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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艷

作者:

從他解開我喉間那顆蝴蝶扣開始,我已預知我將會有什麼的下場。

我應該反抗的:我是阮大帥的女人,他是阮大帥的副官。

我讓他搞是死路一條。

何況,即使阮大帥不殺我,其他人也不會放過我;與同父異母兄長苟合也是死罪,分別只是被槍斃抑是沉潭而已。

可是我沒有反抗。

我閉上了眼睛,發出了微弱的呼吸,彷彿稍大的聲響也會把這夢幻似的一切粉碎。

自從十四歲那年父親把唐飛帶回小鎮見了面開始,我一宜暗戀著這有血緣關係的人。

也不全為他英俊的外表和岸偉的身軀,而是我們都知道我與他是屬於同一類的人,我們的血液中有同樣陰暗和肉慾的成份,也只有他才會真正了解我那熾熱的內心。

我感到他的一只手正努力解決我那繡有梅花圖案的月白絲旗袍其他紐扣,另一只手卻貪婪地隔著絲質旗袍盈握我的乳房……

那雙直到這一刻為止只屬於一個男人作為玩物的乳房。

在把我娶回來作四姨太太的晚上,阮大帥就急不及待的抓破我大紅的喜服,扯去了繡有戲水雙魚的肚兜,用他粗大的手和淌著口沬的唇去「享受」他最新的獵物。

那夜我也沒有反抗。

當對方是手握重兵雄據一方的軍時,反抗,是毫無意義的行為。

我靜靜地躺在那裡任由他擺佈。

他發現我仍是處女。

這方面他滿意了。

我沒有主動在床上配合他被認為是我的矜持。

他也不為這操心,反正他不缺獻媚的女人。

我認命了,成了他的禁臠……一個他可以拿出來炫耀而別人休想染指的收藏品。

曾經有一個年輕的勤務兵對我投上仰慕的目光,第二天就在我小閣前的花園被就地正法。

「妳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用小伙子的血向我發出強烈的訊號。

當然,他看上我不只因我那充滿誘惑力的身段:我懂作詩,填詞,唱曲,能彈一手好琵琶,還能說不錯的外語。

有這樣聲、色、藝的姨太太可以稍淡化他老粗形象。

我是他附庸風雅進入國際社交的通行証。

只有這樣,他才可以更容易獲得他真正想要的東西:先進的軍備好讓他搶更大的地盤。

我的身體是屬於他的。

但我的心從來不是。

也許,當唐飛來找我求一份差事時,我應拒絕。

我知道他的出現會最終引致什麼後果。

可是,我沒有。

我沒有拒絕他的勇氣。

我知道如果我拒絕他,他只能另謀高就。

而從此我們相見之日就十分渺茫。

我不忍心。

不!我從心底知道我一生人中唯一愛上的人就是他,唐飛,我的哥哥。

我為他弄了個上尉參謀的職位。

這樣,我便可以不時見見他。

即使是望梅止渴,也可稍平伏心底的波瀾。

可是,阮大帥卻把他拉到身旁作為副官。

大概他想:放在我身邊最安全的男人就是他,畢竟我們是有血緣的兄妹。

阮大帥低估了唐飛的色膽,他也看錯了我。

他以為我是一個有教養,文靜,怕事的小女生,而事實上我是天生離經叛道的淫娃。

那天晚上,是我們第一次幽會。

阮大帥十日前帶兵出戰與另一軍閥爭地盤。

唐飛那時患了大感冒不能隨行。

阮大帥也樂得有這樣的一個哥哥留下來為他監視我一舉一動。

這就造就了我們。

我們在偏僻的舊書齋幽會了。

原先約定只是擁抱,親親嘴的,可是我們大概都明白,一個乾柴,一個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他吻了我,跟著替我脫衣……

他的手比阮大帥的溫柔。

我的衣襟已鬆開,他探手入內隔著褻衣把玩我的奶子。

「妳今天穿的肚兜是什麼顏色的?」他問。

「深紫。」我說。

對,深紫,他最愛的顏色。

他笑了,知道我一早就準備獻身。

我的旗袍很快落到地上。

他按著我被窗外月色灑落的雙肩,欣賞我特地為他穿上繡有合歡花圖案的深紫肚兜和半遮半掩的胸脯。

旗袍上的圖案是皎潔高傲的寒梅,裡子卻是意帶淫蕩的合歡花。

「唐艷,妳確如其名。」

我的身軀在抖顫著,肚兜下的乳房渴望他的撫慰;另一方面,我發覺我的下體亦準備好了。

「剝掉它,哥哥,求求你……」

他解下了我的肚兜,讓我令阮大帥引以為傲的酥胸呈獻在他的目光和觸摸中。

「懂得自慰嗎?」

我點頭。

我不是阮大帥想像中如此無知和純情。

就在唐飛把他身上畢挺的軍服脫下來之際,我背貼著牆,自慰了。

「啊……」

他全裸了,上前,扳下我的黑綢內褲,把陽具插入。

「啊,哥哥。」我們終於合體,即使代價是死,我也不會後悔。

這是一個溫柔的夏夜:書齋外傳來蟬的低鳴。

是夜蟬。

夜蟬在大多數白天才發出噪音的蟬群中,是別類。

正與我和唐飛一樣。

蟬一生匿伏於土壤中多年,就只為一次的交配。

然後,死去。

今夜,我就是那匿伏多年破土而出的蟬。

哥哥抱著我的腰,背貼牆壁的我以雙腿翹到他的背後用足踝緊緊鎖著他的身軀。

我和他都喘著氣,兩人的體味混到一起成了無法抵抗的催情藥。

他的獸性被燃點,狠狠的抽送,我讓他恣意蹂躪,豐滿的胸脯抖出一個又一個的浪花;他吻我的胸,我瘋狂地發出淫蕩的叫床聲:「操我!哥哥!操我!咬我!」

我挺起了左乳迎向他的口。

「不!妳瘋了嗎?!」

「對,我是瘋了!我不要生不如死。咬我,我不後悔!」

都是渾身汗水我我們以目光對峙;我贏了。

他把我的乳房納入他口中,在我的乳暈上留下他的齒印。

我亢奮了,靈魂似飛離我的肉體。

這就是極樂嗎?

我擁著他的身軀,目光卻落在對面牆壁上我早時親手畫的一幅觀音像上。

聖潔與淫蕩在一室中對立著。

這是褻瀆?

不!這才是真的我!

虛偽才是褻瀆!

我得到了我渴望的!

我願意付出代價!

即使這代價是我二十五歲的生命!

慾火即紅蓮。

只有通過毀滅,鳳凰才可以重生。

書齋中迴響著我們浪蕩的嘶叫……

他當然發現了。

就在他凱旋歸來的晚上。

乳暈上的牙印清楚可見。

「是誰的?」

我冷笑。

「一個土匪,受了傷躲進來。我給了他……」我沒說完,他的一大巴掌把我刮得星移物轉。

「賤貨!」

「對,我賤。你就槍斃了我吧。」

「槍斃?哼,勾結土匪,不槍斃,殺頭!」

刑場設在祠堂前的空地。

我從牢中被押了出來,烏亮的長髮垂到背後,身上的白棉單衣被眾人目光中剝下了,裡面是死囚的紅色肚兜,中央部份用圓形白布縫上了,上面用墨寫了大大的一個「斬」字。

他們把木驢拖了過來。

這我早預計了。

阮大帥一定會把我盡量羞辱才給我一個痛快。

他們在我的黑綢短褲開了個小洞好讓那木驢上的木製陽具可插進去。

我的雙手被反綁在後,他們扶上驢背時沒有掙扎。

反正他們說得對:我確是偷了漢子,是個淫婦。

木驢穿街過巷,沿路指指點點的大不乏人。

我豐滿的酥胸更是被評頭十足。

「可惜啊。」

「一看那雙奶就知是騷貨。」

「罪有應得!」

「殺她!殺她!」

終於到刑場了。

我被兩名軍士拖行到斬刑台上,面向監斬台。

我看到旁邊為把我梟首示眾的木杆。

阮大帥坐在我前方。

我給他一個不屑的眼神。

「大帥,行刑時辰到了。」旁邊的師爺向他說。

半裸上身,手持鬼頭大刀劊子手進場了。

「慢著。」阮大帥舉起左手制止劊子手向刑台前進。

「由唐飛大義滅親吧。」

我渾身一震,望向臉色蒼白的哥哥。

我們當然明白這軍閥的用意:他懷疑了。

如果哥哥下不了手,就足以證明我們之間的不尋常關係。

這是多麼殘忍的事!

我望向唐飛,發覺他亦望向我。

就一剎那間,我們都釋然了。

阮大帥以為這是他的聰明,可是,他是在成全我們。

死在哥哥的刀下,我是求之不得。

他,也知道我的想法。

「來吧,哥哥,你為我執行斬刑,是給我最美麗的解決。」我們的眼神已交代一切。

唐飛接過了鬼頭大刀,一步一步走向刑台。

我被士兵轉到背向監斬台的方向。

「你先剝光她才行刑!」背後傳來了阮大帥的聲音。

我挺起了胸脯。

唐飛的手再一次落在我的乳房上,那只手是如此溫柔。

我的乳頭變硬了。

我微微頷首,他用力一扯,那火紅死囚肚兜就落到台上。

我的奶子解放了出來:乳房充滿彈性,乳頭呈初綻玫瑰色澤,深邃的乳溝,還有左胸上的齒痕……

我和他都看到了。

我嫣然一笑,俯下頭,讓長髮甩到前方遮著我的臉,露了我的後頸……


(後記)

她很勇敢。

就是這勇敢穩定了我原先抖震的手。

我揚起了刀,斜線揮下。

她的頭脫離她的頸,以一個優美的弧線飛行了好一段距離才落到地上。

斷頸湧出大量的血,染紅了斬刑台的前半部份。

為了盡量不使她的屍體沾染血水,我在她身軀仍未倒下時向她左腰踢了一腳改變了它倒下的方向,於是她向後躺了下去,臀部不偏不倚的停在她纖巧的足踝上,一雙美麗的乳房朝向灰藍的天,像是向所有人最後一次展示這上天的傑作。

在她的左胸上是那明顯的齒痕。

她的人頭被掛在杆上示眾,身體一直暴屍至日落,然後連同首級一起被丟到城北的亂葬崗。

我繼續為阮大帥當副官,盡心盡力,刻意奉承。

他當然不知道我心裡的打算。

一年後,我的機會來了。

革命軍北伐,我把他軍事部署地圖交給了對方。

阮大帥全軍覆沒,他被押上了刑場。

由於他作惡多端,被判死刑:不是槍斃,是砍頭。

我主動申請作為他的死刑執行人,而且很快獲得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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