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乡团之--秀姑
石砚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系偶然,请勿对号入座。
白狗子对山里的封锁已经好几个月了,游击队每天只能靠野菜树根充饥,而最严重的是缺盐,许多队员都因此而变得浑身无力。虽然大家的热情仍然不减,却也难免在思想上有情绪,都想下山去痛痛快快地干上一仗,就算是拚个鱼死网破也比这样痛快。
张秀姑是位二十六岁的姑娘,尽管她也象大家一样希望冲下山去,但为了革命的大计,她却不得不强压着心中战斗的欲望,还要去作队员们的思想工作,控制他们的求战情绪,因为她是队长,是全队的主心骨儿。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尽快解决山上缺盐的问题,只要有了盐,队伍就能涯过任何风雨,在这大山中坚持下去。
可是,白狗子和保安团对山上封锁甚紧,所有进山的路都设了卡子,加紧对行人的盘查,无论是谁,只要在身上被搜出一粒米,一包盐,都有可能被当作“通共”而惨遭杀害,游击队是老百姓的子弟,不能让乡亲们受害,所以,秀姑就只能派队员化装下山去弄盐。人已经派了好几批,都因无法混过卡子而空手回来,这不是,秀姑又派了张二子和黄小毛下山,可到现在还没回来。秀姑着急,一整天都在山坡上了望,也没见丝毫动静。
“不管成不成,人是早该回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秀姑心里犯嘀咕,可又不住地安慰自己:“不会!他们两个人脑袋很灵,也不是第一次下山,一定能随机应变的,说不定他们此时正在山下想办法过卡子呢。”但同时,她又怕真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决定明天一早再派两个人下山去打探一下。
晚上,秀姑一个人站在窝棚外,看着满天的星星,想着远远离去的队伍,不知他们怎么样了,摆脱了白狗子的围堵没有,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能打回来。
“队长,很晚了,你还不睡吗?”小莲在背后低声说。小莲是个十九岁的姑娘,虽然年纪不小了,但由于营养不良,身子虽然够高,却始终瘦瘦的。她是游击队的联络员,也是卫生员,平时就同秀姑住在一个窝棚里,因为她们是队伍中仅有的两个女性。
“啊,你先睡吧。”秀姑让小莲进去,自己仍然一个人站着,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危险向自己靠近,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她左思思,右想想,还是不得其解,也许是白天想张二子两个的事儿太多了。
她回到窝棚里躺下,可半天也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去哨上查了一遍,哨兵都很机警,这才放心地回来,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才微微有些睡意。
仿佛是眼皮刚刚合上,就被一声很近的枪声惊醒,秀姑“腾”地一下坐起来,只听四下里响起了紧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有情况!”秀姑一下子从窝棚里钻出来,随手拔出手枪,一个队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报告队长,我们被敌人包围了。”
“怎么回事?”秀姑心里“咯登”一下子,急忙爬到高处一看,果然,四下里到处都是枪械射击和手榴弹爆炸时的闪光,从那闪光的密度来看,敌人来了好几百人,已经把驻地团团围住,哨兵们正在各自的哨位上拚命还击,但毫无疑问,凭哨兵手中那几支枪和几发弹药,是不可能坚持太长时间的。
秀姑粗略判断了一下形势,马上把几个组长找来,指着西南角道:“敌人人多,咱们在这里守是守不住的,我看这边敌人的布置比较弱,咱们就集中火力从这里突出去。”
“可是,冲出去以后敌人紧追不舍怎么办!”
“得组织几个人在这里打阻击,还得拖住敌人。”
“我来!”副队长胡大爹说道。
“不,大爹,我来,你带着队伍走吧。”
“这不行。队伍不能没有头儿,无论如何你不能去。”
“大爹!”
“不行,这事决不能听你的。”
“我是队长,这是命令!”
“我是党支部书记,现在我以党的名义命令你,马上带队伍转移!”
“大爹!”
“没时间噜嗦,快走!”
秀姑知道留下的意义,眼睛有些湿润,但她也知道不能多耽误时间,于是马上就把队伍集合起来,五个人自告奋勇跟着胡大爹负责断后,大家趁着夜色向西南冲了过去。
西南角这边负责围困游击队的是白狗子的一个排,由于军心涣散,所以没有什么战斗力,被游击队一顿手榴弹炸懵了,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被秀姑她们冲了出来。
敌人一见他们冲出来,立刻在后面紧追不舍,胡大爹等人刚一冲出来,就马上投入了阻击战斗,拚命阻挡着敌人追击的脚步。听着驻地那边一阵紧似一阵的枪声,秀姑心如刀割一般,但情况紧急,不容她多想,她领着剩下的二十几号人急速前进,终于把敌人甩掉了。
队伍来到一处山坳停下来休整。清点一下人数,比预计的少了两个,其中之一便是小莲,秀姑本来是同小莲一起走的,突围的时候还见着她,后来就不知她去了哪里。秀姑向大家了解情况,有人看见小莲在突围时中枪跌倒,另一个男队员则在突围成功后主动参加到胡大爹那边去了。他们现在怎么样?秀姑不得而知,但她知道留下阻击的胡大爹他们已经凶多吉少了,想着同他们在一起战斗的日子,大家都止不住流下了眼泪。
“同志们,现在还情况不明,也不知道有没有跳出敌人的包围圈,咱们一方面要作好最坏的打算,另一方面还要最大限度地争取生存下去,一直等到咱们的队伍打回来的那一天。”
秀姑和队员们都不知道,原来张二子和黄小毛两个人下山弄盐,过卡子的时候正赶上保安团的团总冯德隆来查哨,他与张二子两人是同乡,所以把他们给认出来抓住了。
冯德隆知道这两个人是游击队员,便立刻带回去酷刑逼供,黄小毛至死不招,被冯德隆派人押到街上,用水牛来了个五牛分尸,张二子一看吓坏了,马上就跪在地上求起饶来,并把游击队的驻地给供了出来。
冯德隆得到消息,如获至宝,马上勾结了在附近驻防的白狗子,联手对游击队进行了偷袭。但白狗子们不善夜战,虽然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却还是被游击队突围成功,只有游击队的哨兵和留下阻击的胡大爹等人战斗到了最后的一刻。
虽然游击队暂时跳出了包围圈,却并没有彻底摆脱敌人的追踪,因为敌人已经布置了目标明确的拉网式搜山行动。这一次狡猾的敌人采用了两面堵一面推的阵式,从山里向山外以密集的队形平推过来,秀姑她们被慢慢挤向了山外。
秀姑带着仅剩下的这二十几个人被迫向敌人故意留出的空当边打边走,两天的时间内就同敌人遭遇了七、八次,等退到山脚的时候,队伍就只剩下五个人了。看着一同并肩作战的战友们一个一个倒在敌人的枪口下,秀姑的心中充满了自责。
山外是平原,正好又赶上初冬季节,田里没有高庄稼,如果大白天进入平原,秀姑他们就将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皮子底下。于是,秀姑领着余下的四个人队员在山脚边的一处险要地势上拚死打到了天黑。
“同志们,现在我们必须下山了,那将是一条坚险的路,但我们一定要坚持下来。我命令,从现在起,化整为零,分散隐藏,等着咱们东山再起之日。”
“队长,我们一定坚持到那一天。”
“好!再见了,现在行动!”
秀姑同战友们分开,自己从怀里掏出一条假辫子戴在头上,这是她下山侦察的时候化妆用的。她把自己打扮得象个普通村姑,将腰带、绑腿、枪套都解下来埋了,只把短枪藏在衣服里,然后一个人趁夜向五里外的胡家堡奔去,因为她过去经常去那儿,对那里比较熟悉,有很多红军的家属,她们都能帮自己隐藏下来。
等到了胡家堡,秀姑才知道敌人的白色恐怖已经到了何种地步,那些军属的家都已经被烧光了,只剩下残垣断壁,再找不到一个活人,敲敲一个房子还算完整的农户的门,人家把门拉开一条缝,一看见她,马上就把门关了,再不肯出来。
秀姑连敲了几家都是如此,直到敲到村西头,才有一个老婆婆低声说道:“姑娘,别敲啦,没有人敢收留你。那些挨千刀的还乡团,把这村里同红军有瓜葛的人家全都杀光了,连月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还乡团还说,只要有人敢同共党的人说一句话,就要灭他满门。唉,我孤老婆子一个,没满门要灭了,别人可不行啊。姑娘,你还是走吧。”
“哎。老婆婆,我走,我不会连累乡亲们的。”
秀姑转身离开,站在村外不知如何是好。她想到东乡游击队就在屠家山一带活动,还是想办法去找他们吧。
秀姑转身又往来路走,因为屠家山在她下山那条路的另一边,而那条路也是唯一的通道。
赶回到山脚下的时候,见那里火把通明,还乡团正在把守着那唯一的路口。
秀姑见过不去,只好又往回走,走到一个村子的村口外,黑暗中突然传来拉枪栓的声音:“站住!口令!”
秀姑刚才从这里过的时候,这里并没有人,不知怎么现在又被布置了暗哨。秀姑听见喊,知道被发现了,急忙一猫腰钻进路边的灌木丛里,那边的枪“当”的一声响了起来。
秀姑见着那边有一片黑影追过来,知道这里藏不住人,赶紧猫着腰往另一个方向跑,而对方也紧追不舍。秀姑一看跑不脱,便拔出手枪,向着那边放了一枪,听见有人哎呀一声,那片黑影扑通一下子全趴下了,这才又跑。
后面的追兵还没有摆脱,又迎头碰上另一批赶来的白狗子,秀姑只得又转了九十度横着跑。渐渐的,天色亮了起来,秀姑知道天一亮就无法遁形,于是向最近的一座村庄奔去。
天光大亮了,秀姑跑到一个老乡的墙外,不敢去敲他家的门,只好躲进墙根一个稻草垛里。
不久,就听见白狗子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从草垛的缝儿里看去,只见一群白狗子端着枪挨家挨户地搜过来,这一拨儿刚过去,又过来一拨儿保安团。连着搜过了好几拨儿人,再来的白狗子们则把各家的人都赶出来,用枪逼着他们往大街上走。
秀姑等了半晌,见不再有人来,这才从草垛里出来,慢慢往反方向走,刚绕过一个路口,突然从旁边那条路上闪出七、八个匪军来:“站住,干什么的?”
“我就是这村儿的。”秀姑说道。
“不是让你们到街里集合吗?”
“我,我刚上茅厕了,没听见。”
“那就快走!”
秀姑见跑不掉,只得转身往回走,那几个匪军则在后面紧紧跟随,她感到一点儿空子都没得可钻。
到了大街上,见一伙儿一伙儿的乡亲被赶着往村子的中间去。许多人看了她一眼,愣了愣,但都没有说话,她知道没有人会出卖她,心里感到踏实了许多。跟着人群到了街中间的广场上,几百号人在这里挤成了一个疙瘩。秀姑站在人群中,一个老婆婆看见她,悄悄挤过来站在了她的前面,接着又过来几个,把她围在了中间,用身体挡住敌人的视线。她的心里感动极了,她知道,老婆婆们这是在豁着命掩护她。
“父老乡亲们,昨天晚上,有个共党跑进了你们的村子,不知被哪一个给藏起来了。我要告诉你们,通共是要杀头的。不管是谁把他藏了,赶快把他交出来,免得连累全村人受苦,啊?听见没有?”一个声音从对面传来,秀姑知道那一定是白狗子或者保安团的官儿。
“长官,我们还想活哪,哪敢收留共党啊?你们是不是看错了?”一个看来是保甲长的人赶紧从队伍里走出去。
“胡说,我们追了他半宿,亲眼看见他跑进村,还能有错?”
“说不定他已经从别处跑走了,我们村里可都是安善良民哪。”
“我们把村子围得铁桶似的,他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他一定是被人藏起来了。你们要是不把人交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长官,你们不是已经搜过了吗,要是有,不早就搜出来了?”
“废话!一个人藏的东西,十个人也不见得搜得出来,要不然把你们叫到这儿来干什么?”
“是是是。各位乡亲,是谁把人藏了,赶快交出来吧,免得全村人都受连累呀。”
没有人回答。空气中充满了凝重的气氛。
“那好,既然没有人承认,那我可就要一个一个儿地拷问了。你,出来!”
秀姑听到有人被拉了出去,然后敌人在问:“你看见那个共党了吗?”
“没有哇,我是老实人哪!”
“给我打!”
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殴打那位村民的,只是听到很响的“哔啪”声,还有那个人惨极的喊叫。打了一阵儿,听不见那人喊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说:“报告,这家伙不经打,死了。”
“死了就死了,不说出共党的下落,哪个也别想活!”
秀姑心里一阵难过,也一阵冲动,便想冲出去,却被那几位婆婆默默地拦动。
“你,出来!”
又有村民被拖了出去,然后是同样的问话和同样的殴打。这一次村民被打得晕过去又救醒,又被打晕,他还是声称“不知道。”
“你行啊,没往死里打你是不是啊?不想活好办,老子送你上西山!”接着便是一声震耳的枪声,秀姑感到人群骚动了一阵儿,前面传来女人呼唤丈夫的哭声,知道那村民已经被枪杀了。
“有谁想说吗?不想说把你们通通打死!”那个声音越来越显得急躁。
第三个村民被拉了出去,听着哭叫声象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这时有男人的声音在骂:“你们这群畜生,你们是不是人,有什么冲着我来呀,她还是个孩子。你们自己有没有儿女呀?”
“想让我放了她?行啊,把那个共党交出来。”
“我哪儿知道什么共党啊?我连见都没见过他们,怎么交哇?”
“那就怪不得我了,来呀,把这妹子的裤子扒了,让她入洞房。”
前面传来女孩子向父亲呼救的尖厉哭声和男人的叫骂声:“娘的,老子同你们这些畜生拚了!”
过了一会儿,女孩子不哭了,而父亲则不住地念叼着:“孩子,是爹没能耐救你,让你受罪了。”
“啊!”前面有女人惊叫了一声,而那女孩子的哭声却突然停止了。
“唉,这伢子有骨气,死了干净,死了干净啊。”秀姑听见前面的婆婆说,明白那女孩子已经寻机自尽了。
“他娘的,这帮刁民,都给赤化到骨头缝儿里了。那好,我就一个一个地拉出来,一家一家地杀,一直杀到有人说出那共匪的下落为止。”
秀姑听着前面又有人被叫出去,挨个儿逼问得不到结果之后,便开枪杀害了,接着是那人的老婆。那女人央求着:“老总,你要杀就杀了我吧,这孩子这么小,他能有什么罪呀?”
“什么罪?你们这两个狗男女,要想保住你的孩子,就把那共党说出来。”
“老总,我真的没有见过什么共党啊。求求您放过孩子吧。”
“放过他,想得美,不交出共党,老子就把这小兔崽子摔死!”
“老总不要,求求您吧”那女人痛哭着,接着就是尖声的喊叫“不!不要杀我的孩子!”
“住手!”秀姑终于忍不住了,她不能为了自己让乡亲们受此荼毒。
听到声音,人群惊讶地闪开了一条路,让秀姑从容地向前走去。
“你,你是什么人?”站在那里的是一个保安团的团长,人是个矮胖子,一脸横肉。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同其他人没关系,你把人放了!”
“你?一个女人?”他不相信地看着这个向他走来的女人。
秀姑把头上的缠头布摘下来,然后把那假辫子一拉,露出一头短发:“这回信了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共党。”
“那你叫什么?”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秀姑。”
“你就是张秀姑?”敌人的眼睛都直了。
“怎么?不象吗?”她把手伸向怀里。
“住手!别动!”那矮胖子团长吓坏了:“搜搜她!”一个匪兵过来,从她的怀里掏走了那只短枪。
看着那只手枪,矮胖团长相信了:“原来是张队长,可把我们找得好苦哇。”
一个匪兵低声对那团长说:“自称是张秀姑?这不会有诈吧?”
“是啊,我也这么想,这样吧,带回去让张二子认认。”秀姑这才知道游击队被偷袭的真正原因,心里把叛徒骂得狗血喷头。
秀姑被用绳子捆绑了起来,由保安团的匪兵们押着出了村,向冯桥镇方向走去。一看去的方向,秀姑便知道,这个保安团团长就是游击队的老仇家,原来的还乡团团总冯德隆。
冯德隆的家里是冯桥镇首富,他爹在世的时候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秋收暴动的时候,冯德隆正巧在国外留学,所以逃过了打土豪分田地的运动,而他的混帐老爹却被苏维埃政府判了死刑。
冯德隆回国后马上参加了还乡团,并被任命为团总,他多次跟着中央军“围剿”中央苏区,对被他抓住的红军战俘、地方干部和红军家属疯狂地进行屠杀,欠下了一笔笔血债。游击队虽然同冯德隆交过手,但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所以张秀姑还是第一次同他面对面站在一起,相互间并不相识。
对于冯德隆和还乡团的暴行,秀姑知之甚切,她明白,落在姓冯的手里,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她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别忘了自己立下的誓言,决不能给组织丢脸。
红军没走之前,秀姑来过几次冯桥镇,那是个几千户人家的大镇,建于明朝,镇中大多为冯姓,镇南有条小河,上面的桥是镇上人捐钱修的,所以叫冯桥。过去,为了防备山上的响马,镇墙修得很高很结实,四面有镇门,周围还有好几个炮楼,加上环绕镇墙挖了很深的沟,引了河水进来,所以冯桥镇完全象个缩小了的县城。
过了冯桥不远,就是镇南门了,镇门是砖砌的拱形门,上面有檐子。秀姑远远看见镇门的檐子下一串一串地挂着七、八串人头,每一串都有四、五颗,用绳子拴着头发串在一起,镇门边的墙上还有告示,围着七、八个人在那里看,还有些富家子弟围在正对镇门的路中间看着什么。
秀姑知道,那镇门上挂的一定是被还乡团杀害的烈士或是红军家属的头。
走得近些了,站在路中间的那些人看见押着秀姑的保安团一行,急忙闪到路边,好奇地看着被押来的秀姑。
秀姑的心突然怦怦地狂跳起来,因为那些人刚才围着的原来是一具女尸,而且是一具精光精光,寸丝不挂的瘦小女尸。那女尸仰面躺在地上,四肢大大地摊开,没有脑袋,估计是被割下来挂在镇门上了。走到跟前,看清那女尸仿佛十分年轻,身上的皮肤很细致,乳房不大,象两支喋子摊在胸前,乳晕和奶头都呈淡淡的灰白色。在女尸的胸腹部有三个枪眼,腹部的一个枪眼中还有一团肠子挤出来,象个攥紧的拳头般堆在肚子上。她的阴毛比较浓,也比较短,从小腹下一直延伸到会阴部。一根手指粗的树枝插在女尸的阴户里,斜斜地伸出来三尺多,上面挑着一小条白布,写着:“当游击队的下场。”
那会不会是小莲?秀姑敏感地想到了那个与自己同住一个窝棚的姑娘,同是女人,又生活在一起这么久,小莲的身子自己是见过的,正与这女尸很象。
秀姑想着,脚步缓了一缓,后面冯德隆跟了上来:“张大队长,我想你一定认识,这就是那天我袭击你们驻地时打死的那个小女匪。可惜当场就死了,不然的话,让她活着光溜溜地在这儿示众该多有趣?啊?”
同是女人,看到小莲赤条条的尸身被摆在大路正中展览,秀姑的脸上感到一阵阵发热,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畜生!”然后昂着头继续往前走。到了镇门前一看,那些人头果然都是这些天牺牲的那些游击队员,有主动留下阻击敌人的胡大爹,还有一个梳着长长大辫子的少女的头可不正是小莲的。
秀姑不知道最后同自己在一起的那几位队员怎么样了,在这样的白色恐怖下,他们能安全地隐藏起来吗?秀姑真替他们担心。
一到镇里,冯德隆第一时间就提审了秀姑,他先把张二子找来,确认被抓的是张秀姑无误,这才开始审问。
张秀姑一见张二子,气得牙根直痒痒,大声怒斥这个可耻的叛徒。张二子心虚,不敢答话,急急忙忙溜了出去。
冯德隆问秀姑,她们的组织在什么地方?怎么联络?同她一起逃脱的还有几个人?都叫什么?哪里人?现在去了什么地方?从问话中,秀姑知道那几个队员现在都没事,心里感到踏实了许多。对于冯德隆的问题,她自然是一个字也不会回答。
冯德隆当然不会善罢干休,立刻吩咐给秀姑上刑。
他们把她吊在梁下用皮鞭抽;
把她的两手捆在背后吊在梁上,然后用竹板抽打她撅起的臀部;
把她的手指一个个向后扳向她自己的手背;
把她的两手捆在一根一尺来长的木棍两端,把她的胳膊从头顶拉到后腰,造成她的肩关节脱臼,接上关节以后再拉;
将两把椅子背对背放在一起,把她头朝下夹在椅子背中间捆住,然后四、五个人抓住她的两膝给她来个大劈叉,一边用力把她的腿扳过极限,一边用细藤条对准她的裤裆狠命抽打;
将她……。
用尽了酷刑,秀姑始终不吐一字。
冯德隆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硬的共党,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硬的女共党。他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被什么迷了心窍,怎么就能挺住那么残酷的刑罚。
他只得又用软的一招,给她治伤,好吃好穿好招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封官许愿。可惜本来不是一路人,这些招都没用。动情吧,有时候他把自己感动得差一点掉眼泪,可秀姑看着他象耍猴;讲理吧,他有一句,人家有一千句等着他,是怎么也说不过人家;封官吧,人家对他国民党的官没兴趣;许愿吧,他有的就是财宝,可人家看不上的偏偏就是财宝。这可活活难为死了一个领着上千保安团的大团长。
冯德隆又用死来吓唬她,带她去看他杀人,看他怎么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砍成肉泥,人家看着,脸不变色心不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临了儿还说:“水淹、火烧、刀劈、斧剁、大卸八块、五马分尸,任你挑任你选,老娘不怕!”
冯德隆是真生气,他都快把她折腾散架了,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嘲弄,气得他整宿整宿的说梦话。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她一枪崩了,这不是活活给自己添堵吗?
秀姑被捕两个月后,失去耐心的冯德隆终于对她下了毒手。
那一天傍晚,秀姑被请到了冯德隆家前院的大厅里,那里放了一张大圆桌,摆满了好酒好菜。冯德隆作东,还请了附近知名的七、八个土豪劣绅,连秀姑在内,每个人背后还有一个保安团的团丁侍候。
秀姑也不客气,不等着让,坐下就吃,酒倒上就喝。冯德隆已经不是第一次宴请秀姑,早就习惯了,那几个装模作样的豪绅看得直傻,在冯德隆的示意下也只得略略寒暄便坐下吃起来。
等吃喝得差不多了,冯德隆才说道:“秀姑哇,今天请你来,是想请众位乡绅作个见证。我也知道,你在共党里面是属这个的!”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你忠于旧主,不肯背弃这我也明白。既然你不想把秘密说出来呢,我也就不再勉强了。我呢,喜欢英雄,不愿眼看着你死在我手里,所以,我打算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你也知道蒋总统的命令,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你现在毕竟还是共党,我想帮也帮不了你,是不是?这样,你写张悔过书,声明脱离共党,不问政治,这样的话,我放了你也算有个说辞。你看呢?”
“哼哼。”秀姑笑了笑:“团总大人真大方啊,你不问我的组织了?”
“不问了。”
“不问游击队都去哪里了?”
“不问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就把我放了?”
“当然你得声明脱离共产党。”
“我要是说不呢?”
“这你知道,我就没什么其他选择了。怎么样?”冯德隆期待地看着秀姑。
秀姑笑了笑,从座位上站起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呀?”
冯德隆感到自己是那么失败,这已经是他无法再退的底线了:“如果你不答应,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他咬着牙,色厉内荏地说。
“哼哼,那就送我回牢吧。”她站起来想走,被背后的团丁按住了肩膀。
“怎么?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秀姑调侃地看着冯德隆。
“张秀姑!”冯德隆一下子跳起来:“我已经对你忍无可忍了。你想死是吗?好,我就让你死,不过,你可知道,没有一个赤化分子能在我手里痛痛快快地死的。”
“是吗?我不是说过吗,水淹火烧,五马分尸都由你。”
“哼,没那么便宜,我要叫你到了阴曹地府都没脸见人!你信不信?”
“我当然信,象你这样的畜生,还能有什么坏事儿是你干不出来的。”秀姑的脸胀红了,她知道他们是怎样对待女人的。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镇大路中间那具赤裸的女尸,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也象小莲那样一丝不挂在躺在大路中间,在身边围着一群人在那里盯着自己的下身儿看。
“你不怕?”
“我怕。哪个女人愿意被污辱,可同背叛自己的信仰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她的眼圈有点儿发红。
“那好!今天就先让你尝尝当窑姐儿的滋味儿!撤下去,撤下去!”冯德隆一把把眼前的碗筷划拉开,乒乒乓乓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那几个乡绅吓了一跳,不知道如何是好。团丁赶快起来把东西都撤下去,剩下一张光板儿圆桌。
“各位乡绅,既然来了,就凑上一份儿。咱们先好好看看这个女游击队长的光腚眼子。”冯德隆回身把手伸向秀姑,被她厌恶地用手挡开:“拿开你的臭手!”而背后的团丁则紧紧把她抱住,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你现在是不是很想马上就碰死在墙上?”冯德隆淫邪地问道,秀姑得确是想如此。
“可惜,只要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你就别想痛痛快快地死,在这个屋里,我们会好好看着你,想死?没门儿!”冯德隆再次把手伸向了她,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她愤怒地瞪着他,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
“让她上去!”团丁搂着秀姑把她推到桌边,先把她的上身按趴在桌面上,又抱着双腿把她向里一推,让她面朝下俯卧在桌面上,然后扒下了鞋袜,露出一双纤细白嫩的脚来。
秀姑知道她必须要承受这耻辱,所以没有反抗,静静地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等着那一切的来临。
几个劣绅站起来,愕然地看着冯德隆。他们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们却没有想到竟会让他们这些一副貌岸然的人去作这种下作的事。
“怎么?各位乡绅,咱们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谁也没少进窑子。都是男人嘛,谁心里想什么都知道,用不着装样子。这是女赤匪,又不是什么良家妇女,来,大家一起乐!”说着便把秀姑的一只脚抓起来,用手握住把玩起来。
几个劣绅最开始还有些陌不开面子,毕竟他们玩儿女人的时候都是自己关在屋里的,在这种情况下干总是有些怪怪的。不过他们都得靠着冯德隆,他是他们的主心骨儿,既然有他打头儿,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作的。于是,他们便把注意力转到了秀姑的身上。
秀姑的身材中等,肥瘦适中,二十六岁的年龄正是最成熟最美好的时候。许多天以来,她受到了特别的关照,身上的刑伤早就养好了,在山上缺吃少喝而削瘦已极的身体也丰满了许多,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润的光彩。由于根本放弃了挣扎,她静静地趴着,两只手随意地放在身体两边,头侧在一旁,半边脸紧贴着桌面。她身上仍然穿的是那身土布衣,补丁摞补丁,还有多处被鞭刑打破的口子,但却洗得干干净净。由于身体正面依靠重力贴在桌面上,使她的腰肢塌下去,本来就弯曲的腰臀部曲线更加明显和圆滑。劣绅们本来就是一群酒色之徒,一但放下了面具,心底里那天生的邪念便毫无掩饰地暴露出来。他们纷纷伸出魔爪,伸向了秀姑腰肢下那两块高高隆起的半球。
冯德隆自然不会放过每一个机会,他仔细地把玩过秀姑的玉足,又顺着双腿摸到她的臀部,用力抓了几把,然后命令秀姑站起来。
“起来就起来!”秀姑趴起来,站在那圆桌上,冯德隆自己坐下,也让几个劣绅坐下来,从下向上仰视着桌子上的女人。他拿起一根文明棍,在秀姑那青布裤子的裆部轻轻捅着,一边淫秽地说道:“我们的队长大人,现在就让我们欣赏欣赏你那美妙的身子吧。来,把夹袄脱了。”
“你混蛋!”秀姑愤怒地说。
“快脱,不然就让弟兄们帮你脱。”
“有什么呀?老娘死都不怕,还怕这个?!”秀姑慢慢解开自己夹袄的纽子,拉开衣襟,露出一条红粗布肚兜儿,那肚兜儿已经很旧,变成了浅浅的粉白色。
劣绅们贪婪地看着女人脱下夹袄,露出洁白的脊背,那肉体艳光四射,他们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把她搂在怀里。
“摘了摘了。”冯德隆用文明棍隔着肚兜儿捅了一下秀姑的乳胸。
秀姑没有出声,望着挂在墙上大幅中堂,背过手去解开了带子,让肚兜儿自己滑落到桌子上。
那是两颗半球形的乳房,细嫩的肌肤象白锻子一样滑润,乳晕和奶头都红红的,微微上翘,偶而随着身体的动作象凉粉一样颤动,令在场的男人们魂不守舍。
劣绅们喘着粗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两颗坚挺的肉峰,恨不得把她一口气活吞下去。
“张队长的屁股长得够圆嘛。”冯德隆淫声大笑着,希望至少激怒她,但她只是冷冷笑着,丝毫不为所动,好象他根本就不是个活物一样。
“娘的!你行。来吧,脱了吧。”
秀姑默默地拉开了裤带的活结,任肥大的粗布裤子自己滑落到脚腕上。她的两条腿光裸出来,白嫩笔直。曲线圆滑的骨盆宽宽的,两条腹股沟呈一个大大的钝角,从两个髋角向下交汇于小腹下那黑茸茸的三角地带。她的耻骨很明显,圆圆的象个小孩子的拳头,上面从中间向两侧均匀地生长着一丛不浓不淡的黑毛,毛丛的下方,半掩着一条细细的肉缝,一直延伸进那丰腴的两腿之间。
冯德隆用文明棍轻轻拨弄了一下那肉缝的前端,眼睛色迷迷地盯着,让秀姑把缠在脚腕上的裤子踢掉,他则趁机在她两腿交替的时候观赏她那短暂一现的阴户。
他用文明棍轻轻敲敲她的大腿,让她转过身去,将那浑圆的雪臀朝向他。
“怎么样?想死吗?你要是想马上就死,我还可以给你机会。”
秀姑把眼睛朝向旁边,根本不去理他,她知道,那机会不会白白给她的。
他用文明棍轻轻捅着那雪白的臀肉,继续用下流的语言羞辱她,引诱她发火或者投降,但她没有给他一点儿机会。
“那娘的,你到底想怎样?啊?”冯德隆感到自己已经七窍生烟了。他把文明棍从她那两臀之间伸进去,顶住她的菊门,用力插进去,又反复地抽动着,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些还能对她做什么。
秀姑的两臀用力夹了起来,那是她第一次尝到如此痛苦而怪异的滋味儿,那东西硬硬的,又带着棱角,一出一入之间,重重地刮弄着直肠,让她感到一种无法忍受的难过,她感到自己的胸部一阵阵痉挛起来,气体被强烈地排出,使她特别想喊叫,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甚至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使冯德隆无法从她的脸上得到任何信息。
他终于再想不出别的什么招数了,便叫秀姑自己躺在桌面上。她平静地服从了,仰躺在桌子上,平伸出自己的双臂,蜷起自己的双腿,两脚大大地分开在两边,完全暴露出女人最神秘之处。
她不声不响也不动,任十几只男人的手占领了自己身上一切与性有关的部位。冯德隆那略显肥胖的身子赤裸裸地爬上来,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她没有反抗,默默地让那又粗又硬的凌辱之根插进了自己的身体。
“你嫁了人?你男人是谁?”冯德隆从她的身上下来,看着那被精液弄湿的阴户,那里没有他所预计的血。
秀姑把头扭开不去看他,心里想着那个同自己新婚三天就上了反“围剿”前线,并英雄捐躯的红军团长。等自己去了那边,不知他会不会接受自己这个被强行夺去了贞操的女人,秀姑的眼睛有些湿润,但马上就把已经流到眼眶边的泪水忍了回去。
轮奸持续到深夜,冯德隆与劣绅们都发泄过了,秀姑又被交给那些在场的团丁。一个个肮脏的身子碾压着秀姑娇艳的玉体,一条条污黑的肉棒袭击着神圣的洞窟。
轮奸后,团丁们用绳子把秀姑的双手分别绑在她自己同侧的膝盖处,又用一根两尺左右的木棍撑开她的膝盖,让她四肢朝天躺在桌子上,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清晨,镇上的人被保安团的团丁们叫醒,一户一户地被赶出家门,来到大街上。人们起初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秀姑被抬出来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今天是要当众处死这个他们心目中的女英雄。
团丁们抓住两腋拎着这个赤裸的女人,她的手脚用那样的姿势捆着,私处只能象如厕一样充分暴露着。她的阴部依然湿漉漉的,偶而滴落一两滴白色的粘液--他们在把她押出来之前再一次轮奸了她。
“乡亲们,你们都看清楚了没有,当共党的女人,就要让她象窑姐儿一样叫男人日个够!”团丁们故意指着从秀姑阴部滴下的精液向被赶到街上的群众喊叫。
门前停着一辆牛车,上面放了一张八仙桌,秀姑被拎上桌子,面朝下放下。她的双手被捆在膝部,只能靠两肩和两膝支承着身体,雪白的臀部高高地撅起在半空中,由于两膝被木棍撑开着,女人两腿间的一切都清晰地暴露在最显眼的地方。
看着乡亲们那充满同情的目光,秀姑感到鼻子一阵发酸,象孩子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突然间就热泪盈眶了:“乡亲们,别为我难过,我死了不要紧,一定会有人替我报仇的,红军不同放过他们这群畜生。他们能弄脏了我的身子,但我的心是干净的……。”她的脸紧贴在八仙桌上,说话很费劲,但人们却听清了她的每一个字,女人们哭了,她们为个这女英雄所受过的一切而哭泣。
团丁们用绳子把秀姑固定在八仙桌上,将一颗干玉米核儿塞进了她的阴户,那东西又干又硬又粗糙,插进去的时候秀姑感到十分痛苦,而不久之后,吸入了阴道中水分的玉米核又开始膨胀,把她的洞穴充得满满的。这还不算,他们又拿来一根三尺来长的玉米秸,去掉干干的叶子,剩下手指粗的一根光杆,他们把那玉米秸下流地插进她的肛门,锋利的表皮把她的直肠划得痛痒难忍。团丁们又将一块半尺宽,三尺长的白布条儿拴在那玉米秸的另一头,象个白幡一样挂在那里,上面分两行写着:“赤匪游击队女匪首张秀姑的下场”。
牛车在冯桥的街道上缓缓而行,秀姑在女人最耻辱的姿势下被活生生展览着。
走过了镇子里的每一条大街小巷,牛车来到镇子的南门外。秀姑记得,那正是小莲的尸体被赤条条摆在路中央示众的地方,现在小莲已经不知去向,但她知道现在轮到自己了。她不知道自己要被摆在这里下流地展览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尸体最终会被抛弃何处,但她对自己的选择不后悔。
群众被从镇里赶出来,在路边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片。
秀姑被连同八仙桌一起从牛车上抬下来,端端正在地摆在大路中间,她明白他们不打算把自己解下来,他们要她的尸体一直用这样的姿势示众。
冯德隆走过来,最后问她有什么要说的。她斜视着他,嘲弄地说道:“你还有什么招数吗?”
“说实话,虽然我杀你就象捻死只臭虫一样容易,但我不得不承认,是你赢了。”冯德隆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失败,每一次失败,都使他更加暴戾地残害他的牺牲者,而他越是残暴,就会给他自己带来越强烈的挫折感。
团丁们用一把牛耳尖刀慢慢地割断了秀姑的脖子。她那被切开的喉管里发出象干呕一样的声音,血从八仙桌的一边流下来,在地上流了一大滩。
秀姑痛苦地流了很长时间的血才死去,他们把她那软软垂下的割下来,用一根削尖的木桩戳在八仙桌边。
在经过了三天的暴尸后,心有不甘的冯德隆又叫把秀姑的尸体和人头重新装在牛车上,拉着她游遍了他所管辖的所有村镇,然后扔进了河里。
张秀姑死了,游击队却并没有象冯德隆所希望的那样被消灭,相反却越来越积极地活动起来。
保安团处处挨打,叛徒张二子也在冯桥镇被乱刀砍死,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抛尸在冯德隆的家门口儿。
数年后,红军真的回来了,名字改叫了解放军。
冯德隆没敢跟解放军对阵,在大军到来之前悄没声儿地溜走,到大山里当了土匪。
解放军大剿匪的时候,冯德隆知道自己罪恶深重,在被追得走投无路的时候跳下了悬崖,寻山崖高有百丈,掉下去肯定摔个身碎骨。但他却在途中被一根藤子缠住没有掉下去,不过那才是他真正悲惨之处,因为藤子缠住他的脚脖子,把他倒吊在半天腰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追来的解放军眼看着他挂在那里挣扎,想弄他上来却无从下手,而他在跳崖的时候身上的武器又都掉了,自己想把藤子弄断也不行。他就在那里吊了十五天才自己掉下来,两只脚都烂没了,浑身发着恶臭。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只知道第五三天头儿上还有采药人看见他在上面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