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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馥小姐的無數種死法

(The Many Deaths of Ms. Croft)

原文作者:Eye teeth

原文網址:http://games.adult-fanfiction.org/story.php?no=2338

編譯:不死的肝臟

其一:無題

見了鬼了,自動手槍無差別傾瀉的彈幕辟啪打在勞拉身邊的地板上,一時間屋裡流彈亂飛,勞拉玩命地向前奔跑著,接著一頭扎進了巴托裡的手下用來潛入Maria Dora廢墟的水池裡。

而這邪惡頭子的馬仔們還在盲目地亂射一氣,而一顆子彈恰好擊中了勞拉的腿肚子,一陣鑽心的疼痛頓時讓勞拉咬緊了牙關,但她還在努力踢著水,好往池子裡潛得更深。

就是那——游到飛機底下!勞拉躲在水上飛機後面,浮上水面大口喘著粗氣。

海水讓她腿上的傷口一陣針刺般的疼痛,勞拉的臉疼得扭曲,可她還是努力用手指感覺傷口的嚴重程度。

不能乾耗在這裡——而且我還沒法從池子裡出去。

勞拉努力甩開她自己身中數彈慘叫著伴著鮮血沉到水裡的慘狀,開始絕望地四處搜尋出路。

找到逃生通道了!勞拉又是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個猛子扎到水底,沿著池底游到通道的開口處,她身邊的金屬地板上還時不時被子彈射中,但池底很暗,沒有一槍能命中她。

當她游進通道時光線又暗了幾分,但她這是一股勁往裡游——傷口,低溫和恐懼在逐漸消耗她的體力。

她得趕緊浮上去,勞拉的肺部已經感覺要炸破了。

又是一分鐘,她喉嚨裡就好像塞滿了石頭一樣。

上帝啊,我不要淹死!驚恐萬分的勞拉絕望地朝通道頂游去,拚命不要讓自己的肺進水,她的嘴唇已經因為缺少空氣縮進了嘴裡。

回不去了,我自找的,要淹死了——拜託了,頂上千萬要有空氣啊!

勞拉再也憋不住了,隨著一聲尖叫她的手伸出了水面,接著她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臉頰緊貼著低矮的通道頂,幾乎喜極而泣。

而過了一陣她才感到這水流在帶著她慢慢往一個方向前進著。

她中彈的腿沒法讓她游回去,她也不可能回去了,但是停在這她被泡腫的屍體就會被那群人找到,只能向前。

勞拉任水流帶著她往前,瞇著眼睛仔細在黑漆漆的通道裡尋找著,大概一分鐘後她到了有空氣部分的盡頭。

勞拉低下頭努力看去,隱約看到了水下通道的輪廓,這說明在什麼地方有光線。

勞拉再次抖擻精神,吸了一大口氣潛了下去,這次她順著水流前進。

哦該死,水流陡然加快了!勞拉緊盯著陰暗的水面,覺得光線越來越強了,水流越來越快,勞拉已經不再打水前進,而是盡量揮動胳膊讓自己的去勢減弱一點。

可別撞牆啊……

操!那光芒竟然是時隱時現的,勞拉看清了,水流的盡頭是幾個飛速旋轉的巨大葉片。

一個緊接著一個,葉片旋轉的方向是相反的,幾個葉片共同協作來控制水流。

勞拉的心頓時因恐懼而狂跳,她回轉身拚命逆流而上,但水流實在太急了。

我不要變成魚飼料!勞拉狂亂地游著一邊四處亂瞅。

這時她看到離第一個葉片三英尺的地方就有一道帶著把手的通道門。

就是這裡,我……我能夠到!冰冷的水流刺激她的血管,勞拉不去想萬一抓不住會如何。

她仍然讓水帶著她向前,但同時努力讓自己靠著牆移動。

看著急速旋轉的槳葉離她越來越近,那葉片幾乎一秒就能轉一圈。

就是現在!勞拉那條好腿一伸勾住了門把手,雙手緊緊扒住通道頂防止滑脫,接著她以極其迅捷的速度從把手上抽回腳在門上狠狠一蹬。

銹住了!這道該死的門竟然銹死了!勞拉的肺似乎都貼在她的肋骨上,她拿出吃奶的勁猛蹬著門上的合頁。

用力點!再用力點!!哦上帝啊!

勞拉的手從牆壁上滑脫了!她帶著絕望的努力再次猛踢著門,帶著恐懼的尖叫,雙手胡亂劃拉著試圖要抓住什麼東西——但這激流毫不留情帶著勞拉直直衝向飛旋的葉片。

她一條胳膊和一條腿率先通過了葉片,但沒等她抽回肢體,飛旋的槳葉就把她一半四肢切了下來。

勞拉空氣已經完全耗盡,但她還是狂叫著看著她的左臂左腿被沖走,緊接著她的右臂碰到了門把手。

本能地一拽把她從槳葉中拉了出來,但緊接著水流把她的臀部帶到了葉片間,這下乾淨利落的把她下半身切掉。

勞拉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嚎。

無助地任自己的殘軀被水流帶走,她驚駭的雙眼看到自己恰好處在可被葉片從乳溝一分為二的位置,糾纏在一起的內臟瞬間被葉片分開,她清楚地看到鋒利的槳葉高速切下帶出的大片血花。

勞拉完全充水了,她再也無法呼喊的喉嚨還本能地最後嗆咳了幾下,在她逐漸黯淡的視野裡看到的是自己順水漂走的半片軀體。




其二:貓玩具

勞拉已經見識過太多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看到這裡她的胃裡仍然像有一隻冰手在翻攪著。

她和古戰場裡的復活骷髏兵搏鬥過,和被魔法寶石復活的青銅魔像遭遇過,和在黑暗中沉睡千年的木乃伊戰士廝殺過,還有很多很多別的恐怖玩意。

但看到下面走廊裡巨大的活化美洲獅石像,聽著它們巡邏時發出的沉重腳步聲,勞拉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在很久前,她就已經用邏輯來克服自己的恐懼,這麼大的守衛肯定是靠什麼遠超人類文明的什麼能源裝置才能驅動,而人最大的恐懼往往是出自未知。

所以她沒有去盲目地試圖從有可能再也出不去的入口逃走,逃到她遠處的藏身處床下發抖。

從邏輯上說,肯定有什麼辦法能智取這群石頭美洲獅的,要不然這座勞拉正在探索的史前莫巴薩神廟的創立者也無法舉行儀式。

只要她耐心搜索,肯定能找到什麼線索——

有了!每隻美洲獅都是用一整塊黑曜石雕出來的,上面還裝飾著珠寶和黃金。

乍一看會覺得這些大貓各具特色,裝飾風格完全不同。

但仔細觀察會發現每隻美洲獅的頭部都有一塊大號寶石,看起來像是項圈或者頭飾的一部分,但每一塊都嵌入了石像的黑曜石身體裡,這看起來像是關閉這群大貓的鑰匙。

為了證實自己的推理,勞拉取下背包從裡面掏出了十字弓,裝了一隻鋼箭頭弩箭,她瞇起眼睛,從瞄準鏡裡穩穩鎖定離她最近的大貓的寶石,屏住呼吸,射擊了。

卡嚓一聲,弩箭正中寶石,箭桿在堅硬的石頭上折斷,但勞拉在瞄準鏡裡清楚地看到這一箭也把寶石又往裡面推了一推,那寶石原來是個按鈕。

大貓微微一怔,接著一屁股坐在地上恢復了石化的狀態。

勞拉興奮地重新裝箭,又鎖定了一隻大貓,沒多久視線範圍的守衛都被她變回了石頭。

這神廟完全藏在地底,但時間的侵蝕卻讓它重見光明,現在神廟的屋頂已經消失,而勞拉就從上面的叢林裡輕輕溜到神廟的地面,開始搜索更深層的入口,並且努力無視自己每次見到石化的大貓時從內心深處迸發的恐懼。

而且估計還是因為這超常的恐懼,勞拉總覺得離她最近的那隻貓在她每次看它的時候都會稍稍變換一下姿勢。

這念頭折磨著她,在下意識提醒她在現實社會裡沒有魔法。

哦該死啊,勞拉瞬間僵住,全身血管裡的血液都彷彿凍結了一般,她看到最先被自己定住的那只美洲豹已經把大頭轉向了她,精雕細刻的眼睛死死盯上了她。

看來這按鈕實際是個定時裝置,大概十五分鐘左右這些東西就會再度活化,聖母啊,它看到我了!

大貓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撲向勞拉,勞拉當機立斷高高躍起,正好和這守衛的衝鋒路線垂直。

勞拉在牆壁上一蹬,在大貓扭轉身子用它尖利的爪子撲擊前落到它身上,一拳砸到了那個寶石按鈕上。

美洲豹立刻又一屁股坐下來恢復了石化狀態,勞拉順著它的脊背滑了下來。

這下得快點,得趕在第二隻前……媽的!第二隻已經站了起來,另一隻也開始轉腦袋,這說明它也馬上要復活了。

我可不能把時間花在收拾這群貓上,得先出去再想想辦法。

勞拉越過斷壁,爬上籐條,千方百計要從這迷宮一樣的迴廊裡逃出去。

勞拉頭也不回地狂奔著,聽著後面黑曜石大貓一路踩碎地面的嘩啦聲越來越近,突然她尖叫一聲,一隻大爪子差點把她拍到地上去。

接著大貓的巨口一咬,險些把她咬在口中,勞拉身子一轉,滴溜溜轉了個半圈險險避過還想再跑,但大貓往前一跳,一隻巨爪啪得拍上了她的肩膀,接著它一條後腿往前一伸就要用爪子撕開她的肚子。

被恐懼驅使的勞拉一眨眼就抽出了右腿上別著的手槍,對著它的後爪連開數槍。

這幾槍稍稍遲緩了一下守衛的動作,當它的犬齒刺入勞拉喉嚨的一瞬間,勞拉一巴掌拍到守衛頸後的寶石上,讓它的速度一下子緩了一半。

但就此為止了,守衛實在過於高大,勞拉的手也只能把寶石按下去一半,她索性扔下槍讓另一隻手也來用力,但在守衛粗壯的脖頸前無濟於事。

勞拉幾乎吊在了大貓身上,嘶叫著使出吃奶的勁要按下那最後的幾厘米。

但她的腳在這若干年內碎石間長出的野草上滑了一下,她手一鬆,寶石立刻彈回原位。

守衛瞬間恢復了靈性,巨大的犬齒吭哧一聲插進了勞拉的喉嚨,牙齒直直咬傷了頸椎,勞拉的口鼻中頓時噴出了鮮血,接著大貓腦袋一甩,勞拉大半脖子都被它撕了下來,一大片鮮血就如顏料般灑到了守衛的下巴和勞拉的臉上。

勞拉痙攣地搔抓著守衛,她絕望地試圖呼吸,但頸部的鮮血已經倒灌進她的肺裡,她痛苦地試圖嚎叫,但她的聲帶已經隨著頸肉一起被撕掉。

她發出的唯一聲音就是她翻身試圖爬離守衛時嗆血的格格聲,但守衛很不經意的一爪就把她打得滾了幾滾。

大貓就像是好玩一般先咬斷勞拉一條胳膊,接著開始在她還虛弱地掙扎時大口吃起她的肉,它剃刀般的牙齒刺入了勞拉的腹腔,一咬就是一嘴血肉,大貓一邊晃著腦袋,把勞拉的內臟甩得血漿四濺,接著又是一口。

在大貓把她開膛破肚時,勞拉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發出無聲的吶喊,她充滿驚駭的雙眼看著守衛啃到她的肋骨才緩緩的閉上,大貓繼續玩耍般的撕扯著勞拉,直到地上只剩下一團看不出形狀的血肉為止。




其三:幾片段

勞拉眨眨眼,努力觀察著面前狹窄的走廊,斑駁的光影讓大理石地面呈現一片霧濛濛的灰色。

在頂上的什麼地方——可能有一英里之遠——太陽正照射著這被叢林淹沒的神廟廢墟,勞拉豐富的探索經驗讓她找到一條通往深處迷宮的道路。

在這迷宮的中心藏著一塊用純金製造的曆法碑,這件工藝品可以給她本就富麗堂皇的起居室增光添彩。

她腳下的地面突然微微一沉,幅度簡直連一厘米都不到,勞拉剛想拔腳退回但為時已晚。

她身下長達二十尺的地面像玻璃一樣紛紛碎裂,勞拉的驚叫在她摔到在下面密密麻麻幾排藏了不知道幾世紀的矛尖上時化作了痛苦含混的呻吟聲。

勞拉的呼吸節奏狂亂又驚慌,美目中熱淚盈眶,現在她狂跳的心臟正頂在一根鋒利的矛尖上。

她喉嚨裡格格作響,還在掙扎著想撐起身,但她的右臂已經幾乎被切斷了,而且肚子裡的一根長矛的鋸齒已經刺穿了內臟刺到了她的脊椎上。

勞拉一條腿還在有氣無力地蹬著,一根長矛正好刺穿了她的屁眼,她另一條腿彎折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勞拉最後幾口氣從她被炸爛的肩胛處的洞裡漏出,她嘴巴一張一合地做著無聲的禱告,但是在禱告結束前失血和下墜的衝擊力就奪去了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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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俗套情節往往是取自現實,電影裡當怪物出現時,娘們兒總要尖叫連連。

但勞拉從五歲時就決定再也不這麼做——尤其是娘們兒總是因為浪費了那寶貴的逃命幾秒而最後死於非命。

勞拉認為這麼死了簡直是丟臉,在這麼多年裡她對付的怪物連好萊塢都想像不出,而她從來沒有因為害怕而叫出一聲過。

她更強,更優秀,而且看在上帝的份上,她可不是俗人。

不過總有那麼幾次,當訓練、經驗和環境都不起作用時,剩下的只有最純粹的恐懼。

所以,當地下兩英里深的未知世界中的霸王龍穿過迷霧和叢林出現時,勞拉嚇得頓時扔下霰彈槍發出一聲貨真價實的慘叫。

她就死在這一聲上。

這聲慘叫字正腔圓,和專業好萊塢美女演員的相比也不逞多讓。

伴著一聲噁心的吭哧聲勞拉的上身頓時被霸王龍吞了進去,恐龍的牙齒咬住了勞拉的肚子,它的舌頭頂住了勞拉的胸部把她固定在自己上顎上。

勞拉的慘叫變成一聲短促的哼哼,她嘴巴半張著繼續無聲的嚎叫,同時露在外面的雙腿拚命亂蹬著想讓自己從恐龍嘴裡掙脫出去,但這樣只能把她肚子上的裂口越撕越開。

恐龍仍然用舌頭頂住勞拉,開始一點點地把她咬碎,因為她塊頭不小,一口吃不下去。

勞拉拚命搔爬的上半身在它嘴裡越陷越深,呼吸著從霸王龍口中傳出的死亡氣息。

伴著一聲格外響亮的咕嚕聲,勞拉的身體被咬成了兩截,陷入極度恐懼的她竟然設法把一隻手伸了出來,那隻手在恐龍嘴邊瘋狂抓撓了好一陣,直到恐龍的舌頭一卷,大嘴一合。

勞拉的恐懼伴著咬碎她肋骨把她上身和大半個頭咬成兩截的痛苦戛然而止。

勞拉的一隻手還無力地垂在恐龍口邊。

恐龍又咀嚼了幾次徹底吃掉了她的上身,接著叼著勞拉的臀部提起她摔落的下半身,血淋淋的內臟就掛在它嘴邊。

恐龍喀嚓喀嚓著咬著勞拉的骨頭和血肉,她的雙腿還伴著咀嚼的動作輕輕顫抖。

吃飽喝足的霸王龍長嘯著宣佈自己的勝利,接著轉身消失在茂密的叢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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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拉咬著牙玩命狂奔,緊身衣恰到好處裹住她窈窕的身段,身後的士兵們大呼小叫著窮追不捨。

勞拉墨鏡後的大眼睛裡盈滿淚水,她肚子上草草縫上的傷口還疼得火燒火燎一般。

手裡的空槍純粹是增加負重,她扔掉手槍順著走廊一溜煙逃開了。

她不惜一切代價也得從這逃出去,她現在傷疲交加,彈盡糧絕,而後面整個軍事基地都在搜尋她。

如果她被抓住,這群混蛋會把她折磨至死,為的是審問出是哪個外國政府派她來的,他們可不會相信她就是個想拯救世界的考古學家。

勞拉靴子根上的血讓她在拐角滑了一下,但她還是直起腰站穩腳跟,繼續前進。

突然,劇烈的疼痛穿透了她的身體,勞拉猛地一撲倒在了地上。

又中彈了嗎?到底怎麼了?她努力用雙手撐起身子,想站起來,但她的腿就是沒反應。

勞拉狠狠咬著牙在地上翻了個身,她得看看怎麼回事。

一開始她根本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東西,雙腿原來的位置只剩下一片灑落的血肉,她穿著皮緊身衣的下半身卻倒在幾尺後的地面上,還保持著奔跑的姿勢。

「哦……」勞拉現在感到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她被切開的位置傳遍了整個上身。

勞拉雖然因驚駭眨著眼,但她還是本能地揮動僵直的胳膊把她往前拖。

她得逃出去,她得找到急救箱,她的呼吸因為痛苦而愈加雜亂,痛苦的呻吟聲也越來越壓不住了。

她被切斷的下身還在踢蹬著,在黑皮革的映襯下能看到一道細細的紅色激光束就懸在牆壁的中下部分。

勞拉的內臟順著她接下來的爬行拖了足足二十尺遠,她終於爬不動了,只能垂頭趴在那裡喘粗氣。

而在她上面的牆壁上又射出一道與牆垂直的光線,開始緩緩向她降落。

勞拉模糊的眼睛裡先看到的是自己的馬尾被乾脆切落,在光束切入她後腦時她發出一聲短暫的尖叫,肩膀猛地一聳。

激光切開了她的顴骨,她上半腦袋就和裝了鉸鏈一般緩緩滑落,她被燒的嘶嘶作響的腦漿撲地濺到面前的不銹鋼地板上。

她上身的殘餘部分又抖動了片刻才癱軟下來,而她狂跳的心臟又徒勞地往她殘損的身軀裡泵了幾分鐘血,她的肺還在收縮試圖呼吸。

慢慢的她身體所有的機能都緩了下來,最後是徹底的沉寂。




其四:報復

外面吱嘎的輪胎擦地聲戛然而止,勞拉一下從臥室中間的特大水床上蹦下來,連身上的天藍絲綢和服都來不及繫上,還戴著半圓形的讀書眼鏡就急急忙忙衝到了西邊的窗前。

剛才還在讀的一本破舊的《基督山伯爵》啪地扔在地上,勞拉恰好看到一輛車撞開了她莊園的大門,一個急停堵在了她的門口。

找到她的家並不困難,但像這樣突然闖來的大批黑手黨僱傭的暴徒還是挺罕見的事。

勞拉急忙衝向了三層抽屜的橡木床頭櫃,眼鏡還架在鼻樑上,這時她才來得及把和服給繫好。

她脖子上的金鏈拴著一把黃銅小鑰匙,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這個細節,尤其那鑰匙還藏在勞拉的乳溝間呢。

但一個不正經的傢伙就能看到那鑰匙的齒實際非常複雜,長達三公分的鑰匙上竟然密密麻麻的有近五十個齒,兩邊還有幾處凹凸,熟悉犯罪的人肯定要為這鑰匙開的鎖而驚歎不已。

這鑰匙開的正是床頭櫃的第一層抽屜,這櫃子用料講究,樣式美觀大方,但哪怕是小偷用斧子都劈不開它,因為橡木裡藏的是鈦合金的櫃體。

這櫃子只有上層抽屜才能拉開,下層的抽屜都只是擺設而已,其實下層是整個櫃體正面的一部分,只是因為出於美觀才做成了這個樣子。

下層的抽屜連接著一個傳感器,而其可以對每個人心臟跳動產生的弱電流發生反應。

而如果其感應到三十公分內有勞拉之外人的心跳頻率,櫃子就能射出一片毒煙,這個裝置昂貴,違法,而且很致命。

這麼全副武裝的床頭櫃就是防止有樑上君子進來打劫。

勞拉的部分收藏品體積太大,不能藏在裡面,但出於她獨一無二的自豪感,她還是在裡面藏了些能裝的進去的東西。

裡面有:一塊可以讓所有者控制魔像的石頭;能復活擁有強大能力木乃伊戰士的金甲蟲;一片斑駁的石板,根據上面的咒語,可以召喚出幾道等於小型核武器威力的閃電;以及勞拉槍盒的鑰匙。

床頭櫃下層的傳感器感到了勞拉的心率明顯更加劇烈,但它還不至於把主人誤以為是入侵者。

勞拉在床頭櫃裡笨手笨腳地摸索著,而房子的正門已經被踢開,樓下傳來了入侵者們沉重的腳步聲,隨著另外幾次破壞,暴徒們從房子的各處湧了進來。

勞拉胡亂扒拉掉幾件無價的收藏品才找到了鑰匙,勞拉發瘋似地抓起鑰匙,光腳一腳把抽屜關上,然後她繞過床,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到槍櫃前,舉起笨重的鐵鑰匙。

「快點快點快點——操!」勞拉一聲咒罵,鑰匙從她手中滑落在地。

對勞拉來說世界是由兩部分組成的:家裡和家外。

家裡是她的安樂窩,在家裡她可以放鬆,絕對不用擔心家外的危險。

但現在樓梯上的腳步聲把她高枕無憂的美夢打了個粉碎,勞拉的手在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在她剛剛把鑰匙在鎖眼裡轉動時臥室門便被轟然洞開,幾顆反彈的霰彈槍子彈啪地射到了櫃門上,把門打了個洞。

但勞拉根本沒去拿裡面琳琅滿目的武器,而是朝北面的窗子衝了過去。

現在臥室裡衝進來五個荷槍實彈的暴徒,如果她剛才躲到櫃子裡她實在無異於甕中之鱉。

伴隨著子彈聲和玻璃的碎裂聲,勞拉合身從三層樓的窗上跳了出去。

鋒利的玻璃劃破了和服,現在勞拉衣不蔽體,胳膊和腿被劃得鮮血淋漓。

勞拉後邊響起片片驚叫,接著她就直直地撲通一聲掉到了下面游泳池平滑如鏡的水面上。

藉著巨大的下墜力勞拉直接沉到了十二尺深的池底,她的肺因為一口氣上不來而緊貼著肋骨。

勞拉趕緊上浮,冒出水面後就往池邊湊,她爬上去時乳房還在池邊蹭了一下,這疼痛她也和胳膊腿上的傷口和眼睛裡因為含氯的池水火辣辣的感覺一樣忽視了。

而她的眼鏡還奇蹟般地加在鼻樑上,因為沾了水而模糊一片。

但勞拉連停下來摘掉眼鏡的時間都沒有便一頭扎進了樹籬迷宮,後面霰彈槍的聲音響成一片。

有那麼兩槍在她衝進迷宮前射在她身邊的地面上,其中一顆子彈在她腿上擦了一下,看著茂密的綠牆掩蓋了勞拉的身影,暴徒們發出一大串意大利語的咒罵聲。

英格蘭初秋的天還是挺冷的,但勞拉已是大汗淋漓,當她覺得安全時就一屁股坐在了涼爽的草地上,喘著氣思考著下一步。

她現在手無寸鐵,也差不多一絲不掛,要對付至少十五個全副武裝的男人,而且從她聽到遠處傳來的狼嚎般的幾聲犬吠來看,估計還有幾條狗。

這迷宮保護不了她多久,勞拉站起身努力用撕破的和服裹住身體,但在剛才的逃跑中繫帶已經不知去向。

勞拉的嘴抿成窄窄一條線,她已經定好了反擊計劃。

首先要回到槍櫃那裡,運氣好的話還得搞一套內衣,這和服穿著太臊人了,要是某些傢伙活著從這逃出去後到處傳,她的臉能給丟盡。

現在不能在這裡待著,這些傢伙會跟著狗找到她,所以她要來場游擊戰。

先幹掉狗,讓這幫人找不到她。

迷宮裡的障礙提供了很好的掩護措施,她會好好利用一番。

暴徒們會被障礙困住,而她可以各個擊破。

勞拉推推眼鏡開始沿著樹籬形成的走道前進,她一邊走一邊聽,那些人肯定會先到迷宮的入口然後放狗去追她。

勞拉聳聳肩,努力甩去那群巨大的畜生撲到她身上,用大嘴把她撕成碎片的慘狀……但那群狗呢?它們應該也到了迷宮啊,是被什麼絆住了嗎?

勞拉溜到迷宮入口,伸頭看去,那闖進她大門的廂式車還停在那,發動機熄了火,一個人都看不到。

希望溫斯頓也離開了,勞拉躡手躡腳通過草地,緊貼宅院外牆的常春籐開始移動,現在她和服完全是大敞著。

勞拉無聲無息地迅速貼牆前進,一直到了裝配著大理石台階的正門前。

但她還是一個人都沒看到,連之前的犬吠都沒了。

巴托裡的人比她想像的還蠢,很可能他們都聚在迷宮的另一個出口等著她現身。

但當然了,我手裡沒傢伙也不能招惹她們。

勞拉的每一寸肌肉都繃得緊緊,她小心翼翼推開了門,但並沒有子彈招呼她。

怪了啊,怎麼哪都不理我呢。

勞拉酸痛的身體不住地抗議,但她還是盡量輕快敏捷地鑽進大宅,跟著入侵者的足跡一路爬上樓梯。

有人,伴隨著木質地面上的衣服摩擦,到勞拉臥室走廊上的一個櫃子猛地打開,出現了一雙穿靴子的大腳和自動步槍的槍口。

太遲了,我跑下樓梯之前他就能射死我。

勞拉當機立斷一步上前,飛起一腳狠狠踢在櫃門上,伴著男人一聲痛哼們碰地合起把他頂了回去。

這咆哮的男人很快就能出來,但是沒關係,她已經回到臥室了。

伴著自動步槍的射擊聲櫃門再一次打開,但勞拉已經躲到了走廊拐角的牆後。

意大利語此起彼伏地響起,暴徒們衝進走廊時她正站在槍櫃前,鑰匙就在手裡,當外面的霰彈槍擊破石膏牆板時,勞拉也準備取槍回敬,然而……

什麼都沒有,槍櫃空了!

難怪他們沒去搜她,他們知道她會回來送死,於是就在這空櫃子候著她。

要把這麼一堆武器轉移走也不是個小活,但他們還是毫不打折地完成了。

聽見走廊裡鬧哄哄的人聲,勞拉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轉過身,死盯著臥室的門口。

霰彈槍的轟鳴響徹了臥室,勞拉的下腹部被一發命中,她被打得貼到了牆上。

勞拉緊緊摀住腹部,尖利的慘叫穿透了她的喉嚨,她滑到了地板上。

勞拉的指縫裡滿是血污,她急促地呼吸著空氣,但是伴著每一次呼吸鑽心的疼痛都會傳遍她的全身,隨著一個冰涼的東西抵在她的太陽穴上,她透過模糊的時間看到一根槍管正頂著她的腦袋。

勞拉遍體生寒,她想起父親。

有人說了些她聽不懂的話,那槍口就移了開去,一個穿著得體的阿瑪尼商務套裝的人走上前來,他和其他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他半跪在勞拉身前,托著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另一隻手握著一把大號自動手槍,槍口閃著寒光。

「克勞馥小姐。」他帶著滿嘴意大利口音開口了。

「巴托裡先生派我來問候妳,因為妳殺了他的父親。」

「求求你。」勞拉喘息著,大滴眼淚順著臉往下淌,在滑到鼻樑下的眼鏡上積了小小一灘。

「如……如果他要錢,我……我可以付錢……」

「巴托裡先生很有錢,他也謝謝妳讓他成為了家族的首領。」手槍頂上了勞拉的喉嚨,順著鎖骨往下滑。

「所以我們沒帶刀來,懂嗎,有了刀我們可以先玩妳幾個小時,而且妳還能一直叫下去。」勞拉試圖盯著槍口的運動軌跡,現在它正懶洋洋地在她乳頭邊畫著圈,但接著槍口就藏到了她的乳溝裡。

勞拉的臀瓣陣陣發粘,流下的血已經開始凝結。

「用手槍的話,妳就只能再活五分鐘了。」勞拉的胸口猛地一顫,肚子上的槍口往下滑了一寸抵在她的傷口上,她屁股疼得一繃。

「但妳還是會在這最後五分鐘裡慘叫的,在巴托裡家族中,如果妳死的時候仍然可以叫,那是因為我們喜歡妳。」

勞拉本想說話,但是槍管砰地一聲把她所有的話都化作了慘叫,勞拉蜷起雙腿,雙手捂著下體滾到了一邊。

「不要!」勞拉的尖叫被肩膀上另一發霰彈變成了憋在喉嚨裡的一聲呻吟,勞拉試圖用一隻手爬走,另一隻手捂著血肉模糊的襠部。

但接著射到屁股和大腿上的一連串子彈讓她發出一連串的嚎叫,打得她翻了個身。

肚子上又來了兩發,她縮到了櫃子和牆壁之間的角落裡,破破爛爛的和服拖在身後,勞拉甚至都來不及感受痛苦,她只能一邊無助地捶著槍一邊嚎叫著任憑一連串子彈撕碎她的小腿和赤腳。

而當一發霰彈打碎她揮舞的胳膊和手時,她甚至都沒注意到。

槍擊暫停了一會,槍手們開始裝彈。

「知道嗎?」其中一個用意大利語說。

「我當時感覺這婊子能給我們造成不少麻煩,看她殺boss的時候,我就覺得她能是個挺難對付的婊子。」伴著卡嚓一聲,他裝上三十發的彈夾上了膛。

勞拉透過碎裂的鏡片盯著他,嘴巴因為痛苦扭成了怪相。

「但她也不過是個婊子而已,和別人沒多大差別。」兩把步槍,三把霰彈槍和一把手槍都對準了同一個目標。

勞拉舉起殘缺不全的手掌,嘰嘰嗚嗚地哭著求他們饒命。

「難看。」

又是一輪齊射,勞拉痙攣著轟然倒地,她的內臟都被打得四分五裂,而慘叫和哭泣輕的也弱不可聞。

她胸脯還在微微起伏,血沫子從她唇邊咳了出來,斷骨從她被炸斷的左腿支稜地露了出來。

隨著她喉嚨、下巴和半口牙被子彈打飛,血漿咕嘟嘟噴湧出來。

一顆射到她鼻子邊的子彈鑽進了她的臉頰又從後鑽了出來,帶出她大半個腦子在牆上灑成一團灰漿。

先是一支霰彈,再是手槍和自動步槍都停了下來。

在最後一把霰彈槍把最後兩發射進勞拉的腦袋,把她的頭轟成一團看不出形狀的血肉後,房間靜得嚇人。

她的眼鏡被衝擊力震得掉到了地板上,發出卡嚓一聲脆響。

曾經的勞拉‧克勞馥現在就是夾雜著和服碎片的一堆爛肉,幾尺外她沾滿血跡的眼鏡還反射著亮光。




其五:葬身沙海



勞拉手搭涼棚遮住耀眼的太陽,舒服地鬆了口氣,她上身的運動背心已經被脫下放到了一邊,她很習慣過艱苦生活了——畢竟她每年那幾百萬英鎊收入對於改善面前這片窮山惡水毫無幫助,而她還要在裡面艱難探寶呢。

不過她可不是那種始終如臨大敵的人,除了直面危險的那一刻外,她探險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走走停停,悠閒自在,隨性而為的。

她時常會被什麼的漂亮東西勾起了興趣。

現在她在亞利桑那州的沙漠裡,在一小時前突然意識到附近幾英里除了蠍子沒別的活物會盯著她看,而面前恰好有這樣一塊平坦的石頭,而她也差不多一個月沒進行過日光浴了。

勞拉舒舒服服地坐在石頭上,享受著暖風輕撫自己肌膚的感覺,胸罩被拉到了胸脯上。

在這次開始於印度某個寺院的漫長旅行中,這種時候可不多,勞拉抻抻藍色的彈力褲,整理好背包和衣服,繼續她的旅途。

又是一個小時後,她經過一塊告示牌,上面寫的「警告:軍事重地,擅入必殺。」說的是挺嚇人,但是可沒那麼多美國大兵來塞滿這塊漫無邊際的沙海;這種恐嚇只不過是保證這塊地方與世隔絕的措施之一。

當然了,車輛很容易被盯上,但是一個徒步的女人就不一定了。

她都走了這麼遠了,哪能就這麼被嚇跑。

她被巡邏的士兵發現的幾率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帶著這種自信勞拉沿著左邊的峭壁底部繼續前進,她右邊則是一片被烈日炙烤的高地。

毫無預兆的,一顆金屬彈以超音速射進了她右耳之上,巨大的衝擊力在她腦子裡整個炸開,她大半個的臉瞬間被炸爛,骨肉,鮮血和黏糊糊的腦漿帶著沉悶地啪的一聲噴到了山壁上。

勞拉醉酒般踉蹌了幾步,她思維一團混亂,但還活著。

她一隻眼睛已經粘在堅硬的岩石地面上,另一隻眼裡還掛著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劇痛產生的淚珠。

在她的身體本能想回復平衡時,她的肩膀和殘缺不全的腦袋猛撞到了山壁上,她早就失去功能的神經系統又讓她勉強走了幾步,然後才摔倒在地上,束成馬尾的長髮啪地甩到了血污之中。

勞拉的喉嚨裡發出呼呼的聲音,那是她永遠都發不出的慘叫。

四百碼外的一名巡邏兵士官拍了拍一位列兵的肩膀,對他敏銳的視力和乾淨利落的擊殺表示讚賞。

勞拉剛被曬成棕色的身體還在從她腦袋裡流出的血泊中輕微地顫抖著。

「她來這幹什麼呢。」列兵站在長官身後問道。

勞拉仰天躺著,她四分之一的腦袋被打的粉碎,就像嘔吐物一樣噴在岩石上。

軍士摘下勞拉的帆布包隨手扔到一邊。

勞拉僅存的獨眼還能盯著她看,那殘損的腦子拚命想組織一個問題來發問。

「反正現在都無所謂了。」軍士咕噥道。

「脫了她的靴子,小子,然後把她的包帶上。」他熟練地用刀子順著勞拉的乳溝割開她的背心和胸罩,那冷漠的眼睛完全沒在勞拉的胴體上多做停留,就好像他不是在處理一個人的身體一樣。

接著他扯掉勞拉的背心,讓她翻過身去,她眼中僅剩的光線猛地被自己的血蒙住。

列兵跪下開始麻利地脫她的靴子,灰髮的軍士兩下就割開她的褲子的尼龍布料,隨即也把褲子和胸罩丟在了一起。

勞拉模模糊糊地感到一股微弱的怒火,沒人敢這麼對她。

衛兵已經脫掉了她的褲子,也扒掉了襪子,接著他把這亂七八糟的布料往勞拉的帆布包裡一塞,留作以後處理。

接著他們準備離開了,軍士點了支煙,他們身後勞拉的裸體猶在痙攣著,她喉嚨裡發出乾巴巴的咯咯聲。

當野狼找到她時,她只有右腳還能動那麼幾下,她皮膚已經乾裂。

野狼們先是嗅嗅她,接著開始舔舐她腦中流出的血,勞拉的上身已經因為陽光的暴曬和失血出現了大小不一的黑斑。

一周內野狼就把她吃了個精光,當它們離開時這裡什麼都剩不下。




其六:殺人石像

勞拉認為這座站在底座上的四米石像代表的是殺戮女神卡莉,但她還不敢百分百確定,底座上的銘刻過於含糊不清。

這底座怕是有千年以上的歷史了,但上面的石像的存在時間看上去卻短得多,串在這座女性石像乳頭上的金環尚未給周圍的石塊染色,而且這石像本身也是纖毫畢現,栩栩如生。

石像的臉孔十分美麗,顴骨高聳,嘴唇豐潤,下巴尖細,眉毛濃密——細節真是做的棒極了。

它頭上戴著一頂式樣怪異的王冠,女性的纖細雙肩上長著六隻手臂。

每隻手上都握著一柄護手處裝飾著人類顱骨的彎刀——有的是有兩三個頭骨被利刃串成一串,有的刀上只有一個戰利品。

石像面無表情,挺翹的臀部似乎是欲拒還迎。

而勞拉可想不出有什麼男人臉皮厚到能去接受這女神的歡迎,或者是膽敢和她挑戰。

石像的陰部都被精雕細刻了出來,赤裸美麗的陰部微微鼓起,就好像剛剛承接過上一個拜訪者雨露的滋潤。

石像雙腿微開,赤腳踩在球上保持平衡,但那樣子卻看起來像是要飛撲或者……誰知道呢?殺戮,跳舞,做愛,什麼都有可能。

看她身體裡壓抑的能量,看她赤裸裸的性暗示,以及象徵死亡的大刀,臉上神秘莫測的表情——不管這雕塑家是誰,都可和米開朗琪羅媲美。

真遺憾,沒法讓波克看到這東西了,勞拉想到的是曾經和她共事過的一位藝術批評家。

一般來說她探險時包裡會裝著一台很耐用的尼康相機,照幾張她路過的綺麗景色,但大多數時候,大多數地方別人只能從她的旅行見聞錄裡看到些語焉不詳的描述。

而這個地方是要保留下來以供後人同樣經歷一番艱難險阻才能到達的,否則勞拉自己也不過就是個高級導遊而已。

肯定是卡莉了,勞拉一邊想一邊順手在石像光滑的肚皮上摸了一把,石像水滴狀的肚臍上裝飾著一隻帶綠寶石的黃金臍釘。

但勞拉湊近看去才發現石像的「皮膚」竟然因為穿刺而皺起,而六隻握住包裹皮革刀柄的手竟然連每個指節上的皺紋都能看清,耳廓耳輪也被完全雕琢了出來——這細節可是幾十年的工作啊。

既然能為殺戮女神的神像費這麼多心思,那她說不定已經發現了一座由某個已消亡密教——也許不一定是邪教,建造的廟宇,而且其中必然至少有一位非常出色的藝術家。

世俗教派倒不把卡莉視作邪神,只不過是創造的對立面。

就和中國哲學中的陰陽兩極類似。

那麼在下面的隧道和房間中,她應該能發現被埋藏的宗教和生活區。

「眼見為實嘛。」勞拉自言自語道,從那座美麗的塑像前轉身離開。

下面的建築呈圓形,都是由簡單切削的石頭砌成的,上面爬滿了籐蔓類植物,地面上的枯草居然也有膝蓋那麼高。

沿著一道長階可以從著出去,外面就是印度東北部山區,也即是把這神廟掩埋若干個世紀的地方。

而一年前,幾千英里外,在這覆蓋叢林國度的另一頭,勞拉發現了幾塊隕石碎片。

而她現在的冒險是率性而為,而不是受雇去找什麼價值連城的強大工藝品。

這世界上總有些東西是現代人一無所知而古代人卻駕輕就熟的,然而呢,古代人經常淒慘的失敗了,於是他們總會留下些經過重重保護的卻漂亮無害的小玩意。

而勞拉就希望這次能找到這麼一件小玩意來充實她的收藏,但她更希望的是,除了對這次冒險的充實記憶外,她可以什麼都不帶走。

就是這了,在一大片茂盛的籐蔓下勞拉找到了一塊雕刻過的凸起的石頭,其上面有一種黃金鐫刻的花紋,這標誌勞拉在山腳下的無名村落裡見到過。

當時她問起這符號的含義,村人含糊其辭說了些什麼恐怖詛咒的傳說,還是她的筆記本電腦給出了答案:這符號其實代表著生命,而結合背景,其引申意義為生命是可以被免費給予,但決不得無償收回之物,這似乎是某種經文。

和這個符號相關的傳說是某個人曾經哀求敵人饒他一命,但之後卻拒絕施以敵人相同的慈悲。

而這鐵石心腸的凡人的行為激怒了神明,把這人像一隻蠕蟲一般踩的粉碎。

勞拉認為這裡的符號可不僅僅是裝飾,石板是被小心嵌在牆上的,明顯起到推或者拉的作用。

勞拉迅速沿著石板的位置和石縫的走向探查了一番房間的結構,接著小心翼翼地試了試這石板,她發現石板確實可以推拉,一個方向可以打開門,相反則會開啟某種機關。

那到底是該推還是該拉呢?神廟的建造者固然清楚,這種雙向的設計就是只能讓准許進入的人進入才安裝的,擅入者則會死得慘不忍睹,還會弄出去示眾警告後來者。

勞拉從腰包裡掏出手電筒開始仔細檢查這種房間裡可能常見的陷阱:會突然碎裂的地板,從隱秘處射出的長矛,地板上蹦出的尖刺,塌陷的天花板,裝著利刃的鐘擺,等等等等。

類似的機關數不勝數,但是其中總有某個共同點,不管是什麼文化的佈置者布下的陷阱,總是少不了人工的痕跡。

結果一無所獲,如果這房間真有陷阱那也是勞拉從沒見過的方式。

她開始懷疑也許這房間根本沒有陷阱,印度次大陸出了很多著名的刺客,但是沒多少人有這個智慧和耐心來佈置這樣一座房間,更別提在裡面安機關了。

現在只有一種方法來證實,勞拉向後瞅了一眼,石像仍然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赤裸的表面反射著陽光。

勞拉聳聳肩,拋了個硬幣來決定。

這其實是個謎題,勞拉過後才反應過來,之前那個符號說,給與生命,但不要奪取生命。

而在謎題中你可以通過拉來獲得生命,或者通過推來給予生命。

勞拉驚恐不已地盯著她剛才拉過的石板。

滾石的聲音接連傳來,勞拉一驚,幾乎本能般從腿上的皮套裡抽出了雙槍。

這聲音部分是因為出口處一道石牆迅速升起,在她反應過來前就把出口牢牢堵死。

勞拉已經全速向門口衝去,但是也僅僅衝到了一半距離,那石牆就和門嚴絲合縫,彷彿成為了一體。

天花板上的石縫裡還透出幾道亮光,現在這裡更暗了,但勞拉還是清楚地看到石像已經轉過頭盯上了自己。

「這下壞事了。」她輕聲道。

石像驀地前衝,六把利刃在風中劃出攝人的嗤嗤聲。

勞拉向旁邊一滾躲開了前兩把刀,同時扣動扳機,因為目標太近,她根本不用刻意瞄準。

勞拉喜歡這種一氣打空彈夾的快感,因為她的敵人通常都是血肉之軀,這包鐵的子彈正常是會把目標打出無數透明窟窿來,讓對方傷痕纍纍乃至一命歸西——快到勞拉自己都反應不過來。

這軟頭的子彈會在對方身上打出大洞,在體內翻滾,撕碎他們的內臟。

但這次除外,她對手的身體乃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這一輪齊射只能在石像的身上打掉若干拇指大的石子,但連稍微讓石像減速都做不到。

它緊追勞拉,前兩把刀還插在地上時,第二對刀已經高高揚起。

這狹窄的圓室裡已經避無可避,勞拉索性從石像的腿下撲了出去。

為了避免平平摔下,她刻意肩膀著地來減輕疼痛,然後她就地一滾從石像身後站起,又端起了雙槍。

但石像最下面一對手臂所持的雙刀竟然直接往後一插,如長了眼睛般刺穿了勞拉的雙肩。

勞拉疼得大叫起來,雙槍啪地從無力的手中落下,石像做了一個複雜但迅速的轉身動作,竟然轉過來面朝勞拉同時還保證雙刀仍插在入侵者的身上。

女神把勞拉舉到空中,用石雕的眼睛打量著她,剩下四把刀就比在勞拉的臉蛋和身邊。

「哦,要命了。」勞拉啜泣道。

護手上的骷髏頂得她生疼。

而她被迫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那雙刀刃上更讓她苦不堪言,每當她疼得不自覺扭動身體時,肌肉和骨頭就被雙刀割的更深。

勞拉的雙腿無力地蹬著,想在石像身上找到借力點。

「求你了。」她疼得神志不清的腦子甚至都快搞不清她是向誰,或者為什麼在求饒了。

她是想要活命,還是想速死呢?

「別,不要……不要!」看到石像又把手臂屈起時勞拉大叫起來,隨著平平一刺,勞拉的背猛地因疼痛而弓起。

卡莉一點也沒有饒恕的意思,刀尖刺進了勞拉的腹股溝,疼得她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

她雙腿拚命地亂蹬著,石像很小心地順著她肚子往上劃,一直劃到她胸骨之下。

勞拉噎住了,手指無助地亂抓一氣,她的內臟開始嘩啦啦從肚子上的口子裡流出,幾米長的腸子啪啪掉到了地上。

當勞拉再次能出聲時她只能狂叫著,胡亂伸手想把自己的腸子塞回肚子裡,但她的肩膀傷的太重,她只能稍微彎彎胳膊而已。

「嗚……」勞拉喘著粗氣努力抬起自己的頭,卡莉的石像冷漠地面對她哀求的雙眼,這表情她在不知多少代裡對所有闖入者都是如此平板。

勞拉的喘息變成因為疼痛的吭吭聲,在石像稍微變了下姿勢,給她顫抖的身軀新的痛苦時她喉中發出了哭叫。

她身體因為失血而發冷,因為卡莉的又一把刀而打戰。

石像把這把刀的護手部分在勞拉的臉邊比了比。

勞拉頓時就明白了,立刻淚如雨下,上面的頭骨正是之前的闖關失敗者的。

「不……嗯……」她先在只能發出不成調的聲音。

利刃高高揚起,勞拉再次一抖,求求你,什麼都行,不要這樣!

那刀刃似乎在空中停留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勞拉都感覺她要被這劇痛和驚恐凍住了。

她的聲音突然被一聲噁心的吭哧聲打斷,她視野突然一轉,接著後腦勺觸到了冰涼的石板地面,臉頰上沾上了溫熱濕粘的東西。

她看見自己的身體還掛在頭上,因為神經最後的信號做出無用的痙攣。

她驚恐地看到她的腸子就掛在自己臉上,勞拉張開嘴發出無聲的慘叫。

她清楚地看著卡莉用第三把刀把她無頭的屍體從前兩把上刮下來,撲通一聲掉到了地上。

勞拉擺出一個呲牙咧嘴的表情,滾滾熱淚伴著無聲的痛哭流到了她的臉上。

石像附身拎起她的馬尾。

視野再次晃動了一下她最後一次看到了卡莉完美的胴體。

什麼東西戳進了她的喉嚨,而她想到家,想到父親。

她下巴被什麼東西頂開,金屬的氣味從她舌頭一直衝到了鼻腔裡。

勞拉再次本能地張嘴尖叫,妄圖往不存在肺裡吸入空氣。

金屬刀刃最後一頂,給予了她一生中最大也是最後的痛苦。

卡莉仍然保持著慣常的冷漠看著勞拉的臉因為刀刃穿腦的疼痛而扭曲,她的天靈蓋被鋒利的刀尖輕鬆貫穿。

石像把口中滴血的勞拉腦袋用力向下按直到她的脖子抵在了護手位置。

卡莉舉起武器欣賞勞拉臉上最後幾次肌肉痙攣的結束,然後她轉身回到了底座上,這個新頭顱的頭髮和肌膚會在漫長的時間裡腐爛消失,只留下一聲沉默、空洞、恐懼的尖叫警示後人。




其七:穿越至生化危機



浣熊市響徹著尖叫。

勞拉一腳踩到了什麼軟軟的,曾屬於某個人類的殘餘部分上,肩膀哆嗦了一下。

喪屍剩下的東西太少,這死人的年齡、種族、甚至是性別統統都看不出——地上就剩了一灘血,幾塊骨頭和一雙破爛的運動鞋。

最開始當消息傳出時,勞拉才剛剛到達美國不久,她雇了個觀光遊覽直升機飛行員把她送到浣熊市外面的森林裡,剩下的路她全靠走的。

只過了一天她就想打退堂鼓了,喪屍群,變異植物和動物她都還應付得了,但是她心痛的是沒法救無辜者。

她明白哪怕她停下來幫助幾個人就可能被絆住從而再也無法去活著完成這次的任務——獲得阿努比斯之息,結束安佈雷拉公司的邪惡計劃,拯救幾百萬更多人的性命。

大概在六年前,勞拉在一處富有的無名墓葬中找到了一具石棺,搬運石棺的腳夫們在勞拉再三叮囑下仍然漫不經心,磕碎了一處封住石棺蓋子的粘土封印。

當夜裡餘下的四處封印也隨之粉碎,把沉睡了幾千年的Khamekobek王給喚醒了,在一場驚心動魄的搏鬥後,以損失了幾十萬英鎊的文物為代價,勞拉終於把這木乃伊送回了安眠之處——六尺黃土之下。

這不是勞拉第一次和不死生物作戰了,但這是她第一次收集到了一個樣本。

在辛苦研究了四年後,她得到了一塊寫滿象形文字的石板,第一行便是「阿努比斯之息」。

之後勞拉的研究再無寸進,但安佈雷拉公司在生化科技和復活死人的研究收穫大量失敗至於,竟然轉向了古老神秘的事物。

其公司高級特工雇了大批傭兵來對付她,她逃出來了,但石板落在他們手中。

有傳言說安佈雷拉經過兩年的研究和探索終於找到了阿努比斯之息,用這個不知道是源自科學還是魔法的事物。

安佈雷拉製造了大量恐怖事件,浣熊市是他們的第一個犧牲品;但除非勞拉能將阿努比斯之息奪回,浣熊市不會是最後一個。

勞拉本能地瞬間從她裹著偽裝緊身衣大腿的皮套上抽出雙槍,一槍就撂倒了從巷子外衝進來的喪屍。

但通常她連開槍都懶得開,因為喪屍的定位感和智商極差,基本上她只要躍上什麼高處——哪怕垃圾箱都行,就能讓它們無功而返。

但勞拉急得很,再過不到24小時飛行員就要到她下飛機的地方來接她了。

當時勞拉出於穩妥起見和飛行員約了兩天的時間,在她看來,她只要七八個小時就能把東西奪回來,但浣熊市的毀壞程度遠遠超過她的預料,第一天她花了半天時間到了警察局。

而從她的旅遊地圖上看,警察局離她進入城市的位置僅僅一英里,喪屍層出不窮,對勞拉來說時間比彈藥還要寶貴。

兩聲槍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現在為止唯一聽到的槍聲是來自她自己。

雖然在路上碰到的每個東西都是威脅,對方不是感染了就是瘋了——要不都是,而槍聲把這種威脅增大了十倍。

勞拉平舉雙槍,慢慢地向巷口靠近,在槍聲再次響起時她猛地僵住,勞拉穿著皮夾克貼著磚牆都感到陣陣發冷,她做了個怪臉貼牆站好,伸手把皮夾克拉上遮住裡面的背心。

突然巷外的槍手開始一頓狂射,此起彼伏的回聲在巷子裡迴盪不絕。

從越來越響的槍聲中勞拉判斷槍手正一邊向出口跑來一邊射擊,但對方的腳步聲被槍聲掩蓋了,他隨時都會出現。

「不許動!」當一個黑色的人影猛地從巷口出現時勞拉暴喝一聲。

但作為回應槍手只是猛地回身往巷子外裡又是一陣射擊,直到貝雷塔手槍扳機卡嗒一聲,表示彈夾打空時槍手還穩穩地端著槍對著巷子。

「我說不許——」勞拉咆哮聲未落又一個身影從巷口唰地竄了進來,越過槍手的頭頂,四腳落地面對著她。

勞拉驚叫一聲返身跳開,本能地對著黑影扣動了扳機。

這東西離得太近被全彈命中,但它被10mm開花彈打得翻了個跟斗還能穩穩落地,隨即便向她衝去。

這下勞拉看清楚了,這東西身上到處是亂七八糟的肌肉和骨骼,它趴在地上,脖子上一張可怕的大嘴,肯定不是什麼好鳥。

勞拉一槍射在它嘴上四英吋處——應該是大腦所在的位置,效果立竿見影,隨著污穢的鮮血噴灑在地面上,怪物猛地一撲,倒地而死——死亡在這城市裡現在是最不新鮮的事情。

在怪物僵直前勞拉又射了三槍出去。

「好槍法。」身邊的傳來一個女人柔美的聲音。

勞拉小心地轉過身,剛才衝出來的槍手竟然是個姑娘,她下身皮裙,上身是無袖棉布抹胸,腳蹬齊膝皮靴,手中的格魯克-18和她本人很搭。

「現在趕緊跑吧!」說著姑娘就率先從勞拉衝了出去,勞拉向後看了一眼立刻採納了陌生人的建議。

後面一票喪屍——怕是不少於一打——擠到了巷口。

好吧,她看起來既不像喪屍也不像瘋子——但那衣服除外,她怎麼不找點更實用的穿呢?

她們一口氣跑到了巷子另一頭,正是勞拉來的的地方,勞拉只能暗自咒罵著跟著女人,抽空給槍換彈,跑出來後她們稍稍減慢了速度好恢復一下體力。

「我叫吉爾。」姑娘喘著氣說。

「吉爾‧瓦倫丁。」看她年齡不會超過二十五,但她眼中的堅毅卻說明了這四分之一個世紀中,她不曾虛度過。

「勞拉‧克勞馥,真的很高興認識妳。」勞拉答道。

她看到街道另一頭的建築旁有一張格外低的救火梯,勞拉二話不說就朝那裡跑去,吉爾緊緊跟上。

「妳不是這的人。」吉爾一邊說一邊掃視著街道,勞拉抓住頭頂的橫樑一個引體向上把自己吊了起來,接著雙腿在空中一扭一擺借力一蹬牆就讓自己爬了上去。

「當然咯,妳呢?」勞拉雙腳勾住橫樑,把手盡量往下伸。

「走吧。」吉爾再次掃視了一眼街道,抓住勞拉的手,藉著她的幫助爬上了救火梯。

「好吧。」勞拉一屁股坐在銹蝕的梯階上。

「剛才還真有意思。」她把手上的銹跡抹掉,站起來開始繼續往屋頂前進。

「妳在這做什麼?」跟在後面的吉爾問。

她聲音裡有一種異樣,勞拉不禁輕輕垂下手,好離腿上的槍近些。

「要結束這一切。」她含糊地回答道。

「這麼說妳不是安佈雷拉的人了。」勞拉緩緩轉過身,看見吉爾站在梯階底,手放在她自己的槍上。

「不是。」勞拉回答。

「我的確不是。」對方盯著她看了好長一陣。

屋頂下頓時想起卡嚓的碎裂聲,勞拉猛地回身抽槍看去,樓下簡陋的房門被一群蠢到不會開門的喪屍擠破,樓內低沉的呻吟聲頓時傳到了樓上二女的耳中。

「太多了。」吉爾說,眼前看到的就有一打,還有不知道多少在往裡湧。

「趕緊從這離開。」

「我也沒時間等了。」勞拉表示贊同,跑過吉爾身邊回到了救火梯上。

「真浪費時間。」想起又浪費了幾分鐘她就忍不住發火。

「聽著。」她叫道。

「我得到——」

「小心!」

勞拉盡可能地在窄小的樓梯上閃身躲到一邊,巨大的衝擊力直擊她的肩膀,還擦傷了她的肋骨,撞的她險些摔倒。

但就是這幾秒鐘救了她,從上直落到她身上的舔食者因為勞拉失去平衡自己也立足不穩,直接摔到了樓梯下,掉到了通往街道的梯階上。

劇烈的衝擊讓本就銹蝕的梯子再也經受不住,梯階隨著吱扭一聲斷了開去。

接著勞拉也從怪物剛摔落的地方掉了下去,她在空中一扭身子,竟然讓自己膝蓋著陸,落在了舔食者的背上。

那肌肉發達的身體裡傳來清脆的骨裂聲,怪物嚎叫一聲,勞拉及時滾到了一邊。

雖然底下有怪物墊著,但從六米高的地方摔下來也不好受。

在她呼呼喘氣時,舔食者設法爬了起來,開始向她靠近。

「見他媽的活鬼了!」舔食者的長舌刷地纏到了勞拉的脖頸上,她一支槍摔到了幾米開外的地方,另一支恰好被舔食者長著大爪的後腳壓住。

勞拉感到舔食者的大牙抵到了她的臉上,那張大嘴張開完全可以吞下她大半個腦袋。

當她聞到怪物嘴裡那股惡臭時,她告訴自己不要叫,要死的有尊嚴,要——

吉爾砰砰的槍響蓋不住舔食者的慘叫,她一口氣把整個彈夾都射進了舔食者的後背裡。

怪物一跳跳開了勞拉,接著嘶嘶叫著又逼了過來。

但沒等它再次起跳,勞拉就抽出了槍賞了它三顆子彈。

吉爾也壓進去又一個彈夾開始火力支援。

勞拉嚇得只顧打空自己的手槍,都來不及往吉爾那裡看一眼,等到這只舔食者終於不動了的時候,勞拉已經射了十五發子彈出去。

……在這時她才聽到了上面的怒罵聲,勞拉抬頭看去,看到剛才進入建築的喪屍已經從房頂衝向了吉爾,姑娘奮力搏鬥,但仍然被一隻喪屍咬了一口手腕,手槍也掉到了地上。

「真他媽的要命!」勞拉剛跳起來就發現她沒法去幫吉爾了,樓梯斷了。

「到開口去。」她一邊叫著一邊舉槍射擊,兩槍撂倒了兩隻喪屍,但射第三槍時,槍管只是卡嗒一響。

「還有呢!」她連忙跑過去撿她掉了的那把手槍。

「該死!」吉爾感到一隻僵直的手一把抓住了她抹胸的扣子,她離開口只有短短的五尺之遙,但卻被五隻呲牙咧嘴的喪屍圍著。

長靴飛起一腳把一隻喪屍踢了個趔趄,但這一腳也扯掉了自己的上衣,冷冷的月光照在她雪白的肌膚上。

「救救我!」她絕望地大叫著。

一隻步履蹣跚的喪屍腳下一滑趴在在吉爾身上,伴著吱嘎的一陣響救火梯一歪,又一隻脫離了吉爾的控制。

它的臉正好貼住了吉爾的肚皮開始啃吃,吉爾雙手用力撥開它的頭但卻給後面的喪屍留下了可乘之機,它一口咬住了吉爾的肩膀。

吉爾咬牙忍疼,努力要遠離這群喪屍。

救火梯又是吱嘎一歪,兩隻喪屍隨之跌倒,這下吉爾終於能騰出手對付後面那只喪屍了。

熱淚盈眶的吉爾狠狠一拳打在了喪屍的臉上,但接著便無力地坐倒。

汩汩鮮血從她肚子上的傷口流出,吉爾一手護胸,盡量無視掉這個傷口,想靠著扶手站起來。

下面的勞拉又是一槍,吉爾頭頂的一隻喪屍頓時大半個頭爆開,腦漿灑到了磚牆上。

那喪屍還茫然地晃了晃,似乎在決定該往哪走,接著就從欄杆上翻了下去。

本來嬌喘連連的吉爾突然被這一百六十磅的屍體一砸,腦袋砰地撞到了消防梯的鐵欄杆上,砸的她眼前一黑。

慢慢地她才聽到下面似乎有人在叫她,是勞拉,勞拉在下面呢,吉爾想在喪屍之前下去——

一口利牙吭地咬住了吉爾的大腿,吉爾疼得用力一蹬,她感到靴子踢到了什麼東西。

身上的喪屍還流著噁心的液體,她想把喪屍推開,可一隻冰涼的手揪住了她的裙腰,又有幾隻手在她的腿上亂抓起來。

她努力掙扎,但喪屍實在太多了,吉爾慘叫著陷到了喪屍群中。

當一張嘴卡嚓咬住了她的屁股,直咬到骨頭時她在慘叫。

當幾隻手插進了她肚子上的傷口,把她撕開時她在慘叫。

當一個喪屍少年的嘴咬進了她的膝蓋,把骨頭連著肌腱一併咬碎時她在慘叫。

當一個郵遞員的扒開了她的肋骨,灰乎乎的舌頭舔著她的肺葉時她在慘叫。

當一隻手插進她的眼眶,挖出她一隻眼時,她另一隻眼因為恐懼和痛苦流淚時,她在慘叫。

當某個喪屍把頭伸進她的裙子裡,貪婪地吃她大腿內側的肉時她在慘叫。

當一個妓女用她抹了口紅的嘴緊緊咬住吉爾的臉頰,慢慢把她半張臉扯下來,露出她慘白的下頜骨時她在慘叫。

當幾隻手拉出她的腸子,把它想派對綵帶一樣在一群喪屍之間拉扯時她在慘叫。

當一個穿著婚紗的女人卡哧卡哧像吃雞腿一樣嚼她被撕下來的小臂時她在慘叫。

當一個電腦分析師咬了一嘴她的胸部,咀嚼著裡面粘乎乎的東西時她在慘叫。

當某個喪屍咬穿了她的靴子開始吃她的腳時她在慘叫。

當一隻傷痕纍纍的手猛地把她的舌頭從嘴裡拽斷時她在慘叫,當一根長著長指甲的手指插進她的眼眶,卡嚓把她的頭骨掰開時她在慘叫。

最後,在幾隻手扒拉著她的腦子,把找到的東西放進那些貪婪的口中時,她的慘叫化作了低沉的呻吟,然後沉寂。

勞拉嚇得呆若木雞,她先是傻傻盯著喪屍們分享吉爾猶在抽搐的屍體看了好一陣才猛地轉過頭,胃裡被這血腥盛宴攪得翻滾不已。

勞拉如行屍走肉般捂著眼睛,跌跌撞撞地走了,但在一個街區外她還能聽到呻吟聲,撕扯聲,以及吉爾的靴跟在鐵欄杆上發出的碰撞聲。

我一定要把石板拿回來,不惜任何代價。

勞拉夢遊一般地取出一支槍半空的彈夾,慢慢地一顆顆壓進子彈,上膛。

接著時那把打空的槍,她索性扔掉空彈夾重新上彈。

城市已經糟成這樣了,在幾英里外就是安佈雷拉的實驗室——儘管在安佈雷拉看來,整座城市都是他的實驗場,他拿來檢測效果的試管。

誰知道在那設施裡還有什麼怪物呢?

勞拉平靜地擦去眼淚,從路沿石上站起檢查裝備,這裡是纜車站,如果地圖正確的話,到洋館去只需要——

還沾著黑色血污的利齒一口咬住了她的胳膊,身後竄上來的舔食者像一列火車一般撞向了她,把她撞的直飛出去三米。

勞拉摔得痛叫了一聲,就地一滾想甩掉舔食者。

但沒想到這怪物不退反進,一隻後爪狠狠地踩到了她的胸口上,另一隻則刺進了她肋骨下方。

勞拉的身體因為這劇痛而蜷縮,疼得呲牙咧嘴。

在她漫長的冒險生涯中,她覺得接近死亡很刺激,而她之前還和人說過——這幾乎是種樂趣,世上沒什麼比為了你的生命搏鬥更刺激的了。

勞拉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舔食者一口咬住了她的襠部,七厘米長的牙齒插進了她的骨盆。

但熟悉的腎上腺素帶來的眩暈感沒有來——今天消耗太多了,而如果勞拉死去,那無數的生命也會隨之消失。

勞拉掙扎著用那只沒受傷的手去摸手槍。

舔食者的嘴巴咬的更緊,它一隻後爪劃開了勞拉的胸部,鉤子般插進了她的肋骨間。

鮮血從勞拉的嘴角湧出——她顫抖的手最終還是抽出槍。

哪怕我只要,只要……紛亂的念頭充斥著勞拉的腦海。

她盲目地把槍支在自己的胸部上,胡亂地射擊,射擊,射擊,再射擊。

舔食者只是低低叫了幾聲,它後腿毫髮無傷,但受驚之餘它一邊用前爪壓住勞拉的下半身,一邊拚命用後爪撕扯勞拉的上半身。

勞拉哀嚎連連,她努力再次扣動扳機。

又是一槍,舔食者又是狠狠一蹬,勞拉頓時感到脊椎的什麼地方斷裂了。

她手指陣陣發麻,體內的血已經不足以讓手指保持活動。

所以聽到下一聲槍響時她自己都吃了一驚,她根本都感覺不到自己的手指在動。

咆哮的舔食者又是一抓,勞拉疼得都以為自己是在堅硬的地面上被生生磨碎一般,她的內臟就像著了火。

勞拉緊閉雙眼,努力集中精神要讓自己的手指再動起來。

毫無反應,她勉強抬起頭,看到手槍已經從她扭曲的手指中脫落了——大概離她下半身有一米半的距離。

勞拉被扒開的胸腔和肚子裡的內臟在地面上流了到處都是,一部分還連在她體內。

勞拉眼睛和嘴巴因為恐懼長到了最大的程度,她想喊,但是喊不出來。

此時舔食者開始吃她的一條腿了,吃的津津有味,吭哧作響,勞拉嘴角的鮮血伴隨著下身每一口撕咬從嘴角湧出來。

勞拉眼中不住有淚水湧出,她眼睜睜地看著舔食者撕開了她的褲子,開始吃她的大腿,這怪物大口吞吃,連嚼都不嚼就把滿口血肉嚥下肚。

勞拉現在已經成了個血人,胸口被撕開,一條腿已經被撕了下來。

舔食者玩了一陣肉塊,它嚴重退化的大腦已經煩了,接著它發現自己的食物居然在垂死前設法滾到了一邊。

舔食者好奇地吸著鼻子,蹲到她身上開始逐根挖開她的肋骨找尋著裡面的嫩肉。

勞拉的瞳孔空洞地凝視著,只有在舔食者撕開了她的心肺時才轉了一轉。




其八:穿越至重金屬戰士FAKK2



哪怕戴著太陽鏡,勞拉也從紅色鏡片中感受到了刺眼的強光,她吃驚地咕噥一聲,往後輕輕一退,靴子立刻陷進了幾英吋的爛泥中。

勞拉先眨眨眼,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然後她吃驚地再眨眨眼。

之前她還在南極,正身處一座冰穴內的亞特蘭蒂斯神殿中。

一份最新發掘出的柏拉圖的手跡揭示了這座神殿的存在——應該差不多是柏拉圖吧,總之那作者自稱如此的。

依照勞拉自己的經驗,亞特蘭蒂斯文明應該只是這作者的風言風語,但她發現這手跡真是出奇的準確,先把她帶到了亞利桑那州的惡魔塔下的一塊會唱歌的石頭那裡。

那塊石頭用美妙的旋律唱出一首用不知名語言組成的古怪歌曲,勞拉努力傾聽,終於在做了無窮無盡的語言學研究後。

她發現這歌曲原來是一種出奇詳細的,用口頭來講述的地圖,會把人引到一個叫「吾等之言」的東西那裡。

這個「吾等」勞拉認為是某個曾經浸淫過亞特蘭蒂斯文化的文明,而這南極神殿可能被設計來當作通訊裝置的。

有可能這東西很漂亮,還安在廳堂中那個公元二世紀希臘計時滴漏旁。

而當她到了神廟後,找到的只有大部分都封在寒冰中的雕像。

經過雕花的巨柱撐起足有二十米高的殿頂,頂上刻著形貌怪異的六眼面孔。

酷寒直滲透她厚厚的冬裝中,勞拉打了個寒顫,她現在終於找到了可能是中央區域的地方,四周的牆壁隱沒在了黑暗中。

她把火把放在一邊,仔細打量這裡,這個地方是個平坦的檯子,高於地面大概十五公分。

檯子上裝飾著古怪的圖案,還隱隱透出藍光,所以勞拉能把檯子看個清楚。

但在半個小時的研究後,她一無所獲,所以她踏上檯子,順著上面的白色石頭走到了中間的石陣上。

所以她現在到了這裡,當她努力把靴子從爛泥中拔出來時,一隻十二條腿的大蚊子正嗡嗡從她身邊飛過。

參天大樹從這濕潤的泥土裡拔地而起,其樹冠甚至都隱沒在濃重的霧氣中。

一組三個人形石雕正對著她面前另一組石陣——和她在神廟裡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是這一組明顯有些發紅。

在人形石雕旁猛地豎起一條獨眼的大蛇,它一看到勞拉便倉皇溜走了,勞拉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看到了那條蛇,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地球上。

但不管她在哪,這身笨重的極地服裝是明顯不適合了,她才在這裡不到兩分鐘身上就濕的像剛從蒸籠提出來似得。

她脫下厚厚的皮衣,順手掛在了一個石像張開的手臂上——她也想把衣服送到石陣上傳送回南極,但是把衣服放在那種零度以下的地方後這衣服會冷的能讓穿上它的人得感冒,而且也太不舒服啦。

接著她脫下毛線套頭衫和長袖衫,然後是厚厚的防水褲和裡面的襯褲。

最後勞拉脫到就剩一件粉色的絲織小背心——絲綢製品確實很不不方便,但是比起棉布製品來,勞拉的胸部更喜歡和絲綢摩擦。

還有一雙白色的橡膠裹腿,雖然這玩意很熱,但是這總比下身只穿一條小內褲跑來跑去好多了。

作為遮蔽,她把皮帶套在了腰上,把手槍牢牢拴住。

又穿上靴子。

勞拉準備把這座石陣看作是她的前進基地,她把背包背好,隨意選了個方向就出發了。

一般的沼澤總是比較低矮平整,這個沼澤卻隨處可見一處處地面隆起,上面覆蓋了一層長滿了藍棕相間的草的糞便之類的東西——也許這個地方經常漲水,而那堆糞便則是這裡的動物留下來的。

在勞拉可見的距離內,她可在霧氣中隱約看出可能是某個文明留下的斷壁殘垣的輪廓。

也許是那個「吾等」留下的,也許他們和亞特蘭蒂斯文明一起凋落了,勞拉在腦中遺憾地聳聳肩膀,快步向遺跡走去。

這看來是什麼搞宗教崇拜的場所,勞拉在南極神廟看到的那些六眼臉孔也在這個遺跡的正門——或者是後門,誰知道呢——出現了。

一根一米高的柱子插在地面上,頂端雕刻著一圈若干意義難明的符號,可能是用勞拉聽到的歌聲裡那種語言寫的呢。

上面一圈小雕像圍著一個拳頭大的,和傳送陣那裡的雕像酷肖的白色大理石石像。

現在那石像裡正發出紅光,在周圍的斷壁上留下閃爍不定的陰影。

勞拉順手摘下墨鏡掛在絲綢背心的乳溝部分。

這雕像倒是挺有意思,而且也挺容易攜帶的,也許她以後可以照樣仿照一根柱子,把這個放在柱子頂上以供欣賞。

她先仔細觀察了一番雕像上是否連著機關,接著伸手拿起雕像掂了掂。

什麼人突然在勞拉身後叫了起來,她急忙回身拔槍,正好對上了個剛從後面冒出來的高個女人。

太奇怪了,哪怕靠著勞拉那麼敏銳的感應力,竟然只在這女人張口才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這兩個女人互相打量了一番對方,勞拉瞇起一隻眼。

和勞拉少的可憐的那點衣服也沒法比,這女人乾脆赤身裸體,只是在身上塗了大塊大塊橄欖綠的偽裝色。

她頭髮挽成一個髮髻,赤裸的肌膚上好幾處觸目驚心的傷疤。

她左手持一面用勞拉見過的最厚甲殼製成的盾牌,右手是一把不住吞吐火舌的鋸齒長劍——不知道燃料怎麼來的。

「你是誰?」朱莉喊道。

她早就在琢磨小個女人手裡的手槍,她猜這是把通過爆炸發射的武器,那扳機和擊鐵肯定是用來擊發的機械裝置。

原始,但是也很致命。

她手中的盾牌能擋住子彈,但也會同時妨礙她使用寶劍。

「妳說的我一個字也聽不懂。」勞拉對那女人古怪的語言皺起眉頭。

聽起來不像是唱歌石頭的語言啊——那種語言都消亡幾千年了。

「怎麼?」朱莉問。

「不會說安布羅西語嗎?」不會說這消亡星際聯盟語言的文明都在很遠的行星之外了,安布羅西語是貿易的標準語,幾乎在這星系裡人人都會。

她估計不知道傳送陣的事,勞拉想,所以她看到我不會說她們語言時才那麼驚訝。

勞拉暗暗估量這地方到底可能孕育什麼樣的文明,在這失落的「吾等」中,從這女人的形貌看這個文明落後又野蠻。

但一般來說這都是男性主導的,為什麼這個女人卻流落在蠻荒之中呢?

「聽著。」朱莉看那女人不回答,於是接著道。

「我不管妳從哪來,但我要妳放下那個『梯奇』。」她說「梯奇」時特地用劍指了指。

「我要那個。」

「不行。」勞拉看到那女人的姿勢連忙回答道。

她倒不是起了什麼貪慾,她就是想知道對方對此什麼表示,這樣就能獲得那女人所屬文明的更多線索——加假如她真有個文明的話。

「真麻煩。」朱莉罵了一聲,伸手撓撓頭。

這女人明顯是某個搞不清狀況的外星土著,誤打誤撞進入廢墟的,而且還想要個紀念品。

這傻妞她倒是不在乎——這沼澤會吞噬她的,但她真的需要那個雕像來打開附近河流上「吾等」設置的閘門。

而根據傳說,在遠方「吾等」在某處古墓裡埋藏了一種強大的武器——而朱莉需要這武器來對抗生命的毀滅者基斯,從而打開伊甸的秘密。

「聽著,妳這頭腦簡單的母猴子,把『梯奇』給我要不然我他媽砍了妳!」這女人肯定是太原始了乃至害怕都不會,她的文明肯定對裸體有什麼禁忌,要不然她幹嘛老是用眼神打量我的裸體。

「再拿那把蠢刀子指我一下試試。」勞拉冷冷地警告道,這蠢妞就這麼不知羞恥嗎。

「再來我就把它塞妳嘴裡!」這雕像肯定是什麼偶像了,這原始部落的女人是想為它獻祭。

把這雕像給她就是示弱的表現——還可能會死呢,對部落文明服軟的下場往往如此。

而這女人的裸體簡直是對她的挑釁——就這個打扮也敢威脅她?

伊甸的人都知道朱莉是個待人熱情的好女人,而他們也知道只有一種情況例外——他們聽說過朱莉對挑釁者迸發狂怒,而且這些消息都是二手的,因為沒人曾經面對朱莉的怒火然後活下來過。

當她星球上的人遇到危險時,那個友好善良的朱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重金屬戰士。

沒人會認為一個赤裸的拿火劍的女人會蠢到活不下來,朱莉這麼想。

漂亮!勞拉猛地向後一板身子平平摔到地上,接著那女人的火劍就呼嘯著從她臉上掠了過去。

勞拉對這裸體婊子的舉動勃然大怒,她還躺在地上就是兩槍射了出去,顯然那女人早有準備及時舉盾擋住。

但令勞拉吃驚的是這子彈沒穿透盾牌射到女人的肺裡,而是被這甲殼彈開了。

勞拉邊罵著邊翻身跳開,利用柱子隔開她和野蠻人,同時槍不離靶。

她先兩槍,再兩槍,但子彈只是被盾牌彈飛到濃霧中的什麼地方去了。

這原始人挺快嘛,朱莉本以為一個照面就能把她開膛的,而她剛才差點來不及舉盾。

眼睛緊盯著對方的投射器,朱莉先是往前一衝,接著一個急停擋住了另外兩發子彈。

那原始人拔腿翻過了靠沼澤那邊的牆壁,消失在這古代的石牆後面。

朱莉怒氣沖沖地追上前去,一邊還留神觀察地形。

她熟悉這片沼澤,原始人可不行,把她逼到某處植物那裡是最快的解決方法。

就在那呢,十碼外一片吞吐草正開合著自己幾乎覆蓋整塊空地的葉子等獵物上門。

朱莉緊盯那個拿著自己「梯奇」的蠢女人,開始一心把她往吞吐草那裡緊逼。

她在逼我呢,勞拉明白了,她一邊後退一邊觀察那野蠻人到底是想把她送到什麼東西上去。

一開始她只看到了一根粗樹幹上籐蔓邊長出的一朵漂亮的大紅花,不對,花是連在籐蔓上的,勞拉看到它們之間細小的根須將其緊密相連,樹幹末端有個格外大的腫塊。

通過在亞馬遜的經驗,勞拉明白過於鮮艷的東西往往不是有毒,就是陷阱。

既然她現在知道野蠻人的意圖那就好辦了,沒什麼比一個被識破的陷阱更適合利用反坑對手。

勞拉邪邪一笑,對對方又射了一發,任她繼續逼迫自己。

她上鉤了,朱莉同樣一臉邪笑,這女人的笑只是出於野蠻,但她的恐懼卻在她的步步退卻和防禦性的反擊中暴露無遺——這些只能讓朱莉更乾脆利落的結束這一擊,她想看看這女人被活吃時會是什麼表情。

她大概會叫破喉嚨吧——看這衣服就知道她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疼痛。

等吞吐草抓住她時她會碎得和玻璃盤子一樣,會哀求饒命,拚命掙扎,而再走九碼就可以了。

朱莉獰笑,她等不及要看這蠢女人被生吞活剝的樣子。

她突然舉盾又擋住了女人投射器的一次射擊。

再走一步就好,但她沒耐心了,朱莉一記猛砍,但原始人這次沒有退卻,她一矮身從朱莉劍下躲過,狠狠往她脛骨踢了一腳。

朱莉大罵著往前走了幾步,但接著就有什麼東西搭住她的肩膀和胳膊奪下了她的劍還把她抬到了空中。

她算計我!朱莉這才驚慌地想到。

她抬頭看去,發出了恐懼的尖叫。

食人樹的口器張得好大,鋒利的牙齒插進了朱莉的顴骨和後腦中。

朱莉的呼吸被壓到胸腔中,幾秒鐘後隨著噁心的卡嚓一聲,朱莉的腦袋被咬了下來。

她的黑髮就夾在木頭牙齒的縫隙中,上面還掛著一片腦袋被嚼碎時露出的腦漿——這食人樹好久沒吃到這麼一頓大餐了。

所以它要好好吃一頓,纏著朱莉屍體的籐蔓把她盡量往那張大嘴裡送。

在樹卡嚓卡擦把她吃下時她手指還本能地痙攣著,內臟噗噗流了出來。

大樹把朱莉的脊柱和大部分肋骨都細心剔了出來,落到底下的糞便堆裡,只留下她上半身新鮮的血肉以供品嚐。

當把她上半身吃光時,大樹覺得差不多了,這次捕食吸收的能量夠它再進行一百次捕獵。

於是它的籐蔓放開了朱莉的下半身,她倒地後兩條腿還在微微互相摩擦著,肚子還掛著一串沒吃完的腸子。

勞拉看著食人樹吃光了野蠻人,這番慘狀看得她不禁倒退了一步,結果這一腳踩到了吞吐草的葉子上。

這一米多寬的葉子頓時裹住了她的腿把她掄了起來,慘叫的勞拉啪地摔倒了地上,那葉子開始慢慢把她向自己拖過來,在地上留下了十條勞拉在驚慌中亂抓的指痕。

另外兩片葉子也發現她了,而且判斷出她正是對草根極其有益的營養品。

勞拉因為疼痛哭叫著,她的小腿和腳已經被葉子上的刺針扎透了。

橡膠裹腿不對吞吐草的胃口,但它喜歡裡面的鮮美肉體。

它把另外兩片葉子盡可能伸過來,用上面的利齒盡量蠶食獵物的大腿和屁股,它在獵物的嚎叫和掙扎中獲得了極大的樂趣。

這種舉動就意味著這獵物有更大的能量可以滿足它的飢餓。

在把勞拉抓牢後它又把她往後拖了半米。

讓它中心成百上千顆利齒可以一點點吃獵物的腳趾頭。

當她感到植物開始一片片切割,吞吃她的腳時,勞拉發出一聲尖嘯。

接著又是一邊嚎叫一邊用力抓著地面;但那劇痛已經到腳踝了。

我要一點點死了,這恐怖的念頭貫穿了她的大腦,隨著她腳骨被一點點磨碎的痛苦擴張著。

我不要這麼死!她喘息著道。

不要這樣幾個小時被植物一點點吃光!勞拉忍住眼淚胡亂尋找,發現她一支手槍就在離她一隻亂抓的手幾厘米的地方。

只要幾厘米就能給她一個乾淨,迅速,無痛的死亡。

她全力一掙,離手槍又近了一點,快到了,就快到了!

發現獵獲物竟然想逃跑,吞吐草把獵物又使勁往懷裡拽了拽。

勞拉帶著絕望和狂怒吼叫著,伸手胡亂抓著裹住臀部的葉子。

現在勞拉只剩下腳踝了——腳已經進了植物的肚子。

它試圖用葉子把她翻過來。

勞拉腦中充滿了自殺的執念,這樣也許更痛苦,但總比慢慢流血致死好。

她猛地翻身坐起,她因腿上被更多的刺扎入時而痛苦的喊叫著。

但她還是用一隻手撥開面前的葉子,努力把自己上身往前伸。

吞吐草的植物「肌肉」不適合做爆發性動作,通常它就是用葉子裹住獵物,用刺讓它們流血致死,同時一點點吃光它們。

勞拉辛苦地搬動著沉重的葉子,最後她終於讓植物的中心露了出來,接著她做了一次深呼吸,用力扭動上身好把她的頭塞到植物嘴裡。

植物受夠了,它先展開一片葉子裹住了獵物的肩膀和胳膊,然後把她下半身繼續往它的口器里拉。

勞拉頓時覺得呼吸困難,她的肺被植物的刺扎出了血,勞拉絕望之餘開始抓撓著植物的葉子,但對那厚厚的葉片一點作用都不起。

痛苦萬分的勞拉像野獸一樣喘息起來,身體在植物細細的小牙間拚命搖擺。

她的喘息猛然化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她的肚子終於被咬開了。

腸子稀里嘩啦地從她體內流出,她腦中有雙份的折磨——身體被掏空的恐怖,和植物吃自己內臟的痛苦。

柔軟的肉體迅速被化為血肉模糊的膠狀物來供應植物的幾個消化系統——而且都差不多裝滿了。

但植物想充分利用這來之不易的食物,於是又合攏葉片,試圖把掙扎的獵物掰成兩段。

死亡充斥著勞拉的腦海,她身體被從腰部向後折中彎曲,直到腿的殘餘部分碰到了她的肩背。

她尖叫,接著越叫越響,因為植物準備就把U字形的她這樣嚼碎儲存起來以供以後吸收。

她的慘叫因為肺部被刺穿而噎住,但她意識還恐怖的清醒著,直到植物咬碎了她的胸部,開始吃她的臉。

一分鐘後,吞吐草放平了葉子恢復了常態,開始把無法消化的部分吐到空中。

勞拉的內褲,裹腿和小背心都被吐了出來,掛在了樹木較低的樹枝上。

最後她的太陽鏡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到了混著朱莉的殘軀的糞便裡,被她猶在輕踢的腳碾碎。




其九:穿越至恐龍危機(Dino Crisisl)



勞拉繞過混凝土牆,幾乎瞄都不瞄準就射出兩槍。

從火力來看,這把半自動手槍對付視線外的敵人可不是最好的選擇,尤其是這手槍還裝了消音器,有些時候射擊的巨響甚至比槍彈還有震懾力。

但現在找到啥就用啥吧。

當時,蕾吉娜的軍火簡直比第二步兵小隊全體人的加起來還多,而且她覺得跟這婊子糾纏下去絕無好處。

自從他們跳傘後,庫普就斷了音訊,蓋爾腦門上的洞還在往外淌血,而她無法呼叫瑞克因為步話機沒電了。

在他們執行過的所有操蛋任務中,這個是最操蛋的一個,尤其是還有個拿著槍的瘋婊子在和她纏鬥。

一般來說蕾吉娜總是願意先禮後兵,但是現在她基本是在肆意開火,死掉的敵人總比活著的好。

該死,這婊子又躲過這一輪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勞拉氣憤地咬著嘴唇,縮回到她剛才所在的位置,卡地退出彈夾,然後從狹長的牆體裂縫往外瞄準。

如果當初一切正常的話,這把手槍本來是完成任務的絕好武器,特製的防水措施可以讓子彈從水中射出仍然準頭不減,配備本槍專用消音器和激光瞄準鏡她能輕易地命中目標。

如果當初一切正常,她現在本該從防水的尼龍背包裡拿到更順手的武器,但那背包現在留在這條路另一頭的隱蔽之處,可她還必須從封鎖這裡的紅髮小婊砸身上殺過去。

女探險家身子微微顫抖著,揉揉鼻子,給這幾乎毫無用途的武器上了彈。

她衣服也留到了背包裡,她先在身上就一件輕薄的長袖潛水衣,和一雙有了還不如沒有的腳蹼,所以她索性光著腳戰鬥。

在月光下,勞拉赤裸的大腿泛著幽藍的光芒。

但月光不是都該讓人顯得更蒼白嗎,難道這裡冷成這樣了?

當她倚作掩體的牆壁被子彈打的發出光光兩聲時,蕾吉娜急忙縮了回去。

她毫不瞄準,隨意朝著她認為的子彈來處射了幾槍,她心中的憤怒一點都沒減輕。

這婊子的槍聲因為消音器的作用顯得模糊不清,要是有槍聲就好辦了;剛才還好她躲得快才活了下來,否則她腦袋會直接開花,鮮血伴著月光噴灑出來,腦子像爛奶酪一樣潑到水泥地上。

這種死相讓蕾吉娜覺得噁心,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像自己撲倒在牆上,瞳仁朝自己腦門上洞的方向翻上去。

顱骨裡的玩意順著紅髮流下,手指痙攣著在空氣中扭抓著。

「喂!」勞拉的聲音在混凝土牆後顯得有些發悶。

「說妳呢,那個粉紅頭髮的!」

「……什麼?」蕾吉娜手裡緊握著槍,冒險從牆角後面探出頭瞅了一眼。

「和這麼互射比起來,我覺得咱們還是談談吧!」勞拉叫道。

「現在是槍戰!槍戰中別嗶嗶!」隨著蕾吉娜的話音又一串火花打在了鋼筋混凝土牆面上。

「我覺得妳是個好姑娘,就是有點衝動了,我不想殺妳。」在這至多十度的環境中,勞拉的皮膚因為戰鬥中流下的汗珠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而且這地方太冷了,至少讓我穿條褲子啊!」

「那妳在這幹什麼?妳這鬼鬼祟祟的英國佬,當初還不想搭理我們呢!」又是該死的外國人參合進來了,去他的,先不說庫普出了什麼事,蓋爾肯定是被她殺了的,但她殺不了我。

「聽著。」蕾吉娜高喊著,把臉貼在牆上防止暴露自己。

「既然妳這麼說,為什麼不走出來我們好談談?」

「那妳就要朝我射擊了。」勞拉回答。

「要真像妳說的那樣。」蕾吉娜說。

「我們這樣就是浪費時間。」

「好吧……」勞拉站了起來,輕輕活動了腳趾以便站穩,接著做了一次深呼吸就從牆角後走了出來。

她的槍還提在手裡,但是並沒瞄準。

蕾吉娜還蹲在牆後,步槍頂在肩膀上,但是也沒瞄準。

「我說。」勞拉問道。

「妳那頭髮是組織上要求呢,還是妳花錢做的?」

一條六尺高的恐龍悄無聲息從勞拉身後十米處出現了,這突然變故把蕾吉娜嚇得都忘了回嘴反擊。

雖然她意識一片空白,但長期的訓練還是本能地讓她進入了反擊狀態,她瞬間從地上彈了起來瞄準新的威脅,但那英國傻妞還擋在前面呢……

隨著噗噗兩聲輕響,蕾吉娜看見自己眼前迸出一朵血花,血花隨之化成片片細小的血滴噴到了面前女人的臉上。

蕾吉娜吃驚之餘想往後退,但她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她只能靠著牆壁緩緩坐下,嘴巴一張一合,想努力吐出一句髒話回罵。

她感到嘴唇好濕,喉嚨裡好堵,她的步槍啪地摔倒了地上,她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胸前多了一道血流。

她驚訝地摀住嘴巴,看到鮮血流淌得更歡了。

她看到那個婊子在居高臨下看著自己,蕾吉娜以蜷縮的姿勢坐在那,心想這婊子等知道自己鑄下大錯時該會如何追悔不及。

「我們本應該好好談談的。」勞拉跪在紅髮女孩的前面看著她逐漸模糊的眼睛。

「先崩後問是個不錯的原則,但是碰上比妳掏槍還快的妳就完了。」

「傻逼。」蕾吉娜就是說不出這句話,她明白自己的聲帶一定是被子彈打爛了。

英國婊子早就準備對著她喉嚨開槍,她原本脖子所在的地方多了個拳頭大的洞,都可以摸到裡面的頸椎了。

子彈落點相距甚近,直接從她脖子上撕下一大塊肉來。

蕾吉娜只能死盯著英國婊子的眼睛,看著她站起來,把手槍頂在她的前額上,蕾吉娜的嘴唇翕動著想吐出詛咒,然而那婊子永遠沒機會扣扳機了。

「呃!」伴著一聲悶叫,六寸長鉤子般的利牙刺進了勞拉的顱骨,她身體隨之猛地一抖,把那把昂貴的手槍甩到了牆上。

勞拉緩緩對著蕾吉娜眨眨眼,嘴唇抖動著想說點什麼,結果後面的迅猛龍把一隻大爪子鉤在她身上,把她抓穩了,接著就把她大半個後腦撕了下來。

勞拉臀部激烈地扭了以下想保持平衡,但她還是面朝下撲倒在蕾吉娜的肚子上,蕾吉娜模糊地看到了勞拉一團糟的腦子,感受她微顫的身體。

「傻逼。」蕾吉娜仍在努力說出這句話。

恐龍按住勞拉的肩膀開始大口吞吃,然而潛水衣很礙事,恐龍晃晃頭髮出一聲氣惱的吼叫,接著用力撕掉潛水衣,勞拉被拽起的身子再次撲倒。

她看來是凍壞了,蕾吉娜轉著不太靈活的眼珠,盯著勞拉被凍得發藍的乳肉,在迅猛龍開懷大嚼時,女探險家的光腳還在啪啪拍打著混凝土地面。

蕾吉娜看著死人的臉,勞拉的雙眼半合,嘴唇無力地微張著。

腦漿都灑到她耳朵後了,她臉上每一束肌肉都完全鬆弛。

死人的臉上顯出一種詭異的漫不經心,就好像她還有比讓一隻七百磅的恐龍把自己分屍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一樣。

蕾吉娜看著恐龍把勞拉撕成兩半,開始從胸部吃起,而她兩條腿還輕輕抖著。

現在是她,馬上就輪到蕾吉娜了。

她會發出無聲的慘叫,看著恐龍把她的腸子挖出來,她會虛弱地試圖把恐龍推開,她會踢打,她手會握成拳頭,最後她會死掉。

她的臉會面無表情地望著天空,任這如從地獄出現的怪物把她的衣服,肉體和尊嚴統統撕碎。

她聽到爪子抓混凝土地面的聲音,抬起頭就看到恐龍站在她眼前。

在這畜生興高采烈地扯掉她的頭髮時,她還在努力地說「不要」,恐龍的皮膚又粘又涼,溫熱的鼻息直噴到她的臉上。

它一條長舌插進了她脖子上的洞裡,蕾吉娜顫抖著任憑恐龍把她上身從胸脯嗅到屁股,又分別嗅了她兩條腿。

它臉上並沒沾血,蕾吉娜明白它是要把她舔乾淨。

帶著貪婪的慾望恐龍又嗅了嗅她的腹部,接著站起來,八寸長的利爪從它肌肉結實的手指中伸出,插進了她結實的皮質戰鬥服中。

過了好長好長的一秒——這一秒中氣喘吁吁的蕾吉娜從未感到自己是如此鮮活,她每一根神經都調動起來,她甚至能看到自己每個毛孔的擴張。

接著掠食者的爪子刺進了她的肌膚,蕾吉娜的後背因為劇痛而拱起,巨大的恐懼猛地攫住了她,她用盡力氣在地面上拚命蹬腿亂踢著——但馬上她的腿沒知覺了,隨即她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蕾吉娜垂著頭,看著迅猛龍把她的身體從肚子一直剖到盆骨。

爪子給她帶來了極大的痛苦,迫使她意識清醒地感受著恐龍的鼻息噴進她的體內,長繩一般的腸子掛在了它尖利的爪子上。

她喉嚨裡發出呵呵的聲音,努力頂了一下恐龍的鼻子,對方毫不在意,把腦袋伸進蕾吉娜的肚子裡,嘎吱嘎吱吃著她的內臟。

蕾吉娜的心中猛然燃起一股怒火,這狗日的怪物在活吃她呢,而她只能幹坐著!她嘴唇因為憤怒抿著,牙齒緊咬,痙攣的手指最後竟然攥成了拳頭。

她再次鼓足力氣,竟然抬起了一條腿,用膝蓋在正吃著她骨盆處肌肉的恐龍頭上頂了一下。

又是兩下,她把軟綿綿的腿使勁在它頭上抽打著,眼中燃起憤恨的火焰。

她還想來第四次,但最後還是因為失血過多沒能完成。

她只能在喉中勉強哼哼幾聲,雙眼空洞地看著恐龍又撕又吃。

當它吃飽後又聞了聞蕾吉娜的胸腔,她腰部只剩下脊椎和臀部相連,上面沾著一點恐龍不屑動的血肉。

迅猛龍嗅探完畢,又耐心地把她戰鬥服上半部分撕掉,露出它一直垂涎的美肉。

接著它俯下身,利齒插進她的身體裡開始大吃起來,蕾吉娜的眼睛無神地盯著夜空,面容蒼白呆滯,眼珠隨著恐龍把她漸漸撕成還在緩緩冒血的碎片時轉動著。




其十:穿越至真人快打

「我很遺憾。」李梅(Li Mei)喃喃道,索尼婭‧佈雷德(Sonya Blade)的下巴被這異界居民緊緊鉗住。

她腦門就抵在李梅的酥胸上,特工只能狠狠地用一隻眼眶烏青腫脹的眼睛緊緊盯著她,她嘴唇拂到了異界居民和服的柔滑絲綢面料。

抬起頭,他看到李梅悲傷的面孔之上的天色如同乾涸的血跡,點綴朵朵如食物腐爛般綠色的雲彩。

索尼婭的肋骨被之前李梅的猛踢踹的生疼,軟綿綿的膝蓋摩擦在粗糙的地面上,感到陣陣刺痛。

因為後背被李梅用力向後扳,戰鬥服的衣料勒進了她的胸脯。

現在她穿在外面的夾克也擋不住體內徹骨的寒意。

她下身的皮褲早就變的破爛骯髒,而她還記得幾個小時前她才把這條褲子套在腿上,當時她剛在雷電(Raiden)在異界的據點裡醒來。

而她還想,要不是某個會魔法的瘋子要把地球納入到他的帝國之內,她也不至於穿這麼惹火的衣服。

她可是花了不少時間要找到異界調查機構的領導者——

索尼婭的視野突然一片模糊,一股劇痛從脖頸處剎那傳遍了全身。

世界倒轉了,當她的後背重重摔落塵埃她才意識到李梅任她從手中滑下,她看到自己的乳頭在T恤上凸起兩個點。

原來人脖子折斷時真會有這種本能反應,在她頸椎扭斷的位置向下,她的身體因為詭異的快感扭動起來。

在彌留間,索尼婭莫名其妙的想到她有沒有在對抗山水(Shang Tsung)和拳癡(Quan Chi)前解手過,她不想在死的時候還要丟人現眼地尿一褲子。

索尼婭的目光漸漸黯淡了下去,但她還是看到了什麼東西在眼前迅速晃來晃去,似乎李梅又碰到了對手。

又過了幾秒,她才認出了對方原來是克勞馥,那她的名字是什麼?拉瑞?不對,這是男人名。

勞拉?沒錯,就是勞拉。

勞拉正好一腳踢在了李梅的肚子上,把異界居民踢得踉蹌後退,然後趁機抽出了雙槍。

而在索尼婭朦朧的眼中,勞拉的雙槍簡直閃著太陽般的光芒。

時間慢了下來,索尼婭清楚地看到兩顆點四五口徑的子彈射進了李梅的臉頰和鼻子,她東方人的小腦袋瞬間漲了起來。

又過了似乎幾秒鐘那麼久,腦漿,鮮血和碎骨從李梅後腦上新開的洞噴了出來,圍著她的長髮緩緩形成了個類似光環的形狀。

李梅猶自踉蹌著,目光失焦地搜索她再也看不到的東西。

索尼婭心中突然多了一層沉重的負罪感,在李梅同樣倒地時,她的臉頰因為悲傷而抽了抽,都是因為她勞拉才會來這參加這場無休止的戰爭的。

地球如今很安全,傳送門都被毀了,只有通過古神的力量才會再和異界連通。

她個人的生命對於讓地球獲得自由而言無足掛齒,但是勞拉……她利用了勞拉喜好冒險的天性和能一探異世界的機會把她變成了自己的盟友——最後其實就是把屍堆壘得再高一些,這麼做太混蛋了。

帶著這樣的心情,索尼婭‧佈雷德死了,兩行清淚從眼角流過額頭,她下半身還在因為痙攣輕輕抽動。

這異界雜種還在地上哼哼著,扭動著身體,她的肺還在頑強地試圖繼續呼吸。

索尼婭特工已經完了,她的腦袋幾乎被扭了三百六十度,脖子軟的像條蠕蟲。

至少她沒受什麼折磨,勞拉嘆息,回頭望著如一堵牆一般圍著山水宮殿的長矛林。

那個叫弗羅斯特(Frost)的林奎(Lin Kuei)戰士一周前離開了雷電的營地。

大家都認為這冰系的女戰士是放棄了任務。

先不管她離開的理由是什麼,最起碼現在知道她在哪了。

勞拉看到她赤裸的屍身如今就串在鋼矛上,矛尖從她臀部插入,貫穿軀幹又從鎖骨穿出。

從血跡看這姑娘已經在這被掛了一個星期,但是在某種邪惡的魔法作用下,冰發的女戰士還在矛尖上呻吟蠕動,她還活著——最起碼還有意識。

而更慘的是,大部分長矛上都還有活人。

索尼婭和勞拉說關於術士的事情似乎已經是很久遠的時候了。

勞拉怒不可遏,插好雙槍就向吉塔娜公主(Princess Kitana)還在和叛徒戰鬥的地方衝去。

勞拉有巴西戰舞的綠帶段位,本來她學這個是準備去舞廳夜店秀的,而她的馬來拳已經是白帶的高手。

在她出來闖蕩的第一個時代,她認為充滿激情,運動的巴西戰舞是非常強大的格鬥技。

但是在經過一年的學習後,她發現粗暴,直接的馬來拳更對她的胃口。

但是她這次是靠著巴西戰舞的格鬥本能救了一命——徐浩(Hsu Hao)正好看到她衝過來,直接上來就是一肘!

勞拉以她自己之前都沒發覺的靈敏一個後仰躲過了這一肘,接著左腳結結實實踢在這叛徒的下巴上,她雙手撐地往後一翻就站了起來,還不忘用右腳賞了徐浩一記,把他踢得仰面朝天。

吉塔娜抓住機會鐵扇一揚就在他胸口上留下兩條血槽。

「Fsah akh-mekh!」徐浩怒吼著爬了起來。

「有破綻啊!」勞拉步步緊逼,把這大塊頭逼到她和吉塔娜中間來。

徐浩突然轉身面對吉塔娜,勞拉抓住這個機會一步衝上前去。

「他說的是異界語言。」另一邊的吉塔娜開腔了。

「他說妳是個……」公主的話被一片像渦輪增壓傳出的怪聲掩蓋了,接著就是嘎吱一響。

勞拉高高躍起,雙腿齊出踹在了徐浩的背上,這叛徒被勞拉突然的大力踢了個狗啃泥。

沒等他站起來勞拉跳起來又往他腦後踢了一腳,勞拉的靴下傳來了清脆的頭骨碎裂聲,這一下足夠讓他再也站不起來。

吉塔娜看著勞拉,勞拉卻看著她肚子上那個洞。

吉塔娜肚子上的傷口直徑足有一尺,裡面的內臟簡直爛的向果凍,她胃都被徐浩發出的蒸汽燒掉了一大半。

焦黑的傷口邊緣露出的森森白骨顯得觸目驚心,從位置看她肋部也受到了重創。

勞拉都可以透過那個洞看到遠處的的群山了。

吉塔娜公主緩緩跪下,哪怕她帶著面罩都可以看到她的小嘴長成了一個O字形,配合她淒慘的眼神真令人心碎。

她慢慢抬手,摸到了身上那個恐怖的傷口。

「哦,天啊。」勞拉快步上前扶住公主,她絕望地把公主的頭擱在自己膝上,眼神四面亂轉著尋找幫助。

遠處的約翰尼‧凱奇(Johnny Cage)正在高聲呼痛,大門(Drahmin)用他的鐵棒砸碎了這電影明星的右手。

雷電慘叫著消失在山水和拳癡合力釋放出的一道綠色魔法光芒中。

卡諾(Kano)剛好找到了索尼婭的屍體,他把仇敵的褲子脫下,勞拉看到他邪笑的抽出了刀。

「哦,天啊。」勞拉只能這麼說。

這時吉塔娜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勞拉低頭就迎上了公主那雙交織著恐懼和哀求的雙眼。

她面罩下翕動的嘴唇想說話,但她的橫膈膜都已經被徐浩的激光拳打爛了,勞拉只能看著公主的眼睛慢慢失焦。

而她耳朵裡能聽到的聲音,只有弗羅斯特的呻吟聲,和卡諾在蹂躪索尼婭屍體的噁心聲音。

「Enkh gahl met-tola dea。」勞拉的身後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

她輕輕放下公主的屍身,站了起來。

現在吉塔娜狼狽不堪,她藍白色的背心肩帶崩斷了,露出了她大半個左乳,她臉上骯髒不堪,鬢髮散亂,她卡其色的短褲紐扣也不知去向,現在她繫著蝴蝶結的內褲和屁股都露在了外面。

勞拉緩緩轉身面對拳癡和山水二人。

「Reya hammnapto eech-agt。」山水仍然在用古怪的語言低聲說。

勞拉盯著二人看了一眼便突然拔槍。

她雙槍出套時閃起兩道綠光,勞拉分別對二人扣動扳機,然而槍啞了。

「見他媽的鬼了。」她咬牙低聲道。

「啊,地球人。」山水嘶嘶說。

「歡迎來到我的國度,妳就是那個勞拉……克勞馥?」

「沒錯,我就是勞拉‧克勞馥。」勞拉回道。

她頭上的弗羅斯特又開始呻吟,她雙腳貼著矛桿無力地滑動著,盡力想讓長矛不要刺得更深。

「我看這地球女人很適合做你的收藏,山水。」拳癡說。

「怕是不然啊,小傢伙。」山水咯咯笑道。

「我只保存那些不容易被輕易弄死的靈魂。」

「那這地球女人就不行了。」拳癡哼哼道。

「那我們把她怎麼樣?」

「送她回老家好了。」山水建議。

「閉嘴!」勞拉雙拳緊握,怒喝道。

「有本事殺了我,別磨磨唧唧的!」

「誒,這不還挺有種嘛。」山水說。

「不過妳這麼束手待斃太沒意思啦。」他話音剛落勞拉便捂著頭嚎叫著跪在了地上,她感到腦袋似乎要被撕裂了——不要,不要再來了!

她感到腦子裡每個細胞都在被越拉越遠,她慘叫著倒在了地上,蜷縮成一團,而兩個巫師在一邊哈哈大笑。

「不要——!」勞拉一邊嚎叫一邊滿地打滾,她的憤怒,反抗和失去朋友的悲傷和她如今腦中的痛苦一比統統不值一提。

勞拉一時把頭夾在雙膝之間,一時又疼得伸展開身體。

而這痛苦竟然還在加劇,她現在簡直是從頭髮到腳趾都在發痛。

但她還模糊地聽到了山水和拳癡在狂笑,勞拉抱著腦袋站起身,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胸腔裡的空氣全化成了尖銳的慘叫噴了出來。

勞拉的眼睛瞪得快要跳出眼眶,但接著痛苦又加劇了,勞拉的手先是垂下,接著伴著聲嘶力竭的嚎叫在空中揮舞著。

伴著啪地一聲響,勞拉的腦袋炸開了,大片顱骨,鮮血,碎肉,腦漿混著頭髮四濺而飛。

灰色粘乎乎的腦組織噴到了她的肩膀上,但大部分和著鮮血在她身週六米的範圍內灑成一圈。

她的身體因為生前的痛苦而僵立了十多秒,鮮血因為仍在狂跳的心臟如噴泉般從腔子裡射出。

最後,勞拉的無頭屍體癱倒下來,她的腳跟還不屈不撓地抬了抬,但她的肌肉已經鬆弛,一秒鐘後,她的雙腳和身軀一起躺在了泥土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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