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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姐妹
(原名:抗敵復仇隊)
(八十一)~(一百)
作者:石硯
(八十一)
聽了梁招弟的報告,偵察科的同志也覺得很奇怪,既然周媽並沒有看見什麼,幹嘛要威脅她。
「這是心裡有鬼!」凌秀容道:「這說明參與綁架的匪特的確到過西華一巷。問題在於,為什麼那個時候,就只有他一個人在街上,在那裡幹什麼?其他人去哪兒了?」
「有一個情況很重要,就是那個人換了衣服,為什麼換衣服?在哪兒換的衣服?」副科長佟雲道。
「我想,這是敵人的脫身之計,這也就是為什麼沒有人看見那伙鄉下人從西華一巷離開的原因!他們化妝成農民進行綁架,知道無法完全逃避路人的眼睛,所以跑到西華一巷來換上城裡人的衣服,然後再離開。
這裡白天街上很少有人,所以在這裡換衣服可以減少被人看到的機會,不想被偏偏被周媽看到了,這才去威脅她。」凌秀容道。
「那其他人在哪兒?他們是分開換衣服嗎?換下的衣服放在哪兒了?關健是那些車和麻袋怎麼換呢?」
「這是個問題。離開西華一巷肯定是越分散越好,但要是我的話,換衣服肯定是越快越好,一起換最快,被發現的機會最少,但為什麼只剩了他一個,卻沒有和別人一起換衣服呢?那些車是不可能換的,只能藏在什麼地方,不過,被綁架的人又怎麼轉移出去呢?」秀容道。
「我也這麼想。我看,咱們應該看回西華一巷去看看,昨天光是入戶調查了,沒注意外面的垃圾堆,如果發現了被扔掉的家民衣服,就可以證實咱們的判斷。」
「好。」 在坐車去西華一巷的路上,凌秀容還在苦苦思索著,好多事情一時還不能完全串起來。
垃圾堆裡什麼都沒有,凌秀容又派人找來了住在城外,每天都按時來收垃圾的農民詢問,也沒有看到有衣服,不過這倒是證實了凌秀容的猜測。
「我剛才在路上就想,咱們在垃圾堆裡不一定能找到什麼東西,果然是這樣。」凌秀容對佟雲說。
「哦?為什麼?」
「我有另一個想法。即便敵人能夠在街上換掉衣服,車的問題還是無法解釋。那些車雖然小, 但也不可能那麼快就拆散了帶走,再說,被綁去的人怎麼辦?雖然她們都是女人,身材瘦小,但沒有車,就只能扛在肩上,那份量也不輕呢!目標也不會小,不可能不被人看見。」
「那妳的意見呢?」
「第一,再組織力量在周圍調查,看有沒有人看見陌生的面孔從這裡離開,還有那些獨輪車和麻袋。第二,對這裡的居民再作一次調查。」
「好,不過為什麼?」
「我在想,那個人單獨出現在街上在幹什麼?」
「幹什麼?」
「把風。」
「把風?」
「對,所以,那些獨輪車和麻袋可能根本就沒有離開西華一巷,而是進了這裡的某個院子,而且要在那個把風的敵人的視線範圍之內。」
「有這個可能。」
「正因為他看見了周媽出來倒垃圾,所以怕她說出去會把我們引向他們,所以才威脅周媽。」
「有道理。」
「但他以前並沒見過周媽,卻知道周媽女兒的情況,說明有人告訴了他,誰?當然是這裡的住戶!」
「嗯!」
「這麼一來,周媽所說的一切就都能解釋了。」
「我同意妳的猜測,不過,咱們可是逐院逐屋都看過的,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或東西呀!」
「這也正是讓我不解的地方,難道他們早已把人轉移出去了?怎麼轉移的?用什麼辦法才能不被人注意呢?」 凌秀容再次來到劉家,向周媽仔細詢問情況,然後根據周媽的回憶,凌秀容來到那個人所站的位置。
她發現這個位置的確是個把風的好地方,把南北東西四個方向都照顧到了,任何一個方向有人出現,他都能看到。
然後她又在心裡想像著當時在這個位置能看到的情況,南北大街上只有各院的山牆,並沒有任何一道門,所以綁匪也就不可能從這條街上進院,因此,只有西華一巷和東華一巷才符合要求,加上兩條街在這裡是略向南突出的,那麼,綁匪們可能進的院子,只有西華一巷六十九號之後,東華一巷三號之前的這七個門。
如果周媽的話是真的,那麼劉家的嫌疑可以排除,可疑的就只有六戶。
凌秀容和佟雲商量後決定,仍把人分成兩隊,一隊繼續在一巷、二巷及中央大街的南出口處繼續調查,另一隊集中力量對那六戶作進一步檢查,並安排對這六戶進行秘密監視。
新的檢查並沒有發現什麼,而附近的居民也沒有看到有符合凌秀容等人相像的陌生人和獨輪車離開這一地區,難道他們真的憑空消失了不成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凌秀容比任何人都要著急,因為她明白,時間就意味著生命。
忽地,一個念頭湧上心頭,既然沒有陌生人離開,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這附近什麼地方還有暗道之類的東西,二是有什麼類似暗道的東西把這些人藏在裡面弄走了。
先說第一種可能,這裡的住戶都是大家大戶,又都是在此居住年久,家裡有過去避禍用的暗道是非常可能的,只是不為人知罷了;再說第二種可能性,這裡住的人都很有身份,家裡有汽車的也不少,會不會是把人用汽車帶出去了。
如果是前一種情況,那麼至少人還沒離開這附近,還可以控制,可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那麼被綁的人也許早就離開了,找到她們的困難就更大了。
想到這裡,凌秀容趕快向局裡匯報,在本來就有的全市宵禁的基礎上,加強巡邏,對通往城外的各個要道嚴密盤查,勿必不要讓綁匪把人帶出城外。
凌秀容的猜測很快得到了證實,然而,敵人太狡猾了,還是在凌秀容趕到之前得了手。
那是第二天一早,梁招弟從周媽那裡又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情況,就是那天上午十點左右的樣子,她聽見隔壁七十二號院裡彷彿有劈柴禾的聲音,時間挺長,後來就沒動靜了。
凌秀容馬上就想起來了,七十二號院的管家楊長德是個酒鬼,通過派出所小劉的介紹知道,這個人根本不會作飯,那麼他壁柴禾幹什麼?做飯嗎?
不好!凌秀容馬上意味到,這是在銷毀罪證,更確切地說,他是在把那幾部獨輪車拆毀,也許是燒掉了!
「老佟,你馬上帶人去博愛醫院,把楊秉仁控制起來,我帶人搜查七十二號院!」
凌秀容抓住了楊長德,並在廚房的灶灰裡發現了幾顆鐵釘,經過鑒定是獨輪車車輪上用的,還找到了一小片布片,經辨認,可能是軍帽帽沿上的殘片。
暗室找到了,裡面卻空無一物。
楊長德是個亡命徒,雖然鐵證如山,他卻一言不發。
但凌秀容已經明白方素娟等人是怎麼離開的,於是也趕往博愛醫院。
楊秉仁常用的那輛汽車還在後院裡停著,只是人不在了,據護士們說,昨天晚飯後楊秉仁還到病房查房,但今天早晨卻沒來上班,門房說他昨天夜裡和藥房主管馮少才、司機王師傅和看太平間的馮老頭出去後再沒回來。
楊秉仁在醫院專門有一間宿舍,死了老婆後,在醫院住的時間比在家還多,對楊秉仁宿舍搜查的結果讓凌秀容明白,楊秉仁這是一去不回頭了。
他是知道風聲逃走了呢?還是本來就打算撤離呢? 凌秀容不得而知。
「再去查一遍太平間。」凌秀容意識到那裡可能藏有線索,所以雖然佟雲他們先前已經查過一遍,她還是決定再去一趟。
太平間裡陰森森的,放著兩排木製屍床,其中約一半躺著屍體,凌秀容沒有掀起布單查看屍體,因為佟雲已經派人查過,沒有發現失蹤者。
她只是仔細地用手電照著,蹲下身去查看那些空檯子上的灰塵,以便知道哪張檯子最近被用過,她特別注意到其中有四張檯子幾乎沒有什麼灰塵,說明用過時間不長,但伸手摸上去,檯子是冰涼的。
凌秀容不甘心,仔細地對這幾張檯子進行檢查,到底還是給她查出了東西,在一張檯子的木板縫裡,她發現了一粗扣子,用攝子夾出來一看,是軍裝扣,很明顯,被綁架的人曾經被藏在這裡,不過現在已經不在了。
凌秀容已經知道,楊秉仁她們是利用醫院的救護車把被綁者從西華一巷轉移到這裡的,由於楊秉仁就住在西華一巷,並且經常開醫院的車回去,周圍的鄰居見怪不怪,所以沒有人懷疑過。
而醫院裡管太平間的馮老頭同他們一夥兒,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送進太平間。
但據醫院的看門人說,自從前天楊秉仁回到醫院後,救護車就沒出過門,楊秉仁的小汽車也只出去過一次,上面坐了四、五個人,絕對沒有放四、五個被綁者的地方了,那方素娟她們又是怎麼離開的呢?醫院裡也有暗道嗎? 湯院長立刻否定了凌秀容的說法。
「病房。」凌秀容道:「用麻醉藥麻醉後假裝病人!」 查了一圈兒,也沒有在病人中找到哪怕是相近的病人。
凌秀容又想,楊秉仁是個外科醫生,會不會半夜把人殺了,再解剖成碎塊藏匿呢?凌秀容覺得這不合理,如果目的是殺人,那麼何不在黃土廠把人殺掉就完了,還非得把人綁架呢?但她還是查了病理室,果然沒有發現新鮮的標本。
直到中午時分,看後門的楊老頭兒主動找了來。
「首長,是這樣,這幾天,確實沒有能裝人的車離開過醫院,所以,我也沒往那方面想,剛才來了幾個掏茅房的,我就忽然想點兒事兒來,不知道對妳們有沒有用。」
「您說。」
「昨天一早,來了幾個掏茅房的,有點兒不大對頭。」
「怎麼不對頭?」
「一般老百姓家裡的茅房都是一個禮拜才掏一次,我們醫院往來的人多,是一天掏一次,每次都是那些人,時間在上午十點左右。
昨天一大早,就來了一撥兒,有五、六個人,都是生面孔,牽著兩輛毛驢子拉的糞車。
我說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他們說,是醫院裡派人去叫他們來的,說是頭天病人太多,茅房滿了,又說他們是XX丈夫的親戚,我一聽他們人名說的不錯,就讓他們進去了。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原來掏糞的那幫子人來了,我說早上不是已經掏過了嗎?他們聽了很不高興,說都是老主顧了,不應該不告訴他們就叫別人掏。
剛才掏糞的又來了,我想起昨天的事兒,覺著蹊蹺,就趕緊來報告了。」
「您提供的情況很重要,謝謝您?」 凌秀容不是客氣話,這個線索真的很重要,它把一切線索都連在了一起,儘管凌秀容明白這是一個悲劇式的結果。
原來,這是由馬洪儒提出,並由呂清親自策劃的一起綁架案,為此呂清運用了他掌握的一個很大的潛伏特務網絡,楊秉仁是這個網絡的二號人物,他手下有二十多人,已經潛藏了幾年。
胡亞男本是國民黨派在雲州女中的特務,鬍子興也是特務,他與胡亞男的父女身份只不過是個掩護。
為了達到目的,鬍子興對外始終表現出一點兒激進和對學生的同情,胡亞男更是偽裝進步,終於騙取了學生團組織的信任。
本來胡亞男的任務是搜集學生地下黨、團組織的情報,她已經非常成功地混進了女中的團組織內部,並且掌握了女中地下黨組織的重要情況,但就在特務機關已經抓捕了女中黨、團組織的數名首腦,並準備進行大屠殺的時候,由於解放軍的神速進展,使敵特機關改變了策略。
他們把鬍子興和胡亞男也關進了同一座監獄,並讓他們實施苦肉計,不過,為了讓胡亞男繼續潛伏下來,卻給鬍子興玩兒了一個真槍斃,將他同女中黨支部書記劉輝、組織委員楊菊兩位女教師一同槍殺,同時又故意留下了被捕了幾個女學生,以便給胡亞男作證明人,這也使女中被捕師生沒有全部被殺害。
這回,馬洪儒以為自己的實力已經不凡,準備要直接攻佔雲州,所以才命令城裡潛伏的眼線和特務們都行動起來,策應對雲州城的進攻,綁架案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策劃的。
這起綁架案計劃了很久,由楊秉仁提出方案,而每一個細節呂清都親自過問。
在各種準備都作好後,就等著胡亞男的消息。
(八十二)
伏擊的地點是事先偵察好的,一共準備了三處。
由胡亞男負責從方素娟口中探聽下基層的時間和目的地,當目的地同預設的伏擊地點恰合的時候,胡亞男就假裝出來買東西,把情報傳遞給暗藏在軍分區大院裡的另一個特務。
接到情報後,楊秉仁馬上召集手下在黎明前進入伏擊地點等待方素娟她們的到來。
其實這樣的行動已經有兩、三次了,只是因為方素娟等人並沒有選擇走他們預定的設伏地,所以沒有得手。
這一次,胡亞男主動提出要抄近路,方素娟等人也是太麻痺了,放鬆了警惕,結果跟著胡亞男一步步走進了陷阱。
五個女兵剛剛走過伏擊點,胡亞男故意回頭說話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特務們趁機從兩邊的院子裡躥了出來,一下子就把四個毫無防備的女兵控制了。
女兵們都是有槍的,但畢竟只打過幾發子彈,而特務們都受過嚴格的訓練,他們知道女兵遇到這種情況多半不會束手就擒,所以兩個人對付一個,一上來就一個人先從背後勒住她們的脖子,使她們窒息,另一個迅速搶走她們的手槍,然後把她們倒拖進兩邊的院中。
姑娘們被這突然的一擊弄懵了,強烈的窒息使用她們用手拚命去扒勒住她們脖子的胳膊,趁此機會,特務們拿出事先準備好沾著氯仿的小毛巾摀住她們的口鼻,把胳膊略鬆一鬆,姑娘們立刻拚命地呼吸,然後就迅速被麻醉了過去。
特務們把迷倒的四個女兵裝在麻袋裡,放在事先準備好的獨輪車上,胡亞男也脫了軍裝,換上同夥兒遞給她的衣服,一夥兒人迅速地離開了黃土廠。
他們來到西華一巷七十二號,留一個人在路口放風,其餘人迅速進至院中。
那個放風的剛想跟進去,聽見七十一號的門響,就沒敢再動,那也就是周媽出來倒土的聲音。
其實周媽並沒有看見特務們進院,但特務們作賊心虛,生怕出問題,於是楊秉仁就叫那個放風的特務去嚇唬一下周媽,結果弄巧成拙,周媽的恐懼被公安看了出來,這才把凌秀容的目光引向了楊秉仁。
再說特務們進了院,馬上把鄉下人的衣服脫了,洗去臉上手上的土灰,換上西裝革履,胡亞男也換了旗袍。
然後先派楊長德從後門出去探路,看見左右無人,特務們才抬著四個昏睡中的女兵上了頭晚就停在這裡的救護車。
楊長德負責銷毀證物,包括用斧子劈壞了獨輪車,同女兵們的軍帽和掉下的鞋子一起扔進灶堂裡燒燬。
四個被綁架的女兵一送到醫院,就被當作屍體藏在了太平間。
他們以為一切都安排得天衣無縫,但正是周媽臉上的恐懼,讓鍥而不捨的凌秀容一步步追到了楊秉仁的身上。
楊秉仁也不是省油的燈,自從綁架得手後,他就一直關注著公安局的行動,他沒想到凌秀容這麼快就查到了他的家,所以,一聽到凌秀容把調查的重點集中到了七十一號的周媽身上,他便感到有些不妙,於是馬上派人聯絡呂清。
綁架是早已計劃好的,呂清得到消息,立刻派人化裝成掏糞的農民,利用早已準備好的糞車下面的夾層,把仍在麻醉中的被綁者送到了城外,而楊秉仁則繼續留在醫院銷毀完痕跡後才撤離。
凌秀容回到局裡,立即向案件發生後就一直等在這裡的於志超作了匯報。
對自己沒能及時救出被綁架的同志,凌秀容感到十分內疚,向組織請求處分。
「不要過度責怪自己,這正說明我們所面對的敵人是非常狡猾的。
但是,敵人越是狡猾,就越能激發出我們的鬥志。
秀容同志,這不過才開始,回去告訴同志們,打起精神來,要同暗藏的敵人斗爭到底!」
「是!」
「現在,」志超分析道:「儘管我們查明那伙兒假裝掏烘的匪特已經離開了雲州,但還不能肯定匪特人員沒有在半路上用其他方式把人轉移,換句話說,我們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出了城,出去了幾個還不好說。
第二,從這次綁架來看,這伙兒特務的實力不可小看,很可能是一個大的網絡,這麼大的一個特務網,不會僅僅為了綁架幾個醫生護士而潛伏,所以,他們不會就此離開雲州,而且,妳們調查來的情況也可以證實這一點,他們很可能還要策劃更大的破壞案。
秀容,不要受這次挫折的影響,咬住楊秉仁的尾巴,緊追不捨,一定要把這伙兒敵人連根拔出來!」
「是,堅決完成任務。」 第二天,於志超又派人把正在偵察科同偵察員們分析敵情的凌秀容叫到辦公室。
「秀容,我們安插在土匪內部臥底的同志送來了情報,證實被綁的同志的確已經被到了馬洪儒的司令部,但據他瞭解的情況,被關押的只有三個,另外兩個沒人看到。情報上說,這起案件的主要策劃者是呂清,現在我們的同志正在設法瞭解更具體的情況。妳對這件事怎麼看?」
「敵人對我們的人一向採取的是暗殺手段,因為那樣作比較簡單,這次為什麼不殺人,而非要用不易得手的綁架手段呢?」
「也許因為她們都是女的,而且都很年輕..」志超的語氣裡顯然並非如此。
「不,不對。」
畢竟是女人,談到敏感的事情總有些不自在,所以凌秀容的臉微微紅了一下, 但這個從殘酷的戰爭中走過來的女人,已經見了太多女同志被污辱的場面,所以性問題絲毫不會影響她的判斷。
「雖然方素娟和那四個女學員都很年輕漂亮,而且土匪大都是一群下流的淫棍,但城外年輕漂亮的女人多得是,而且更容易到手,為什麼非要從城裡綁票?再說,敵人在雲州潛伏下一個這麼大的特務網很不容易,僅僅只為了抓幾個人來強姦,就冒著全部暴露危險,是不是有點兒小題大作了?」
「我也這麼想,那妳認為敵人想幹什麼?」
「我想,他們綁架這些女同志的主要原因有兩個,第一是她們的家庭背景,這幾位同志的家裡都是同我黨關係密切的黨外人士、社會名流,敵人想以這幾位同志作人質,威脅她們的家屬不要同政府繼續合作,甚至反過來幫助他們,所以,這些位同志的生命可能暫時還不會受到威脅,而且,敵人也可能不會強姦她們,因為那只會起反作用。」
「希望是這樣。說下去。」
「第二,就是利用這起案件作幌子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籌劃更大的陰謀。」
「我同意妳的分析,所以我們要作好三手準備:第一,要繼續沿著楊秉仁這條線索窮追不捨, 把這伙兒敵人徹底挖出來;第二,要盡快查明敵人製造這起綁架案的真實目的,以及敵更大的陰謀究竟是什麼;第三,要利用我們安插在敵人身邊的臥底,爭取有機會把人救出來。」
「對!」
「救人的事由我直接負責,其他兩項任務就交給妳們偵察科負責,要隨時向我報告。」
「是!」 凌秀容知道,臥底是一件非常機密的事情,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所以於志超不會透露這方面的更多消息。
實際上,凌秀容早已經在科裡作了佈置,一方面大面積撒網,在全市調查楊秉仁等人的可能去向,另一方面則派少部分同志以其他身份在幾們被綁同志的住家附近租房子住下,以便就近觀察動靜。
兩天後的夜裡,在城中某處地下的秘室裡,正在上演著一幕慘劇。
這是一個建築等級很高的地下工事,兩壁和拱頂都是用混凝土鑄成,通道很寬敞,可以容四、五個人並排行走,而其中的地下室除了沒有窗戶之外,更同地上的建設沒有太多不同的地方。
慘劇發生的地方,是一個可以容納二十多人的小會議室,不過會議桌和椅子早都挪到外面通道裡去了,此時除了屋子正中地上擺著一把高腳茶几外,再沒有其他傢俱。
圍著那茶几,四周擺著四、五盞高瓦數的聚光燈,燈影背後彷彿有不少人在那裡卻看不清楚, 而燈光集中照著的茶几上則站著一個人。
那是個留著短髮的年輕少婦,她的全身上下一絲不掛,雙手被一根繩子拴在背後,欠著兩隻白嫩纖瘦的腳,直挺挺地站在茶几上。
一根細細的竹竿從黑影中伸出來,不時地捅在女人那兩隻生機勃勃的乳房上,伸進那女人黑色毛叢下的肉縫裡,她卻一動也不動。
她不能動,因為一個從屋頂滑輪處垂下的繩套就套在她的脖子上,那繩子拉得緊緊的,沒有一絲鬆動,所以雖然竹竿不住地褻弄著她那神聖的地方,雖然她已經疲勞到了極點,也仍然只能努力地踮著腳跟。
黑暗中傳來男人下流的低笑聲,接著是一陣輕微的卡嚓卡嚓的金屬聲,那金屬聲對於現在的人來說早已經十分熟悉,不錯,正是照像機的快門聲。
「過卷兒了麼?」有個男人在問。
他就是楊秉仁,而那個站在茶几上的女人就是軍醫方素娟。
方素娟也是同幾個學員一起被藏在糞車夾層裡從醫院太平間偷偷拉出來的,只是到了路口,便同其他人分開,另外幾輛車奔了城門,而方素娟則被送到了這個地下室裡。
那時方素娟依然在麻醉中,楊秉仁一到,就立刻扒光了她的軍裝和內衣,變成了赤條條的裸體。
方素娟只有二十六歲,又沒有生育,所以那身體仍然像姑娘一樣嬌艷性感,令特務們立刻興奮起來。
特務們是不會放過發洩的機會的,何況是這樣一個女人,他們圍著方素娟,一遍一遍地把玩著她的身體,仔細翻弄研究著她的性部位。
不過他們並不喜歡強姦屍體,所以,他們把她捆在會議桌上,直到她從麻醉中徹底清醒過來, 才在她的叫罵中輪流爬上她的身體。
他們原本就是打算殺死她的,只不過總要充分利用她的身體而已。
方素娟被這伙兒歹徒玩了兩天,這才被推上了絞刑用的茶几。
楊秉仁的聲音又從黑暗中傳出:「動手。」 茶几在一根拴在幾腿上的繩子的拖動下向旁邊移動了,求生的慾望使方素娟的雙腳急促地錯動著,但茶几終於被遠遠地拉開,方素娟一下子便像個口袋一樣吊在了半空。
她窒息了,兩隻白嫩的腳用力繃直著,在半空中胡亂地劃拉著,試圖去找到一個支撐物,她的努力但失敗了,但卻使她的身體象鐘擺一樣來回搖晃著,並忽快忽慢地旋轉起來。
黑暗中,快門的聲音不停地響著,攔著方素娟胸腹部發出的一陣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她努力地掙扎著,成熟潔白的女人體在空中扭動,肛門和性部位不時因兩腿的分開而暴露出來,顯示出一種殘酷的性感。
「快看!」黑暗中有人興災樂禍地說,一股熱乎乎的液體從方素娟的兩腿間傾洩下來,接著, 什麼東西也從她那兩塊豐滿的臀肌中間被慢慢地擠出來,然後掉在了地上,於是,便有人在暗中下流地笑起來。
方素娟掙扎了很久,可能超過了半個小時,終於,她那兩條修長的玉腿變得僵直,兩隻纖細的赤腳也繃得緊緊的,在一陣全身性的振顫之後,終於安靜了下來。
一夥兒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抓住那兩隻細細的腳踝把她的兩條玉腿分開來,肆無忌憚地從下面看著她的生殖器和肛門,觸摸著她的裸體,下流地說笑著,彷彿一條生命的結束對他們而言只是一碟小菜。
楊秉仁的去向沒有調查出來,公安局卻接到了方素娟死亡的確切消息,那已經是方素娟死了一天之後的早晨。
消息是從兩個渠道先後到來的。
首先是一清早,大約七點剛過,凌秀容接到了市政府所在的北京街派出所打來的電話,說是有市民報案說府通河裡發現了一具女屍。
凌秀容立刻敏感地想到了方素娟,儘管她並不那麼肯定,也不希望這是真的,她讓佟雲留守, 自己帶上馮亞娟和幾個主要負責現場勘驗的同志往現場趕來。
來到府通河的時候,附近已經站滿服圍觀的市民,都在那裡紛紛議論著。
發現屍的地方是朝宗橋,那是橫跨府通河兩岸的一座多拱古石橋,是市中心最重要的交通要道之一,凌秀容和馮亞娟來到橋上,順著負責保護現場的派出所民警手指的方向向上游看,便看到了那具屍體。
屍體離大橋約有不足七、八十米的樣子,是放在一個洗澡用的大木盆裡的,大木盆已經被用一根橫過河面的粗繩子攔住了,盆中除了那具蜷縮在其中的一絲不掛的女屍外,還另插著一面小白旗, 上面用墨寫著六個字,字很大,所以視力極佳的凌秀容能夠看得非常清楚,是「女共匪方素娟」幾個字。
發現屍體的是一位掃街的大爺,雖然城裡實行宵禁,但通常在天剛剛放亮的時候就解除了,而上街的第一批市民就是清潔工。
老大爺在大橋上打掃的時候,無意之中向河的上游一看,便看見了那個木盆。
老人家眼神不好,而且當時那木盆離橋還有兩、三百米的距離,所以並沒有看見屍體,只是看見旗頭豎著一面旗子,活像是一條船的樣子,只是覺得有意思,也沒太注意。
等快掃到橋的另一端的時候,那木盆已經移近了很多,老人看見盆中白花花的彷彿一個人,這才叫住幾個過橋的年輕人,讓他們幫忙看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急忙派個腿快的去派出所報案。
等民警趕到的時候,橋頭河邊聞訊趕來看熱鬧的人已經聚集了四、五百。
(八十三)
「那些人是誰?」凌秀容看到下邊河邊拴著兩條舢舨,岸上有幾個穿制服的人影在晃動,便問道。
「我們派出所的,那個高高的是劉所長。」
「他們動過屍體了嗎?」
「沒有。」派出所的民警回答:「我們所長說,保護現場最重要,一切等妳們市局的人來了再說。」
「非常好!」凌秀容對此回答非常滿意。
她讓馮亞娟拍了現場全景,兩個人這才同現場法醫來到河邊,見到了劉所長。
「我們剛才划著船過去看了,但什麼都沒動。」劉所長說:「那木盆後面有一根繩子,下面仿佛墜著什麼東西,所以木盆向下漂得很慢,不然早就不見影兒了。
妳們沒來,我也不敢動,怕破壞了現場,所以叫人找了根繩子把木盆給攔住了。」
「妳們做得對!」秀容說:「那您陪我們過去吧。」
「好。」 凌秀容、劉所長上了一條小舢舨,馮亞娟、法醫上了另一條舢舨,每條船上各有一個派出所民警給划著船,一直向河心而來。
那木盆很大很深,是南方人最常使用的那種浴盆,府通河雖然水流很急,表面卻並不起浪,所以盆裡並沒有什麼積水。
軍分區的人沒有幾個不認識方素娟的,所以雖然方素娟的臉因窒息而呈黑紫色,並且扭曲得利害,凌秀容還是立刻就確定了屍體的身份。
方素娟的手還捆在背後,仰面躺在盆中,雙腿搭在木盆的兩側,兩腿間的一切都清晰地暴露著,雪白的屁股中間,還夾著已經乾燥的糞痂。
想到這位女軍醫曾經救活了那麼多戰士的生命,現在她自己卻這樣殘酷地被敵人殺死,凌秀容差一點兒當眾流下淚來。
木盆的上遊方向後面果然有一根粗粗的繩子拴著,繩子斜斜地延伸到河水中,繃得緊緊的。
凌秀容叫馮亞娟拍了照,又問法醫的意見。
法醫仔細觀察了一下環境和屍體的表面情況,然後表示可以移動。
凌秀容伸手去解自己軍服的扣子,劉所長看見,明白怎麼回事,急忙伸手攔住,把自己的外衣脫了蓋在方素娟那赤裸的屍身上。
凌秀容畢竟是女人,雖然裡面穿著襯衫,畢竟同男人還有差別,所以也沒有同劉所長客氣,她請民警把木盆用舢舨上的船纜拴牢,這才拉起木盆後拖著的那根繩子。
繩子很沉,一方面是浸透了河水,另一方面是下面確實墜著什麼東西。
等繩子拖上來才看清,繩子的另一端拴著一個小鐵錨。
於是,木盆被舢舨拖到了河邊,凌秀容命令連盆一起抬進了汽車,才把劉所長的上衣給拿回來,讓法醫跟車走了。
屍體送走,方素娟留下來繼續指揮手下向目擊者瞭解情況。
她回頭望望,見四周幾百號人黑壓壓地擠在那裡談得興高采烈,兀自不肯離開。
想到他們當中很多人到這裡,就是為了看看方素娟那赤裸的身子,心裡感到十分不舒服,不過也正因為這種不舒服,忽然之間又啟發了她。
「劉所長,這裡到你們派出所有多遠?」
「不到三里吧。」
「從那幾個年輕人發現屍體到你們趕到這裡大約有多長時間?」
「發現屍體是大案情,哪個派出所也不敢耽擱的,所以我一接到報案馬上就派值班民警跟著報案人先出來了,然後我帶其他人趕到這裡,從聽到報案到我到達佈置警戒大約也就是十七、八分鐘吧。」
「那個時候有這麼多圍觀的嗎?」
「我到的時候除了那個老大爺和幾個年輕人外,也就最多有十幾個人,都是因為路過這裡,知道出了事才留下來的。
但我們到了沒幾鐘,就黑壓壓地來了很多人,好在我們早到了一步,把人攔在遠處,我試過了,那裡看不清屍體的。」劉所長以為凌秀容是不希望方素娟被更多的人看到裸屍才有此一問,所以這麼說也有安慰的意思。
「劉所長,幫我個忙,把你的人都派出去,趕快把這些圍觀的人攔住,一個一個地問清楚他們都是住在哪裡的,是怎麼知道這裡出了事的,但不要難為他們,他們只不過是有點兒下三爛的想法,倒不一定是壞人。」
「好,凌科長放心,我們一定把事兒辦好。」 民警們辦事很利落,那些看熱鬧的只有兩成走掉,其餘人都被攔下了。
詢問的結果證實了凌秀容的想法,這些來看熱鬧的人並不都是附近的,有些人離這裡甚至比派出所還很遠。
他們本來都在家裡呆著,聽到街上有人喊朝宗橋底下死了人,便跑了出來看熱鬧。
但問起他們是聽誰先說的,卻誰也說不出來。
凌秀容自然知道那有意製造事端的人是故意利用了人們的獵奇心裡,自然會故意在喊叫時透露出死的是個光屁股女人,這同把屍體被放在木盆上,而木盆又拴上鐵錨的理由一樣,敵人是要拿方素娟的屍體來示眾的,而且示眾的目的,恐怕也不簡簡單單地就是為了羞辱一下政府和解放軍,應該還有恫嚇其他人的目的。
恫嚇誰呢?回到局裡的時候,凌秀容的這個問題也有了答案。
凌秀容一進來,佟雲馬上說:「於局長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了,說讓您回來後,直接去她辦公室匯報。」
「好。」 凌秀容趕快來到於志超的辦公室。
「秀容,坐!情況怎麼樣?」
「確實是方軍醫,遺體已經讓法醫直接送去驗屍了。」凌秀容又有些想哭。
「我聽說了,而且我已經從另一個方面證實了這件事。」
「什麼?」
「早晨我接到市民革宋主席的電話,說是同方軍醫和他女兒宋慧敏的事,說要同我面談,不要叫別人知道,我說這個案子妳直接負責,所以他同意讓妳和我一起去。」
「那好吧。」 宋敬堯算是國民黨元老級的人物,不過早就同蔣介石一派劃清了界限,屬於宋慶齡領導的民革的成員,宋敬堯的前妻早喪,宋慧敏是他的小女兒。
考慮到宋敬堯本人和宋慧敏的安全,於志超和凌秀容換了便裝,並且特地從市政府車隊調了一輛車,這是市委辦公廳給予公安局的特權。
所有民主黨派雲州市委的辦公室都在市政協大樓裡,這裡過去是市參議院大樓。
於志超和凌秀容先到了宋敬堯同層的民盟主席張逢春那裡,借口瞭解政協各黨派的動向在這裡坐了一會兒,等樓道裡沒有人的時候,才向張主席告辭出來,迅速溜進了宋敬堯的辦公室。
同其他各黨派主席辦公室一樣,宋敬堯的辦公室也是一個套間,他本人坐在裡面辦公,秘書坐在外間接待客人,今天因為情況特殊,宋敬堯給秘書放了假,特地給於志超她們留著門。
「宋主席,您有什麼情況要告訴我們的?」等凌秀容把裡外的門都鎖好,於志超開門見山地問。
「這是今天早晨從我家大門底下發現的。」宋敬堯把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大牛皮紙口袋從辦公桌上推了過來。
於志超和凌秀容並沒有馬上去拿,而是先仔細看了看外觀,見那是一個博愛醫院專用的病案袋,上面用毛筆寫著:「宋敬堯先生親啟」,卻沒有任何落款。
於志超和凌秀容兩個看過了,都戴上白手套,這才小心地把口袋拿起來,把裡面的東西慢慢倒在桌子上。
裡面裝的是一封信,還有一大堆照片。
首先引起兩個人注意的自然是那些照片。
其中只有一張是宋慧敏的,她靠牆坐在地上,雙臂被五花大綁著,臉上滿是憤怒之色。
另外的那些照片大約有二十幾張,拍的都是女人的裸體照,因為有許多是正面的,所以一看就能認出是方素娟,畫面拍得不堪入目,有些畫面拍得毫髮畢現,甚至還有陰戶中插著陽具的鏡頭。
照片中約有一半是方素娟被殺害時拍的,有她吊在半空中痛苦掙扎,甚至失禁的鏡頭,也有她死後那扭曲的面部的特寫。
於志超和凌秀容怒火滿胸,但卻沒有在人前表現出來。
於志超強壓住心頭的火,拿起那封信看了一遍,又遞給凌秀容。
這是一封恐嚇信,寫的是: 「宋敬堯先生台鑒: 先生本系我黨元老,與蔣總統共同受命於國父,本該精誠團結,共同對敵,奈何背叛宿盟,甘心從匪?! 今聯合國軍出兵北韓,第三次世界大戰在即,大軍所至,共產主義妖魔一鼓蕩平!本人受總統委任,出任雲州反共復國軍總司令,號令十萬大軍,雲州不日可下。
先生明智之人,不可不認清形勢。
今執令嬡,並無虐待,不過示以警告爾。
須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若先生懸崖勒馬,洗心革面,回歸黨國懷抱,不為共匪張目,則一切過去之非,既往不咎,令嬡從匪之罪亦可免究;倘復以往日之聲望,廣召同道,以為內應,破城之日,則高官厚祿,一如往昔。
今隨函附照片若干,系嚴懲女共匪方素娟之實錄,以為從匪之榜樣。
倘執迷不悟,自甘下賤, 依然故我,同共匪沆瀣一氣,則城破之日,玉石俱焚,自身故不能保,而令嬡及闔家女眷,皆不免方匪之橫死,亦復當辱身棄市之羞。
何去何從,惟君自裁。
再,雲州城中,黨國義士甚眾,先生一言一行,盡在掌握之中,萬勿自誤。」 落款是:「雲州反共復國軍 司令 馬洪儒」
(八十四)
「宋主席,您是怎麼考慮的?」
「於局長,我宋某人跟隨國父多年,就是為了實現國父的三民主義,為了這個,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大風大浪我見得多了,又豈會為土匪的彫蟲小技所困?請於局長告訴貴黨,我宋某人革命是真心的,決不會因家事而廢公事!何況小女也是貴黨的人,她也不會同意我與土匪合作的。
妳看,這是我起草的一份公開聲明,我要在報紙上揭露土匪的醜惡本質,我要告訴他們,我宋某人不是嚇大的,有什麼招數,只管衝著我來。」
「宋主席,您別太激動。
您是我黨的老朋友,我們是信得過您的,今天您能把土匪的這封信交給我們,就足以說明了您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
不過保護好朋友和他們家人的安全,也是我們黨的責任。
因此,我請您不要發表這份聲明,也不要作任何可能激怒土匪的事,以免對人質的安全帶來不利影響,我們會想方設法救出人質,也希望您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於局長,謝謝妳們的信任,我一定配合妳們,說吧,要我怎麼作?」
「我們希望您利用您的智慧盡量同土匪拖延,掌握既要讓土匪感到希望,又不給他們實質性幫助的原則。
只要土匪不對人質下手,就給我們救人留下了更多的機會,您明白嗎?」
「我明白了,我一定照辦。」
「有什麼情況,多多聯繫。」
「好。」
「秀容啊,說說妳的想法。」回到局裡,志超回秀容。
「這件事證明我最初分析得沒錯,敵人用方軍醫的屍體示眾,主要目的有兩個,一是有意恫嚇城中居民,造成恐慌,二是要以宋慧敏她們為人質,利用她們家人的聲望來影響周圍的民主人士,不讓他們同我們合作。」
「我也是這麼看的,所以,我才希望宋主席不要作出激怒土匪的事。
實際上,各民主黨派都是真心實意的對我們,如果因為我們的原因讓他們的家人受害,會給我們黨的威信帶來不利影響,因此,我覺得只要小敏她們的父母不真心幫土匪,就在實質上幫了我們。
本來,這件事應該召開局黨委會研究一下,但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會兒我去向軍分區領導匯報一下,不要再向其他人透露了。」
「我同意。」
「我們在土匪那邊有內線,我已經告訴他們要設法保護好人質的安全,救人的事由我來考慮, 妳的主要目標是打擊城裡的敵特分子。」
「是!」
「妳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我想循著方軍醫被害的線索,繼續追查下去,一定要把楊秉仁一夥挖出來。」
「好,我等著妳的好消息。」 凌秀容回到局裡,立即召集案情分析會,集思廣益。
各種線索和頭緒很多,但都沒有實質性的突破。
「我有個想法,不知有沒有用。」這時,一直坐在一邊想事兒的馮亞娟開了口。
「說出來聽聽。」
「不知妳們有沒有注意到放方軍醫遺體的木盆上有只小錨。」
「對,那有什麼意義嗎?」
「我是在水邊長大的,對船有一定的瞭解。
我覺得敵人使用小錨是很有目的的。」
「說。」
「錨是用來固定船的,固定船的用具不僅僅是錨這一種,還有一種石砣。
它們的用途是不一樣的。」
「怎麼個不一樣法?」
「如果水底是石頭,那麼錨是最有效的固定工具,但如果河底主要是泥沙,錨放下去鉤不住東西,是沒有什麼用的,這種時候,石砣會被河底的泥沙吸住,就比較有效,比如在黃河裡面的船隻, 更多地使用石砣而不是鐵錨。
但石砣在石頭河底又會打滑。
換句話說,用錨管用的地方石砣就不管用,而用砣管用的地方,用錨就不管用。」
「這說明什麼問題?」
「府通河是個泥沙流量比較大的河流,但附近的地表土壤比較淺,河床基本上是石質的,不過因為河面時寬時窄,所以水流也時急時緩。
河面寬的地方,河底積了很多泥沙,河面窄的地方,河道變窄,水流加速,泥沙就存不住。
所以我注意到當地的船隻大都同時準備了鐵錨和石砣兩種停船工具,以便適應在不同河段的需要。
朝宗橋上游有很長的一段是寬緩段,到了朝宗橋附近以喇叭口形收窄。
單獨使用鐵錨就會達到這樣的效果:就是在上游放下木盆的時候,由於河底主要是泥沙,所以鐵錨起不了多大作用,木盆會在河水的衝擊下向下游飄移,等到了朝宗橋附近,河水流速雖然加快了, 河底卻變成了石頭,鐵錨開始起作用而把木盆錨住。
所以我認為特務使用鐵錨是經過了仔細研究的, 目的就是為了在他們需要的時機讓木盆出現在需要的地點,並且能夠固定住好被人發現。
所以計劃整件事的人是非常瞭解這裡水文情況的人,很可能作過船工,或者同船工討教過,而且,我們也可以把他們的棄屍地點限定在一個比較小的範圍內。」 大家都覺得亞娟提出的問題很重要。
「幸虧我們這兒有個出身在水鄉的人。」秀容道:「妳再說得清楚一點兒。」
「是這樣的,法醫可以通過驗屍把方軍醫準確的死亡時間確定下來,我們也可以通過試驗得到一個數據,知道帶鐵錨的木盆在上游泥沙河道中的飄移速度,這樣就能確定可能的最遠棄屍位置,我們假定特務們會選擇盡可能遠的地點棄屍,這樣我們就可以從我們確定的最遠點向回進行搜索,這樣可以大大提高發現棄屍線索的可能。」
「好主意!我給妳配兩個人,這件事就由妳負責。」
「是。」
「另外,佟副科長,你和府通河水上派出所的同志聯繫一下,對所船隻進行一下調查,看看有沒有少了鐵錨的船,或者有沒有人最近買過鐵錨。」
「是。」
「你們兩個去尋找早晨在各街道散佈發現屍體消息的人的線索。」
「是。」
「你去調查最早發現屍體的那幾個人的背景。」
「是。」
「其餘同志按原來的佈置繼續進行全市普查。」
「是!」 一張大網在城裡張開,一條條線索向凌秀容這時彙集,不斷有新的線索出現,又不斷有線索被排除。
單說馮亞娟,帶了兩個助手,帶上那個裝方素娟屍體的木盆,開著車溯流而上,先觀察了一下整個河道的情況,找到上游最近的一處急流處,然後在盆中放上一塊與方素娟體重相當的大石頭,放入河中開始進行試驗。
試驗的結果果如其所料,木盆被放下後,便開始向下游慢慢漂移,等到了朝宗橋附近,先是速度加快,然後又迅速減速,停在了河道中央,全程大約花掉了二十幾小時的時間。
(八十五)
亞娟先派助手回到局裡,向法醫瞭解方素娟的準確死亡時間是在半夜十一點半到早晨一點半之間,換言之,即使方素娟被殺後立刻棄屍,木盆在河上也只漂流了四到六個小時的時間,按照亞娟她們第一次試驗的平均漂流速度計算,拋屍地點最遠在朝宗橋上游約五、六華里的地方,不過因為河流寬度變化很大,所以準確的距離並不能立刻確定。
「再試一次。」馮亞娟道。
她們把木盆重新載回河道上游可能的最遠處放入河中,然後從岸上跟著木盆向下遊走,一邊記錄著確定時間木盆的位置。
試完了一次,大致的時間很接近,她們又把木盆拉回來進行第三次試驗,此時天已經擦黑了, 為了看得清楚,她們在木盆裡放上了一盞馬燈。
「閨女,放燈啊?妳也是從北邊來的吧?」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河心的木盆看的亞娟被一個聲音驚醒,低頭看時,原來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正在河邊的石頭上洗米。
「大娘,您是問我嗎?您怎麼知道我是北邊來的?」亞娟和氣地問。
「十里不同俗。
我們這裡放燈還得兩三個月呢,只有妳們北方人才這會兒放燈呢。」
「大娘,我們是作個試驗,我們那裡放燈的節氣同這裡是一樣的。」
「是嘛?」
「大娘,還沒問您,您怎麼知道我在放燈,又怎麼知道我是北方人吶?」
「大前天,天快黑了,我在這兒洗米作晚飯,看見那邊木橋底下有兩個人,一男一女,正在往河裡放一個同這個一樣的木盆,木盆上點著一隻長香。
那香火頭紅紅的。
放下河去以後,那個男的在岸邊跟著木盆往下走,那個女的就向上流頭走,正好從我身邊過,我覺得好好奇,就問她:『妳們這是搞什麼?』那個女的說:『我們放燈,祭奠亡靈。
』我說:『放燈那還要好幾個月哩。
』她說: 『我那表哥是北方人,他們都是這個時間放燈的。
』」 馮亞娟順著老婆婆指的方向向下游看去,見百十米遠處是一個木製的吊橋,上面窄得只能容兩個人對面走過,吊橋在風中一晃一晃的。
亞娟感到自己一下子激動起來。
「大娘,那兩個人多大年紀?長什麼模樣?」
「我老嘍,天又快黑了,那個男看不大真切,那個女的從我這裡過,看得清些,十八、九歲, 長得蠻俊俏的。」 馮亞娟感到這個線索很重要,急忙把兩個正在跟著木盆向下遊走的兩個助手喊了回來,吩咐其中一個繼續試驗,然後對老婆婆道:「大娘,我們是公安局的,現在正在辦一件案子,妳剛才說過的事情很重要,我們想請您回局裡一趟。」
「公安局的?」因為馮亞娟她們穿的是便衣,所以老婆婆並不知道她們的身份,一聽她是公安局的,立刻就嚇壞了:「我又沒犯法,為啥子喊我去公安局?我不去。」
「大娘,您別害怕,我們請您去,是想向您瞭解更多的情況。」
「我老嘍,我啥子都不知道,我不去。」老人說著,端著米籮就走。
馮亞娟只好跟在老人身後,邊走邊向老人講道理,但老人就是聽不進去。
老人的家住在離河不遠的一處獨立的木樓裡,馮亞娟只好低聲吩咐助手回局裡去取張小丹等四人的照片,自己則留在這裡繼續說服老人。
亞娟一邊幫老人弄火做飯,一邊繼續作老人的工作,老人卻一聲不哼,只顧低著頭作自己的事。
過了一時,老人的孫子放學回來了,聽見說馮亞娟是公安,也跟著勸自己的祖母把知道都說出來。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助手小劉也回來了,帶著四個衛校女學生的照片,三個人勸著,老人卻只管低頭吃飯,仍然是一聲不哼,那四張照片只是瞟了一眼,卻還是一言不發。
外面傳來一聲輕微的樹枝折斷的聲音,在寧靜的夜裡顯得特別突兀。
「你們家還有其他人嗎?」亞娟問。
「沒有,姑姑生娃娃,今天一早,爹媽賀喜去了,路遠得很,要四、五天才回得來。」老人的孫子道。
「這裡就你一家,這會是誰呢?」馮亞娟心中升起一絲疑問,就在這時,一聲不太高,但卻熟悉的金屬聲讓她明白了什麼。
「保護群眾。」亞娟喊了一聲,一下子把老人撲倒在地,幾乎同時,門外傳來一聲槍響,子彈正打在柱子上,那正是老人剛剛坐著的地方。
小劉也明白了,一把把老人的孫子撲倒。
兩個人同時拔出了手槍。
外面一串腳步聲急速遠去。
「你在這裡保護他們的安全,我去追。」亞娟命令道,自己則縱身躥出樓外,只見一個黑暗已經到了百米之外,正逃向不遠處的小樹林。
「站住,不站住開槍啦!」亞娟喊道,一邊追了過去。
藉著月光,那個黑影一直在前面跑著,亞娟雖然不停地高喊,卻沒有真開槍,因為在這樣的距離,手槍的射程是根本達不到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線索,亞娟怎肯放棄,因此她緊追不捨。
追出足有三里多遠,背後忽然傳來了陣陣槍聲,還有爆炸聲,就在老婆婆的木樓附近:「不好,中了特務的調虎離山計,小劉他們有危險。」 她猛地停住腳步,放棄了繼續追趕的計劃,轉身就向回跑。
忽然,她感到腳下拌到了什麼,身體失去了重心,摔了個大馬扒,她剛要往起趴,眼睛的餘光裡瞥見一張漁網向她飛落,急忙就地十八滾,只差了一點點沒有被網罩住。
她知道,自己中了埋伏,想找自己被拌倒時脫手的槍,卻不知飛到了哪裡,只見兩棵大樹後閃出兩條人影,拉著那張網向她撲了過來。
「不能被網住!」她等對方靠近了,這才將身一閃,飛起一腳正踢在其中一個黑影的肚子上, 那傢伙慘叫了一聲,捂著肚子蹲下去,另一個傢伙被閃了一道,但馬上就又轉身撲了過來。
亞娟又轉身,接連踢出兩個飛腿,沒想到兩腳都踢空了,看來這個傢伙不那麼好對付,她心裡一沉,餘光裡看見剛才自己追趕的那個人影又跑了回來,心想:「我不能戀戰,還是走為上策。」於是放棄了同那個傢伙的對攻,轉身向回飛跑,身後傳來緊追不捨的腳步聲。
此時木樓那邊的槍聲已經停了下來,也不知情況怎樣。
跑著跑著,迎面跑過來三、四個人影,其中一個喊著:「共軍援軍到了,撤!」 背後迎擊的特務則喊著:「這個女共匪挺厲害,抓住她!」 亞娟心裡想:「死也不能落在他們手裡。」於是向側面跑去,想到從兩邊夾擊她的夾縫中衝出去。
但特務們也不是吃素的,只慢了一步,亞娟的衣襟被一個特務拉住,她用盡全力一掙,終於掙了出來,上衣卻「哧」地被撕掉了半邊,只剩了一隻袖子。
亞娟此時也顧不得半裸著上身,仍然想跑,但被剛才那一扯,速度已經放慢了,一時提不起速度,去路已經被堵住了。
此時亞娟也只有放手一搏。
她一拳衝向一個黑影的面門,腳下去踢向另一個黑影的褲襠,那一拳被架開,腳上卻結結實實地踢在了一團軟肉上,那黑影「嗷」地一聲倒下去,另一條黑影又撲了上來。
亞娟知道援軍馬上就會趕過來,打起精神,放開拳腳,東衝西打,不讓對方靠近。
其中一個一直站在邊上看熱鬧的黑影不耐煩地道:「一個女人都拿不下,廢物!手裡的傢伙是幹什麼吃的?」 有特務拔出了槍,立刻又挨了罵:「廢物,那不給人報信兒嗎?用刀!」 亞娟沒了槍,赤手空拳對付一群手執利刃的特務,卻越戰越勇。
那個剛才罵人的特務一見,又罵了一句廢物,也加入了戰團。
亞娟知道這一個是頭兒,也應該比其他的特務厲害些,所以格外當心,果然,那傢伙一插進來,亞娟便感到異常吃力,但她苦苦支撐著,一邊高聲喊叫,希望援軍聽到喊聲找過來。
但她一個人太孤單了,更想不到身邊還有另一個危險。
正當她全力注意著那個特務頭目的時候,卻一步步退到了被她踢到褲襠一直躺在地上的特務旁邊,就在她的腳跟幾乎碰到那個像死人一樣躺著的傢伙時,那傢伙卻突然伸出了手,死死抱住了她的一條腿。
「我抓住她了。」那傢伙大喊一聲,亞娟掙了一下沒有掙開,其餘的特務卻撲上來,抓住了她的胳膊,一下子把她慣在了地上。
正在這時,木樓方向傳來一陣喊聲,亞娟聽見其中便有那個老婆婆的孫子的聲音。
「同志們,我在這兒!」亞娟剛剛喊了一聲,嘴巴已經被破布塞住,兩手也被扭到了背後,只剩一條袖子的上衣被扯下來,開始用繩子拴她的手,同時還有人用力扯去了她的貼身小背心兒。
「那邊,快!」有人命令道,亞娟知道,同志們來了。
「莫捆了,來不及了,架起走!」小頭目命令道。
兩個特務把亞娟從地上拖起來,扭著她的胳膊向遠處跑。
「我們從這邊走,你們兩個把共黨引開。」小頭目命令道,然後他們便把亞娟拖向了另一個方向。
她聽見兩個特務跑走的方向響了一槍,很快便有很多腳步聲向那邊追過去。
(八十六)
凌秀容站在解剖台邊,失神地看著女法醫把亞娟的腸子和子宮從陰部的破洞塞回去,再用最細的縫合線給她縫上創口。
在另一邊的檯子上,躺著小劉的屍體。
原來,在馮亞娟被引走後,另幾個特務包圍了上去,他們並不知道木樓裡還有另一個公安,結果被機警的小劉一槍把剛衝到門前的特務放倒了。
於是,雙方開始了激烈的槍戰。
特務們見無法攻入木樓,便把幾顆手榴彈扔了進來,小劉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老婆婆祖孫兩個的身前,自己卻被嚴重炸傷。
小劉盡力支撐著,一直到巡邏隊聽見槍聲趕來,特務們才丟下同伴的屍體撤走,而小劉也因失血過多,死在同志們的懷裡。
老婆婆的孫子主動領著巡邏隊向亞娟追出去的方向搜索,卻只找到了馮亞娟的屍體。
馮亞娟跪伏在地上,手指依然在抽搐,她的上身光著,褲子也落在膝下,暴露著渾圓的臀部, 被割掉的雙乳扔在一邊的地上,一段小腸從陰戶冒出來,一直流到兩腳間的地上,肛門中還插著一把匕首。
原來,亞娟見追兵被引開,便打著千斤墜,更加用力地掙扎著,不肯輕易被特務們弄走,同時用腳用力啃踩著地上的干樹枝,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
「再不老實,老子弄死妳!」那個小頭目惡狠狠地道。
亞娟知道,被特務抓到了,決沒有好結果,這從剛才他們扒光了自己的上身就知道,所以根本不在乎對方的威脅,仍然拚命掙扎。
一個人拼了命,四、五個人也弄不住,所以幾個特務想走,卻根本走不了。
「咦,那邊好像有聲音。」
「你們繼續追,你們跟我來。」遠遠的聽到有人說。
「怎麼辦?」
「媽的!沒辦法,宰了她!」小頭目道。
「我來,這小娘們兒差點兒把老子廢了!」一個特務道,舉著匕首撲了過來。
亞娟決不放棄最後一點兒希望,抬腿蹬向那個特務,但卻被抓住她胳膊的特務拖住了,踢出去的腳也被拿刀的特務接住。
她眼睜睜看著那把刀「撲」地刺進了自己的肚子。
「嗚!」她痛極地哼了一聲,身子蜷縮起來。
刀子拔出來,帶著一股血箭。
「叫妳踢老子的襠!」特務惡狠狠地說。
她知道他想怎樣,她絕望地掙扎著想逃脫,但一條腿卻被對方夾在腋下收不回來。
尖刀從下向上捅向了她的襠裡,透過褲子,深深插進她的陰道,一次又一次.. 亞娟支持不住了,身子開始發軟,特務又把她的褲子豁開,讓褲子順著雙腿滑落下去,鮮血和腸子從兩腿間被擠出來。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挺直了身子,一雙怒目瞪視著那個特務,又慢慢癱下去,在失去知覺之前, 她看到自己的一隻乳房被特務抓住,尖刀切向了她的乳根.. 科裡只有凌秀容和馮亞娟是女同志,看著亞娟犧牲得那麼慘烈,凌秀容心中感到深深的自責。
於志超又何嘗不是如此,她親自來到偵察科召開案情分析會。
秀容含著眼淚,請求組織上給她處分。
「秀容同志。
妳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妳不應該因此而消沉。
要知道,這是一場戰爭,殘酷的戰爭,我們的對手,不再是昔日戰場上那些被打得全無鬥志的中央軍,而是一群既狡猾又凶殘的敵特分子。
要奮鬥就會有犧牲,亞娟同志和小劉同志的死是壯烈的,他們死得其所,是重於泰山的。
如果說要處分,我這個當局長的才是第一個應該受處分的。
同志們,不要洩氣,兩位同志的犧牲,應該成為我們工作的動力。
同志們,好好總結一下前一段的工作,對我們的敵人要更加重視起來。
我還要告訴大家,敵人狗急跳牆,說明他們坐不住了,也說明我們的偵察方向走對了,妳們要抓住這條線索,窮追不捨。
敵人越是猖狂,就離他們的滅亡越近,我們一定要抓住那些狗特務,為兩位烈士報仇。」
「是,揪出暗藏的特務,為兩位同志報仇!」大家義憤填膺,發誓一定要把特務們一網打盡。
會上,凌秀容向於志超介紹了因亞娟他們的調查而獲取的新情況。
因兩位烈士的英勇獻身而保住了祖孫兩條性命的老婆婆終於開了口。
她認出那個往河裡放木盆的年輕女人,就是照片上的胡亞男,而被小劉開槍擊斃的那個特務,她也在附近見過好幾次,但其他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從這裡瞭解的情況,大家確信,殺害方素娟的地方,應該就在木樓和馮亞娟犧牲的地方附近。
事實上,在亞娟犧牲的時候,部隊就已經在那附近實行了戒嚴,按照特務們可能逃走的最遠距離進行了區域封鎖,許進不許出,並且開始了挨門挨戶查戶口。
與此同時,在方素娟被害的那處秘室裡,楊秉仁正在對胡亞男發著脾氣:「我叫妳不要出去, 不要出去,妳偏不聽,這回好了吧?不光沒滅了口,還死了一個兄弟。」
「誰願意整天呆在這不見天日的陰溝裡悶著?再說,咱們死了一個,他們死了兩個,不還是賺了嗎?」
「那妳被老太婆看見的事,為什麼不早點兒報告?」
「我怎麼知道共黨會碰上那老眼昏花的老太婆?」
「哼!妳說,由於妳的錯誤,讓組織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應該受何種處分?」楊秉仁的臉色鐵青。
「應該按紀律執行。」一旁的特務添油加醋地道。
「組長,饒了我吧,我是對黨國有貢獻的呀!」胡亞男立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了,女人總是有女人的優勢的,至少這眼淚就是,而且胡亞男還有別的特務沒有的東西。
於是,半個小時以後,胡亞男已經精著身子躺在床上,品嚐了她生命中的第一次。
被狠狠地肏過之後,她跪在床上,用嘴把楊秉仁的雞巴舔乾淨,然後從床上下來,穿上褲衩, 又拉過旗袍來裹在身上,蹬上高跟鞋,剛剛開了門走出來,已經有另一個特務攔住了她。
「組長!」胡亞男吃了一驚,回過頭來用企求的目光看著楊秉仁。
她以為自己現在已經把身子給了楊秉仁,就成了他的禁臠,別人哪裡動得? 但楊秉仁卻連正眼也沒看她,自顧呼呼睡去。
胡亞男的眼睛裡流出了屈辱的淚水,卻不敢違抗,她後悔幫著他們綁架方素娟和其餘三位同學,現在方素娟死了,自己就是想去自首,也無法逃脫懲罰了。
在另一個房間裡,胡亞男暴露在四、五個異性的面前,他們把她弄到床上、桌子上、椅子上, 看她、摸她、肏她,而她也只有忍氣吞聲,任人宰割,只求苟延殘喘。
但他們卻終究無法逃出包圍圈,凌秀容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凌秀容已經盯上了這裡最重要的建築--聖約翰天主堂。
而這,也就決定了胡亞男必將成為楊秉仁手上要丟棄的一顆棋子。
對教堂周邊的調查,已經讓凌秀容知道,這個地區,能夠藏匿楊秉仁這麼大一群人,而且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棄屍,恐怕也只有教堂了,而且,在博愛醫院瞭解情況時,也有人說過楊秉仁曾經與一個外國神父有過來往,這就更加證實了自己的判斷。
不過,教堂是宗教聖地,如果沒有充分的證據,是不能隨便進去搜查的,何況裡面的馬丁神父還是拿著梵蒂岡委仁狀的洋教士? 所以,凌秀容只得從地方上調來幾位在教的同志,以作彌撒的名義進入教堂,對這裡展開秘密調查。
其實,馬丁神父正是一個披著宗教外衣的美國特務,他也非常瞭解教堂已經被懷疑,那不時變化的陌生面孔就是明證,實際上,他和凌秀容已經是心照不宣,只是雙方都沒有主動捅破擋在兩人之間的那張窗戶紙罷了。
(八十七)
城外的呂清得知這一消息後,真的有點兒坐不住了,他急忙派遣了好幾批土匪混進城來,配合其他幾個還沒形成氣候的特務行動組,策劃了一系列破壞活動,企圖轉移凌秀容的注意力。
其實,駐軍的守城任務也很繁重,不可能長時間地進行大範圍的戒嚴和區域封鎖,而呂清的破壞活動,也確實給駐軍和公安局造成了壓力。
但凌秀容認準了楊秉仁一定同教堂有關係,經過她的力爭,最後決定撤除多數地區的戒嚴,只派少量部隊暗中監視和圍困教堂。
其實,楊秉仁一夥兒就藏在教堂公墓地下的秘室裡,公墓在教堂後面,離教堂只有半里遠,正好就在凌秀容他們布下的包圍圈裡。
楊秉仁一夥兒想逃走,卻無法避開四周監視著這一帶的眼睛,於是,那顆已經拱到端線的小卒子就該棄掉了。
半夜,在特務們的房間裡,正在進行著一場特殊的活動。
胡亞男反綁著雙手,嘴裡堵著一條小褲衩兒,正跪在床上,吮吸著躺在那裡的特務的雞巴,而在她的背後,另一條雞巴正從她撅著的屁股後面用力插著。
若干天來,他們已經對一般形式的多人性遊戲失去了興趣,開始玩兒起了SM,而胡亞男為了不至惹惱他們,只能心甘情願地叫他們綁起雙手,堵上嘴巴,用讓她最難堪的方式玩兒她。
這一次,他們玩兒了她三個多小時,當她被弄得精疲力竭的時候,一條繩子卻套上了她的脖子。
她的臉開始腫脹發紫,不相信地看著被她侍候了這麼久的同夥,尿液嘩嘩地流到了床上。
教堂西側的小樹林中,傳出一聲女人的尖叫,在附近的蹲守的戰士們立刻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圍了過去。
於是,他們看見了掛在樹上的那個赤條條的女屍。
凌秀容聽到消息趕來,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內奸胡亞男。
「不好,這是聲東擊西,敵人要跑!大家各歸原位!」凌秀容立刻敏感地下令。
凌秀容再次體會了這伙兒特務的狡猾。
楊秉仁一連設了兩處佯動,除了胡亞男,他還讓其他特務從暗道裡逃出突圍,趁著解放軍圍堵那些特務們的機會,楊秉仁本人和馬丁神父卻從另一個方向悄悄溜掉了! 但是,狐狸再狡猾,也逃不過好獵手! 五天之後,楊秉仁和馬丁祖父藏在呂清派來接應他的小船的暗格裡,企圖從水路離開。
「楊秉仁,馬丁神父,你們跑夠了吧,沒想到我會在這裡等你吧?」就在小船剛剛通過水門的盤查,楊秉仁自以為得計的時候,暗格打開了,凌秀容奇跡般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特務們並不是鐵桶一隻,儘管楊秉仁和馬丁祖父決心頑抗到底,其餘特務卻沒有那麼堅定。
於是,一張搜捕暗藏特務的大網張開了,呂清和馬洪儒暗藏在城裡的特務和眼線一個一個地被清除了。
但是,鬥爭並沒有結束。
楊秉仁雖然被抓住了,但也只是破壞了一個特務網,還有其他暗藏的特務仍在不時地進行著破壞活動。
凌秀容和她的偵察員們夜以繼日地調查,蹲守,破壞分子一個一個被挖出來,城裡的破壞活動開始日漸減少。
凌秀容的名字在特務們的中間成了恐怖的代名詞。
但是,最讓凌秀容頭疼的,是城裡部隊的佈署和調動情況總是很快被馬洪儒知道,因此,部隊嘗試的幾次對城外土匪的偷襲行動都沒有取得成功。
大部隊出動時,部隊一到地方,已經是人去屋空,小部隊出動,還時常遭到埋伏,造成損失。
於志超通過內線瞭解到,在我們內部還有一些暗藏的敵人,正在給敵人通風報信。
可他們是誰呢? 凌秀容的調查重點,放在了軍分區大院。
把大院裡的人過篩子一樣過了幾遍,雖然也找到一些可疑的目標,但最後都否定了。
眼看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暗藏的敵人不挖出來,部隊就沒有辦法對敵人採取軍事行動。
大家都很著急。
誰也沒想到,突破口卻出現在一件貌似普通的刑事案上。
這天是星期天,凌秀容接到電話,請他出現場。
本來一般的刑事案件凌秀容是不插手的,因為她的工作重點在反特上,但這一次是強姦殺人案,按規定,凡有女性受害人時,必須要有女警在場。
過去有馮亞娟,她一犧牲,除了凌秀容,女同志就只剩下了幾個內勤,所以還得凌秀容出馬。
凌秀容到的時候,派出所的民警已經封鎖了現場。
案發地在一個普通的居民小院兒裡,一進門,派出所的所長就迎了出來。
「說說情況。」凌秀容道。
「是,報案的是死者的丈夫,他說今天出門買東西回來,就看見妻子死在床上,就趕快報了案。」
「現場動過嗎?」
「沒有,報案人是市武裝部幹部,有這方面的常識,發現人死了,就馬上報了案,現場什麼都沒動過。」
「好。
現場在哪兒?」
「在東套間。」
「領我去看看。」
「是,這邊走。」 所長領著凌秀容走進堂屋,凌秀容停住腳步四下看了看,是很普通的一個屋子,新近才粉刷過,屋子裡的擺設也同其他家庭沒什麼不同,桌椅都是舊的,正面牆上掛著毛主席像,兩邊還貼著當時時髦的革命標語,這些裝飾全都很新。
「剛收拾過屋子。」凌秀容自言自語地說。
「對,主人是兩個月前才剛租下的這個院子,為的是結婚。」
「哦,新婚夫婦。」其實凌秀容已經注意到了牆上暫新的紅喜字。
「是啊,才結婚兩個月,新娘子就被人殺死了,真慘哪!」 凌秀容轉身向東套間走。
掀起門簾,立刻聞到了一股強烈的屎尿氣味兒。
屋子裡的東西也與一般家庭沒有什麼不同,一個舊的大立櫃、幾把樟木箱子、兩個籐條箱子, 靠窗放著一張雙人大竹床,全新的被褥,床上躺著被害人。
(八十八)
被害人仰面朝天躺在床上,頭朝裡,腳朝外,兩條小腿在床邊垂著,光著兩隻白嫩纖細的腳。
她身穿一件時興的布拉吉,連同裡面的小背心被從下向上推到胸口以上,蒙著臉,露著兩隻小巧的乳房。
黃綠色的褲衩被扒下來扔在地上,兩腿分開,生殖器充分地暴露著,她只有很少的陰毛生在陰阜上,大陰唇微微分開,露著裡面重迭的門戶,陰部沾著許多精液。
凌秀容走過去,看見女屍屁股下面的床單濕了一大片,雪白的屁股中間還夾著一堆黃色的糞便。
她又蹲下身,仔細觀察著地上的褲衩,褲衩也是濕的,也帶著糞便。
「褲衩是死了以後才脫下來的。」她說。
「真下流。」派出所派來協助她的女警黃秀麗說著。
「是啊。」她隨口答應著:「她是當兵的?」
「您怎麼知道?」小黃很奇怪。
「這背心和褲衩是部隊配發的,我穿的也是這樣的。」
「哦,我太粗心了。」
「哪個部隊的?」
「聽說是軍分區衛生所的護士長。」
「護士長?張金鈴?是她?」凌秀容吃了一驚。
她也在軍分區看病,有點兒資格的醫護人員她多半都認識。
「不是,這是手術室的護士長,叫張彩華,是去年才從衛生學校畢業的護士,因為肯學肯幹, 破格提了護士長,任職還不到半年。」
「我說呢。
這一年我就沒作過手術,那邊的護士我還真見得不多。」 凌秀容仔細觀察了床上的情況,除了床單被褥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於是指示小黃把現場情況都拍下來。
「法醫來了嗎?」
「來了。」堂屋裡傳來劉法醫的聲音。
「請進來吧。」
「是。」 劉法醫掀簾進屋,因為死者是女性,所以即使是法醫屍檢,照例也是要有女性在場的,因此凌秀容和小黃都沒有走。
劉法醫先沒有動手,而是仔細地把女屍的體表看了一遍,然後抓起她垂在床邊的一隻腳,腳很光潔,沒有發現任何傷痕,又看了另一隻,也沒有異常。
這才爬上床去,先用一根的棉簽取了一些受害人體表的精液封好,又用手分開她的陰唇,露出陰道和尿道,用鑷子夾著棉球把外面的精液都擦乾淨,換了另一根長長的棉簽,插進女受害人的陰道深處旋轉了一下取出,也封進試管裡。
又把屁股上的大便都清理乾淨,受害人的肛門向外突出一個小小的半球。
將一隻水銀體溫計從肛門插進去,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表,這才去把布拉吉拉下來,露出愛害人的面部。
雖然已經因垂死的痛苦而扭曲,仍然可以看出張彩華原本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兒,年齡最多不超過二十歲。
她的眼睛大大地睜著,眼球略顯突出,眼角帶著淚痕,嘴唇青紫,加上向外凸出的肛門, 這些都是被扼殺的典型特徵。
他先仔細查看了女屍的衣服,沒發現什麼多餘物,這才拿出剪刀,輕輕地把布拉吉和小背心全部剪開,露出一個完整的裸體來。
愛害人的身體很苗條,乳房不大,但很挺實,因為剛死不久,所以身體很軟,也沒有屍僵和屍斑,看上去和睡覺沒什麼兩樣。
她的右手腕上有抓握的痕跡,左手緊夾在身體的側面,卻沒有任何傷痕。
頸部有兩個明顯的淤痕,恐怕就是致死的原因了。
凌秀容和劉法醫都注意到女受害人的左手指甲縫裡有什麼東西,他抓起那隻手,見指甲劈了一點兒,很可能是掙扎時造成的,那劈開的縫隙裡夾著半厘米長的一絲灰色的纖維,而受害人的布拉吉卻是白色的,這顯然是從兇手的身上抓下來的,劉法醫用鑷子取下來放在凌秀容的物證袋中。
取出肛門中的體溫計,看了一下讀數,記在屍驗的表格上,叫凌秀容幫著把她翻過來。
雖然屁股並不算大,但因為受害人的腰很細,所以仍顯得十分豐滿圓潤。
她的背後也沒有傷。
把表面都看了一遍,法醫這才填好表格,向凌秀容道:「初步判定是機械窒息死亡,可能是被掐死的。」
「謝謝你。」
「不客氣,可以移動屍體了。」 秀容拿掏出自己的手絹,輕輕蓋在張彩雲的陰部,她不想讓更多的男性看到張彩華的生殖器。
出去叫兩個男民警把擔架抬進來,將屍體抬上去蓋上白布單,劉法醫跟著走了。
從屋裡出來,派出所的所長正在堂屋裡等著。
「報案人在嗎?」
「在,在廂房,我們有兩位同志陪著他。」
「情緒怎麼樣?」
「不太穩定,不過比一般人強多了,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
「我來跟他談談。」
「行,這邊請。」 走進廂房,一個穿著軍便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炕上抹眼淚。
「怎麼是你?死者是你的..?」凌秀容很驚訝。
原來被害人的丈夫是市人民武裝部的副部長孫超,凌秀容在軍分區開會的時候經常見。
「原來是凌科長,彩華她..」那男子的眼淚又嘩啦嘩啦地流了下來。
「孫副部長,你千萬要節哀。」
「是,是,我知道。
人死不能復生,可她才十、十八歲..」孫超又抽泣起來。
「平靜一下兒,別著急。」 等孫超平靜下來,凌秀容才坐在他的對面:「跟我說說,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今天早晨..」孫超便把早晨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他告訴秀容,因為頭天張彩華臨時有手術回來得晚,所以今天早晨他起床後沒有叫醒妻子,便去街上買菜買早點,大約去了一個多小時,等回來的時候,發現院門和房門都開著,以為妻子已經起來了,哪知叫了幾聲沒人答應,當時還意識到已經出了事。
一進堂屋,聞到屎尿的氣味,才感覺有什麼不對,等掀起裡間的門簾,發現妻子用那樣的姿勢躺在床邊,這才知道不好,用手去推妻子,已經涼了,便急忙去報案。
孫超說著,因為悲痛,期間數度中斷,秀容不得不讓他暫停一下,等平靜了再繼續說。
聽完了孫超的敘述,因為還有其他事情,屍體又已經運走,秀容便安排科裡其他負責刑事案的同志繼續勘查現場和向附近的鄰居瞭解情況,自己則準備返回局裡。
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孫超追了出來,哭著要求不要解剖妻子的屍體:「她才十八歲,那麼年輕,正是女人最好的年華,我不想讓她死了,還屍首不整。」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如果案情沒有特別的需要,我們會讓她保持原貌,不過,萬一案情確實需要,我們會再徵求家屬的意見,也希望你能理解。」
「謝謝,謝謝妳!凌科長,妳們一定要抓住兇手,給彩華報仇哇!」
「我們會的。
噢對了,還有點兒事想問你。」
「妳問吧。」
「這是你們夫妻間的私事,如果你不願意回答也可以..」她看看別人都離得很遠,這才低聲說:「你同你愛人最後一次同房是什麼時候?」
「這個..是昨晚彩華回來之後,大概凌晨一點左右吧。」
「知道了,謝謝你。」
(八十九)
凌秀容心裡很難過,自己也是新婚不久愛人就犧牲了,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還是時常夜不成寐。
回到局裡,凌秀容先把手頭的工作作完,轉身來到了法醫科。
沒有家屬的同意,屍體是不能隨便解剖的,所作的仍然只能體表檢查。
法醫科有女助手,也不必等凌秀容到場。
她進來的時候,劉法醫的檢查已經接近尾聲,此進正在進行體內檢查。
張彩雲的屍體已經清洗乾淨,靜靜地躺在解剖台上,兩條腿搭在開腳架上,一副陰道擴張開器插在她的身體裡,劉法醫正坐在她的雙腿後面,通過額帶反光鏡進行觀查。
本來凌秀容已經見過無數屍體,但一想到敞著雙腿叫一個陌生的異性檢查生殖器的是一位同自己一樣的年輕女兵,她還是不禁有些動容。
「怎麼樣?」秀容問。
「陰道內無異常,子宮內發現胎盤組織,估計不超過一個月。」劉法醫先口述檢查結果讓身邊的女助手記錄,然後才站起身,一邊從死者陰道中取下擴張器一邊回答凌秀容的問題:「沒有發現新情況。
體表沒有其他傷痕,也沒有中毒跡象,可以確定是被扼殺的。」
「那解剖的必要性就不大了是嗎?家屬不希望作解剖。」
「目前看可以不解剖吧。」
「那太好了。」
「不過,有些情況可能需要注意。」劉法醫一邊把張彩華的腿從開腳架上搬下來平放在解剖台上,一邊說。
「什麼情況?」
「妳看。」他走到張彩華的頭側,用手指著頸部的淤痕:「一般用扼殺的辦法殺人,或者是用東西摀住口鼻悶死,那樣臉上會有痕跡;或者是用什麼東西勒住頸部,就會留下勒痕,還有的是用整個手卡住脖子,傷痕會佈滿頸部的前半部分。
可妳看,她的頸部只有三個硬幣大的淤痕,這不是一般的兇手干的。」
「哦?」
「人的頸部兩側有頸動脈,還有兩條迷走神經,如果用手指壓住迷走神經超過一分鐘,即便心跳、呼吸都沒完全停止也救不活了。
妳看這三個淤痕的位置,正好是迷走神經的位置。
用普通的方法扼殺的時候,被害人要經過很長時間的掙扎,最長的可以達到十幾分鐘,但用壓迫迷走神經的辦法殺人,被害人會迅速致死。」
「她就是這樣被害的?」
「是的。
用這種手法殺人,只需要用拇和食指,或者再加上中指象老虎鉗一樣卡住被害人的要害部位,用很小的力量就夠了。
但普通人缺乏人體解剖的知識,是根本想不到這種辦法的,隨便是了解,也難以一下子找準部位。
這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人幹的。」
「你是說..是特務干的?」
「也許是醫生。」
「哦。
還有別的情況嗎?」
「沒有了,精液和陰道分泌物正在化驗。」劉法醫從助手手裡接過屍檢表看了一遍,寫上檢查結論,又簽上自己的名字遞給凌秀容。
「這是屍檢報告,死亡時間是早上五點到七點之間。」
「還能更准嗎?」
「實際上,考慮到屍僵、屍斑等方面的因素,估計應該不會早於五點半,但總是有誤差的,不能下更准的結論。
屍檢的照片和化驗結果等出來了我叫人送去。」
「好,謝謝。」 晚上,凌秀容主持了張彩華被害案的案情分析會,屋子裡坐著刑事案組的五名偵察員,前面的黑板上用小鐵夾子夾著現場草圖、現場和屍檢的照片。
照片中自然也包括現場拍攝的張彩華性器官的特寫,雖然作為女人,凌秀容並不希望更多的男性看到這樣的照片,但為了破案,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好,現在開始。
首先由我來介紹現場初檢情況,今天上午八點左右,接到東關區派出所的電話,說東七巷二十一號發生了強姦殺人案,我們立即去了現場,發現受害人躺在自己的床上,已經死亡。
受害人是區分區醫院手術科的護士長,名叫張彩華,今年十八歲。
報案人是她的丈夫孫超,他是市武裝部的副部長。
據報案人稱,他是在外出買菜回來時發現妻子被害的,立刻就向派出所報了案。
時間是這樣的:孫超離家大約是六點,七點半左右到家,發現屍體後立刻去派出所報案,派出所同志趕到現場時大約是八點,立刻就封鎖現場並給我們打了電話..」 接著請劉法醫介紹了屍檢情況。
「根據屍檢確定的時間,死者應該是在她丈夫剛剛離開家不久被害的,」凌秀容接著說:「據報案人稱,他走的時候被害人還沒有醒,但回來的時候院門和房門都是開著的,而且屍體身上有是衣服的,說明她被害時已經起床,而且也沒有發現有撬鎖的痕跡,說明是熟悉的人作案。
另外還有一個重要情況:兇手或者是個醫生,或者是受過專業殺人訓練的人。
下面再請技術科的同志介紹一下化驗情況。」
「我們接到法醫科送來的精液樣本,經過化驗,證明死者陰道中和體外的精液都屬於B型男子所留,但鑒於現在的技術,不能確認是同一個人還是兩個B型男性的精液。
另外,陰道中的精液和體外的精液是兩次射精所致,後者要晚於前者兩個小時以上。」
「這樣就可以肯定死者陰道中的精液是其丈夫所留,這一點已經由孫超的證詞證實,那麼體外的精液應該是兇手的。
從化驗情況看,兇手並沒有強姦死者,而是先殺人,然後通過手淫的辦法射精,現場證據也可以證明這一點,之所沒有奸屍,可能是因為死者大便失禁,兇手怕把自己弄髒了。
下面再請其他人介紹一下現場勘查的其他線索。」 小趙說:「根據現場勘查,基本同凌科長看到的一樣,只是在灶膛裡發現有剛剛燒過東西的灰燼,這是未燒盡的殘片,是一塊灰色的斜紋布,所以被燒的可能是一件衣服。」 技術科的同志接過來說:「這種布料在當地商店裡並不多見,很可能屬於軍用品,但並不是軍裝,而是便服。
另外,經過比較,這塊布料與凌科長送來的纖維是相同的。」 凌秀容又說:「也就是說,在死者的指甲裡發現的纖維,很可能是從這件衣服上刮下來的,根據現場情況,以及屍體上的痕跡,我們可以設想兇手殺害受害人的情況:受害人是仰面倒在床上,凶手騎在她的身上,她的左手被兇手用腿夾在身體側面,右手被兇手用左手按著,兇手用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卡住她的咽喉將她掐死,被害人的右手不能動彈,但左手在掙扎中抓劈了指甲,同時也從兇手的衣服上刮下了這根纖維。
殺人之後,兇手把死者的裙子和背心上推,露出胸部並蒙住被害人的臉,又脫下她的褲衩企圖奸屍,但因為被害人大便失禁,所以兇手並沒有插入被害人的陰道,而是對著她的裸體進行手淫,最後把精液噴在她的陰部。
後來,他也許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抓破,便放在灶膛裡燒了,以防被我們找到,這更證明了是熟人犯罪。
不過,如果這種假設成立,那麼兇手不穿外衣跑到街上會很惹人注意,你們幾位負責詢問鄰居的有沒有發現這樣的可疑人?」
「沒有,與現場相鄰的兩戶中,東邊那個院子本身就沒有人住,西邊那家人恰好去走親戚沒在家,其他各家離得比較遠,沒有人聽到有什麼異常的動靜,也沒有人發現什麼可疑人。」
「那孫超早晨的活動有人證明嗎?」
「有,集市上很多人都看到孫超去買菜,早點鋪的人也證明他在那裡買過包子,時間都對得上。」
「還有其他情況嗎?」
「沒有了。」
「那麼,住在相鄰兩條街的上的住戶也沒有什麼線索嗎?」
「沒有,在家的都說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小趙,發現異常的腳印和指紋嗎?」
「我們在現場提取了很多指紋和腳印,現在正在尋找主人,但指紋和腳印的分佈情況上看,並沒有特別異常的。」
「好,那情況就這麼多。
現在先對案件的性質作一下討論。」 偵察員們議論紛紛,最後形成比較一致的結論。
首先,案件屬於他殺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殺人動機則歸結為兩種,一種是某個同張彩華熟悉的醫生因奸不遂以致殺人,另一種則是匪特人員專門針對軍人和幹部進行的暗殺活動。
至於第二種動機,敵特人員的殺人對像很可能並不是張彩華,而是身為武裝部副部長的孫超, 因為存在這種可能,所以案件就不再是單純的刑事案,凌秀容馬上決定,除進一步尋找線索外,叫反特組的同志也參加到專案組中來,同時安排對孫超採取保護措施。
但有一點大家都不太理解,如果是特務暗殺,應該是殺完人立刻離開現場,為什麼又要對著屍體進行手淫,即使張彩華是個很年輕漂亮的姑娘,也犯不上冒這個風險,何況還在現場燒了衣服,要知道對特務行動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縮短作案時間。
從這一點來說,倒更像是純粹的姦殺案。
大家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作為殺人案,愛害人的配偶永遠是第一嫌疑對象,而且從案發時間上推算,孫超是具備作案時間的。
但孫超和張彩華結婚才兩個月,張彩華還懷了孕,這麼短的時間,正在新婚夫婦感情高潮期, 而且向同事和鄰居瞭解的情況,也證實這對夫妻的關係非常好,何況兩個人在案發前幾個小時還發生- 233 -
過關係,有什麼會讓他們在瞬間反目成仇,非要殺人不可呢?再說,從凌秀容與孫超談話的時候觀察,孫超的悲痛決不是裝出來的,因此大家一致認為這不可能,兇手應該另有其人。
(九十)
第二天,偵察員們開始擴大調查範圍,一路專門去調查張彩華和孫超的社會關係,另一路重回現場向鄰居進一步瞭解情況。
晚上的碰頭會上,大家把瞭解的情況進行了匯總。
孫超的個人情況:出生在本市一個以教私塾為生的家庭,早年喪母,本人由父親供給上了初中。
畢業後在市一中教國文,在此期間秘密加入組織,後來又在市地下黨負責領導學潮。
四六年因叛徒出賣被捕,與同時被捕的市委副書記郭昭明等十一人被關押在市第一監獄,據難友回憶,孫超在獄期間表明非常堅強,多次受到敵人的酷刑而未招供,後來便被轉送到西山的秘密監獄關押。
本市解放前夜,敵人組織了對在押政治犯的一系列大屠殺,關押於秘密監獄的二十多位同志中,包括郭昭明在內的十七人先後被敵人殺害,餘下的少數幾位同志在即將遇害的時候,被聞訊趕來的游擊隊解救,孫超就是被解救的同志之一。
解放後,孫超被安排到了人民武裝部工作,擔任副部長職務,同事們都反映孫超的工作認真, 思想先進,待人和藹,是位難得的好同事和好領導。
作為一個國文教師出身,又長期關押在監獄中的文弱書生,也不可能知道那樣的殺人手法,所以可以進一步排除孫超的作案嫌疑。
孫超的社會關係:因孫超父親已經去世,所以他在本市已沒有親人,經常來往的都是武裝部的同事,他的妻子張彩華就是武裝部的部長夫婦給介紹認識的。
張彩華情況:出生在本市一個知識分子家庭,解放時系市女中初中部的學生,在校期間秘密入團,並擔任團支部委員,多次參加學潮的組織工作,曾作為學生代表被扣壓,後被營救出獄。
解放前夕,敵人倉惶逃走前大肆放火,她家受到波及,全家人葬身火海,只有她本人因住在學校而倖免於難。
解放後,她作為學生團幹部受到照顧,在軍分區衛生學校學習,是第一期畢業生中的優秀學員, 被分配到分區醫院手術室工作,很快就因好學肯幹,業務熟練而被破格提升為護士長。
張彩華的社會關係:本市無親人,主要社會關係是同事和過去在學校就讀的同學。
有關社會關係的調查:與受害人夫婦熟悉的人中,多數是他們的同事,已經秘密採集了大部分人的指紋和足跡,並移交給技術科比對,等待比對結果和瞭解這些人案發時的去向。
接下來幾天的調查,基本上排除了受害人夫婦主要社會關係的作案嫌疑,家中的腳印和指紋大都有了主人,都是來家串門的同事和房東留下的。
調查暫時陷入了僵局。
那麼,會不會是張彩華的其他追求者干的呢? 後幾天的調查主要集中在張彩華的追求者身上。
據同學反應,因為她長得漂亮,確曾有好幾個男同學追求過她,經過逐一調查,追求她的三個男同學當中,有一人參軍離開本市,一人回鄉務農沒有機會進城,另一人有不在現場的證據。
而張彩華在學校的同事當中,外科的劉醫生曾被她拒絕,而劉醫生也有不在場證明。
時間一天一過去,嫌疑人一個個被排除,案子又回到原來的起點,不過這次是把情殺或姦情殺人的可能性排除了,剩下的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特務的暗殺。
特務為什麼要暗殺張彩華?為什麼張彩華會給兇手開門?如果特務暗殺的真實目標是孫超(這種可能性最大),那麼應當不只一個人作案,怎麼會不留任何痕跡,又為什麼故意留下一個姦殺現場?至少他們應該知道孫超是夫妻一同住在那裡,叫開房門再連殺兩人的風險也太大了,這實在是不合常理。
經過了一夜不眠之後,凌秀容終於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孫超的嫌疑仍然是最大的,因為他有作案時間,二是他可以隨便進出而不需要賺開房門,三是如果他自己作案,製造一個姦殺現場可能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而困擾凌秀容的有兩個問題,一是殺人動機,二是殺人的手段。
孫超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新婚妻子,他是從哪裡學來的殺人技法? 凌秀容將孫超的簡歷進行了一番研究,其他時間孫超都處在周圍人群的視線當中,只有他在秘密監獄關押的情況無人知道。
能夠證明孫超在秘密監獄的表現的,只有同他一起被解救的五名政治犯,而經過調查,這五人都是解放前大屠殺的前兩周之內才被轉獄的,換句話說,在此之前關押到秘密監獄的難友已經全部遇難了。
孫超會不會就是在那個時候叛變,參加了特務組織並且接受了特務訓練呢? 當目光重新回到孫超身上的時候,凌秀容發現了他越來越多的綹疑點,而彷彿在一個氣球上捅一個小眼兒,那氣球會瞬間爆破一樣,對孫超不利的證據忽然一下子多了起來。
先是鄰街的一個鄰居走親戚回來說,那天早晨他們出門的時候,曾聽見這邊有一男一女的爭吵聲,時間持續了很短就停止了,沒聽清楚吵得是什麼,只是隱隱約約那女的說了個什麼「去自首」, 那個時間恰好就是六點左右。
另一個證據是據掃街的大爺說,那天早晨的那段時間,當時他正在巷口那邊掃地,除了孫超和鄰街的小混混兒曹小六,並沒見其他人進入或離開過這條街。
當各種證據接踵而至的時候,孫超卻坐不住了,自己給自己添上了一條證據。
這天,凌秀容接到孫超從辦公室打來的電話,說那天早晨他出門買早菜的時候,看見鄰街的小混混兒曹小六鬼鬼祟祟地不知在街上幹什麼。
曹小六被傳喚到了科裡,採集了指紋、腳印和血樣,曹小六的血型也是B型倒是不錯,不過他的指紋和腳印卻和孫超家裡發現的任何一個都對不上。
凌秀容暗暗冷笑:這真是欲蓋彌彰了。
凌秀容馬上向於志超作了匯報,與凌秀容的想法一樣,於志超也不建議驚動孫超,只對他進行秘密監視,還要設法給他一個安全的信號,叫他的狐狸尾巴露出來,目的是放長線釣大魚。
當天,公安局就放出風去,說張彩華一案是混混兒曹小六所為,他趁孫超出門之機,翻牆進入孫超家中,企圖對張彩華實施強姦,因張彩華不從,被曹小六活活掐死,並稱曹小六已經招供,案件正準備移交法院審理。
原來負責對孫超的進行保護的偵察員也都撤了,以便給孫超一個已經結案的假象。
凌秀容則另外派了兩新近才從其他地方調來的偵察員暗中對孫超進行監視。
緊接著,又一個令凌秀容鼓舞的消息傳來,橋北區派出所在夜間巡邏的時候,發現一個可疑人,在準備進行盤查的時候,那人突然掏出手槍企圖拒捕,卻忘了打開保險,被眼疾手快的民警奪下手槍抓獲。
經過突擊審訊,該可疑人供稱自己叫黃得龍,是土匪派來城裡取情報的。
正在審訊中,公安局辦公室的楊秀銀同志來找凌秀容,楊秀銀也是解放前大屠殺中被解救的人之一,她一眼就認出這個黃得龍曾經是敵秘密監獄的看守。
凌秀容像是中了一個大獎,不由一下子仰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沒有說話。
見被人認出,黃得龍也不敢隱瞞,便開始交待在秘密監獄的情況。
凌秀容注意到他的供述中關於孫超並沒有提及,當詢問到此人時,他也避重就輕,推說不知。
然而,不管黃得龍說不說,另一個人卻把他沒說出的話全盤兜出了。
就在黃得龍被抓的第三天,凌秀容還在同他鬥智的時候,孫超卻一身是血地被抬進了軍分區醫院。
他是被人用匕首刺中的,一連刺了三刀,其中一刀離心臟只有不足一厘米,被抬來的時候人已經困失血過多而進入了昏迷狀態。
據負責監視孫超的兩位同志說,這天孫超離開武裝部,便拐進了五里巷,這是一個街道狹窄, 岔道密集的貧民區,兩位偵察員對這裡地理不熟,又不敢跟得太緊,結果把人跟丟了,後來是聽到孫超的慘叫,這才發現他,而此時的兇手已經逃之夭夭,孫超也血流如注地休克過去。
凌秀容感到這個孫超很重要,便立刻帶人趕到醫院,把搶救室封鎖起來,任何人不得靠近,並找到院長,囑咐他關於孫超的搶救情況要嚴格保密。
經過輸血和手術,以及兩天兩夜的特別護理,孫超總算脫離了危險,雖然仍在昏迷中,卻已經讓凌秀容感到勝利時刻的臨近。
再笨的人也能猜得出,這是特務在殺人滅口。
市武裝部的副部長這樣的職位,特務們都捨得滅口,看來他們所要保護的人比孫超更重要。
不能把這個潛藏在我們隊伍中的特務嚇跑,一定要穩住他。
請示了於志超之後,凌秀容採取了進一步的行動,當天傍晚,一輛救護車停在了軍分區醫院的門口,一具蒙著白布單的屍體被抬上了車。
孫超死了,這恐怕是最讓特務們放心的消息。
而十幾分鐘之後,孫超已經在法醫院的特別監護室裡接受凌秀容的第一次審訊。
這一次孫超又哭了,雖然他的身體虛弱得說不出一句整話,但那淚水卻不是假的。
「我..悔。」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悔什麼?是因為你背叛了黨,是因為你當了特務,還是因為你殺了自己的新婚妻子?」
「妳們..都知道了。」
「是的,一個人只要作了對不起良心的事,都無法永遠成為秘密,我們總能查出來,我們會等你自己恢復之後再告訴我們細節,現在我想知道的是:誰想殺你。」
「好吧..既然..他們想..想要我的命,..我..還為..為他們..保什麼..密..。」
(九十一)
孫超本來確實是個很好的黨員, 被捕之後,他同其他同志一樣受到了殘酷的刑訊,雙腿都差一點兒被夾棍夾斷,身上至今還留著多處被烙鐵烙過的疤痕,但他都沒有招供。
但每個人都有弱點,孫超也不例外。
孫超同其他人一樣,是準備轉押到秘密監獄,然後同其他人一起秘密處決的。
就在準備轉獄的前夕,特務頭子劉峙偶然發現了孫超唯一的也是致命的弱點。
那天,劉峙正在準備轉獄計劃,叫新給他派來的女秘書趙麗娜整理案件的卷宗,一小時後,趙麗娜把東西送來了。
「這個人叫孫超的人我認識。」趙麗娜隨口說道。
「是嗎?怎麼認識的?」
「我從前在女中讀中學的時候,他是我們的國文教員。」
「哦,我忘了,妳是女中畢業的。」
「對,說起來,我還同他有些過節。」趙麗娜笑著說。
「什麼過節?」劉峙開始感到有點興趣了。
「怎麼說呢?那是我上初二的時候,因為家遠,我是住在學校宿舍的。
那年放暑假,我因為父母去了南京,所以就留在了學校,當時留校的也就是十幾個同學吧。
那天下午,我去浴室洗澡,總是感到有什麼不對勁兒似的,我就留了意,後來終於發現男教員專用的浴室那邊有人在隔著水管的洞向這邊偷看。
我心想,哪個狗膽包天的傢伙、竟敢偷看老娘洗澡,就裝著不知道,趕快擦乾淨穿上衣服出去在門外等著,一下子就把孫超給抓了個正著。」
「原來如此。」劉峙也笑了。
「起初他還嘴硬,說我冤枉他,後來我威脅他說要告訴我的父母,他知道我爸爸是市黨部的副局長,這才害怕了,哀求我放過他,我看他那樣子也怪可憐的,就叫他給我寫了保證書,保證以後不再犯。」
「後來呢?」
「後來我用那份保證書狠狠敲了他幾筆。再後來,我畢業了,又進了特訓班,就再沒見過他。沒想到他竟然是共產黨。」
「哦,那份保證書還在嗎?」
「在,我覺得這件事挺有意思,就把那份保證書留下來了。」
「太好了,麗娜,妳這次沒準兒立了個大功!」劉峙簡直是大喜過望,當天就單獨提審了孫超。
劉峙知道,共產黨對黨員生活作風問題的處理一向是十分嚴厲的,而且象孫超這樣的人,對自己的面子看得很重,如果此事傳揚出去,他多年的正派形象便毀於一旦,也許還要受到黨紀的嚴厲處罰。
連劉峙都想不到,這個對黨國官員來說算不得什麼的小毛病,竟然真成了一個本來很堅強的共產黨員的軟肋。
孫超在瞬間就崩潰了,以供出一個同志來換取劉峙對自己秘密的保護。
但劉峙又怎麼會輕易放過他呢,當得知被自己出賣的那位同志已經被殺害,孫超再也無法回頭,只能一步步向向新的背叛,於是,他不僅供出了所知道的一切,還接受了劉峙叫他加入特務組織的要求。
孫超的交待對特務們來說很重要,本來劉峙想藉機把城裡的地下黨一網打盡的,但隨著解放軍過江的嚴峻形勢,國民黨開始作離開大陸的準備,於是,劉峙沒有展開大規模的抓捕行動,只是逮捕和殺害了四、五個重要但又不會引起對孫超懷疑的地下黨幹部。
為了安排孫超的潛伏,他被同其他一些準備殺害的黨員一起被轉送到秘密監獄,在那裡接受了作為特務所需要的訓練,其中也包括暗殺的技巧。
為了讓孫超這個文弱書生變成一個心狠手辣的殺手,還給他安排了實習,為此,被關押在秘密監獄的兩名年輕女黨員的死刑叫孫超來執行。
殺人的地方是監獄後面的一間小會議室裡,孫超跟著劉峙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全身的身都要迸出來了。
他看到屋子裡放了一張竹製的躺椅,躺椅上捆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全身都光著,兩手向上捆在椅背上,兩腿分開捆在躺椅的兩個後腿上,分開的兩腿間,女人的生殖器像一朵粉紅的花朵一樣綻開著。
那女人很年輕,很漂亮,也很熟悉,她叫趙新月,才二十四歲,是當時地下黨市委聯絡員,也是市委副書記郭昭明的妻子,他們是夫妻一同被捕的。
孫超並不是第一次看見光屁股的女人,別忘了他從前曾經偷窺過女人洗澡,但卻是第一次從這樣的角度正面看女人的陰部。
劉峙告訴孫超,這就是他的第一次殺人實習,而這個女人也將作為他背叛組織的「特殊獎勵」。
趙新月知道要發生什麼,她憤怒地破口大罵無恥的叛徒,孫超起初還有一種深深的自責,那叫罵卻皎起了他獸性的一面。
他撲上去,用力揉搓著那個女人的身體,趴在她的兩腿間,用手分開陰唇看她的陰戶,用手指捅,然後爬上她的身體,用力插進去。
那是一向在女性面前缺乏自信的孫超第一次接觸女人的身體。
插在年輕女人的陰道裡,孫超感到自己都要爆炸了,沒有動幾下,便洩得一塌糊塗。
等其他特務輪流上去把趙新月強姦之後,便叫孫超動手殺人。
因為是暗殺訓練的一部分,所以殺人的時候是把她解開的。
孫超嚇得渾身顫抖,猶豫的很久,但最終還是撲了上去。
趙新月自然不會輕易就範,但即使孫超只是一個孱弱的書生,一個嬌弱的女人的力量也不可能是一個健康男子的對手,何況他還受過專門的訓練。
趙新月僅僅掙扎了一兩分鐘,便被孫超仰面按倒在地上。
孫超騎到她的身上把她的雙臂用腿牢牢夾住,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準確地卡住了趙新月的咽喉。
專業的殺人手法果然有效,趙新月很快就窒息了,兩條修長的粉腿性感地蹬踢了幾下,便只剩下抽搐和哆嗦,她怒視著騎在自己身上的背叛者,無法控制地拉著,尿著,含恨死去。
孫超的第二個被害人是女子師範學院的團支部宣傳委員謝小桃,當時年僅二十歲。
刑前的輪姦是不會少的,孫超自然還是得到了「特殊獎勵」,這一次他自如多了。
強姦謝小桃的時候事先並沒有捆綁,也沒有脫衣服,為的是鍛煉孫超的制服能力。
謝小桃拚命反抗,孫超費了很大的力量才把她按在床上,他騎著她,解開她的斜襟兒學生服, 從她細細的胳膊上扒下來,又扯爛裡面的小背心,用手揉搓著她那小小的乳房。
謝小桃不甘受辱,差一點兒咬到孫超的手,於是他抓住她的頭髮,把她的頭按在床上。
頭髮是女人的要害,謝小桃雖然仍在掙扎,卻無法有效擺脫,終於被孫超扒下了裙子和褲衩, 最後扒得精光。
用手玩兒過陰戶之後,孫超趴在謝小桃的身上死死壓著,強行把自己的腿插入她的兩腿之間, 迫使她不能併攏,然後插進去。
雖然還是處女的謝小桃的陰戶要比已經生育過一個孩子的趙新月緊得多,但已經有過一次經歷的孫超卻控制著自己,用力插了十幾分鐘才緊緊頂著她的陰部射精。
與殺害趙新月相比,孫超已經不再害怕,手法也嫻熟了很多,謝小桃甚至沒有進行有效的反抗便被牢牢控制在孫超的身下,被他活活掐死了。
在這之後,孫超又被命令親手槍殺了幾位男黨員。
背叛、強姦與親手殺害自己往日的同志,使得孫超徹底投向敵人的陣營,成了一個死心塌地的狗特務,雖然他的心裡還不時升起一點兒原有的良知,但背叛的枷鎖卻讓他無法再回頭。
解放前夕,作為孫超潛伏的計劃之一,原來關押在秘密監獄的瞭解他情況的政治犯全部被秘密殺害,並又從其他監獄轉來一些政治犯,以便為孫超作證明。
作為苦肉計,當著新來的政治犯的面,孫超再次受了重刑,並且被安排在最後一批處死。
這一次屠殺行動並不是假的,至少參與這次大屠殺任務的特務們是當成真實行動去執行的,只不過劉峙只安排了很少的人員去實施,並且把消息通過彷彿是無意間透露給了打入特務組織內部的一個已經暴露身份的我黨情報員。
於是,游擊隊組織了一次成功的「營救」,孫超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地下黨的「英雄」。
正因為手裡抓著孫超的把柄,所以劉峙才放心大膽地把他留在本市,繼續潛伏在黨內。
沒有人懷疑過這個被敵人幾乎打折了腿的「革命同志」,孫超很快就成了市武裝部的副部長, 如果不是因為他不是軍人,搞不好還會當部長。
孫超在匪患開始之前就接到了已經跑去台灣的劉峙通過他負責的秘密電台發佈的指令,叫他服從一個代號叫「老A」的大特務的直接領導,雖然這位老A他從未謀面。
孫超在受訓期間,也學會了怎樣對付女孩子,加上他那傳奇似的「英雄經歷」,娶到軍分區醫院的院花並不費吹灰之力。
張彩華的漂亮在軍分區醫院內部是公認的,雖然醫院裡的小護士們個個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兒。
其實小護士們也都知道,她們在這裡當護士只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她們也是給那些沒結婚的高級幹部們準備的最好的獎賞。
象張彩華這樣出類拔萃的女護士,自然也並不想隨隨便便找個小市民嫁了。
正在她因為工作表現出眾而被破格提拔不久,醫院組織部長劉長榮大姐來給她牽線搭橋,介紹的是市武裝部的孫超孫副部長。
一見面,彩華就被孫超那一臉書卷氣和不俗的談吐吸引了。
崇拜英雄是所有女孩子的共同特點,像孫超這樣一個坐過反動派的牢,受過反動派的訊,還差一點兒被殺害的「老革命」本就是她們爭相崇拜的對象,何況對於張彩華這樣一個在大城市裡讀過中學的女學生,孫超這樣一個堂堂書生更比那些滿嘴粗話的軍人多了一份吸引女孩子的資本。
那些當兵的並不懂得談情說愛,找老婆的目的就是生孩子,所以,張彩華感到,幸運之神是那麼關照她,讓她這個失去了所有家人的女孩子得以享受未來的美好生活。
所以,兩人相識沒有多久,張彩華便羞澀地答應了孫超的求婚,並在武裝部和醫院領導的主持下舉行了婚禮。
其實,對於娶張彩華這件事,孫超的心裡也是充滿了矛盾,他的良心並未完全泯滅,所以當介紹人提出給他介紹對象的時候,他本來就是拒絕的,因為他並不希望自己這樣一個叛徒再坑害一個張彩華這樣無辜的女孩子。
但這個消息不知怎麼就傳到了「老A」耳朵裡,所以一份秘密指令到了孫超的手上,命令他無論採取什麼手段,一定要把張彩華弄到手,他明白,娶一個剛剛轉正的年輕女黨員更有利於他的潛伏。
於是,張彩華便「幸福」地投入了孫超的懷抱,成了他的新婚妻子。
在秘密監獄受訓時獲得的玩兒女人的手段也收到了良好的效果,結婚沒多久,嘗到了甜頭的張彩華便感到再也離不開她的這位如意郎君,兩個人真是夜夜春宵,如膠似蜜。
不過,孫超和張彩華誰也想不到對他們兩個同樣致命的打擊會突然而至。
(九十二)
出事的前一天下午下班的時候,孫超去醫院接張彩華。
值班的護士告訴他,張彩華正在手太室,這次的手術很複雜,估計可能要二十幾個小時,所以孫超便一個人回了家。
半夜裡,孫超按約定的時間開始用電台同台灣聯繫。
他的電台是偽裝成普通收音機的,平時就放在床頭的桌子上,只不過裡面另藏有一套電路,連上電鍵就可以發報。
正在孫超聚精會神發報的時候,聽到院門在響,彩華這個時候回來是他始料不及的,所以他顧不上把電鍵藏好,只是隨手拔下來塞在床下,迅速鑽進被窩兒裡裝睡。
彩華象平常一樣進了屋,悄悄地洗了臉,然後便脫衣上床,像條小蛇一樣光溜溜兒地鑽進了孫超的被子裡。
這裡孫超才彷彿剛剛被驚醒:「妳怎麼這時候回來啦,手術不是很複雜嗎?」
「張醫生技術好,而且手術前的判斷也不太準確,所以比計劃提前了好多。」
「那就休息吧。」
「嗯--」張彩華象扭股兒糖一樣扭動著,用力摟著孫超,用兩顆小巧的乳峰在他的胸前磨擦著。
孫超知道她想要什麼,這樣花兒一樣的女孩子一絲不掛地擁在懷裡,石頭人也被化了,兩人很快便雙雙入港,大戰了幾百回合這才收兵。
孫超心裡想著沒藏好的電鍵,想等彩華睡了再去藏,但彩華一直猥在他的懷裡,放都放不開, 慢慢的困意上來,他自己也睡著了。
這一睡便睡到天亮,孫超醒了,急忙起身想去藏電鍵,彩華偏偏也醒了,雖然睡眼惺忪,卻拉著他不讓走。
「我去給妳買早點。妳多睡會兒吧。」孫超只得過去摟著她親了一口,又把手伸在被窩兒裡, 在她的胸前腿間摸了幾把,彩華這才放過他。
孫超不敢直接去取床下的電鍵,怕彩華起疑,只得真的走出院子,還故意把院門關得很響,好讓張彩華聽見。
在街上蹓了十來分鐘,估計張彩華已經睡著了,孫超這才悄悄地溜回來,他以為藏起電鍵用不了兩分鐘,不會引起懷疑,誰知當他走進東套間,卻看見張彩華坐在床頭,看著那台收音機發愣。
「彩華,妳怎麼起來了。」孫超假裝平靜地問。
「這是什麼?」彩華指著那收音機問。
「這是不是收音機嗎?」
「胡說,這是收音機嗎?收音機用得著這玩意兒嗎?」張彩華不知從哪裡拿出了那支電鍵。
張彩華並不是普普通通的小家碧玉,她是上過中學的女學生,在部隊裡又多經常接受反敵特教育,一眼就認出那東西是幹什麼的。
「你這個狗特務!」彩華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她作夢也想不到,被自己當作老英雄一樣崇拜的新婚丈夫竟然是特務,自己還把他當成終身的依靠,與他同床共枕。
孫超一見瞞不住了,一下子跪在地上:「彩華,彩華,我不是故意要騙妳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呀。」
「什麼迫不得已,路是自己選的,當特務還有誰強迫你嗎?走,跟我去自首,爭取政府的寬大處理。」
「彩華,不能啊,我要是去自首,小命就完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看別的,看我對妳是一片真心,妳就放過我吧。」 聽了這話,想到自己在床上向對方索愛的醜態,張彩華就越發感到恥辱與痛悔,卻又充滿了矛盾。
要知道,那個時候,女人還是懷著從一而終的思想,為了自己的未來考慮,張彩華是無論如何不願意去揭發孫超的,但畢竟她是一個年輕的黨員,黨性要求她必須大義滅親。
對彩華一說,孫超自首也許是最好的選擇,可想不到孫超已經不是一般的特務,還是一個出賣並親手殺害過多名同志的叛徒,他根本就無法回頭。
兩個人一個不住央求,一個堅持要對方自首,情緒越來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孫超嚇得撲上去摀住了她的嘴,肯求她不要喊,但彩華擺脫他的手,越發大聲地說:「你要是不去自首,我就去喊人了。」 孫超此時此刻感到的絕望是可想而知的,而從特務訓練中培養起來的獸性便佔了上風。
他的眼中泛起一絲殘忍的凶光,未著彩華明白那凶光的含意,便已經被他按在床上掐住了脖子。
張彩華只不過是一個年輕的小護士,決不是孫超的對手,她害怕了,但也喊不出來了,死亡的痛苦充滿了她的大腦,卻已經無法擺脫,她的腿無力地蹬了十幾下,便停止了呼吸。
殺了人,孫超也傻了,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妻子的屍體前愣了很久,這才想出偽造現場的主意。
他把妻子的裙子推上去,露出乳房,又扒下褲衩扔在地上,來是是想奸屍以便把現場偽造得更象強姦,但看到妻子屁股上的大便,便只是對著妻子的裸體進行了手淫,然後用手指分開陰唇,盡可能把精液噴在靠近她陰戶的地方。
其實孫超的心裡也很痛苦,對於張彩華,他還是有感情的,讓妻子這個樣子躺在床上等著人家驗屍,他還是感到心痛不已,所以凌秀容問話時候,孫超的眼淚也並不是假的,否則以凌秀容看人的那雙敏銳的眼睛,是不可能輕易被騙過的。
偽造完了現場,又把電台藏好,才裝作若無其事地上街賣菜。
孫超的交待,使張彩華被殺案真相大白,同時也給凌秀容提供了重要的線索。
幾乎就是在聽取孫超交待的時候,在法醫院外圍的同志又發現了一個可疑的身影。
根據孫超所提供的線索和對那個可疑人的調查,凌秀容終於挖出了隱藏最深的一個特務情報網。
誰能想到,「老A」竟是軍分區作戰室的代理主任楊得勝,而這個特務情報網中的其他成員還包括一個作戰參謀、一個市委副秘書長、兩個處長和公安局裡的一個科長! 楊得勝特務網的告破,等於戮瞎了馬洪儒匪幫的一隻眼,這一方面鼓舞了我方的鬥志,另一方面也讓潛藏在城裡的特務們整天生活在恐懼中,再不敢輕易活動,反匪反特的鬥爭渡過了困難期。
與此同時,凌秀容這個名字成了特務們的夢厴,甚至連起誓的時候都說:「咱們誰要說了不算,出門讓他碰見凌秀容。」 據在敵人內部臥底的同志傳過來的消息,馬洪儒和呂清還為楊得勝的被捕而大吵了一架。
在為偵察科同志立功受獎的慶功會上,於志超告誡凌秀容和同志們:「這個勝利只是個開始, 敵人不會輕易承認他們的失敗,他們一定會尋機反撲,大家還要一如既往地提高警惕,取得這場剿匪反特鬥爭的最後勝利。」 不錯,敵人是不會輕易服輸的,這不是,在漆黑的夜裡,特務們又像耗子一樣出動了,這一次的目標又是什麼呢?
(九十三)
在一間陰暗的地下室裡,幾條黑影低聲商議著: 「老大,這次上面佈置的什麼任務?」
「還是打悶棍。」
「這活現在可不好幹,共黨自從被我們暗算死了些人,全都加強了戒備,輕易不敢單獨出來了,怎麼幹呀?再說,那個姓凌的女科長太厲害了,連老A都栽在她手裡,再干,咱們還不全都讓她一窩兒端了?」
「媽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咱們讓這臭娘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白天都不敢出門,這種日子老子受夠了。」
「受夠了你能怎麼著?」
「怎麼著?這次的任務,就是干凌秀容那個小娘們兒。」
「老大,你瘋啦?算計誰不好,你敢算計她?!」
「不算計她算計誰?參謀長說了,凌秀容不除,咱們在城裡的行動就沒有安全。
所以這次參謀長給各行動組發下了賞格,無論是誰,無論用什麼辦法,只要幹掉了凌秀容,賞二十根金條。
二十根金條哇,你一輩子也掙不夠這麼多。」
「那也得有那個本事呀!我聽說這小娘們槍法如神,又會武功,有飛簷走壁之能,就憑咱們這兩個半人?收拾不了她,倒叫她給當湯喝了。」
「怕什麼?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咱們可以給她個冷不防。」
「怎麼個冷不防?」
「老五、老六、老七、明天開始,你們幾個就到公安局附近去踩盤子,注意那小娘們的行蹤, 看看她有什麼習慣,在什麼地方下手合適。
等打探明白了,咱們再商量怎麼幹。」
「好。」
「能行麼?」
「老三,你的膽子比耗子還小,又沒讓你去和她比武,背後打悶棍你還不敢?真他媽膿包。」
「我不是膽小,要是干別人我也不怕,就是這個凌秀容,還他媽真有點兒發怵。」 兩周之後,那幾條黑影再次湊到了一起。
「老六,怎麼樣?」
「我們摸清楚了,那個凌秀容沒嫁人,就是獨身一個,住在東九路的公安局宿舍裡,每天上、下班的時候,都是從公安局後門出來,走東經路再穿北斜巷到東九路。
公安局裡住單身宿舍的公安大都走這條路。」
「北斜巷,那可是個好地方。」
「沒錯,那裡沒有路燈,而且岔路很多,四通八達,容易下手,也容易脫身。」
「不過,那裡是公安出沒的地方,這是個問題。」
「這不是問題。」
「怎麼?」
「公安局裡現在就數偵察科最忙,那個凌秀容經常半夜一、兩點才下班,那個時候除了共軍的巡邏隊,街上一個人都沒有,而且巡邏隊也只是巡邏大的街巷,從來不進北斜巷,只要我們不弄出聲來,沒有人能發現。」
「好,就在那兒下手。」
「用什麼辦法?」
「對她,一手不行,要雙管齊下。
先打悶棍,後套白狼,一定不要叫她叫出聲來。」
「哪天動手?」
「今天是陰曆二十七,明天二十九,到下月初四之前這些天,咱們就在北斜巷等著,隨時動手,這段時間沒有月亮,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容易得手。
老六,你還是在公安局後門那兒守著,等那小娘們出來就發信號,發出信號就趕緊回家,別引起人家注意。」
「好。」
「老五在巷子南口、老七在北口把風,活幹完了各走各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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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初三,天黑漆漆的,北斜巷裡傳來輕巧的腳步聲,一個苗條的身影摸著黑走來。
這條道她和她的同事們並不陌生,閉著眼都不會踩到石子,所以也用不著點燈,但她沒有想到,就在巷子的深處,正有幾條惡狼等著她。
她並不缺乏警惕,手槍已經拿在手裡打開了保險,只是想不到會有人在離公安局宿舍不足二百米的地方襲擊一個警察。
那裡是一個岔路口,左邊是另一條小巷,右邊是一棵老樹王,她憑著記憶向左繞過老樹,繼續向前走,忽然聽到腦後一股勁風響起。
她知道不對,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覺後腦挨了重重的一擊,眼前一黑,一頭栽了下去。
黑暗中,幾條人影從藏身的地方撲了上來,黑暗中傳來耳語樣的聲音: 「套住她。」
「按住她的腿,別叫她亂動,老二使勁。」 經過一陣短暫的平靜之後,又有人說: 「行了,沒氣兒了。
老三那一棍子打得夠狠,不勒也活不了了。」
「她的槍呢?」
「我摸到了,在這兒。」
「是那個小娘們嗎?」
「像。」
「我摸著奶子了,是她,錯不了。」
「我摸摸褲襠..沒把兒,是那個小娘們兒。
嘿嘿,全尿濕了。」
「太好了,她再也想不到會死在咱們手裡。
這回二十根金條到手了。」
「老大,聽說這小娘們兒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就這麼死了夠可惜的。」
「那也沒辦法。
來,把她衣裳扒了,吊到樹上去,明天就會有很多人欣賞神槍女所長的光屁股了。」
「老大,趁著她還沒涼,咱也洩洩火氣。」
「算了吧,人死了,那臉七扭八歪的,有什麼意思?」
「摸著黑干,什麼樣的女人都一樣。」
「就是,這麼有名的共黨女科長叫咱們哥兒們肏了,以後在弟兄們面前也有面子呀。」
「他娘的,幹就幹,不過得上旁邊巷子裡去,拖著她走。」
「好。」 黑暗中,她被抓住手腳,抬到了旁邊的巷子裡。
兇手們摸著黑剝去了她的制服,剝得乾乾淨淨。
「誰先來?」
「你是老大,你先來。」 漆黑的夜暗中,進行著下流的罪行,不時傳出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和陽具在女人陰道裡抽動的「撲、撲」的排氣聲..
(九十四)
聽於志超講到這兒,元奎流著淚說:「沒想到,秀容就這麼死了。」
「唉,死得太窩囊了。」鳳芝歎了口氣道。
他們已經習慣了與戰友的生離死別,但其他戰友或死於戰場,或死於敵人的刑場,都是那麼英勇悲壯,沒想到凌秀容這樣一個全城知名的女偵察科長,竟然是這樣死去。
「沒有。」志超道:「也許是老天爺不願意這樣一個女英雄在沒有完成她的任務之前輕易死去吧,那天被害的並不是秀容。」
「啊?不是她。」
「不是,秀容死得很壯烈,不過不是這一次。」
「那是怎麼回事?」
「那天,秀容開會開到很晚,因為急著向我匯報,所以離開公安局後沒有回宿舍,而是轉道去了我家,當晚就和我住在一起。」
「那死的是誰?」
「我公安局辦公室的秘書戴秀芹。
因為那天工作很多,她主動加班干到很晚,是同秀容前後腳離開的公安局。
在公安局後門外作眼線的特務老六黃有清看見秀容出來,用燈籠光給北斜街南口把風的特務老五發了信號,就按事先的約定回家了,所以並沒有看見後來出來的小戴。
而秀容在中途就拐到了去我家的路上,小戴的年齡和身材又與秀容差不多,所以特務們誤把她當成秀容給暗害了。」
「原來是這樣。」鳳芝長出了一口氣:「那後來呢?」
「特務們為了製造混亂,也為了宣揚他們的功績,在脫離現場後,又在城裡各處撒傳單,說凌秀容已經死了,其中的一張傳單天剛亮就送到了我的手裡,那個時候還沒有發現屍體。」
「怎麼會?」
「因為特務們想把小戴的屍體吊得盡可能高,好讓人們從很遠的地方就能看見,結果屍體大部分被那棵大樹的村葉遮住了,只能從一個很窄的方向看到,那個方向面對著西邊的居民區,沒事誰會抬頭往這邊的樹上看?所以直到早上八點多鐘才有居民報案說發現樹上吊著一具裸體女屍。
我和秀容一拿到傳單,第一反應是感到可笑,不過接下來,我們兩個馬上就有了一種感覺,也許這是個好機會,不如將計就計,所以,我就叫秀容留在我家不要露面,親自出去調查。
小戴的屍體被發現以後, 我馬上安排封鎖了現場,及時地把屍體送到局裡,對外則聲稱被害的就是凌秀容,而真實情況只有我、秀容和偵察科的人知道。
這一安排,給我們以後的工作帶來了好處。」 ****************************************************************** 凌秀容死了! 這個消息連下令暗殺她的呂清都不敢相信是真的,他調動了一切可以調動的情報來源去證實。
很快便有消息傳回,說屍體是附近的居民發現的,很多人都看見了,雖然離得遠,不過那赤條條的女屍胸前兩顆挺拔的乳房卻不會錯,還有消息說公安局裡已經在安排凌秀容的後事。
又過了兩天,新的消息傳來,說頭天上午市委、軍分區和公安局聯合舉辦了追悼會,還有隆重的葬禮,墓碑上寫的是「凌秀容烈士永垂不朽」。
這下呂清放心,他不怕別人,怕的就是凌秀容,這個女人太厲害了,沒有了她,他手下的特務們就可以大幹一場了。
於是,呂清又安排了一系列小規模的破壞行動作為試探,果然,公安局的破案效率明顯下降, 只有暗害凌秀容的那一夥兒特務被捕,看來公安局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為凌秀容報仇上了。
呂清這才放心大膽地策劃了一起大的陰謀,那就是破壞發電廠。
這一次呂清是投入了血本,把手中掌握的幾個大特務都用上,並且親自赤膊上陣。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在控制了電廠的值班人員後,呂清自己扮作電廠工作人員給放炸藥的特務們把風,就在特務們已經進入電廠機房不久,他卻看到一輛吉普車和四輛卡車飛駛而來。
「糟了。」 呂清知道出了問題,但他卻沒有通知裡面的特務,只是同兩個心腑悄悄溜出了電廠大門,躲在暗影中伺機逃走。
一個女警察領著四、五個警察和一個連的解放軍下了車,直奔電廠大門,那個女警察赫然就是呂清曾在談判桌上與之面對面交鋒的凌秀容。
呂清此時心底裡透出一股涼氣,他更顧不得還在電廠裡搞破壞的走卒,慌忙逃走了。
這次行動又是損兵折將,炸藥的導火索在燒到藥包前的瞬間,被及時趕到的凌秀容一脬尿給澆滅了,十幾個特務或因拒捕被擊斃,或被生擒活捉,呂清幾乎是陪上了老本兒。
呂清對凌秀容真是又敬、又怕、又恨、卻又無可奈何。
回到城外的匪巢,呂清不得不再次發出絕殺令,一定要凌秀容的人頭,這一次是死命令,活分見人,死要見屍。
凌秀容的處境越發危險,以至於於志超嚴命一向喜歡獨往獨來的她不准單獨外出。
但即便這樣,秀容還是多次遇險。
有一次是特務們當街暗殺了一位外出採購的解放軍灶事班長,秀容帶著手下出現場的時候,一個暗藏在人群中的特務從背後突然向她開槍。
就在槍響的一瞬間,凌秀容在潛意識中突然感到危險, 一個就地十八滾,躲開了必中的一槍。
那個特務發現行動失敗,舉槍自斃。
另一次是有特務在凌秀容的吉普車下放了炸彈,也被警惕的凌秀容及時發現而排除了。
一次又一次的暗殺失敗,在特務們中間又有了新的傳說,說凌秀容背後都長著眼睛。
而對凌秀容來說,對她也是最驚險的一次暗殺活動,也是最後的一次是在剿匪形勢已經大好, 部隊開始走出堡壘,逐一清除城外的土匪的時候。
那天,科裡的其他同志都出現場了,只有凌秀容自己同幾個內勤在值班。
一個賣煙的小男孩兒來到凌秀容的辦公室,說是有個陌生人在街上托他給凌秀容送一封密信, 說是只有凌秀容本人才可以打開。
警惕的凌秀容仔細檢查了那封信,沒有放毒,也沒有炸藥,這才小心地拆開來看,然而,信的內容卻比炸彈還具有破壞力。
信是匿名的,只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凌秀容認識,就是在破獲女醫護人員綁架案中起了重要作用的女學生梁招弟。
梁招弟穿著白衫黑裙被綁在一個角鐵焊的架子上,兩條腿分開著被向上吊起,肥大的褲頭裡隱現春光,滿臉羞憤與恐懼之色。
照片的背面寫著「凌秀容科長檯鑒」「我們知道貴軍一向以人民利益為重,現在妳的這位人民在我們手裡,如果妳想救她,就親自來一趟。
記著,只能妳自己一個人來,如果我們發現妳後面有尾巴,我們就會立刻殺掉妳的人民。」
「晚上六點在城西八里巷見。」 有照片為證,凌秀容用不著再去調查梁招弟是不是已經失蹤。
這明顯是衝著凌秀容來的,目的當然是為了取她的性命。
拿著照片,凌秀容久久地坐在椅子上沒動。
她並不是怕死,早已準備為人民的利益而犧牲的凌秀容不能不去救自己的人民。
她在想著,他們究竟打算如何對付自己,是打黑槍、打悶棍還是套白狼,也許明白的某個時候,就會有市民發現自己的屍體。
自己的屍體會是什麼樣子?會很醜嗎?愛美的女人即使在死亡來臨的時候,也不會忘記保護自己的容貌,凌秀容已經出過無數次現場,死了的女人是一點也不好看的。
他們會強暴自己的屍體嗎?凌秀容閉上眼睛,儘管她已經經歷過一次婚姻,但還是不能不不對被奸屍感到羞恥。
但更讓她感到羞恥的也許還不是被敵人污辱,而是被自己所熟悉的人知道自己受了污辱。
她站起身,走到門口,隔著門上那塊小玻璃向外面的大辦公室看,正對著她的是作案情分析用的黑板。
也許就在明天的某個時候,自己赤裸的屍體就照片就將帖在那塊黑板上,全科的同志都圍坐在黑板前瞭解案件的資料。
那些照片中也會有一張自己沾滿男人精液的生殖器特寫。
作為偵察人員,充分瞭解情況是必須的,所以被奸女屍的任何細節都是需要知道的,這是職業的特點。
但作為女性,每當那黑板上帖上這樣的特寫,凌秀容還是感到那上面就是自己,還會偷偷地心跳加速,特別是當出現在那裡的是同自己一樣的女兵的照片時。
方素娟、馮亞娟、張彩華和替自己死去的女秘書戴秀芹都在那裡出現過,一想到張著雙腿掛在那裡被一群曾經一起工作的異性同事看,凌秀容便有一種比被強姦更難承受的恥辱感。
她想了很長時間,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她沒有對任何人說起此事,只是寫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如果我已經死了,由妳代理我的職務,這張照片是破案的線索。」然後同原照片一起封好,在信封的背面寫上「晚七點啟封」,走過去放在佟副科長的桌子上。
按照約定的時間,凌秀容準時來到八里巷。
八里巷地處老貧民區,也是一個岔路很多的街道。
巷口坐著一個修鞋的皮匠,在看了凌秀容很久後,這才用眼睛示意她到巷子裡去。
凌秀容在巷子裡走著,這個時間多數家庭都在吃晚飯,街上幾乎沒有人,在走了大約七、八百米後,一個迎面走來的男人低聲說:「進十七巷」。
到了十七巷,又有一個男人告訴她去二十六巷。
就這樣轉了七、八條街,才終於有一個人叫她轉到北城三七街去。
到了三七街,天已經黑了,一個躲在暗影中的男人走了過來:「是凌科長嗎?」
「是我,人在哪兒?」
「帶人來了嗎?」
「沒有,你自己看。」
「我信。進巷第三個口左轉,走到下一個路口再向北一直走,看見一個舊倉庫,人就在那兒。」
「好。」 凌秀容知道這次不是假的,因為這一帶是已經荒廢的老工業區,沒有居民,正是從事陰暗勾當的好地方。
凌秀容按照那人所指的路線來到舊倉庫的門前,大門虛掩著。
凌秀容仔細觀察了一下地形,這才拔出手槍,頂上頂門火,慢慢走了進來。
裡面很大,很黑,屋頂上那盞暈暗的電燈泡幾乎起不到照明的作用。
秀容站在門口,適應了很長時間,才略略看清裡面的樣子。
空空蕩蕩的倉庫全是高大的貨架。
凌秀容盡量隱身於暗處,一條通道一條通道地尋找。
「凌科長,不要企圖開槍,另忘了我們手裡有人質。」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秀容不敢拿梁招弟的生命冒險,只得收起了槍:「你們在什麼地方?」
「前面第五通道右轉。」 秀容找到第五通道,轉過來,看見通管的另一端站著一個男人,凌秀容認得是路上見過的。
「人質呢?」 她邊走邊問。
「妳會看到的。」 話音未落,秀容聽到背後風響,來得很快,瞬間已經到了後腦勺。
(九十五)
凌秀容的功夫不是吹出來的,雖然那風聲來得很快,她還是及時地縮頭躲了過去,一根碗口粗的木棍「光」地砸在了旁邊的貨架上。
凌秀容不進反退,身體迅速靠在偷襲者的身上,用屁股一撞, 背後那個傢伙便坐了一個屁股墩兒。
凌秀容轉衣剛想對付那個傢伙,身後又傳來風聲。
她顧不上給已經倒在地上的傢伙補一腳,只得再次撤身後退,撞入背後那個傢伙的懷裡,揮動木棍的胳膊落在她的右肩,而她的右肘則狠狠地撞在了來人的軟肋上,響起一聲慘叫,接著右腳向後一抬,腳跟踢到了一團軟軟的東西上,背後那傢伙已經疼得萎頓於地。
第一個襲擊她的傢伙趁機站了起來,再次揮棒打來。
技擊之術其實只有兩個字,一個是狠,一個是快。
雖然來人夠狠,卻不如凌秀容來得快。
她並沒有躲閃,而是迅速出腳,在那個傢伙打到她之前,踢中了那個傢伙的小肚子。
「沒用的東西!」凌秀容不屑地看了蹲在地上忍疼的傢伙說,然後繼續向前走。
快到盡頭的時候,迎面轉出兩個拿匕首的男人,也都是路上見過的。
秀容毫無懼色,從容地迎了上去,同時她也聽到背後那兩個被她打倒的傢伙此時也緩過勁兒快步跟了上來。
五個人幾乎同時到了攻擊範圍之內,四個男人則同時發動了攻擊。
凌秀容再次向後撤了一步,躲過前面的兩把匕首,一蹲身讓過橫掃過來的兩條木棍,雙手一推,已經把背後的兩個人推到了自己的前面,現在她可以正面迎敵了。
通道很窄,實際上四個人是無法同時從正面攻擊的,這已經讓凌秀容擺脫了最嚴重的狀況。
兩個拿匕首的從被凌秀容推倒的那兩個傢伙身上跳過來,再次刺向凌秀容,凌秀容接連後撤, 使兩個特務前後略略拉開一點兒距離,然後突然反擊,踢飛了前面那個人的匕首,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前,迫使後面那個人刺過來的匕首收回去,同時一腳踢出,這一腳踢得很重,那傢伙捂著自己的褲襠跪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拉著秀容用手擋住懷裡那個特務的一肘,一扳一翻,便把那傢伙的胳膊扭脫了臼。
放下這兩個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的敵人,秀容一個箭步迎上返身再戰的兩個持棍的特務,雙拳齊出,打在兩人的肚子上,又趁著他們疼得彎腰的時候,雙掌下擊,切在兩人的腦後,也給放翻了。
凌秀容直起身來向前走:「還有多少人,放馬過來。」
「站住,別往前了。」站在通道頭的那個特務一伸手從旁邊拉過了梁招弟擋在身前,用手中的匕首頂在她的脖子上。
凌秀容站住了:「放開她,你們要的不是我嗎?」
「把妳的槍交出來,束手就擒,不然我殺了她。」
「不要,凌科長,不能上他們的當啊!」梁招弟雙臂反綁著,被那個特務鎖著脖子,她哭著喊道。
「他們說得對,我們革命軍人是為了人民的利益而戰,不能為了自己讓百姓受難。」凌秀容說著,慢慢把手伸向腰間的手槍。
「不!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學生,幹不了什麼大事,可國家需要妳這樣的偵察科長,妳可不能讓他們得逞啊!」梁招弟急得直跳腳,拚命扭動身體掙扎著。
四個被放翻的特務此時已經爬了起來,忍著疼走了過來。
「不用棍子。」摟著梁招弟的特務得意地道:「用繩子就行了,凌科長不會反抗的,是嗎?」
「放了她,我跟你們走。」但凌秀容把槍拔在手裡說。
「凌科長,我們兄弟都見識了妳的厲害,沒有她,妳不會輕易就範的。
不過,我們也是講信用的,如果妳束手就擒,我們會放了她,不過不是現在,不然,萬一她出去報信怎麼辦?」
「你們?講信用?」
「不管妳信不信,妳沒有別的選擇,除非妳不想要她活著,如果那樣,大不了大家拚個魚死網破。」
「好吧,我暫且相信你們。」即使有一線希望,凌秀容也還是要試一試。
她把槍關上保險,輕輕放在身邊的貨架上,然後背過了手。
「把她捆上。」那個特務命令道,卻不敢放開手裡的梁招弟。
那四個特務走過來,用繩子把秀容五花大綁地捆了起來。
梁招弟急得都哭暈過去了,特務頭目把她扔在地上走了過來。
「凌科長,久仰了,沒想到妳的功夫還真不是吹出來的,不過,現在妳落到我們手裡,還有什麼辦法?」他哈哈笑著,忽然一記勾拳從下向上重重地打在凌秀容的胃神經上。
凌秀容疼得「哦」了一聲,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只覺得一股熱流從下面射了出來,瞬間軍褲就濕了一大片。
「搜搜她身上還有什麼傢伙沒有?」小頭目說道。
一雙雙惡毒的手在凌秀容的身上亂摸起來,從她的褲腳下又搜出一隻小手槍和一把匕首。
「小娘們帶的傢伙還真不少。」 小頭目說著,伸手去摸凌秀容那圓鼓鼓的屁股。
此時被重擊的疼痛已經減輕了些,秀容恥辱地掙扎著罵起來。
但她雙手被綁,只能進行無效的反抗,最終還是被五個特務控制住了身體,十隻黑手摸了屁股,還在濕漉漉的褲襠裡狠摸了幾把。
「你們不是說守信用的嗎?」凌秀容無奈地被敵人猥褻著,心裡卻還想著梁招弟。
「我們會守信用的。不過不是現在。」
小頭目繼續用手在秀容的屁股中間撈摸著:「知道嗎? 我們要活著把妳交給呂參謀長,那樣我們五個每個人都可以分得八根金條,八根吶!妳恐怕一輩子都掙不夠。
還有,等到了山裡,像妳這麼漂亮的共匪女科長,馬司令一定會親自關照妳,還會賞給大伙兒好好樂一樂。
我們五個兄弟首功一件,少不得也好好享用一下凌科長的小騷屄。哈哈哈哈..」
特務們下流地淫笑著,把兩團破布分別塞進秀容手梁招弟的嘴裡,又用繩子把她們的雙腳也捆住,然後塞進兩隻麻袋裡。
凌秀容感覺自己被人扛著走,然後又被放到一輛車上。
她的身上微微冒著冷汗,她不害怕死, 但她知道特務們說得沒有錯,到了土匪的老窩,馬洪儒那個老色鬼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身子的。
她已經不是處女,而且早在參加復仇隊的時候,就已經作好了被捕受辱的準備,但當被人輪姦的噩運變得那麼現實的時候,她還是感到了害怕。
不知走了多久,她從車上重新扛起,過了一陣子又被放了下來,麻袋打開了,這時她才時候自己已經身處另一個地方。
這裡看上去一個很普通的市民所住的房子,她和梁招弟被並排放在一張大竹床上。
「妳是不是還想有人來救妳?就算妳已經給警察留了線索,他們也想不到我們已經到了這裡。」特務頭目得意地對凌秀容說。
特務們再次伸出手來,隔著衣服摸著凌秀容的胸脯、屁股和腿襠,然後其中一個說:「組長, 要不咱們先..」
「妳不要命啦?這是司令和參謀長要的人,自然是司令先嘗鮮。」
「他媽的,看著這麼水嫩的女共匪不讓動,多憋屈的慌?」
「這不是還有一個呢嗎?雖說不如這個女共匪,到底也是朵嬌滴滴的鮮花,先在她身上洩洩火兒吧。」
「也只好如此了。」 梁招弟一聽,此時她驚恐地掙扎起來,鼻子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凌秀容也憤怒地掙扎著,想要罵敵人無恥,卻發不出聲音。
「妳鬧什麼?」小頭目抽了秀容一個耳光,然後掏出她嘴裡的破布。
「你們這些混蛋,流氓,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學生逞什麼英雄?有本事衝我來。」
「也想挨肏?等到了山裡,有得是人肏妳,急什麼?」小頭目又在秀容的褲襠裡撈了一把。
「你們放開她,要奸奸我,她還是個孩子。」
「嘿嘿,老子今天就是要肏孩子,可惜妳不是。」 秀容還想再罵,小頭目已經把破布又塞回她的嘴裡:「妳想不想看看自己挨肏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兄弟們,把她轉過來,讓她學著點兒。」 於是,一個特務把凌秀容拖轉身來,讓她同梁招弟頭對腳倒著,一手抓著她的頭髮,一手摳著她的屁股,強迫她側身躺著,把她的臉朝向梁招弟的屁股。
一個特務爬上床去,一手抓著招弟的頭髮控制住上身,開始解她的襯衫,兩個特務捉住招弟的腳腕往下扒鞋襪,小頭目則直接去解她裙子。
招弟不顧一切地掙扎著,但在四個強壯的特務手裡卻像一隻被成群惡狼捉住的小羊羔,是那麼力不從心。
很快,招弟的身上就只剩下被扒開的上衣,捉腳的兩個特務用力一拖,便把她的屁股拖到床沿,床裡的那個特務一手仍然抓著她的頭髮,另一隻手則開始揉搓她那剛剛發育成熟悉的挺拔的乳房。
招弟掙扎著,扭動著,雪白的屁股左右搖擺著,只生著稀薄陰毛的性器官隨著屁股擺動,企圖逃避插入。
兩個抓腳的特務見狀,把她的雙腳向兩邊拉得筆直,屁股的搖動便減小了。
小頭目站在招弟的兩腿間,並不急著去強姦,而是一邊用手把玩著她那處子的陰戶,一邊下流地笑著對按著秀容的特務道:「讓她離近點,不然看不清楚。」
特務答應一聲,抓著頭髮把秀容的臉塞到了招弟的屁股下面,漸漸失去力量的招弟掙扎得不那麼厲害了,最後停止了無謂的反抗,特務們則趁機把她的雙腿M形推向胸前,陰戶斜著朝向半空。
秀容的臉緊貼著招弟稚嫩的屁股,氣得差一點兒背過氣去,她想掙扎,但頭髮卻是女人的要害,那使她無法有效反抗, 小頭目解開褲子,掏出已經硬得直撅撅的一條陽具,在秀容的臉頰上蹭了幾下,然後對準招弟的陰戶,狠狠插了進去。
招弟在哭,哭得渾身亂顫,眼睜睜看著身邊這位小妹妹受辱,自己作為一個軍人卻什麼也作不了,她的心在流血,已經忘記了自己也將要受到的凌辱。
輪姦進行了一個多鐘頭才結束。
特務們到外間屋裡去吃東西,又拿了些來給秀容她們吃。
招弟只是哭和罵,卻吃不下一點兒東西。
凌秀容也吃不下,不過她可不想這輕易就範,她一直在想著尋機逃脫,不吃東西是不行的,所以她就著特務的手很吃了些。
第二天白天的時候,特務頭目出去接頭,剩下的四個特務又把招弟輪姦了一次,凌秀容也少不得被特務們隔著衣服摸了個遍。
天快黑的時候,小頭目拿了兩隻皮箱回來,告訴特務們當晚出城。
吃過晚飯,特務頭目開始安排出城計劃,他和兩個特務先去探路,叫另兩個特務看好俘虜。
兩個特務開打皮箱,準備把兩個女俘裝進去,而此時秀容知道機會來了。
她拚命搖著頭,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一個特務走過來,取出她嘴裡的破布:「妳折騰什麼?」
「我要方便一下。」
「真他媽的,這回該我了。」那個特務罵了一聲,臉上卻帶著淫笑。
原來,為了怕出意外,這一整天裡,凌秀容方便的時候都不解繩子,而是由特務把她帶著茅廁裡,替她褪下褲子,還無恥地蹲在地上看她的排便過程。
這樣的好事幾個特務當然要輪流幹,所以現在輪上的特務十分高興。
他把破布再次塞進秀容的嘴裡,拖著她下了床,另一個特務一看,乾脆也不整皮箱了,脫了褲子又去強姦梁招弟。
來到茅廁,讓秀容分開腿站在茅坑邊上,那個特務用嘴咬著手電高筒,蹲下身去解她的皮帶, 這樣在褲子脫下來之後,可以更加清晰地觀看她的生殖器。
就在那特務的剛剛把她的褲子褪到膝蓋下,正打著手電鑽在襠裡看春宮的時候,凌秀容突然發難,手掌狠狠地切在他的後頸,隨著一聲輕微的骨節響,那傢伙一聲不吭地蜷縮在了地上,凌秀容的另一隻手則機敏地接住了差點兒掉進茅坑的手電筒。
原來,為了防止兩個女俘趁人不在的時候互相解繩子,特務們平時總是把她們的手腳都捆住, 再分別捆在床的兩頭不讓她們接近。
但凌秀容一直在尋找機會,她發現梁招弟的眼鏡掉在床上,就趁特務們強姦梁招弟不注意她的機會,用捆住的雙腳悄悄眼鏡弄到近前,用屁股坐碎了,並把一個破片夾在手指縫裡。
特務們商量晚上行動的時候,她慢慢割開了繩子,但為了招弟的安全,她還是把割斷的繩頭攥在手心裡,裝作扔被捆著,此時趁著特務們分開的機會,一擊而得手。
這一次與當初打鬥有所不同,那個特務的注意力都在看春宮上,毫無防備,加上凌秀容也憋足了力氣,一下了就把那特務的頸椎砍斷,當時就沒了氣兒。
其餘凌秀容要他的命也不完全是為了確保行動的成功,暗中自然也有一份私心,畢竟凌大科長的屁股不是那麼好摸的! 她穿好褲子,在跪伏在地上的特務屁股上踹了一腳,那傢伙一頭扎進了茅坑裡。
秀容悄悄摸回屋裡,另一個特務正趴在招弟的身上插得帶勁兒。
凌秀容也懶得去管他的死活,從背後摸上去板住他的腦袋用力一扭,便把脖子擰斷了,從招弟身上拖下來扔在地上。
解開招弟的綁繩,讓她穿上裙子,尋著自己的槍,拉著招弟離開了院子,判斷了一下方位,向著市中心的方向跑去。
十幾分鐘後,被秀容半路截住的巡邏隊悄悄摸到了那處院子周圍埋伏了起來,把回來帶人質的七個特務一網打盡。
得知行動再度失敗了呂清也不由哀歎自己的時運不濟,怎麼偏偏碰上這麼一個難對付的女對手!
(九十六)
如果不是梁招弟,楊秉人也沒那麼容易被挖出來,而梁招弟卻因此成了敵人的報復目標,而作為一個女警,眼睜睜看著招弟被特務們輪姦卻無法伸手相救,凌秀容有一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愧疚感。
被輪姦的經歷,對於梁招弟的打擊也是巨大的,雖然公安局給予了她很大的照顧,畢業後把她調入公安局也作了一名警察,凌秀容和於志超又經常找她談心,給她講姐妹復仇隊犧牲烈士們的事跡,但那心理上了陰影卻永遠無法消除,她終生未嫁,便是最直接的後果。
不久之後,剿匪鬥爭進入了決定性的階段。
城郊的匪股開始一個個被消滅,馬洪儒匪幫被迫藏進了山裡。
而凌秀容的工作區域也由城裡發展到了剿匪前線。
在同土匪的較量中,凌秀容的偵察科起了越來越大的作用,她們頻繁往來於剿匪前線和雲州城之間,有效地打擊了土匪的情報網和破壞活動。
由於她們的高效工作,使得土匪的觸角一根根斷掉, 漸漸變成了瞎子和聾子,而剿匪部隊卻由於她們出色的工作,獲取了敵人的大量準確的情報,使馬洪儒和呂清的勢力一天天削弱下去,剿匪部隊一天天強大起來,像一條絞索一樣,慢慢地把土匪的脖子勒緊了。
由於凌秀容的突出成績,她多次受到了省軍區的表彰。
部隊就要迎來剿匪最後成功的時刻了,馬洪儒的土匪武裝被打得潰不成軍,最後龜縮到了老巢老鷹嶺,被剿匪部隊則重重圍困,消滅他們只是個時間問題了。
不過,老鷹嶺卻不是那麼好打的,這裡地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蠻幹,部隊一定要遭受慘重的損失,所以,剿匪指揮部每天都在考慮著怎樣才能以最小的傷亡打破老鷹嶺。
要想制定出最好的進攻計劃,就必須瞭解老鷹嶺內的情況,於是,凌秀容和她的特務組再次行動起來,利用各種渠道,為部隊攻堅提供了有價值的情報。
與此同時,匪巢裡的土匪們卻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
此時,於志超也開始了營救被綁架的三位衛校女學員的行動。
深夜,一個身影來到關押三名人質的地方,制服了已經被他灌得大醉的看守,領著三個女兵向後山的斷崖跑去,斷崖上已經有剿匪部隊派出的一個班的戰士在接應,兩條粗大的繩索從崖上墜了下來,兩名戰士等在崖下,準備接應三個人質逃離。
但行動卻失敗了。
那個救人的黑影是我軍的臥底,也是當時匪股的二當家周士乾。
由於土匪的行動機密一再被解放軍掌握,狡猾的呂清已經注意內容有臥底,而他的目標也漸漸對準了周士乾,今天發現周士乾不在,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帶人直奔後山。
那個時候周士乾他們剛剛跑到離斷崖不足百米的地方,那是一片開闊的坡地,無處隱身,周士乾為了掩護三位女兵逃脫,隻身抵擋追上來的土匪,犧牲在開闊地上。
三個女兵沒有武器,又被敵人的火力壓制住,趴在地上不能起身,儘管有崖上戰士們火力支援,崖下的兩位戰士又冒死來救,但三個女兵還是沒能逃脫魔掌,又被敵人抓了回去。
馬洪儒對這件事很惱火,他把心中的不快全都洩在了三個女兵的身上。
在土匪的聚義廳裡,三個姑娘被帶了進來。
身處土匪的剿穴,俘虜平時只是鎖在牢中,是用不捆綁的,但此時的三個小女兵卻被五花大綁著。
「本來,看在妳們的老子不是共黨的份上,老子本來是不想動妳們的。
不過,現在的情形不一樣啦,看來妳們的老子是要死心塌地地跟著共匪走了,我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妳們懂嗎?」
「臭土匪,我們都是共產黨員和共青團員,我們不怕死,要殺要剮隨你便!」三個姑娘昂然地說。
「死?這麼漂亮的學生妹子老子可捨不得就這麼殺了妳們,老子手下還有幾百號弟兄,早就恨不得把妳們活吞下去。
妳們活著比死了有用。」
「你們想幹什麼?」姑娘們的聲音中帶著顫抖。
「妳說呢?」馬洪儒走到孫小丹的跟前,捏了一下她的臉蛋兒。
孫小丹象躲避瘟神一樣厭惡地扭過頭去:「別碰我,你這臭流氓!」
「沒錯,老子就是臭流氓,老子今天就是要碰碰妳。」 三個女兵發現不妙,各自想尋機自殺,但周圍的土匪們卻是不能讓她們如願,立刻便把她們扭住了。
六個土匪抓著胳膊讓三個女兵站成一排,馬洪儒的黑手伸向了孫小丹的胸前。
穿軍裝是那個時候女孩子們最光榮的事,所以,雖然土匪們給三個女兵拿來了各種華麗的衣- 250 -
服,她們還是寧願穿著自己的軍服,而此時,她們卻再也保不住自己的貞操。
馬洪儒抓住小丹的領口,慢慢解開她的扣子,小丹想去咬他的手,頭髮卻被揪住,無法低頭, 只能破口大罵。
很快,軍裝上衣和裡面的汗衫被解開了,馬洪儒又把裡面的小白背心拉上去,露出兩顆潔白的乳房,用手輕輕搌搓著上面的兩顆粉紅的小乳頭。
小丹開始流淚,咒罵聲中帶著抽泣。
馬洪儒又一個個解開宋慧敏和周秀媛的上衣,把玩著她們的乳房。
三個女兵都哭了,用她們所知道的世界上最惡毒的話詛咒著。
接著,三個女兵被推到大木桌著,把她們的上身按倒在桌上,撅起屁股。
馬洪儒親手解開每一個姑娘的皮帶,把她們的軍褲連同裡面的褲衩一齊扒下去。
雪白的屁股暴露出來,馬洪儒親手玩弄著她們的生殖器,然後掏出巨大的陽具,插進孫小丹處子的陰戶。
他沒有讓自己干到射精,而是在快到高潮的時候從孫小丹的屁股後面抽出,又來到宋慧敏的身後..最後把精液射進了周秀媛的陰道深處。
處女的初紅順著三個姑娘的陰部流下去,滴在土地上。
看到馬洪儒離開,早已等不及的土匪們撲了上去,爭著搶一口馬洪儒的殘羹剩飯。
姑娘們的身子顫抖著,她們已經沒有了叫罵的力氣,只是輕輕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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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土匪中有相當部份是被裹脅的普通百姓,所以剿匪部隊一直沒有放棄對這些人的爭取工作,甚至還派了信使深入匪剿,一方面同馬洪儒談判,讓他認清形勢,繳械投降,另一方面也是宣傳我軍對土匪的政策,爭取分化瓦解土匪隊伍。
對於我軍的目的,馬洪儒和呂清是十分清楚的。
為了苟延殘喘,他們假意同政府方面談判,虛與委蛇,暗中卻作著負隅頑抗的準備。
在看到再也拖延不下去了,兩個頑匪終於再度露出了他們凶殘的一面。
這一天,政府派來的代表剛剛把最後通牒送到下山,馬洪儒和呂清就把剩下了幾百名土匪召集在分贓廳前。
馬洪儒假意說不忍心部下跟著他投入火海,讓願意回家的把武器留下,各奔前程。
起初土匪們都不知道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不敢動,在馬洪儒和呂清的一再表白下,終於有幾個被裹脅的百姓站出來。
馬洪儒收了他們的槍,叫人取了大洋送給這幾個人,其餘被裹脅的人員一看,紛紛表示想回家。
馬洪儒笑裡藏刀,先把路費分給這百十號人,然後又說要給他們置酒送行。
這些人沒有懷疑,便答應吃過飯再走。
哪知馬洪儒早就佈置好了,等這些人剛剛坐在飯桌邊,就被荷槍實彈的馬洪儒死黨包圍了。
「哼哼!你們這些孬種,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節骨眼兒上就背叛老子,留著你們有什麼用?」
「司令,我們沒有背叛您哪,我們只是不想死在這裡呀!」那些人沒了武器,只能任人宰割, 只好跪下求告。
「不想死?誰敢保證你們下了山,不會向共軍洩漏山上的機密?哼!寧可老子負你們,你們休想負我!」 馬洪儒一揮手,槍響了,那些想下山回家的人都被殘忍地殺死了。
其餘土匪中,本來也有採取觀望態度的人,現在看到馬洪儒的殘酷手段,再不敢妄想。
馬洪儒仍然不肯輕易放過其他的人,他再度把土匪們都召集起來,讓他們看那些屍體,然後說:「我知道,你們剩下的這些弟兄們都是好樣的,不過,咱們既然站在一條船上,就得把命捆在一起。
今天,我就同大家有福同享。
來呀,抬上來!」 說聲抬上來,眾匪向他目光的方向看時,看得眼睛都直了。
只見從裡面抬出來十幾張門板,每個門板上四仰八叉地捆著一個光屁股女人。
那些女人都很年輕,最大的不超過三十歲,最小的也就只有十六、七,雖然蓬頭亂髮,卻仍能看出她們的美麗。
她們的都是一絲不掛,雪白細膩的肌膚泛著柔和的光。
她們的手腳捆在門板四角,身子隨著抬門板的土匪的步伐擺動著。
門板在人群的前面擺了一排,匪徒們貪焚地看著她們裸露的身體。
這些都是匪患初起的時候,馬洪儒從各縣區政府、駐軍和派出所抓來的女幹部、女工作人員、女兵和女警察。
土匪們每到一地,抓漂亮女人就成了他們必作的一件事,只要是年輕漂亮的,被土匪們看到就難以倖免,通常是先進行輪姦,然後把年紀略大的和相貌一般的殺死,其實的帶回匪剿獻給馬洪儒。
老鷹嶺有一處魔窟叫花寨,專門用來關押供他和土匪們淫樂的女人,這些女人在淫窩裡倍受摧殘,而那些女幹部們則更是悲慘,土匪們為了怕她們反抗或自盡,白天黑夜都用鐵鏈子鎖住她們的手腳,就連強姦的時候也不解開。
被送到這個人間地獄來的女幹部最多的時候曾有四十幾人,多數就已經被活活玩兒死了,只剩了這幾個最漂亮的,因為馬洪儒想多玩一陣子,怕她們過早死了,輕易不讓一般匪眾動她們的身子,這才能活到現在。
女幹部們多早已被土匪奪去了貞操,如今對強姦早已麻木,她們面無表情地看著天空,聽任自己的身體被土匪們蹂躪。
一共有幾百個土匪參與了暴行,馬洪儒仍不滿足,他命令每個土匪都用匕首在那些女幹部的身上割一刀,這樣作的目的是讓他們的手上都沾滿鮮血。
土匪們明知道馬洪儒的目的,但看到他對那些想回家的土匪們的所作所為,卻不敢違抗,一時間,鮮血迸濺,慘叫連連。
女幹部們被割得血肉模糊,在痛苦的呻吟中慢慢流盡鮮血死去。
馬洪儒又命土匪們把這些女屍的人頭、乳房和生殖器都割下來,用竹竿挑著,舉在寨門處向剿匪部隊示威。
戰士們看著土匪的暴行,氣憤填膺,恨不得立刻打進老鷹嶺,替死難的姐妹們報仇。
看著敵人企圖頑抗到底,部隊決定總攻,於是最後的戰鬥就要開始了。
馬上就要行動了,凌秀容卻沒有剿匪部隊指戰員們的那種興奮,因為她非常清楚馬洪儒這個慣匪和狗頭軍師呂清的狡詐,而且,她還隱隱地感到的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她帶著她的特務組整天在老鷹嶺附近轉,仔細察看,想知道還有哪裡被自己漏掉了。
(九十七)
戰鬥終於打響了。
這裡剩下的土匪本就是一群反動透頂的亡命徒,加上馬洪儒的淫威,一個個拚死頑抗,拒不投降,也給剿匪部隊帶來了很大的傷亡,但在戰士們頑強的攻擊下,土匪的防線終於崩潰,僅僅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槍聲便完全停止了。
戰士們開始打掃戰場,清點斬獲。
在山寨中,被擊斃的土匪屍橫枕藉,還有三十幾個女匪光著身子死在後山的一塊峭壁下,大多沒有捆綁,但都是一刀斷頭。
原來,這些女匪知道知道自己身邊的這伙兒草寇終究無法避免被消滅的下場,她們曾經親眼看見這些人是如何對付共產黨的女幹部和女兵,害怕自己將來也受到同樣的報復,便央求馬洪儒不要把她們留給解放軍。
於是,男女土匪們在進行了徹夜淫歡後,將這三十幾個女匪帶到後山,一個一個砍了頭,有的女匪怕自己沒有勇氣面對屠刀,所以叫人把自己捆綁起來受死。
找遍了山寨,卻無論如何也尋不見馬洪儒和呂清的屍體。
凌秀容的擔心變成了現實,狡猾的馬洪儒在山裡還有一條利用天然溶洞形成的秘道,看到自己的手下抵擋不住解放軍的兇猛攻擊,馬洪儒和呂清便悄悄進了暗道。
這條暗道穿過了整座山頭,出口在包圍圈之外,因此被他們逃了。
發現暗道以後,部隊派人穿出暗道追趕馬洪儒,但幾個匪首和三個被綁架的女兵早沒了蹤影。
於是,政府發佈了通緝令,在全省範圍內搜捕這伙兒匪首。
兩天過去了,在通往邊境的小路上,發現了孫小丹赤裸的屍體。
她被高高地吊在樹上,陰戶中插著一根粗樹枝。
循著這條路追下去,兩天後,又找到了同樣被殺害的周秀媛的屍體,接著是宋慧敏的。
三個女兵都是先被用粗樹枝捅入身體捅死後吊上去的。
部隊在這個方向上展開,漸漸縮小包圍圈,終於在一處小山溝裡發現了匪蹤,但三個土匪卻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開槍自殺了。
經過被俘土匪的辨認,這三個人都是馬洪儒的親信衛兵,而馬洪儒、呂清卻沒了影兒。
凌秀容是有多年經驗的,她站在對方的位置了想了很久,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匪首們並沒有跑出境,他們也無法跑出境,因為所有通往邊境的要道都已經被封鎖了,以這幾個匪首的狡猾,他們是不可能不瞭解這一點的,叫自己的衛兵帶著三個女人質逃走,並把她們殺害,只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而他們自己一定躲了起來。
越是看上去危險的地方,就越是安全,這是幹這行的人都明白的道理,所以,凌秀容判斷這伙兒匪首一定是趁著部隊的注意力都在邊境方向,反其道而行,躲進了雲州城裡。
她把自己的想法向於志超作了匯報,兩個人一拍即合,於是,在部隊繼續封鎖各處邊境要路的同時,公安局卻把偵察的重點放在了城裡。
於志超和靖秀容都知道,馬洪儒不是一個會消消停停地藏起來度過下半輩子的人,他就像一隻躲在暗處的毒蛇,隨時都會躥出來咬人。
他躲進城裡,就像是給雲州人民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傷人。
所以,於志超親自掛帥,動員了全部警力,同時也向駐軍和地方上尋求幫助,群策群力, 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這些壞蛋找出來。
他們向那些曾經被馬洪儒和呂清裹脅去當土匪的人進行調查,繪製了這兩個匪首的畫像,由派出所的民警挨家挨戶地走訪和調查。
轉眼又是十幾天,西郊公園裡發生了一起爆炸,一名小學生和他的母親被炸死,接到報案後, 凌秀容第一個帶人到達現場,於志超也隨後趕到,調查結果,是有人在公園的長椅下放了定時炸彈, 大家都相信,這一定是馬洪儒一夥兒干的。
通過痕跡檢查,在現場發現了幾個穿膠鞋的腳印,公安局馬上請痕跡專家進行檢查,認為這個腳印是由一個左腳略跛的矮個子男人留下的。
大家都認為這個跛腳人有重大嫌疑,於是調查的重點, 又集中到了跛腳人的身上。
但剛剛經過戰爭的雲州城,跛腳人何止幾千人,就算加上矮個子這個條件,也至少有個上百, 排查起來實在是一件難事。
但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經過了一系列排查後,終於把目標鎖定在南一巷二號的跛腳王老六身上。
然而,當凌秀容獲取了證據,帶領幹警們來到王老六家的時候,發現他剛剛服毒死了,屍體尚溫。
儘管現場表面上看是自殺,但凌秀容還是從一些細微之處發現了破綻,使她確信,王老六是被人滅了口。
「是誰幹的呢?馬洪儒!」凌秀容心想:「馬洪儒這麼著急殺人滅口,看來是被我們觸到了神經,能這麼快地殺了人,又逃出我們的視線,說明他們的賊窩離此不遠。」 想到此,凌秀容便又把調查的重點劃到城南這片地方。
經過反覆走訪調查後,終於把馬洪儒藏身的可能範圍縮小到了距王老六家一街之隔的馬神廟附近。
凌秀容向於志超作了匯報,事不宜遲,於志超立刻向駐軍求援,對該地區進行戒嚴,然後逐門逐戶查戶口。
她們找到了馬洪儒的藏身之處,但狡猾的馬洪儒卻在對這一地區進行戒嚴的前幾分鐘溜掉了。
敵人能跑到哪裡去呢? 大家正在思索,北邊不遠處響了兩槍。
凌秀容第一個躥出了院子,拔出手槍就向北跑。
跑到離馬神廟一里多遠的地方,只見地上倒著兩位帶紅箍的老大娘,她們的前胸中了一槍,已經死了。
臨近院子裡的居民報告說,曾經聽見老太太喊叫「抓土匪」,然後就響了槍,又說腳步聲向北跑了。
「趕快,你向局長報告,你去聯絡衛戍區,全城戒嚴,一定要抓住這伙匪徒,其餘的跟我向北追!」凌秀容向身邊的民警下著命令,自己拔腿繼續向北跑。
跑出不到兩條街,前面的槍聲已經響成一片了,原來土匪遇上了聽見槍聲趕來的城市巡邏隊, 雙方交上了火兒。
凌秀容回頭看看,後面已經跟上來一大群人,知道這回土匪是真跑不了了,心中膽氣更壯。
跑著,槍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密,看來已經有不少部隊趕到,敵人這回真的成了甕中之鱉了。
快到市中心的北京路路口的時候,槍聲忽然稀落下來,凌秀容以為是土匪被全殲了,跑到那裡一看,只見地上躺著兩具穿便衣的屍體,旁邊站著幾位戰士,更多的戰士則向東看著一個鄰街的小院,那院子裡有一棟二層小白樓,院門口的傳達室也有一具屍體一半在外一半在裡地躺在門口。
「怎麼回事?」秀容問。
「土匪跑到院裡去了。」
「什麼?!」凌秀容就是一驚,腦袋直髮懵,因為她知道,這個院子是市委機關幼兒園,市委、市政府、市政協領導,還有軍分區直屬機關幹部的的孩子們都在這個幼兒園裡。
「土匪跑進幼兒園去了。」那位巡邏隊的班長重複道。
「幼兒園裡有人嗎?」
「不知道。」
「園長呢?」
「不知道。」
「趕快去查一下,幼兒園裡有沒有孩子。」她希望裡面是空的,可她知道那只是希望,因為這個幼兒園裡的孩子父母都很忙,他們夜以繼日地工作,沒有時間照顧家裡,所以這個幼兒園的孩子有一半以上都在園中寄宿。
正在著急的時候,只見一條黑影跌跌撞撞地從小樓裡跑出來,樓上的窗戶裡響了一槍,子彈打在那條黑影旁邊,但沒有打中,被那人逃脫了。
「妳是園裡的老師嗎?」秀容見是一位大嬸,急忙問道。
「不是,我是做飯的。」
「園裡還有其他人嗎?」
「有,有十幾個孩子呢,還有兩位值班的老師,都在樓上呢。
土匪一進樓,聽見上面有孩子的聲音,全跑到樓上去了。」
「那妳怎麼跑出來的。」
「我住在伙房旁邊的屋裡,土匪光注意樓上了,沒想到樓下有人,我趁他們不備,就跑出來了。」
「一共有多少土匪?」
「不太清楚,大概有個十個上下吧,都拿著槍。」
「真糟糕!」凌秀容用拳頭一砸手掌。
「怎麼回事?」軍分區代司令胡其偉率一排偵察兵趕來,於志超也領著公安局的大隊人馬趕到了。
凌秀容匯報了裡面的情況,大家都感到十分棘手。
若論雙方的實力對比,自己有上百人,而土匪最多只有十幾個,可裡面有十幾個人質呢,又都是幾歲大的孩子,如果強攻進去,土匪固然會被消滅,可孩子們怎麼辦呢? 「外面的共軍聽著,你們進來抓我們哪!快攻進來呀!哈哈!怎麼不敢上來呀?」樓上忽然傳來土匪的狂叫聲。
「你們不要再作惡了,他們都是些孩子,快把人放了!」胡其偉喊道。
(九十八)
「放人?老子不是傻子!告訴妳們,老子的手上沾滿了共黨的血,妳們不會饒過我的!妳們上來呀,老子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姓馬的,那些孩子哪裡惹你們了,你們竟把他們當人質,你還算不算人?!」
「老子就不算人了,妳又怎麼樣?」
「已經同他們對過話了,這群混蛋,沒一點兒人味兒。」秀容道。
遇上這樣毫無廉恥的混蛋, 胡其偉和於志超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姓馬的,你究竟想怎麼樣?」胡其偉又喊道。
「是談條件嗎?」
「算是吧。」
「那好,放我們走!」
「放你們走?你們也不看看,現在已經是人民的天下,你們又能走到哪裡去呢?我勸你們還是趕快投降。
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老子替你說下一句:首惡必辦,脅從不問。
對嗎?那老子算是首惡,還是脅從?」
「如果你能自首,還有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
「別拿老子當三歲的孩子,寬大處理?按老子作過的,槍斃一百次都夠了,槍斃一次和槍斃十次又有什麼區別呢?」
「只要你放了這些孩子,可以算你立功贖罪,人民政府可以考慮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老子要的不是活命的機會,就算是監獄老子也不坐!改過自新?算了吧,老子有什麼錯要改過?妳們領著這些泥腿子吃大戶,老子同妳們勢不兩立,沒什麼可改過的。」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讓妳的人都撤到城北去,把南邊的大路讓開,老子要帶著這些小崽子穿過邊境。
只要老子到了邊境那一邊,就把他們放了,不然,老子就把這些小崽子一個一個掐死,妳看怎麼樣?」
「姓馬的,你想清楚了,你這是在給自己的罪上加罪。
就算你不顧及自己,難道也不想想跟著你的這些人嗎?難道他們也都像你一個罪大惡極麼,你忍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嗎?」
「姓共的,妳別想挑拔我們同司令的關係,我們跟了馬司令十幾年,都是過了命的交情,妳別想離間我們?!」另一個土匪喊道。
雙方一在樓裡,一在街上,互相對峙著,一直到了第二天早晨,仍不見有任何鬆動的跡象。
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大家也明顯感到了樓內絕望的土匪漸漸失去了耐性, 慘劇隨時都有可能發生。
這時,孩子的父母們聽到消息,也都跑到現場來,焦急地觀注著事態的發展。
天近中午,不祥的氣氛越來越濃,大家知道,再這樣拖下去,土匪隨時都會殺害那些孩子們, 看來,只有放手一搏了。
胡其偉開始向偵察兵們佈置任務。
「於局長,看來必須採取斷然行動了。」胡其偉道。
於志超點點頭,低聲說:「千萬別傷了那些孩子。」 這些軍人面色凝重,他們放下手中的衝鋒鎗,一手拿匕首,一手拿短槍,都已經作好了以自己的身體保護那些孩子的準備。
「準備好了嗎?」胡其偉低聲問。
「準備好了。」戰士們回答。
「準備行動。」
「是。」
「慢!」旁邊走過來凌秀容。
「秀容,妳有什麼好辦法?」
「沒有,我只想試試最後一一個辦法,盡量把那些孩子都救出來。」
「什麼辦法?」
「我去同土匪談談,讓我把那些老師和孩子們換出來。」
「什麼?」胡其偉和於志超的心中一陣激動,志超的眼圈有些發紅,他們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不行!那太危險了。
再說,就算妳去了,他們也不一定會把孩子們放了。」
「一但強攻,誰也不能保證人質的安全,咱們是當兵的,本來就是要承擔危險的,這個時候不上什麼時候上?!再說,作為一個人民警察,我怎麼能看睜睜看著那些孩子死在土匪們的手裡?!那些孩子是國家的未來,只要有一分希望,也要把他們的危險降到最低。司令員,局長,就讓我去吧。」
志超沉默著,不知究竟應該怎麼辦?就算是換了別人,那個時候是應該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司令員,局長,到時候我要是還活著,我請你們喝酒。」她笑笑說,復仇隊的姐妹都是海量。
「活著,妳一定要給我活著!」志超說道,她有些哽咽,但她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我去了。」 秀容燦爛地笑了笑,從容地走到那大院的門口,高聲喊道:「馬洪儒,你聽著,咱們作個交易,我進去作人質,你把孩子們都放了,怎麼樣?」 與此同時,一部分偵察兵們開始悄悄向林樓的兩側迂迴,準備從屋角爬上房頂。
「放人?沒門兒!」一個土匪道。
「他們不過是一群小孩子,我可是堂堂公安局的偵察科長,比他們有用,你們好好考慮考慮。」 裡面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是馬洪儒的聲音:「妳是哪個科長,叫什麼?」
「公安局偵察科的科長凌秀容,夠不夠大?」 裡面又安靜了很長時間,馬洪儒這才道:「是那個破壞了老子好幾個聯絡網的凌秀容嗎?」
「錯了包換。」 這時,樓上的窗口現出一個小女孩的身影,她在那裡大哭著。
在那孩子的背後,藏著兩張男從的臉,仔細看了半晌: 「不錯,是她,是凌秀容。」這是呂清。
「果然是凌科長。」馬洪儒狂笑著說道。
「少說廢話,到底換不換?」凌秀容喊道。
「要是別人嘛,老子才不換呢!不過,像凌科長這樣的美人兒,那就另當別論了。」 凌秀容聽了這話,心裡便是一抽,但她還是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問道:「你到底想清楚沒有,換不換?」
「換!換!就憑妳是凌秀容,換一百個小崽子出去老子都樂意。」
「那好,咱們怎麼個換法?」
「妳的身手和槍法都是一流的,老子可不想冒險,妳把衣裳都脫了,光著進來,老子就把那些小崽子們放了。」
「你混蛋!」凌秀容罵道。
「老子是罵大的,老子就是混蛋,怎麼樣?」對這樣不可理喻的畜生,除了消滅他,誰又能怎麼樣呢?
「狗日的馬洪儒,讓我去換。」男同志們都站了出來,他們怎麼能看著一位女英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忍受赤身露體之辱呢?
「姓凌的,沒想到妳還挺有人緣兒。」馬洪儒繼續說:「老子就要妳來交換,不光要妳當眾光屁股,老子還想肏妳呢!換成那些男人,老子還玩兒個屁?怎麼樣?凌大科長,這回不喊了吧?還換嗎?」
「凌科長,妳不能去!」一位年輕的孩子母親一下子衝了出來,她懂得,在恥辱與死亡之間, 一個女人會選擇什麼,她又怎麼能讓一位令全市人民都尊敬的英雄女科長為了自己的孩子受到這比死都可怕的屈辱?
「土匪,你們這群沒人性的混蛋!我是孩子的母親,干別人什麼事?讓我進去換我的孩子!我是最年輕的,只有二十歲,你好好看看,我不夠漂亮嗎?」 其他幾個孩子的母親也一齊站了出來。
「妳們?妳們算老幾?」馬洪儒在上面狂叫著:「妳們長得是不錯,不過還不夠格兒讓老子肏!老子堂堂的少將司令,就是想玩兒這個堂堂女科長的光!怎麼樣凌科長,後悔了嗎?」
「我凌秀容作事從不會後悔。不過,你能保證我去了,就把孩子們放了嗎?」凌秀容脹紅著臉,卻沒有退縮。
「我來替司令保證。」另一個聲音說。
「你是誰?」
「呂清,夠不夠份量」
「原來是狗頭軍師,我怎麼能相信你會說話算數呢?」
「我姓呂的身為堂堂國軍上校,一向言出必行,妳完全可以相信。
再說,妳不相信又能怎麼樣呢?妳可以不來,或者是打進來都隨妳,那時候這些小崽子都得死,妳自己挑吧!」
「好,我答應你。
我進來了,你要說話算數,不然的話,人民政府不會放過你們的!」凌秀容喊道。
她又轉過身,眼圈微微發紅地看著那些主動要求替換她的戰士和那些母親,緩緩地說:「同志們,我是人民警察,為了人民的利益赴湯蹈火,那是我的光榮。」 然後,她平靜地轉過身,摘下頭上的帽子。
周圍的人大都背過臉去,淚水從眼眶中湧了出來。
「姓馬的,我警告你,要是你敢說了不算,我們決不會放過你的。」胡代司令喊道。
「放心,老子好歹也是個少將,說話是算數的。
姓凌的,妳站在那兒先別動,聽我的命令,到院子裡來,把上衣脫了。」 凌秀容沒有別的選擇,她含著一腔羞辱,慢慢走到院子當中,把自己制服上衣脫下來,扔在地上,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無袖的白布小褂兒。
那年頭女人連擼袖子都會被人笑話,因此,看見女人兩條白嫩的胳膊,也足以讓人想入非非了。
「脫,接著脫。」樓上的馬洪儒貪婪地看著,嘴裡無恥地喊叫著。
於志超悄悄從旁邊一位戰士手中接過一支步槍,躲在一處磚垛子後面向上面的窗戶瞄準。
(九十九)
馬洪儒那張臉清楚地映在於志超的視野中,但她卻猶豫了很久,終於沒有擊發,因為那裡面不只有一個土匪,也不只有一個孩子。
眼睛的餘光中,凌秀容已經脫去了裡面的小褂兒,赤露出雪白的脊背,於志超的眼淚模糊了眼眶。
凌秀容解開綁腿,又解開皮帶,讓褲子順著雙腿滑落到地上。
「哈哈,好好!真不愧是凌秀容!」馬洪儒喊道。
「肏,真漂亮!」
「接著脫呀!」 樓上的幾個窗戶裡又多了幾個哭叫的孩子,同時又多擠上了幾張土匪淫穢的臉。
凌秀容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動,那是身上最後一片遮羞布。
她曾經有過兩個月美滿的婚姻,她並不是沒有性經驗的處女,而且在上次救梁招弟的時候,也已經被特務們看到過生殖器,但此時此刻,身後還有那麼多相識的戰友和市民,她畢竟是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女人啊! 「怎麼樣?怕了嗎?」土匪們在嘲笑她。
凌秀容慢慢把手放在自己的腰際,把配發的軍用褲衩褪了下去,裸露出了年輕女性豐滿潔白的臀部。
「好!」樓上傳來下流的笑聲。
「把手舉起來,原地轉一圈兒,讓老子看看妳有沒有帶傢伙!」馬洪儒叫著。
此時的凌秀容只剩了腳上的軍鞋,她把手高舉過頭,慢慢地轉了一圈,曲線玲瓏的臀部微微翹著。
儘管她赤裸得那樣徹底,儘管她的一切都暴露無遺,卻仍然不失優雅和高傲。
「舉著手,進來。」 馬洪儒說著,從窗口消失了,只剩下幾個舉著孩子的小土匪還在窗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走向祭壇的女英雄。
於志超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凌秀容,因為她非常清楚,這也許是她能在戰友活著的時候看到的最後一眼。
秀容的身體是那麼優雅動人,那瘦瘦的上身,細細的腰肢,圓圓的臀部,筆直修長的雙腿,無一處不美,當她走向樓內的時候,身體流動著柔和的曲線,如果她的丈夫活著,會被這個身軀怎樣陶醉啊!但是,就是這樣一位美麗的女人,卻為了拯救孩子們的生命而毫不猶豫地走向女人最不堪的命運,那是一幅多麼壯烈的畫面啊! 凌秀容此時的心中已經沒有了羞恥,她只想著怎麼樣才能讓土匪把孩子們都放了。
她慢慢地走進樓門,見樓梯中間的小平台上站著一個小土匪,眼睛緊盯著她的小腹下面。
凌秀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走向樓梯,一級一級地向上走去。
走過那小土匪的身邊,小土匪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伸手在她的陰毛上摸了幾把。
秀容沒有理他,甩開他的手,轉向第二段樓梯,她用直覺感到那小土匪緊跟在自己的身後,用手觸到了自己的臀部,又從臀溝探進去,用手指觸到了自己的肛門,又在自己的陰道口兒緊著摸了幾把。
她緊咬著牙關,身上的肌肉微微抖動了幾下,但沒有回頭,也沒有改變自己的姿態和速度,仍然堅定地向前走去。
「凌科長真不愧是個信人。」一個白淨面皮,戴著金絲邊眼鏡,一副書卷氣的土匪站在教室的門口微微點著頭說。
凌秀容認出他就是呂清:「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你們的末日不遠了。」
「凌科長說得是,有妳這樣的對手,我們敗得不冤枉。
請!」他歎了口氣,向教室裡一伸手, 凌秀容邁步走了進去。
除了窗口還站著一個土匪望風外,其餘的土匪大多在屋裡。
「歡迎,歡迎!凌大科長,我本以為妳們共產黨只會喊口號,沒想到還真有英雄,馬某佩服!」馬洪儒迎了過來,嘴裡說著佩服,眼睛卻盯著凌秀容那兩顆挺拔的乳房。
其他小匪也圍了上來,開始在凌秀容的乳房和屁股上揩油。
「人呢?」凌秀容沒有理會他人們。
「在裡屋。」 秀容走過去,把窗簾掀起一角,看見屋角上一群孩子坐在地上,眼淚巴巴的,卻不敢哭出聲, 兩個年輕的女教師正哄著他們。
那兩個女教師年紀也都只有十幾歲,看上去還像孩子一樣,都光著腳,穿著小背心和裡面的短褲。
她們是值夜班的老師小王和小方,土匪闖進來的時候,她們正一邊一個守著孩子們睡覺。
此時,她們兩個分別側身坐在一個土匪的大腿上,土匪的手從她們短褲的褲腳伸進去。
她們的眼圈因恥辱而發紅,但害怕土匪傷了孩子們,她們卻不得不忍受著土匪的欺凌,看來凌秀容並不是唯一一個為了孩子們而甘願獻身的女英雄。
「我來了,你該放人了吧!」凌秀容厭惡地白了馬洪儒一眼道。
「放人放人,馬某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不過,我也知道凌科長的身手,我可不想冒險。」
「那妳想怎麼樣?」
「委屈凌科長了。」馬洪儒向後擺了一下手,一個土匪拿著一根繩子手了過來。
凌秀容微微冷笑了一下,把手背在後面。
小土匪把繩子先在秀容的脖子上繞了一圈,用勒頸式把她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土匪一邊捆綁凌秀容,馬洪儒走過來,輕輕捏了捏她的乳頭,又把手伸進她的兩腿之間,緊緊抓住了她的生殖器,秀容恥辱地閉了一下眼睛,「呸」了一口。
「這回該放人了吧?」捆綁之後,秀容又問。
「等一等,請妳上去。讓弟兄欣賞欣賞凌大科長的嫩屄。」 他向一張大長桌一伸手。
那是桌子一尺來高,兩尺寬,四、五尺長,是孩子們吃飯和遊戲的用具。
凌秀容又呸了一口,走過去坐在桌子上,馬洪儒親自扶住她的肩膀,把她仰面放倒在桌子上, 然後用手分開她的膝蓋,讓她的兩條小腿垂在兩個桌腿處。
凌秀容的眼圈微微發紅,她的兩腿就那樣分開著,嬌嫩的性器官暴露在土匪的面前,土匪們淫笑著圍上去,用手分開陰唇和屁股蛋,觀看她的生殖口兒和肛門。
「馬洪儒,你要守信用。」凌秀容沒有理會那些髒手,儘管她對這些土匪並不報希望,但只要有一分希望救出這些孩子,哪怕是多救出一個,她也心甘情願。
「哈哈哈哈...妳以為老子是什麼人?就是死了,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怎麼會輕易放人?」馬洪儒無恥地狂笑起來。
「你這個混蛋!」秀容凌秀容感到,自己的努力恐怕要白費了。
她一下子坐起來,抬腳去踢馬洪儒,馬洪儒急忙後退一步躲開攻擊,然後伸手接住凌秀容的腳踝一拖,把她摔倒在地上,然後用一個膝蓋跪在她的肚子上,順手伸出一個中指插進她的陰戶裡。
「司令。」呂清走了過來。
「參謀長,你有什麼事?」
「我看就算了,既然有了凌秀容,就把那些小崽子放了吧,何必再多拉上那麼多條命呢,再說,他們到底還都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說話不算,也有損司令的身份。」
「既然參謀長的心軟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放了吧,不過,老子先要把咱們的凌大科長生米煮成熟飯。」馬洪儒想了想,最後還是聽了呂清的話。
呂清再一次離開屋子去了樓道。
凌秀容知道同他們沒有什麼理好講,她仰起頭,閉上眼睛,被馬洪儒從地上拖起來,推到了窗前,讓她的上身伏在窗沿上,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窗口。
「你們看好了,等老子把這個女科長肏完了就放了那些小崽子,要是哪個想暗算老子,那些小崽子就沒命了。」馬洪儒一邊喊,用一邊罪惡的手摸遍她身上每一塊皮膚,又特別仔細地翻弄著那重迭的門戶。
馬洪儒自己解開褲子,掏出那一條巨大的淫物。
凌秀容這才知道馬洪儒為什麼有那麼一個不雅的外號,那東西長近一尺,小茶杯口一樣粗細, 就連她這樣有過婚姻經歷的女人,也不由不為那即將蹂躪自己的巨物而感到恐懼。
她用力搖動著自己的頭,臉上略帶驚恐之色,嘴裡低聲說著「不要」,希望他能發發善心,此時,她已經完成了一個可憐的小女人,但誰又能為此而責怪她呢?! 胡其偉再也忍受不了這樣下流的場面,把手舉了起來,如果那隻手落下來,部隊便要強攻了。
「司令員,不要動手。」凌秀容用眼角看見,嚇出了一身冷汗:「為了孩子們,讓我受什麼樣的污辱都不怕。
我們是革命軍人,拯救人民群眾是我的責任。
不要為了我讓人民受損失!」她高喊著。
「司令員,下令吧。
孩子沒了,我們還可以再生,不能叫凌科長被敵人這樣污辱啊!」孩子的母親們哭著跪在地上,懇求胡其偉。
胡其偉流著淚,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把手收了回來。
人們看到凌秀容伏在窗沿上的身子聳了一下,知道她被插進去了,接著她便強烈地振顫起來, 兩隻堅挺的乳房隨著那振顫一下一下地上下擺動,大街上傳來一片哭聲,而凌秀容此時卻顯得十分平靜。
(一百)
大樓的外面,胡其偉和於志超指揮戰士們清點跑出來的孩子,直到確認所有當晚在園的孩子都出來了才罷。
「咦,你們的老師呢?」於志超已經瞭解到幼兒園裡還有兩個年輕的女教師作人質。
「小王老師和小方老師還在裡面,壞人不讓她們走。」一個年齡大一點兒的孩子回答「還有一個老師也在裡面,我沒見過她。
她沒穿衣服,羞羞!」另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用一根手指在自己的臉蛋上比劃對自己的媽媽說。
「孩子,記著,她不羞!她是個女英雄,是你們的救命大恩人吶!」媽媽哭著摟著自己的孩子說。
從孩子們的嘴裡,大家對裡面的情況知道了一個大概。
志超非常清楚,這伙兒土匪已經十分清楚目前的形勢,所以並不打算逃走,只是想多拉幾個墊背的,因此,多花費一分鐘的時間,就少一點兒救人的機會,於是她向胡其偉道:「老胡,下命令吧!」
胡其偉點了點頭,向那群偵察兵低聲道:「同志們,就看你們的了,盡可能不要弄出動靜,盡可能推遲開槍的時機,爭取能把三位女同志救出來。」 戰士們點點頭,利用窗戶的死角,悄悄從兩邊靠近了大樓。
看到大家各就各位了,胡其偉一揮手,守在樓門邊的戰士一下子便衝了進去,與此同時,樓頂上的戰士也利用繩子倒掛下來。
槍響了,響得很急,很密,也很短促,兩個從房頂下來的戰士中彈,從半空中掉了下來,但其他人還是迅速衝了進去,戰鬥僅有兩分鐘的時間就停止了。
幾乎在戰士們衝進樓的同時,於志超便衝了出去,抄起秀容脫在院中的軍裝進了樓。
當她衝進教室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
馬洪儒死在屋門口,身上已經打成了篩子,屋子裡另有七個土匪均被打死,其中兩個土匪赤條條地壓在赤裸著捆在小飯桌上的小王和小方的身上,身上的肌肉還在哆嗦著。
小王和小方閉著眼睛,她們已經昏了過去,不過由於偵察兵們行動迅速,加上兩個姑娘是躺在低矮的長桌上,子彈沒有打中她們,因此儘管失去了寶貴的貞操,卻終於得救了。
呂清沒有在屋裡,凌秀容也沒在。
「怎麼回事?人呢?」於志超問。
「不知道,沒有看到。」
「快搜!每個屋子都不能放過!二樓沒有其他出口,一定還在樓上。」胡其偉也跑了上來了。
「司令員,你聽!」一個戰士說。
眾人側耳一聽,果然什麼地方有動靜。
於志超當先出了教室,循著聲音跑向樓道最裡面的教師辦公室。
於志超也顧不了那麼多,見一個戰士已經佔據了屋子另一邊的位置,於是使個眼色,兩人一齊衝到門前。
那戰士一腳踹開屋門,只見屋子沒有窗戶,屋頂上的電燈泡發著淡黃色的光。
一個戴著眼鏡,身穿白襯衫的清秀男人正面對房門站著,手裡拿著一把左輪手槍頂在自己的太陽穴。
在他的面前橫著一張辦公桌,桌子上仰面躺著一個女人,一件西裝蓋在她的身上,但只能蓋住上半部分,雪白的四肢和美麗的裸臀仍可看出她的身上是寸絲不掛。
「呂清,放下你的武器。」於志超命令道。
「我是黨國軍人,此時此刻,必當為黨國盡忠。」呂清答道。
「你們利用土匪反攻大陸的計劃已經徹底失敗了,你還要為老蔣作殉葬品,不覺得可笑嗎?」 呂清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看了看桌上的裸女,然後輕輕說道:「我知道,就算是我放下槍,也還是個死。
作為早已宣誓效忠黨國的軍人,我並不怕死,不過,我現在死了,就再沒有人知道她最後時刻的英勇。
作為對手,我很佩服她,不願意她的事情因為我的死而成為永久的秘密。好吧。」他慢慢把槍放在桌子上,從桌子後面轉出來,向於志超伸出了手。
「人是我殺的,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們,希望你們能給她留下最後的體面,不要再驗屍了。
還有,我的那支手槍,希望你們能埋在她的墳中,那是出自一個對手的敬仰,作為一個英雄,這應該是她的最高榮譽。」
「帶走。」於志超親手把手銬戴在呂清的手腕上,然後迅速衝向了辦公桌。
戰士們都是男性,他們離開屋子,輕輕關上了房門。
凌秀容已經犧牲了,她一動不動地躺著,頭扭向窗口,眼睛微合,面容平靜,彷彿睡著了一樣,但眼角卻淌著淚水。
志超掀起那件西裝,躺在桌上的裸體那優雅,那麼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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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洩露黨國的機密。」呂清坐在審訊室裡,表情平靜,眼睛裡還泛著殉道的光。
「你們已經全軍覆沒,還有什麼機密可言?」於志超冷笑了一聲:「你應該老老實實交待你的問題」。
「還用交待嗎?受黨國委託,來給馬司令出謀劃策,那些都是我幹的。
可惜馬洪儒這個土匪爛泥糊不上牆,不聽肯聽我的勸告,不然,恐怕早就打進雲州城了。」
「你知道你犯下的是什麼樣的罪行嗎?」
「兩國交兵,各為其主。
作為軍人,以忠於黨國為天職。
落到妳們手裡,我是難免一死,但我說過,我活著,並不是怕死。」
「那你那天為什麼不開槍?」於志超不屑地問道。
「我放棄自殺的打算,只是為了我的對手凌秀容,我不想讓她的最後時刻變成永遠的秘密。
她是個英雄,應該受到英雄一樣的對待。」
「這個不用你說,我們已經決定認她為革命烈士了。
那麼你想告訴我們什麼?」
「告訴妳她是怎麼死的。
告訴妳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敬佩她的敵人。」 於志超看著這個殺害了自己好姐妹的兇手,不知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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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唇被用手分開了,現出生殖口兒裡面粉紅色的嫩肉,巨大的東西抵住洞口,慢慢用力頂進去,一直頂到幾乎全部沒入其中。
土匪們下流地為他們的司令喝彩,並用最骯髒的語言污辱著凌秀容。
凌秀容並不知道自己的陰道竟然能夠容納這麼大的東西而沒有被捅穿,她只知道那東西在裡面攪動著她的腸子,每頂一下,都讓她感到五臟六腑都要被擠出來了,痛苦和恥辱一齊向她襲來,但她強忍著不讓自己流淚。
她並不因自己的舉動而感到後悔,只覺得對不起死去的丈夫,她在心裡默默地對他說著對不起,希望他在天有靈,能夠原諒自己今天的舉動,她也相信他一定能原諒自己。
馬洪儒一拱一拱地在凌秀容的身上拚命發洩著,越來越快,越來越深,長滿黑毛的大腿撞擊著女人雪白的屁股,發出擊掌一樣「啪啪」的聲音,混合著從生殖道發出的「撲撲」的排氣聲。
凌秀容的身體由於那瘋狂的撞擊顫抖著。
馬洪儒發洩完了,把開始變軟的巨物從凌秀容的屁股後面伸出來,拖著她離開窗口。
「現在該放人了吧?」凌秀容平靜地說道,儘管她並不相信土匪所說的話。
「快叫小崽子們滾蛋!」他說道。
「快滾!」小土匪們跟著說。
「孩子們快走,咱們去找媽媽!」兩個女教師急忙拉起兩個最小的孩子的手向外走。
「慢,妳們兩個不能走。」馬洪儒一指兩位女教師。
「放了她們,你們有我還不夠嗎?」凌秀容怒道。
「妳一個可不夠我們這麼多人用的。」馬洪儒無恥地說道。
「不,不!」小王和小方明白那是怎麼回事,她們恥辱地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妳們兩個要麼留下來,要麼留下這些小崽子!」兩個土匪把那兩個小孩子搶過來。
「不!不!不!你們放了他們,我們留下。」兩個姑娘流著眼淚,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慢慢滑坐在牆邊。
「阿姨,咱們走!」小孩子去拉兩個姑娘。
小王和小方含著眼淚,一個個撫著孩子們的頭髮說:「你們快走吧,下了樓就快點兒跑,你們的媽媽,還有解放軍叔叔在等著你們,阿姨過會兒就走。」 兩個小土匪走過去,每人抓住一個姑娘的胳膊向裡面拖。
兩個姑娘沒有掙扎,她們是老師,是孩子們的保護者,這個時候,她們怎麼能扔下孩子自己走呢? 「脫!」馬洪儒命令道。
小王和小方看著馬洪儒那張淫邪的臉,邊哭邊把自己的背心和短褲脫下來,然後分別仰躺在兩張長桌上,攤開四肢,暴露出年輕的性器官,被土匪把她們的手腳捆在桌子的四條腿上。
馬洪儒又命土匪們從兩個姑娘的衣服上撕了三塊布片,塞進她們的嘴裡,他害怕她們卻把這裡面的情況通過喊話傳出去。
這之後,他才叫一個小土匪把最後那兩個孩子拉著送下樓去,還叫他們向外面接收的戰士說,給他們半個小時的時間同凌秀容談判。
三個姑娘都明白,馬洪儒並不真的想投降,他只是利用這段時間最後發洩一下獸慾。
果然,當孩子們下樓後,馬洪儒一邊用手繼續玩弄著凌秀容的陰部,一邊無恥而瘋狂地說道: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
到了這個份兒上,能最後玩一次公安局女科長,也算沒有白拉著桿子干一回!」 凌秀容見孩子們都安全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現在她已經沒有什麼可在乎的了,便拚命掙扎起來,但她反綁雙臂,又與馬洪儒貼身而立,雙腿派不讓用場,因此所有的反抗都只能是徒勞。
「這三個小娘們歸你們了。」
「慢,這個留給我。」呂清從樓道裡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