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我的工作日，一大早我就穿好黑色制服，精神抖擻地來到了絞刑室門外。

十多年的劊子手生涯，我從未疲倦厭煩過。

我不是獄警，更不是刑警，所以管不著被押到絞刑室之前的女囚是怎麼回事。

但她們被押送到絞刑室之後，一切就由我負責了。

無論她們的情緒如何壞，我都得想辦法讓她們盡量配合我的工作。

我敢說，如果死刑犯們也可以填寫某種涉及服務質量的調查問卷，我的得分一定很高，只可惜，她們在接受我的服務之後都沒有能力接受回訪了。

今天要被絞死的是伊琳。

我不太關心她到底犯了什麼罪----那是法官和檢察官們的事。

在我這裡，她就是我的一件「工作」，或者說是一個「服務對像」而已。

我端詳著面前這個女孩----毫無疑問，她很美麗，雖然現在神色很憔悴，但仍然無法掩蓋她的魅力。

她的皮膚很白，而且很嫩，是那種讓人不忍觸碰的嫩。

一頭烏黑的長髮披在雪白的肩頭，配上潔白的長裙，如果不是手腕上戴著手銬，實在和婚禮上楚楚動人的新娘沒有區別。

我低頭看看，她的兩隻嫩腳套在金色的高跟涼鞋裡面，沒有穿襪子，十隻腳趾白裡透紅，太可愛了。

「伊琳小姐……」我剛對她打了個招呼，就發現她急切地想說點什麼。

「好吧，妳先說。」

「先生……等一下是不是由你絞死我？」我能想像得到，她說出這句話時一定是鼓足了勇氣的。

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子。

「是的，時間大約就是一個小時以後。」

「聽說……被絞吊死的人樣子很難看？」

「怎麼說呢……」我審慎地挑選著詞彙。

「其實和妳所想像的不盡相同。」

「舌頭是不是會伸出來好長好長？」這是每一個即將被絞死的女人都關心的話題。

「不是不是----今天處決您的方法是A3，沒有那麼可怕。」

「A3？」

「哦……是的。簡單地說，就是您站在絞刑台上，我把絞索套在您的脖子上，然後我扳動一個開關，您腳下就懸空了，然後您就懸掛在哪裡直到死去。」我彬彬有禮地回答著。

伊琳低下了頭，我可以觀察到她純潔的目光在緊盯著自己美麗的雙腳。

「伊琳小姐，您不必害怕，事實上這並不可怕。」

回答我的是兩行清淚。

我看了看手錶，才七點半。

「伊琳小姐，我們可以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喝杯茶。」

我扶著她在一張沙發上坐下來，又端過來一杯茶。

伊琳伸出戴著手銬雙手接過去。

「先生……能不能鬆開我的手銬？」

「哦……其實我也覺得這種規定沒有必要，不過既然是規定，我們還是遵守一下吧……免得給自己找麻煩。」 我得承認現在是在說謊。

因為身邊沒有任何其他人，所以我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

即便是看上去最柔弱的女孩，也是最危險的死囚，特別是在這個時候，也許她們會不顧一切地追求哪怕一分鐘的氧氣。

喝下半杯熱茶，她的眼淚止住了，臉色也不像剛才那麼蒼白了。

「伊琳小姐，您吃早飯了嗎？」

「沒有……這兩天我什麼都吃不下……」

「哦，我能理解。」

「先生，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八點的時候法官和檢察官會來，我們還要辦理一點手續。」

「謝謝您。」

我和她又隨便聊了幾句。

這種時候應該讓她稍微放鬆一點。

八點整，法官和檢察官都到了。

在我的指引下，伊琳順從地跪下。

法官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來宣讀一番那是死刑執行通知書。

檢察官取出一支鋼筆來讓伊琳簽字。

可憐的女孩又哭了。

在我的一再勸說下，才伸出手來簽了自己的名字，並按下了手印。

「那麼，後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檢察官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合作多年，非常默契，最後的執行工作都是我獨自完成的。

「沒問題。」

「伊琳，他是個好人，別擔心。」這是他們離開這裡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送走法官和檢察官，已經八點半了。

女孩的哭聲也漸漸止住。

等她平靜下來，我扶她站起來，走進絞刑室看到絞刑架時，女孩抖得像一片風中的樹葉。

「伊琳小姐，放鬆一點好嗎？」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別……」她又開始哭泣。

大約十分鐘後，哭聲漸止，我扶著她一步步向絞刑架捱過去。

走到絞刑架下面的台階時，伊琳無助地看著我，用眼睛告訴我，她實在走不動了。

「我抱妳上去好嗎？」

「好的……謝謝您。」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很願意抱這樣漂亮的一個女孩，更何況她沒有拚死掙扎，省了我很多力氣，已經算是很配合了。

我左手攏過她的肩頭，右手在女孩的膝下輕輕一托。

她很輕，沒有費我什麼力氣。

而且我的兩隻手都撫摸到了她的肌膚，我喜歡這種感覺。

我把她的兩隻小腳輕輕地放在那個白色的方塊上，扶她站穩。

她微微地張了張嘴，話未出口，眼淚先流了下來。

「好了，別哭了好嗎？」我掏出紙巾，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是不是……會很難受？」

「不……不是的，時間不是很長，也不是很痛苦。您別擔心。」

「謝謝您。」

我拉過一條絲綢的絞索來，遞到伊琳戴著手銬的的手裡。

「伊琳小姐，您可以自己套在脖子上，松一點緊一點都沒關係，可以盡量舒服一點。」

伊琳把絞索輕輕地套上脖子，抬起頭，把繩結在下頜處收緊，然後我幫她把一頭秀髮從絞索裡拿出來，輕輕地披在那白玉一般的肩頭。

「真軟……」伊琳輕輕撫摸著絲綢絞索。

「我不想用尼龍絞索，會把妳的脖子磨破的。把您放下來之後，這種絞索也不會留下很重的痕跡，就是有點紅而已。」

「謝謝您。繩子沒有拉直嗎？」伊琳還不習慣「絞索」這個致命的詞彙。

「不用拉直。是這樣的----等一下您腳下的活動踏板會打開，您的兩隻腳會懸空，而且會掙扎幾分鐘。

絞索留一點餘地，可以保證您的雙腳在蹬踢的時候不會踢到絞刑台的木板，這樣可以避免您的腳受傷。」

「謝謝您，先生，您真好。我真的能沒有什麼痛苦地死去嗎？」

「呃……是這樣的，不是很痛苦。懸空的一瞬間您會覺得窒息，會有點難受，但是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可能會有一點點頭疼。」

「我相信您，先生。您會抓住我的腳向下拉嗎？」

「不會的，那樣肯定會增加您的痛苦，讓您死後的樣子變得難看，而且也不能節省多少時間。」

「我的屍體會不會很難看？」

「我可以保證不會。您等一下把眼睛閉上，您的臉色會變得比現在更白一點，頭會向後仰，舌頭不會長長地伸出來----最多就是舌尖像舔嘴唇一樣露出一點點而已。手指尖和腳趾尖可能會有點發紅。總而言之，不會破壞您的美麗。」

「那我就放心了。」女孩抱以淡淡的微笑，很甜。

「伊琳小姐，您覺得我們應該什麼時候開始呢？」半分鐘的沉默之後，我試探性地提問。

伊琳把雙手輕輕地放下來：「現在就開始吧。」

「很快。」我把她抱在懷裡，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秀髮。

「不會太痛苦的，請您相信我，伊琳小姐。」

「謝謝您，真的很感謝您。」

我後退一步，把左手放到了活動踏板的扳手上。

伊琳看著我的眼睛。

「謝謝您。」這是她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女孩閉上了美麗的雙眼。

活動踏板發出沉悶的聲音，一瞬間，我就看不到伊琳柔嫩的雙腳了。

下落的距離不是很大，所以伊琳的脖子並沒有折斷，這樣，她就不可能一下子失去知覺，而是比較清醒地進入可怕的窒息。

我走近了一步，觀察她死亡的過程。

伊琳的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頭向後仰著，雙肩搖動著，絞索外面的秀髮凌空顫抖著。

從上往下看，能看到她的雙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裙，手銬碰撞著，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她的雙腿是自由的，但兩隻穿著金色高跟涼鞋的光腳卻沒有更多的掙扎，只是一前一後地蹬踢而已。

真是個文靜柔弱的的女孩子，我在心裡悄悄地說著。

兩分鐘之後，掙扎減弱了，只剩下輕輕的抽搐。

伊琳向後仰著頭，眼睛和嘴唇都裂開一條縫，如我所料，舌尖露了出來。

她的臉色也不是剛才的血紅，而是漸漸變白。

又過了三分鐘，她的身體安靜了下來，微弱地晃動著。

我知道，她死了。

我輕輕扒開她的右眼皮，拿出手電照了照。

瞳孔已經放大，眼底反光也沒有了。

我又摸了摸她白嫩的脖子上暴起的青色靜脈，沒有脈搏了。

當然，用聽診器在她柔軟的小乳房下面診斷的結果也一樣----心跳已經停止。

好了，任務結束。

我把伊琳抱起來，解下絞索。

她的身體還是那樣輕盈，一點也不像屍體。

現在，伊琳靜靜地躺在絞刑台的地板上。

她的臉色蒼白，雙眼微閉，舌尖從唇間伸出一點點，真的就像舔嘴唇一樣。

所不同的是，一滴晶瑩的唾液掛在上面。

絲綢絞索沒有破壞她白玉一般的脖子，只是留下了紅色的痕跡。

姑娘的雙手還是緊緊地抓住衣裙，這也許是這具屍體唯一的缺點了。

她的兩隻腳和金色高跟涼鞋搭配在一起，還是那麼美麗誘人。

我禁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十隻玉蔥一般的腳趾。

趾尖有點發紅，有一點點涼。

突然，我心念一動，掀開她的裙子。

伊琳的內褲上，有一塊淡黃色的尿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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