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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死不棄
(霞與綾音故事系列之三)
作者:瞳
(一)
我們打敗了。
明智大人已在逃。
我們也是。
我們本來就不是明智一族的家臣,沒有為他們殉死的義務。
當初加入明智軍只是想為原來的主人武田家殺了信長報仇。
而在本能寺那一夜,我們的目的已達。
那時,本來就好應該和明智定撇清關係的。
但上忍覺得明智光秀可能會成為下一個霸主而把我們押在他身上。
他錯了,代價就由我們付。
在他手下的三十五名男女忍者,只有綾音和我可活著從戰場脫離。
其他的人都戰死了。
我仍可以聽到我手下的六個女忍者被火槍射殺又或被羽柴軍的騎兵長槍穿過她們柔美胴體時發出的哀號聲。
綾音也受了傷,被一顆鉛彈射進了腰部。
「逃啊!霞,快跑啊!」她受傷後大聲叫。
我跑了,卻不是獨自逃入樹林而是朝她倒下束手待戮的那一點直奔了過去。
「霞,你獨自逃吧,不要理我了。」
我拒絕聽她的。
我怎能拋下她讓她自生自滅?沒有她,生存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我們一起長大,一起被訓練成女術士,一起作戰,睡到一起,如有必要,我們就死在一起。
我把她的左臂繞搭在我的肩膀上,然後我半拐半跑的把她帶入樹林中。
她已虛弱得無法提出異議。
她已失血不少了。
「挺著啊,綾音。你沒事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拋下你。」我向她保證。
我不知道她是否可以聽懂我所說的話。
她的臉是如此蒼白。
最急切的事情是要儘早好好處理她的傷。
但我們卻無法停下來。
羽柴軍正搜捕我們這些殘兵敗將,而且一旦搜獲,馬上格殺。
我們終於進入濃密的樹林中。
騎兵不會敢輕率的追入林區,可是對方的足輕就沒有太多的顧忌。
於是,我們繼續蹣跚而行。
「綾音,挺著啊,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我低聲默禱。
(二)
在會戰前夜,我們絕料不到將會如此狼狽。
但回想起來,也許我們是有預感的。
在那天晚上,綾音爬到我的身旁把我摟得緊緊的。
這不是我們第一次的親密。
但她在那個晚上的激情令我感到詫異。
她好像知道這是我們能在一起渡過的最後一晚似的。
綾音的直覺一向比我準。
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如此,她所作的使我感到一陣不安。
我知道明日一戰必然慘烈。
但我覺得即使大事不好我們仍應該可以全身而退。
我們以前也不是沒有試過面對更凶險的,可是綾音和我都可安全無恙脫身。
最近擊殺信長成功更是使我們信心滿滿的,認為天下沒有我們不可能幹的事,而明日一戰,我們都相信我方將會取得勝利。
我們沒有剝下胴甲,甚至連忍者服也沒脫下。
她只是把手滑進我的領口盈握我的乳房,先是左方的,然後是右方;她的手指勾劃出它們的曲線,像要把它們的形狀與大小都牢牢記著。
我也受樣探手向她的胴體。
她的乳頭已硬起來,而她也發出呻吟了,只是她不敢太張揚而把呻吟聲壓得很低。
「霞……霞……」她重複的喚我的名字。」
「綾音,你怎麼了?」
「我不想死。」她說。
我呆了一呆。
她以前從沒有表露過這種心態的。
對忍者而言,死亡是每天都要面對的事。
武士們害怕我們,領主們有危險任務時需要我們,而在必要時會隨意拋棄我們。
我們對此亦瞭然於心:殺人與被殺就是我們生命的主調。
「綾音,你不會死的。我不准你死。」我安慰她。
她把一指頭放在我唇上。
即使在微弱的月色下,我也可以看到她眼中的縷縷愁絲。
「不要再說了,霞。再愛我一次吧。」
我和她交歡了,用我的指頭,唇和舌頭……她放浪地呻吟起來了。
這是我聽過的聲音中最令人神魂漾蕩的,可是,另一方面,它卻令我的毛髮倒豎:那又似是一頭被人拉向屠宰場的牲口發出的哀鳴……
(三)
我們終於要停下來了。
我已筋疲力竭而綾音實在失血太多了。
夜已來臨,這最少可以給我們些許安全。
我們找到了一間破落的神祠。
我把綾音輕輕放下讓她倚坐在一翻倒了大木籠旁。
我小心地把她的胴甲剝下,把她的魚網貼身衣掀起。
看到她那傷口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傷口不大可是鉛彈擊中的部位可能是致命的。
我也知道如果不儘快把鉛彈取出,她可能因血中毒而死。
「霞,不要管我了。你走吧。」
「才不!」
「我快要死了。我自己知道。最少你可以為我活下去。」
我苦笑了一下。
「我還有什麼值得我活下去?我們的戰友都死光了。如果你也不在,我活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走上那孤獨的路。」
「不要,霞……」她知道我在說什麼。
「不要說話,綾音。你應知道我凡事決定了就不會改變。你唯一可以讓我活下去的方法就是你自已也要活。」
她嘆了口氣,再沒有力量和我爭論了。
過了一會,她說:「霞,我渴。可以找點水給我嗎?」
我聽到附近小溪的流水聲。
但在為她取水之前我先把她的忍者刀拿走了以防她是把我支開才自盡。
我當時覺得自己很聰明。
我錯了。
(四)
我用身邊常攜帶的竹筒去取了水。
當我回到她所在的地方時,我被看到的景像嚇呆了。
綾音還在那兒坐著。
她的櫻唇微張好像要說什麼,又或想大聲呼救。
而在她胸前有一件東西突了出來:一根竹矛的前端!
有人從那木籠後方用竹槍把她刺穿!
「不!」我尖叫中把竹筒子丟下,拔出了我的忍者刀。
我看到那人了---一個足輕雜兵。
他一定是一直躲在木籠後不作聲,而我們竟沒有發覺。
如果綾音沒有受重傷,如果我沒有被她的傷勢分了心,我們兩人一定可以察覺這人的存在而早把他結果。
如果我把綾音的忍者刀留下,她可能有機會保衛自己,最少可以撐至我回來。
當然,也許她太虛弱了,毫無反抗能力……
如果……如果……如果……
但現實中沒有「如果」。那竹槍的尖端向我逆:我的大意令綾音喪命。
我要殺了那人,把他碎屍萬段!
我衝向他。
他倉皇後退,插在綾音體內的竹槍他也沒有抽走。
我飛撲了上去,準備一刀斬入他的頸部。
然後我停了手。
我望向他:這足輕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眼中充滿恐懼的小伙子。
這是他的初陣吧,而綾音應該是他殺傷的第一個敵人。
他正因為殺了人而又即將被殺而在震抖。
我聽到一微弱的聲音,轉向綾音。
她仍有呼吸。
「霞……」
我一手執著那足輕的領口,另一手把刀貼在他的頸部,我發現我的手也在震抖。
我分不清為什麼會這樣?是憤怒?恐懼?悲傷?
「幫我……」綾音在央求。
「…………」
「殺了……我……」
我僵著了。
我殺過不少人:男的,女的,甚至必要時,小孩。
但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我要殺我愛的人。
「求……求……你……」
突然間,一切是如此清晰。
我接著做出的事令那個生死在我掌握之中的雜兵嚇呆了。
我竟然對他笑了。
他望向我,彷彿我是個怪物。
「你想活還是想死?」我問。
他呆了一響,然後口吃地對我說:「活……我想活……」
我點點頭。
「好。那你就要幫我。」
「怎……樣?」
「做我的介錯人吧。把我們的人頭帶回去給你的長官。他一定會重重有賞。」
那年輕足輕不明白。
他的生死在我的手中,而我卻叫他把我結果。
綾音卻完全明白了。
「不……霞……」
我打斷了她:「我絕不會讓你自己一個人走!」
我已開始剝下我的同甲。
那足輕的眼睜得大大的。
如果他選擇在我卸甲時攻擊我,他可以輕易得手。
「霞,你要幹……什麼……?」綾音看見我剝下胴甲。
她可能已猜到我要幹的事卻無法接受。
「我會先把你殺掉,綾音。然後我會因未能保護你而在你身旁切腹謝罪。」
「但……我們是女忍……女忍不……切腹……」
「你說得對。女忍者不會切腹。可是我們除了是女忍者,也是戀人。」
我以膝代足慢慢向她靠近。
當我已到了她身旁,我把她的身體拉近。
我們的乳房貼在一起了,我感到那竹槍尖突出,可是它突出的部份不足以傷及我。
我把唇印在她的唇上,然後我把刀推入她的心窩。
「啊……」她的身體挺了一下子。
「安息吧,綾音。在那兒等等我。」
我溫柔地把她放平在地。
我轉向那足輕。
「你懂得用刀嗎?」我問。
他點點頭把手按在他腰間的配刀上。
先前,他在慌亂中完全忘了他仍有武器可用。
「好極了。」
我把魚網貼身衣扯了下來,我的奶子彈出來了。
那足輕看得目瞪口呆。
「你很美啊。」他說:「你們兩個都很美。」
我微微一笑。
我開始覺得沒有把他殺掉是做對了。
「當我插第二刀後,就幫我。」我說。
「但……你不用去死啊。你走吧。我不會阻止你。」
「如果我不死,我就馬上殺你。所以,你就好別讓我改變主意。」
他怯怯地點頭。
我背向他。
如果他想藉這機會把我殺了,那就算了。
反正是同一回事,但他沒有動。
我從忍者服撕下了一片把左方大腿與小腿緊縛在一起,如此,一會兒我就不會整個人坍倒。
我再扯下另一片把忍者刀的刀刃包了。
我會抓著這部份切腹,這比抓著刀把容易控制。
「拜託你了。」我向他微微久身。
然後,我以左手找出左方腰間最合適插入的那一點把刀刃插進去。
「啊……」那痛是我從沒有想像過的。
我緊咬牙根中把刀各右方拖過去。
「唷……」
我注意到我的雙肩在抖顫。
可是我的刀仍向右滑去。
在我小腹間已出現了一條細細的紅線。
很快血就會湧出來,接著是我的腸臟。
我想過要求他馬上把我殺死去減輕我的痛苦,可是我又想堅持下去。
我一直都好奇武士切腹時的感覺是怎樣的。
現在,我可以親自體驗了。
我希望挑戰自己看看一個女人能否做到……
「我現在就斬你嗎?」那足輕在我背後問。
「不……還……要……多……一……會……」我在喘氣中告訴他。
刀刃繼續向右方移動。
我的雙手都在抖顫了。
但當一想到綾音在那方正等待著我,我就堅持外去。
「啊…………」
「綾音,綾音,我愛你……」
終於完成了。
我已證明女忍者也可以做得到……
我不打算反切,也不想補上垂直的一刀形成十字切:那對女子來說太不雅觀了。
我出盡全身氣力把刀抽出再瞄向我的左胸。
「啊……!」
我感到刀刃沒入我的胸口,刀尖已接觸到我狂跳的心臟!
「動手吧!動手啊!」
我只祈求他這一刀要斬得又準又狠……
(後記)
霞其實不必擔心。
年輕的足輕用了一刀就把她的頭斬了下來。
血箭自她斷頸處噴出,而她的頭滾動了數步後就停下。
足輕原本打算把她的屍體姦污的,可是因為腹部被切開不容易完事就放棄了,於是他就站到她的屍體前自瀆了,把污液噴到她的胸脯上。
之後,他又向同樣美麗的綾音的屍體做了同樣的事,再割下了兩顆人頭,把它們洗滌乾淨後帶回羽柴軍大營。
霞沒有騙他。
他得到了重賞,共且被提升為一小隊的隊長。
很多年後,他成了一小小的城主。
他一生睡過不少女人,卻永不會忘記在山崎之戰後死在他手下的兩個女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