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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被斬殺的女將的見聞

作者:

我戰死了,是在馬背被人一刀砍到胸脯上的。

皮甲和護胸鏡救不了我。

在劇痛中我從馬鞍滾了下來。

我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已死了。

我仍聽到聲音,說:「把那賤人的首級割下來!」

我知道他說的「賤人」是我。

前一天,我殺了他的女兒…

我躺在那裡,對即將發生的事無力阻止。

由於頭盔在我滾下馬鞍時已丟失,他們要割我的首級也就很容易。

一個雜兵抽著我的長髮,另一個校尉手起刀落,我感到天旋地轉,停下來時竟然看到自己的無頭屍體。

那時,我確定自己是死了。

原來,死了的人仍有知覺的…



我感到自己被提起來向前走。

當然那是我的人頭被提著走。

接著我看到那老將的臉,他盯了一眼,就厭惡地說:「把這人頭掛在那樹示眾!」

於是,我又被提了回來,長髮在樹枝上綁了個結,就搖搖晃晃的掛在那裡。

我想即使被斬殺了,我的人頭仍是好看的。

經過的敵兵們不少都注目良久,不少還說:「可惜啊!這樣美的女就殺了!」

我聽了很歡喜,只是我不懂得如何報以微笑。



我的屍體就仰臥在不遠處。

身上的衣甲都被人剝去了,只剩下火紅緞子繡有一隻鳳凰的肚兜和金絲內褲,這些不久之後也被另一些人剝去了,他們還喃喃說:「這都是好東西啊!」

當然是好東西!我方小芸可是城主的女兒啊!

看見自己赤身露體的躺在地上不免有點難過。

只可憎除了不懂得微笑外,人頭也不懂得流淚。



夜了,戰事暫時休止。

兩軍都回到自己的陣地去。

我想:「父親應已接我陣歿的報告吧!父親,恕女兒不孝,我先走了。如果我可以,我會保祐你戰勝的。」

但回心一想:「這可能嗎?如果戰死的人有這個能力,那昨天給我一槍刺死的女將又會不會保祐她的父親?」

唉,我和她年齡相若,同樣是戰死沙場,也算同病相憐,不知道在九泉之下能不能成為朋友,抑是再戰個你死我活?

十八歲的人生如夢啊,我還沒有嘗過男歡女愛的滋味呢。

正想著,就看見那人躡手躡腳的前來。

說實的,他長得不怎樣。

如果我在生,絕不會考慮招他為夫婿,可是現在選擇權不在我呢。

只見他找到我的屍身,把身上的血污都抹淨了,接著四看無人,就扒下他的褲子騎到我身上。

如果換作舊日我定會勃然大怒要把他碎屍萬段。

可是今天我倒反而有點感激他了。

我看他帶著柔情蜜意的撫吻我受了刀傷的乳房,也知道能冒被軍法從事殺頭之罪一親香澤不容易啊。

嗯,我想仍是香澤吧。

我死了只是半天,現在又是秋高馬肥的季節,屍體應不會如此快發臭。

反正他是很陶醉的。他把我的大腿分開,上了我。

我是感覺不到魚水之歡,卻為總算有人認了頭也算幸運吧,不知道那位女將是否也有憐香客。



他完事了,向我屍身拜了拜,再找了一襲破袍子覆蓋了我的身體,也算盡了心意,仁至義盡了。

只是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察覺我的首級就掛在不遠處。

否則一睹芳容,不知會令他鉻記於心抑是魂飛魄散。

只可惜那袍子在他離開後又被一道風捲走了,我的屍骸依然是暴露在戰場上。



第二天,戰鼓雷鳴,兩軍又開始廝殺。

我看到兩方戰士你來我往的衝鋒,不少人也就飲恨了。

咦,那不是我的妹妹小雯?她正策馬向我這方前來。

唉,我真不知道應否感到高興,讓她看到姐姐身首異處她會有怎樣的感覺呢?

不好!那老將又來了!小雯,快逃啊!

遲了!五合過後,我看到妹妹被敵人以刀柄掃下了馬背。

敵人雜兵一湧而上把妹妹身上的衣甲都脫了。

我知道小雯也難逃劫數了,心裡很難過,當然這「心」只是存在我腦海中。

僅穿艷紫肚兜的小雯雙手被反制,她也知道要被殺了,同時亦因看到了我被梟的首級而呆了半響。

那老將下馬殺她的頭時她沒有作出任何掙扎,頭就滾到地上了,失去頭顱的胴體在地上劇烈地抽搐了數下就不動了。

由於落刀處剛巧是她肚兜繫帶所在,整件褻衣也飄離了身體,露出了妹妹美好的身段。

不久她的首級又被掛在我人頭的旁邊。

後來不知不覺中她的屍身就被人拖走了,究竟有沒有「艷遇」就不得而知。

我試圖與小雯的首級交流,可是不成功。

大概,死了的人只能看到這一切而不能心意互通吧。

小雯啊,今天我們姐妹一起被梟首,來生我們也做姐妹吧。



仗又打了一天,突然不打了。

原來兩軍的主帥握手言和,還約成姻親,化干戈為玉帛。

只可憐我們這些無端進了枉死城的。



他們收了我和小雯的遺體,我父親亦交還那老將軍女兒的人頭,老淚縱橫也無可奈何。



我和小雯終於從首級上脫離出來了。

引領的牛頭馬面倒不是凶神惡煞,還大讚我們女兒家也可上陣真的值得欽佩。

我們只好苦笑一下,卻暗忖一會兒如何向閻君爭取輪迴時大家再做好姐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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