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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
作者:Norman
故事發生在一個寧靜美好的小村莊,那兒沒有戰爭,也沒有喜歡侵略的人——他們都愛好著和平。
村落的西邊有一條潺潺流淌著的小河,以及一條僻靜的小路。
從這兒,可以清晰地看著夕陽緩緩落山。
黃昏下,兩道身影漫步在小路上,手牽手,肩並肩,彷彿與整個自然融為一體。
少年和女孩都住在那個村莊裡,他們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少年要年長兩歲。
少年在臨鎮的學校讀完了小學和初中就休學了,他從小就有一個夢想——當一名飛行員。
在他十六歲那年,他就去參軍了。
而女孩則順利考上了一所不錯的高中。
少年和女孩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就是他們喜歡窒息遊戲。
他們兒時嬉戲玩鬧時,少年不經意間會掐著女孩的脖子,而女孩則擺出一副令人憐愛的表情求饒,久而久之,這便成為了他們生活中的調味品,令他們本就溫馨快樂的生活多了幾分激動,多了幾分曖昧。
每逢節假日,少年和女孩總會不約而同地回到那個小村莊,短暫而又無比美好的相聚,時間和距離不但沒有讓他們彼此陌生,反而將他們朦朧的愛戀醞釀得愈加香醇。
他們互相都沒有點破最後的那一層輕紗,但少年和女孩都明白,他們將陪伴著彼此走完人生的道路。
在經歷了三年多嚴酷的訓練後,少年終於成為了一名優秀的飛行員。
女孩又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一所大學,他們的未來注定是美好的。
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鄰國科技在不斷的發展,他們終於按捺不住了,向著少年和女孩所在的國家發起了侵略性的戰爭。
作為一名軍人、一名戰士,少年的一切是屬於國家的,他必須要為國家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儘管他熱愛和平、憎惡戰爭。
但就在他準備去用自己的生命保衛自己的國家時,一張精緻的容顏在他的腦海中緩緩展現,揮之不去。
少年猛地想到了些什麼,匆匆奔向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報告長官,我有急事,必須回家一趟!」
軍官皺了皺眉頭:「這都什麼時候了,哪還能管其他的事?!」
少年又趴在軍官耳邊說了些什麼,軍官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開口道:「去吧,明天早上必須回來!」
少年敬了個軍禮,立馬轉身,向著那座小村莊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當女孩從報紙上得知少年所在的大隊被作為敢死隊派上戰場時,她的心中充滿了絕望。
她茫然地坐在和少年共同的小屋中,一動也不動。
大約兩小時過去了,女孩緩緩起身,蓮步輕移,來到了小屋唯一的窗前,望著那熟悉而有陌生的景色。
她那宛如百靈鳥般清脆動人的聲音中充滿了悲傷:
「我真傻,我後悔當初讓你去當飛行員了,我們就在這小村莊裡度過平淡的一生不也挺好嗎?
唉……敢死隊……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那冰冷的世界,我馬上就來陪你了……」
一滴晶瑩的淚珠,滾落在白色的襯衣上,擴散,擴散……
女孩走到床前,看著她先前放在床上的一副手銬,一個透明的塑料袋和一根不足一米的細繩,又嘆了口氣:「唉,最後一次都不是你陪我玩,等我在那個美麗的地方找到你,一定……」
女孩猛地回過頭,只見那虛掩著的門被風輕輕地吹開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女孩關上門,坐在床邊,緩緩的脫去了白色的布鞋,一雙被絲襪包裹著的精緻的小腳便展現在了空氣中。
此時正處於秋日,空氣中也泛著些許涼意,可女孩卻似乎毫不在意似的,深情的凝望著這間曾經無比溫馨的小屋,不免又多了幾分悲傷與寂寥。
女孩沒有再說什麼,緩緩拿起塑料袋,套在了自己的頭上,又抓起細繩,緊緊地紮住袋口,繞了幾圈。
最後在脖子後面用力打了個死結,熟練地拿起手銬,女孩背過雙手,在身後摸索著,「卡、卡」兩聲,她的雙手被緊緊銬在了身後,隨後便傳來鑰匙墜地的聲音。
平躺在床上,此時女孩顯得很平靜,腦海中滿是種種與少年的美好回憶,還有著些許對這個骯髒而又美麗的世界的留戀。
伴著女孩的呼吸,塑料袋一會兒鼓起,又一會兒貼在她的臉上。
大約過了兩分鐘,女孩的呼吸頻率也越來越快,兩只可愛的絲襪腳也忍不住扭動著,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曲線,她的雙手也不自覺的在身後抽動著,可無奈被手銬緊緊地束縛在身後。
求生的本能讓她掙扎著,女孩努力地想要使自己平靜下來,可她卻做不到。
越來越強的窒息感,讓她的回憶變得模糊了許多,可在她的腦海深處,那個少年的身影卻變得愈發清晰了……
時間,緩緩流逝著,女孩在痛苦的窒息中,享受著那種特殊的美妙,那雙誘人的絲襪腳也從最開始的扭動變成了踢蹬,那種無助的感覺可以使世界上最殘忍的殺手感到真摯的憐惜。
女孩的雙手在身後掙扎著,不斷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她那柔軟的腰肢也跟著不住的扭動著,彷彿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似乎那樣會抓住所有生的希望。
女孩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她的眼前儘是水霧,塑料袋中的悶熱使她的大腦昏昏沉沉的,胸口也是火辣辣的疼痛。
她呼吸的頻率也越來越快,的確,塑料袋中的氧氣已經幾乎被消耗得乾乾淨淨了。
窒息帶來的快感正在漸漸消失,她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了,掙扎的幅度也越來越小了。
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曾經和少年一起看日落的情景,嘴角也微微翻起了一道弧度。
「再見了……我來了……」
「砰!」
木門猛地被撞開,少年在剎那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麼,衝進屋,用力將女孩頭上的塑料袋撕扯開來。
女孩朦朧間彷彿看到少年回到了自己的身旁,隨後,隨後便兩眼一黑,昏睡了過去,只留得少年的淚如噴井般留下……
黃昏,殘陽如血,神秘的光芒籠罩著這片土地,期盼著罪與惡的懺悔與救贖。
西風掠拂,蕭瑟而又凜冽,寒意透骨,卻無法使枯葉搖曳半分,天空不再落葉,河水也不再流淌,一切都寂靜得令人窒息。
黃昏,夕陽依舊爛漫,灑在河畔上相互依偎著的兩道身影上卻顯得有些淒涼。
「你為什麼這麼傻?你不知道嗎,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能讓你能夠平平安安地快樂活著。」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女孩又抬眼凝視著少年。
「但沒有你,我又該怎麼活下去呢?你就是我的一切,哪怕離開這個世界,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少年沉默了,彷彿在掙扎著些什麼,女孩又開口道:
「真懷念我們當年的美好生活啊,無憂無慮,輕鬆美好。
我們就在這條小河邊,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春夏秋冬。我真傻,當年我就不該讓你去當這個飛行員,那樣我們的一生該多幸福……」
少年的眼中多了幾分惆悵,心卻如撕裂般的疼痛:「難道這就是命運嗎?為什麼?為什麼命運要拆散我們?!」
女孩伸出手臂,輕輕地環住少年的腰:「不,命運並沒有把我們拆散。在另一個世界,我們再續寫這愛情的篇章吧。」
就在這夕陽晚霞的映襯下,少年和女孩緊緊相擁,享受著這黃昏的美麗與浪漫,他們心裡都十分清楚,這,或許就是此生最後一次共度黃昏了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夕陽只露出了不到半邊臉,女孩抬起頭,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深情地注視著少年,又甜甜的一笑:「掐我脖子吧,這或許是最後一次了。」
少年寵溺的摸了摸女孩的頭,又輕輕地捏了捏她的小臉,隨即伸出手,掐住了女孩纖細而柔軟的脖子,就像往常一樣。
女孩一邊甜甜的笑著,又一邊呻吟著求饒,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彷彿將少年心中所有的愛戀全部融化了。
兩人就這麼保持著一個有些奇怪的姿勢:少年的雙手「死死地」掐著女孩的脖子,女孩似乎在掙扎著,嗚咽著,但又像依偎在少年的懷中。
遠處的夕陽正緩緩地落下,淡淡的夜幕漸漸地將這對戀人籠罩在著同一片天空下。
少年緩緩的鬆開了手,女孩那水靈靈的大眼睛中也濕潤了起來,淚水,悄然滑落。
而少年卻仰起頭,地球上竟平添了兩座微型湖。
伴著點點淚光,少年和女孩合眸輕吻,令世間萬物為之傾醉,緊緊相擁,在著繁星閃爍的夜空下,享受著這死亡來臨前,最後的幸福。
清晨,入夢的迷霧隨著詩篇消失在遠山,輕吻還在熟睡的女孩的臉頰,少年帶著濃濃的不捨,懷著執著,只留下一串背影。
卻不知,女孩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望著少年遠去的方向道:「放心吧,我們無論怎樣,都會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女孩簡單地洗漱了一番後,便開始認認真真地打扮著自己,她今天真的很美。
上身穿著一件白色和深藍搭配的襯衣,配上一條藍粉色的齊膝的裙子,白色的長筒絲襪,黑色的小皮鞋,頭上還繫著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結。
這一身打扮,是少年最喜歡的,也令得女孩更加完美。
只是女孩手中的一副手銬和一條白綾,讓這完美變成了淒美。
輕輕地推開門,又輕輕地關上門。
女孩最後看了眼著生活了快二十年的村莊,便緩緩地向後山走去,從那兒,可以清晰地看到大海,以及那即將爆發的戰鬥。
少年坐在飛機的駕駛艙內,他感到熱血沸騰,好男兒應當保家衛國!但他心中的愛與思念卻沒有減少半分,反而更加濃郁,他知道,今天這一戰必將是有去無回,而他心愛的女孩則無疑會隨他而去。
這,或許就是命運吧。
下午時分,女孩爬上了山,站在那樹木茂密的山頂上,遠遠地望著敵方殺氣騰騰的戰機,早已擺好陣型,在空中嚴陣以待。
沒過多久,她便看到己方的戰機也升入空中,而她所愛的少年,就在這其中的一架飛機中。
兩方對峙了沒多久,便發起了進攻。
子彈,導彈,炮火的喧囂,以及一架架墜入大海的飛機,讓心地善良的女孩心生無限恐懼,甚至要超過即將來臨的死亡。
女孩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轉過身去,無意中瞥見身旁正好有一棵老歪脖子樹,還有一塊兒大石頭,彷彿是上帝可以將其放置於此似的。
女孩展顏一笑:看來,是時候該去了呢。
輕輕地將白綾拋上樹杈,站在石頭上,挽了一個高矮適中的結。
將脖子伸入白綾中,感到些許絲滑,女孩背過手將手銬銬住,又再一次地將鑰匙拋出,這一次,或許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女孩微笑著,甜蜜的回憶湧上心頭,西風拂過她的臉龐,髮絲在空中飄揚,空氣中的血腥味似乎在這一刻也盡散去了。
女孩的眼中多了幾分悵然,又看了一眼波濤洶湧的大海,那滿是血色的天空,以及那不甘落下夕陽。
心中的留戀在這一刻,竟全化為了對少年的那份濃濃的愛戀。
緩緩地向前邁出一步,女孩的身體被白綾吊在了空中,瞬間噴湧而出的窒息感以及壓迫感令女孩開始了本能的掙扎。
她的雙手不停地扭動著,想要從身體的兩側回到身前,擺脫那將要令她香消玉損的白綾,可那副手銬,則緊緊地將她的雙手束縛在身後。
女孩的那雙穿著長筒絲襪的修長美腿更是在空氣中踢蹬著,每一次來回的擺動都會產生巨大的誘惑,那完美的曲線以及優美的弧度,給那份死亡中的絕望增添的幾分唯美的感覺。
她腳上的那雙黑色皮鞋也已被踢掉了,兩雙柔嫩的小腳此時卻顯得有些僵硬,它們想夠著地面,但無奈,那不足三十公分的距離宛如銀河的彼岸般遙不可及。
女孩在痛苦中享受著劇烈的窒息帶來的快感,等待著死亡一步步地向自己逼近。
而此時,少年的彈藥也即將消耗殆盡,一枚導彈,擊中了少年的機翼,飛機瞬間失控,宛若折翼的雄鷹般向海面上墜了下去。
少年釋然了,他眼中只有那天仙般美麗的女孩的容顏,以及她甜美的笑容,腦海中他和女孩過往的點點滴滴匆匆掠過。
而此時,夕陽中的女孩在他眼中竟是那麼美,就像這黃昏……
由於劇烈的窒息帶來的壓迫,女孩的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了,她那原本粉嫩的小臉,此時卻變成了有些妖異紫紅色,窒息帶來的痛苦,令她的舌尖也微微吐出。
女孩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此時卻沒有絲毫平日裡的神采,瞳孔也漸漸有些渙散。
她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似乎變成了抽搐,兩條修長的絲襪腿還在空中來回地擺動著,此時卻顯得多了幾分優雅與端莊,這或許是女孩天生完美的氣質吧。
西風掠拂,樹葉沙沙作響,整片天地似乎都在為那道在空中翩翩起舞的倩影而哭泣,沒有人能忍心看著這絕美的女孩的生命緩緩逝去。
女孩的意識已經十分模糊了,她能感到生命正迅速的流逝著,又似乎感到自己有幾分想要小便的慾望。
忽地,就在那一瞬間,她透過重重迷霧,竟清晰的看到了昔日她和少年追逐嬉戲的時光,相互依偎的浪漫,合眸輕吻的那份衝動,緊緊相擁的來自靈魂上的碰撞。
「別了,我們在天堂再見……」
伴隨著一股清澈的水流,浸潤女孩的絲襪,滴落在地面上,女孩的掙扎也在這一刻停止了。
幾天前還是那麼活潑可愛的女孩,此刻已變成了一具淒美的屍體。
風不再吹,浪也不在洶湧,世間萬物都在靜靜地默哀著。
為這自縊於老歪脖子樹上的女孩,也為那沉沒大海的少年,更是為那些破壞著人們寧靜而美好生活的侵略者。
黃昏,夕陽綻開了最絢麗的悲壯,他見證了少年和女孩幸福快樂的時光,他也見證了他們生命中最輝煌的璀璨。
結束在開始的地方,或許,這真的是最好的結局吧。
生命只是對死亡的賠償,死亡不過是活著的獎賞。
故事到這裡就已經結束了,不過正如大家所期待的那樣,少年和女孩最終攜手來到了天堂,那是一個如童話般美麗的世界,少年和女孩就如王子和公主般,在那裡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