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凤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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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942年,大半个中国在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下呻吟。但是,中国人民并没有就此屈服,即使在沦陷区,无数的热血儿女仍顽强地和侵略者进行殊死斗争。在粤东地区,有一支在东江纵队领导下的,主要由青年男女组成的“手枪队”,就是其中极富传奇色彩的一支抗日力量,他们的战斗故事至今仍到处流传。

新世纪初的一个初秋的清晨,一个古稀老人在儿孙的搀扶下,来到了凤凰山麓的滨城抗日烈士陵园。刚进入墓园,他就激动地挣开儿孙搀扶的手,跌跌撞撞地走到那几排坟茔前,扑地跪倒在地,伸出颤抖着的手,深情地抚摸着那一块一块整齐排列着的墓碑,喃喃地说:“大姐大哥们,你们的小友良看你们来了。”说着,他已泣不成声。良久良久,他慢慢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庞,思绪又回到了60年前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那时,他,李友良,才刚满11岁,是“短枪队”的小通讯员,也是大哥大姐们最最疼爱的小弟弟。

1942年,日寇为了打击沦陷区人民的抗日热潮,开始大肆搜捕利用新闻媒体、文艺作品等对日本军国主义者的残暴统治进行抗争的文化人。东江纵队领导人接到情报,果断命令各地区支队,不惜一切代价,抢在敌人前面,把沦陷区的爱国文化人士营救到大後方。

一直在粤东战斗的“手枪队”此时刚受命完成了一项破袭任务,炸毁了鬼子在华南最大的一个弹药库,自己损失也很大,尤其是男战士非常缺乏。但他们接到命令後,仍立即展开行动,很快就把当时分散在滨城附近或是刚被游击队从穗、港、澳等地护送到滨城的三十多个文化人士隐蔽到地下党滨城联络站所在地──圣心大教堂的地下室中,并着手分批把他们护送到大後方去。

初秋的一个傍晚,以报童身份传递情报的李友良急冲冲地敲开了滨城老街一幢三层旧洋房的大门,边叫喊着边跑上楼去,“玉凤姐,玉凤姐!”

一个身穿淡黄色软缎旗袍,端丽苗条的少女从里屋走出,轻轻把披在香肩上的乌黑秀发甩到脑後,俯下身抚着李友良单薄的双肩:“小友良,别急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她转头向客厅里一个正在看书的姑娘说,“妙音,给小友良倒杯水。”

“来了。”那个姑娘把书放下,从桌上的水壶中倒了一杯凉开水,送到友良手中,笑着说,“你这个小鬼,满头都是汗,来,妙音姐给你擦擦。”说着便抽出别在宝蓝色旗袍前襟的手绢,怜爱地为友良擦去头上的汗水。

李友良“咕嘟咕嘟”地几口把水喝光,用袖子擦擦嘴,大声说:“妙音姐,真香!”

“小鬼头,就会哄你妙音姐!”妙音伸出嫩葱般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友良的额头,“说,是你玉凤姐漂亮,还是妙音姐漂亮?”

“玉凤姐,妙音姐,还有迎秋姐、冬莉姐、云娟姐、雨琳姐、洁红姐,还有那几个我叫不出名字的姐姐、姨姨,都一般的美!”友良双眼睁得老大,由衷地说。

“哈哈┅┅”妙音笑得花枝乱颤,金丝眼镜後那双明丽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缝。

“妙音,紧急情况,快通知运鹏、宏山、雨琳、洁红、还有老宋,今晚七点到这里开会!”玉凤已接过友良手中的小竹筒,细看了里面的情报,她双眉紧蹙,神情凝重,语气很低沉。

“发生什么事了?”

“日本鬼子要进行全城大搜捕了!”

晚上七时,运鹏、宏山、雨琳、洁红等几个骨干,以及联络站站长老宋准时到达,召开紧急会议。

“同志们,刚接到友良送来的情报,再过三天鬼子就要进行全城大搜捕,我们必须抢在前面把文化人士护送出城,转移到大後方去。”玉凤沉着地说。

“可是现在教堂里还有十七个文化人士,分批走来不及,一起走又难以出城,怎么办?”宏山说。

“我刚才考虑了一下,像以前那样化整为零,分批送走是不可能了,现在有一个办法,我想可以试试。”玉凤顿了顿,俏脸上突然泛起一片红晕,“日本鬼子为了维持虚假的繁荣和安宁,现在对天主教徒还不敢太放肆,我想利用教堂掩护,搞一次天主教婚礼仪式,然後把文化人化装成教士和观礼教徒,用汽车送出西门,直接送到凤凰山。”

“这办法倒是不错,可是谁去当新娘新郎啊?”宏山问,眼睛不自觉地瞟了瞟身畔的洁红。

“当然是咱们的玉凤和运鹏啦!难道是你啊?”洁红轻轻推了宏山一下,“我赞成,干脆啊,咱们就把玉凤和运鹏的喜事提早办了。”

“好!具体的工作我操办,但是,咱们的队员里大多不是城里人,这┅┅?”老宋说。

“老宋说得对,这次行动不能让敌人发现破绽,一定要准备好!我觉得人不需要多,可以只留下二十个左右,城市出身,受过基本礼仪教育的队员叁加婚礼,护送文化人士出城,让淑芬带着其他队员到凤凰山麓接应!至於洁红的提议,我赞成!本来我和玉凤已向组织申请,年底结婚,现在就让这次行动,作为我和玉凤的婚礼吧!”运鹏沉思了一下,微笑着说,刚毅的双眼热切地注视着玉凤。

“好!就这么定了,同志们再合计一下细节,今晚回去就着手准备吧!”玉凤觉得俏脸像火烧一般的热,她定了定神,轻声说。

┅┅

清晨,金色的朝阳透过教堂彩色的花窗,形成五颜六色的光柱,洒在小礼堂之中,使礼堂显得格外圣洁。运鹏和他的两个亲密伙伴──宏山和嘉耀并肩挺立在神坛旁,都是一身合体的黑色西服,高大俊朗,气宇轩昂。运鹏紧抿着薄薄的双唇,扫视了一下嘉宾席上的文化人士和化了装的队员们,又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大钟──八点三十分,玉凤她们应该到了。

教堂的大门轻轻地发出“吱呀”的声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只见大门被缓缓地推开,屋外灿烂朝阳的映照下,玉凤披着一身雪白的西式婚纱,如仙女一般飘然而至,她清秀脱俗的俏脸,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段,在合体的雪白婚纱衬托下,更显得美不胜收,便如初放的玉兰般,让人惊叹造物主的神奇。

在玉凤的身畔,分别是身穿粉红色晚礼裙的洁红,和身穿象牙白薄绸旗袍的妙音,两个姑娘都一样的俏丽,而俏丽中,又都蕴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三个姑娘步入教堂,嘉宾席上顿时传出一片低低的赞叹声。宏山和嘉耀对视了一眼,会心地微笑了,洁红和妙音,正是他们暗恋已久的对像。

三位姑娘漫步走到神坛前,运鹏走上两步,握住玉凤温暖的玉手,轻声说:“你今天真美!”

玉凤含羞一笑,微微低下了头。

身後,宏山轻轻凑到洁红耳边,“妹子,我觉得啊,今天你比谁都美!”

“臭家伙,乱说话,小心我揍你!”洁红甜蜜一笑,轻声啐道,“张神父来了,别乱动。”

教堂的张神父身穿黑色的神父服,手持圣经,含着慈祥的微笑走进礼堂。他也是手枪队的秘密联络员,负责医药、军火的采购和运输工作,和玉凤、运鹏他们非常熟悉,今天,他主动要求为这对璧人主持婚礼。

“各位,我们开始吧?”

玉凤和运鹏对视一眼,向张神父微笑着点了点头。

张神父打开圣经,就要开始进行仪式。

就在这时,礼堂的大门“啪”地被推开了,李友良飞一般冲进来,边跑边叫:“玉凤姐,运鹏哥!”

“什么事这么急,你玉凤姐和运鹏哥在行礼啊!”宏山一把扶住友良瘦小的身躯,嗔怪地说。

“不好了,鬼子已经在外面布了暗探,巡逻队正准备开过来!”

“你的消息准确?”

“啊呀,当然准确!那是我一个在鬼子司令部当勤杂的叔叔打听到的!我刚才在外面进来,看见外面停着的几辆黄包车、三轮车,车伕都是假扮的。”友良喘着气,急急地说。

“鬼子怎么知道得这么快,难道出了叛徒?”玉凤秀眉紧蹙。

“宏山,你和洁红守住大门,这里得人未经允许,谁也不能进出!”运鹏沉思一会儿,果断下令,“现在已没有机动时间了,我看可以将计就计,把鬼子引开。我和玉凤,还有宏山、洁红、雨琳、雨洁、雨璇、伟权、冬莉、云娟、秀芝,一会儿还是按原计划前往西门,把鬼子拖住。我们一走,鬼子的暗探肯定要撤离,这个时候老宋、张神父,还有妙音、嘉耀和其他同志,马上掩护文化人士抄小道到人字码头,坐船逆流而上,到碧江上游找凤凰游击队的同志接应。友良,你马上从後门出去,翻过隔壁医院的围墙,跑步到江边通知老潘叔准备好船!记住,你的任务非常重要,一定要隐蔽、安全地完成好!明白吗?”

“保证完成任务!”友良一挺胸膛,飞一般地从後门穿了出去。

“运鹏,我担心就凭我们几个挡不了很长时间,如果敌人发现我们的车上没有文化人士,一定会回教堂找,我看是否┅┅?”玉凤沉吟道。

“那好,嘉耀、妙音,还有菲菲、明燕、迎秋,你们在这里再和鬼子干一仗,注意拖延时间,不要拚命,能撤离的,尽量撤离!”

“是!”

“运鹏,我要跟你们一起,一个身穿白色西服,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青年男子站起来!”运鹏记得,他叫杨亚东,是这次破袭战後才加入手枪队的,印尼华侨。

“太危险了,我看┅┅”

“不,如果你不同意,我现在就冲出去,和他们拼了!”

“好吧!那你跟着伟权他们一起行动!”

“是!”

“同志们,开始行动!”运鹏一声令下,老宋打开忏悔室里的一扇暗门,里面是一个小型的军火库,手枪队员们无声地列队走进去,取出应手的武器,回到礼堂中。

“老宋、张神父,文化人士的安全就全靠你们了,他们是中国一支特殊的军队,你们必须不惜代价保证他们的安全啊!”玉凤紧紧握了握两位长者的手,转身跟随运鹏走出礼堂的大门。

嘉宾席上的文化人士全都站了起来,无声地向这一批为了营救自己而准备牺牲宝贵生命的俊男俏女敬礼。激动的热泪,流淌在他们的脸庞上。

┅┅

不一会儿,随着教堂後院传来的一阵欢呼声,两辆撒满彩色纸屑的黑色福特轿车和一辆装饰一新的二十座客车开出前院,向城西方向缓缓开去。假扮成黄包车伕的几个鬼子暗探看到,虽然轿车和客车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但里面影影灼灼地,的确有许多人影在晃动。他们不敢迟疑,飞奔向西门那边报信去了。

┅┅

“各位,该我们走了,请这边来!出门後把脚步放慢,分四组各自走,到人字码头会合!”老宋和张神父他们确定敌人的暗探已经全部离开,便和负责护送的四个手枪队员一起,带领十七个爱国文化人士从後门走出,往码头赶去。

┅┅

二十分钟後,玉凤她们的几辆车已经来到西城门前。只见城门前的开阔地上,那几个小食杂货摊仍然开着,城门边依然停着三五辆等待客人的黄包车和三轮车,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气氛和以前完全不一样,那些小摊主和车伕,还有那些顾客,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几辆车上,有几个大汉已经晃晃悠悠地走上前来,他们的手都按在衣襟上,下面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藏了枪。

“怎么办,运鹏?”玉凤的双手已紧握住两支手枪。

“不能让他们靠近客车,先下手为强,假装拚命保护客车往外冲!”运鹏说着,一推车门便窜出去,向走近客车的两个大汉开了枪。

“砰!砰!”那两个特务根本没想到运鹏他们会先发制人,额头上蓦地多了两个黑乎乎的血洞,在原地打了两个转便扑倒了。

四周化装成群众、小贩和车伕的鬼子看见手枪队已抢先动手,慌忙抽出武器,边凭借小档摊、黄包车等的掩体向这边射击。

“伟权,你用轿车挡住敌人,不要让他们靠近客车,一起冲向城门!”玉凤举枪击毙另外两个冲近的特务,一把扯下头纱,手持双枪从另一边车门冲出去,边向敌人射击边接近运鹏。

伟权隔着车窗向驾驶另一辆轿车的宏山叫道:“我左你右,护住客车冲城门!”两辆轿车倏地从左右挡住了向客车接近的敌人,三辆车并排向城门驰去。

“关城门!快!”守城门的六七个鬼子兵从两边用力把城门往中间推,宏山、伟权和洁红在颠簸的车中举枪连连射击,打死了其中四个,但剩下的敌人仍然抢在他们到达前把城门关上了,三辆车贴着城门边停下来。

“他们跑不了啦!给我打,不要管车里有什么人,一律格杀勿论,八格!”一个鬼子军官手持指挥刀,躲在人丛中疯狂叫嚣。“你先见鬼去吧!”洁红喃喃说道。她背倚轿车车门,举起那把德国产二十响驳壳枪,对准军官一个点射,“哒哒”,挡在军官前面的两个鬼子兵应声而倒,那军官还没反应过来,两发子弹已呼啸而至,洞穿了他的咽喉,那肥胖的脖颈上顿时污血狂喷,身躯一歪倒栽在地。

“洁红,打得好!”宏山边射击边从轿车中钻出,看见洁红干脆利落地击毙敌酋,不禁大声喝采。

洁红扭过头来,嫣然一笑,“咱们比比谁打死的鬼子多!现在开始算!”

“好!”宏山精神大振,身躯一转躲开一串子弹,举枪击倒两个伪装成摊贩的鬼子,大声报数:“两个!”

洁红正要向那几个躲在黄包车後的特务射击,却突然发现有几个鬼子爬上城头,正要往她们扔手榴弹,她眼明手快,急忙转身抬头,驳壳枪一举,“啪啪,啪!”三个鬼子惨叫着从城头上扑倒下来。宏山飞扑上前,俯身抄起一个冒着青烟在地上乱转的手榴弹向一个小食摊甩去,“轰!”一个特务被炸得头断肢折。“大家都是三个!”

“好了好了,再来!”洁红向宏山扮了个鬼脸,正要再射击,突然看见未散的硝烟中,一个阴险的敌人举起小口径步枪正要向宏山射击,而宏山半跪在地上,脸庞正扭过来对着自己傻笑,根本无法躲避!她不及多想,飞身一跃挡在宏山身前,同时举枪向那个准备暗算宏山的特务连开数枪。

“哒哒哒”小摊後的特务倒下去了,但是,一颗罪恶的小子弹同时也射进了洁红那坚挺的乳峰。

宏山看见洁红突然飞身挡在自己身前,他急忙抬头,只见洁红的枪口所指之处,一个特务胸膛开花,在渐渐散去的硝烟中仰面倒下,不禁笑了起来。他一手扳过洁红的香肩,说着“好家伙,眼力果然不错,好,第一个回合我输了,快起来,我们开始第二回合,这回┅┅啊?洁红,你?┅┅”他的笑意凝固在俊朗的脸上。

只见洁红俏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但紧蹙的蛾眉下,一双秀丽的大眼却溢满了甜蜜的笑意。一丝鲜血从她的樱唇边泻出,沿着腮帮流在雪白的粉颈上,那粉红色的晚礼裙前襟,尖尖高耸的乳峰内侧,靠近乳尖的位置,在一个小小的、焦黑的小孔周围,一朵殷然的血花赫然绽开,小孔中,一股股血泉仍汩汩地涌流出来。

宏山急忙把负伤的心上人拉到子弹射不到的车门後,手足无措地拥住她柔柔的香躯,忍不住落下泪来。“傻瓜,不哭┅┅不哭┅┅,你┅┅不是┅┅喜欢┅┅喜欢我吗?能不能┅┅帮我按住┅┅按住那儿┅┅”洁红颤抖着伸出玉手,抓起宏山的手,紧紧地按在自己健美的乳峰上,笑着说,“多少次了,┅┅多少次┅┅梦见你┅┅这样抱┅┅着我,可惜,我今生┅┅做不了┅┅你的新娘┅┅”说着,她手一松,双眼一阖,沉沉地睡倒在宏山的怀中。


(2)

客车上,雨琳、雨洁、雨璇、冬莉、云娟、秀芝她们在运鹏打出第一枪後,就已开始了战斗。在她们的有力牵制下,特务们根本不能前进一步。

云娟是一个刚满20的潮汕少女,有着白皙娇嫩的肌肤和清秀可人的面容,今天她穿了一件粉蓝色的薄绸短袖旗袍,把乌黑的秀发挽成一个髻子,显出一种成熟贤惠的味道。她手持一把左轮手枪,已经击毙了五六个从试图从大街一侧的屋子後冲出的特务。

“亚东,你快向敌人射击呀!”云娟看见杨亚东坐在地上发着呆,以为他还没有适应激烈的战斗,心里一软,递过刚打空的一把小手枪,“你给我上子弹吧,注意隐蔽自己!”

杨亚东接过手枪,咬了咬牙,嘴角边露出一丝狞笑,眼镜後眯缝的双眼闪动了一下。他不声不响地把小勃朗宁的弹匣上满,却没有递给云娟,而是悄悄地、悄悄地挪到车门旁,从侧面瞄准了她健美的娇躯。

云娟又击毙了两个特务,再扣扳机,“??”,子弹打完了,她急忙伏倒在车窗下,躲过敌人猛烈的扫射,同时向杨亚东刚才坐的位置一伸手,“亚东,给我枪!”

“砰!”尖锐的枪声传来,云娟只觉得一支细细的、灼热的铁棒旋转着从右胸外侧钻进了自己的身躯,她轻哼了一声,伸手捂住了剧痛的位置,在娇挺的右乳下缘,热血已????地喷出。

“杨亚东,你?!”云娟忍痛转过身去,赫然看见杨亚东已退到车门旁,手中的勃朗宁散出一丝青烟。

“砰!”勃朗宁枪口喷出一条火舌,舔中了姑娘的左胸,姑娘痛哼一声,娇躯猛地仰起,一股细细的血泉“噗”地从乳峰顶端喷出。

杨亚东眼见偷袭成功,慌忙转身打开车门,扬起一块白布就要往外跑。

车外的特务们突然看见车门打开,有人冲出来,哪里顾得上细看,集中火力就射。

“哒哒哒,哒哒”强大的冲力把杨亚东的身躯撞回车厢,被打成蜂窝的他只来得及骂了一句:“浑蛋,我是山本一郎!”便毙了命。

云娟倚在座位上,苍白的俏脸露出一丝微笑,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她的双眉紧紧拧成一个死结,樱红的唇边泻出一注鲜血,香躯紧绷了几秒钟,缓缓地歪倒,闭上了明丽的双眼。

靠近客车车头的位置,冬莉和秀芝并肩战斗着,压制着城门旁那几个躲藏在黄包车和木栅栏後的鬼子特务。冬莉和秀芝同是潮阳一个渔村的邻里,潮阳人注重教育,故此虽然她们是女孩子,家里很穷,但也读了几年私塾,写得一手好字。她们的父母出海打鱼被鬼子的巡逻艇拦截,鬼子抢去了他们的鱼,硬说他们是抗日分子,把他们活活烧死在渔船上,同船的一个大叔躲在舱底,趁鬼子杀人取乐时偷偷跳海,拚命游回渔村,把这噩耗告诉了当时只有十七岁的两个姑娘。两个姑娘大哭了一场,收拾家里仅有的一点衣物离开了渔村。她们跑到海神娘娘庙,结拜成了异性姐妹,发誓杀尽一切日本豺狼。後来,她们叁加了手枪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成为了机智勇敢的抗日女战士。长期的风餐露宿、日晒雨淋并没有损害她们俏丽的容颜,相反,她们就像一块美玉,在磨洗中越发的娇俏动人。

今天,两个少女都穿上了一身合体的白底方格棉质旗袍,旗袍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她们健美的娇躯,使十九岁的她们显得更加端庄美丽。此刻,紧张战斗的她们,俏脸白里透红,额头微微冒出滴滴汗珠,浑身散发出一股少女独有的体香,更是让人迷醉。在长期的并肩战斗中,她们之间已经养成了一种默契,这种默契使她们在战斗中配合得天衣无缝。短短十来分钟,倒在她们枪口下的敌人已经不下十五个,剩下的都躲在各种掩体後胡乱开枪,不敢轻易露头。

秀芝和冬莉隐蔽在车窗下,边为自己的枪支装上子弹,边观察着敌人的动静。远处,沿着城墙根又开来一支十多人的鬼子队伍。秀芝和冬莉不禁对视一笑,她们知道,敌人兵力不足,开始调动城内驻守的其他兵力了,只要能够成功拖住这伙愚蠢的特务,文化人士脱险的可能性就更大。

“冬莉,你看!”秀芝低低地惊叫了一声。

冬莉抬头仔细看去,只见新开来的那支鬼子队伍竟抬来了一挺重机枪,三四个鬼子正把它安置在那堆黄包车後。

“砰!砰!”冬莉抬手射出两枪,都被黄包车架挡住。

“不行,在这儿没法把这大家伙毁掉,我们得想个法子!”冬莉眉头一蹙,突然灵光一闪,她抬起头看向秀芝,恰好秀芝也看过来,她们同时说出心中的计策:“上城头,用手榴弹!”

“嘿!”两个少女举起玉掌互击了一下,背起一袋子手榴弹,从司机座位旁的车门跳下车去,边向敌人射击边冲进城门洞中。冬莉推开塞在卫兵室大门旁的鬼子尸体,率先沿着室内的铁梯向城头攀去,秀芝紧跟其後。攀到铁梯顶端,前面是一扇紧锁的大门,冬莉抬手一枪把挂锁打断,推开大门矫捷地跃了出去。

大门外的城头上,已经躺了几个刚才被洁红打死的鬼子,而刚刚从另一个梯子爬上来的五六个鬼子聚在一起,正准备对城下的几辆汽车扔手榴弹。

“小鬼子,住手!”冬莉等不及秀芝,娇呼一声,举起手枪就射。

“砰砰,砰,砰”几个鬼子哪里料到身後有人?一下子被撂倒了三四个,剩下两个急忙转过身来还击。

“砰!砰!”冬莉的娇躯微微晃了一晃,尖耸的乳峰下侧“噗噗”地绽开了两个小小的破洞,她轻哼了一声,顽强地举起枪,向鬼子再次扣下扳机。

“砰!砰!”两个鬼子的胸膛上鲜血乱喷,他们惨叫一声倒退几步,从城头上摔了下去。

“哦!”冬莉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就要倒下。刚冲出大门的秀芝急忙扑过来抱住了她。

“冬莉!”

“别管我,快去!”冬莉一手捂住胸前的伤口,一手递过那袋手榴弹,用尽全力撞开秀芝,自己一个趔趄,缓缓地坐倒在地,双眼微闭,细细地娇喘着。

秀芝强忍钻心的悲痛,抢前几步来到城墙边,只见敌人已经架好重机枪,正在往弹匣里安子弹带。“小鬼子,去死吧!”秀芝娇呼着,拉开手榴弹的引线,对准重机枪所在的位置就扔。

“轰!”手榴弹准确地投到重机枪旁,把机枪和几个鬼子炸得支离破碎。

“轰!轰!轰!”城墙下敌群最集中的地方,烈焰硝烟腾起,鬼子被炸得焦头烂额,怪叫着四散而逃,留下七八具断头折臂的尸体。

秀芝拉开最後一个手榴弹的引线,就要向几个与玉凤和运鹏对射的鬼子甩出去。就在这一刹那,一个隐藏在树後的特务举起左轮对准她扣下扳机,“砰”,罪恶的子弹从姑娘左乳尖旁狠狠地钉进了那美丽绝伦的身躯。

“嗯!”秀芝向後高高仰起胸脯,双峰骄傲地挺出。那细细的弹孔中,一蓬喷洒而出的血雨瞬间染红了那身白底黑方格的棉质旗袍。姑娘银牙一咬,用尽力气把“????”冒着青烟的手榴弹抛向暗算她的鬼子,手榴弹在半空爆炸,那个阴险的鬼子头颅被弹片削掉小半,像死狗一样滚倒在地。

“冬莉!我┅┅”秀芝缓缓地转过身去,踉跄着走向倚坐在楼梯旁奄奄一息的姐妹。但双腿没迈两步,姑娘再也支持不住,“噗”地喷出一口鲜血,不情愿地卧倒在地,献出了宝贵的青春。

“秀芝!” 冬莉喃喃地轻唤着姐妹,一行清泪从她那双迷人的大眼睛中溢出,她的胸脯急速地起伏了几下,也停止了呼吸。

客车车厢的後部,雨琳、雨洁和雨璇三姐妹仍在顽强地狙击着敌人。这三姐妹是客家人,其中,雨琳是大姐,刚过24岁,是滨城女中的教员;二妹雨洁,22岁,是滨城圣心医院的护士;三妹雨璇,18岁,原来在滨城师范学校念书,日寇占领滨城後师范学校解散,她跟随大姐秘密进行抗日工作。在之前的破袭战中,三姐妹化装成劳军小姐,深入敌人的弹药库区,相互配合,机智勇敢地绘制了精确的弹药库布防图,圆满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这次,她们又主动请缨留在城内,要为营救文化人士再立新功。

三姐妹兼具潮汕女子的端丽灵秀和客家女子的温润贤淑,令人一见难忘。今天,大姐雨琳穿着一套米黄色的短袖旗袍,外罩雪白绣花外套,在秀丽中有着一种成熟大方的美;二妹雨洁一身雪白无袖旗袍,更令人觉得清纯柔丽;而三妹则是白色衬衣外穿灰色的背心长裙,在美丽之中多了一点俏皮的青春气息。

此时,客车的车窗、座椅已被子弹打成一片狼藉,子弹如疾风骤雨一般,带着尖锐的啸声,在姑娘们的身畔划过,但三位英勇的姑娘毫无畏惧,冒着弹雨如矫捷的乳燕般在狭窄的车厢中穿梭,准确地向敢於靠近的敌人射出颗颗仇恨的子弹,客车四周,已横七竖八地布满了敌人的尸体。

二十分钟过去了,在手枪队战士们的顽强狙击下,包围三辆汽车的鬼子仍未能前进一步。指挥的鬼子军官开始有点怀疑了:“虽然两辆轿车摆出了掩护客车的架势,而且客车的外壳比较厚,子弹无法穿过侧壁打进车厢,文化人可能卧倒在车厢内部避过子弹。但抵抗分子没有理由毫不顾及车上那帮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文人,只是拼尽全力去抵抗我们。而且,双方打得这么激烈,抵抗分子应该也有一定伤亡,而那帮文人竟连一声惊叫也没有发出,绝对没有理由!难道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那些文人还躲在教堂里?”


(3)

二十分钟过去了,在手枪队战士们的顽强狙击下,包围三辆汽车的鬼子仍未能前进一步。指挥的鬼子军官龟田茂开始有点怀疑了:“虽然两辆轿车摆出了掩护客车的架势,而且客车的外壳比较厚,子弹无法穿过侧壁打进车厢,文化人可能卧倒在车厢内部避过子弹。但抵抗分子没有理由毫不顾及车上那帮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文人,只是拼尽全力去抵抗我们。而且,双方打得这么激烈,抵抗分子应该也有一定伤亡,而那帮文人竟连一声惊叫也没有发出,绝对没有理由!难道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那些文人还躲在教堂里?”他贼眼乱转,想出一条毒计来。

“板山五郎!我看那些文人不在车上,可能还在教堂里,你快把特务排抽出去,彻底搜查教堂。”

“不会吧?难道山本一郎的情报有误?另外,龟田君,搜查天主教堂的国际影响┅┅?”

“按我说的办!国际影响方面就不能考虑太多了,你知道,其中一个名记者身上还藏着我军的一份重要攻防部署图!这是为什么我们必须抓住这帮文人的主要原因!快去!!”

“哈伊!”板山五郎答应一声,转身部署去了。

┅┅

城门前的枪声突然稀落下来,运鹏、玉凤她们敏锐地发现,敌人开始有计划地撤出。

“狡猾的鬼子,一定是发现自己上了当,调兵回教堂搜查了!”运鹏低声说。

“得拖住他们,保证文化人士的撤离,减轻嘉耀和妙音他们的压力!”玉凤说。

“伟权!把客车开过去,拖住敌人!”运鹏下令,一招手和玉凤跳上客车。

“各位先生女士们,我们现在要冲出去,大家卧倒在车里,千万不要乱动!”玉凤和雨琳她们高呼着,假装文化人士仍隐蔽在客车上。

这边伟权答应一声,边向残敌射击边跳上客车的驾驶座,打着油门一拉档位,客车发出一声怒吼,弹痕累累的车身颤抖了几下,呼地後退了五六米,伟权猛打方向盘,客车歪歪斜斜地在城门前的空地上调了个头,跳动着,像疯马一般沿大街向撤离的鬼子特务冲去!

伟权稳稳握住方向盘,雨琳坐在副驾驶座上,雨洁和雨璇守在前车厢,运鹏和玉凤守在後车厢,六个英勇的手枪队战士向敌人发出猛烈的反击。

正带领特务返回教堂的龟田茂和板山五郎听见玉凤她们的高呼声,不禁楞了,“难道那些文人真在车上?”

还没待他们反应过来,客车已吼叫着冲到了敌群中,撞飞了落後的几个鬼子。同时密集的子弹从车厢的各个位置射出,一下子又结果了五六个特务的性命。

“射击!拦住他们!”龟田茂疯狂地叫喊着。

特务们慌忙转身向客车射击,十几个特务把大街上的黄包车、板车、三轮车向街中推去,试图拦住汽车。

客车撞开了几个拦路的路障,但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哒哒哒”正前方冲出两个鬼子,手持冲锋枪对准驾驶室就射。

“哔啦,哔啦”挡风玻璃被打得粉碎,三四颗子弹同时射进了伟权高大的身躯,“噗噗,噗”几股血泉喷出,把驾驶座、仪表板溅得一片殷红。

“伟权!”雨琳惊呼一声,举枪撂倒正前方那两个鬼子,扑到伟权身边。

“砰!”右侧打来的一枪就在这瞬间狠狠地钉进了雨琳的背心,雨琳痛呼着高高仰起娇躯。

“哦!”姑娘强忍剧痛,扶着驾驶座靠背,挣扎着转过身去。

“砰!砰!”两颗凶狠的小子弹呼啸而至,撕开薄薄的外套和旗袍,一颗钉进了雨琳那高高怒耸的乳峰,一颗钻进了她平坦结实的下腹。米黄色的短袖旗袍上,两朵血花灿然开放。

雨琳浑身抽搐了一下,细细的双眉紧紧地拧在一起,她紧咬银牙,死死抓住座椅靠背,转身勉力挡住伟权的右侧面,颤抖着说:“伟权,快,冲过去!”

身负重伤的伟权感到雨琳温软的胸脯紧压在自己的右臂上,从姑娘乳峰涌出的热血,和自己伤口喷出的血泉合在一起,汩汩地奔流。他不知哪里来的气力,怒啸一声,猛踩油门,汽车呼地撞开几个路障,歪歪地冲向前方。

客车的前厢,雨洁和雨璇向两侧的鬼子射出颗颗仇恨的子弹。

“啪!”一个手榴弹从破碎的车窗外抛进车厢,雨洁飞身捡起,扑到窗前甩向躲在一个店铺中向客车扔手榴弹的几个特务中。

“轰!”手榴弹在特务身侧爆炸,把一个正要投弹的特务炸成几块,他手中已拉开引线的手榴弹滚到旁边的几个鬼子中间,“轰”一声巨响,把几个鬼子送上西天。

雨洁亮丽的俏脸上泛起胜利的微笑,突然,一声刺耳的枪响传来,姑娘只觉得一支火红的铁棒从右胸深深地扎进了体内,一股强大的冲力把她推後几步,靠在正顽强抗敌的妹妹背上。

雨璇击毙了两个冲近的鬼子,突然感到姐姐紧紧地靠在自己背後,娇躯慢慢地向下滑倒,她心里一惊,急忙转身从背後抱住姐姐,低头向她看去。只见雨洁双眼微闭,俏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在她丰满的酥胸上,绽开了一个小小的焦洞,一缕热血正从那里涌流而出。

“姐,你负伤了┅┅”雨璇看到,枪眼正位於雨洁右乳乳尖正上方两公分左右的地方,她急忙伸手紧紧把那小小的伤口按住,鲜血从她修长洁白的指缝间迸出,她感觉到姐姐那娇小挺翘的乳尖变得越发硬挺。

“璇,别管我,你小心┅┅”雨洁从昏迷中醒来,感到小妹正从背後紧紧抱住自己,她心里一急,娇声叫起来。但话音未落,她就感到雨璇的娇躯突然猛烈地颤抖了几下,同时一股剧痛从背心传来。

“啊!”雨洁用尽全力转过身去,拥住妹妹的娇躯。只见雨璇明丽的双眼深深地注视着自己,俏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那微微上翘的嘴角,一缕鲜血泻流出来,一滴滴地滴染在白衬衣的衣领上。她那刚完成发育的丰挺乳胸上,绽开了三个指头大小的枪眼,热血已把衬衣的衣襟和外面的灰色背心裙浸透了一片。

“璇!”雨洁心中绞痛,小嘴微张,一口鲜血喷出,在雨璇染血的胸前又添了一抹猩红。两姐妹相拥着,在弹雨中缓缓仆倒在地,和大姐姐雨琳一样,为抗日事业献出了最最宝贵的如花生命。

客车如疯马一般,顶着一大堆路障,歪歪扭扭地向街道另一端那群向教堂方向疾走的鬼子冲去。“蓬”!车头撞上了三个躲闪不及的鬼子,把他们推到街尾的建筑山墙上,挤成了肉泥。伟权喷出最後一口鲜血,倚着用娇躯为他抵挡子弹的雨琳,软软地垂下了不屈的头。

客车静静地停在街尾,整个车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孔,变形的车头下,汽油滴滴答答地流淌,在地上汇成了一大滩。後厢中,运鹏和玉凤倚坐在车窗下,各握着两把手枪,等待着最後时刻的到来。

“凤,没有受伤吧?还能开枪吗?”运鹏从西服胸前的口袋中抽出雪白的手绢,爱怜地为玉凤抹去俏脸、粉颈上沾着的少许灰尘,阳光从天窗斜斜照下来,把玉凤白里透红的俏脸映照得格外娇艳,姑娘白玉般的脖颈、前胸微微泛着胜雪的肌光,令人着迷。

玉凤微笑着,“我没事!还能跟他们再干一仗!”她轻轻偏过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在她的左下腹,婚纱裙摆层层褶皱的深处,有一个小小的枪眼,姑娘感觉到,热流正不断地从那剧痛的伤口流出,沿着大腿内侧泻到地上。这处枪伤,是刚才为挡住一个爬上客车的鬼子临死前射向运鹏的子弹而负的。

“玉凤,真对不起,这辈子不能好好疼你了。”

玉凤的鼻子一酸,温柔的大眼睛里泪光盈盈,“鹏,快别这么说,今天能这么漂亮地成为你的新娘,还能在教堂里接受大家的祝福,是我一直不敢去做的梦!我已经非常非常开心,非常非常满足了!我现在只是希望苍天眷顾,让我们下辈子还能走在一起。”

“我相信老天爷一定会成全我们的!”运鹏紧紧搂住玉凤,在她柔嫩的双唇上深深一吻。

玉凤双眼微闭,娇躯轻轻颤抖着,全身心地享受运鹏热烈的拥抱和深吻,她只觉得一种又酸又麻又痒的奇妙感觉从下而上地流遍了全身,不禁深深地吸一口气,轻轻地娇吟起来。

车窗外,鬼子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运鹏轻轻松开拥抱玉凤的双手,拾起地上的手枪,微笑着轻轻问:“准备好了吗?”

玉凤睁开满是醉意的双眼,深深地点了点头。

运鹏一下跃起,左右开弓,对准车窗外靠近的敌人射出了颗颗仇恨的子弹。

“砰、砰、砰、砰”血雨乱飞,四五个鬼子惨叫着扭曲了身体。

“呀!”玉凤娇叱一声,紧随运鹏跃起,两支小手枪也向敌人喷出灼热的火舌。

“砰,砰,砰”,又有三个敌人见了阎王。

敌人从惊恐中反应过来,向车内的一双璧人射出雨点般的子弹。

“哒哒哒哒,哒哒哒”罪恶的子弹洞穿了玉凤苗条的娇躯,几支血箭从她娇挺尖耸的双峰、平坦的下腹、柔滑的玉背和仅可盈握的纤腰喷溅而出,雪白的婚纱上染满了殷殷的血渍,少女在弹雨中颤动着,用尽最後的气力紧紧抱住运鹏伟岸的身躯。

运鹏扔开打空的双枪,回抱住血人儿一般的爱妻,踉跄了几步,突然把暗扣在右手食指的一条钢线一拉,“轰!”,暗藏在油箱旁的一束手榴弹猛烈地爆炸了,客车周围的敌人顿时被气浪和蔓延的火海撕成肉酱,而运鹏与玉凤的英魂也随风而去,飘向了幸福自由的极乐世界。

良久,龟田茂推开掩护自己的士兵,呆呆地望着远处燃烧的火海,望着地上数十个鬼子兵和特务的尸骸,突然双腿一并,弯下腰去,向那群青年男女深深地鞠躬。


(完)

教堂里,嘉耀、妙音、菲菲、明燕和迎秋紧握手中枪,焦急而紧张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大门外传来了鬼子兵的喧哔声,紧接着“??”的一声,两扇厚实的大门被撞开,一群如狼似虎的鬼子兵冲了进来,板山五郎冲在最前面,挥舞着指挥刀,大声呵斥着:“彻底地搜,看见一切可疑的支那人,全部杀死的,不留活口!”

神坛旁的忏悔室里,嘉耀和妙音耳听得板山五郎的命令,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同踢开门跃出去,举起冲锋枪,对准还聚集在礼堂中央的鬼子就打。

“哒哒哒,哒哒”两支冲锋枪喷出桔黄色的火舌。

“啊!哇!”鬼子兵根本没料到在这里还?嵩獾骄鸦鳎??辵??稣镜美脞慊谑医辖??囊幌伦颖淮虻霉??蘩呛浚??渌??泵Ρ??够鞅??罢已诒蔚牡胤健?

“不要乱!八格!我们的目标肯定还在这里躲藏,快射击,快┅┅”板山五郎话音未落,妙音娇躯一转,冲锋枪已对准他所站的神坛位置射出串串子弹。板山五郎身前的两个卫兵应声倒毙在地,板山五郎转头要跑,背心上已绽开两个弹孔,肥胖如猪般的这头恶狼怪叫一声,“蓬”地扑倒在神坛後。

与此同时,隐蔽在教堂内外的菲菲、明燕和迎秋这三位女战士也现身和鬼子、特务展开了殊死搏斗。

菲菲是南洋华侨,今年22岁,健美亮丽而又沉默内向,素有“冷美人”的绰号,前年跟随大哥回国叁加抗日斗争,大哥牺牲後,她辗转叁加了手枪队,在“鬼剃头”一役中用她从国外带回的狙击枪亲手射杀了八个鬼子军官,其中包括杀害大哥的鬼子上校小岛隆山,为大哥报了仇,而她也以出神入化的枪法名震粤东。一提起“神枪冷美人”的名号,鬼子、汉奸们都魂飞魄散。

今天的她,穿上了自己珍藏的那套粉红色无袖旗袍,那是大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还记得大哥说待他结婚时,一定要妹妹穿上这套旗袍。可是,大哥牺牲了,未来的嫂子在那次战斗中也牺牲了,她根本没来得及穿上这套衣裙让她们看看。今天,她知道,自己也将要牺牲了,所以她特意穿上了这套旗袍,她要穿着这套最最漂亮的衣服去见大哥和大嫂。

此刻,她隐蔽在教堂的钟楼上,狙击枪的瞄准镜已锁定了第五个鬼子军曹的脑袋。

“噗!”狙击枪的枪口喷出一条火舌,瞄准镜中,鬼子军曹的脑壳已变成了一团红白混杂的血雾,失去头颅的尸体顿时“啪”地倒栽在地。

菲菲平静地吐出胸中一口浊气,轻轻移动着狙击枪,把枪口对准了藏在一棵大榕树後和明燕、迎秋对射的两个特务。

“噗!噗!”接连两声轻响,那两个自以为隐蔽得非常巧妙的特务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已被复仇的子弹洞穿了心窝,歪倒在大树後。

然而,菲菲对敌人的狙击,虽然有效地牵制住了敌人,削弱了敌人的指挥力量,但也引起了鬼子的注意,一个小头目观察良久,终於发现,在教堂钟楼的一个角落,转瞬即逝地有什么反射了一点太阳光──那是一缕阳光通过屋面天窗的玻璃折射在菲菲狙击枪的瞄准镜上引起的反光,虽然只一刹那,但还是被敌人捕捉住了。特务小头目扔掉头上的草帽,向两个手下一招手,乘乱跑进了钟楼下的小门,沿着螺旋铁梯向钟楼顶爬去。

菲菲坐起来,松动一下略觉麻木的双臂,正要继续狙击敌人,突然隐约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她知道,自己隐蔽的位置已经暴露了。姑娘站起来,轻轻把狙击枪靠墙而放,自己抽出勃朗宁小手枪悄悄地隐蔽在直通铁梯的一扇木门旁。

慢慢地,轻轻的脚步声已来到了木门後,菲菲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敌人的来临。

“蓬!”木门突然被踢开,一个特务闯了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菲菲从鬼子特务身後突然跃出,一脚踹中他的後背,特务立脚不稳,被踹得飞扑向前,惨叫着从一人多高的钟楼窗洞里摔下楼去,摔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块。

菲菲偷袭得手,转身举起勃朗宁小手枪对准木门後闪出的另一条鬼影就射。

“砰!砰!”“哇!”

另一个闯出的特务刚要举枪,胸前已爆出两蓬血雨,他怪叫一声,沿着铁梯??辘??辘滚了下去。

菲菲的嘴边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她一手提起狙击枪,轻捷地跑向木门,要换一个隐蔽点继续狙击敌人。可是就在她刚跑到木门前的刹那,一把闪着寒光,大约仅有两公分宽窄的狭刃军刺从门後亮出,迎着姑娘前冲的势头直刺姑娘的酥胸。

菲菲哪里能料到还有一头阴险的饿狼攀着铁梯隐藏在门後,只觉眼前银光一闪,耳边传来“嗤”的一声,一股寒意已从乳峰直透进体内。她身形一顿,轻轻低头,只见一把狭刃军刺从自己峰挺的左乳中央稍偏下一点的地方直扎进胸脯,五寸长的刃口已全部没入体内,握住军刺的一只长满黑毛的大手,正用力顶在自己的乳峰上。

“呃!”鲜血已抑止不住地从姑娘的小嘴中涌出,她略略抬头,凤眼怒视着眼前狞笑的敌人,猛然扬起手中的小手枪,把里面全部子弹倾泻到暗算她的特务小头目头上、身上。

“砰!砰!砰!”那头饿狼的丑脸和胸膛上绽开三个焦黑的小枪眼,他松开紧握军刺的大手,倒退两步,在铁梯中的空洞处倒栽了下去。

菲菲扔开打空的手枪,一手用狙击枪撑住地板,一手紧按住丰挺柔嫩的乳峰上那缓缓往外渗血的伤口,退後几步,缓缓地倚着墙壁坐倒。少女第一次感觉到,掌中的乳房是那样的柔软而尖挺,夹杂在剧痛中的一种无可名状的快感使她觉得脸红耳热,全身紧绷,她完美的酥胸急速地起伏了几下,便永远地停止了呼吸。她的一双凤眼望向窗外蓝蓝的天空,彷佛在呼唤:“哥哥,小妹来了,来跟你们团聚了!”

教堂前的柱廊和大院中,明燕和迎秋依靠栅栏、柱子等的掩护,和数倍於己的特务、鬼子兵对战,打得非常艰苦。这两个护士学校的学生,年龄和云娟一样,今年刚满20,几个月前才加入手枪队,非常机智勇敢,但和老战士相比,毕竟还比较缺乏实战经验。今天本来玉凤安排她们跟随淑芬上山,但她们认为自己是护理出身,有利於掩护、救治文化人士,坚持留了下来。

今天,两位少女都穿着合体的旗袍,明燕比?厦缣醺咛簦??袅艘惶滓??业咨??献汉??吠及傅谋〕衿炫郏挥??锉冉戏崧????┐氖巧罾毒簧??矶衅炫弁獬陌咨??绦逋??椎拇釓洹8牧脊??钠炫矍〉胶么Φ匕????潘??乔啻好览龅碾靥澹??顾??窍缘????痈??蠖??恕?

此时,苦战良久的她们娇喘细细、香汗淋?欤??故??钠炫劢籼??潘??堑慕壳??????阉??橇徵绺⊥沟穆??钌矶蜗月段抟拧K涝谒??乔箍谙碌牡腥艘丫??邪恕14鸥觯??O碌拇蠖啾凰??乔V圃诖笤呵昂螅??淙硕嗍浦冢??刮薹??越烫媒??杏行У乃巡椤?

鬼子毕竟是狡猾的,在一番混乱之後,他们发现在院子里实际只有两个如花少女和他们周旋,而且她们手上没有手榴弹,而最令人心惊胆寒的狙击手似乎也被消灭了,於是他们在头目的指挥下聚在一起,并借助各种掩体形成一个逐渐缩小的半圆形包围圈,要把明燕和迎秋逼死在包围圈中。明燕和迎秋虽然凭借矫捷的动作和惊人的智勇又打死了几个鬼子,但毕竟敌人太多,她们逐渐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之中。

明燕和迎秋隐蔽在一条粗大的石柱後,弹雨在她们耳畔、身旁呼啸而过,其中几颗打在柱子上,火星和石屑四处飞溅,使她们根本无法跃出去还击。

眼看敌人越来越近,明燕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击破敌人包围圈的计策。突然她的妙目瞥到教堂主楼旁一座已被鬼子撬开木门的小房子,原来藏在里面的一台平板手推车现在被推到围墙边,手推车上赫然装着两个装满液体的蜜蜂塑料桶──那是她和迎秋千方百计弄回来藏到教堂中准备用於急救的医用酒精。姑娘脑中灵光蓦地一闪,俏脸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迎秋,掩护我!”明燕向小房子那边努一努嘴。迎秋立即明白了姐妹的好计策,她背靠石柱,向明燕点点头,深深吸一口气,突然矮身冒着弹雨跃了出去。

“哒哒哒”一串串子弹向着包围过来的鬼子倾泻过去,鬼子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撂倒了三四个,混乱之际,後面的根本来不及补上缺口,对她们的攻击缓了一缓。明燕见状立即跃出去,边射击边如雨中的乳燕一般飞也似的冲到小房子前。她使劲推动手推车,紧跑几步,双臂猛发力一甩,手推车摇晃着快速向敌群冲去。鬼子和特务们刚刚从混乱中回过神来,突然听到“嗄吱嗄吱”的声响,一台装着两个塑料桶的平板车已摇晃着冲到他们前面。

“哒哒!”明燕举起冲锋枪向平板车上的塑料桶一轮扫射。

“轰!”装满酒精的塑料桶爆炸了,一个大火球在敌群中升腾而起,带着火焰的酒精四处飞溅,把毫无准备的鬼子和特务烧得鬼哭狼嚎,四处窜逃。

看见鬼子狼狈逃窜的样子,明燕端庄清秀的俏脸上泛起胜利的微笑,她扔开打空了的冲锋枪,从大腿内侧的吊袜带上抽出两支精巧的小手枪,沿着教堂大院那欧式的铸铁通花围墙,边向乱成一团的敌人射击,边向迎秋那边健步走去。微微拂来的秋风扬起了她瀑布般的乌黑长法,掀开那轻柔的旗袍下摆,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她的全身,使这位英勇的姑娘就如一个端丽飘逸的仙女,艳光四射,神采飞扬。

“砰!砰!砰!”鬼子和特务还没逃过火焰的炙烧,又迎来了复仇的天使,惨叫声中,几个侥幸没有被酒精烧身的敌人中弹倒毙。

但是就在榕树下一辆黄包车後,一个阴险的老特务隐藏在混乱的人群中,手中的左轮却暗暗瞄准了七米开外的少女。

“砰!”左轮的枪口喷出一条火舌,舔中了明燕那并不丰满但娇挺耸立的乳峰。

“嗯!”明燕浑身一颤,趔趄了一下,左手不由自主地丢开手枪,紧紧地捂住左胸。少女莹白的玉掌刚好覆住那富有弹性的娇嫩乳房,她感觉到,一股股热流从紧挨乳尖的一个小孔中喷出,盈满玉掌,溢出指缝,点点滴滴地洒落在旗袍的前襟和花岗岩的地面上。锥心的剧痛一阵一阵地袭来,使她再也站立不稳,她娇喘着,紧紧地咬住细白的银牙,轻轻地把娇躯倚靠在围墙的铸铁通花上,勉力挺起身子,颤抖着举起手枪,在敌群中寻找那暗算她的毒蛇。

“砰!”暗藏的左轮再次射出阴险的子弹。

“哦!”明燕旗袍的前襟“噗”地又绽开了一朵殷然的血花,这一枪打中了她右乳的上侧,少女的娇躯重重地撞在铸铁通花上,右手一松,手枪掉落在地。一注鲜血从她的唇边溢出,她紧抿着小嘴,痛苦地发出细细的呻吟。但这个英勇的姑娘啊!还是拼尽全力挺立在风中,骄傲地面对凶狠的敌人。

“砰!”第三颗罪恶的子弹呼啸着钉进了明燕健美的玉腿之间,少女再也坚持不住,缓缓地滑倒在地,一股鲜血慢慢地从她身下淌出,汇成一滩。她轻轻地吐出最後一口气,闭上了那双秀美的眼睛。迷离间,姑娘只觉得伤口的剧痛已渐渐消失,一种酸热的感觉从腿间,从乳房升起,把她的灵魂带走,升上蓝蓝的白云天。

“燕子!”柱子旁,半跪在地痛击敌人的迎秋突然看见好姐妹中枪倒地,不禁心如刀割。她一挺身就要站起来赶去救护,却突然感到前胸一阵剧痛,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姑娘略略低头,发现自己胸前那高高挺耸的两座山峰顶端绽开了两个焦黑的小洞,鲜血涌流出来,早已浸透了深蓝色的软缎旗袍。她这才知道,刚才跃出来掩护明燕时,猛然觉得乳房轻轻跳动了两下,原来已经中了弹。

迎秋半跪在地上用力地喘着气,丰挺的乳胸剧烈地起伏着,她只觉得胸中的空气一丝丝地随着血流散出,一只无形的魔手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心房。“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倒下,我还要杀更多的敌人,为明燕报仇!”一股信念支撑着她,这位丰腴健美的姑娘竟俏立起来,平端冲锋枪,向敌群射出最後的串串子弹。

“哒哒哒哒”迎秋面前的几个鬼子血肉横飞,魂飞魄散。

“哒哒哒”雨点般的子弹同时也洞穿了姑娘的?壳????股??校??媚锔吒叩赝ζ鹦馗????壳??蚝笸涑梢桓??昝赖幕︵危????ず粢簧????侨坏沟兀??涝兜乇丈狭讼赶傅乃??邸?

因为菲菲、明燕和迎秋顽强的狙击,只有冲在前头的不足二十个敌人闯进了礼堂内。妙音和嘉耀凭藉着对环境的熟悉和准确的枪?????芸炀突鞅辛似渲械拇蟛糠郑??挥腥??母霰冉匣??榈奶匚窕乖谟????嵌钥埂?

紧闭的大门外,明燕和迎秋、菲菲几个迎击敌人的枪声时疏时密。礼堂内妙音和嘉耀都焦急万分,恨不得马上就飞出去协助她们,但仅剩的几个顽敌却躲在一些尻旯里,不时闪出来打打冷枪,一时竟没法除掉他们。

嘉耀隐蔽在一排长椅後,苦苦地思索着杀敌之计。突然他看到头顶悬挂着的大吊灯,顿时计上心头。只见他猛地从椅後跃起,向鬼子隐蔽的角落连发几枪,矫捷地跃到神坛後,沿着墙边的一架铁梯飞速地攀上去,转眼攀到最大的一扇花格玻璃窗顶。他从腰间抽出那条九节软鞭,呼地挥向吊在天花中央的吊灯。九节鞭“嗖”的一下缠住了吊灯,嘉耀试了试,突然向前一跃,便如灵猿般从半空中向前荡去。

嘉耀居高临下,几个隐藏的鬼子刹时变得无处遁形。“砰!砰!”嘉耀手中枪接连几响,已结果了两个鬼子的狗命,另外两个惊慌失措,忙不迭地从隐身处逃出,被妙音一枪一个,惨叫着也见了阎王。

嘉耀人在半空,右手一扬,九节鞭已脱开吊灯,他身形一闪,稳稳地落在神坛前三米之外。

妙音俏立在一侧,笑意盈盈,眼波流动,羞涩地低声赞叹说:“嘉耀哥,你好厉害!”

嘉耀憨厚一笑,边往腰间收好九节鞭边招呼说:“咱们快出去帮明燕她们!”

“好!”妙音答应一声,就要转身往外走。但就在她将要转身的刹那,她突然发现,嘉耀身後的神坛下,一个蛮牛般的鬼子突然跳起来,染满鲜血的大手紧握着一支左轮,那正是刚才被妙音撂倒的板山五郎。这头疯牛叱喝着,对准背对神坛的嘉耀就要扣下扳机。

“不好!嘉耀趴下!”妙音娇呼一声,冲上一步举枪就射。

“砰!砰!”妙音射出的子弹准确的洞穿了板山五郎的胸膛,两支血箭从他前胸射出,溅了一地。他大张着嘴,满脸愤怒的深情,对着妙音喃喃哼了一句:“花姑娘,又是你开的枪,我┅┅”他举起枪,死死扣住扳机,随着震动礼堂的声声枪响,这头疯牛轰然倒地,终於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嘉耀这时才从惊悸中回过神来,他摸摸自己并没有受伤,笑着转过身来,说:“我以为自己一定没命了,真悬!”

“是啊!幸亏他没┅┅打中┅┅你!”妙音也转过身对嘉耀微笑着,她拢了拢衬在浅紫色旗袍前襟那雪白的丝绸围巾,清脆的声音有点颤抖。

嘉耀细细看着眼前这位好姑娘,她那绝美的身材,斯文的衣着,秀丽脱俗的脸庞,特别是金丝眼镜後,她那双充满了爱意的大眼睛。嘉耀发自内心地赞叹:“妙音,你真美!”

“谢谢!我┅┅唔┅┅”姑娘的娇躯晃了一晃,她秀眉一蹙,玉手突然紧紧地把胸前的围巾抓成一团,按在挺翘的乳峰上。

嘉耀浓眉一轩,飞身抢到姑娘身畔,关切地问:“你不舒服?”

妙音轻轻地娇吟,娇躯一转,软软地倒在嘉耀的怀中。她松开按在胸前的玉手,只见雪白的围巾上已是血迹殷然。嘉耀心里一震,伸手拨开围巾遮挡的胸脯,却见在那玉峰最高耸的地方,一个焦黑的小孔中,一缕鲜血像细泉般突突涌流。

“你挂花了?!”嘉耀手足无措。

“我┅┅真┅┅没用┅┅是吗?”妙音的俏脸如无暇的玉雕般,白得透明,她挣扎着抓起嘉耀的大手,紧紧地揉按在自己温热的乳峰上。嘉耀感觉到,姑娘的玉乳越来越挺耸,那乳峰顶端精巧的乳豆,慢慢地也变得挺翘起来。浸透鲜血的薄绸旗袍,把下面双峰的形状勾勒得如希腊神女的雕塑般完美。

嘉耀心如刀绞,泪流满面,他用力按压住少女的乳峰,试图阻止热血的外流,但他发现,一切都是徒然的,鲜血,很快把妙音的旗袍浸透,倾泻到他的身上,又渗透到地面。

妙音双眼微闭,喃喃地轻吟:“嗯,┅┅耀┅┅不要哭,我不痛┅┅了,只是┅┅好冷,真┅┅希望┅┅永远┅┅永远,┅┅啊!”姑娘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双眼也永远地闭上了。

“妙音,别忙着走,等等我!”嘉耀深深地吻了吻妙音的樱唇,轻轻放下姑娘的香躯,擦干眼泪,提起冲锋枪,飞步撞开大门,吼叫着向外面的敌人冲过去┅┅

┅┅

文化人士在手枪队其他队员的掩护下,顺利地登上了接应他们的船,突破封锁向根据地方向撤退。

“我不走!我要找玉凤姐,运鹏哥她们去!”李友良挣脱了几个大人的手,跳下船去,向着西门方向飞跑。但到他赶到西门时,只看见地上的斑斑血渍,和散落四周的客车的残骸。小友良又拨腿跑向教堂,但跑到离教堂两个街巷远近的地方,已看见教堂方向浓烟滚滚,火焰冲天。小友良绝望了,他悲苦万分地跪倒在地,向着教堂方向磕头流血,拜了又拜,心里哭喊着说:“姐姐,哥哥,你们不是要教我写字读书吗?你们可别走啊,你们走了,谁来疼我,谁来疼我们啊!”

┅┅

眨眼六十年过去了,李友良每年都会上山拜祭他的哥哥、姐姐们,陪伴他的,只有满山火红火红的凤凰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