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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戰爭的四公主之第三部
卡珊德拉公主---阿波羅的報復
(Cassandra---Apollo's Revenge)
作者:瞳
美麗是什麼東西?
是量度雙眼大小與它們之間的距離嗎?
是指畢直的鼻樑?
唇
?似天鵝般優美的頸項?
是說那讓帶肉慾男人把玩和有幸獲垂青的戀人作枕的乳房?
纖腰?
長腿?
精緻的膝和足踝?
是少女的矜持?
青春的歡樂?
天然體香的芬芳?
是歡愉時的呼叫?
受誘惑中放縱時的震抖?
或是在失去貞操時因痛楚而發出的呻吟?
是指女子的聰慧?
是仲夏夜中眼波流轉間雙瞳星閃?
是有如阿瑪遜女戰士般能如男人般英勇善戰和不怕犧牲,戰死時被剝去衣甲,拖在敵人戰車之後走向混濁的河溪的水墓的那種激情?
是啊,死亡和毀滅也有它們的美,又或者說,在美麗事物被毀滅時有它的另一種淒美,就正如鮮花在未凋謝前被採摘一樣。
又或者美麗是擁有神賜的天賦?被凡夫俗子既羨且妒,殊不知對擁有這能力的人來說是一種折磨。
啊,天啊!他們又如何可以明白這種天賦在血肉之軀的肩膊上是如何沉重。
如果這天賦如果是一而再的賦予:首是恩賜,次為詛咒又如何?而受者是同一人:處女,女祭師,國王的女兒。
他們尊稱我為公主,依王室禮節向我打恭作揖。
但我知道他們在我背後如何說我:腦子不正常,一個被她侍奉的神祇遠棄的女祭師,專語及不吉祥事物的毒舌,滿口無人聽得明白的胡言的女子。
從他們目光中,我看到他們對我身體的慾望和對我受詛咒的舌頭的忌諱。
我曾預言不同人的死亡:即使他們都尚在壯年,我也預言過王國的崩傾,人們都寧願不知道即將來臨的滅頂之災。
我言無不驗更使他們害怕。
我看到的未來都是充滿恐怖的,而不論我如何苦口婆心提出警告,他們也置若罔聞。
我知道其中原因。
他們唯一對恐懼的防衛就是相信是預言者遭到惡運而非如她所說的:惡運將臨。
我父普裡阿摩斯,這偉大國度的統治者,給我取名卡珊德拉。
我曾是他的掌上明珠。
可是現在,我只是被勉強忍受。
沒錯,我仍可感受父母理所當然的愛,就正如其他人因我的地位而不會不對我畢恭畢敬。
但我可以看穿他們心中所想:他們只是怕我,我與他們其他的子女不同:赫托是中流砥柱;巴理斯擁有令以難以抗拒的甜美面孔;而我最年幼的妹妹波呂克塞娜則是外柔內剛。
「她會把傾巢之禍帶來特洛伊!」我曾公開指向巴理斯從遙遠的斯己達帶回來的女人對眾人發出警告。
沒有人理會。
「赫托如果和阿喀琉斯交戰將會戰死沙場。」
赫托以長兄對妹妹的溫柔輕拍我的肩膊去安慰我,說我是弄錯了;又或者,他是在安慰自己。
我看到他的屍體被Myrmidon人領袖縛在戰車後拖行羞辱。
直到父親親身到殺子仇人帳中乞討,長兄的屍體才以大量黃金和呂克塞娜的初夜才被贖回。
「這木馬是個騙局!」
然後我就看到它被拖入城中;他們甚至瘋狂得把一部份曾受神祇祝福保護這城的高牆拆毀好讓高大的木馬能順利進入。
全瘋了!
噢,我為什麼不閉上嘴而讓他們用自己的腦子去想想?難說我已忘了阿波羅因我拒絕他的求愛而對我的憤怒仍未已?
於是特洛伊在烈焰中焚燒。
仍被所謂的「勝利」沖昏了頭的人在狂歡宿醉中被屠殺了;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死於刀下而尖叫;即使是毫無抵抗力的兒童也難逃一死。
我母親赫庫芭被人從寢宮拖出;她灰髮凌亂,雙眼因丈夫,國王,我的父親被無情的殺害:一個手無寸鐵,傷心欲絕的男人!
而我?
我也好不了哪裡!
在慌亂中我逃了,是試圖逃了。
而我竟跑到智慧女神雅典娜神廟中。
我怎會笨得認為祂會對巴理斯的妹妹憐憫?他當時不是沒有把那刻有「給世上最美女性」的金蘋果給她,而是給了她的死對頭愛神阿芙羅黛蒂嗎?
當城陷時,我已知道自己的命運。
他高高站於倒臥在地的我之前,身上衣甲幾乎不足蔽體,而他的男根已急不及待的在布料下勃起。
我向高大的女神神像乞憫;結果是難逃一劫。
我雪白的女祭師長袍被扯離我的身體,袒露的乳房被一雙如鐵般的手搓壓,我的雙腿被拉得開開的把我的處女丘暴露出來。
我曾拒絕太陽神的身子就這樣被一個名「小阿積斯」的希臘人玷污了。
我的身體在祭壇上向後拗了過去以避開女神嘲弄我的視線。
我知反抗無濟於事,只能咬緊牙根逆來順受。
金枝玉葉蒙污,一個不肯屈從太陽神的女祭師為她的不屈付出了代價。
舊帳終於清償;悲劇之門亦隨之而開啟。
我的仇,很快就得以清雪了。
那在祭壇上污辱我的人不得好死。
我被配予阿格門農:這些豺狼的統帥。
我親眼看到我疼愛的波呂克塞娜像一待宰殺作祭獻的山羊般帶到那殺害長兄赫托的人的墳前。
阿喀琉斯是因被巴理斯的毒箭射中足踝而送命。
現在,他的兒子Neoptolemus要來為亡父討債了:要的是波呂克塞娜的血以慰亡靈!
「我們將永遠離開特洛伊,而獨是你卻可以永遠留在這兒。」我曾對她說。
我永遠不會知道我的話是為她帶來安慰,抑是絕望。
我們被像牛馬般趕上不同的船。
我被帶到希臘人共主之前。
接著的強暴是赤裸裸的。
他像一頭面對他垂涎已久的獵物的大灰熊般壓了上我的身體上:一名普裡阿摩斯斯女兒,美麗,即使有點瘋瘋的。
也許我應抵抗他的,即使我知道這抵拒毫無作用。
最低限度,我曾為一名公主的名譽盡了力。
我卻只是躺在那兒,一動不動,聽天由命。
他把我的四肢弄到不同體位,好去配合他狂野的品味把他壓抑在體內已太久的慾望釋放出來。
這是他一生中功業的頂點,是他作為共主應享的權利「特洛伊城被圍十年後終於陷落,他的主要對手普裡阿摩斯被宰殺,而他就要以戰勝者的身份啟程回他的邁錫尼。
「你和伊斐貞妮婭一樣那麼美麗。」他喃喃自語。
我沒有作聲,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我曾聽說過所發生的一切:他把親生女兒獻祭給狩獵女神來換取艦隊遠征特洛伊的滿帆長風。
那次的殺戮一直纏擾他的心神。
我感到倒不是因親手刃女而自責,而是在殺她的過程中,以雙手奪袍,以利刀割斷女兒咽喉,親眼看到女兒在眾目睽睽下在生命流走前拚命呼吸,暴露的乳房不斷在人們眼底,特
別是他的眼底,起伏…
作為一個父親,一個國王,一個男人的眼底…
那情景一定在他每夜的夢魂纏擾。
不!他不是因殺了她而負疚;他是因為沒有得到她而懊恨!
我是她的代替品。
他使我跪下,雙手反扣於背,以他一隻手執著我的長髮,另一手握著匕首。
他的刀刃吻在我頸上時我感到它的冰冷。
「呵,卡珊德拉,與死亡一步之遙的感覺如何?你想我像把你當作羚羊般割斷你的咽喉嗎?」
我以空洞的眼神望向他。
他嚇不倒我的,因為我知道他不會殺我。
不!我仍死期未至,雖然它只有彎角等候著我。
「巨斧鋒利,斬下一次後,將再斬下。」我向他說。
他眉頭蹙起。
他不明白,我的話卻令他心裡忐忑不安,
「是嗎?是嗎?」他把我放開,坐到裝滿自我父親處搶來的財寶的箱子上。
我狂笑,他的臉變得如此蒼白。
對,他恨我,巴不得把我宰了再拋下海中餵魚;可是他更怕我。
而且,他不得不把我留下來作為他衣錦榮歸的炫耀。
抵家了。
他的家。
邁錫尼。
我們穿過雙獅門,踏上了彎曲的斜坡,走向等待他的王宮。
他的王后,克呂泰涅斯特拉,正等候丈夫的歸來。
她笑臉迎人;我卻看穿這假面後的惡毒。
「巨斧鋒利,斬下一次後,將再斬下。」
他把我以戰利品的身份介紹給他的家人:他的俘虜,他的女奴,他的姬妾。
她望了我一眼,妒火中燒:我比她美麗,而且年輕。
「卡珊德拉公主,歡迎你到邁鍚尼!我相信你一定會發現在這兒比在特洛伊更舒適…」
「墳墓,哪管是以悲傷,抑以背叛築構,也不一樣?」
她滿臉通紅,在盛怒中轉過身把丈夫接進去了。
沐浴的水已準備好,那熱騰騰的水溫即使處身於浴室外也可以感覺到。
克呂泰涅斯特拉手上拿著大浴巾。
我看到暗影中另一個男人持著巨斧。
門關上。
一聲驚呼後是重物墜地之聲。
「巨斧鋒利,斬下一次後,將再斬下。」
我已學乖了。
命運已定,反抗是徒然,劫數難逃。
我踏進了蒸霧中,看到浴盆中的紅色物體流動,以及一個赤裸的屍體:它頸部仍噴著血。
一個剛才仍是希臘人共主的人,一個征服特洛伊的凱旋者,現在只是一具屍體。
我看到她高舉利斧。
她是從情夫手中奪過來好把我結果的。
這是她報復的方法:是唯一可贏回她的自尊的手段。
我沒有逃跑。
我跪下了,平靜的解開繫著袍子上端的結,再把袍扯下。
我把我那把帶紅色的長髮置於胸脯前。
我的頸很纖小。
一斧揮下就成。
我向前俯傾,讓我少受些痛苦。
然後,我閉上眼睛,腦中回想這一生中的種種:從在那小小的神廟中拒絕我侍奉的太陽神那一刻開始。
祂對我的拒絕要了很高的贖罪價。
也許,也許,祂終於可以原諒我了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