不已,一齐抢过来。
胡雁翎害怕,尖声叫骂,用脚去踢。被关玉罄两个一左一右,抓住双脚,拎在手里,任她如何挣扎,只逃不脱。
史文龙一手搂着她上体,一手去把她头上绢帕扯了,将她一头青丝抓劳,然后松开搂胸的手,把她上身衣服从领子扯将下去,只剩下束胸白绫。
胡雁翎恐惧非常,尖声哭叫,两手乱抓,三个人把她面朝下放在地上,史文龙仍然抓着头发,将她的头按在地上,关玉罄同水金童把她两条玉臂扭住了,五花大绑捆得结实。
依然揪着头发扯起来,站在地上,想反抗时已是不能,被水金童一把扯了她胸前白绫,现出两只玉盏般小乳来。
关玉罄蹲在地上,把她裤带一扯,下裳应手而落,现出如月粉尻,似漆羞毛。
胡雁翎还待挣扎,关玉罄好生可恶,把她当胸一搂,用膝一冲。原来女人也怕撩阴,这裆下一撞,把她疼得大叫一声,小便失禁,再无力反抗。
史文龙把她拖到书案前,让她上身卧于案上,看到水金童年轻,已然把持不住,便叫关玉罄去握她乳房,让水金童先行云雨。
水金童看着胡雁翎雪也似一对美臀和那娇嫩玉户,早已按捺不住,脱了裤子,挺起好大一条玉茎,望里便顶,胡雁翎哪里肯依,把美臀乱扭,越发激得金童色欲激荡,两手一掐她美臀,掐得紧了,动转不得,然后一挺身,插将入去,没头没脑,乱撞起来。
水金童年轻,不能自制,抽了百十抽,便一泄千里。
史文龙让胡雁翎青丝交给水金童按着,自己去捞了她双乳,又叫关玉罄去爽,然后才轮到自己,这也是史文龙为人奸滑之处。你看那史文龙,毕竟是有家室之人,把个胡雁翎玩儿得花样百出,一时卧,一时跪,一时立,金鸡独立,老汉推车,看得关、水二将目瞪口呆,直玩至天光,倒插了千数枪,方才泄了。
你看那胡雁翎,满泪含泪,羞首低垂。
史文龙命刀斧手把胡雁翎架出帐外,拖至辕门,使条绳子拴了玉颈,吊将上去。你看那美妙玉体,似上钩的鱼儿一般在空中乱扭,屎尿失禁,一顿饭的时间,方才死了。
史文龙给将士们各各记了功劳,然后命关玉罄速回虎狼峪。关玉罄志得意满,回防不提。
胡雁翎一死,王柯的粮道彻底断绝,王禀正十分恐慌,便下令在黄石的大军,不惜代价,务必闯过黄石,自背后袭击史文龙。
郑明德接到命令,忙与众将商议,趁夜硬闯黄石,史云青不拦便罢,如若阻拦,便一拥齐上,把他擒了作为人质,冯庆未必敢来报复。
计议已定,当夜众人起身,马蹄裹布,人各衔枚,拔营起寨,望黄石道口而来。
转过道口,向东走了数百步,见一座营盘阻路,郑明德以为这是徐有亮家的营盘,便命部下一拥齐上,直杀入营中,才杀到辕门,听得炮声一响,自营中冲出一哨人马,当先一将,正是史云青。
郑明德一见史云青,知道这是人家故意让自己理亏,此时也顾不上许多,忙命一拥齐上,去抓史云青。
史云青一见,调头便跑,郑明德正要追赶,听得一声炮响,前后来了许多人马,把郑明德夹在当中。
不知郑明德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二回——冯庆阻路黄石,张圭营中病故
却说郑明德杀入通往通镇大路上的营盘,中了埋伏,被冯庆的兵马前后包围,知道上了一个恶当。只见前面是史云青去而复返,还领了一员大将是王大道,再看背后,是三员西戎女将,正是金铃、银铃和玉铃三郡主。
“郑明德,我家千岁一向与你家千岁相安无事,今日何故闯营?”史云青用手一指。
郑明德一看这架式,便知道人这是早就预谋好的,净等着自己来上钩呢。
俗话说得好:光棍不吃眼前亏,郑明德看看打不过,只好陪笑拱手:“我等此来,只为去通镇解围,原以为这座营盘是徐有亮的,不知是史将军在此,故而冒犯,万望恕罪!”
“哼,以为这营盘是徐有亮的?某家早就告诉过你,这黄石眼下乃是我们冯家的地盘,你分明是有意相欺!”
“误会,误会,郑某确非是有意冒犯,史将军莫要见怪。”
“既然如此,我也不来怪你,只是你擅闯我的营盘,却也不能轻易放过。”
“将军这是要打么?”
“郑将军若是要打,史某奉陪,不过,以郑将军的人手,如今讲只怕决无胜望吧?”
“郑某说过,先前之事乃是误会,不过将军一定苦苦相逼,郑某也不是怕事之人。”
“既然如此,那便不打。”
“既然不打,便放郑某过去。”
“过去是不行。史某受我家千岁之托,把守此地,必当谨遵将令。郑将军若想过去,除非踩着史某的尸体。”
“那依你如何?”
“郑将军若想去救通镇,只要另选道路,由此往东二十里以外,将军想走哪里便走哪里,都与史某无关。”
郑明德知道,如此往东五里便是陡峭的悬崖,根本不可能过去,这是有意为难他,但现在人家势大,自己也无可奈何,只得拱手道:“既如此,郑某得罪了,请将军让开一条路,让我等回去。”
“请!”史云青一拱手,金铃姐妹让出一条大路,郑明德只得引军返回。自黄石向东退了五十里,终是不甘,派人前去打探,知道现在对方五员大将分守道口各个要点,想不流血就闯过去根本不可能。
郑明德一边派人回朝报信,一边想办法如何才能通过黄石。
这头史云青阻挡郑明德的事,很快便由双方信使传到了徐有亮处,张圭一听大喜,忙命关玉罄再度出虎狼峪到通镇,助史文龙拿下通镇要隘。
这一次张圭派人专门打造了几十个可以抛出磨盘大巨石的石炮,拆散了让胡月送去。
史文龙见到关玉罄十分高兴,忙派他前去通镇城下讨战。
为什么派关玉罄去?因为此时城中的三员大将中倒有两个是女人,而关玉罄是最能讨女人生气的。你看他在城下,把两员女将尽情羞辱,说的话,就连他自己都感到恶心得不得了。
骂了三天,没人理他,人家龚三娘是个什么人物?哪里会被几句脏话激怒?史文龙无奈,派人攻城。
这通镇本来没有太高的城墙,后来王禀正要用它作为进攻徐、冯的前进基地,所以大兴土木,扩建成了一座坚固的城池,史文龙站在城外,指挥士卒来攻数日,无功而返。
这一日,石炮送到,史文龙大喜,忙叫把石炮运到攻城用的土山之上,然后将巨石丢进城去。
史文龙在山上看着,见大石入城,把房屋砸塌了数百间,靠近城墙的地方,几乎没有一座整房,城墙上也落了许多石头,砸死砸伤了不少军卒,但士卒们冒着飞石,仍然坚持守城。
又轰了数日,史文龙再度下令攻城,这一次的攻击非常猛烈,城上险象桓生,有好几次攻城的士卒爬上了城墙。龚三娘同云龙、云凤在城上指挥,亲自动手把已经攻上城墙的敌人赶下城去。
双方在城墙上你争我夺,死伤无数。
史文龙仿佛没有了攻城的力量,休兵数日。
忽一日,史文龙攻城愈烈,史文龙与其它三将亲自督战,几乎破城,城中三将往来奔走,才勉强将城池守住。
天黑之后,攻城停止,龚三娘忙命士卒准备守城器械,严加观察,以防敌人再度攻城。
次日一早,天尚未明,龚三娘便同云龙兄妹赶到城上,周围却出奇的安静,等到天光大亮,也没见对方攻城,更连城下讨战的都没有了。远远向史文龙的大营望去,营中旗幡招展,金鼓乱响,却不见有人走动,心下大疑。
过了半日,仍是如此,龚三娘忙派了细作,自城上缒出,不一时回报,说一夜之间,史文龙已经走得不知去向。龚三娘这才知道,昨日的攻城,原来是为撤兵而故疑阵,怕自己在后追击。
龚三娘一面派出探马,搜寻史文龙的去向,一面派人回京报信。
龚三娘等人开了城门,来到史文龙营中,见人走得干净,除了一些破旧的旗帜和锣鼓帐篷之外,连一颗草籽也不曾留下,看来史文龙果然是个极善用兵之人。
不一时,挥马回报,说关玉罄回了虎狼峪,史文龙率水家姐弟去了朱雀关。
龚三娘原以为史文龙是因为久攻通镇不下,又粮草不济,这才回兵虎狼峪,哪知他竟是去攻朱雀关。
自从胡雁翎死后,朱雀方向便没有了音讯,只因为通镇被围,曹云龙处又因王银屏而交恶,所以王柯的大军实际上是孤军奋战,完全同京城断绝了联系。根据胡雁翎最后一次回京的消息,朱雀关成了王柯回朝的唯一信道,若此处有失,王柯将面临灭顶之灾。
龚三娘同云家兄妹一商议,急忙向京城通报,一面准备粮草军械,顾不上连日困守城池的辛苦,出城向南而来,想同朱雀关上的守军夹击王柯。
正当此时,徐有亮的营中,却出了塌天大事。原来连日操劳,张圭突发急症,昏蹶在床,药石不进,把徐有亮急得坐立不宁,整日守在床边。
接连七、八日,张圭终于苏醒过来。
“舅父,你醒了,可吓死我了。”徐有亮抓着张圭的手。
“哦,千岁,我这是怎么了?”
“你病了,已经七、八日就这样昏睡不醒。”
“哦。这几日战况如何呀?”
“自从擒了胡雁翎,断了王柯粮道,王柯对南阳关先是猛攻,然后拔营东撤,现在南阳之围已解。通镇那边,史文龙攻城无功,我已命他南下夺取朱雀关,将王柯拦在朱雀以南,以图全歼。”
“哎!我这个病啊,是好不了啦。”
“舅父,不要这样想,甥儿还指望着您出谋划策呢。”
“千岁呀,此乃天意,非人力可为呀!我眼看不久人世了,有几句话我要告诉你。我早已经占卜过了,知你徐家有九五之数,只是不当应在千岁身上,而是应在子孙。如今天下大乱,威胁我南岭的并非王禀正,比他更要命的是冯庆,千岁不可不存防人之心啊!”
“舅父说得是,甥儿记下了。”
“要记住,这皇位并不应在你的身上,不可强为,所以凡事不可过于进取,只要维持现状,捱过两代,必有子孙可一统天下,若求速成,则必速败。”
“是。”其实徐有亮的心里可不服气:“难道我就没有当皇上的命么?不可进取,难我进了京城,便不能称帝么?”
“今日之事,王柯已然退兵,不可用强围攻,可派人与他谈判,得他一个承诺,三十年不战,那时节,我南三关颐以自养,必至壮大,天下可得也。如若用强,则王禀正灭后,千岁便是众矢之的,前途不妙哇。切记切记!”
张圭昏了醒,醒了昏,反复数次,终至油尽灯枯。他抓住徐有亮的手道:“千岁,放王柯回业城,让通镇与冯庆,夺回朱雀,经营南岭,忍耐!忍耐呀!”说完,与世长辞。
徐有亮不由大哭失声,传令全军,举哀三天。
丧服已毕,徐有亮留花凤守南阳,胡月、张萍诸将并凤翎往朱雀关追杀王柯,同史文龙一起,夹击朱雀关。
这边人马方才派出,那边探马来报,说史文龙和关玉罄已经大获全胜,如今通镇已经到手。
不知史文龙如何得手,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三回——史文龙设计诱云龙,关玉罄大战西梁岭,
上一回说的是,张圭病故,临终之时,交待徐有亮四句话“放王柯回业城,让通镇与冯庆,夺回朱雀,经营南岭”。
其实张圭早已算准了徐有亮一家虽有帝王之命,却应在徐有亮的子孙,而不是他自己,因此,想要打下江山,他是不可能成功的。现在诸王的实力,王禀正第一,徐有亮第二,这是不假。而歼灭了王禀正,徐有亮必然会有极大的消耗和损失,未必就能成第一,就算成了第一,也已经树大招风,必将步王禀正的后尘,成了众矢之的。
所以,正确的策略是维持现状,把王柯放回去,让王禀正不敢再轻易对南岭用兵,却仍然要承担全部的压力,让出通镇给冯庆,这样王禀正再想用兵,不管走黄石,还是走通镇,就必须先攻击冯庆,那时候首先消耗的是冯庆,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再从中取利。而有亮夺回朱雀,就有了北部屏障,经营南岭,就有了避风的后院。这等方略,有亮不是听不懂,不过有亮毕竟年轻气盛,加上有利在前,又怎么舍得放弃呢?
其实时下便正是机会,因为史文龙得了通镇,卡死了王柯回去的道路,王柯如今里无粮草,外无救兵,要想避免全军覆灭,就必须要同徐有亮谈判,接受无论多么苛刻的条件。在谈判之后,放王柯自通镇回业城,然后按照当初同冯庆的约定,把通镇让给他,便万事大吉了。
但徐有亮却终于没有这么做。
他把凤翎、胡月、张萍一干战将全部派出,前往朱雀关去围堵王柯,又亲自赶到了通镇,准备在消灭了王柯后,经奉郡直逼业城。
花开万朵,单表一枝。
再说史文龙,自那日撤出通镇大营后,便兵分数路。
第一路,由一个貌似关玉罄的牙将,穿上关玉罄的盔甲,骑上一匹相象的战马,领数千军卒返回虎狼峪。
第二路,由真正的关玉罄,化妆成军卒,领两万人万,悄悄进了通往百花城的山里埋伏。
第三路,由水金童率领,领两万人马驻扎在距通镇百里的西梁岭下的大道上,阻住道路。
第四路,史文龙自领全军,同水玉女一起直进朱雀关,到得关下,派兵卒高声喊喝:“告诉你家将军得知,我已取下通镇,你们的退路没有了,识相的快快纳关投降。”
朱雀关守城的副将严武见有人前来夺城,不敢出战,一面高悬免战,一面派人去向王柯求救。
王柯此时已经在向朱雀撤回,听到消息,急忙兼程赶到朱雀,因不明情况,不敢出城交战,只派人严密防守,这就给了史文龙回兵歼灭龚三娘的机会,史文龙再一次冒险成功。
却说龚三娘,得知史文龙去攻朱雀,起初也将信将疑,她们已经让史文龙和关玉罄给打怕了,生怕再上当,因此左探右探,仍是不敢用兵。
正在此时,业城王禀正派人前来传令,龚三娘全力打通通镇到朱雀关的道路,接应王柯回朝。
龚三娘不敢怠慢,一面派人自奉郡西行,让郑明德回兵接应通镇,一面派云龙、云凤率十万人马南下,配合可能由朱雀北撤的王柯夹击史文龙,自已领剩下的几万人留守通镇。
云龙兄妹出了城,直奔朱雀而来,行两日到了西梁岭,见水金童领两万人马当道扎营,云龙急忙派人讨战,水金童拒不出战。云龙挥军冲击,但道路狭窄,他们虽有十万人马,却施展不开,被对方一顿乱箭射了回来。
云龙连攻了一整天,毫无建树,到了晚上,又去劫营,好不容易冲进营去,却是空营一座,云龙大叫上当,才要撤出,听见一声炮响,水金童率队自后面杀来,把云龙打得溃不成军,败回大营。
次日,云龙重整旗鼓,再来讨战,对方营门开处,冲出一队人马,云龙一看,大吃了一惊,只见对方又多出一个水玉女来,知道人家把攻朱雀的人马调回来了。
两边都是熟人,也无须通名报姓,便动起手来,水金童同云龙打了个平手,云凤打水玉女却占些上风。
正斗间,忽听一声炮响,背后又杀出一支人马,队前一员大将,正是关玉罄。
关玉罄也不答言,命军兵堵住云龙退路,自己加入了战团。
关玉罄一来,就先近的打,一刀砍去,云龙见到关玉罄,情知中计,心中慌乱,躲闪不及,在后背上连盔甲被砍了尺余长,寸余深一道深槽,云龙“啊呀”一声大叫,招数一乱,水金童趁机一枪,正刺在他小腹,用力挑离马鞍,甩出三丈多远,死于非命。
两员将杀了云龙,又奔云凤而来。
云凤见又凭空杀出个关玉罄,知道不妙,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定要拉个垫背的。她本就比水玉女的武艺高出一筹,此时拚了性命,水玉女更不是对手。见她双锤搂头砸下,急忙用枪架开,当胸回刺,原以为她要先防自己的枪招,再来反击,谁知她竟放着自己的一枪不顾,双锤横着从两边夹击自己的两肋,水玉女吃惊,只得收枪,想拨却拨不开,腿下拨马转身,也来不及了,一声垂死的惊叫,甩开马镫,向上一纵,想要跳在半空,让过这一锤。
与此同时,飞马赶来的关玉罄和水金童也看到了危险,一杆枪一口刀同时出招,想让云凤撤招。哪知云凤原式不变,身子一扭,左手锤正砸水玉女后背,右手锤向回一扫,脱手飞向水金童的前心。
这一招分攻两个人,都是别人想不到的。水玉女只看见前面打各小腹的银锤撤回,却被背后的锤砸断了脊梁骨,一根折断的肋骨正插进心脏,“嗝”的一声,掉落马下,口肚鲜血,当场气绝。
水金童一枪刺出,却见飞锤来袭,心里惦着姐姐,不敢抽招,只闪了一闪,被飞锤砸在左肩,连锁骨带肱骨砸得粉碎,只靠着右手借惯性把枪刺入云凤后心,武艺却是彻底废了。
与此同时,关玉罄的刀也倒了,由于救人心切,还没有够上步数,刀便劈下来,所以刀落下的轨迹是上浅下深,刀尖从云凤大椎处切入,却直到腰部才穿透了她的身体。由于关玉罄在这一刀上贯注了全部力量,把云凤的骨盆连刀鞍和战马一齐劈开,战马嘶叫一声,往旁边便倒,将云凤甩出。再见那云凤,头在地上,似陀螺一般转了几圈,由腰部被劈开的两腿被甩得大张着,肠肠肚肚尽甩出来,方才翻倒地上。
你看她,上半截儿半侧半仰,一身盔甲散作数片,挂在手脚之处,偏只身上无有,两条修腿一前一后,连下半截儿身子前后错开,五脏六脏尽拖在外面,好不凄惨。
这等悍将,倒叫关玉罄看得心惊肉跳,虽然关了他兄妹两个,自己却也一死一残,不由叹息不己。
关玉罄命收拾了战场,将云龙首级并云凤尸体挂于辕门号令,云龙带来的兵卒见无路可逃,都投降了。
玉罄派一员副将守营,见水玉女的女兵当中,有一人倒与云凤相像,便叫她穿了云凤盔甲,又裹了血布,仿佛负伤的一般,自己则扮作一员副将,又选了一万精兵,都穿了王家军衣甲,打着云凤旗号望通镇而来。
此时天将黄昏,龚三娘远远看见云凤回来,在城上忙问:“云将军,此战胜负如何?”
有女兵代答道:“龚将军,我等此去中了埋伏,云龙将军战死,云凤将军伤了咽侯,不能言语,快快开城。
龚三娘不疑有他,忙命开城,自己亲自下城,到城门外来接。
第九十四回——龚三娘从容受死,王禀正遣使求和
上文书说到,云龙兄妹去救朱雀关,在西梁岭中了埋伏,双双战死,水玉女姐弟也一死一残。
关玉罄安顿了营盘,自己找女兵化妆成云凤,装作战败而回,来到通镇城下,骗开了城门,龚三娘亲自下城来接云凤。
关玉罄化妆成副将,紧随在假云凤马旁,往城里看去,见城门开处,走出一员女将,只见她二十三、四岁年纪,玉面如花,身高五尺,腿长腰细,穿一身大红短打,罩一块大红绢帕、腰间横缠白丝绦,鬓边斜插白菊花,脚上一双大红弓鞋,却罩一块白布罩,原来是给孟庆海戴孝。
在她身后,有女兵给牵着枣红马,马上挂着一对双刀。
那龚三娘走到假云凤马前,见云凤身子伏在马鞍上,头枕着马颈,软作一团,忙问:“云将军,伤在哪里?”
喊了两声,见不答话,伸手去拨弄她的头面,忽然身边马上那员副将把身一探,抓住她腰间丝绦,将她提离地面,横放在马鞍上。
“什么人大胆,快放本将军下来!”事出突然,龚三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高声骂道。
关玉罄把龚三娘向地上一惯,两边兵丁早就准备好了,立刻按住,绳捆索梆起来。
守城的兵丁们看得目瞪口呆,不等他们明白过来,关玉罄喝一声:“冲!”,一马当先冲进城门,等过了瓮城,关玉罄打马上城,把手中刀一挥,高声叫道:“我乃一字并肩王徐王爷手下大将关玉罄是也,如今通镇已破,龚三娘已擒,哪个不怕死的,只管来战!”守城兵丁对关玉罄的大名早都听得耳朵磨出了茧子,又见主将被擒,哪得不怕,纷纷投降,关玉罄遂得了通镇。
此时史文龙正在朱雀关下作疑兵,听见关玉罄的战报,忙领了部下撤兵通镇。
王柯此时才知上当,后悔没有出城交战,此时一见对方走了,知道是去打通镇,忙留下一名副将守城,自己率其它将士一齐向通镇杀来。
再说关玉罄,擒了龚三娘,不久史文龙回兵,共同布置防守。
然后牢中提出龚三娘来,劝她投降。
龚三娘道:“你等靠诡计赚我,我输得不服,若凭真本事赢我,我便抗投降。”
关玉罄少年气盛,此时龚三娘已经是笼中之鸟,难道怕她飞了不成,便道:“你待怎生方算我真本事赢你?”
“你我上马一战,刀对刀,枪对枪,赢了我,我便投降。”
关玉罄哈哈笑道:“难道我关玉罄怕你?!”
史文龙也道:“龚将军不可失信。”
“必不食言。”
史文龙忙叫人准备下小校场,又让把龚三娘的马匹兵刃备好。一行人都到校场,史文龙坐在台上,看着龚三娘与关玉罄比武。
三通鼓响,两员将上马来到校场中间,施礼已毕,各摆兵刃战在一处。
龚三娘的武艺果然不下于关玉罄,一对双刀舞起来说雪片一般,上护身下护马,连劈带砍,倒与关玉罄打个平手。
关玉罄喊道:“夫人果然好武艺!”小心应付,生恐被她所乘。
战了有三十几合,龚三娘终究不由关玉罄体力充沛,招数变慢,关玉罄心喜,留着心要擒她。
那龚三娘原本不曾想过投降,比武不过是缓兵之计,本意是想寻机逃脱,再利用原来的旧部下重夺通镇,此时一见战不过关玉罄,瞅个冷子,战马蹿出小校场,直往大街上奔去。
“啊呀,不好!”关玉罄随后追赶。
史文龙在台上看见,也急忙上马去追。
却说龚三娘跑出几里,正看见一群兵将在那里演兵,龚三娘认得其中几个副将是自己的部下,便高声喊道:“众将官,我已脱身,快快反了罢!”
却不料那些副将并不想再反,舞兵器来擒龚三娘。
龚三娘一见不妙,调头蹿进旁边一道小巷,没命逃去,身后关玉罄紧追不舍。
方自小巷逃出,迎而正遇见史文龙,笑道:“夫人哪里走?”
龚三娘见已收势不住,硬了头皮向史文龙杀来。
“夫人慢来!”史文龙把手一指,龚三娘只觉两个手腕上一酸,双刀握不住,都掉在地上。
龚三娘却待要走,背后关玉罄赶到,伸手一揽,又将龚三娘拦腰揽住,抱过马去。
回到大帐,史文龙笑道:“夫人,此番服是不服?”
“两位将军武艺高强,末将服了。”
“既然如此,你可要话符前言。”
“两位将军错了。三娘乃是女子,说话原是算不得数儿的。虽然此番你们赢了,三娘佩服,但三娘乃大顺皇上所封,当忠心于皇上。如今杀剐由你,投降是万万不能。”
史文龙拍手道:“夫人好忠心,某将钦佩,只是两国交兵,各为其主,说不得只好取了夫人性命。”
“全由两位将军。”
“如此,刀爷手何在?”
“慢!”
“夫人,回心转意了么?”
“非也,三娘身为女将,知女将被俘当裸衣受死。若两位将军可怜我对家主人一片忠心,莫使俗物着体。”
“如此却难。自水将军死后,我已将营中女兵遣回南阳关,此处却无女兵。”
“三娘学艺不精,两度被擒,对这位关小将军心服口服,若能得关将军一人动手,余愿足矣!”
关玉罄也是心生赞叹,乃道:“玉罄有何德能,既蒙夫人如此抬爱,敢不从命?”
史文龙也点头应允,便叫刀斧手将绳子取来帐中,自己来到龚三娘跟前。
龚三娘把手一背,秀目微合。
史文龙轻拉丝绦,慢解玉纽,把她上身衫子褪了,现出雪也似粉臂,羊脂般玉背。
复去了她束胸白绫,露出圆滚滚两个玉碗,颤巍巍一对粉珠。
把绳子来绑了玉臂,将那一对美乳轻抚,入手如酥,十分快意。
再扯开红丝带,去了她下裳,把她轻轻放在地上,褪下鞋袜,轻分玉股,露出那一颗蜜桃来。
看着龚三娘粉尻玉股,后窍如雏菊一般无二,黑漆漆耻毛都生在阴阜之上,两片玉唇肥厚,一个玉门深凹,关玉罄哪里还忍得住,跪在地上,亮出宝贝来,便插将入去,一顿乱撞。
龚三娘“啊哟”一声娇吟,微合双眼,檀口轻张,娇喘吁吁,受了他一番轻薄。
你看关玉罄,发泄已毕,将她两膝提起,用绳儿捆在双肩,如青蛙一般,把一副大好牝门尽露着,然后提出帐外。
众兵丁看见龚三娘玉体,齐声喝彩,三娘玉面通红,闭目不语。
到得城楼之上,取把快刀来,在她项下一勒,血流如注,倾刻气绝。
命兵丁把旗竿上绳索放下,拴住三娘颈后绑绳,吊将上去,号令全城。
再说王柯到了通镇,已是不及,见城头挂着云龙首级,并云凤与龚三娘的尸首,又有史文龙和关玉罄防守,还怕对方从虎狼峪派一支奇兵来袭,只得退兵,困守朱雀关不提。
徐有亮有史文龙守通镇,又派了凤翎等众将兵临朱雀关下,只等攻下朱雀关,便可发兵直取业城。
此时王禀正知王柯大军被围朱雀关,郑明德回援不及,又怕冯庆兵将趁机进犯,只得派了使臣来见徐有亮求和。
不知王禀正怎生求和,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五回——徐有亮与冯曹联手,曹云龙派兄妹夺关
话说王禀正,知道失了通镇,云家四将并孟庆海夫妻都已阵亡,粮草士卒损失无数,且史文龙占住通镇,卡住了王柯退路,哪得不心焦。左思右想,别无良策,只得派使臣去见徐有亮,将通镇并百花城许他,又许下百万大军一年粮草,三十年内,不伐南三关。这样的条件,不可谓不优惠,徐有亮便当与来使谈判,依着张圭临终嘱咐,把王柯放回业城。
哪知王禀正特使才到,冯庆和曹云龙的特使也到了。
冯庆派了副军师胡得用来,要全面出击,北路由黄石绕奉郡,助徐有亮破郑明德与庞奇大军,南路过平岭,助凤翎围攻王柯,待灭了王禀正,哪个先到业城,哪个就为皇上。
曹云龙则遣了军师丰云,要与徐有亮联手消灭王柯。曹云龙无意争天下,只要王银屏。
徐有亮面对三家特使,十分为难。王禀正是老对手,又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王禀正一日不灭,徐有亮便寝食难安,如今有此机会,放弃了实在可惜,再说,君临天下,一览众山小的吸引力太大了,哪个又能抵挡得住?偏偏张圭临终嘱咐又时常在耳边响起。
徐有亮决定同众将商议之后,再作决定。
徐有亮便召集群臣众将,把三家特使来意说明,众口一词,都说当与冯曹合作,共破王禀正,若能先于冯庆杀入业城,有与冯庆之约,和平登基,何乐不为。
至于张圭之言,众人以为,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只要不让冯庆过平岭,再把王柯赶到曹云龙的地盘上去,便可无忧。再说,若进了京城,当了皇上,还要南岭何用?
内中只有花凤主张接受王禀正的求和,利用王禀正的势力,维持天下均势,徐图进取,却也抵不过众人的坚持。
徐有亮左思右想,终是贪图那九五之尊,还是决定联合冯、曹,消灭王禀正。
于是,众人共同定下方略:首先与冯庆联手,打破庞奇、郑明德部,但不准冯庆过平岭参战;其二,与曹云龙联手共破王柯,曹云龙在蟠龙河以东作战,凤翎等在蟠龙河以西作战;其三,扣留王禀正使者,不使其回京报信。
计议已定,遣人同两家谈判,此时曹云龙又提出了另一条建议,兵发两路,一路强夺南灵关,二路强夺百花城,然后经通镇向南进攻朱雀关,把王柯赶出关外,再与凤翎联手,围攻已经失去屏障的王柯,消灭王柯大军后,与徐家军夺南灵关入业城,联手对付冯庆。
徐有亮现在所虑者,冯庆也,有曹云龙主动联手,何乐不为,便同意了曹云龙的方案。
这边谈判之时,那边庞奇和郑明德大军已经到了通镇北,只等着谈判不成,便强攻通镇,接应王柯返回。史文龙在城上看着北边黑压压一边营帐,心中也惊,派人回报徐有亮。
有亮覆书,让史文龙坚守一月,若一月之内,庞奇和郑明德不撤军,便放弃通镇,返回虎狼峪。
庞奇和郑明德没等到进攻的命令,却先得到了冯庆大军由黄石北上,兵发奉郡的消息,吃了一惊,两家一商议,留下郑明德兄妹监视通镇,若王柯回兵攻打通镇之时,前后夹击,助王柯通过通镇回京,庞奇则率大队人马返回,固守奉郡。
庞奇回到奉郡,急忙命人持自己的手书回玄武关,调集二十万人马,并副将三十员驰援奉郡。
王禀正那边呢,还没接到奉郡告急的消息,已经得到南灵关被围攻的消息。
原来曹云龙自与徐有亮联手后,立刻派了宋子云、宋彩娇兄妹为一路元帅,进攻南灵关,自己亲为二路元帅,洪伟为先锋,领女将苏青鸾进攻百花城。
南灵关原是王小娇的封地,自王小娇随营进攻白虎关,被大水淹死后,这里便交由王小娇的两员亲信女副将马翠红和刘秀荣防守。
这两员女将的武艺虽然比不上王小娇,但也是久经战阵,比起一般的副将来要高出一筹,而宋家兄妹出道以来,并无什么战绩,所以马、刘两将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听说前来攻城,吩咐战炮出兵。
到得城外,双方各遣两千军卒列开阵式。马翠红向对面看时,只见旗门下并马立着一男一女两员大将,男的二十二、三岁了,海下微微的短须,身穿绿色战袍,跨下枣红马,手提青龙刀,刻意打扮的一副关公的形象,女的二十刚到,一身粉色短打,粉色绢帕罩头,跨下桃花马,手中画杆戟,冷面含怒,煞气千条。在他们背后,还有十几员副将、偏将,胖大的魁武,瘦小的精神。
马翠红看罢,心中暗暗称赞,急忙提马上前,拱手道:“来将通名。”
宋子云也向对面看去,见阵前是两员女将,年纪与自己差不太多,都生得十二分人才。其中一个穿著大红的短打,骑红马,舞着双刀,一个穿著青色短打,骑一匹铁青马,手使一杆花枪。宋子云虽然已经娶了妻,却是个小色鬼,看见两个女将花容,心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见马翠红问,这才出阵禀手:“某家乃曹千岁帐下一路元帅宋子云是也,你是何人?”
“南灵关守备使马翠红。我与你家千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发兵于此?”
“只为你家王爷擅行废立,又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封天子,故而我家千岁派我进业城讨伐无道的王禀正。今日要过南灵关,马将军若识时务,便请大开关门,让我等过去。”
“原来如此。那大真天子年幼无知,何德何能敢居天下?大顺天子登基乃是顺天意,应民心,你家曹王爷若识时务,便当上书归附,仍不失王侯之位,怎敢大胆要进京城夺江山?你等要过南灵关不难,只问我手上双刀答应不答应。”
“呵呵,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竟敢出言无状,若不教训于你,怎令天下人心服?不过,本帅乃是元帅,你不过是员副将,我若出马,说我以强凌弱,以大欺小。来呀,哪位将军替我擒此贱婢?”
话未落,一将叫道:“元帅,末将愿去擒她。”
宋子云回头一看,见阵出闯出一匹白花马,马上之人三十几岁,相貌丑陋,却穿著一身缀满珠宝的盔甲,手中擎着一柄大槊,乃是副将洪彬。宋子云便道:“洪将军,仔细些,擒了此女,赏与将军作得侍婢。”
原来这洪彬武艺不弱,就是有些好色,听得此言,精神一振,口中道:“元帅放心,今晚末将便要作个新娘。”然后又把槊向马翠红一指,道:“小娘子,你可曾听真得我家元帅之言,本将军定要将你活擒,鸯帐之中,与你同眠,享那敦伦之乐!”
若马翠红是个新出道的年轻女将,早就气得火冒三丈,乱了方寸,马翠红却不然。她已蒙王小娇亲自提媒,嫁给了别一员副将,上次白虎关搂着王小娇一起淹死了,把一条死蛇般玉茎在王小娇私上乱撞的便是。如今马翠红成了寡妇,对于男女之事,她早已了然,脸皮厚了,便不容易为此而动怒,只谈谈冷笑道:“这厮慢来,老娘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我乃宋元帅帐下副将洪彬是也。”
“原来是个无名鼠辈,你若赢我,自然任你处置,你若败了,只为你口中无德,老娘便阉了你这鸟人!”
洪彬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说,反把他气得暴跳如雷达,道:“你这贱人休得张狂,看爷不一槊把你捅个透明窟窿!”说完,抡槊便砸。
使槊的人力量大,不过马翠红身体灵活,轻轻一闪便躲过一槊,挥刀望他脖子上便砍。
两个人在阵中打在一起。洪彬把一条槊舞得呼呼作响,表面上看是他占着优势,实际上,马翠红闪展腾挪,并未败过一招。
宋子云在旁边看得眉头紧锁,心中暗替洪彬担心。
斗过二十合,洪彬一槊扫来,马翠红突然“啊呀”尖叫了一声,洪彬以为她躲不开了,便手上加力,化虚为实,不想招使得老了,马翠红一缩身,让大槊从头顶掠过,自己抢入怀来,一抓洪彬腰间丝绦,将他扯离马鞍。只可惜洪彬太重,马翠红又是女子,没能把他拖到自己的马上,只是“扑通”一声跌在地上。
马翠红恨他口舌轻薄,在马上使个镫里藏身,随手一刀,“嗖”地把他那话儿齐根割断,只剩了一点儿肉皮连着。
洪彬“啊呀”一声惨叫,一轱辘爬起来,看到自己大话没说成,倒被一个女人弄成了太监,又羞又恨,无地自容,拾起大槊,槊尾支地,把槊头朝向自己,往上一扑,将自己当胸刺穿,死于非命。
“好你个贱人,敢伤我的大哥,拿命来!”阵中又闯出一将,二十七、八岁年纪,比洪彬瘦,长相也好得多,跨下枣骝马,身披麒麟铠,手使金柄枣阳槊,飞马来到马翠红跟前,抡槊便砸。
“慢来!”马翠红把马一带,跳出圈外:“你这厮好没规矩,想死也用不着这么急呀,抢着去投胎呀?!快快报上名来,老娘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我乃副将洪良是也,刚才被你伤的是我的大哥,我要替兄报仇!”
“想报仇,行啊,不过得有报仇的本事,来呀,老娘惦量你有几斤几两,好送你去见你家哥哥!”
“好贱人,如此无礼,看槊!”又是一槊砸来。
不知两将如何交手,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六回——马翠红坚守南灵关,王银屏自率敢死军
却说洪良,要替他兄长报仇,与马翠红战在一处,这一场好杀。论起武艺,洪家兄弟不相上下,但洪彬用心不良,所以吃了亏,被马翠红拖下马来,又随手阉了,迫他自尽而死,而洪良与他哥哥不同,因此上阵后小心应战,却与马翠红将将战了个平手。
马翠红挟首战告捷的余威,越战越勇,洪良有心报仇,招招致命,两个在阵前你来我往,打了足了二十合,马翠红忽然卖个破绽,放洪良大槊当胸刺来,她却把身一闪,让过槊头,赶拢去,左手刀顺着槊杆去削他手,右手刀自槊杆下面去刺他小腹。
洪良招数使得老了,防备不及,躲过上面一刀,却被她下面一刀刺入腹内,“啊呀”一声大叫,肚破肠出,坠马而死。
宋彩娇一看,自己连折两将,不由心中气恼,纵马舞戟而来。
刘秀荣一看,怕马翠红把功劳一人独占,自阵中抢出,高声喊道:“宋彩娇慢来,本将军来也。”
马翠红一看,忙回归本阵而去。
宋彩娇向对面看去,见杀出的女将同马翠红一般年貌,穿一身青色短打,骑一匹青马,使一条花枪,纤腰若柳,玉面含嗔,也不由赞叹,便把戟一摆,喊道:“来将通名。”
“本将军刘秀荣是也!宋彩娇,你好没脸面,我家马将军已斗了两阵,你来趁人之危,羞也不羞?”
“本先锋不想趁人之危,你不是未曾出战么,你我可在此一决生死。”
“说好便好。放马过来!”
“看招!”
宋彩娇大戟一挥,分心便刺,刘秀荣摆枪接架相还。
两个人在阵前你来我往,一场恶斗,险处迭出,看得两边众将心惊肉跳。
战够三十合,宋彩娇心下着恼,把戟一摆,故意把左腿放个破绽与她,刘秀荣见着破绽,哪能放过,一枪刺来。宋彩娇拚着受伤,只略向旁一闪,原势不变,大戟径向她后脑砸来。那枪头在宋彩娇大腿上擦过,划了三寸来长一道血槽,刘秀荣见自己得手,心中一动之时,大戟已经到,听见风声,吓了一跳,急忙向下缩头,宋彩娇把戟一抽,又向前一送,戟尖正自刘秀荣颈侧刺入,便刺个对穿,向上一挑,将她颈子挑断,只留后面一条皮肉连着,随战马跑出十几步,方才落马而死。
“妹子,把她拖回来!”宋子云高声喊喝,数名副将纵马而来。
宋彩娇听见,知道要辱刘秀荣尸体,心中不愿,本待不允,马翠红飞马进阵,只得迎上接战,刘秀荣尸身却被几名副将护住,背后士卒冲上来,用挠钩搭住,拖了便走。
马翠红想去抢时,又被宋彩娇缠住,气得大呼小叫,只是无奈。
却说马翠红身后难道没有副将?有便有,也出来抢夺尸体,只是前文说过,但逢女将被杀,抢尸体之时,本方的将士大都出工不出力,眼睁睁看着对方把尸首抢了去,只为了她们被跣剥了,好方便大家来看。
再说宋彩娇与马翠红战了十四、五合,马翠红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叫道:“宋彩娇,今日天晚,明日再战!”
宋彩娇道:“也尽由你。”
两家各自收兵。
回至大营,不须宋子云吩咐,士卒们已经将刘秀荣拖至辕门,把她跣剥干净,露出粉雕玉琢般身子来。
众人围着看了一回,把那两只酥乳,一个牝户细细把玩一回,然后拴着一只玉足,倒悬起来。马翠红在城头看了,骂了一回,却也无奈。
到了次日,宋彩娇独领先锋营到城上,要马翠红出来比试,马翠红命人高悬免战,不理不睬了。
原来刘秀荣一死,马翠红知道宋家兄妹果然厉害,自己身负守城重任,不可轻易出关,于是一面高悬免战,一面派人去调救兵。
宋彩娇骂了三日,只无人理睬,恼怒非常,命人攻城,城上箭如飞蝗,把攻城之人射死数百。
宋彩娇无奈回营,对宋子云说明原由,子云大怒,命准备器械,强攻南灵关。
一时间,号炮连天,金鼓大作,曹家军如潮水一般,直往城上攻来,马翠红亲自上城,督战有力,曹家军死伤无数,败将下来。自此宋家兄妹连日指挥攻城不提。
再说曹云龙,自领了洪伟和苏青鸾,并大军二十万,先到百花城下叫城,说要到朱雀关助王柯突围。
原来曹云龙一向作王禀正仆从,同徐有亮打过一仗,又曾许王银屏过境去夺朱雀关,所以守城副将丰凌见是曹云龙亲自带兵,并未多疑,便把城门大开,迎曹云龙大军过关。哪曾料曹云龙入得城来,使个眼色,背后洪伟一刀将丰凌斩于马下,然后高叫:“我家曹千岁与徐千岁结盟,来夺百花城,不愿死的速速投降!”
众人见主将已死,曹家军个个如狼似虎,哪个不怕?纷纷投降,曹云龙轻易得下百花城,望通镇而来。
到得通镇,徐有亮亲率史文龙等出城相迎,就在城下大帐之中,设下酒宴,款待曹云龙,又拨羊酒若干,犒赏三军。
原来自三家联兵之后,徐有亮已将自己中军移至通镇,以便进攻业城。此时徐有亮的人马分成四处,一处由黄冕为帅,领原南三关驻防副将及南岭蛮兵共守南三关及南岭;一处由凤翎率领,在朱雀关南,蟠龙河以西严守,防止由朱雀关败出的王柯过河危及南三关到南阳关间的平原地区;第三处是花凤,负责守住南阳关到虎狼峪一线,第四处由自己亲自率领,除了史文龙、关玉罄之外,又把胡月和张萍北调到通镇,集中了主力准备同曹云龙配合作战。
曹云龙在通镇歇兵三日,徐有亮派了张萍领五万人马,又携铁浮屠十门随曹云龙南下朱雀关助战。
不一日,大军来到朱雀关下。
曹云龙故计重施,想骗王柯开城,但王银屏知道曹云龙因自己悔婚之事,必定记恨在心,怎会前来相助,便说服王柯,让曹云龙一人乘吊篮入城为质。曹云龙见此计不成,只得露出本来面目,命兵丁骂战。王柯知道曹云龙厉害,哪肯出城,曹云龙于是准备攻城。
关下有王柯当年攻城时所建土山,倒不用曹云龙再建,趁夜暗中把炮推到山上,装好炮子火药,候天色微明,一齐开火,顿时把王柯放在城墙上的铁浮屠炸坏了一半。
王柯当初出兵之时,带了铁浮屠数十门,在攻城时的炮战中损坏十几门,两次过蟠龙河,因翻船落在河中五门,在南阳关下又被徐有亮放在山上的铁浮屠炸坏了数门,所以围守朱雀关时,就只剩了十几门,被对方突然袭击的一轰,损失殆尽,剩下的几门炮在随后的炮战中,也终于都被炸毁了,人家小山上却还留着七、八个铁浮屠不时震响,把城墙上的守军炸得鬼哭狼嚎。
王柯见是曹云龙前来攻城,并不曾看见张萍出马,所以未曾想到,对方竟然还有大炮助战,现在自己的铁浮屠一毁,只得冒着巨大的伤亡守城。
王柯在朱雀关顽强守城四十余天,终于知道由通镇回京无望,遂趁夜自朱雀关南撤出,向西奔蟠龙河,行至半路,探马回报,说凤翎已在河西岸各渡口设防,无法过河,又不敢原路返回,怕碰上曹云龙大军,只得转向东南,想进入大房山中,再沿山北上,自无人区穿山而过,取道南灵关回朝,他可不知道,南灵关现在已经是危在旦夕。
曹云龙得了朱雀关,留下张萍守关,一面调动自己境内全部能调动的人马围追堵截,一面亲率大军沿途追赶。
再说王柯,此时掌握着王禀正仅余的一半大将,却被人家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士卒沿途逃走,等到了大房山,手下只剩了三万余人,又无粮草,只得沿途抢粮,杀死无辜百姓数千。
此事传扬开来,大房山中的百姓纷纷把粮食埋藏起来,自己逃到山上,以避兵祸。王柯在山里转了数日,因路途不熟,最后又转到山外。等发现走错了路时,前面都是险关,无处可走,进山之路又被曹云龙大军拦住,已被困于荒野。
王柯无奈,只得再向大山突围。
那严铁桥兄妹自告奋勇,要率敢死队向南佯动,吸引曹云龙兵力,掩护大军突围。王银屏知曹云龙今日联徐反王,都为自己悔婚,因此力请自已负责佯动。
王柯为了稳定军心,不能再让另人去送死,终于决定派王银屏负责佯攻。
计议已定,全军准备,候天交四鼓,王银屏领了两千敢死之士,弃了营盘锱重,悄悄向东南而来,摸到曹云龙左军营外,发声喊,冲将进去,曹营立时大乱。
不知王柯突围成功与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七回——王柯马跃丰河,兄妹联手搏命
上回说到,王银屏率两千敢死队,冲入曹云龙左营,东闯西杀,又放起火来,烧得众儿郎鬼哭狼嚎。
这一通直杀过两道连营,方见十数员将自四面八方涌来,把王银屏团团围住,厮杀起来。
王银屏一杆枪,舞得车轮一般,风雨不透,十数人竟奈何她不得。缠斗多时,听得北边一阵炮响,知道王柯已经率主力开始突围,这才弃守为攻,连挑了两员副将下马,冲出一个缺口,向南闯出营去。
回头看时,并不见有人追赶,倒是自己的两千敢死队杀出四、五百人来。再听北边,杀声已止,也不知王柯突围成功与否。此时也顾不上许多,只得率所部闯进山中,然后再打探消息不提。
再说曹云龙,已知王柯必不会坐以待毙,必定要突围,所以事先布置了兵马,把几员大将留在中军营,人不解四,马不卸鞍,只等王柯来攻。
至四更时,听得南面炮响,不由哈哈大笑道:“王柯蠢材,把俺曹云当作三岁孩童,你道南面可去得么?分明是诱我大军向南,再自北边突围。传令下去,中、左、右军各派三名副将率各营人马向南,每营只留五千士卒,一员偏将镇守,大造成势,只说王柯突围,前去阻截,出营之后,各领五千兵继续向南,其余人马至中军营后集结待命,去南营的副将,候北边炮响,若是擒杀了佯攻之人便罢,若不然,放他去罢。”传令已毕,亲率洪伟、苏青鸾两员大将,并七位副将,二十几员偏将悄悄撤出营后,不一时,各营人马已纷纷赶到集中。
少时,右军大营忽然炮声连天,喊杀动地,只见火光之中,一支人马向南踹营而去。
曹云龙笑道:“我说不错么,众将官,随我前去阻截。听着:困兽犹斗,此番去,各自小心。”
其实王柯也非愚蠢之人,但此时是死马只当活马医,又能有何良策?
众人摸到右军营外,听到王银屏那边佯攻的炮声,又见这边营中大乱,众将士一齐向南乱跑,都说王柯向南突围了。
见营中已然空虚,王柯一声令下,跃马而出,望对面营中杀来。
严铁桥兄妹在后紧紧相随,一连冲过三道营盘,未见有效阻拦,心中大喜,以为得计。忽听一声炮响,曹云龙大军如潮水般自四围杀来,把王柯围在当中,迎面三员大将,正是曹云龙、严铁桥和严九妹。此时此刻,王柯哪敢恋战,一马当先向曹云龙冲去,三员将一交手,穿梭而过,各无建树,王柯等人也不圈马,径向北边山中闯来,曹云龙三人在后紧追。
王柯见前面人山人海,都是曹兵,心中大急,听得挥动宝刀,连砍带刺,强行杀出一条血路,却依然耽搁一时,被曹云龙赶上。
“元帅快走,末将抵挡一阵!”严铁桥大喊一声,圈回战马,把曹云龙拦住。
曹云龙留洪伟及数名副将抵住严铁桥,自己继续追赶。
看看赶上,女将严九妹又把曹云龙缠住,曹云龙留了苏青鸾敌住严九妹,自己依然不肯放过王柯。
王柯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不顾一切向北冲杀,终于杀过九道连营,曹云龙在后面紧追不舍,直追至山脚,忽然一条小河拦路,那河宽有数丈,水流湍急。
曹云龙看见,大笑道:“王柯,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王柯见自己走投无路,又不肯被俘受辱,不由叹道:“可怜王柯一世英名!唉!不想死在这里。”
正叹息间,忽然跨下宝马打个响鼻,退了几步,径向小河冲去,王柯勒不住马,心中想道:“莫非马儿有意求死?也罢,不如一道死了罢!”
哪知宝马飞跑至河边,忽然暴叫一声,腾空而起,竟跳过河去。
“此天不欲亡我也!”王柯不由大喝一声,泪如雨下。
曹云龙见此,也不由叹道:“此天意也,非人力可为!罢了罢了!”乃圈马回营。
到得营中,见严铁桥兄妹正在那里以性命相搏。
只见两兄妹已经靠拢一处,同身边数十员战将搏命,再看自己的将官,苏青鸾并不在场,忙问身边士卒,都道已被严家兄妹联手斩了。
原来曹云龙去追王柯,严家兄妹把曹营众将死死缠住,指望王柯能逃过一劫,战够多时,严九妹不敌苏青鸾,堪堪要败,严铁桥一见,急忙向妹妹靠拢,洪伟未及阻止,已经被他兄妹联起手来。
原来两兄妹联手,实力大增,苏青鸾不知底细,已被卷入一股漩涡之中,急切间想跳出圈子,却难如愿,洪伟也看出不妙,命众副将偏将一齐上阵,想救苏青鸾出来。
严铁桥兄妹此时早存了必死之心,哪肯让他们如愿。战了两盏茶的时间,严九妹买个破绽,苏青鸾急于脱困,一刀望九妹顶门劈来,忽然背后金风响处,知道上当,忙收招向旁一闪,回身去格严铁桥的铁戟,方才格开,严九妹银锤当胸扫来,苏青鸾急忙向后一仰身,使个金刚铁板桥的功夫,让过这一锤,严铁桥的大戟又到。
外面洪伟看见不妙,一刀望严铁桥后脑劈来,被严九妹用锤一激,把刀激偏。
严铁桥听到背后金风,竟然不躲,拚着挨上一刀,依然原势不变,一戟望苏青鸾小腹刺来。
严铁桥倒不是有意羞辱苏青鸾,只是此时苏青鸾为躲银锤,正仰躺在马背上,下体略从马鞍上欠起,目标双往常小了很多,严铁桥不得已前把一压,戟路比正常低了一些,紧贴着马鞍桥刺入,苏青鸾尚未及起身,戟尖正从牝门刺入,直入腹腔之中。
苏青鸾大叫一声,被严铁桥挑在空中。
这严铁桥原是个儒雅之人,把苏青鸾挑在半空,方见这一戟刺得不是地方,急忙用力一抖,想把苏青鸾甩脱,不想力道使得不对,把个苏青鸾活生生自裆里挑开到心窝儿,五脏六腑都挑出来了,盔甲衣裳自然都撕裂了散落一地,只剩了赤条条一个女尸,落于尘埃。
曹云龙听说严家兄妹斩了苏青鸾,心中大惊,不曾想对方有这等实力,心中反有爱将之人,忙命把自家众将止住,严家兄妹急忙靠拢一起,看着曹云龙。
“两位将军,果然忠勇过人,曹某人佩服,不过,如今王禀正大势已去,天下归属自有定论,两位何苦要追随王禀正?两位不如放下刀枪,投在曹某名下,等将来天下大定,高官任作,骏马任骑?”
“哼哼,俗话说得好,忠臣不事二主,我等自跟踪大顺天子,便将生死相托,岂肯背之。曹云龙,你背主覆盟,先献旧主御妹以图自保,又背弃新主,联合昔日死敌,自己要作那反复无常的小人便罢了,又想劝我兄妹投降,难道天下人都似你一般么?”
曹云龙最怕被人揭短,如今听到说起背弃段灵凤之事,心中有愧,不由恼羞成怒,命众将将两人拿下。
你看严家两兄妹,凛然不惧,各舞兵刃,与四周敌将乱战起来。
曹云龙在一旁看着,见两兄妹同数十员战将交手,犹占上风,不想这兄妹两个联手威力竟有如此之大,自己若不下场,只怕要多受损失。
他仔细看看,见严铁桥行动略有些迟缓,原来他杀苏青鸾的时候,被洪伟的刀扫在了腰侧,划了一道半尺长,近寸深的伤口,所以腰部不能动转,如果不是两人联手,中怕早就不行了,便悄悄命兵丁去取了几桶盐水来,自己亲自拎着,待严铁桥转到跟前时,突然发难,一桶盐水泼将去。
严铁桥伤口被那伤口一泼,痛彻心脾,“啊呀”一声惨叫,浑身乱颤,被曹云龙得着机会,将桶一丢,摘下钢叉,一下子切入兄妹两人中间,喊一声:“将他们分开!”
洪伟手快,已经抢入来,把严铁桥逼到一边。周围副将们看见是个机会,“呼啦”一下闯将上来,把严铁桥兄妹分隔两边。
曹云龙看那严九妹,年纪轻轻,美貌如花,淫欲顿起,命属下,不可伤她性命,只要活捉。
严九妹听到,知道他心中所想,暗下决心,便死也不让你得逞!
不知严家兄妹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八回——曹云龙虐杀严九妹,关玉馨赌胜郑明珍
上回说到,严铁桥兄妹被围曹营,曹云龙使毒计破了兄妹联手,两人立刻陷入危机之中。
严铁桥虽然骁勇,毕竟受了重伤,又被盐水一激,痛彻心肺,身体不能转动,武艺大打折扣,苦苦斗了七、八合,拚着再吃一刀,把一员敌将刺落马下,自己终被洪伟一刀背剁在后心,把护背镜打得粉碎,倒撞下马来,众兵丁向上一围,想要拿他,严铁桥大喝一声,拔剑把几把挠钩削落了头儿,站起身来,高声叫道:“皇上,臣尽忠了!”把剑一掉,自吻而死。
阵中只剩下严九妹。
那女将今年只得十九岁,花朵儿一般玉面,柳枝儿一样身子,艳丽动人,只可惜杏眼含慎,怒容满面,娇声喊喝,力战不息。
曹云龙仗着自己武艺,只要把她活擒。
而严九妹则一心求死,每每见叉至要害,躲避之时,恐其被擒,便不躲不闪,反使个同归于尽的招数,曹云龙无奈,只得收招,反而险被她反攻得手。
接连数次,无计可施,只得放下怜香惜玉之心,寻个破绽,一叉直拍后脑,严九妹见无力回击,反把腰一挺,静待丧命,叉离三寸,曹云龙忽然变招,将叉杆一拧,向下一压,叉盘侧面正剁在她腰上,顿时脊柱折断。
严九妹大叫一声,下半身便不是自己的了,上半截儿身子似失了支撑,反折过去,仰在马背上,口吐鲜血。
严九妹手尚能动,依然舞锤乱打,却哪里打得中曹云龙,使叉叉住锤柄,一挑挑飞了,再挑飞了另一柄锤。
严九妹又去腰间拔剑,却寻不着,原来身子已然折断,剑柄不在手边。
好个曹云龙,果然可恶,见她无力反抗,伸手抓了她头发,拖下马来,拎在手里,只见她两只手儿乱舞,下半截儿却摇摇摆摆,毫无生气,血尿沿下裳直流至战靴。
曹云龙见此,犹不肯放过,一手拎着她青丝,一手扯下她下裳,露出满月般粉臀儿,血尿兀自流个不住。
曹云龙又将她盔甲上裳去了,赤条条拎在手里。
严九妹见终不能免遭羞辱,眼中含泪骂道:“曹云龙,你休得意,善恶到时终有报,你必死于女人之手!”
曹云龙非不在意,命收军回营,亲手把她两手用绳子拴住,又取木枝塞在她牝门儿之中,吊上旗竿。
回至大帐,升帐酬功,王柯单人独骑,走得不知去向,曹云龙命画影图形,四处张帖,有告密者赏五百金,斩之者赏千金,擒之者赏两千金。
又问王银屏去向,知其借佯攻之时逃走,不由大悔。
原来曹云龙与徐有亮联手,主要原因之一便是为了得到这王银屏。
安排防范王柯突围的时候,曹云龙原来以为王柯会让其它将领赴汤蹈火去作佯动,王银屏定随大队而走,这才没有在南边派出大将,不想王柯偏偏就让自己的亲妹子去往虎口里送,却反而成全了王银屏突围逃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曹云龙赏功已毕,派洪伟为二路元帅率大队再出朱雀关,助宋子云去抢南灵关,自己亲率两万兵马,向南去追王银屏,又使人给凤翎送信,请她协助围堵王银屏不提。
按下曹云龙不表,再说徐有亮。
自曹云龙去后,徐有亮派人打探消息,知冯庆如约出兵奉郡,已同庞奇交起手来,遂命史文龙守城,自己点齐一万人马,率关玉罄与胡月,出通镇向北,至郑明德大营下讨战。
郑明德兄妹听得徐有亮讨战,也亮一万人马列阵迎战。
双方把阵对圆,徐有亮在马上观瞧,见对面一男一女两员大将。
男的黑漆漆一张脸,身穿青色短打,跨下大黑马,手中一条金柄枣阳槊,高大威武,就如半截黑塔一般;女的艳如桃李,一身白色短打,跨下白马,手使一条丈八花枪,身材娇小,就似一只白色蝴蝶。
徐有亮看罢,微微点头道:“王禀正有此大将,生平之幸啊,可惜,可惜!”
关玉罄在旁道:“千岁,可惜什么?”
“只可惜这样大将,却落在王禀正手里,却不是明珠暗投么?”
“千岁莫非有意收降?”
“正是。”
“如此何不说服于他?”
“正有此意。”徐有亮遂提马上前,打个揖首道:“对面可是郑将军么?”
“正是本帅,对面可是徐千岁?”郑明德也禀手回话。
“正是本王。”
“徐千岁不在南岭为王,到此何故?”
“将军岂非明知故问么?我与你家王千岁同是大真朝的大臣,一同受封为王,本当同心协力,共保朝纲,奈何王禀正擅废天子,自立为君,谋作乱臣贼子。我与冯千岁、曹千岁等出于公心,劝他改弦易辙,怎奈他不听劝告,竟兴兵犯我南岭,破我朱雀,杀我爱将,还将孤王爱妃辱尸军中,真是是可忍,塾不可忍。徐某此番出兵,不为他故,只要王禀正归政于真,我等即便撤兵,决不食言,将军以为如何?”
“徐千岁此言差矣。须知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大真朝历经数帝,未有半分恩泽于民,又频施暴政,至天下大乱,饥民四起。我家王爷,顺天意,应民心,兴兵入业城,监国至今,而大真后嗣,无人堪为天子,方才取而代之。论功德,论资历,天子之位,非我家王爷不可居之。如今我家王爷初登大宝,众家王爷千岁应鼎力扶助,你等却发下檄文,胡言乱语,天子焉得不怒?我劝千岁,早早息兵回府,上一道表章,自责其过,天子看在昔日与千岁一同起兵监国的份上,仍不失王侯之位。望千岁思之,万勿自误。”
徐有亮听毕,哈哈笑道:“将军此言,真乃滑天下之大辑。论功德,监国之兵他只有三分之一,其功德可谓大也。进京之后,我等信任于他,让他在京监国,而他却不经两王,擅废三帝,其功德可谓大也。娶先帝之妃为妾,其功德可谓大也。自立为帝,天下六王,五王责之,其资历可谓老也。如此大功德,老资历,可为君乎?”
“徐千岁,休逞口舌之利,如今天下归心,民心向和,大势所趋,徐王爷兴兵犯境,实不智也。”
“将军,此时冯王爷大军已至奉郡,庞奇之兵不日可破,将军以为,王禀正帝王之梦还作得几时?如今我与曹云龙曹千岁联手,朱雀关不日便破,王柯大军已是瓮中之鳖。逃无可逃,而将军亦是前后受敌,将军以为,尚可支撑几时?你如今生死悬于一线,尚在替伪帝说项,不智者,将军也。我今见将军,实乃一表人才,理当顺天意,应民心,反戈一击,为天下为将者之表率,万勿自误!”
“成败之事,自古难有定论,我今既保大顺天子,便当竭忠尽智,生死之事,原不在心。千岁不必多说,只管放马过来。”
徐有亮左说右说,郑明德只不肯降。徐有亮奈得住,身边将官早奈不住。
胡月早气得杏眼冒火,飞马出阵道:“姓郑的,你好不知好歹!我家千岁苦口婆心,只为看你是个人才,不愿玉古俱焚。你要死时,无人拦你,且放马过来,姑娘送你一程!”
郑明德一听,气往上撞,口中骂道:“无知贱人,你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敢在此胡言,若不给你些厉害,也不知马王爷三只眼。看槊!”打马如飞,来取胡月。
两人在阵前交起手来,徐有亮在一旁观阵,只见一男一女两员将,在阵前你来我往,各使手段,战在一起。
使槊的刺来如闪电,使镋的扫过塞疾风,两个各逞英豪,斗了有五十几合,不分胜负,徐有亮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鸣金收军!”
郑明珍在阵中,眼看兄长与那员女将斗得凶险,也怕有失,见有亮鸣金,也忙今收兵回营。
两员将跳出圈外,互相看着,心生敬佩。
胡月道“将军使得好槊!”
郑明德也道:“姑娘好镋法!”
徐有亮尽看在眼里。
到得次日,两军再度对垒,不待明德说话,郑明珍已抢先出阵道:“昨日我家兄长已战一阵,今日该我,哪位将军出来一较生死?”
徐有亮道:“姑娘既是郑将军胞妹,想来武不凡,我营中堪为敌手者,只关将军耳,姑娘可与关将军一战!”
关玉罄一听,急忙打马出至阵前,抱拳当胸道:“姑娘好娇嫩一双小手,若是飞针走线便是好手,怎么来拿花枪,怕不压坏了玉臂。若非我家千岁之命,关某决不忍伤之。”
郑明珍一听,人家没把自己看在眼里,也抱拳道:“关将军好白在面皮,好细柳腰,不怕日头晒化,风儿吹折了么?”
关玉罄一听,好伶利一张小口,一些儿也不让自己,心中倒有些喜欢,便道:“姑娘莫要多说,你我阵前打个赌注如何?”
“什么赌注?”
“姑娘美若天仙,关某喜之。若是关某侥幸赢了,姑娘便嫁我为妻,共保我家徐王爷。”
“呸!一派胡言!”
“姑娘敢是怕输?”
“哪个怕输,你有何本事能赢本姑娘?”
“既不怕输,何妨一赌?”
“赌便赌,难道姑娘怕你?只是你若输了,却待如何?”
“关某若输了,此头已属姑娘,更有何物可赌?惟不知你若输了,你家兄长肯放你否?”
不待郑明出言,郑明德接口道:“人各有志,若我家妹子输了,便阵前随了你去,难道我还有机会赶她不成?”意思是说,不管我答应不答应,她要是想走,我也管不了,言外之意是,随妹子投降,只管自己。
徐有亮听了,心中赞成,这郑明德不愿投降是忠,任妹子弃暗投明是义,如此人才,更要曲意求之。
那边关玉罄同郑明珍打过赌,在阵前三击掌,又各请徐有亮和郑明德作证,然后摆开兵刃,在阵前一场大战。
不知这两个谁胜谁负,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九回——冯庞会兵奉郡外,史王合斩女英豪
却说关玉罄与郑明珍在阵前打赌,关玉罄若赢了,郑明珍便嫁关玉罄为妻,若郑明珍赢了,便取关玉罄的性命。
两人击掌已毕,摆开兵刃占在一处。论武艺,两人不相上下,论力量,就是关玉罄大些,但郑明珍的花枪与众不同,长有丈八。俗话说得好,一寸长一寸强,所以郑明珍占着些兵器上的优势,两个人正打个平手。
两边众将看着一对将官阵中交战,心中赞叹,果然好一对璧人儿。
战过二十几合,关玉馨卖个破绽,放郑明珍一枪刺来,他把身一闪,让过大枪,手中刀顺枪杆一抹,直削郑明珍颈项,众人“啊呀”一声,只道明珍一定人头落地,哪知刀至跟前,仿佛被明珍大枪拨了一下,那刀向上一斜,自明珍头顶掠过,众人心下方定。
明珍过了这一劫,心中知道,那一刀是关玉罄不愿伤了自己性命,故意要卖这一招儿,心中却不愿承他之情,手上招数加紧,定要扳回一局。
又战七、八合,明珍一枪刺向关玉罄前心,关玉罄使刀一拨,那枪一抬,改刺咽喉,关玉罄躲闪不及,心中只道完了,怎知那枪不知怎么一抖,却搭在玉罄的刀上,被磕将出去,正好让过了关玉馨的颈项,众人又是一声惊呼。
两人各让一招,众军卒不知,明眼人都看得出。徐有亮军中众将暗喜,知道此番收下郑明珍有门儿。
郑明德身边众将也各有盘算,因为时下形势已经明了,王禀正大势已去,郑明德愚忠,别个可不愿随他吃瓜落儿。见郑明珍两个礼尚往来,各让一招,都盘算着若明珍输了,便随她投降,反倒是希望关玉罄早一天把她擒了,绑回徐营入了洞房,自己也好早投明主。
这一日,两个在阵前斗过五十合,各自收兵。
自此之后,郑明德与郑明珍轮番出战,胡月则与关玉罄你来我往,每天都是雌雄斗,每天都打得没个结果。
那边曹云龙已经在围堵王柯,奉郡之战也开始已形势明了了。
自三家联兵之后,冯庆在陶秀英的谋划下,派了史云青和王大道镇守黄石作接应使,授金铃郡主为元帅,银铃、玉铃两郡主为正副先锋官,领三十万大军直奔奉郡而来。
听到消息,庞奇急忙从通镇回兵奉郡,自己屯兵奉郡城,命龚红玉领先锋营驻守翔凤城,以为猗角之势,又派人回玄武关搬兵。
三位郡主兵至奉镇,连日骂战,无人理睬,直至十日之后,玄武关的救兵才到。
庞奇见来了救兵,胆气大增,约了龚红玉,各领五千人马,奉郡城西五里会兵。
三位郡主也听到消息,领一万兵马前来求战。
两边阵式对圆,都是老相识,不必通名报姓,只各个寒暄一番,然后交战。
冯庆这边出马的是三郡主玉铃,庞奇这边是龚红玉,两员女将虽然相识,却从未交手,在阵前一场狠斗,直杀得天昏地暗。
战了七十余回,各自罢兵。
三位郡主一商议,明日交锋,且莫管他什么规矩,三个人一拥齐上,先把龚红玉斩了,庞奇武艺平平,不堪一击。
这边庞奇却也狡猾,知道一对一不是人家对手,便把身边副将共四十几员一齐招来,言明明日交战,看我眼色,一拥齐上,把金铃三人斩了。
第二日,玉铃与龚红玉依然对阵,战了二十几合,庞奇使个眼色,众副将一齐呐喊,直奔玉铃郡主杀来。
无巧不巧,金铃、银铃也正使得眼色,一齐杀出,两边偷群欧的和群欧的反打在一起。金铃姐妹武艺高强,庞奇众将人多势众,又打了个平手。
到了第三日,群欧的规模更大,双方各自大搬出了全部兵马,在奉郡城西一顿乱战,各自死伤了上万军卒,偏、副、牙将也各损失了七、八名,仍旧互无建树。
双方连斗了数阵,各有伤损,金铃派人下书,且歇兵两日,再求胜负。
庞奇也正为队伍的损失着急,见书心中暗喜,当即应允。
过了两日,金铃三姐妹一齐到城下搦战,庞奇自知武艺不敌三郡主,于是派人出城传话,说龚红玉的人马在翔凤城中,要等龚红玉到时再一齐动手。
金铃姐妹当下答应,庞奇忙命点烽火调龚红玉。
其实这两座城相距不过五里,烽火一点燃,龚红玉便知道了,急忙点起一万人马,出城望奉郡而来。
庞奇在城上,见龚红玉兵马行至半途,忙命点炮出城。
奉郡的炮声尚未响起,忽听对面金铃营中号炮一响,自附近的林中山上闯下无数人马,径往奉郡杀来。
庞奇尚在狐疑,却见对方已经堵住城门的出口。庞奇此时才知对方意图,乃是为了把自己封在城中,好半路截杀已成孤军的龚红玉,急忙命部下副将,不顾一切,杀出城外,勿求缠住三姐妹中的两个,好保护龚红玉的安全。
副将们听了,并力杀出,只见金铃三郡主领着数员副将拦在桥头,与从城中冲出的众副将厮杀一处。
庞奇见自己的副将已出,三郡主未曾离开,而龚红玉显然发现这边已经杀作一团,率队向城门冲来,这才放心,一面叫替自己备马,准备出城一战。
忽听一声炮响,把庞奇吓了一跳,扒着城头向下一看,不由槌胸顿足,原来龚红玉冲入冯军阵中,只听一声炮响,冯军人群中忽然挑起两面大旗,一个写着“史”,一个写着“王”,仔细看时,见两个看上去仿佛是副将的人,原来竟是史云青和王大道,心知上当,此时想退已经晚了,为今之计,只得硬闯过去,同庞奇汇合。
庞奇看见史、王两将,知道龚红玉要完,急忙上马出城,仍留其余众将会斗三位郡主,自己领了几员副将向龚红玉这边杀来。
龚红玉跨下枣红马,手使护手双钩,拚了性命,抵挡着两员大将的围攻,且战且走,直往城门而来。
看看离城门尚有不足两里,被两员大将围攻的龚红玉却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庞奇杀过重围,离龚红玉尚有不足二百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唯一的大将命丧疆场。
只见龚红玉被史云青和王大道两将缠住,累得娇喘吁吁,汗透征衣,招法越来越慢,忽然一个失神,被史云青铁铲破了双钩,当面插入咽喉,直透后颈,背后王大道金雀开山斧又到,却不曾注意龚红玉已死。史云青把铲一抽,龚红玉斗大人头随铲而飞,王大道利斧却从断了头的项子上劈落,“咯嚓”一声,直劈至裆下,连战马劈成两半。
可怜龚红玉,正在花信年华,未享人间欢娱,却命丧沙场。
两旁边士卒见了,也不用主将吩咐,有人拾了那美妙人头提在手里,有人捉了半边玉体,去了脚上靴袜,扒出五脏六脏,光秃秃的背在身上,紧跟在史云青与王大道马前。
庞奇见折了龚红玉,不敢恋战,返身杀回,急忙收兵回城。
三郡主想借机杀进城中,被几名敢死的副将挺身拦住,待三郡主杀了这几员副将,再想进城之时,吊桥已起,铁门闸已落。
金铃回营,谢了史云青两将,并将功劳记在功劳薄上,然后两将仍回黄石。
金铃命将龚红玉两半个身子及人头挂在旗竿之上,军卒们自然要尽情把玩,围观。
只见龚红玉的身子,洁白无瑕,细腰丰臀,两条玉腿笔直修长,一对酥乳嫩如鸡头。
再看私处,毛色黑亮。
那王大道斧法绝妙,这一斧劈得竟不偏分毫,龚红玉私处分得均匀,连那般细的尿管儿也均分两处,众人齐道精彩。
金铃命军卒把奉郡团团围困,昼夜攻打,要逼庞奇投降不提。
这日,又到关玉罄与郑明珍交手之时。
两人在阵前斗了有十几合,关玉罄使个败势,落荒而走,道:“贤妻敢来追我么?”
明珍道:“这厮敢占姑娘便宜!你使拖刀计,我怕怎的?”放马追来。
不知关玉罄使何诡诈?郑明珍上当不曾?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回——关玉馨破庙用强,郑明珍大帐逼宫
上文书说到,关玉罄同郑明珍一场大战,战够十几合,关玉罄拨马便走,口中叫道:“贤妻,你我这般交手,终无胜负,不如寻个地方,各使绝招取胜,你敢来赶我么?”
郑明珍一听叫她贤妻,羞得粉面通红,口中喝道:“你这厮敢战我便宜,待擒得你时,要你叫我一百声奶奶!”随后便追。
两人跑出四、五里,已然远离了双方大队,跑入一片树林。郑明珍怕他逃了,紧紧追赶。
转过一个弯,关玉馨忽然不见,郑明珍驻马看时,见路边一座山神庙,关玉罄的战马立于门前,大刀挂在得胜钩上,庙门尚在一开一合地乱动,知道关玉馨定是进了庙宇。
郑明珍跳下战马,把自己的兵刃也挂好了,抽出护身宝剑,走进庙门。
见庙里似是久无香火,四处破败不堪。
郑明珍四处扫视,不知关玉罄躲在何处,便放声叫道:“姓关的,有种出来,与本姑娘斗上三百合!”仍无人回答,郑明珍于是逐房逐门仔细看去,见东边偏殿门槛上浮土被人踩掉了,不由暗笑道:“这等伎俩也来瞒我。”
郑明珍却不说破,把剑一挺,一脚将门踢开,便要跳入殿中,忽然被人从背后连手抱住,知道上当,想挣扎时,那人力大无比,再挣展不开。
郑明珍口中叫道:“关将军男子汉大丈夫,却不堂堂正正与我较量,竟作此鸡鸣狗盗之事,快快放开,与我大战三百合。”
背后关玉罄笑道:“贤妻莫急,且将剑放下,你我夫妻就在这殿中大战三百合也是无妨。”
“没了剑,却怎生交手?”
“夫妻洞房之战,还用剑乎?”
郑明珍一听,羞得满脸飞霞,拚命挣扎,毕竟女流之辈,却怎敌得过男子,被关玉罄捉住玉腕,掰开玉指,将剑掉在地上,依然搂着,推入殿中,随即用脚将门关上。
原来这间过去是僧堂,是庙内僧道居处,现成的土炕。
郑明珍被推在炕边,前是炕沿,背后被关玉罄挤着,上身向下便倒,身后玉臀被那宝贝一顶,吓得尖声喊叫。
关玉罄道:“贤妻莫叫,难道想叫人偷窥不成?”
郑明珍便不敢叫,一边香躯紧扭,一边低声道:“将军既然胜了,便是奴家夫君,倘明媒正娶,自然随你所为,何必如此赚我?”
“贤妻若当真饯约,第一次交手,关某已是胜了,又何必等到今日?关某既要娶得贤妻,又不欲使你受阵前被俘之辱,不得不如此耳。”
“如此苟且,死也不从!”
“既是夫妻,这身子便死也是我的。此乃天地之合,何谓苟且?贤妻今日从了我吧。”
郑明珍左挣右挣,只挣不脱,被那关玉罄解了腰间丝绦,把手搂了胸膛,恣意轻薄,复把手去衣内,摸着肚脐道:“贤妻好美妙美臀的,好美妙酥胸,好美妙肚腹,为夫把持不住了。”说着便去扯开她裤带。
郑明珍双手被搂在身前,两手抓着裤腰,抵死不肯松手。
关玉罄拉了两拉,不曾剥下下裳来,遂低声说道:“贤妻莫要如此,倘若不当心撕破了下裳,如何出去见人?”
郑明珍听见说,只怕他真个撕破了自己下裳,本来心中已是他的人了,又怎生弄个没脸,手儿一松,下裳滑落,露出粉弯玉股来。
关玉罄见她妥协,口中把那温存的话儿紧说,手里却不放松,急忙忙褪了下裳,一手摸着她美妙粉臀儿,一边将他铁棒槌一般宝贝自臀后滑将入去,探得宝穴,尽力一顶,郑明珍“啊哟”一声轻呼,已然破瓜。
郑明珍不想自己冰清玉洁一条身子,竟是如此破身,一时委屈,珠泪如雨而下。
关玉馨见她哭了,急忙一边劝着,一边一顿乱插,尽射在她身子里,然后搂在怀里道:“贤妻莫哭。”
“我已失了身子,无颜再见兄长。”
“贤妻莫如此说,你我早晚都是夫妻,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有何惧?为夫武艺,难道贤妻不知,若要胜时,早晚已是把贤妻赢下了,何必等到今天?为夫如此,也是无奈,我知令兄因着愚忠之故,不肯归降,若早将贤妻赢回,你营中众将必随你归降,那时令兄岂非要自绝而死么?”
郑明珍听得如此说,立时收住泪水:“为妻非是惫赖之人,我所虑者,也是如此,故而不敢饯约归附。”
“为夫如此,只为早成好事,以免贤妻反悔。如今你我已有夫妻之实,必是要寻一个万全之策,以保大舅爷性命。”
“夫君有何妙计教我?”
“你只须如此这般,令兄便别无他选了。”
两人计议已定,关玉罄把郑明珍美妙玉体细细看了一回,然后替她穿戴整齐,自己也穿戴了,相拥相吻自殿中出来,各自上马,打回阵前。
关玉罄道:“姑娘使得好回马枪,只是遇着关某,便无用处。”
郑明珍也道:“关将军拖刀计虽妙,却难伤姑娘一分一毫,也不见怎的。”
“你我今日暂且回兵,改日再来领教。”
“定不爽约!”
两人各自回阵,收兵回营不提。
此后依然你一天我一天,轮流出阵相搏。
郑明德虽然并无投降之意,但心中想着妹子早晚是人家关玉罄的,若杀了胡月,只怕替妹妹种下仇怨,所以手下自己留了情,而胡月更无意杀他,因此也是打得平平淡淡,反像是相互喂招儿的样子。
如此过了几日,至早点卯之时,郑明珍忽道:“兄长,今日还要出战么?”
“妹子这是何意?”
“如今大势已定,王禀正早失民心,保之无益,何不早寻退路?”
“妹子此言也不算无理,只是我受大顺皇帝赏识,知遇之恩未能报答,怎能弃之而去?必是鞠躲尽瘁,死而后已。”
“难道兄长也要全营将士一同替王禀正送死么?”
“妹子不必问,我已知你意。那日我已言明,人各有志,愿去者去,愿留者留。妹子若要投降,去便是了,不必问我。”
“兄长此言差矣,为妹者岂有坐视兄长自寻死路而不顾之理?”
“依妹妹之意,该当如何?”
“兄长,不如明说了吧。妹子初次与关玉罄交锋,便已败了,只是人家替我留着脸面,不愿在阵前将妹子活擒,妹子怎能不领此请,故尔如今已是人家之妻了,营中众将,我已问过,都愿归降,只是思及兄长,心中不安。
今日特来告知兄长,不如随我们一同弃暗投明,同投徐千岁麾下,也图个光明前程。“
“既然如此,你等便去吧,莫以愚兄为念。”
“我等既然弃暗投明,又怎能眼看着元帅明珠暗投?不如一齐投徐千岁去吧。”众将一齐说道。
“你等去吧,我自有去处。”
“兄长的去处无非引刃自绝,难道妹子能忍心看你自寻死路么?”
“人各有志,我不管你们,你们也不要管我。”
“不行,要去大家一同去,不可留下一个。”
“你等自去,我便不去!”郑明德变了脸色。
“兄长若不肯去,莫怪妹妹用强。”
“你待怎的?”
话音未落,身边几个亲随兵丁忽然上前,把郑明德扭住,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这是要造反?”
“我等只是不愿元帅独自受难,不得已而为之,请元帅原谅。”
“快快把我放开,不怕我以后杀了你们么?”
“我等对元帅忠心耿耿,若将来要杀,我等把脖子洗净了让元帅来砍便是。”
郑明德气得在那里大呼小叫,忽然一人在帐外高喊:“什么人敢对郑元帅如此无礼?”
不知所来何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