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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麗華青溪受斬
作者:瞳
溪水青如翡翠,白衣卻如雪。
慣穿的錦繡宮袍和用金絲編織的褻衣早已卸去,現在身上是受刑人的囚服。
「武王滅殷,戮妲己。今平陳國,不宜娶麗華。乃命斬之。」
青溪之畔將是我斷頭之地,想到自已將屍棄中橋示眾,感到的卻不是恐懼,而是像受刑人不是自己,而是看到一罪有應得者的下場。
當然,那人是我,我是罪人,當斬。
面對即將來臨的羞辱竟令我暗自覺得一陣難言的亢奮。
我這七尺光可鑑人的長髮在梟首之時迎風飄蕩應是如何光景?
我的胭脂都擦到了那景陽宮古井口上了,往日雲裳羽衣脫下了,雪白的囚衣在緊縛我身體的繩索下更把我的玲瓏身段浮突了出來。
白衣下是僅能遮掩部份酥胸的火紅肚兜,中央部份白底黑字書上了「犯」的大字。
本來,身為貴妃,褻衣非金則銀,但今天我已不再是貴妃,而是禍國殃民的犯婦。
「犯婦」……被高熲這樣稱呼時竟有一種難言的快感。當然,他已是白髮蒼蒼,我不會對他有遐想。可是從「娘娘」淪為待斬的犯婦卻得到奇怪的釋懷。
我是卑賤的犯婦。我本來就是出身卑賤。自小在秦淮。十歲時選入宮廷,最後是貴妃,再以一犯婦身份伏誅。
背上插了的火籤上書的是:立斬妖姬張麗華乙名。
犯婦,妖姬,斬!
幸而他們沒有發覺我白色長褲大腿內側已濕濡得一塌糊塗。
「太好了!」一會兒鬼頭大刀劈下,我的人頭將帶著長髮飛離我的胴體,然後被人懸掛在長竿之端示眾。
其實城破之時,我已想到殉國。只是叔寶不肯才會在那井被佞此奚落。今天我終於如願以償。
我望向將和我一起被斬的孔貴嬪。她已嚇得花容失色,想起我們和叔寶曾三人共枕,我和她也曾假鳳虛鸞,今日雙雙被斬,是緣?是孽?
我和她都該殺!
紅顏多禍水。雖然,大陳之亡,不能全怪都我們二人頭上。君不似人君,臣不像臣子,昏佞滿朝,醉生夢死,國不亡,天理難存。
叔寶應仍有一段很長的快活日子。當他知道我被斬後,會否哀慟欲絕?抑是舊去新來,風流如昔?
不過,也沒有關係了,一會兒,血濺刀頭,風流雲散。
他怎樣的無情,我們也再不會知道。
終於到了。
來看我們受刑的人不太多。我心裡暗嘆可惜:我倒是希望在更多人眼底受辱伏法。如此如胴體與頭顱,太少觀看的人也就浪費了。
他們先把反縛我們雙腕的繩案解開,為的是要脫去我們的囚衣:我們將穿著胸抹受刑。
囚衣卸下,酥胸半露,在眾人的讚嘆聲中,我們的雙腕再度被緊縛。監斬官下令宣讀我們的罪名與處刑。
「…梟首示眾,棄屍中橋…」
「啊…」孔美人哀號一聲,我卻欣然接受。
「姐姐…為什麼他們要殺我們?」她絕望的眼神望向我。
「不殺我們,誰去承擔禍國之罪?又如何顯示他們伐罪弔民?」
「可是,我不服…我也不想死啊。」
「妹妹,伸縮也是一刀。不要讓他們少看我等。」我道。
「先拿張姓的開刀吧!」監斬官說。
「大人,請先斬妹妹,再斬犯婦。」我嚷道。
「什麼,姐姐妳…」她以驚愕的目光望向我。
「妹妹誤會了。我豈貪生多一丁會。妹妹看到了我先妳受斬的情景更會不安。妹妹就先上路,姐姐隨後就到。」
她終於明白,點點頭。
半裸上身的劊子手把她身軀按低,拔了斬簽拋到地上。
只見身穿同樣火紅胸抹的孔貴嬪嬌蘭氣喘,胸口大幅起伏。
劊子手手起刀落,那顆美麗人頭就帶著腥紅的尾巴飛了出去。
失了頭顱的屍身猛然挺起,斷頸處噴出血柱,我聞到一股騷味,妹妹似是失禁了。
人頭被撿起,經監斬官驗明後扯上了梟木之端。
這時屍身已往前仆倒。行刑者先割開繩索,再補一腳把屍身踢翻,扯下她的火紅胸抹,讓那仍在顫抖的乳房裸著。
我的心悸動著:那是我和叔寶都曾撫吻過的乳房啊!
突然,我有在死前讓他們看我的乳房的衝動。我望向正一步一步向我走過來的,滿身橫肉的劊子手。
「如果能被他這身體壓在下方會是怎樣的感覺?」我胡思亂想起來。
叔寶雖然是皇帝,但對我寵愛有加,千依百順。
他並不知道潛藏在我內心深處的慾望:被一個面目可憎的男子粗暴城佔有,用我的陰戶和身體去承受他的精液,再被他狠狠的打一回,甚至被他殺死…
也許,我如留在秦淮,就是我的宿命:裸體的被殺在床上,任進來的人觀賞,嘲笑…
他拔了我的火籤了,下一步就會把我的頭按低,然後「嚓哈」一聲,我的人頭就永遠和我的身體分離。
不!我不希望這樣。我不要一生只當典雅的貴妃,我希望死前最少能回到我的本性:一個人盡可夫的淫娃。
我拗腰向後,挺起了胸脯。他馬上就明白我的心意,飛快地把我的胸抹摘了下來。
我的乳房彈跳出來了,嶺上雙梅微顫,好像正等待他的採摘。我知道如不是礙於皇法,他肯定會把我當場污辱了…
那,就足夠了。在目光一瞬相交中,我和他的情慾電光火石般碰撞了一下。我慘然一笑,俯身向下,他就在遮掩中把手背輕輕的揩了我右方的乳頭…
「啊…太感謝你了,把我殺頭吧…」我暗道。
他把我的長髮披到前方,我的背肌完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他大喝一聲。
我的後頸一下劇痛,接著天旋地轉;我知道自己已被斬首了,人頭正在空中打轉。從半空我可以看到自己無頭裸屍臀部坐落在自己的足踝上,斷頸前方一片腥紅。
我在妹妹人頭旁被梟首了,雖已不能發聲,卻和剛死去不久的妹妹可以思想互通。
「姐姐,我們死得很慘…他們正拖我們的無頭屍身到橋的中央示眾。…」
我當然看見:我和妹妹的屍體交疊著仰臥中橋,身上所有的衣物斬被剝淨了。
原本是一雙傾國佳人,現在卻成了一對裸體的艷屍…
天空上突然多了不少烏鴉,大約在等候牠們的盛宴開始吧。
大陳貴妃張麗華,孔貴嬪青溪伏誅…
「妹妹,我們走吧。」輕飄飄的魂精靈望向梟木上的人頭和留在橋上的肉體。
它們都只不過是臭皮囊。
我和妹妹相對而笑,拾步向奈何橋方向走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