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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花集錄·其之四:吮桃
作者:血睚眥
夏天的烈日熾熱的照射著大地。大街小巷上一片安靜,在高溫面前人類也變得如同妖怪一般,躲避在陰暗的角落中,畏懼著室外的強光。
有著成蔭綠樹的華馨小區中,氣溫雖然比其他地方低了不少。但是處處的樹蔭掩映反而使得這盛夏的正午越發安靜起來。即使偶爾有些什麼細碎的聲響,也被密封住空調冷氣的玻璃窗與為烈日伴奏的蟬鳴所掩蓋住了。
張健無法入睡。高考剛過的他瘋玩了幾天之後開始感到了重負陡然消失所引來的空虛與無聊。他本就是一個除了學習之外鮮知道世上有何可做之事的讀書機器,既無法在學習中得到真正樂趣,也不知道如何使生活變得充實多彩的可悲可憐之徒。所以在這暫且沒必要再為應試而讀書的時候,陷入了真正無事可做的窘境。
現在,他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絞盡腦汁想要想出什麼能讓自己起來去幹的事情,不過很可惜,他之前多年的學習並沒有給與他解答這個答案的知識。於是他只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撓著自己並不覺得癢癢的身體。
或許,人類在無法以理性尋找到樂趣時候,隱藏在血液中的本能就會跳出來加以指導——張建無意間抓到了自己胯下贅物的時候,一個模糊的念頭浮現了出來:
在他家的隔壁,居住著一個靚麗的女子。張建偶爾見過她幾次,心中暗自叫她「漂亮的小姐姐」。這時,他突然想去看看她是否在家,在做些什麼。不過身為考試機器的他自然沒有去直接敲對方房門的勇氣和智慧——張建意識到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暑熱的室外了——哦,他是想要繞到人家的窗戶下面,透過窗戶進行一次驚心動魄的窺視。
暑熱的氣溫包裹住他的腦子,蒸騰出一片片幻象。小姐姐的身影漂浮在眼前——她穿著白色的短袖上衣,露著乾淨小巧的肚臍正在認真而懶散的作著什麼事情……張建迫不及待的想要真正看到這些幻象。
在高溫與空虛的共同影響下,他用那雙無縛雞之力的胳膊奮力攀上人家的窗戶,將脖子使勁向上伸——好像他是一個沙漠中的遇難者,而那扇窗戶是一池冰涼的泉水似的。
幸虧他和那個小姐姐都住在一樓,把脖子抻到了極限之後,他總算勉強能看到那扇窗戶裡面了。
可結果是令人失望的:那扇窗戶後面只有空無一人的門廳和走廊。目中所見的一切都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但因此更加顯得空而無味。想要喝水卻發現井之深使自己根本夠不到泉水的水面,張建空虛的乾渴被引逗的更加強烈了,他還想要繼續抻長脖子,似乎那樣就能看到他想要見到的身影似的,可現在能抻長的只剩下舌頭了。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減值不能忍耐。明明已經感受到井水的撲面涼氣,卻要忍受住那份乾渴扭頭離開嗎?辦不到……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無論如何……張建想要看到那個身影,纖細的胳膊,緊致的腰肢,修長的腿,冷漠而高傲的神情……他想要看到她的活動,無論是什麼都可以,只要確確實實的看到一眼就好。他的胳膊為此發揮出了難以想像的力量,居然可以騰出一隻手去撥弄面前的窗戶。
手上傳來一個希望的感覺——窗戶動了!明明覺得是水中撈月一般的舉動竟然產生了實效,本以為是牢不可開的窗戶,居然如同自己家裡的窗戶一樣,被輕輕一拉就滑開了!
這個奇跡給予了張建莫大的激勵,他發揮出平時自己絕對無法想像的力量,居然撐起自己的身體探進了屋子裡。
等等,慢著!與自己房間截然不同的氣味給予了他當頭的棒喝——這裡不是自己的家,是一位聖潔的處女的密室。而他現在所作的,正是在侵犯這個未知的領域。侵犯私人領域要判什麼罪呢?他努力想在對政治課本的殘留記憶中找到答案。
未果——書中的知識已經和考卷一起交上去了。毫無興趣而學習來的知識,自然隨著它們惟一使用價值的結束而棄之如敝履。
舊有的能力,過往人生中所學到的一切,在此刻全部失效了。這正是所謂絕體絕命的時刻吧?不過,也正是在這種時候,方能顯出人類的真正力量——「我可以借口說我家的門不小心關上了,想要借她的電話用一下」張建那貧乏乾枯的腦子想出了一個借口!
雖然漏洞百出幼稚不堪,但是這仍然是一次不得了的進步。可以說,藉著對美麗幻象的飢渴追尋,張建在這時完成了18年人生中的第一次進化。
借住這進化帶來的充分勇氣,張建以標準的狗啃泥式落地法踏入了他心中的聖潔之所。顧不上面部的疼痛,他充滿幹勁的向前走去。在他的心裡,他已經完全被自己的這個理由說服了,並且真的以為自己就是來借電話的。
他要立刻把這個完美的理由說給那位美麗的小姐姐聽,讓她看到自己獲得了多麼了不起的進步,是多麼的有智慧與勇氣。
為了證實自己的品行正派,並非宵小之徒,更不是抱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才進來的。張建竟然放開聲音招呼了一聲:
「妳好!有人嗎?」
沒有反應。乾淨的如同水晶宮一般的貴小姐之居中沒有任何聲音對他的招呼產生反應。
不在家麼?張建頓時感到失望,但頃刻又被一股絕大的興奮所佔據:如此說來,他可以暫時在這個神秘之所盡情的發掘探究了?那漂亮的小姐姐的秘密,將會被他所竊取、據為己有,這無異於他確實的把握住了那美麗幻象的實質!
巨大的興奮感差點讓張建昏迷過去。他連忙緊閉上嘴以防心臟跳出嗓子,開始在這秘境的探索。這間房子整個是以深藍色為基礎色的,如同她那冷漠的神情。其間,金黃與褐色的曲線點綴其中,似乎是她面龐與腰肢的化身。
張建如同在做一個朦朧而激烈的夢,這裡一切都有著她的身影、她的氣息,他往前走著,貪婪的看、貪婪的聞……
於是,他聞道了一絲腥臭的味道。
順著那味道向前走去,一扇虛掩的門,輕輕將那扇門推開……
猩紅的濺射圖形的暴力,狠狠擊碎了深藍色的靜謐。金黃色與褐色的線條,被一口氣扯亂並撕成寸斷。
撲面而來的刺入鼻孔的氣息,似乎要將張建的頭殼掀開。他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才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什麼。
那為漂亮的小姐姐被殘暴的殺死在了她臥室的床上。她俊秀的臉蛋依舊帶著那份冷漠的神情,只是小嘴中被狠狠的的塞著一團深藍色的東西——那是她的蕾絲內褲。同樣深藍色的乳罩被扔在了閨房的吊燈上,露出來的一對兒高聳的乳房硬硬的鼓脹著,褐色的乳頭更完全挺了起來,帶著不向死亡屈服的倔強。而在乳房之後,纖細結實的腰肢、玉潤的大腿直到修長的腳趾全都帶著雕塑般的曲線僵硬的伸直,展現出死亡所帶來的冰冷。
她的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垂下了床,私處因此而大開。黑色的柔毛毫無遮擋的展露在空氣中,掛著一股股已經乾了的白色粘液。
「……喂?」
自然,冷漠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化。
「不是吧……?」張建過去觸碰了一下自己心中幻象的正體,結結實實的冰冷立刻自指尖傳遍他的全身。再仔細一看,那堅挺的左乳下面有一道深深的刀口,原來這滿屋驚人的猩紅就是從這裡噴薄而出的。
「妳醒醒……醒醒啊……」張建徒勞的推著夢中情人的屍體,而對方木偶一般的晃動著,又如同在賭氣發誓永不打理別人似的,隨著他的搖動一彈一彈的晃動著。
張建俯下身去,親吻了一下面前堅挺的乳頭。然後眼淚抑制不住的狂流了下來。
以淒厲的警笛為前奏,再用無禮無情的快門聲作節拍。對於死亡這個曲子庸俗而令人興奮音調就是如此開始。
警察們的腳步踏碎了少女密室的靜謐與幽涼,雖然房間內的空調還在低鳴著做工,但是它的主人再也不能於享受安靜與隱秘了。她緩慢而確實的一步步腐爛的姿態,將被許多雙眼睛死死的注視著。
「姦殺嘛,這是。」有的警員一看到現場就如此的說道。不過這樣就想要顯示自己的觀察能力,未免也太粗淺了。
「警司,死者的身份已經查明了。名叫陳莎,是一個健身俱樂部的會員。」一個警察拿來了從抽屜中搜來的身份證與會員證。
琴看著那證件上的照片,其上的俊俏的臉蛋也一如現在躺在床上凝望著天花板的那副臉蛋一樣——冷漠中帶著一絲高傲。
「嗯,借此確認一下她死前接觸過什麼人吧。」琴警司示意部下將證件放入證物袋中,逕直走向床上的女屍。
琴托起那女子的下巴,讓她死去的眼睛直視自己。黑瑪瑙似的瞳孔映出琴那副似醒未醒的神情。都說死者的瞳孔會留下兇手的面影,不過人類既不是機器也不是什麼理想化的超級生物,並沒有那麼方便的功能。
即使是眼睛,也不過就是蛋白質形成的玻璃體。活著的時候能夠精密的傳送複雜的圖像,而一旦死了,就只不過是……
只不過是這樣而已,變成徒有形狀,讓人悲傷的東西。
琴輕輕放下陳莎的頭,想要盡可能把她擺成一個舒服的姿勢。但是其他負責驗屍的法醫,早已經捨棄了這種溫柔。他們一把將女青年僵硬的屍身翻了過來,將一根長長的溫度計插進了她的肛門裡。
陳莎的屁股有著很美的形狀,緊實而圓潤——看來她的確沒有辜負在健身俱樂部交的會員費。可是冷冰冰的死亡帶走了那副美臀的彈性,那兩瓣美麗的肉被體重壓的有些平平的。而且隨著溫度計的插入,一些深褐色的半流質物被擠了出來。
死後失禁……一個年輕女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屎尿齊流,真是何等羞恥的事情?不過她已經死了,她美麗的身體已經從「生物」轉化成了「物體」。物體有沒有感情呢?琴不清楚。但是琴很清楚絕大多數人們以為物體會有的感情,只不過是人們將自己的感情投影到物體上而形成的。
因為看到屍體失禁的姿態感到了興奮或害羞,於是就潛意識的覺得死者本人是否也有著相似的感覺?然後在這種自己自言自語營造出的情感共鳴之中,更加達到興奮的高潮……如此分析起來,琴並非不能理解戀屍癖。
另外幾個法醫此時正在掰開女屍的手指,提取其中的殘留物。不過陳莎的指甲並不很長,而且打理的很乾淨,恐怕不會有什麼收穫吧。
「警司,死者是女性,年齡為23到27歲。身高1米74,身體發育良好,生前應該有積極的進行過身體鍛煉。皮膚和毛髮也經過認真的保養,應該是有著一定收入的人。
如您所見,死者生前發生過激烈的性行為,但是搏鬥跡象並不明顯。床鋪凌亂,但可能是在性行為的過程中弄亂的。
總之,死者是受到了強姦,還是在自願性交的過程中被殺,現在還不太明白。」
琴聽著匯報,一旁的法醫們取出插進陳莎肛門裡沾滿了排泄物的溫度計。之後,法醫們又將陳莎的身體翻了過來,拿出剪刀剪下了幾縷掛著精液的陰毛。
「警司,死者死亡的時間大概是昨天中午9到14點之間,死因是心臟附近的動脈被利器刺破導致的大出血。從陰道和肛門提取的殘留物來看,死者遭受了雞姦,而且在死後也遭到了性侵犯。」法醫們報告說。
「這樣啊……」琴望著掛在吊燈上的深藍色乳罩,有些心不在焉的回應道。
「你們……有誰看到她的內褲了?」
「呃?」周圍的警員都被少女上司這句沒頭沒尾的問話蒙住了。
「內褲啦,女孩子的內褲啦。」琴用兩隻手指比劃了一下,「進來的時候就感到很奇怪,雖然衣服散亂一地,但是從上衣到乳罩都能找到。唯獨應該是最後才脫下來的內褲不在這個房間裡。我開始以為是看漏了,不過現在看來果然是不在嗎?」
警員們面面相覷。的確,進來著現場後,大家都在忙著例行的勘察取證,誰都還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小美人兒,妳難道不穿內褲的麼?」少女警司輕佻的拍了拍死者的面龐,以如同調情般的口吻說道。
「呃……警司。我覺得可能是兇手將死者的內褲帶走了吧?出於某種興趣……」
「說得好,但這毫無意義。」琴微笑著搖了搖頭,「首先就不能確定是不是兇手所為,這個前提都不成立的話自然也不能借此進行推理。而這細節有屬於細枝末節,暫時沒必要過多在意。所以……」
琴又愛戀的看著陳莎那冷漠的面龐:「要不要我把我的內褲借給妳呢?」
「呃……我們認為這就不用了吧……反正到了驗屍台上都要脫光了的……」眾部下全數露出猴子似的笑容表示了否決。
「唉唉~說的也是呢。不過沒有內褲還真是很可憐的哦,跟你們說啊,女生不穿內褲的話,走起路來也是很辛苦的吶。所以請諸君以後在抑制不住內心衝動而犯下殺害少女之罪後,請不要把人家的內褲也一起拿走哦。小女子在這裡拜託了。」
這丫頭絕對精神不正常……眾人無不再次確認了這位19歲警司的這一特點。
之後,警員們拿來了那標準配置的亮黃色屍骨袋,將陳莎小姐僵硬如美麗雕塑般的遺體放了進去。
警笛再度響起,陳莎的屍體在車中向解剖台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