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計數器由 2015.03.01 起統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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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節者系列之--叛賣
作者:石硯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係偶然,切勿對號入座。
序
早想寫一個關於叛徒的故事,結果讓女英雄搶了先,心裡一時之間十分不爽,現在趕緊補上,哈哈!
不過自己對照了一下看看,比起女英雄寫的實在還是差出十萬八千里,有心不發吧,大話都說出去了,只好硬著頭皮發了再說,挨罵就挨罵吧。
(一)
張雲飛注視著坐在椅子上的這個男人,心裡思索著他的弱點。
張富財侷促地坐在那裡,也在同樣思索著,思索著坐在桌子後面的那個人究竟知道些什麼。
張富財大約有四十歲上下,無論是身上的穿著還是臉上的黝黑,都顯示著事故的蒼桑感,是個標準的當地的貨郎。他坐在那裡,兩隻戴著手銬的手在膝蓋上互相搓動著,微微有些顫抖,一雙眼睛看著地,流動的眼神顯示著他心中的不安。
「張富財。」張雲飛終於開口了,聲音並不高。
「我就是。」他的身子抖了一下,嘴裡忙不迭地答應著,眼睛卻沒有抬起來。
「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張雲飛心裡這樣評價。
「你已經這麼大歲數啦,應該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應該想明白些什麼啦。」
不過這個張富財顯然還沒有軟弱到那種程度,當然,以他的案子,也不會輕易交待。
「我不明白為什麼抓我,我只是個本本份份的買賣人,從來沒有虧欠過國家的捐稅。」
「是嗎?也許吧,可我不是稅局的,交稅的事,我管不著,也不是因為這個請你來的。你的事兒可不是欠了幾塊錢的稅,是大事兒!」
張富財又是一哆嗦:「看您說的。我一個小貨郎,能餵飽自己一家子就算不錯了,還能幹什麼大事兒?」
「哎,你可不是小小貨郎那麼簡單。」
張雲飛的稱讚中帶著喻挪:「你幹的可是掉腦袋的大事!」
「長官,您可別嚇唬我。我上有小,下有老,全仗著我作個小買賣養活,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幹掉腦袋的事兒。」張富財盡量讓自己用平靜的聲音說,顫抖的手指和手心裡的汗卻暴露了心中的一切。
「是--嗎?」
張雲飛拉著長音問,接著是長時間地看著他,最後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看著我!」
張富財抬了一下眼皮,看了張雲飛一眼,立刻又把目光躲開了。
「看著我!」張雲飛再次命令道。
張富財還是不敢看對方那雙嚴厲的眼睛,張雲飛知道,他很快就可以成功了。
「你不光膽子大,而且還很不識時務。」
他又把聲音放低,變得柔和起來:「如果沒有證據,這個地方也不是誰想進就進得來的。
張富財,我也知道你上有小下有老,你死了,她們就沒有了生活的依靠,你那七十多歲的老娘和兩歲的孩子就得凍餓而死,你那二十多歲的漂亮媳婦也將躺在別人的床上。
我是個有同情心的人,何況你我五百年前本是一家,一筆寫不出兩個張字來,我想給你個機會,只看你能不能好好利用。」
「什麼機會?」
「你知道你幹的是掉腦袋的事,如果你不自己交待,我就是想救你也沒有理由,對不對?響鼓不用重鍾敲,我之所以不拆穿你的身份,就是希望你自己把一切都說出來,救你自己,也是救你的全家。你好好想想?」
「……」
張富財很長時間沒有說話,最後很不自信地說:「可我真的沒幹什麼呀。」
「是嗎?看來,你還在抱幻想。我提醒提醒你,我的張聯絡員。」
「什麼員?我叫財富財。」張富財又是一哆嗦。
「還在咬牙?劉玉章這個人你認識吧?」
「不認識。」
「不認識?他是共黨省委的工部書記,就在我們把你請來之前,他在省城落網了。還用我說嗎?」
「他,他是什麼人?我,我不認識他。」
「他比你識時務,沒用我們逼他,就把什麼都說了。他現在是省黨部的坐上賓。怎麼?你還說不認識他?」
「我,我真不認識他。」
「一個聯絡員,不認識自己的直接上司?」
「您說什麼?我真不認識什麼叫劉玉章的人。」
「看來你還真是個人物。劉玉章已經把你招出來了,你還不肯吐口,機會可是稍縱既逝呀!」
「那是他亂咬,是陷害,我,我真不認識他呀!」
「看來,你是想頑抗到底了。那我也沒辦法,周組長。」
「有。」一直站在張富財身後的特別行動組組長周德發答應道。
「帶張聯絡員去開開眼。」
「是!」
張富財一進旁邊的刑訊室,立刻就感到兩腿發軟,那裡面木架子、木凳子、鐵鏈子、火盆、烙鐵應有盡有,陰森森的怕人。
「想試試哪一種?」周德發笑著問,那笑容顯得如此猙獰恐怖。
「我不要,那是陷害,那是陷害呀!」張富財想要退出來,早有兩個彪形大漢把他抓住拖了進去。
「先讓他嘗嘗最輕的。」周德發道。
張富財被拖到一條大板凳的前面,面朝下按了上去,然後在他的肩、腰、膝和踝部用鐵鏈子纏了幾道,捆得結結實實的,又一把扒下了褲子,露出結實的屁股。
周德發用目光示意一個打手,從木桶裡抽出一根三尺來長的短皮鞭,在空中打了個響鞭。
張富財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子,嘴裡喊著:「不!你們不能冤枉人哪,那是他們陷害我呀!」
「嘴硬!」周德發狠狠地說道。
「叭!」皮鞭重重地抽在了張富財的屁股上。
「啊--媽呀!疼死我啦!」
「現在想招了嗎?」
「饒了我吧,我真沒什麼可招的,他們是在陷害我呀!哎喲--媽呀--」
幾鞭下去,張富財已經疼得變了聲,仍然不肯招供。
「把他解下來,捆到柱子上去。」
周德發走到直挺挺地捆在柱子上的張富財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褲襠。
「嘿嘿嘿嘿,夠大嘛!」周德發奸笑著。
周德發繼續說道:「你娶了個二十三歲的小媳婦兒是嗎?老夫少婦,真是人間美事呀!聽說小媳婦長得不錯?你的雞巴這麼大,一定肏得她挺快活吧?」
張富財感到很恥辱:「你想幹什麼?」
周德發用手把玩著那東西,一直把它弄得硬挺挺的,然後用手攥著,旁邊立刻過來一個打手,用一根細線繩在根部紮了一道。
這叫放轆轆,用繩紮住根部,血流不回去,那東西只會越脹越大,時間一長,人可能就廢了,不過對付張富財這樣的用不著後果那麼嚴重的刑罰,只要嚇唬嚇唬他就行了。
周德發回過手來,從打手手裡接過一把鋒利的匕首,在張富財的眼前晃動著:「要是把這個玩意兒割下來,你這個男人就當不成了。你那個漂亮媳婦的屄也會餓的發慌,你猜猜,她會不會給你弄上幾頂綠帽子戴戴?」
「不要!不要!求求你們,殺了我吧,殺了 吧!」
「我們不想殺人。把這個割了你也死不了,最多就是當個太監。」周德發道。
一旁的打手立刻幫起腔來:「到時候我們兄弟照顧你,輪流替你肏那個小媳婦兒就行啦。哈哈哈哈……」
「反正你住在這兒,留著這東西也沒用了,我替你把這個沒用的廢物解決了吧。」周德發道。
「不要,不要哇!」張富財拚命掙扎著,眼睛裡泛著絕望的光。
「沒辦法,誰讓你那麼不識時務呢。你忍著點兒,我會一片兒一片地慢慢割。」
周德發再次用手攥住了那東西,冰冷的刀鋒在那個肉制的蘑菇頭頂部刮了幾下。
「媽呀!不要動手,我招我招!」張富財急切地喊叫起來,鼻涕眼淚一齊流出來,周德發很快就聞到了另一種熟悉的惡臭。
「早知如此,何必多挨那幾鞭子呢?」周德發道。
他走出去,請張雲飛進來。
「你願意招啦?」張雲飛道。
「我招,我招。」張富財仍然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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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張雲飛看見周德發垂頭喪氣地走進辦公室,便知道結果,他只是機械地問道。
「這些共黨真是他娘屬黃鱔的,早都出溜了。」
「跑了就跑了吧。」張雲飛已經不是第一次遇上同樣的事了,所以也有些無可奈何:「看看還能在張富財嘴裡掏出些什麼來?」
既然已經招了,張富財也就採取了極其合作的態度,不過他所知道的也就只有那麼多了。
他蜷縮在小屋裡,瞑思苦想,看還能再想出些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以便能在新主子面前買好。
這已經是他開始招供的第五天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喊來了周德發。
(二)
儘管只是一個模糊的情況,看上去也沒有什麼實質價值,卻讓張雲飛感到十分激動,因為這情況與同國軍和還鄉團周旋了一年多的鳳山游擊隊有關。
這支游擊隊原名鳳山農民自衛軍,本是一夥兒山大王,人數最多的時候有二百多人,為首的叫劉大友,原來是個作小買賣的。這伙兒人專一作搶大戶的事,因為他們每次得手,總要分些東西給附近的窮人,所以窮百姓把他們當成殺富濟貧的好漢。
過去,國軍也多次進山圍剿,這群人雖然十分強悍,但劉大友是個沒有多少心眼兒的人,只知道死打硬拚,沒多長時間,就由原來的二百多人銳減到二十幾個。
走投無路的劉大友同共產黨拉上了關係,共產黨給他派了一個黨代表,聽說是個年輕的女人,名叫程素梅,從前上過軍校。
她來到不久,自衛軍就被她調教得變了樣,不和進剿的國軍正面交鋒,專在山裡兜圈子,拖得國軍疲憊不堪,然後瞅冷子下手,今天套兩個哨兵的白狼,白天收拾一個運錙重的車隊。
沒用多久,進剿的國軍就損兵折將,被迫撤了回來,如此一來,自衛軍和程素梅名聲大振,周圍的窮棒子受此鼓舞,紛紛上山入伙兒,人數很快就又突破了一百。
而程素梅自己也在自衛軍裡站住了腳跟,被劉大友加封了一個參謀長,對她是言聽計從。
後來共產黨來了,在這裡建立了根據地,自衛軍被紅軍收編成了獨立營,劉大友任營長,程素梅任教導員。
再後來國軍經過數次圍剿,終於奪取了鳳山,獨立營的大部分跟著紅軍跑了,只剩下以劉大友和程素梅為首的百十號人留下來,變成了鳳山游擊隊,劉大友任隊長,程素梅成了政委兼參謀長。
一年多來,國軍被這支只有不足一百人的游擊隊鬧得雞犬不寧,打他吧,有深山密林作屏障,你干轉圈子找不著人;不打他吧,他瞅冷子就捅你一刀,刀刀見血。
駐鳳山的國軍對他們無可奈何,而張雲飛也一直絞盡腦汁,想要找到關於游擊隊的線索。
張富財沒有見過游擊隊,也沒有直接同他們聯繫過,但他卻提供了一個情況,就是在省委的時候,曾經聽說過鳳山縣委的組織委員好像是個賣藥的,但自己和劉玉章卻沒見過這個人。
鳳山縣委一定同游擊隊有聯繫,這是不用置疑的。張雲飛暗下決心,一定要找到這個人。
他派出特務,把鳳山縣所有藥鋪的老闆、夥計和賣野藥的都暗中調查了一番,根據他們過去曾經失蹤過的時間同張富財的交待進行比對,確定了幾個嫌疑最大的,決定秘密抓捕。
這一次張雲飛親自帶隊,沒想到誤打誤撞,還真給他撞上了。
就在他們趁夜暗包圍了樂善堂大夥計張龍的家,派人翻牆進去開門的時候,張雲飛聞到了一股焦糊的氣味兒,他就知道不好,院門一開,立刻叫人搶進正房,沒想到裡面一聲槍響,一個特務應聲而倒。
雙方一番對射,僵持了幾分鐘,然後裡面就沒了動靜。
等特務們撞開房門衝進屋裡,張龍和他剛過門的不久的媳婦已經用槍自殺了,地上的火盆裡還殘存著一堆紙灰。
張雲飛知道找對了人,但卻是不能開口的人。
他懊惱地罵了幾句,命令周德發將兩具屍體拖出去,砍下頭來示眾,然後自己不甘心地舉著油燈,守著火盆仔細看。
忽然,他像得了寶貝一樣,從裡面極小心地捏起一小塊沒有完全燒完的紙片,放在燈前仔細看。
那張紙已經燒了九成,只存下一點點白紙邊兒,但下半部依然完整,只是紙被燒糊了,上面還能模糊地看出有字。
張雲飛小心地把那半張糊紙夾在自己的筆記本裡,轉身走了出來。
張龍的屍體已經躺在了大街的中間,人頭已經不在脖子上了,褲子扒到膝下,襠裡空蕩蕩的,一旁的周德發正在指揮著手下把張龍媳婦的屍體用粗麻繩拴著脖子吊到大樹上去。
張龍媳婦的衣裳早被扒掉了,挺著一對尖尖的奶,光著兩塊圓圓的屁股,兩條腿無力地耷拉著,隨著繩子的拉動,赤條條的身子慢慢地搖晃著,旋轉著,張龍的人頭用鐵絲穿著下巴,就掛在她脖子後面,而張龍的那個東西則塞在她的嘴裡。
張雲飛知道,對付年輕的女犯,周德發是永遠不會缺乏想像力的。
他沒有說話,顧自走向停在巷口拐角處的汽車。
回到辦公室,點起審訊犯人時用的強光燈,那半張糊紙片上的能隱約分辯的字跡給了張雲飛意外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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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往常一樣,每當城裡有集時,她都要進城裡來趕,表面上是買些針頭線腦,實際上也是順便觀察一下城裡的動靜。
每次進城,她總是盡量低調一些,換上城裡多數女人穿的衣服,但白淨淨的一張臉卻很難掩飾住她優越的生活。
對於一雙雙眼睛在暗中盯著她的眼睛,她並沒有太過注意,因為她太漂亮了,每次總會有男人偷偷看她,雖然心中總不免罵上幾句「色鬼」,但那種美女特有的引人注目的感覺還真是好,所以她並沒有感到今天的注視有什麼不同。
在城裡轉了一小圈兒,買了幾樣繡花用的絲線,又買了一紙袋子瓜子,一邊磕著一邊往回走,那些眼睛仍然在暗中盯著她看。
走進那條熟悉的小巷,小巷裡空蕩蕩的,只有她和後面遠遠跟著的兩個男人。
黃美玉注意到了那兩個人,心裡有點兒緊張,加快步伐向前趕,後面的男人也加緊了步伐。終於到了巷口,她的心裡感到踏實了一點兒,迅速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男人,餘光裡忽然閃過另一個黑影,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背後已經伸出一隻大手摀住了她的嘴。
「嗚!」她想喊卻喊不出來,雙手去掰那隻手,另一隻手從腋下伸過來摟住了她的肚子,接著,雙腿也被人抱住抬了起來。
「壞了,碰上採花賊了。」黃美玉心裡想著,拚命掙扎,背後那個人低聲喝道:「別亂動,不然就扒光了你扔到大街上去現世。」
她不敢動了,眼睛看到前面的巷子裡開過來一輛小汽車,後車門開了,兩個抬著她的人把她拖了進去,然後便開動了。
他們仍然捂著她的嘴,卻把她的雙手用手銬銬了起來。她忽然明白了,這些人不是採花賊,卻比採花賊更可怕。
(三)
「黃小姐,幸會了。」張雲飛說道。
「你們是什麼人?把我抓來幹什麼?」黃美玉很生氣地問道。
張雲飛盯著她看了半天,她是個年輕的少婦,約麼二十出頭兒的樣子,長得比自己的二姨太還美。她穿著藍花布裌襖,下身穿著青布褲子,腳上一雙帶袢兒的布鞋,裌襖領口的一個紐子開了,露著一片雪白的肉。
黃美玉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身子哆嗦了一下,急忙用手把自己的裌襖掩了掩,那紐子已經被扯掉了,無法繫上,只好一直用手掩著。
「黃小姐,為什麼把你抓來,你應該知道。」
「我不知道,我是個良家婦女,只知道在家裡繡繡花,讀幾本三從四德、女兒經,從沒做過什麼壞事,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抓我。」
「良家婦女?良家婦女為什麼要干共產黨?」
「誰是共產黨?你說話要有證據。」
「證據?沒有證據能抓你麼?」
「你把證據拿出來!」
「樂善堂的張龍你知道吧?就是前兩天被我們擊斃的那個男的,當然還有他的老婆,也一起被處死了。」
黃美玉當然知道,因為張龍犧牲的消息早就傳開了,她還知道張龍媳婦的屍體光著屁股吊在她自己的家門口,為了這個,山上還特地派人來讓她出去躲了兩天。
後來聽內部傳出的消息說,張龍夫婦是自盡而死,並且縣裡黨組織的名單已經被他燒掉了,而且也沒有其他人被捕,以為沒事了,這才重新回到家裡。
「你可能想不到,張龍確實把你們組織的名單燒了,不過卻留下了一點點兒紙灰沒燒乾淨,那上面正好寫到了你,西關外齊家巷的黃美玉。
你是共黨鳳山游擊隊的情報員。為了不打草驚蛇,本局長故意對外宣稱名單已經燒光了,為的就是你。明白了吧?」
黃美玉真是沒有想到這一點,敵人太狡猾了。
她定了定神,揚起了臉,直視著張雲飛:「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就不隱瞞了。不錯,我就是共產黨,怎麼樣?我知道,當共產黨是要掉腦袋的,殺了,剮了,隨你,既然當了共產黨,我早就豁出去了。」
「英雄!佩服,佩服!不過黃小姐,俗話說得好,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黃小姐這麼年輕,又這麼漂亮,多少好日子等著你,就這麼死了,你不覺得可惜嗎?」
「庸庸祿祿地活著,同死了有什麼區別?我把此生交給共產黨,為了窮人的利益而奮鬥。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為了自己的信仰而死,死得其所,有什麼可惜?」
「好!黃小姐的豪言壯語,讓張某不由不刮目相看。我也不想要黃小姐死,倒是很希望黃小姐活,只要你願意同我合作,我會讓你享盡榮華富貴的。」
「合作?怎麼合作?」
「把你知道的你們黨的情況,還有游擊隊的情況告訴我就行了。」
「呸!想讓老娘當叛徒,別做夢了。要殺要剮隨你,讓我出賣自己的組織,想都別想!」
「我知道黃小姐不怕死,不過在這裡,想死也是沒那麼容易的,如果你不合作,我會讓你死不了,活不成,那種滋味兒可不好受哇。」
「要用刑是嗎?來吧!老娘等著呢!」自從聽張雲飛揭穿了自己的身份,黃美玉就知道事情不會善了,她已經作好了面對酷刑考驗的準備。
「周組長,幫黃小姐醒醒腦子。」
「是,黃小姐,請吧。」
黃美玉從容地站起來,用手掩著領口,揚著頭走進了刑訊室。
「把她吊起來。」周德發命令道。
「慢著,讓她坐坐老虎凳。」張雲飛跟了進來,他深知時間的重要性,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從她的嘴裡問出口供,時間一長,共產黨就會警覺起來,那個時候,該跑的跑了,自己還是一場空。
黃美玉冷笑著坐在老虎凳上,打手們打開她的手銬,把她的雙手反綁在立柱上,又在她的上身勒了幾道,然後用繩子把她的大腿捆在老虎凳上。
周德發走過去,扒下了黃美玉的鞋襪,露出一雙白嫩的赤腳。那腳很瘦小,小巧的腳趾頭令周德發感到有一種強烈的犯罪欲,他藉著捆綁腳踝的機會,在那雙腳丫兒上很捏了幾把。
「我要加磚了,黃小姐要是受不了,就言語一聲兒,只要你願意合作,我隨時可以放你下來。」周德發道。
「來吧,老娘這幾天身上癢,倒是想試試疼是個什麼滋味兒!」
「那可就別怪我了。」周德發抓住那雙誘人的腳抬起來,讓打手在那小巧的腳跟下塞了一塊磚,黃美玉緊閉著嘴沒有吭聲,但臉上的肌肉已經強烈地抽搐起來。
「招吧。」周德發說道。
黃美玉感到兩條腿像要折了一樣疼,但她咬著牙,不讓自己哼出聲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疼痛也越來越強烈,汗珠開始從她那張瓜子臉上滲了出來。
「行,還挺硬!再來!」他又扳起那雙腳,讓打手加了第二塊磚。
「嗯!嗯--」黃美玉的嗓子裡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
「像拉屎一樣。」周德發用語言折磨著她,那聲音確實同便秘時沒有什麼兩樣,她感到很羞恥,但被疼痛折磨得蒼白的臉上卻沒有一點兒血色。
她緊閉著嘴,咬著牙,想把那聲音嚥回去,但卻控制不住地還是哼了出來。
周德發等著她支持不住而招供,直到等得不耐煩了,才接著問:「招不招?」
黃美玉瞪著他,用力搖了搖頭。
「行,有你的,再加。」
「嗯--啊--」黃美玉終於喊出了聲,她的胸脯用力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撕胸裂肺地喊叫著,豆大的汗珠兒從臉上滾下來,把胸前的衣服都弄濕了一大片,衣服緊貼在身上,顯現出一對豐滿半球的形狀。
她拚命用頭向後面的立柱撞,真想一下子撞死算了,不過敵人早有準備,立柱上墊著厚厚的棉墊子,怎麼撞也沒用。
「說不說?」
黃美玉感到頭有些暈,她閉上眼睛,慢慢搖了搖頭。
「再加!」
第四塊磚還沒有加上去,黃美玉已經昏了過去。
「潑醒!」
水從被冷水激醒的黃美玉臉上和身上流下來,她暗中慶幸周德發並沒有注意到她屁股下面的老虎凳上先已流出了一大片水漬。
「招不招,再加!」
黃美玉再次昏了過去。一連三次,不等第四塊磚放在腳下,嬌嫩的她就已經支持不住也昏死了。
「潑醒」
「媽的,還不招,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周德發惡狠狠地罵著,從火盆著拿起了烙鐵。
「哼!」黃美玉斜著眼看著周德發,冷笑一聲:「你就是把我全身上下都烙焦了,也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一句話。」
「好,那我就讓你嘗嘗滋味。」
「慢!」張雲飛制止了周德發:「把她帶下去,叫人給她洗洗澡,換身乾淨衣服。」
張雲飛他長時間地看著黃美玉的背影,心裡想著她被捕後的每一個細節,分析著這個頑強的女人身上可能的弱點。
「局座,為什麼停下來?烙鐵往身上一貼,再硬的漢子也會招的。」
「未必!」張雲飛道:「我瞭解女人,她們可比男人能忍。再說,咱們還要把她放出去,好把共黨招來,如果讓人看見她一身傷,或者一瘸一拐地回到家,還有共黨敢來找她嗎?」
「那怎麼辦?」
「她究竟怕什麼呢?」
「她是女人,女人怕什麼?」
「也許?……她怕的是這個?……」周德發的話提醒了張雲飛,他的腦海裡浮現出第一次見到黃美玉的時候,她手的那個不經意的動作。
(四)
這是張雲飛辦公室兼作臥室的裡間,很寬敞,靠窗戶放著一張西式大銅床,黃美玉光著腳,仰躺在床上,手腕和腳踝分別被四把手銬固定在床角處,形成一個大大的「X」,強烈的陽光透過大大的玻璃窗照在床上,把一切都照得雪亮。
張雲飛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架照相機,一邊擺弄,一邊和顏悅色地說著:「你看,你是個女人,這麼年輕,這麼漂亮,何必要那麼執拗呢?」
「你想幹什麼?」黃美玉問道,她的身子用力扭動著,想要掙脫手銬的桎梏,臉上充滿了惶恐與不安。
「我可不想讓他們把你這麼年輕的女人給毀了,不過,你總要給我個面子對不對?」
「你想怎樣?」
「同我合作。」
「怎麼合作?」
「有兩種合作的方式,一種是工作上的合作,我已經告訴過你,你應該知道。如果你不願意在工作上同我合作,那就和我在身體上合作,你會選擇哪一種?」
「呸!混蛋!流氓!想讓我當叛徒,休想!」她說著,聲音中帶著顫抖。
「我不強求。」張雲飛說著,輕輕撫摸著黃美玉的脖頸,大手彷彿是不經意間觸動著已經解開一個紐子的衣領,讓更多的雪白的肉露出來。
「住手!你這流氓,惡棍!」她扭動著,但無法擺脫他。
他一手繼續撫弄那一片細白的肌膚,另一手拿著相機對準她按下了快門。
然後他把手移開,又放在了她的小腿內側,慢慢向上滑。
由於雙腿大大地分開,大腿根部的衣服褶皺形成一個清晰的倒三角,三角形的頂點正處在那兩塊圓滾滾的肌肉中間,三角形的兩條邊一直延伸到她的兩髖,三角形中間,單薄的褲子緊緊貼住她的身體,中間的長條凹陷也隱約可見,在那凹陷的上端,一個高高的圓形小丘格外引人注目。
女人罵著,身體戰慄著,男人的手滑到大腿中間停下來,又向腳的方向移動,女人的叫罵聲暫時停止,當那手再次向上滑的時候,叫罵聲便再次響起。
手一次又一次來回撫摸著,每一次都向那三角地帶靠得更近,女人的罵聲也更響,更絕望,漸漸變成了哭泣:「求求你,殺了我吧。」
「我怎麼捨得殺你?」
張雲飛把相機對準那個三角,「卡嚓卡嚓」地拍了兩張,然後把相機放在床頭櫃上,仍然溫和地說道:「這麼漂亮的身子,哪個男人捨得殺?」
「求求你。」
「求我沒用,求你自己。」張雲飛的手推起她的裌襖下襟,輕輕地撫摸著軟軟的肚皮說道:「同我們合作吧!」
「不!」她哭道。
「沒有關係,你會想通的。」他慢慢地,一個一個地解開她裌襖上的紐子,露出裡面的小紅肚兜兒,然後把一雙大手放在肚兜兒上被頂起的兩個圓圓的鼓包上。
「不!混蛋!你不會得逞的!」
「會的。」他用手在那褲子的三角部分輕輕撫摸著,看著她顫抖,等著她屈服,但她沒有屈服,只是企求地看著他。
他把手從她的襠裡收回來,分開她的衣襟,塞到她的身體下面,然後趴在她的身上,壓著她的胸脯,把手伸進她的背後解開帶子,再起身拉開頸部衣帶的活結,把肚兜兒從她的身上拿下來,那兩隻暴露出來的乳房很白,乳頭尖尖的,像兩顆新鮮的枸杞子。
他取過照相,對準那兩隻乳峰,「卡嚓」一聲按下快門。
「說吧,和我們合作。」
「不!不!」女人喊叫著,淚水隨著喊叫流到床上。
兩隻大手握住兩隻挺實的乳房,向一起擠著,粉紅的奶頭顫抖著,伴隨著女人的啜泣聲。
「真是個美人兒。」
張雲飛口中讚著,手從女人的肚子滑下去,一直滑到兩腿之間,再次撫摸著那褲子繃緊的三角,然後彎起中指,在那條本不明顯的長條形凹陷的後端頂了進去,凹陷立刻變深了,褲子陷進凹陷中間,成了一個深深的縫隙。
女人在哭泣中哀求:「你是個體面的人,不要做這樣的事,求你,殺了我吧。」
但男人的手捏住褲帶的頭,把它拉開,肥大的褲腰鬆開了,被男人的手拉了下來。
女人的大腿大大地敞開著,褲子只拉到半截便脫不下去,只露出了兩條雪白豐滿的大腿的根部,還有一叢黑黑的陰毛。
男人的手把女人的褲子重新拉回去,然後把鬆開的褲腰中間先提起來,再向下拉,褲腰變成一條V的折線,越過那片黑色的恥毛,從兩腿之間垂下去,直垂到床上,終於露出了女人厚厚的陰唇和緊緊夾著的雪白的屁股蛋兒。
黃美玉很年輕,身上的皮膚緊繃繃的,很白,很美,敞開的門戶引誘著張雲飛犯罪。
他重新拿過相機,一隻手按著褲腰的中間,讓她的下身盡量多地暴露出來,伸出一個手指將陰唇撥開,露出嫩嫩的洞口,另一隻手拿著相機,把鏡頭對準女人那個地方,接連拍了三、四張。
他換上一個新膠卷,重新回到床上,跪到她的兩腿間,自己解開了褲子,掏出一條黑乎乎的粗大的東西。
「不要,求你!」她哭著,哆嗦著,哀求著。
「你有機會,只要你合作。」他說,然後頂開她的陰唇,把脹大的蘑菇頭塞進她的前庭中去。
「不!我不作叛徒!」她哭著。
他把相機對準了處在準備交合狀態的部位,按下了快門。然後用了一點兒力,巨大的東西便只剩了一半在外面,然後又拍了一張,他感到那裡面很緊,也很溫暖,像一隻溫柔的小手緊緊攥著他,讓他的下面越發膨脹起來。
「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女人。那麼重的刑法也沒讓你開口,我很佩服你。不過,你畢竟只是個女人,你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和我現在的事嗎?」
他把相機扔在一邊,脫去自己的上衣,伏下身去,把赤裸的胸貼在她赤裸的乳房上,緊緊壓住,然後用力地插到底,再抽出一半,再插到底。
一邊在她的下邊抽動,他一邊喘息著說道:「你是個體面的女人,一個三代單傳的大戶人家的少奶奶,如果有人知道你失了身,你一輩子都沒辦法作人,難道共產黨就不怕你給他們丟臉嗎?
不過,你雖然今天讓我動了,但你畢竟是個寡婦,如果你嫁給了我,也就不算失節,就還是個乾淨的女人。條件是你在工作上同我合作,我可以娶你作我的三姨太。你好好想一想,哪樣合算?」
「不!混蛋!別想讓我叛變!」她咬著牙說,但這一次沒有喊叫。
「你可要想清楚,你大概見過這個東西吧,它會把你光溜溜的身子完全照下來,比工筆畫還清楚,什麼都能看得見,而且,從相片兒上,還能看到男人插在你的身體裡,當然上面只有你一個人的臉。你不想讓這些像片貼在大街上吧!」
「混蛋!混蛋!我不怕,不怕!」她的聲音顫抖得很厲害。
「真的不怕?」他又用力插了幾次,停下來問。
「不怕!」
「別那麼強。就算你不考慮自己的名聲,難道也不想想你的家人嗎?」
「流氓!你還想怎麼樣?」
「我知道,你還有個年輕輕就守寡的母親,還有個剛剛成年的妹妹。我也知道,你的母親是個很要體面的女人,她辛辛苦苦把你們姐妹拉扯這麼大,為的是什麼?要是你的相片兒貼在大街上,每天都會有人在她的背後指指點點,你想,那讓她可怎麼活呀?」
「你混蛋!混蛋!」
「還有令妹,她也是個漂亮的小美人兒,你不想讓她也和你一樣躺在這張床上照相片兒吧?」
「王八蛋!不許你動她!」
「我也不想那麼辦。可沒有辦法。我知道,你為你的主義可以犧牲生命,可你也要知道,我也可以為我的主義不擇手段。」
張雲飛說道,然後他又在她的身體裡用力地插了幾次:「令妹的今年該是十六歲吧?正是一朵鮮花的時候,哪個男人不動心呢?本局長手下有一百多弟兄,久在軍中,難得品嚐女人的美味,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想讓他們好好享受一下令妹那美妙的身體,你看怎麼樣?」
「你混蛋!有什麼衝著我來,對付一個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你儘管罵,我要的只有一個,工作上同我合作。還有你的母親,現在也不到四十歲吧,還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要是你們母女三人都進來,那是一番什麼風景啊?你要好好想想。」
張雲飛說著,忽然加快了抽插的頻率,幅度也加大了,每一次都插到齊根而沒,直到低吼著,渾身篩糠一樣地哆嗦起來。
「你想好了嗎?」
張雲飛並沒有把陽具抽出來,而是把嘴湊在她的耳邊:「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別讓我等得不耐煩!」
她哭著,沒有說話。
「令妹還是個黃花姑娘,下邊一定比你這個當姐姐的更緊,一想起來,我的心裡就癢癢,真恨不得立刻就把她弄到床上來,怎麼樣,你想這樣嗎?」
她哭得更厲害,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嘴裡企求道:「別動她,求求你。」
「你想通了,願意合作?」她沒有回答。
「看來,本局長真的要把你們一鍋端了。德發!」
「有!局座有什麼吩咐」周德發在外間屋應道。
「去把黃小姐的媽還有黃家二姑娘請來,要悄悄的。回頭咱們兄弟好好享用享用,就讓黃小姐親眼見識見識兄弟們怎麼肏她的媽。
這回要叫她們母女三個躺在大街上,叫全城的男人都受用受用,再照上他幾百張相片兒,大家每人發上一套,再挑好的多印上幾百套,全城散發,這一家子可都是上等貨。」
「是!弟兄們,走!」
「不!不要!我,我招……」黃美玉終於喊出了聲,然後便痛哭起來。
(五)
「程……,你怎麼來了,沒有看到我情報裡的信號嗎?」黃美玉開門看到程素梅,十分吃驚。
儘管黃美玉把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但在是否幫著張雲飛抓程素梅的事情上還是極端猶豫,她同程素梅之間的關係親如姐妹,無論怎樣,她還是不願意傷害程素梅。
但張雲飛是不會讓她如意的,沒有辦法,黃美玉只得按照張雲飛的意思給程素梅寫了一份情報。
張雲飛卻不知道,在程素梅和黃美玉之間是有約定的,那個時候很少人會用標點符號,所以如果是正常的情報,黃美玉就會加上標點,如果不加標點,就代表自己已經出現了狀況。
黃美玉寫的情報就是沒有加標點的,她以為程素梅會瞭解到這一情況,及時通知其他人轉移,沒想到程素梅卻會自己找上門來。
「沒有,我去省裡開會,順便來看看你,還沒回山呢。什麼情報?那情報怎麼了?」程素梅笑著說,然後走進院兒裡。
「沒,沒什麼,只是一般的情報。」美玉猶豫著。
「省委出了叛徒,很多同志被捕被害了。回來的路上,又聽說縣委組織委員張龍同志夫妻也被害了,我擔心你的安全,所以特地來告訴你一聲,要提高警惕,多加小心。你不同於其他人,是個女同志,萬一落到他們手裡,比死還受罪。實在不行,你就跟我上山,把這個聯絡點撤了吧。」
「程政委,我……,你……」黃美玉不知如何是好,沒想到這個時候,程政委還在想著自己的安全。可自己呢?
她想把一切都告訴程素梅,卻又十分猶豫,首先這不是什麼體面的事兒,第二,特務們早已在嚴密監視著這座院子,自己的一切都在他們的嚴密監視當中。
天啊!程政委進來他們一定已經看到了,她現在已經處在危險當中!在這種時候,自己應該怎麼做呢?究竟應不應該告訴她呢?
「美玉,你到底怎麼了?」程素梅看出了美玉的異常。
「程政委,這裡很危險,你不能久留,快走吧。」黃美玉猶豫良久,終於下了決心,說著便向外推程素梅。
「美玉,你怎麼了?怎麼剛來就趕我走?」
「別問了,你快走吧。」
「美玉,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讓我進屋?屋裡有人麼?」程素梅以為守寡的美玉奈不住寂寞,屋裡還有什麼男人在。
「沒有,你走吧。」
「沒人你怕什麼?就是有人也不怕,共產黨不是苦行僧,你現在又是獨身,怕什麼,叫出來讓我見見。」
「真的沒有人,你快走吧,這裡危險,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美玉,到底怎麼了?」程素梅感到十分詫異。
「快走吧,我給你的情報上沒有加標點。」美玉終於決定合盤托出。
「什麼?出了什麼事?」程素梅這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你別問了。」美玉的眼淚流下來:我不是人,我是個無恥的叛徒,現在周圍都是特務。」
「啊?你?」程素梅這一驚非同小可:「你怎麼會?」
「別問了,快走,他們馬上就要來抓你了,快走!」
從美玉的臉上,程素梅看到是事情的緊急,她顧不上細問,轉身向外走,剛剛打開院門,兩支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指在了她的胸口。
「她是過路的,來討碗水喝。」美玉急忙搶著說。
「過路的?」周德發從外面走進來,搶上一步把程素梅手裡的籃子搶了過去,從底下摸出一把盒子炮來。
隨著周德發進來的還有不少特務,其中兩個把素梅推回院中,抓住了她的雙臂。
「過路的小媳婦兒?小媳婦怎麼會有槍啊?抓起來!」
周德發伸手把程素梅頭上的藍花布頭巾扯下來,露出了齊肩的短髮。
「哼哼。程政委,我沒猜錯吧?想見你可真不容易呀!」
「哼。」程素梅的臉上微微現出一絲冷笑。
特務們把素梅推到牆邊,讓她的胸緊貼著牆,牢牢地按住,然後把她的胳膊扭到背後,開始用繩子捆綁。
「黃美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給了你多少好處?」素梅沒有掙扎,只是惱怒地喊著。
「三姨太,這回你可真立了大功,張局長會好好獎勵你的,恭喜了。」周德發對著傻愣愣地站在院子裡的黃美玉說道。
「三姨太?」素梅被壓在牆上,無法轉身,只能吃力地轉過頭來看著黃美玉,看見美玉已經雙手摀住自己的臉,慢慢蹲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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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飛是個有經驗的審訊者,聽說抓到了程素梅,心裡雖然急於見到她,卻沒有立即提審,而是叫人把她關在一個單間兒裡,準備先關上幾天再說。
對於一個犯人來說,不急於提審,反而會在她們的心理上形成巨大的壓力,意志薄弱的人常常會因為受不了那種壓力而主動坦白,即使一時沒有招供,也會在審訊的時候處於心理上的下風,很容易被擊垮。程素梅是個女人,這種辦法對弱女子更有效果。
所以,張雲飛把這段時間用在了干自己的事情上。
雖然知道黃美玉在抓程素梅的時候曾經替她打掩護,但他並不太擔心,因為程素梅一抓住,黃美玉就無無法回頭,只能死心踏地地跟著自己幹。
黃美玉一共供出了三個人,為了抓住程素梅,張雲飛沒有對另兩個人動手。
張雲飛很高興,他兌現了原來的諾言,程素梅一到手,便一邊派周德發去抓另兩個已經在控制中的人,邊一立即安排娶黃美玉作自己的三姨太。
不過,他沒有按美玉說的把所有照片全都消毀,只是當著她的面燒掉了底片和一套相片兒,其實還偷偷留了一套相片兒鎖在自己辦公室裡屋的保險櫃裡,以便辦公室沒有人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看。
畢竟這位姨太太還是讀過聖賢書的很傳統的女人,既然收了房,就要收服她的心,即使面對的是自己的丈夫,脫光了衣裳擺成那個樣子看春宮仍然是很恥辱的事,審訊的時候可以,娶回來就不行了。
他坐在床邊,摟著一身吉服的美玉,一邊慢慢解著她的紐子,一邊咬著耳朵低聲說道:「你這次立了大功,上峰已經同意不再追究你過去的一切,你就踏踏實實地跟著我,好好過日子。我會把你捧在手心兒裡,讓你享盡榮華富貴的。」
美玉的上衣已經被脫下來,露出了紅色的絲綢肚兜兒和細膩的脊背,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再繼續脫她的衣服。
「怎麼了?」張雲飛很意外。
「你要守信用。」
「我怎麼不守信用了,我這不是娶了你嗎?還把那些相片兒和底版都燒了。咱們那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別人都不知道。
女人改嫁是很正常的事,誰還能說出點兒什麼來?再說,就算別人知道點兒什麼也無所謂,你畢竟是我的姨太太,丈夫同自己的姨太太上床,哪個管得著?是不是?」
「我沒說這個。」
她略頓了一下接著說:「我是說,你答應過我,不殺程素梅,也不會像對我那樣污辱她。」
「我是答應過,不過,我們畢竟是敵人,她又是個重要的人物,我總不能把她養起來。」
「殺人不過頭點地,她已經落到你們的手裡,不會再對你們構成威脅,為什麼還要傷害她?就是因為你答應過我不殺不辱,我才肯幫你們抓她,如果你不守信用,你就休想再動我一個指頭。」她一下子把他推開,自己站起來,走到桌邊去。
「美玉,別那麼孩子氣,就算我放得過她,上邊得不到她的口供,也不會放過她呀!」他走過去,從背後去抱她,她一轉身又到了梳妝台前。
「我不信,你是一局之長,你有辦法抓她,就有辦法保她。再說,你完全可以不向上報,上頭不知道,還不是由你說了算?反正你答應過我,就不能變卦!」
「美玉。」
「別碰我。」
「美玉,我是同你說正事。她是鳳山游擊隊的政委,又是參謀長,游擊隊的一切,她比誰都清楚。游擊隊不滅,我這個局長作不踏實,全鳳山的國軍哪個也睡不了安穩覺。可是要想消滅游擊隊,程素梅是我們手裡唯一的一張王牌,如果不從程素梅的嘴裡掏出東西來,咱們誰也沒有好日子過呀!」
「我告訴你姓張的,別人的事我不管,程素梅的事,我一定要管,如果你敢對她有什麼壞心眼兒,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
「美玉。」
「別過來!」
「美玉。」
「再過來,我就死在你面前。」張雲飛不知她手裡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剪刀,正對著她自己的心口。
「別別別,別這樣。」張雲飛可真捨不得讓這個美麗的女人死掉。
「那你答應我!」
「好好好,我答應。」
「說話算數。」
「我一個當局長的,自食其言,以後誰還信我?快把剪子放下吧,別傷了自己。」
「你發誓!」
「好,我發誓,如果我殺了程素梅,或者羞辱了她,叫我斷子絕孫,天打五雷轟。這行了吧!」
黃美玉見張雲飛發下毒誓,這才半信半疑地把手放下。張雲飛見是機會,一步搶過去奪下了剪刀。
「看你,真像個小孩子。」他摟住她的身子,她把頭軟軟地貼在他的胸前,哭了起來:「程素梅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食言哪。」
「放心,我說出去的話,板上釘釘,一定會守信用。不過,我總得讓她說出點兒什麼來,恐怕不用點兒刑是不行的呀。」
「我知道,不過你不能讓她死,也不能讓她殘廢,更不准用那種下流的刑罰。」
「好,我會關照手下的,啊!」他說著,一邊從背後解開她肚兜兒的帶子,一邊擁著她走向床邊,把她放倒在床上。
「不准用烙鐵!」黃美玉又用手阻住了正想壓上來的張雲飛。
「為什麼?」
「因為不許你們脫她的衣服。她還是個大姑娘,凡是脫衣服的刑法不准用!還有,不准對她的胸和襠用刑!」
「好!我會關照他們,你放心。」
「告訴你,我會常去監獄看她,要是發現你自食其言,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今天是洞房花燭,別說那麼不吉利的話。你放心,我答應你,啊。」
她這次沒有拒絕,程素梅一被抓,她就死了心,軟軟地躺著,只任他脫下自己的鞋襪,又解開褲帶,然後抱著那兩條光裸的腿把自己橫放到床裡。
他爬上床去,壓在她的身上,吻著她的嘴唇,揉搓著她的胸脯,撫摸著她的屁股,再把雙腿放進她自然分開了的兩腿之間。
這次不同於上次,這次他是輕輕壓著她,一隻手扶住自己硬硬的東西,很溫柔地從她的厚厚的陰唇中間插進去的,她的眼中仍然帶著淚,卻順從地接受了他,當他開始瘋狂地衝刺的時候,他也感到了她的響應,聽到了她的呻吟。
(六)
「程政委。」
「無恥叛徒!」程素梅看到黃美玉走進牢房,憤怒地站了起來,指著她的鼻子痛罵道。
「程政委。」
「哪個是你的政委?出賣靈魂的狗東西!你來幹什麼?!作說客嗎?別做夢了。」
黃美玉感到很委屈,眼淚滴滴嗒嗒地掉了下來。
「你還有臉哭!多少革命同志,為了革命的利益拋頭顱灑熱血,哪像你,無恥到靠出賣自己的身子去巴結敵人,靠出賣自己的同志去換取榮華富貴,你還有臉來作說客!趕快滾出去,別再讓我看見你這張無恥的臉!」
黃美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確是來勸程素梅招供的,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叛賣而讓程政委再受一點兒傷害,但她也知道,程政委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不會向敵人招供的,自己來也只不過是盡人事,知天命而己。
「我不是來作說客的,我想說:你罵我吧,打我吧,我不是人。」
「你根本就不配!罵你,髒了我的口,打你,髒了我的手!滾吧,快點兒滾!」
「程政委,你就招了吧,他們的手可狠了,那些刑法都不是人能受的罪!」她想起了老虎凳的恐怖,更想起了那沒有挨上身體就已經令人渾身哆嗦的烙鐵。
「哈哈哈哈,受刑是嗎?什麼樣的酷刑能讓一個有著堅強信仰的人低頭,我倒想試試!順便告訴你的主子,有什麼招數都使出來,老娘只當搔搔癢。」
美玉不敢再停留下去,轉身走出了牢房。
張雲飛遠遠地看著,他其實對黃美玉的遊說也不抱任何幻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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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程素梅走進來,張雲飛急忙欠身站起來,向她伸出手去,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程素梅。
見她沒有任何回應,他有些尷尬地把已經伸出的手指向了屋子中間的那把椅子。
「沒想到程政委原來是這麼漂亮的一位小姐。幸會幸會。」
這話倒不全是為了表現自己的禮貌,雖然早就聽說程素梅是位年輕的姑娘,但還是不敢相信眼前這位年輕美貌,身材修長得有些瘦弱的姑娘,就是令上千國軍和還鄉團都頭疼不己的女中豪傑。
他在心中把程素梅同黃美玉作了一番比較,雖然不能說程素梅比黃美玉漂亮到哪裡去,但在她的身上,又多了一種黃美玉所沒有的英氣。
程素梅平靜地坐到椅子上,用不卑不亢的聲音緩緩說道:「這位想來就是大名鼎鼎的張局長嘍,久仰了。不要叫我小姐,對於一個共產黨人來說,這個稱呼是一種污辱。不知你們把我抓來,有何指教哇?」
「哪裡哪裡?不是抓,是請。久聞程政委大名,特地請到敝處來談談心。」
「哦,張局長一向是這樣請客的麼?」程素梅抬了抬戴著手銬的纖纖玉手。
「怪我怪我,沒向下屬交待清楚,不好意思,誤會誤會。還愣著幹什麼?打開。」
周德發急忙走過來,給程素梅打開了手銬。
「這還像個請客的樣子。」程素梅道:「想談什麼?說吧,小女子洗耳恭聽。」
「這個……你我心照不宣,張某人想說的,程政委應該早就知道了。」
「恕在下愚鈍,你我素未謀面,我又不是張局長肚子裡的蛔蟲,你自己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
「呵呵呵呵……」張雲飛笑了起來。
他仔細觀察著這個姑娘,那張長圓的俏臉上沒有任何值得期待的表情,心裡想著:一次艱難的交鋒要開始了。
「張局長何以發笑?」
「都說程代表是個難對付的角色,看來,傳言不虛呀?」
「是嗎?我難對付嗎?為什麼有人要對付我?」
「這還用問嗎?你我處於敵對雙方,不是對手,難道還是朋友麼?」
「是啊,既然是對手,當然是仇深似海,我們又談的什麼心呢?」
「呵呵呵呵,程代表真會說話。不過,咱們過去是對手,現在,程代表到了敝處,就是客人了,當然也就可以談心了。」
「哦?張局長是這麼認為的。既然把我當客人,那就有話請講當面,不必再猜迷了吧?」
「好吧,程代表快人快語,敝人也就不兜圈子了。政府和游擊隊已經打了這麼久,我們雙方都是損兵折將,勞民傷財,鳳山的百姓也深受刀兵之苦。難得今日程政委光臨敝處,正好與你商量一個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以解鳳山百姓於倒懸。」
「解民於倒懸?這話我愛聽,這也正是我們共產黨和游擊隊的目的。不過我想知道,張局長對此有什麼高見呢?」
「我想與程政委訂個君子之約,你帶領游擊隊接受政府改編,由政府給你們關餉,還要保證游擊隊裡的骨幹在政府中獲得恰當的職位,你看怎麼樣?」
「改編?讓我們當國軍呀?」
「對呀!劉隊長可以作個少校營長。你程政委可以作個少校參謀,你看如何?」
「少校?參謀?」
「當然,以程政委的才能,就算是封個上校參謀長也不為過,只是敝人也不過是個上校,職權有限。當然,如果程政委覺得受了委屈,我可以轉呈上峰,只要你們願意接受改編,我想上峰是不會吝嗇的。就算是讓敝人讓出上校之職,我也決無怨言,畢竟都是為了利國利民,為一方百姓造福嘛。程政委,你看怎麼樣啊?」
「哈哈,官兒可是不小,可惜那肩章太重了,我一個小小的女人怕扛不動啊。再說,游擊隊不是我一個人的部隊,改編的事,我說了不算吶。」
「程政委在說笑話。據我所知,你在游擊隊是一言九鼎,連劉隊長也對你言聽計從,程政委說了不算,誰說了算?」
「游擊隊是共產黨的隊伍,當然是我們黨說了才算,連我程素梅自己也是屬於共產黨的,我們黨可沒讓我把隊伍交給你呀。」
張雲飛感到自己受了愚弄,心裡很窩火兒,不過卻沒有發作,面對這個女人,他感到自己沒有一點兒脾氣。
「程政委過去的職務是黨代表對嗎?」
「這和張局長有什麼關係嗎?」
「黨代表,黨代表,你就是共產黨的代表,你的話,不就是共產黨的話嗎?」
「黨代表就是傳達黨的指示,並且嚴格遵守黨的決定。我的黨告訴我,要武裝起全國的受苦人,推翻國民黨反動派的統治,建立起工農革命政權,讓人民大眾當家作主,可沒讓我向反動派交槍投降。」
「那只你們一廂情願而己。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憑一夥兒泥腳桿子,能成什麼氣候?你們的紅軍,不是已經被我們趕跑了嗎?現在他們正被國軍追得東逃西竄,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徹底消滅,憑你們幾十人的游擊隊,處在國軍重重鎖封之下,缺吃少穿,又能翻過多大的天來?」
「那只是一時的失利。據我所知,紅軍已經粉碎了你們的圍追堵截,到達了陝北,你們消滅紅軍的計劃已經徹底破產了。
用不了多久,紅軍會再次壯大起來,國民黨反動派的日子是不會長久的。
我倒是想勸勸張局長,要認清形勢。
共產黨和紅軍代表的是廣大勞苦大眾的利益,共產黨和紅軍不會被消滅,只會日益壯大,那是因為你們這些人是貧困的創造者而不是消除者,你們消除不了貧困,也就無法消滅天下的窮人。
只要有農工,就會有共產黨,只要有窮人,就會有紅軍,我們要推翻舊社會,創造新社會,全世界終將屬於廣大農工。
到了那一天,你們這些騎在農工頭上作威作福的官僚和土豪劣紳們,前途究竟在哪裡?!
我勸你還是盡早回頭,放棄你們一貫的反革命主張,重新回到孫中山先生所倡導的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三民主義道路上來,那個時候,我們還可以是朋友,否則,你們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被消滅。」
「程政委真不愧是軍校的高材生,說起話來條條是道,滔滔不絕。不過,你中共黨的毒太深了。
孔子說過:上者智,下者愚。
不要說憑幾個泥腳桿子翻不了天,就算是我們把天下拱手送給他們,他們管得好嗎?只會弄得更糟!
國家還是要你我這樣的精英來治理的,農工只不過是由領袖們放牧的羊群。
天下永遠是英雄的天下,不會是草民的天下,物競天擇,這才是天地不變的法則。
你以為,憑你們共產黨說上幾句漂亮話就真的天下大同啦?
那是書生之言,程政委還年輕,年輕人容易衝動,不過以程政委這樣的聰明人,我想是不會總被那些天真的妄想所欺騙的。」
兩個人擺開了架勢,你來我往,唇槍舌劍,一場論戰,卻又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急躁,讓周德發等人看得瞠目結舌,不明白局座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而張雲飛呢,終究無法在辯論中佔得絲毫上風,從最初的輕視變成了由衷的佩服。
晚飯的時候,張雲飛設宴款待程素梅,還請了城裡的一眾鄉紳作陪。
程素梅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地赴宴,席間仍同張雲飛繼續著他們的辯論。
飯吃了一半兒,那些鄉紳已經搖著頭退席了,因為程素梅話中的機鋒處處對著他們這群寄生蟲,說得他們如坐針氈,飯也無法吃下去了。
第二天提審之後,周德發終於不耐煩了,在把程素梅送回監獄後,他回到張雲飛的辦公室。
「局座,您同這個小丫頭片子廢那麼多話幹嘛?把她交給我,三套大刑一過,保證她乖乖投降!」
「這個程素梅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夠為政府所用,誠為黨國之幸。」
「想用她還不容易,一頓皮鞭,她敢不從命?」
「你懂什麼?越是這樣的人,越不能輕易動硬的!皮鞭也許可以讓她表面順從,但卻不能打動她的心。她是個書生,自己認定了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一定要叫她心服口服,才會死心踏地為黨國效力?」
「可是您也看到了,這小娘們兒真是伶牙利齒,您苦口婆心,也沒見她有絲毫改變吶!」周德發心裡想:「我看您自己都快張口結舌了,拿什麼讓她心服口服呀?」嘴上可沒敢直說。
「是啊!是啊!不過,還是要耐心。」
一連數日,張雲飛都在設法說服程素梅,但終於暗自搖了搖頭。
這天上午,張雲飛再次提審了程素梅,不過這一次不是在辦公室,而是在審訊室。
(七)
程素梅一看自己被送到的地方不是張雲飛的辦公室,就知道對方已經被辯得理屈辭窮,第一個回合自己算是勝利了,但她也知道,新的考驗即將到來。
「張局長,看來你失去耐心了。」她微帶嘲諷地對坐在審訊桌後的張雲飛說道。
「你很聰明,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張雲飛說著,對周德發擺了一下頭,周德發走過去,把程素梅的雙手拉到椅背的後面,用手銬銬了起來,又把她的一雙腳踝用鐵箍箍在了椅子腿上。
「怎麼?打算怎麼消受我?」她微笑著,早有準備地問。
「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給你四條生路供你選擇:
一,答應政府的要求,勸說游擊隊接受政府改編;
二,告訴我游擊隊在什麼地方,怎麼活動;
三,告訴我共產黨在本地的組織;
四,在報紙上公開聲明脫黨。
我代表政府保證,你只要選擇其中任何一種,你是要官有官,要錢有錢。」
「我要是一條都不選呢?」
「希望不會,我不希望對你這樣的年輕小姐下狠手。」
「恐怕我不能讓你如願呢。」
「周隊長,那就讓程政委見識一下咱們的手段。」
「是!打開!」周德發向一個特務一使眼色,特務推開了隔壁刑訊室的房門。
「請看。這裡面的東西,隨便哪一樣,都不是一個正常人的筋骨所能夠承受的,就是男人也不行,何況是你呢?俗話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
「我沒有什麼可考慮的,有什麼你就儘管用,寧可筋骨寸斷,我是決不回頭!」程素梅冷冷地說。
「小美人兒,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吧。」周德發站在椅子後面,雙手扶住了程素梅的肩膀。
「滾開!」程素梅厭惡地晃了一下肩膀,企圖躲避他。
但周德發卻緊緊抓住她,臉貼在了她的臉上,慢慢地撫摸著她瘦瘦的胳膊,那意味十分明顯。
「程政委,程小姐。我知道你是個體面的姑娘,不過,我的弟兄們都是粗人,他們沒上過學,可不像我那麼文明,有些事,你可要考慮清楚。」
程素梅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她的身體開始顫抖,思想開始猶豫。
「怎麼樣?」張雲飛追問道。
程素梅沒有回答,因雙臂反銬而挺起的胸脯強烈地起伏著。
周德發的手從她的肩頭滑到她的脖子上,輕輕地撫摸著,程素梅用力掙扎,但周德發把她的頭用力抱住,把腮幫子緊緊貼住她的臉頰。
「你有機會,但要看你能不能抓住。」
男人的手從她那細細的腰側沿著瘦瘦的肋部慢慢向上移動,離那軟軟的半球只有一線之遙,女人的身子扭動著,呼吸越來越急促。那手終於從肩頭移到了細長的脖頸,又慢慢移到領口,捏住了衣服的紐子。
「最後問你一次,你打算選生路,還是選死路?」
程素梅的眼睛裡泛起了水霧,她憤怒地瞪著張雲飛厲聲道:「流氓,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程素梅決不屈服!」
周德發輕輕捏開了程素梅領口的紐子,還準備去解第二個。
張雲飛見程素梅沒有示弱的意思,用眼色制止了周德發:「既然這樣,敝人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德發,把程政委請進去,開導開導她。」
「是!」周德發彷彿飢餓的豺狼看見了一隻小羊,眼睛裡泛起了綠光。
程素梅昂然走進了刑訊室,被兩個特務推到了一根用繩子吊在房樑上的橫木前。
她平靜地平伸雙手,讓特務們用帶鐵球的鐵鏈把她的胳膊緊緊纏在橫木上,然後拉動繩子,把她十字形半吊起來,被迫欠著腳跟,只剩十個腳趾還站在地上。
周德發從水桶裡拎出那根他慣用的短皮鞭,在空中揮舞了一下,發出「啪」的一聲爆響,程素梅的身子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
「怎麼樣?這鞭子連水牛也禁不起,你想好了嗎?」周德發走過來,用鞭桿輕輕頂住她的下巴。
程素梅咬著牙哼了一聲,把頭扭在了一邊。
周德發退後一步,仔細看著程素梅,她的身子因為懸吊而挺直,雙腳欠起,更顯出雙腿的修長,短小藍花布單褂兒的胸前墳起兩個圓圓的小山,由於鐵鏈的纏繞,單褂的下擺被抽上去幾寸,露著紅色的褲帶和一抹雪白的細腰,使圓滑的髖部曲線更加突出,那種美艷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
周德發背起手,圍著程素梅的身子慢慢地轉著,看著,眼睛總是不離她腰部以下的那個部分。
程素梅從那眼光中,感覺到了諸多的不妙,彷彿自己已經被人扒光了一樣。她緊緊地夾住自己的雙腿,把一雙秀美的眼睛望著天空,以此來抗拒自己心中的不安。
周德發是刑訊的老手,知道什麼時候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收到最佳的效果,所以他一圈又一圈地轉著,用下流的暗示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他已經不止一次走過她的背後,女人的褲子後面被那兩塊肌肉撐得圓圓的。
程素梅的大腦在緊張地猜測著:他會不會把我的褲子解開?那我該怎麼辦?我能忍住不流淚嗎?
「叭!」周德發再次轉過身後的時候,突然用那條皮鞭狠狠地抽了過去。
打人,他總是願意選擇屁股的,因為那裡肉厚,不會傷筋動骨,養好了還可以再打,而打女人,他尤其喜歡打她們的屁股,其中更多了一點兒特殊的趣味。
「噢--,噢!」疼!實在是太疼了,毫無準備的程素梅突然大叫起來,渾身哆嗦著,在用力忍著結束了第一聲喊叫後,那劇痛終於又讓她繼續叫了第二聲。
細細的鞭梢象刀子一樣從姑娘的右腰側斜著掠到左邊的臀股溝處,連褲子也裂開了幾段細細的口子,並且很快便被血洇濕了。
她感到自己的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一股熱流順著褲腿兒流了下去,但她疼得都沒注意到。
「怎麼樣?舒服嗎?」看到程素梅的眼淚,聽到她的慘叫,周德發感到自己的下面硬硬地撅了起來,恨不得立刻把她的褲子脫下來。
「舒噢--,噢--……」程素梅的話只說出了一個字,第二鞭又從另一個方向打在相同的兩塊肌肉上,與第一鞭交叉成了一個大大的「X」,接著是第三鞭,第四鞭抽在她的大腿上。
其實,他是很想把她倒吊起來,用皮鞭從兩腿中間抽下去的,他有把握一鞭就把褲子抽成兩半,露出同樣被打裂的女人的秘密來,但那樣這個女人就算廢了,也別再指望她再供出什麼來。
「怎麼樣?」周德發轉到她的身前,用鞭桿再次頂住了她的下巴。她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肌肉抽搐著,用力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是不想再挨打了,還是不想順從?」
程素梅用一雙淚眼瞪著他。
「那就是不想順從對嗎?喲--,你的褲子怎麼濕了?」周德發低頭看了一眼,故意問道,兩邊的特務們發出了一陣下流的笑。
程素梅這才發現自己的褲襠和兩腿已經濕漉漉地沾在了身上,熱乎乎的流體直流到了鞋子裡面。
被敵人看到自己失禁,程素梅感到非常恥辱,她感到臉上發燒,又羞又氣,憤怒地盯著周德發,眼淚更止不住地流下來。
「還想再挨打嗎?」周德發把鞭子揚了一下問。
程素梅不自覺地扭動身子躲閃了一下,但仍然怒視著他,沒有回答。
「哦,還挺硬,這一次我可要打你的前面。看得出來,這衣服裡面的兩個奶很漂亮,不過我知道,女人的奶是沒那麼結實的,這一鞭下去,她們可就兩個變四個了。」他又揚了揚鞭子,這次程素梅沒有躲閃,反而咬著牙把鼓鼓的胸脯迎了上去。
「他娘的,還真有不怕死的。好!再給你看幾樣好東西!」他很有經驗,一個人如果扛得過三鞭,那再打多少鞭都是沒有用的,所以把皮鞭放回桶裡,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瓷碟,還有一根細細的鐵條。
(八)
「看清了嗎?這裡面是豬鬃。你是拿過槍的,應該認識槍通條,不過,在這裡是不需要槍的,知道它是怎麼用嗎?」他把東西舉到她的面前問。
她看著他,沒有回答,但心裡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告訴你,這些是專門給不聽話的女人準備的,知不知道去年在十字街剮的那個女人?就是你們縣委的婦女部長。」
程素梅當然記得陳輝部長,她只比自己大一歲,是軍校的同期同學。她沒有見到她犧牲,卻聽看到的人說起過。
敵人把陳輝扒光了衣服反綁著,在陰戶裡塞上一根黃瓜遊街,又綁在十字街的木架子上面,當眾刮光的她的陰毛。用尖刀先割了她的奶頭,再割掉一對乳房,又用刀把肛門剜掉,從破洞裡把腸子拖出來,最後從陰戶一刀捅入,剖開了她的肚子。
陳輝一直表現得十分剛強,行刑的時候沒有吭過一聲,程素梅那個時候就決心以她為榜樣,一想到她,程素梅對自己的流淚感到十分慚愧。
「想起來啦?那個小娘們兒可比你長得結實多了,那一身肉可真白真細。老子叫人用豬鬃捅到她的奶眼兒裡,她疼得滿地打滾兒,那個光光的大屁股來回的扭,可真好看。還有,老子扒開她的腿,就用這根通條捅她的屁眼兒,抽她的屄。女人身上最疼的就是奶眼兒和屄,那可比鞭子打屁股疼多了,你想不想試試?」
那是既恥辱又恐怖的刑罰,只要一想自己光著屁股翻滾著的樣子,程素梅就感到心肝都在顫抖,她在心裡問自己:我該怎麼辦呢?難道就這樣屈服了嗎?
「別浪費時間,我可沒功夫等你,快說,招還是不招?」
程素梅還是沒有回答。
「快!」周德發的手再一次放在了程素梅的衣服上,準備解開她那斜襟小褂兒的第二顆紐子,他的手在顫抖,渴望著那誘人的一刻。
程素梅反而平靜下來,定定地看著他:「你們這些流氓,不就是糟蹋人嘛?這算得了什麼?要怎麼樣就來吧!想讓老娘當叛徒那是做夢!」
她的堅強正中周德發的下懷,他希望對方投降得越晚越好,那樣就可以把自己能想得出的玩兒女人的招都使完,他可不願意這個女人這麼早就屈服,那就沒有好戲可看了。
他的眼睛彷彿看到了這個漂亮女人分開的兩腿間所露出的春意,彷彿看到了通條鑽進那朵小小的菊花的中心,彷彿看到了白白的屁股隨著那捻動而扭擺,耳邊也響起了女人因為通條的刺激而發出的那種淫糜的呻吟聲。
「好勒!那就別怪我了。」他開始解開她的衣紐。
「慢著!」張雲飛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刑訊室。
「局座。」周德發停住手,回頭看著他的上司。
「換個辦法,給她留些體面。」張雲飛道。
「局座?」
「不准脫衣服,不准打胸,不准打襠!這是命令!」
「是。」周德發不情願地答應著。
……
「骨頭真硬,都這樣了還不肯招!」張雲飛看著癱倒在地上的那個女人,轉身走出刑訊室,無奈地搖著頭道。
「局長,您放心,交給我就是了,我還有得是辦法。」周德發道。
「不行,她的身子已經這麼弱了,再用刑,怕是活不過今天。」
「那怕什麼?委座不是說過,寧可錯殺一千,決不放過一個嗎?」
「你懂什麼?!她要是活著,一個人的影響力,比整個游擊隊都大,她死了,我們就什麼王牌都沒有了。她關在這裡又跑不了,我們有得是時間,要有耐心。我要用點兒慢功夫,磨掉她身上的稜角。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屈服,那個時候,只要她在報紙上發表一個脫黨聲明,整個鳳山都要被震動的。」
「是,局座,還是您高!」
「去把局裡的張大夫找來,好好給她治治傷,還有,把她住的地方弄好一點兒,要給她吃大米飯,每天的菜裡都要有肉,懂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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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四仰八叉銬著一個年輕的女人,張雲飛又一次坐在床邊,輕輕掰弄著女人一雙妖嫩赤腳上是十顆圓潤的腳趾。
銬在床上的正是程素梅,一看到那張床,她便預感到一場惡夢將會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真是個美人兒!」張雲飛讚道,但這樣的稱讚對於此時此刻的程素梅來說,卻代表著噩夢的開始。
看著那個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不知哪一個瞬間,那個男人就會壓下來,把自己衣服扒光,侵犯自己處女的身體,素梅感到十分緊張,身體微微抖動著,手心裡已經攥出了汗。
「你看,你讓我別無選擇。」張雲飛接著說,然後他走到桌邊,拿起幾張照片,又走回來坐在程素梅的旁邊,一張一張地拿給她看。
程素梅只看了一眼,就確定自己真的不妙了。
那是黃美玉躺在床上的裸照,與自己是同一張床,同一個姿勢銬著,上身敞著懷,沒有肚兜兒,露著一對好看的奶,鬆開的褲腰被塞在襠裡,清晰地暴露著私處。
程素梅感到自己的些喘,手腳有些不自覺地掙扎。
下一張照片是黃美玉下身的特寫,清楚地看到男人的手指把陰唇撥開,顯出深深的洞口。
「再看看這個。」
那是一張更可怕的照片。
程素梅還是個姑娘,從未接觸過成年男性的身體,也沒有讓成年男性碰過自己的身體,她只見過小男孩的小雞雞,不過這一次看到的,卻是一個男人粗大的雞巴插在黃美玉的陰戶中。
她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強姦,身子抖得像篩糠一樣,有一種屈服的衝動衝擊著她的腦海。
在聽到周德發稱呼黃美玉「三姨太」的一瞬,她對黃美玉充滿了憤恨,但看到這張照片,她的心裡多少有些原諒了她。是啊,如果一個女人被這樣了,她的一輩子就完了,被污辱了的女性,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但對於她們來說,連死也是不可能的呀!
「都看清楚了?如果你不合作,就是這個樣子。我會把一切都照下來,然後把相片兒發得遍地都是,不光是這裡,到時候全中國的人都能看見你的樣子,你可要想好了。」
「我該怎麼辦?」她問自己,她真的猶豫了。
張雲飛靜靜地等著她的回答,他看得出她的猶豫,他有得是耐心。
他開始解開程素梅的上衣,年輕的身體在他的手下顫抖。水紅的肚兜兒,暴露出雪白的肩膀,讓他感到有些無法自持。
但他還是失望了,他感到自己不可能用這種辦法從程素梅身上獲得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因為儘管程素梅比黃美玉年輕,儘管她一看上去就還是個處女,但也只是最初的時候表現得有些不安,那猶豫僅僅只是一瞬間的事,當張雲飛的手觸摸到她裸露的肩頭,準備解開她的肚兜兒的時候,她卻變得像一塊冰冷的石頭,對他的侵略毫無反應。
張雲飛是瞭解女人的,如果她們大哭大罵,拚命掙扎,那麼這種辦法還上有可能發生作用的,但如果她的態度是聽之任之,那這種辦法就不可能有什麼作用了。
程素梅現在就是這種狀態,張雲飛明白,對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準備好要承受任何污辱,所以,他繼續下去不僅已經毫無意義,而且還會永遠失去其他的機會。
他的心裡其實十分佩服這個頑強的姑娘,同時他還有一種特殊的期待,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懷柔政策去感化她,讓她像黃美玉一樣同自己合作,那個時候,他就可以讓她主動地投懷送抱。
他在心中想像著成了自己四姨太的程素梅躺在床上,溫柔地等著自己脫去她的衣服,分開漂亮的玉腿讓他插進去的樣子。而如果對她霸王硬上弓,那他就將永遠不可能有那個渴望的結果。
這個姑娘太讓他動心了,他真的捨不得失去她,何況他還答應了黃美玉對程素梅不殺不辱呢?
(九)
黃美玉漫無目標地走在小巷裡,對每一個暗中對自己注目的男人都懷著一種希望。
這些天以來,她接連受到了三次精神上的打擊。
第一次打擊是她再次去監獄看望程素梅,那時她剛剛受過刑,躺在牢房裡不沒有清醒過來,女看守正在給她換衣服,那衣服被她自己的汗水、鮮血和失禁的屎尿污染得一塌糊塗。她已經瘦得沒有人樣兒了,雪白的肌膚上滿是的血痂。美玉撫摸著那身傷痕,心裡暗暗流淚。
這些狗東西可真狠!
女看守告訴美玉,他們給程素梅坐老虎凳、灌涼水、吊飛機、壓槓子,男人受過的刑都翻來覆去地受過,每次都是這樣不省人事地被抬回來。
唯一值得黃美玉慶幸的是,雖然幾乎每次都把程素梅折磨得屎尿橫流,他們卻真的沒有脫過她的衣服,看來張雲飛的確沒有違背他對自己的承諾。
第二個打擊是半個月前,丫環小紅從外面打探消息回來,告訴她說,聽說南市的路口剛剛處決了兩個共產黨,他們都很英勇,高喊著口號從容就義。
不說問就知道,最慘的肯定是那個女的。
那是二十九歲的如玉嫂,南關如玉茶館的老闆娘,她也像那個男黨員一樣被扒光了上身兒綁著,挺著一對奶遊街,行刑之前,他們還把她的褲子也當眾脫了,幾個人把她分開兩腿舉過頭頂,向人群展示她女人的地方。
男人是被砍的頭,如玉嫂則是被吊死的,他們把她的腳踝拴在一根竹竿的兩端,在踢倒她腳下的長凳前,他們還用一根淮山藥插進她的陰戶。現在她就一絲不掛地掛在高高的木架上,大叉著兩條光腿,露出插著山藥的襠任人參觀。
第三個打擊是才發生不久的事。那天半夜時分,監獄的方向響起了一陣激烈的槍聲,約麼打了半個鐘頭。
早晨小紅探聽了消息回來,告訴美玉,頭晚游擊隊去劫獄,有七、八個人被當場打死,包括監獄裡作內應的兩個看守,一個男看守在槍戰中中彈而死,一個女看守受傷後飲彈自盡。
聽說張雲飛對此大為光火,怕再出意外,已經把差一點兒被劫走的程素梅從監獄裡轉移了。
黃美玉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叛變。
加上程素梅,自己一共供出了三個人,被吊死的如玉嫂就是這三個人之一,另一個被自己供出的黨員也叛變了,供出了他的下線,又一連帶出了六、七個人,一直到那位被砍頭的同志至死不招,黨組織的損失才沒有繼續擴大。
而如果不是程政委被捕,游擊隊也用不著半夜去劫獄。
黃美玉現在好想死,如果死能贖回自己罪過的話。可如果自己自盡了,同張雲飛之間的約定也就失了效,那時程政委就要受害了。
她知道,游擊隊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這個叛徒,一定會想方設法處置自己,但在自己所住的院子裡,張雲飛專門派了十幾個特務保護自己的安全,而且院子的斜對面就是警備司令部,如果游擊隊來這裡,那真是有去無回。
她想走出這座無形的監獄,讓游擊隊的鋤奸隊員們發現自己,好早一點兒結束自己這鬼一樣的日子,但嘗試了很多次,每次特務們不是強行把自己請回來,就是屁顛兒屁顛兒地跟上一大夥兒,想要單獨上街真是難上加難。
黃美玉來到後院,裝作上茅房,等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直接回房,而是悄悄藏在屋角看著。
終於得著一個機會,守後院的特務也進了茅房,她捏手捏腳地跑過去,悄悄打開後門,一溜煙兒地溜了出去。
聽到背後院子裡一陣嘈雜,知道他們發現了,急忙扭頭拐進一條小巷,東拐西拐,一口氣跑出來二、三里,這才放了心。
黃美玉今天穿了一條高開衩的旗袍,光著腿穿了一雙高跟鞋,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十分惹眼,生怕人們認不出她是張雲飛的三姨太。
對於人們暗中注視的目光,她展到很高興,希望他們當中就有游擊隊的鋤奸隊員。
在大街上人最多的地方轉了一圈兒,感到已經足夠引人注目了,她才拐進小巷,專撿僻靜的路走,每當感到身後有男人靠近,她都心跳加速,主動減慢腳步,渴望著走來的就是那個要殺自己的人。
她在心裡揣測著,他們會怎樣處置自己呢?
最好是把自己抓到山上去,好去向張雲飛換回程政委。
但她又問自己:那能成功嗎?在張雲飛的心目中,究竟是自己重還是程政委重?黃美玉最後得到了否定的結論,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自己處決掉了。
怎麼殺呢?用槍嗎?最好不要用槍,否則隊員們就連自己都搭進去了,為了一個無恥的叛徒,多搭上幾個人實在是不值。
那就用刀,從背後一刀捅入自己的後心窩兒,然後在自己的屍體上放上一張紙,上面寫著「叛徒的下場」。
當那一刀捅入的時候,我應該怎麼作呢?千萬要忍住疼,別喊出來,如果他們忘記捂自己的嘴巴,那自己的叫聲會招來成群的特務和軍警,同志們就走不了了。
還有什麼辦法處決自己呢?套白狼是不會喊的。聽說過去劉大友他們剛拉起隊伍的時候,經常用這種辦法暗算仇人,從後面用繩子把目標的脖子一套,背起就走。
那會很痛苦嗎?有可能。聽說上吊是很不舒服的死法,大都會掙扎得很難看,尤其是女人,多半會尿褲子。
尿褲子是一件很丟人的事,但黃美玉不在乎,還有什麼比自己已經受過的更丟人的嗎?還有什麼比自己當叛徒更丟人的嗎?
一想到尿褲子,黃美玉忽然又想:他們會不會把自己也扒光了示眾?被捕的女同志臨死前,很多都被敵人脫了褲子示眾,連自盡了的都被扒光了吊在樹上。對於自己這個無恥的叛徒,難道不該以同樣的方式進行懲治嗎?想到自己一絲不掛地挺屍在大街上,無數的人圍著看,黃美玉的臉暗暗地脹紅了。
不過她知道,污辱女人是共產黨的紀律所不允許的,同志們不會那麼做。
但自己的確應該受到那樣的懲罰,那是活該!誰讓自己出賣了那麼多同志呢?也許,那個被混蛋張雲飛肏過的臭屄就應該亮出來現現世。
她溜到牆角,看看四處無人,偷偷從旗袍裡把褲衩脫下來扔在牆角,然後繼續走。她希望自己死了之後,即使沒有人扒自己的衣服,風也會把自己的旗袍吹起,那樣自己那個該死的地方就可以露出來了,那丟的也是張雲飛這個流氓的臉!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她又給自己安排了一個任務,那就是在刀捅進自己後背,或者是繩子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瞬間,乾脆自己把自己的旗袍扯開。
「媽的!呸呸呸!騷貨!」她在心裡學著圍觀者的口氣罵著,彷彿那一口口的唾沫已經吐在自己那個無恥的洞口。
「該!」她自己又暗暗地道。
聽到背後有動靜,她急忙放慢腳步,把左手從胸前伸過右腋處,抓住了自己旗袍的胸襟,準備那一刻一到,就用力一扯。
但背後的男人又像前面遇到的那些一樣,從她的身邊走過去,只是用眼睛的餘光瞥了自己一眼,依舊走他的路。
「唉!又不是!」她感到很遺憾,已經給了同志們這麼多的機會,他們為什麼就不知道抓住呢!
她又摸進一條更加僻靜的小巷,小巷很窄,七拐八拐的,很多地方從巷口是看不到的,而且還沒有住戶在這條巷子裡開門,是個非常好的暗殺場所。
她走到巷子裡將將能看到巷口的地方,停下腳步,等著第一個男人的出現。
心裡還在想著自己究竟應該受到怎樣可恥的懲罰才算足夠,也許還應該再插上一根木棒或什麼的,如玉嫂死的時候不就是那樣的嗎?她左顧右盼,希望找到一件合適的東西。但巷子裡竟然沒有一棵樹,地上也異常清潔。
巷口終於出現了一條人影,黃美玉再次激動起來,也許那一刻終於來了。
她轉過身,背朝那人慢慢地走著,等著那人下手。
「不妥!我怎麼這麼傻?!」美玉忽然反應過來,不能讓同志們把自己處死,因為那會招致張雲飛的瘋狂報復,程政委的貞操和生命也許都保不住了。
她知道程政委是多麼純潔美麗的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黃花姑娘,她不能讓程政委像自己一樣被張雲飛那個下流的東西凌辱,更不能讓程政委因為自己的死而被推上刑場。
這群畜生什麼壞事都能幹出來,程政委那麼好的一個姑娘,怎麼能讓她光著屁股被特務們抬著展覽?!怎麼能讓那群混蛋當眾在程政委那處子的部位動刀?!
「不行!天啊!我可千萬不能死!」
黃美玉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急忙加快了腳步,想要拉開同那個男人的距離。
但那個男人反而快步攆了上來,而且越來越近。
美玉嚇得跑了起來,高跟鞋在青磚地上踏得「嗄嗄」地響。
(十)
「三姨太,你在這兒呢!可嚇死我們了。」聽到周德發的喊聲,美玉彷彿吃了定心丸,人差點兒癱在地上。
「我說三姨太,你快把局座急瘋了。你膽了也太大了,劉大友現在也許正在到處找你!你供出他們那麼多人,他們能輕饒了你嗎?你不要命啦?」周德發氣急敗壞地跑了過來,後面跟著一大群便衣特務,還有一輛小汽車。
車開到跟前,周德發他們急忙把美玉推進車裡,美玉回頭再看時,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
其實美玉不知道,劉大友他們的確有處決她的心,但同樣是因為擔心張雲飛把氣出在程素梅的身上,所以才沒有對美玉下手,而那個攆她的男人,也許只是心存不良的採花賊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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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怎麼是您?」黃美玉沒有想到母親會到這裡來看自己,自從出賣了程素梅,黃美玉就沒敢回去看過媽,她覺得自己好沒臉面。
「怎麼不能是我?你不是我生的?」
「媽,看您說的!什麼時候,您都是我的媽,我都是你的女兒。您還好嗎?
「好!我能有你這麼個孝順的好女兒,當然好了。」母親道,但美玉卻從話中聽出了不同的含義。
「媽媽,我,我……」
「你怎麼啦?你長大了,翅膀硬了,用不著媽了,是吧?」
「媽,看您說的。快進屋。」
走進堂屋,母親回頭對端茶進來的小紅道:「把茶放那兒,你出去吧。我們娘兒兩個好久沒見了,讓我們說說體己話兒。」
看見小紅出去,母親站在當屋四下看了看。
「不錯,房子夠大,也夠氣派。比咱們那個窮家要富貴得多了。」
「您要是喜歡,就搬過來一塊兒住吧。」
「嗯,不敢。這可不是我這樣的窮婆子住的地方。」母親說著走向裡間屋。
「媽,您怎麼能這麼說呢?哪有女兒住在高房大廈,讓媽住在舊屋的道理?」
「可不能那麼說。媽的房子雖然是陋室,可住在那兒,對得住良心,心裡踏實呀!」母親的話句句帶刺兒。
「媽……,對不起……」美玉開始變得手足無措,羞愧地低下了頭。
「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媽,媽……」美玉的眼淚差一點兒流出來。
「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以後,你不用叫我媽了。」
「媽……對不起。」
「你有什麼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程政委!你對不起的是游擊隊!你對不起的是全縣的鄉親們吶!
你一個年輕的寡婦,獨自一個人守著那麼個大院子,如果不是程政委和共產黨,你早就讓那群地痞無賴給欺負了,現在你可倒好,把人家給賣了!
讓我怎麼有臉見人?!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畜生啊?!啊?」母親的眼淚流了出來,她一屁股坐在床上,說不下去了。
「媽,您聽我說,我也是沒辦法呀。」美玉撲通跪在了地上。
「沒辦法?!沒辦法?!啊?!」
母親又站了起來:「叫他們抓住的也不是你一個?都當了叛徒?你乾脆把你媽也供出去吧,我也是共產黨!」
「媽,您,您什麼時候入了共產黨?」其實黃美玉不知道,她的母親和妹妹都是黨員。
過去黨員身份是公開的,所以給共產黨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四一二政變和後來的幾次政變之後,原來的黨員損失了百分之九十以上,有的地區損失率甚至達到了百分之百。
後來實行了黨員秘密登記制度,由於入黨的渠道不同,所以即使是夫妻、父子、兄弟姐妹,也不見得相互知道對方的黨員身份。
「我不是共產黨,可共產黨對我們有恩,我們的心就向著他們,就幫他們,至少也不能害他們。你這個不要臉的畜生,乾脆以通共的罪名告發我吧,還有你妹妹,我們娘兒兩個一塊兒進去吃牢飯。」母親忽然想到並不適合讓大女兒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怎麼能告發你們呢,你們是我的親人哪!」
「親人?程政委不是你的親人?你如玉嫂子不是你的親人?還有那兩位被害的同志,難道不曾是你的親人嗎?你怎麼就可以出賣他們?」
「媽您不懂,到了裡面,就是鬼門關吶!」
「鬼門關?我不是黨員,可我知道,人不能沒有氣節,生死算得了什麼?叫他們打死的、打殘的、砍頭的、活埋的還少嗎?都出賣自己的同志?」
「我也受過刑,他們把我吊起來,坐老虎凳,還想用烙鐵烙我,我都死過去好多回,什麼都沒說。
我不怕死,我能挺刑,什麼樣的刑我都不在乎,就算是剝了我的皮,我也不在乎。可是媽,我是女人哪,您哪裡知道,這群畜牲,他們不是人哪!
他們什麼壞事兒都干……」想起躺在大床上,被張雲飛蹂躪的情景,美玉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他們都對你幹了什麼?」母親到底還是關心女兒的。
「他們,他們,他們,媽,你就別問了。」
「這群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
母親明白了:「那你可以死呀!你怕死嗎?」
「我死不了!死不了哇!」
美玉嚶嚶地低泣起來:「我是想死啊,可他們不讓我死。他們把我的手腳捆在床上,哪兒也動不了!媽,他們還給我照相,您不知道那相片有多下流,讓我光著屁股,專門照我女人的地方。他們說,要是我不合作,就把像片貼到大街上去。」
「王八蛋!」母親切齒罵道。
「媽,我不想作叛徒,要是再讓我活一次,我還是願意當共產黨。可是媽,我是女人吶!我自己倒沒什麼,他們把我扒光了,玩兒我的身子,我都沒有屈服,可他們給我拍相片兒。
媽,我是您的女兒,要是我的像片貼到大街上,全縣的人都親眼看著我被男人強姦,您老人家的臉可往哪兒放啊!」
「我可憐的孩子……」
母親的表情不再嚴厲,眼角地落了淚:「可是,孩子,那也不能成為你當叛徒的理由哇!
人的身子不過是個臭皮囊,能和信仰相提並論嗎?
你怎麼不想想,紅軍剛走的時候,白狗子、還鄉團殺了多少人,又有多少女人受了他們的污辱?
有多少像你一樣年輕的女黨員、女幹部,叫敵人殺了,光著身子擺在大街上示眾,身上的什麼都叫人看見了。
上東鄉蘇政府的吳委員,被還鄉團脫光了捆著遊街,游了整整七天,走遍了全鄉大大小小的村子,最後被吊死在大路邊,光著身子掛了整整十三天,脖子被勒斷了,人從樹上掉下來,全身的肉爛得拾都拾不起來,她才十七歲呀!
還有你如玉嫂,也不過二十幾歲,在刑場上被敵人糟蹋成那樣,不是也沒叛變嗎?
你怎麼就不能向她們學學呢?!
你想想,你媽活了這麼大年紀,難道不懂得什麼大什麼小,什麼重什麼輕嗎?」
「媽,我懂,可他們看我不肯低頭,就要向您和美娟下手,還要把咱們三個拉到大街上去當眾強姦。您是我的媽媽,妹妹才剛剛成年,我怎麼樣都不要緊,可我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媽媽和妹妹叫敵人糟蹋呀!」
「這群混蛋!」母親咬牙切齒地罵道,她沒想到敵人竟然用她自己和二女兒的貞操來威脅大女兒,女兒從小就是個孝順的好孩子,當敵人用自己母親的貞節威脅她,她的抉擇該有多難哪!
「我可憐的孩子,難為你了。」
媽媽捧著女兒的頭:「可是你錯啦!人家程政委,為的是成千上萬窮人的幸福,你就為了一個媽媽和一個妹妹,就可以出賣她嗎?
咱們一家不過是三口人,死了就死了,奸了就奸了,不過是三具臭皮囊而已,有什麼可惜的?
可要是程政委死了,就不知有多少人會死,也不知多少良家女兒要被壞人糟蹋!
不要說你一個人,就算咱們母女三個,都叫敵人抓住,一塊兒讓畜生們糟蹋,一塊兒赤條條的綁在大街上砍腦袋開膛,那又算得了什麼?
媽照樣可以挺起胸膛,告訴大傢伙兒,咱們是為了窮人都能過上好日子而受辱,身子髒了,可心是乾淨的!
可你出賣了程政委,那是叛變,那被污辱的是媽的心啊!你叫媽怎麼抬頭作人?
你還給那畜生當小老婆!你為什麼不去死?你怎麼還有臉活在這世上享受榮華富貴?!」
「本來,張雲飛逼著我給程政委發情報,騙她下山的時候,我在情報裡用了我同她約定的危險信號,可程政委沒收到,她是順路過來看我,給敵人抓了。
媽,不是我不想死,是我不能死啊。張雲飛答應我,要是我給他當小老婆,他就不糟蹋程政委,也不殺程政委。
不然,程政委也會被他們強姦,也會被照光屁股相片兒貼到大街上去。
我已經沒有什麼體面可言了,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程政委被他們污了身子,更不能眼看著他們把程政委拉到街上去當眾糟蹋。
媽,我已經錯了,只能將錯就錯,不能再讓程政委受害了呀!」
「我可憐的孩子,你總算還想著別人,也算媽沒白養你。」
「媽,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美玉趴在母親的膝頭低聲哭著道:「我不配作您的女兒,您打我吧,罵我吧,那樣我還能好受點兒。」
「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媽也不能再打你,罵你了。路是你自己走的,走得正,走得歪,媽也管不了你,由你自己吧。」
「媽,您別這麼說,到了哪兒,我都是您的女兒,聽您的教訓。媽,求您給我指條明路,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吶?」
「可憐的孩子,您還想作媽的女兒嗎?」母親把她拉起來摟到自己的身前,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
「想。」
「你怕死嗎?」
「不怕,我現在什麼都不怕!」
「那好,你跟我走。」
「去哪兒?」
「去山裡,向游擊隊自首,任他們處置。」
「媽,我不去。」
「怎麼?你怕了?」母親的表情又嚴厲起來。
「不,媽。我不是怕死,也不是怕見他們。我是個該死的叛徒,他們要殺我,我寧願伸著脖子讓他們殺,讓他們剮。
可我留在這裡,程政委暫時還是安全的,我要是去了山上,那程政委一定會受害。媽我告訴您,我早就想死了,如果不是為了程政委,我也早就死了。」
「好吧。那還有一條路,不知你願不願意走?」
「什麼路?」
「利用你和張雲飛的關係,設法打聽出程政委的下落,配合游擊隊營救程政委,將功補過,立功贖罪。」
「我願意,我什麼都願意。可我這麼作了,游擊隊和黨能原諒我嗎?」
「你小時候,媽是怎麼告訴你的?但行善事,莫問前程。你作了錯事,就該承擔後果,難道人家不原諒你,你就可以不作良心事嗎?」
「媽,我聽您的。」
「這件事風險很大,你想清楚。」
「媽,我不怕,什麼都不怕。只要能救出程政委,我什麼都願意。媽,我這麼作了,您還願意認我這個女兒嗎?」
「只要你聽媽的話,作對得起良心的事,不管別人怎麼看,你都是媽的女兒。」
「媽,謝謝您,我不會再作讓您丟臉的事了。美娟呢?」
「她走了。」
「走了?」
「她不願意繼續留在這兒,去找隊伍了。」
「走吧,走了好,那我就放心了。」
(十一)
黃美玉詢問,張雲飛不能隱瞞,只得把程素梅的去向告訴了她。
原來上次劫獄雖然未成功,卻讓張雲飛感到很害怕,怕游擊隊會來第二次劫獄,所以把程素梅轉移到他自己的公館後院的地牢裡,交給二姨太看管了。
算上黃美玉,張雲飛有三個老婆,大老婆是在老家由父母包辦的,是個正經八百的黃臉婆,張雲飛實在不願意看見她,所以現在還呆在老家。
二姨太是他在外面娶的,在特務訓練班受過訓,過去是他的機要秘書,現在不當機要秘書了,當他的私人秘書,一直跟著他住在公館裡。
二姨太是個漂亮的女人,也是個嫉妒心極強的女人,更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曾經親手殺過不少人,張雲飛害怕她因為嫉妒同黃美玉發生衝突,所以娶黃美玉的時候,單獨給她買了一處宅子。而且這事二姨太一直不知道。
黃美玉把消息通過母親傳遞給了山上了游擊隊,劉大友十分高興。
劉大友本是個粗人,過去只知道蠻幹,正是由於程素梅的到來,才讓他知道仗應該怎麼打。
現在劉大友雖說已經從程素梅那裡學了不少東西,但運用起來卻還沒那麼自如,自從程素梅被捕,他就像失去了主心骨,整天唉聲歎氣。
前些時兩位同志被處死,劉大友害怕程素梅也會被害,情急之下導演了那次不成功的劫獄行動,人沒救出來,反而損失了好幾個弟兄。
慘重的失敗反而令他冷靜下來,決心不再蠻幹,正巧黃美玉的母親同他們取得了聯繫,這才找到了黃美玉這條捷徑。
於是,他們開始準備新一輪的營救計劃,並通過美玉的母親傳話,讓黃美玉作內應,準備虎穴救人。
得到確切的消息,黃美玉十分激動。她想好了一個比劉大友他們想出的更好的計劃,就是利用自己身材年齡同程素梅很接近的優勢,藉故摸進張宅,趁敵人不注意把程素梅換出來,那樣的話,游擊隊的同志只要在院外接應就行了,唯一的損失也不過就是自己一個人而已。
她把想法告訴了母親,母親哭了。
畢竟是母女連心,雖然女兒作了錯事,但只要將功補過,她還是願意以女兒為榮的,只是她知道,張雲飛一但發現上了當,黃美玉的結果恐怕就不是砍頭槍斃那麼痛快的事了。
但美玉已經下定了決心,大不了張雲飛把自己一刀一刀零碎剮了,反正自己也活膩歪了,那點兒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難道他還想把自己也脫光了擺到大街上嗎?老娘正樂不得呢!最好你再找讓百把十個特務把老娘輪姦一遍!現在我是你張雲飛的小老婆,無論把我輪姦還是擺到大街上示眾,丟的還不是你張雲飛的人,老娘在乎什麼?
黃美玉主動去張宅看望了二姨太,還跪在地上,把自己親手作的一雙繡花鞋給她穿在腳上,說是:「無論什麼時候,姐姐都踩著我呢。」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二姨太雖然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三姨太嫉妒得不得了,卻不好發作,只得把一腔妒火都發到張雲飛的頭上。
此後一段時間,美玉隔三差五就去張宅見二姨太,姐姐長姐姐短的,把二姨太胡拉的十分舒服,嫉妒心便去了一半兒。
張雲飛起初聽說美玉去見二姨太了,心裡直打鼓,不知道這兩個女人會打成什麼樣子,他可不想看見兩個美人的臉上生出道道血痕。
哪知一段時間過去了,兩個女人竟然相處得十分融洽,二姨太還私下裡對他說三姨太很懂事,過些時候讓她到這邊來住住吧,張雲飛的臉上笑開了花。
黃美玉等的就是這個結果,一但自己可以住進張宅,計劃就成功了一半。她已經摩拳擦掌,準備著那個時刻。
她在想像著張雲飛發現地牢裡關著的竟是自己時,那種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由偷偷笑了。
他越是惱火,自己就會越開心,最好是立刻就把自己綁到大街上去,是砍還是剮隨他的便,最好也把自己脫得光光兒的,也讓全城的人都看看張雲飛的小老婆在大街上光著屁股露著屄,丟張雲飛這狗日的人,現這狗日的眼!
她邊想邊笑,心裡充滿了報復的快感。
母親又來了,但這次帶來的卻是行動取消的消息,因為游擊隊已經有了更安全的辦法救出程素梅,不需要美玉再冒險了。
美玉並不知道那個安全的辦法是什麼,她的心裡充滿了遺憾,因為自己也許永遠都沒有機會贖清身上的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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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被轉移到張宅來,張雲飛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請程素梅吃飯,吃的當然少不了雞鴨魚肉和山珍海味。
張雲飛還叫二姨太把她自己穿不了的衣服拿給程素梅,把她打扮得像個富家小姐。
他自己呢,席間雖然偶而也談談政治,再更多地是談些詩詞歌賦,講古論今。
張雲飛有張雲飛的企圖,他知道這位程素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轉變的,要想讓她轉變,必須先要拉近自己同她的關係,要先有共同語言,所以他甚至還研究起了馬克思,同她討論起了蘇聯,討論起了共產主義。
他要在討論中讓她不自覺地接受自己的思想,在談古論今中慢慢消磨她的意志,先讓她感到同自己有共同語言,再讓她接受自己作私人朋友,最後再讓她漸漸放棄自己的信仰,接受他給她灌輸的東西。
當然,他最後還要讓她成為自己的四姨太,這樣有味道的女人,是一定要把她摟進自己的被窩兒裡的。
張雲飛是有耐心的,不過他想的雖然不錯,但遇上這位程素梅,這一招兒也不那麼靈便。
程素梅是來者不拒,給衣服就穿,給東西就吃,老娘倒要看看你張雲飛有什麼花樣。
實際上,那些一味硬骨頭的張雲飛倒是不怕,還真就怕程素梅這樣的,表面上看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實際上極難被說服,而且更多的時候,張雲飛自己反而被繞進去了。
張雲飛是和程素梅叫上勁兒了,越是說服不了她,就越是想說服她,就對她越是照顧,越是滿臉陪笑,這大概就叫作「賤骨頭」吧。
不過最近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張雲飛都沒有再請程素梅的客了。
程素梅不知道敵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她卻從院子裡轉悠的特務們身上,以及負責看守自己的二姨太身上,感覺到了他們的惴惴不安。
她很高興敵人所表現出來的那種不安。只要是讓敵人不高興的事,她都高興。
二姨太終於又來到了牢房,臉上帶著笑容:「程小姐,準備準備,局座晚上請您吃飯。」
「又要玩什麼攻心戰的把戲了。」程素梅心裡想道:「哼,不管是軟的硬的,老娘都不會讓你們得逞!」
「快,把程小姐的刑具都去了。」二姨太命令道。
「是。」
去掉戴了好久的腳鐐,素梅感到雙腳有些輕飄飄的。
「程小姐,我一會兒叫他們給你弄水沐浴,這些衣服都是新做的,你自己挑著穿吧。我告辭了。」二姨太叫衛兵把一個大包袱放在了床上。
酒席仍擺在張雲飛自己的小會客室裡,他自己滿面春風地在門口迎接程素梅的到來。
「局長大人,怎麼又有空兒請我吃飯啦?」程素梅不卑不亢地問道。
「哈哈哈哈,程政委,這回有好事,好事啊!請請。」他把素梅讓到了首席。
……
回到牢房,程素梅還沒有完全從張雲飛所帶給她的驚喜中恢復過來,她在想,那會是真的嗎?
原來,張雲飛告訴她,不久前發生了西安事變。蔣介石同中共代表進行了談判,雙方已經達成了協議,實行第二次國共合作,團結抗戰,打擊日本侵略者。
張雲飛還告訴她,現在省黨部正和共產黨省委磋商釋放政治犯的問題,估計用不了幾天,上峰就會下令釋放她。
素梅整整一夜都沒有合眼,她坐在黑暗中,看著窗外的月光,想著已經很久未見的戰友,盤算不久就將開赴抗日前線,不禁心潮澎湃。
(十二)
程素梅沒有想到,剛剛共進過晚餐,天還沒大亮張雲飛就又派人來請,看來自己真的要虎歸深山鳥歸林了,她憧憬著跨馬揮刀殺敵立功的日子,十分興奮。
她急忙起身,梳洗乾淨,長時間的關押,齊肩的短髮已經變成了一頭長髮,她很認真地選了一條髮帶紮好。
又從二姨太給她的衣服裡選了一身相對相樸素些的衣褲穿上。
現在她已經不戴刑具了,身邊也只有來請她的特務跟著,這讓她感到了一些自由的氣息,腳步也格外輕快,心裡想著,在張雲飛那裡,究竟能夠見到誰,是劉隊長嗎?
張雲飛辦公室的門大開著,張雲飛坐在辦公桌的後面,看見程素梅,急忙欠起身來。
素梅以為他要象上次宴席一樣起身迎接自己,因此並沒有向其他方面想,快步走進辦公室。
「張局咯--咯--……」
「張局長」三個字才說出一半,腦後一陣風聲,一條粗壯的胳膊忽然從後面伸過來鎖住了脖子,勒得很緊,她立刻處於半窒息狀態,一張白淨的臉脹得通紅,眼珠子憋得快要冒出來。
她被這突然的襲擊給打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用眼睛憤怒地看著張雲飛,想要知道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雙臂被人粗暴地扭到了身後,一條繩子把兩個胳膊肘兒緊緊地捆了起來,接著又捆住了兩隻手腕,她想掙扎,但窒息使得她渾身酸軟,毫無反抗之力。
背後的三個男人留下一個抓住她的雙臂,鬆開了她的脖子,她終於得以喘上一口氣:「張雲飛,你們這是何意?」
張雲飛避開了程素梅的目光:「對不起程小姐。接到上峰的命令,決定對你執行死刑。」
原來,半夜三點多種,張雲飛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他睡眼惺忪地拿過電話。
「喂,誰呀?!」然後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局座,我是張雲飛,您有什麼吩咐?」接到省局的電話,張雲飛很是吃驚。
「雲飛,你那裡是不是關著一個叫程素梅的女共黨。」
「對,您怎麼知道?」
「共黨的談判代表指名要我們釋放她。」
「我猜到會是這樣。」
「這個人到底怎麼樣啊?」
「她被捕前是鳳山游擊隊的政委兼參謀長,雖然只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兒,卻是個很厲害的角色。」
「哦?有多厲害?」
「自從共軍大部隊被趕走,國軍在這裡連年累月地圍剿共黨殘餘,損兵折將,不光沒能把共黨這支游擊隊消滅,反而眼看著他越整越強,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都是因為這個女人給他們出謀劃策。她是游擊隊的智囊,而且特別有人緣兒,那些窮鬼都願意跟著她幹,如果沒有她,共黨的游擊隊早被我們消滅了。」
「哦,看來,她還真是個人物,我說共黨怎麼偏偏把一個女人看得那麼重,還以為是他們什麼重要人物的老婆呢。你抓了她多久了?」
「快半年了。」
「為什麼不殺了她?」
「就因為她是個人物,我想把她收為己用。」
「作到了嗎?」
「沒有,這個女人軟硬不吃,還真難纏。」
「原來是這樣。那咱們可決不能放虎歸山。」
「主席,您這是什麼意思?」張雲飛心中一顫。
其實,他倒是願意放程素梅回去的,國共合作了,自己同她就真是朋友了,那也許就可以……
「你不知道,她要真是哪個共黨要人的老婆,咱們樂得作作人情兒,放了也就放了,要是這樣的人才,那可萬萬放不得。
老頭子說了,日本人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共產黨,他們會利用抗日的機會重新壯大起來。
現在,老頭子迫於民眾的壓力,不得不同共黨合作,但總有一天, 我們同共產黨還會再交手,那個時候,像程素梅這樣的人才,將是我們的勁敵。所以,如果不能為我所用,就不如從肉體上消滅她。」
「殺了她?」
「對,決不能養虎遺患。」
「可,這怎麼向共黨交待?破壞抗戰的罪名咱們可承擔不起呀。」
「這不用你操心。在接到共黨提出的名單之後,我們的談判代表推說不瞭解情況,需要核實,所以並沒有承認程素梅的存在。
我已經同上峰商量過了,對於這類的人物,是決不會給共黨放回去的,明天談判的時候,就對他們說人早已被處決好久了。」
「可她還沒死呀?」
「我知道。所以我命令你,馬上安排執行,執行記錄晚上派人送到省裡來,記錄的日期要向前推上一個月兩個月的,明白嗎?」
「明白,我馬上辦。」
說實話,張雲飛對上峰要殺程素梅雖然不太情願,但並不感到有多震驚。他很清楚,共產黨對於蔣介石來說是如鯁在喉,像程素梅這樣的人才,既不能為己所用,就一定不能放虎歸山。
但他的心裡還是非常遺憾。
剛剛還在憧憬著自由,現在卻要面對屠刀,程素梅感到自己就像從溫暖的火塘邊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
「你不是說,現在是國共合作了嗎?為什麼還要殺我?」
「程小姐,我沒有辦法。你是個人才,我們不能把你這樣的人才留給共產黨。」
「你們這是破壞合作,破壞抗戰!殺了我,你們怎麼向共產黨的談判代表交待?怎麼全國人民交待?你們要承擔罪責的。」
「所以,兄弟才奉命將你秘密處決。對共黨代表,就說你已經在一兩個月以前就處決了,現在想放人也沒辦法。」
他走到她的跟前,看著這個姑娘,因為關押在牢中,本來曬得黝黑的面孔已經變得潔白,雖然吃得尚好,但仍然掩飾不住身心的憔悴。
他歎了口氣,眼看著光明已經在向這個姑娘招手,而突然之間又她跌入無底的深淵,即使是象張雲飛這樣的惡魔,心中也不免升起一股憐香惜玉之心,何況他本來就對她有著一種特殊的企望。
「你們這群混蛋!陰謀家!劊子手!」程素梅罵道,眼圈兒略有些濕。
她不害怕死亡,但卻不願意這樣的陰謀之下無聲無息地死去。
「程小姐,其實,事情也並非沒有任何轉機。像你這樣的人才,正是黨國所最最需要的,如果你願意脫離共產黨,為黨國盡一份力量,敝人願意在上峰面前,以自己的人頭替你擔保,你看怎麼樣啊?」
「呸,想讓我背叛自己的組織,背叛自己的信仰,辦不到!」她收回眼淚,義正辭嚴地拒絕了敵人。
「程小姐,何必這麼固執呢。現在是國共合作,大家都是友軍了。你們的紅軍,已經接受了國軍的改編,現在都是國軍了,你留在我們這邊,也不算是叛變,為什麼非要分得那麼清楚呢?」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又為什麼叫我脫離共產黨呢?我回到我的同志們那裡,我們不是一樣可以作友軍嗎?」張雲飛為之語塞。
「張局長,不要再演戲了。對你們這樣出爾反爾的人,我從來就不抱任何幻想。要殺要剮由你,想讓我脫黨跟著你們走,休想!」
「程小姐,敝人一向是十分佩服你的,我也不希望看著你年紀輕輕就結束了生命。可是,這是上峰的命令,敝人不能違抗。
我能作的,就是在程小姐願意公開脫離共產黨的基礎上,替你向上峰作個擔保。可如果你仍然那麼固執,我也就沒有辦法了。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到底接不接受我們的條件?」
「頭可斷,血可流,決不脫黨!」
(十三)
「那就沒辦法了,敝人已經是仁致義盡了。唉!程政委,只好請你善自珍重了。」
張雲飛擺了擺手,周德發拿著一大塊白布走向程素梅。
「幹什麼?用不著,我不會喊的!」
「還是保險點兒好。程小姐,別叫兄弟們費事,一會給你個痛快。」周德發無恥地說道。
程素梅知道,同這些混蛋說什麼都是對牛彈琴,她張開嘴巴,讓周德發把那塊白布塞進嘴裡。
「慢。」
張雲飛叫住了周德發,他接過白布,期待地看著程素梅:「程小姐,我請你很認真的考慮一下,現在答應我的要求還來得及,如果這塊布塞進你的嘴裡,你就是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程素梅看著他,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張雲飛彷彿看出了一線動搖的跡象:「程小姐,你已經堅持了這麼長時間,你沒有出賣過你的任何一個同志,無論怎麼說,你也已經對得起共產黨了。
現在,國共兩黨的關係緩和了,不再是敵人了,你們過去不是也曾經以個人身份參加過國民黨嗎?現在,你只要宣佈改投黨國,參加國軍,最多也就是從娘家嫁到婆家,有什麼不可以的呢?你們不是講信仰自由嗎?」
程素梅還是沒有說話。
「我在期待著你,黨國也在期待著你。你這樣一位人才,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了實在太不值得。」
「……」
「怎麼樣?想好了嗎?我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我必須執行命令。」
程素梅的眼眶裡再次泛起了濕潤,但同時表情也變得堅定了,她再次張大嘴巴,輕輕閉上了眼睛。
「佩服!」張雲飛氣餒地把白布塞進了她的嘴裡。
「局座,走吧。」周德發轉頭看著張雲飛。
「我不去!一切都交給你了,幹得利索點兒。」張雲飛轉過頭去,向後擺了擺手,他不願意親眼看著程素梅的離去。
周德發走過來,用手摟住了程素梅的細腰,把她的身子胸貼胸地拉向自己,素梅感到一個硬硬的東西頂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羞辱地脹紅了臉,扭了一下身子卻沒有能把對方甩開。
周德發蹲下身去,又摟住了她的膝蓋,用肩膀抵在姑娘的大腿根,然後一挺身,把姑娘修長的身子扛在了肩上,轉身向外走去。
素梅感到一手男人的手有意無意地放在了自己撅在半空的屁股上,中指隔著褲子頂在了肛門的地方,她感到極其恥辱,想下來自己走,掙扎了一陣,但對方並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她知道,現在的一切都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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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嶇的山間公路上,一輛美制軍用吉普車在艱難地爬著坡。
周德發坐在後座上,不時側過頭來,看著夾在他和另一個特務中間的程素梅。
程素梅的上身穿著一件白地碎花緞衫,下身是一條合體的黑緞褲,腳上穿著一雙黑緞面袢鞋,都是新的。
程素梅畢竟是女人,女人都是愛美的,當知道要重獲自由,奔赴抗戰前線的時候,她決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用新的面貌去迎接新的戰鬥。
但她萬萬也想不到,自己面對的並不是眼看到手的自由,反而是秘密的刑場,那讓她感到多麼遺憾與不甘。
周德發的鼻孔裡嗅到一股難以察覺的香味,作為一個玩兒女人的老手,他馬上就知道那是女人身上特有的暖香,而且暖香就是從身邊的程素梅身上散發出來的。
「過去怎麼沒發現她身上有香味兒?」周德發有些不明白。
當初抓住程素梅的時候,她已經在山上生活了很久,沒有水洗澡,身上的汗臭早已遮住了本來的體香,被捕後,除了用刑的時候,周德發也很少會這麼近距離地接觸她,當然嗅不到香味兒了。
那香味兒刺激了周德發,他再一次感到下面有些發硬,這讓他的眼睛更長時間地固定在了身邊的女人身上。
為了怕街上的人認出程素梅,特務們用一塊黑布把她的頭整個包裹了起來,露在外面的,就只有尖尖的下巴頜兒和那長長的脖子。
那脖子上的皮膚細膩白晰,順著脖子從上向下看去,因為捆綁時的掙扎而崩開的領口下面,露著細嫩的肌膚和紅綢肚兜兒的一條邊。
捆綁程素梅用的並不是傳統的五花大綁,同美國人的合作,讓周德發他們學會了更簡單但更有效的捆綁辦法,那就是把女人的兩肘直接捆在背後。
這樣的捆綁使程素梅的大臂充分地向後攏起,胸脯被迫高高地挺著,隨著汽車的顛簸,那高聳的的穌胸不停地顫動著,周德發恨不得伸過頭去咬上一口。
他點了一支煙,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汽車轉彎時,身邊女人的肩膀卻不住地擠壓著他的胳膊。
周德發沒有躲避,反而藉機把自己的身體靠向程素梅,用心去感覺女人同他緊緊貼在一起的大腿和胯部,感覺她的肩和肋。
另一側的特務也在作著同樣的事,兩個男人的頭都盡量靠近她的臉,眼睛趁機從她敞開的衣領處向下看去,從那鬆鬆的紅綢下,兩顆半隱半現的潔白半球隨著汽車的顛頗搖擺,一抹淡淡的紅暈時隱時現。
「他媽的!」周德發看了對面的特務一眼,把才抽了幾口的煙卷從車窗扔了出去。
「嗚--嗚--……」吉普車仍在山道上行進,車裡傳來女人鼻子裡發出的氣急敗壞的哼聲。
司機放慢速度,把目光投向反光鏡,女人的頭被一條臂膊摟住,脖子上暴起的青筋顯示著她正在盡全力抵抗。她的上衣連同裡面的紅肚兜兒已經被向上推起,堆在脖子處,一隻男人的手正從衣服下面把一隻雪白的乳房掏出來。
「吱--」看見彈出的那顆粉紅的奶頭兒,司機不禁走了神兒,差一點兒衝出路邊,急忙踩了一腳剎車,吉普車一下子停了下來。
「看什麼?小心點兒開,少不了你的!」周德發的肩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不滿地說道。
車子重新開動了,女人的身體被男人的胳膊緊緊箍住,周德發低下頭去,輕輕銜住了乳房頂上那顆粉紅色的肉果,另一隻手已經順著女人的大腿內側向上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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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車再次停下來之前,車裡一直繼續著無恥的獸行。
程素梅終於沒有如她所渴望的那樣乾乾淨淨地死去,在汽車的後排座位上,周德發同另一個特務先後強姦了她。
車子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從本就荒僻的土路拐進一片樹林深處,然後停在一個小山口外。
四個車門一齊打開,司機下了車,見周德發和另一個特務從車裡出來,那個特務還在繫著褲子。
司機迅速轉到後門,看見了褲子纏在小腿上的女人的腳,還有女人兩條細嫩潔白的大腿和一叢漆黑的陰毛。
他彎下腰,把頭鑽到車門,又看見了她的肚皮和兩個小碗一樣的乳房。
女人已經不再掙扎,也不再哼叫,只有輕輕的抽動。
司機看見原來坐助手席的特務也正準備鑽進來,早已急色的他急忙退出來,雙手抓著女人那對細小的膝蓋向外一拖,把女人的腿拖出車外,只讓她的上身躺在後座上,然後把她掀翻過來。
女人的腳落在地上,肥美的屁股擺在他的面前,司機迫不及待地解開自己的褲子,掏出早已硬挺的東西,然後用手扒開了女人柔軟細嫩的屁股。
遲了一步的特務罵了一聲,急忙坐進車裡,把程素梅的上身抱起來放到自己的大腿上,然後抓著肩膀,半扭過她的上身,抓住了她的一隻乳房。
肛門和生殖器全都暴露在司機的面前,兩片新月形的肉上面只有很少的幾根陰毛,緊緊夾著,只留著中間的一條濕濕的縫隙,會陰部還殘留著斑斑血跡。
司機用自己的腿從後面頂住了女人那兩條雪白的裸腿,雙手扒著她的屁股,很仔細地看著女人的屁眼兒,那收緊的孔穴顏色不深,輻射狀的褶皺像一雜小小的雛菊。
他又分開她的陰唇,認真把那個鮮嫩的孔竅研究了一番,又用手握住已經硬得要爆炸的東西,在那兩片厚厚的肉唇和雛菊之間來回摩擦著。
車上的特務早己等得不耐煩了,不住地催促著,司機才將那通紅的蘑菇頭用力塞了進去,女人發出一聲痛苦而恥辱的悶哼。
吉普車吱吱嗄嗄地搖晃著,女人潔白的身體在那搖晃中顫抖。
(十四)
寂靜的山溝裡,沒有人煙,到處傳來鳥兒的鳴叫。
忽然,躲在樹上的鳥兒受到了驚嚇,急促地尖叫著飛上高空。
齊腰深的雜草叢中,走著五個人--四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程素梅仍然蒙著面,被一個男人扛在肩上向山溝的深處走著。
她鞋襪沒有了去向,光著兩隻瘦削的小腳丫兒,緞子作的衣褲被分別捋向兩端,身體從胳肢窩一直光到膝蓋處。
走在女人左右的兩個男人不住地扭過頭,看著高翹在半空的雪白的光屁股,不時地伸出手去摸上一把,心裡還在回味著剛才在那裡衝刺時的感覺。
女人的屁眼兒和陰部全都朝天暴露著,濕漉漉的滿是粘液,還摻雜著淡淡的紅色,顯示著剛剛經歷過的侵害。
走在最後的背後是司機,他一個人扛著兩把鐵鍬,也時不時趕上兩步,用空著的一隻手去夠那女人的乳房。
「就在這兒吧。」來到溝底深處的一處灘地,周德發叫住了眾人。
程素梅被放到了地上,周德發走過去,解開黑布,重新露出她那美麗的容顏。
姑娘的眼睛有些濕潤,但卻不屈地瞪著四周的敵人。
「程小姐,冤有頭,債有主,兄弟們只是執行上峰的命令,到了那邊可別認錯了人。」
「哼!」她怒哼了一聲,她想說話,但白布堵住了她的嘴,他們不想讓她出聲。
周德發拿出相機,對準程素梅裸露的身體。
程素梅恥辱地扭過頭,夾緊了自己的雙腿,但他們抓著她的頭髮,把她的頭強扭過來,然後便傳來相機快門的聲音。
兩個特務抓住姑娘的雙膝,用力拉開,周德發蹲下身,把鏡頭從很近的地方對準了那叢黑毛,女人這次沒有動。
過了一會,那卡嚓聲又從女人身後的下方傳來。
周德發放下相機,重新轉到程素梅的面前,動手解開了自己的褲子,那個男人的東西又挺了起來。
程素梅知道他要幹什麼,憤怒地直視著他,逼人的目光讓他把一雙淫邪的眼轉向一邊。
但他們不是人,周德發一隻手緊摟住她細細的腰,另一隻手抓住她豐滿的屁股,把她的下身緊緊貼在自己的下身,屁股一撅一撅地拱起來。
女人靜靜地站著,一動也不動,聽任男人的手緊緊箍著她,聽任男人的惡物一杵一杵地在自己的身體裡蠢動。
司機依舊像在車邊一樣,再次從背後強姦了程素梅的屁眼兒。
特務們把被奸了第二輪的素梅推倒在了地上,並把她的雙腿蜷到她自己的胸前,繼續從下面玩弄著她的下身。
污濁的粘液沾在雪一樣的肌膚上,並不時有新的液體從那嬌嫩的陰戶和屁眼兒中流出來,相機對著那被污染的地方「卡卡」地響著,記錄著一個年輕女政委的恥辱與不幸。
一群烏鴉飛到附近的高樹上,這些專門尋找死亡的畜牲預感到了一頓大餐,早早地等在了那裡。
它們看到了幾個男人的背影,看到了在他們身體遮擋下一個女人偶而露出的肢體,看到他們的身體在強烈的振動,像是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它們聽到了男人們的聲音:「按住她,別讓她亂動。」聽到了從那女人鼻孔裡發出的最後一串不甘而痛苦的低吼。
草地上,女人側倒著,身子蜷縮成一團,不停地抽搐。
她的頭被人抓著頭髮用力揚著,眼睛直直地看著面前的亂草,咽喉處一條深深的大口子,正向外噴著鮮血和氣泡,發出「撲撲」的響聲。
四個男人緊緊按著她,讓她保持著蜷縮的姿態,他們的身體隨著她的抽搐而振動著。周德發蹲在她的後面,一手按著她的屁股,一手扒著她腿上和屁股上的肉,下流地看著她毫無顧忌地排便。
「差不多了,放開她吧。」烏鴉們激動地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看著他們站了起來,只留下它們期待已經久的大餐倒在那裡。
女人仍然保持著被割斷脖子時的姿勢,上半身半俯著浸在鮮紅的血泊中,下半身蜷成一團,上面的一條腿已經完全赤裸了,褲子只纏在下面那隻腳的腳踝上。
她的頭用力上仰著,但半邊臉緊貼在地上,鼻孔裡流出一絲鮮血,一雙美麗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失神地看著眼前的地面。
她那瘦削的肩膀還在隨著已經很弱的呼吸起伏,反捆在背後的雙手,尖尖的十指還在抖動。
「嗝--」她的嗓子裡發出長長的一聲抽氣聲,蜷起的雙腿忽然猛蹬了幾下,身體一下子變成了俯臥狀態。
「血都快流完了,還沒死?」一個特務道。
「見過殺雞麼?至少折騰半個鐘頭。」周德發拿著照相機,不停對著倒在地上的程素梅按下快門,語氣平淡地隨口說著,彷彿他們真是只是在宰殺一隻雞。
果然,在靜止了好幾分鐘之後,女人的嗓子裡再次發出那種抽氣聲,雙腿又忽然蜷縮起來,肩膀和兩膝著地,雪白的屁股朝天撅起,彷彿是想爬起來的樣子,但接著便又側倒在地上。
接下去的掙扎使她仰翻過來,又在掙扎中翻向另一側。
女人就這樣像剛被宰殺的小雞一樣,斷斷續續地蹬踢著,翻滾著,血和糞便甩得到處都是。
終於,她歪歪斜斜地仰著,兩條腿抖動著伸得筆直,肚子向空中拱起,形成一座圓圓的拱橋,然後突然之間,那橋坍落下去,嬌艷的玉體橫陳在亂草中,完全不動了。
周德發又等了一陣,見程素梅已經沒有任何活動,這才走過去在她的胯部蹬了一腳,她的身子隨著那一腳搖晃了幾下,不再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這回真完了。」周德發蹲下去,看著她已經散大的瞳孔說,然後站起來,把腳插進程素梅的兩膝之間,把她的雙腿向兩邊挑開,女性的秘密便完全暴露了,緊夾在一起的兩塊臀肉中間,還粘著黃黃的糞便。
周德發更進一步地把程素梅的腿弄成騎馬式,好讓那兩片厚實的陰唇充分張開,肛門也暴露出來。
他一邊對準少女剛剛被破壞的兩個洞口拍照,一邊命令三個特務:「趕緊挖坑,把她埋了還要趕回去覆命。」
「是。」兩個仍然陶醉在色情的興奮中,臉脹得通紅的特務答應著,跑到一旁山根下的泥地上挖了起來。
(十五)
周德發拍夠了他自己想要的照片,叫那個司機把程素梅的衣服給她穿回去。
司機一邊繼續在女屍的身上揩著油,一邊不解地問道:「往土裡一埋,神不知鬼不覺的,還給她穿什麼衣服,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麼?」
「你知道什麼?局座要我拍些相片兒,說是要拿給共黨談判代表看的,難道叫共黨代表看見她光著屁股?」
「我說呢。」司機恍然。
司機並不想太費事,只是把褲子重新給她提上去,卻不系褲帶,又把上衣也捋回去,然後把一張寫著名字的白紙給她放在胸前,擋住頸部的刀口,又取出了塞嘴的白布。
那一邊,懶惰的特務們只挖了一個淺淺的圓土坑,不像是埋人的,更像是栽樹的。
他們圍在程素梅的身邊看著她。
她仰面躺在那裡,頭用力仰著,脖子上的傷口翻開著,露著裡面被切斷了的喉管和白森森的骨頭。
他們在這個死去的女政委身上再也看不到她活著時的英氣,她看上去更像一個被採花賊姦殺在床上的小家碧玉。
拿掉胸前的白紙,被擋住的衣襟半敞著,露出裡面的一線春光。
那春光誘惑著他們,於是,他們搬動著她軟軟的身子,讓她側過身去,把捆著她手的繩子解掉,再把才剛剛穿回去的上衣解開,徹底脫了下來。
對於周德發們來說,這樣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共黨,讓她穿著衣服入土過實在是一種「罪過」。
所以,當他們抓著她的胳膊向坑邊拖動的時候,看到鬆鬆的褲子自己滑落下去,司機便在那褲腳上踩了一腳,於是姑娘的身上便再沒有了一絲遮羞的布片。
赤裸的女屍在草地上拖動著,美麗的頭顱軟軟地垂向地面,無力地搖晃著。
司機跟在屍體的後面,不時向兩邊踢著姑娘那兩隻纖巧的腳丫兒,好讓她的雙腿始終分開著。
對他們來說,那個毛叢中的地方是屬於他們的,他們既然可以盡情地享用,也可以讓她一直敞開著,好讓他們看得更方便。
年輕的姑娘被拖到了坑邊,上身一越過坑沿,特務們便鬆開了她的胳膊。
姑娘的上身軟軟地仰面倒進坑裡,腰肢擔在坑邊下,半身仍然叉著雙腿留在土坑外面,身子大角度地反彎著,這使得雪白的肚皮繃得緊緊的,形成強烈的弧形。
周德發走過去,在特務們的淫笑中,用皮鞋的尖頭撥開程素梅的兩片陰唇,頂住陰戶搖了搖,又下流地把腳插進她的屁股下面,用力挑了一下,那嬌艷的裸體便慢慢地滑向坑裡,越來越快。
圓潤的骨盆越過坑沿,接著是大腿,但滑動停止了,兩條細嫩的小腿和纖柔的赤腳露在外面。
周德發走到坑邊去看,因為坑太淺太小的原因,程素梅已經觸到了坑底,她的軀幹彎曲著,後背緊貼著坑底,美麗的頭顱被對面的坑壁頂著,歪歪地窩在胸前。
周德民叫兩個特務抓住姑娘的腳,把她的雙腿蜷曲著硬塞進坑裡,窄小的土坑中,女人的裸體頭朝下蜷成一團,從上面只能看到光裸的屁股和兩隻腳丫兒,因為蜷曲而拉緊的臀肉中間,極不體面地露著一個小小的菊花洞口和兩片厚厚的蚌肉。
周德發站在坑邊,用紙抹掉沾在程素梅屁股上的那一點兒糞便,很認真地把她的下體仔細玩賞了一遍,又讓司機從一棵柳樹上折下兩根手指粗的柳枝,親手撥開姑娘的陰唇,把柳枝從那敞開的剛剛才被四個男人插過的地方插進去。
柳枝直直地立在那裡,像兩個小小的旗竿。
他站起來,圍著土坑轉著,對著那個女人的下體一口氣把最後幾張底片拍完。
周德發們走了,烏鴉們從樹上飛落下來,「鴰鴰」地叫著,用爪子在潮濕的新土上亂刨著,在立在地上的那兩半截柳枝上亂琢以發洩它們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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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美玉恰好在無意中看到了周德發把程素梅的裸照遞給司機,司機靠在窗根下,迫不及待地看著那些照片,被藏在屋裡的黃美玉逮了個正著。
她沒想到程政委就這樣死了,儘管她對一個女人落到敵人手中的下場毫不奇怪,但沒想到程政委死得那樣恥辱,又是那樣慘烈。
她本想通過幫助同志們解救程政委來贖自己罪,誰知老天不佑好人,竟讓這一切無法再挽回。
看到程政委的屍體那樣蜷縮著,暴露著下體,還插著一根柳枝,讓她感到一股莫名的悲哀。
程政委受辱,比自己受辱更讓她難受,而這一切,正是因為自己的過失,這讓她怎麼能不痛恨自己。
黃美玉在沒人的時候,一連哭了幾個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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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飛,你這個混蛋,你這個偽君子,你答應過我的!」黃美玉破口大罵著,發狂一樣地把一切都拿得起的東西都毫不吝惜地扔向張雲飛,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方磚地面上滿是碎玻璃爛瓷片。
「美玉,你這是怎麼麼?沒來由的瞎鬧騰什麼?」張雲飛站在屋門口,莫名其妙地躲避著那些不斷飛來的雜色兵器。
「你答應過我的,你說話不算數。」黃美玉把東西扔光了,坐在只剩了被子的床上哭了起來。
「我答應過你什麼?」女人使些小性子,這對張雲飛來說見得多了。他走過去,輕輕去扶美玉的肩膀。
「滾開,別碰我!」黃美玉扭身甩開他的手。
「究竟是為什麼呀?鬧脾氣總也得有個來由哇?嫌我好長時間不過來啦?那邊不還有二姨太呢嗎?總不能熱乎了你,冷落了她呀!」張雲飛以為黃美玉是在妒嫉。
「我沒說那個,你愛來不來!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到底為什麼呀?」
「你答應過我,不殺程素梅,不污辱程素梅,你為什麼不守信用?」
「原來是為這個呀?」張雲飛恍然大悟:「你怎麼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事不能怪我。我也不想殺她呀,我還想娶她作四姨太呢,讓你多個同床姐妹不好嗎?可這是上峰直接給我下的命令,我也替她說了情,可沒用啊!
老頭子對共產黨是寧可錯殺一千,決不放過一個。她要是肯歸順政府,不用我保她也能活,可誰讓她那麼固執呢?我要是不服從命令,自己的腦袋也得搬家呀!」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為什麼還要羞辱她?」
「我沒有哇!」
「沒有?這是什麼?」
黃美玉拿出一張從司機手裡搶來的照片:「你看清楚,我再笨,也能看出她被人強姦了!」
美玉趴在床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個周德發!見了女人就沒命!」
張雲飛還真不知道周德發他們所幹的事兒,那是一張特寫照,糊滿性器官的液體清楚可見,看著照片上女人陰部的污跡,也是氣得咬牙切齒:「美玉,你消消氣兒,這事真不是我叫他們幹的,我不願意親眼看著程素梅死,這才叫周德發去執行,可我沒想到他們……哎!這幾個混蛋!」
他走過去坐在床邊,溫柔地撫摸著黃美玉那顫抖著的肩膀:「美玉,別哭啦。我沒有對你失信,那些事都是別人幹的,我已經盡了力了,但我是官身不由自主哇!你看,事情已經這樣了,哭也沒用啊!千萬別哭壞了身子。」
「你滾!滾出去!」
「美玉。」
「滾!快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美……」
「我說了,滾!」美玉爬起來,一邊喊著,一邊四處去找還能拿的東西,見找不到,彎腰去拾地上的碎玻璃。
女人發起瘋來還真是可怕,張雲飛屁滾尿流地抱頭鼠竄而去,跑得稍微慢了點兒,背心已經挨了一下子。
已經跑到院門口了,背後還在響著摔東西的聲音和美玉的喊叫:「滾!都給我滾!別再讓我看見你們這群王八蛋!」
(十六)
張雲飛狼狽地回到辦公室,後背雖然傷得不太重,也破了點兒皮,滲出了幾滴血,想想方纔那一幕,仍然心有餘悸。
他叫人把周德發找來,將那張從黃美玉處拿來的照片扔在他的面前:「說說吧,怎麼回事?」
「這個?這您也知道,那小娘們兒長得太漂亮了,兄弟們實在忍不住……,嘿嘿,這事以前也常幹,您不是也知道嗎?」自從司機告訴他照片被黃美玉搶了去,周德發就知道局長必有這一問。
「可她是程素梅,程素梅知道嗎?」
「程素梅不也是女共黨嗎?兄弟們逮著年輕的女共黨,哪次不是肏過了再殺?程素梅又有什麼特別的?」
「她是個女共黨不錯,可也是個英雄,我很佩服她,所以我才不願意自己動手。你們他媽這幾個淫棍,就知道玩兒女人。這個程素梅,老子守了她那麼久,要碰早碰了,還輪得到你們?你們這群混蛋還真……肏!」
「局座,我們不知道她是你看上的人,您也沒說呀,真對不住了。不過,畢竟只是個女人嘛,您也犯不上同兄弟們翻臉哪。」
「我不是因為看上她才生氣,也不是要同兄弟們翻臉。關鍵是我答應過三姨太,決不讓程素梅受辱。
你們把人肏了也就肏了,拍幾張光屁股相片兒也沒什麼,自己回屋兒偷偷看去。可你們怎麼那麼不小心?偏偏讓三姨太給看見了,現在她跟我鬧死鬧活的,你讓我怎麼作人?」
周德發這才明白局座發火的原因,急忙遞過一支煙來給他點上:「局座,您別生氣,我已經很小心了,專門找了個沒人的旮旯分相片兒,我哪知道那天三姨太在這邊,而且偏偏就躲在旁邊那間屋子裡呀?
您別生氣了,女人吶,有點兒事不隨心,使使性子,鬧鬧也就完了,你別往心裡去。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回頭對她好點兒,用不了多久,她氣兒消了,也就沒事兒了,她還能記恨您一輩子?」
「希望如此。你們吶,盡給老子惹事!算啦,去吧。還有,把那些相片兒都燒了,不然讓共產黨知道了,咱們還得承擔破壞合作,破壞抗戰的罪責,到時候上邊追查下來,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兄弟這就去知會兄弟們,把相片都燒了,我保證不會再露出一張來!」周德發連連答應著退了出去,不過他是捨不得把那些相片全燒掉的,最多是看著手下燒光了其他的,他自己還會偷偷留一套,其實張雲飛不也是這麼幹的嗎?
張雲飛表面上裝得無所謂,其實心裡仍然很生氣,不過程素梅畢竟也是只敵人,而周德發卻是他的膀臂,他的確不能為了一個敵人而同手下翻臉。
可是,雖然程素梅只是被他抓住的數不清的女共黨中的一個,殺也就殺了,玩兒也就玩兒了,但他心裡還是不舒服。
這裡面不能不說有他佩服程素梅的一面,如此長時間的交鋒,他沒有把程素梅說服,但心裡卻同她拉近了不少,早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半個朋友,突然一下子就把人殺了,他的心裡也難以一下子適應過來。
而更多的一面卻是:這樣好的一塊天鵝肉,卻落在周德發一夥兒癩蛤蟆口裡,他實在心有不甘,早知如此,還不如自己先把她佔了,也不算白費了那麼多心思,白花了那麼多的錢。
「唉!」他看著手裡那幾張照片,搖了搖頭:「可惜呀!你們這群蠢物,哪裡懂得?玩兒這麼漂亮的女人就像是品一壺好茶,是應該花上些時間細細地琢磨滋味兒的,落在你們這群只知道肏屄的蠢物手裡,再好的女人也嘗不出味道,真是白白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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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飛沒敢親自去觸黃美玉的霉頭,買了一大堆值錢的首飾,派心腹衛兵去送給黃美玉。
頭一次衛兵被黃美玉趕了出來,東西也扔到了街上;第二次人是趕出來了,東西卻沒扔;第三次黃美玉連人也沒轟,還賞了兩塊大洋。
張雲飛知道,黃美玉的氣兒消了,於是打算親自過去陪不是,沒想到黃美玉卻主動派小紅來請他吃飯,女人的脾氣還真是摸不準。
女人的轉變是極快的,為了消除上一次發瘋的裂痕,黃美玉使出了渾身的解數,親自下廚燒菜,親自給他倒酒,把張雲飛美得暈暈乎乎的。
吃完了飯,打發丫環們去睡,黃美玉點亮了滿屋子的燈,張雲飛注意到,她把燈光都換了大度數的,把床前照得雪亮。
黃美玉更趁著酒興,自己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脫了個乾淨,只穿著一雙高跟鞋在他的面前轉,讓他把她的美妙身姿看了個通透。
張雲飛一時間性致大發,一把把黃美玉拖過來,上下其手,把她的身子摸了個遍。
然後站起來把她一把抱住,又親又舔。
最後抱上床去,脫了她的鞋,打開她的腿,眼睛看著那個蜜穴,把臉伸進去親了個夠。
他終於把持不住,自己迅速解除了武裝,騰身而上。
張雲飛伏在黃美玉身上,用胸脯擠壓著她的乳房,小腹緊緊地頂住她的恥骨,儘管他那粗大的陽具已經齊根插在她的陰戶裡,他仍然用力向前挺著屁股,用恥骨擠壓著她那厚厚的蚌肉,嘴裡低聲吼叫著,全身象發瘧疾一樣哆嗦著,讓精液射入她的身體深處。
正是這個女人,給了他一生中最大的一次機會,讓他獲得了最顯赫的一次榮耀,而且她還很美,很溫順,很會服侍男人,這讓他感到很滿足。
他在她的耳邊向他保證,他一定會比從前還要對她好,他要給她買最好的首飾,還要再給她買一處新宅子,比自己的府邸還要大,還要豪華。
他還保證,要向上峰請求,封她一個官兒,至少讓她當個少校,那是程素梅所不願接受的,正好送給她,他說憑她的身材,穿上少校女軍服一定美得不得了,他說二姨太也不過是個上尉,有了少校軍銜,二姨太見了她也得敬禮。
他說著,摟著她溫軟的赤裸的身體,沉沉地睡去。
睡夢中,他夢到了自己陞遷的那一刻,夢到了自己站在宴會廳中,身邊伴著兩個身穿軍服的俊俏女人,接受蔣總裁親自頒發的勳章,還有那象徵著榮譽的中正劍。
「張雲飛,這把中正劍我贈給你,他是軍人忠誠的象徵,你要好發保護它,不要玷污了它的榮譽。」
總裁笑著,把劍遞過來,張雲飛伸手去接,那劍卻不知怎的竟沒有劍鞘,張雲飛一愣,正不知怎麼去接,劍已經從總裁的手中飛出來,刺向自己的心窩。
「嗚!」張雲飛想躲沒有躲開,感到胸口一陣劇痛,把他嚇醒了。
他還沒有來得及慶幸,卻發現這並不是南柯一夢,黑暗中,一個嬌小的黑影騎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捂著自己的嘴,一手拿著一把剪刀,正一次又一次地插進自己的胸膛。
他想逃逃不掉,想喊也喊不出來,在臨死之前的最後一眼,他看清了,或者不如說是猜出了,那個殺他的人,正是黃美玉。
黃美玉看著張雲飛的屍體,低聲笑著:「死了,死了,死得好!」
「局座,三姨太,出了什麼事?」院子裡傳來丫環小紅的聲音。
「不長眼的東西!關你屁事?!」美玉作出笑罵的聲音:「一個姑娘家家的,問那麼多幹嘛?!滾回去睡你的!」
「是,三姨太。」小紅好像明白了,也笑著答應了一聲,接著便聽見那屋的門響。
黃美玉從床上溜下來,站在窗邊,舔破窗紙向外看了很久,直到確信小紅已經睡著了,這才拉亮了電燈,赤裸的身上滿是噴濺的血點兒。
她走到床邊,拿起肚兜兒往身上穿,又放下了,自嘲地笑了笑:「難道穿上它,你就是個乾淨的女人了麼?赤條條來,赤條條去,何必留戀這俗物呢?」
她從帳子上割下一根繩子,站到方凳上,把繩子繫在樑上,然後跳下來,回到桌邊,想寫點兒什麼。
「寫什麼呢?告訴山上的人,我已經從無恥的叛徒變成好人了嗎?再說,就是寫了,同志們也看不到哇!嘿。」她再次自嘲地笑了,把筆扔在桌子上,站在當屋來回巡視了一番,然後重新站到了方凳上,把頭鑽進了繩套。
她再一次從方凳上下來,走回到床邊,用剪刀把張雲飛那東西剪了下來。
(十七)
她從窗戶的破洞向外看著,靜靜地等,等著在樹底下打著盹的守院子特務睡著,然後躡手躡腳地溜出房門,藉著夜暗從那特務的後面繞過去,用香油澆在門軸上,然後悄無聲地開了院門出去。
外面微有些冷,但黃美玉卻沒注意,只是在清靜的街道背陰處走著。
很幸運,一連走出幾條巷子,都沒有遇見人。
她來到了南市的小廣場上,那裡有一個兩尺多高的磚台,在這檯子上,曾經有數不清的黨員和幹部被吊死、被砍頭、被腰斬和被凌遲。
被黃美玉出賣的如玉嫂就曾赤條條地在這檯子上被敵人高舉著示眾,而她也只是被敵人扒光了示眾的女同志中的一個而己。
檯子上立著一個一丈多高的杉木架,縣委婦女部長陳輝就是綁在東邊那根立柱上被剖開了肚子,子宮裡還有三個月大的嬰兒,如今那立柱上還留著斑斑血跡。
木架那不足一丈寬的橫樑上最多時曾經同時掛過九個光著屁股的年輕女人,她們當中有女黨員、女幹部,也有紅軍戰士的妻子和姐妹,由於木架的寬度不足,她們的裸屍就那樣相互擠在一起。
如今,吊死如玉嫂的那條絞索還留在上面,敵人沒人拆去它,是為了時時向百姓們顯示他們的淫威。
黃美玉細細看了看那根絞索,從附近搬了一堆磚頭,摞起一個兩尺多高的垛子,自己站上去試試,剛好夠得著那絞索,又用手用力拉著繩套試了試,足夠經得住自己的份量,這才從上面下來,藏身在檯子的後面。
黎明的天有些寒冷,她又沒有穿衣服,感到渾身哆嗦,於是把自己用力縮成一團。
街上亂了一陣,一群當兵的和特務打著手電慌慌張張走過去,黃美玉知道,那是來找她的。
她並不怕被他們找到,死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不過還不想在這個時候死,因為她的大事還沒有做完。
天漸漸亮起來,趕早集的人們已經開始擺開了攤子,當兵的和特務過一會兒就來查一遍攤子,攤主們也不知道為什麼。
美玉縮在檯子後面,靜靜地等著,用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日頭已經爬上了屋頂,街上的人聲變得嘈雜,她也感到身上暖和了一些。
「小孩兒,過來。」美玉從檯子的側面探頭向外看,見有一個小乞丐正坐在檯子邊的地上等著人們施捨,便低聲叫他。
那小乞丐看見美玉那張白淨淨的臉,以為是個闊太太要施捨,便走了過來,一看見藏在檯子後面那個精赤條條的身子,嚇了一大跳。
「噓--,過來。」美玉用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他不要聲張。
「你想賺一大筆錢嗎?」
「想。」小乞丐用力點著頭。
「那我不知道你的嘴嚴不嚴?」
「嚴,你不讓我說的我一定不說。」
「好。」美玉把已經在手裡攥得發濕的黃裱紙拿出來,上面寫著:「我想回家!給來人一塊大洋。美玉。」
「你現在就去西關外的巴家村,一刻也不要耽誤,找到中街西頭那個牌樓,緊靠牌樓有一個門口有個小石頭獅子的院子,找到胡素花胡二嬸,把這個給她,她一定會給你一塊大洋。記住了嗎?」
「記住了。」
「你再說一遍。」
小乞丐重複了一遍。
美玉很滿意:「記著,現在就去,千萬不要耽擱,也不准告訴別人,不然這錢你就拿不到了,除非把東西交給胡二嬸,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他們會殺了你,明白嗎?」
「明白。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被強盜搶了,叫你家裡人來救你?」
美玉點點頭:「他們扒了我的衣裳,我這個樣子,沒辦法回家,你把東西送到,我家裡人會給我送衣裳來。」美玉在騙他。
「我想回家」是一個信號,那是她同母親事先商量好的,如果有重要情報急需報告,就把情報放在事先定下的秘密地點,然後傳出這個信號。
這次的情報很特別,那是美玉從張雲飛一夥嘴裡得到的程政委為害的真實情況,還有她從周德發的司機手中搶下,沒有完全交給張雲飛的幾張程政委的裸照。
美玉從心底裡希望那些照片永遠不要見天日,她不願意程政委陰戶中插著柳枝的恥辱模樣被人看到,但這是張雲飛一夥兒破壞抗戰的鐵證,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能證明敵人謀害程政委的陰謀呢?美玉相信程政委如果九泉下有知,也不會因此而責怪自己的。
又一夥兒特務來搜查了,美玉等著他們從街口向南走遠,感到機會來了,她強壓住心中的羞恥,高聲喊著從檯子後面站起來爬上去。
女人的尖聲呼喊也許不會引起那麼多人的注意,但女人赤裸的身體一定可以吸引大多數人的目光。
果然,看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赤條條地出現在高台上,立刻便吸引了無數雙眼睛,人們議論著,飛快地向這裡集中,連那些擺攤兒的也都扔下自己的攤子不管了。
成百人在磚台前擠了個水洩不通,還在不斷有人向這裡彙集。
「鄉親們。」
美玉高聲喊道:「你們聽我說,我是個不要臉的女人,一個無恥的叛徒,要罵你們只管罵吧,但不要以為我是瘋子。我沒有瘋,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我要向你們揭露一個陰謀,一個破壞抗戰的陰謀,你們知道鳳山游擊隊的程素梅程政委嗎?」
「知道。」程素梅的大名可是家喻戶曉,一聽是她的事,現場立刻鴉雀無聲。
美玉把寫的那張紙找出來鋪在木架前的地上,找了四塊小石頭在四角壓住,在那上面,揭露了張雲飛一夥兒暗害程素梅的陰謀。最後還加上了一句:「這就是那個破壞抗戰的黑手張雲飛的小老婆,這就是那個出賣程素梅和兩位黨員的叛徒黃美玉,現在叫他和她血債血還。」
美玉開始向在場的人講述張雲飛一夥兒謀害程素梅的陰謀。
等聽黃美玉講完事情的經過,人群中一片議論紛紛,很多人的眼睛裡開始流下了淚水,還有的發出激憤的叫罵聲。
「別聽她胡說,她瘋了。快把她拉下來,不許她亂說!」
美玉循聲看去,見一夥兒特務正在人群外嚷嚷著,氣急敗壞地在向這邊擠,便又高聲喊道:「鄉親們,我的話還沒說完,別叫那些狗特務進來!」
人群立刻響應,不肯給特務們讓路,那伙兒特務擠不進來,氣得嗷嗷兒亂叫。
「鄉親們,你們不相信是嗎?那我告訴你們,我叫黃美玉,我就是那個出賣程政委和兩位黨員的叛徒,後來我又被張雲飛霸佔成了他的三姨太。
因為謀害程政委,張雲飛又升了官,他還答應給我也弄個少校當當。
可是,這麼多天以來,我無時無刻不在為自己的罪惡而後悔。我知道,當叛徒是多麼可恥,我不能一錯再錯。
我告訴你們,昨天夜裡,我已經把張雲飛給殺了,不信你們就看看,這就是他的醜東西,我把他給閹了,這就是證據?哈哈哈哈……」
她大笑著,又哭了起來:「程政委,我已經把殺害你的罪奎禍首給殺了,替你報了仇,可惜沒有機會除掉周德發這伙兒畜生,不過你放心,他們活不長遠的,會有人替你除掉這群敗類的。」
「別叫她再說,打死她!」特務們在喊。
「哈哈,說的對,打死我,打死我呀!你們開槍啊!開槍啊,老娘正求之不得呢!」美玉衝著那聲音,跳著腳喊道。
「啪!」一聲槍響,子彈從美玉的耳邊飛過,把鬢邊的頭髮燙焦了一溜兒。
槍聲一響,現場亂了套,人擠人的,特務們更控制不住了。
「哈哈哈哈,笨蛋,這叫什麼狗屁槍法!」
美玉喊著,把身子轉向那特務,用手指著自己怒挺的胸脯兒:「老娘站在這兒不動,沖這兒瞄,瞄準點兒,再來!」
特務又向台上打了一槍,這一槍差得更遠,連根毫毛也沒碰到,美玉更加大聲地嘲笑著他們。
「別開槍!別開槍!別叫她死得那麼痛快,老娘要碎剮了她!」這是二姨太在喊叫,她從遠處跑來,臉上已經是涕淚橫流,周德發等幾個人緊跟在她的後面。
「二姨太,你來啦,太好啦!」她很高興在這種時候看到二姨太,一想到這個蛇蠍女人看到自己屍體時那氣急敗壞的樣子,黃美玉感到特別解氣。
她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向西邊程素梅被害的刑場方向磕了三個頭:「程政委,害你死在張雲飛這混蛋的手裡,我是罪不容誅,這三個頭是向你謝罪!」
又轉向現場的人群磕了三個頭:「鄉親們,我出賣了程政委,就是出賣了全縣的鄉親,這三個頭是向你們大家磕頭謝罪!我求各位一件事,等我死了,讓我的屍首跪在亂葬崗子上,向被我出賣過的人陪罪。就是化成了大糞,也贖不清我的罪過呀。」
她哭了。
人群中一片唏噓之聲。
又朝娘家的方向磕了三個頭:「媽媽,我最後再叫您一聲媽媽,您忘了我吧,就當沒生過我。我現在是張雲飛的小老婆,我丟的不再是你的臉,是張雲飛那個畜生的臉,從今往後,我就不再是您的女兒了,我不佩。。」
然後自己甩了高跟鞋,站到磚垛上,高聲喊著:「張雲飛,你糟蹋了那麼多女人,也叫全城的人看看你自己小老婆的屄,讓你掙足臉面!哈哈!」
她咬著牙,報復地笑著,摸索著把一根從宅子裡帶來的蠟燭塞進自己的陰道:「狗日的張雲飛,你們對那麼多女黨員不都是這麼做的嗎?現在也流到你自己的小老婆了,你多有臉面哪!哈哈哈哈……」
「這個瘋子!快進去把她拉下來。」二姨太惱火地喊叫著。
「哈哈哈哈,你來晚啦!」
美玉得意地衝著二姨太喊:「你們不是把張龍的東西塞在他老婆的嘴裡示眾嗎?現在張雲飛的雞巴也塞在他小老婆的嘴裡,這也叫一報還一報!」
然後便把那個死蛇一樣的東西放進自己的嘴裡含著。
她把頭伸進絞索,心裡默默思索著,看看這個樣子的黃美玉是不是已經表現得足夠無恥,足夠下賤。
唯一遺憾的事,自己這樣一個污濁的女人沒有讓周德發們輪姦,倒是程政委那樣一個冰清玉潔的黃花姑娘慘遭凌辱:「老天不長眼吶!混蛋張雲飛才該戴上他媽的十頂八頂的綠帽子才對!」
笑吟吟地看著拚命擠向台邊的二姨太和那伙兒特務,又喊了一聲:「哈哈,你們來晚啦,張雲飛的人我已經替他丟盡啦!」
然後輕輕閉上眼睛,心裡默默地念叨道:「程政委,我把出賣你的叛徒替你處決了。」
磚垛子「嘩啦」一聲坍倒在地上。
「他媽的!快把她放下來,別叫她死,老娘要剮了她!」她聽到了二姨太的喊叫,在窒息的痛苦中她越發感到了一種報復的快感。
赤裸的女人在空中扭動著,胸腔中發出一陣咕嚕聲,秀美的雙腿在半空中用力蹬踢。
特務們終於擠到台邊的時候,黃美玉含笑的臉已經變得扭曲,瞳孔也已經放大,兩只好看的腳丫兒前後交迭著,緊繃著,哆嗦著,變得越來越僵硬,熱乎乎的液體還在從那圓潤的腳趾滴落。
「臭女人,別得意,你就是死了,老娘也要挖了你的騷屄,給局座報仇!」她最後聽到的是二姨太惡狠狠的喊聲。
但黃美玉早就不在乎了,窒息的痛苦已經過去,她感到了自叛變以來從未有過的輕鬆。
尾聲
山間的溪水仍在嘩嘩地流淌,溪邊已經多了兩棵新柳,那柳樹像一對姐妹一樣並肩長在一起,異常茂盛,隨風擺動著長長的柳枝,彷彿兩個少女裊娜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