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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字塔的陰暗下

(In the Shadow of the Pyramid)

作者:

(「在金字塔的陰暗下」的英文版已於amazon.com出版,歡迎讀者購買原作支持作者,點擊此處可連結至作品)

我閉上了眼睛,佯裝已入睡。

我知道隔鄰舟間中正發生的事。

呻吟之聲已是到了無法聽而不聞的程度。


我可以區別:較年輕的屬於Chalchiuitl,我的妹妹,而那較羞怯的,幾乎被刻意壓止的是屬於Ahuiliztli,我的母親。

這不是她們第一次做愛了,包括我父親Quauhtli在內的戰士們都已出征攻打我們最主要的敵人Tlaxcala 邦聯。

現在因乾旱持續而發生糧食短缺生活日益困難而前景黯淡,在不安環境下生活的人都想尋求慰藉。

如果Tototl不是在兩年前被挑選作了祭品,我現在也會和他在做愛吧。

我是多想他啊!

他們對我說:他現在已經是和諸神一起了,而我們都不敢懷疑祭師的說話。

但在我的夢中,我總是重複的看到他勇敢的一步一步登上大金字塔的頂端讓黑曜岩石刀把他的胸膛割開以取出心藏,然後被祭師把他的胴體推下石階給那些等候著的女人們把四肢斬下帶回家作食糧那一幕。

我知道這是我們的風俗。

除了水果和漿果外,糧食永遠都不足夠,人肉就成了人口日益膨脹的Tenoctitlan城內供不應求的貨品。

自從那天開始,我就只會進食松鼠和兔子這樣形體細小的動物。

在我的夢中,Tototl常會回來,他會在除了我之外無人會察見之下進入我們的居所,放下他的盾和錘棒,把身上衣物全部脫去。

然後他就會把遮掩我胸脯的薄薄綿質衣裳剝掉。Tototl一直都很喜愛我的乳房。他們如同對待最美麗的玉石一樣去愛撫和把玩它們。

我腰間的裹身布會被他移走;他會把他強健的身體壓在我之上,用他變硬了我陽具插入我的身體中。

有時,他會使我跪下再用我的口為他服務。我從來不會拒絕他,因為我太愛他了。但他已不在了。他們說:去了諸神的地方。但我真的很想他。

在Tototl當了祭品後,Chalchiuitl也曾用她的身體安慰我。她其實是我同父異母妹妹,我的生母在我仍是小孩時已死去。

回想過來,Tototl一直都找我而不是Chalchiuitl和他同床是件頗奇怪的事,Chalchiuitl的美貌不輸於我。

同樣奇怪的是,Ahuiliztli雖然是後母,卻無分彼此的對待我這前妻之女,但當她選擇性伴時,寧願與自己的親生女兒同床也沒有選擇我。

我一直懷疑她認為既身為後母,不讓人有所非議就一定要待我比親生女兒更要好,而和我交媾對她來說是不可接受的事。

當她發現我和Chalchiuitl也是秘密情人後也沒有干預,有一次,我們以為她出了門到市集去,於是我們就假鳳虛鸞起來。當我們聽到她的腳步聲時,我們的心都像快要停止跳動了。

但Ahuiliztli在門外就止步了,過了一會,就離開了。

我們知道她是知道我們之間的事卻不給予我們處分透了口大氣。作為母親她是絕對有權給我們痛打一場的。

Tototl是我一生的最愛。但我也愛我的妹妹。

當Tototl在夢中回來的次數變得稀少時,她的身體成了我唯一的慰藉。

而我們兩人之間,她是比較主動的那個,常常用她的手去探索我身體,就好像它是一件新奇的玩具。

我會把她的手引領到我的胸脯,在我的乳頭一帶打圈圈直至乳頭都變硬了,她的舌頭會在我的大腿間進進出出直至我再不能把感覺壓抑而要在流淚中發出呻吟。

之後,我就為她服務,給她快感。而她是一個從來不會因害羞而不發出大聲叫床的人。

如果我們父親是知道我們之間的肉慾行為,他也沒有表示出來。

作為一個戰士,他更關心的是怎樣更勇敢作戰,好抓更多的俘虜回來作為祭品。

我不是埋怨他漠不關心又或是對我們不好。一直以來,他都盡他所能用他的戰利品換取可可豆,亦即我們的貨幣,再購買食物衣物給我們溫飽。

在一般情形下,一隻家兔要三十顆可可豆的價錢,火雞蛋是三顆可可豆,玉米就只需一顆。

如果要購買更高值的東西,就用一種叫quachtli的綿質布匹作貿易單位。

Quachtli有分不同等級的,可以由六十五顆可可豆至最高的三百顆。二十匹的quanchtli可足夠一個家庭一年的開支。

我是織quanchtli的能手,一年中可完成五至六匹幫補家計。自去年起,我亦已開始把織布技術傳授給我的妹妹。

但現在不是正常的年份。我們面對飢饉和戰爭,家兔的價錢已升至九十可可豆,火雞蛋是十可可豆。

情況只會越來越壞。

我們知道有些家庭要把女兒賣出來供養其他的成員。

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可以在市場換得五百至七百可可豆,賣出的女孩一是迫當女奴,又或是作為貯備祭品。已有人向母親遊說,以Chalchiuitl或者我這樣的絕色應可以賣雙倍的價錢

她們終於做愛完畢而在彼此臂彎中熟睡了。

她們做愛的聲響令我的慾火被燃點起來,而Tototl今天晚上又沒有入夢。

我只能用自己的手指磨擦我的陰唇去平息慾火。

在我接近高潮時我輕輕喚著Tototl的名字。

淚水流下我的臉。

我暗中向帶走他的諸神詛咒。我真的很想他。

我多渴望他的手覆蓋在我的乳房上,而他的陽具插入我身體使我感到自己是一個被愛的女人。

我不管他是與我有血緣的兄長。如果他讓我的話,我絕對願意代替他走上祭台。但他沒有准許我如此做。而現在,他已經走了。

在我的傷感中,我不知不覺的入睡了。

而這次,他來了,在我夢中和我做愛,使我不再哭泣。



戰爭進行得不理想。

我軍一部份中伏,喪失了不少戰士,不是被殺,就是被俘。

成為俘虜的毫無懸念的會成為敵人祭台上的祭品。我們都擔心父親。但後來我們得到消息他平安,而在和他的戰友們組織反攻。

如果攻勢成功,他就會把足夠的戰利品和俘虜帶回來作為祭品並得到物質獎勵,如此,我們就不用捱餓。

但這不是一時三刻可以做到的事,可能要數月之久才會實現。

在此期間,食物價錢已漲到史無前例的水平。一頭家兔要三百可可豆了。我們知道這代表什麼。我們的積蓄絕不可以支持到父親戰勝回來的一刻。

「有一解決辦法。」一個鄰居說:「妳可以賣了其中一個女兒,她們之中任何一個都可以賣得好價錢。」

「不!永不!」我們母親直接了當拒絕了。

「再想想吧。Ahuiliztli。妳可賣了Cozamaotl。她又不是親生的。對妳應不會太難做。」

「我說不!特別是Cozamaotl!」Ahuiliztli堅決地說。

她不知道那時我就站在門後。我渾身一震。倒不是因為可能被賣,而是那句「特別是Cozamaotl」使我震驚。

她在想什麼?如果我,Cozamaotl如此特別,難道她可以賣了Chalchiuitl?

我怎能忍心看見我的妹妹被人像牽走一頭火雞一樣去宰殺?性奴?祭品?

我真不知道哪是更殘忍的命運。

隨著每一天,我們用玉米輾成的麵餅份量都在減少。

Ahuiliztli臉上的愁容彌掩不了,我知道她正拚命把不可避免的事盡力拖後。



是Chalchiuitl首先提出怎樣去解決問題的。

「母親,把我賣了吧,否則我們都得餓死。」

Ahuiliztli和我都大吃一驚。

「不可以!」我大聲道:「如果真的要賣任何人,應該把我賣出去!妳是我的妹妹,我有責任去保護妳。」

「不!應該賣我!」Chalchiuitl反對:「Cozamaotl懂得織布,這可以換來食物。而我要很久才能掌握這手藝。賣了我只會是少了一吃飯的口,賣了她就會代表收入減少了。而我們絕不可能接受。」

Ahuiliztli一直保持緘默。從她的臉上我可以看到她左右為難。我希望她選擇賣了我。

最後她用低沉的聲音開腔了。

「我不能賣Cozamaotl。 我曾答應她的母親我會一生照顧她。而在Tototl被獻祭後,她已是她母親在世上唯一留下的人。我不會因要保護自己親生的女兒而犧牲她。」

她在把Chalchiuitl摟得緊緊的並輕撫鬱頭髮當中淚流滿臉。

我的心碎了。我知道Ahuiliztli在作出很大的犧牲。我亦知道她一旦決定了,就風打雷劈也不會改變主意。

我們都在死寂中跪倒在地上。

那知晚上,我上了Chalchiuitl的床和她做愛。我們都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不論她成為性奴抑是祭品,今生難望有再見之日。即使父親戰勝回也不能改變。

在這裡,交易是神聖的事,受諸神管束。

我們脫了衣服親吻。我把她堅挺的乳房握在手中,溫柔地撫摸它們。

她在啜泣,我知道她傷心也為自己的未知命運而恐懼。

我把她摟緊,彼此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不要忘記我,Cozamaotl。」她說。

「不!我永不會忘記妳。」我保證。

當黎明到來,Ahuiliztli準備前牡市場了

我把一杯混了蜜水的奶給她,另一杯給Chalchiuitl。

「那,妳自己呢?」Chalchiuitl問。

「我不渴。我稍後再只喝。」我說。

她們喝了。那藥生效得比我想像還要快。不久,她們就臥倒在地上。我把她們一一拖到床上,讓妹妹睡在母親懷中。

「永別了,我愛妳們。」

然後,我就去了市場。



鄰居沒說錯。

他們給我很好的價錢:一千可可豆作為性奴,二千作為祭品,

我選擇了後者。

可可豆會送到我家。沒有人會有膽量去剋扣的。交易是諸神所管核的。


我被引領到大祭師的家中。

「呵呵,Huitzilopochtli 神會很高興的。」那禿頭的祭師看見我的臉龐時說。

Hultzilopochtli是我們的太陽和戰爭之神。

你們告訴我把我獻祭的日子比正常來臨快得多。祭師們都焦急希望戰神可以帶來我軍的勝利。

這好極了,亦即是我母親和妹妹都會少些受折磨。雖然,到了這一刻,她們已無能扭轉一切去阻止我了。


她們以混了香油的水給我沐浴。我身上的毛都被剃去,頭髮則塗上了貴重的香油。

他們給我穿上最毅品質的綿衣,然後把我送到大祭師那裡。

他會代戰神先把我暖身。我一早就知曉這會發生。也沒有關係了 當他為我脫衣和吻我身體每一部份時,我想像是Tototl或Chalchiuitl在和我做愛。

我甚至微笑了令他誤會是因為他性愛技巧高超。

他很快就宣洩了。

之後他把一玉鐲給我帶上。在我被獻祭後,這也會送到我母親處。

如此,她們的存活機會又增加了。



在黎明時,我穿上了像公主一樣的衣裳,戴上了羽飾,攀上了金字塔陡峭的石階。

一沉甸甸的綠松石項墜被掛在我頸上 這些也會交給我的母親。



路程不短。前方有七個女孩子,她們的生命都會在祭台上終結。我是最後的一個,因為他們認為我是最漂亮的。

旭日已開始爬昇,金字塔將被籠罩在一片金光之下。


祭師們唸唸有詞,他們的羽飾有如巨大扇子般擺動。

在金字塔底部,很多人已聚到一起,我知道她們會在那裡,最少,Chalchiuitl會在那兒向我告別。 Ahuiliztli則可能因傷心過度不能前來了。

還有其他人在等候滾下來的身軀作晚餐。我不介意。如果我的身體可以使一、兩女兒不會被賣出作祭品,我樂意奉獻。


第一個女孩已到了尖頂了。她的頭飾,珠寶被卸下,然後她的四肢被展開再剝下那綿質衣裳。

她是一個很美的女子。他們把她平放在戰神的祭石上,一柄石刀被高舉再插下。

她血如泉湧之中她的心臟被挖出來了。然後,他們割下了頭顱以供奉在神廟中,再把無頭身軀推了下去。

她是很勇敢的女子。在整個過程中一聲不哼。我一定不可以輸給她。


第二個女子的心被摘出了,又一具身體滾向那些準備好的手和刀。

第三個。

又一個。

最後,是我了。


他們移走了羽飾。項墜和玉鐲被放在一木盆上。這些會給我的家人。

他們剝了我的衣,我全裸的站在那裡了,她們會分辨到滾下石階的這是我嗎?

一隻木杯被放在我嘍前,裡面有些綠色的液體,我知道這是一些令我減輕痛楚的麻藥。

我呷了一口然後就讓他們把我平放在那匆匆抹去前一個少女鮮血的祭石上。我的四肢被強壯的手制著。


我看見大祭師拿起了石刀把它高高舉起,那黑色的刀刃在陽光下閃閃生輝。

我挺起了腰,把我的乳房和心奉獻出來。

我知道Tototl在等著我…

(後記)

Cozamaotl戰勝回來了。

他知道女兒已被獻祭時很傷心,但對於她這樣勇敢也覺得驕傲。

「她已和諸神一起了。」他說。


三年後,他又再出征。這次,他沒有回來了,很可能成了一個異地祭台上的祭品。

Chalchiuitl和她的母親繼續了情人關係。

Ahuiliztli在丈夫失蹤兩年後死於疾病。

Chalchiuitl嫁了一個年輕戰士,又活了五年,直到她二十九歲。

那是當時的人的平均壽命了。她死於難產。嬰兒六夭折。


她們是幸運的。在同一年,西班牙的遠征軍在Cortes的領導下到了Tenoctitlan城。

亞茲克人在炮火,劍和天花之下幾乎被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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