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采访手记系列-李芷
张敏
女子特警四队的另一个名称是“行刑队”,南宁市中级人民法院和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对女犯的死刑就是由她们执行的。据说,年仅23岁的她,已经亲手处决了17名女犯。
苏:听说广西的死刑执行频度要远远高于其它省份,是这样吗?
李:是的。这几年毒品走私越来越猖獗,特别是境内外毒贩相互勾结,把广西当成了毒品贩运过程中的一个跳板。也真是的,那些女孩子一个个年纪轻轻的,有什么不好做,偏偏去贩毒(笑)!按我们国家规定,贩毒50克就要判死刑的。
苏:是呀!能给我们描述一下刑场吗?我想我们的读者绝大多数都没有机会看到刑场的,嘻嘻!
李:好的。全国各地的情况会有些不同,有的有固定的刑场,有的则没有,但不管哪种情况,具体的刑场地点都是保密的。选择刑场的要求是很高的,道路交通要好,但离公路又不能太近,里面的位置要大,但又不能让群众围观,还要便于行刑。同时,前面最好有障碍物,防止“飞弹”殃及无辜。更重要的是要做到万无一失。现在南宁有固定的刑场,在一处山坳里,呈马蹄形,三面环山,平时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到了行刑那天,会设立三道防线,最里边是行刑队的负责范畴,也就是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小。第二道防线是武警的天下,距离核心地区有200米的控制,然后是2公里的警戒区。
苏:哇,好恐怖!
李:是耶!任何一个犯人进了刑场都已是万念俱灰,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笑)
苏:那么犯人是怎样带到刑场来的呀?
李:用汽车啦,一般是三合一编队:押送犯人的车,执法监督的小轿车,验尸官和火葬场的车。犯人一般在正式行刑前半小时带到刑场,两个武警押送一个进入核心区域,然后开始最后的准备工作,比如验明正身之类。
苏:有没有犯人大吵大闹,歇斯底里的?
李:我们这里男犯和女犯是分开行刑的,我负责对女犯的行刑。在行刑时,女犯一般比较配合,特别是年轻女孩,都非常顺从地让你打,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这种情况。不过听说处决男犯时,常有你说的那种情况发生。
苏:听说行刑用的子弹都是经过特殊加工的,对吗?
李:是的。现在都是用5.8mm步枪行刑,5.8mm军用步枪子弹本来是尖头的,行刑时子弹头被加工成和9mm手枪子弹相似,就是圆头啦,同时弹体上刻上条纹,这样做可以最大限度地破坏受刑人的身体组织,达到最佳行刑效果,嘻嘻。
苏:那,为什么这么做可以最大限度地破坏受刑人的身体组织呢?
李:喔,是这样的,圆形的弹头不但穿透能力大大降低,而且在中弹时可以将更多的动能传递给受刑人,而在弹体上刻条纹则使子弹飞行稳定性降低,引起子弹在受刑人体内滚动前进,从而造成巨大的破坏。
苏:原来如此呀!挺恐怖的!那你能给我们描述一下受刑人中弹后身体被破坏的情况吗?
李:没有问题啦,嘻嘻!我们自治区高院有规定,行刑时子弹射击受刑人的左胸......
苏:可是...我听说我国处决罪犯都是打头部的?
李:哦,各地有所不同的啦,大多数省份确实是打头部,但有些省份则打心脏,比如福建,1990年代以后才改为射击头部。广西从文革开始就一直是打胸部,不过由于受刑人紧张等缘故,心脏收缩,位置可能偏离,会给枪决带来一定难度。
苏:我还以为是全国统一的呢,嘻嘻!
李:不是的啦!刚才说到...呃,打犯人的左胸,我们行刑队完成射击后,便到一边去休息,这时受刑人便倒在地上挣扎,大约需要三分钟左右吧,然后法医上去检查。有一次法医检查时,我也过去看,那是一个20岁的漂亮女孩,大学生,暑假回家,跟着她哥哥第一次贩毒就被捕了。女孩上身穿淡黄色柔姿衫,下身穿棕色皮短裙,脚上是高跟鞋,足蹬肉色透明长统丝袜,脸上淡淡地涂了些粉。子弹是从左乳偏内侧一点的地方射进去的,弹孔很大,大概由于剧烈挣扎的缘故,胸罩的背扣竟然松开了,罩杯缩了上去,由于薄薄的柔姿衫被鲜血浸湿变得透明,所以从外面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乳房。那深红色的弹孔周围不规则地隆起一圈血肉模糊的东西,法医告诉我那就是被打出来的脂肪和乳腺组织,然后他又将女孩翻过来,检查了一下背后的弹孔,背后的弹孔比前胸的更大,足有鸡蛋那么大一个,流了很多血,衣服上、地上全是的,很腥。
苏:这么惨呀?就打一颗子弹吗?
李:不一定,对每一名罪犯,我们都有正副两名射手,但每位射手的枪里都只有一颗子弹。首先由正射手射击,如果子弹精确射中心脏部位,则副射手不再射击,否则由副射手补射一次。
苏:刚才你说中弹后需要挣扎三分钟左右才会死?
李:你说的不太准确哦,应该是中弹后三分钟左右停止挣扎。从医学上讲,大脑缺氧四分钟以上才会导致不可逆转的脑损伤,所以心脏中弹后,受刑人大约还可以挣扎三分钟左右才会进入深度昏迷状态,而真正死亡大约需要四到五分钟左右。
苏:那...那不是很痛苦?
李:所以呀,千万不要和人民为敌!嘻嘻!
苏:受刑人是被绑着的吗?
李:那当然啦!
苏:那子弹穿过受刑人的身体以后会不会打中她们的手臂?
李:噢,我们有专门的捆绑方法,首先是双臂在背后弯曲,两前臂水平叠在一起,捆牢,然后用麻绳在乳房上下缘各缠一道,将上臂缠在内。用这种捆绑方法可以有效避免你说的那种情况,一般子弹将在水平位置的前臂上面一点地方穿过去。
苏:听你上面的介绍,好象你们是面对受刑人射击的?
李:是的。我们在受刑人正面五米处射击。
苏:为什么要五米远呢?近一点不是可以射得更准吗?
李:这也是为了增加子弹的破坏力呀,子弹从枪口射出后,会由于枪膛中来复线的作用而加速旋转,旋转速度越快,破坏力也越大,经测量,子弹离膛五米时,转速达到最大值。
苏:你们那里有没有实行注射死刑呀?
李:有啊,不过还是以枪杀为主。
苏:受刑人可以自己选择行刑方式吗?
李:可以的,不过女死刑犯特别是年轻女死刑犯几乎没有人选择注射刑的。
苏:为什么呀?注射行刑不是更人道吗?而且也没有枪杀那样恐怖。
李:我采访过一个将要受刑的女孩子,她叫童昕,19岁,西南财政大学一年级学生,今年寒假结束返校时在南宁火车站被发现随身携带的行李中藏有两盒共0.8公斤高纯度海洛因。据她交待,这两盒东西是她在候车时一位大爷交给她的,让她带到成都,他的女儿会去火车站接她的。可是警方在候车室的监控录像里并没有发现小昕所说的那个老大爷,而成都警方也没有在火车站发现接站的可疑妇女,所以就认定小昕是在撒谎。
苏:真是太怨了耶!
李:是呀,于是小昕就稀里糊涂地被判了死刑。临刑前一周,法院工作人员征求她行刑方式,她在问明了子弹是射胸部以后,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枪杀。我问她为什么不选注射刑,因为注射刑没有痛苦,又不象枪杀那样恐怖,而且死亡速度极快,大约只有四十秒左右,她回答说,她喜欢被子弹打的感觉,在很久以前看到影视剧中女孩子中弹的镜头自己就会莫名地兴奋,所以她一直很想体会一下子弹穿身的感觉。
苏:真是一个怪女孩!
李:不是啦,其实这是大多数年轻女孩的共同想法,只是不为人所知罢了。
苏:那后来呢?
李: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虽然是一个即将被处决的死囚,虽然被五花大绑,但仍掩饰不住小昕那浑身散发的朝气和青春活力,她上身穿一件鲜红色无袖高领的紧身薄毛衣,下身穿一条经dirty wash处理的深蓝灰色紧身牛仔喇叭裤,脚穿时下正流行的厚底方头皮鞋。她一直显得很轻松,还时不时地逗押送她的两位武警战士。
苏:太不可思议了!
李:是呀。终于一切必要的手续履行完毕,最后时刻到了。我走上前问她最有还有什么话要说,她歪着头想了想,竟让我不要一枪就打死她,希望能多中几颗子弹!
苏:哇噻!
李:我当然不肯能答应她的要求,因为有制度。我惋惜地看了看她那绳子底下高耸的双峰,心想她还不知道子弹的真正威力呢!我转身走到指定位置,举枪瞄准,旁边发令员则开始发令。发令是这样的:第一声哨子响,瞄准,第二声哨子响,射击。可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苏:什么意外?
李:就在第二声哨响的瞬间,小昕猛地向左侧平移了半步,而与此同时我已经扣动了扳机!
苏:没有打中?
李:不是,如果她向右侧移,子弹很可能就打飞,可是她是向左侧移,这意味着原来射向她左胸的子弹现在正好射中了她的右胸!
苏:我明白了,她还是想体验两颗以上的子弹!
李:是的。只听她尖叫了一声,在右胸最丰满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色弹洞,同时子弹巨大的冲击力使她连连后退,她摇晃着,颤抖着,剧痛扭曲了她那漂亮的脸蛋。我的那个副射手赶紧举枪准备补射,可是小昕的身体颤抖得很厉害,很难瞄准。
苏:好惨耶!
李:可不是!这时,小昕好象也意识到了要补枪,只见她努力稳住身子,挺起胸,等待着。枪响了,这次终于准确命中左胸,只听她“啊!”的一声惨叫,身子一挺,然后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
苏:倒下后,她还挣扎吗?
李:挣扎啊,只见她在地上滚来滚去,两条腿拼命蹬踢,真的好惨!她的双乳都被打穿了,流了好多血,幸亏是干透的黄泥地,血很快渗了进去,没有流得到处都是。
苏:她还有喊叫什么的吗?
李:她的嘴一直张着,想叫喊,可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嘶嘶”的气流声。
苏:这是为什么呀?
李:由于是胸部中弹,造成了开放性血气胸,导致肺不张,无法呼吸,所以就不可能发声了。
苏:胸部中弹的人都这样吗?
李:是呀,所以从战伤外科来讲,对于胸部中弹的伤员,第一个急救步骤就是用不透气的材料如塑料薄膜之类的东西覆盖弹孔以避免开放性气胸的产生。
苏:真是长了不少知识,嘻嘻!那小昕后来坚持了多久才死呀?
李:她是我见过的生命力最强的一个女孩!她一直没有放弃,过了五分多钟,她还在抽搐,这时她呈俯卧状,身子有点扭曲,一腿伸直,一腿微曲,头扭向一侧,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着的圆翘的臀部一震一震的在抽搐。直到七分二十秒,法医才正式宣布她的死亡。
苏:真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嘻嘻!嗯...听说有些人到了刑场之后吓得屁...(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屁滚尿流的?
李:有这种事情,不过大多是那些平时穷凶极恶的男犯人,女的倒不常见,...不过,十有八九中弹后被打出尿来,嘻嘻!
苏:真的?羞死人了耶!
李:是呀,就说刚才那个小昕吧,在法医检查时,我也在旁边,看到她牛仔裤的裆部有一大滩水渍耶,连我都感到好含羞的,嘻嘻!
苏:那还有你有没有碰到过死囚捐献器官的?
李:我们这里还没有,不过我看过一部内部交流录像,是长沙的,一个叫徐梦菲的女孩,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苏:(摇摇头)没有。
李:徐梦菲,26岁,大学文化,因杀母而被判死刑。当终审枪决的通知递到她手中时,她颤抖着在这份即将结束自己生命的文书上签了字,在以后的几天里,她只能等待黑洞洞的枪口,等待子弹穿过头颅。不知道是因为良心发现还是其他什么的,徐梦菲作出了捐献自己角膜和肾脏的决定。4月27日的集中宣判大会后,徐梦菲和其他14名罪犯一起被押入刑场。和其他暴力犯罪分子相比,徐梦菲显得高雅得多,1.73米的个头,苗条的身材凹凸有致,披肩发,高鼻梁,呼扇呼扇的大眼睛,身穿藏青色的羊毛衫,花格子短裙,肉色裤袜,高帮皮靴,样样都透着青春的朝气!然而,死刑扣、绑绳却把青春和美好变成了死亡的恐惧。刑场上,徐梦菲脸色惨白,身体不住地发抖,在两名女法警的搀扶下她跪在了绿草地之上。随着发令官的手旗,女法警的一颗子弹射穿了徐梦菲的头颅,随着一声尖叫,她向前扑到在地上,鲜血和脑浆喷涌而出。就在徐梦菲双腿还在抽搐之际,法医已经熟练地取下她的角膜,然后剥下短裙和裤袜,切开腹腔,取出肾脏,并连同角膜一起放入培养液中......
苏:听说提取受刑人的器官必须十分迅速,是吗?
李:是的,医生就等在受刑人旁边,枪一响,医生就立即将尸体抬上担架送上汽车,器官一般要在中弹后两分钟内提取完毕。听说那个徐梦菲被摘下肾脏后,她的心脏还在跳动呢!有时为了器官的质量,在临刑前还要给受刑人注射肝素(一种血液抗凝剂----笔者注),而对受刑人却说是镇静剂!
苏:真是想不到会这样!这也太不象话了耶!
李:就是嘛!
苏:考虑过改行吗?
李:喔,是这样,年底我就要退役了,现在北京有一家公司正在与我接触,想请我去他们公司工作。
苏:做什么呀?
李:还不知道耶!
苏:是吗?不好意思,打听一下私人问题,希望不要介意。
李:(笑)不会啦,说吧!
苏:那是一家什么公司,能透露一下吗?
李:当然,(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叫‘笺花网北京有限公司’,地址是北京西三环花园桥。
苏:(先吃惊,然后开始笑,最后哈哈大笑)......
李:(惊奇地看着苏然)怎么啦,你?
苏:(好不容易忍住笑)没什么,对不起,真没什么......你知道这家公司是干什么的吗?
李:(摇头)不知道。
苏:(在采访本上写了一个网址,然后撕下来连同自己的名片一起递给李芷)你什么时候有空上网看一下吧,嘻嘻!好了,谢谢你接受采访,希望以后保持联系!
李:谢谢!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