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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淚

作者:有德沒意志

女孩小佳死的很是坦然,雖然即便是按照那個針對貴族女孩的詛咒而言她活的都並不算長,但是她還是非常平靜地面對了死亡的召喚,幾句簡單的遺囑事宜被交代完畢後她便躺在了病床上開始「陷入昏睡狀態」了。

也就是在家人反覆呼喚幾次後才間或的「醒來」,等她確確實實感受到死亡近在咫尺後她便靜靜閉上了眼睛,完全是不再理會父親和哥哥還有其他人的呼喚了。

恍惚中她感到自己一絲不掛地在一條亮光耀眼的迴廊中走著,在迴廊一頭的一間臥室裡看見了幾年前逝去的母親欣妤,只是穿著內衣的母親留著微卷的長髮,斜著身子靠在床背上對她微笑著。

待她走到母親身邊後母親便將她攬在臂彎裡,然後一點點解掉了自己的文胸,那是曾經哺育了小佳的豐碩乳房,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小佳毫不猶豫地閉起眼睛,用力吮了上去。

然後她就感覺到了母親纖細手指的安撫,她感覺整個人都要融化掉了。

小佳徹底睡去了,在家人與朋友的圍繞中睡去了,也在母親的懷抱裡睡去了,將來她也會在六尺之下的棺木中安心睡去,再也不會醒來。

在醫生確定了她已經死亡後,小佳的哥哥趙朗緊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問父親:「爸,小佳她是停在我們家裡還是‧‧‧‧‧‧」

父親趙瑞源想了想說:「唔。還是在殯儀館吧,咱們家的房子著實有點小了,而且這兩天天氣這麼熱,不防腐怎麼行?」

於是小佳穿著浴衣的嬌弱身軀就被一條淺綠色床單裹住,運去了某座臨海的殯儀館。

這裡也曾經是她母親完成不朽蛻變的地方。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把小佳抬進防腐間,她的浴衣看起來似乎並不怎樣,很快就被工作人員撕剝成布片丟到一邊去了。

一名略顯健壯的工作人員有些不屑的掃視了一下她瘦瘦弱弱的白皙身體後,又解開她的頭髮,把她推到花灑下面開始仔細沖洗她的身體,清澈的水流嘩嘩地流過她嬌嫩的肌膚,把她臥床後幾天來的污垢一點點帶走。

沖洗乾淨後另一工作人員用毛巾擦去了她身上的水,又開始給她做防腐處理,在防腐液灌滿了女孩的大小每一根血管後,那工作人員又開始替女孩盤發化妝了。

(但對於小佳這般年齡的女孩所謂盤發只不過是把她被水沖亂的中分劉海披肩發重新拉直罷了。)

在她臉上被厚厚敷了一層頗為妖冶艷麗的濃妝以後,倆穿藍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把她抬去了停屍間先冷藏起來。

過了一會,小佳的哥哥拿了包衣物首飾什麼的來到殯儀館,他要給自己的妹妹親手換衣服。

實際上趙朗這傢伙對自己妹妹的死亡完全不傷心,作為一個經常面對各種亂七八糟死亡的刑警他這人很是看得開的。

在四年前自己還是警校學員時母親的去世更是讓他對各種死亡什麼都徹底徹底淡定了,甚至於他某次喝醉酒後所言:就是老天爺告訴他下一分鐘就開始用刀割他的肉他都不會有什麼意見。

實際上他也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如此一個對自己的生命都無所謂的傢伙,對其他人自然更是沒有什麼悲憫一說,以至於他在把袋子打開以後甚至笑出聲來了——這衣服著實是有點滑稽。

搓了下手後趙朗把那件衣服抖開,是一件白色的吊帶小背心和黑藍色色短褲——這是小佳的泳衣,按說這種輕浮的裝束本來是不該出現在她的葬禮上的。

但是在小佳還「清醒」時卻堅決的要求要穿著這件衣服下葬而非什麼禮服(無論漢式的還是西式的),並嚴詞拒絕了絲襪、鞋子、髮飾等物,至多就是在身上戴了些首飾而已。

別的人對女孩的奇怪要求都感到十分詫異,但是趙朗卻理解了妹妹的想法:她一直為自己略顯較弱的身材而苦惱不已,但現在好了,她可以完全不在乎這些地向著別人炫耀自己雪白的肌膚和修長的美腿了。

替妹妹穿好衣服後趙朗雙手叉腰,帶著種頗為玩世不恭的表情掃視著妹妹清新淡雅的身體。

「小佳,你倒是就這麼著睡著不醒了,我和爸還要繼續每天吃飯,上班,應酬,發脾氣,然後覺得這種日子還能持續好久。

直到再次遇見你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唉‧‧‧‧‧‧不過也好,有些活總是要人幹的麼?不能都跟你一樣就這麼不管了。」

過了一會後有工作人員推著女孩的棺木來了,趙朗抱起妹妹把她平整的放進棺木中,又弄了半天調整好了女孩的姿勢,好讓她顯得盡量平靜安逸地躺在那裡供人瞻仰。

現在的小佳仰臥在乳白色的棺木之中,玉體橫陳,美腿微蜷,一米七五的勻稱身材堪稱完美。

帶著一抹紅暈的清純鵝蛋臉彰顯著她作為一個十七歲少女的迷人氣度,飽滿的前額,齊整的劉海,小巧的瓊鼻和兩彎纖細的蛾眉是那樣的純真清麗。

微微嘟起的櫻唇粉粉的,一雙睫毛濃密的大眼睛緊閉在一起彷彿安睡。

烏黑的長髮紋絲不亂地披散在小佳修長的脖頸後,從中又分出兩綹頭髮恰如其分地搭在女孩漲鼓鼓的前胸上,兩點小小的乳頭從她的上衣下微微凸起,一雙雪白玉臂自然地垂在身側。

而那蔻丹素手則是輕疊在她飽滿的恥部,線條優美的粉腿和修長的玉足併攏在一起,像是活著一樣繃得筆直。

勝雪肌膚映著瑩白棺飾,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美。

一會後趙瑞源開車來了,在付錢後工作人員把小佳的靈柩抬上了車,趙朗一個箭步躥上裝著棺材的後車廂,隨後汽車便一路絕塵而去,趕回了家中。

進了院子,父子倆鎖好車後一步一挪地把這頗不好抬的棺木「拽」進了室內,這時候房間裡已經站了不少穿的一身黑白前來參加葬禮的人了,大廳裡更是堆滿了花圈和花籃。

兩人不由得感到略尷尬,於是趕快抬了棺材放好。

揭掉棺蓋後,眾人一一從棺前走過,打量著小佳的容顏。

爾後由趙朗帶頭,把小佳的首飾盒,化妝盒,鞋子,服裝等隨葬品都在她的身旁擺好。

一般停屍是要至少三天的,而且來的人還不會少,但小佳的父親卻是比較忙的人,於是就只能麻煩難得休幾天假的趙朗來守靈了。

按說這種活本來該是讓小佳的男朋友來做的,但是這四眼仔卻很不巧的在三天前去廣州「參加訓練」了,於是趙朗只能是一肚子怨氣地守在自己妹妹的棺材邊,還要笑臉迎接前來弔唁的人。

這種守靈基本上要持續到半夜一兩點才能停下,而從第二天早上六七點就有相當數量的人來了——不知為什麼凡是來了新加坡這鬼地方的人不管之前是怎樣的懶鬼早上經常都會鬼使神差地早早起床,害的趙朗直想罵娘。

第三天早晨,這次很奇怪的是一個人都沒來,這讓連續崩潰了兩天的趙朗不由得感到一陣神清氣爽,連看自己妹妹遺體的目光都變的專注起來。

接著他居然有些兩眼放光地把手伸向了小佳的棺木中拉住了她的一隻手,這一拉不要緊,還沒等小佳的手臂被拉出棺材,她背心的肩帶就滑了下來,半隻乳房都從上衣中滾出!

看的趙朗差點嗷的一聲叫出來,不過這也嚇得他一個激靈,趕緊扭頭看看家門口,等意識到並沒人進來後,他的膽氣才又恢復過來,隨後他趕緊爬到棺材前面,把小佳從棺中扶起抱好,然後重重吻了上去。

不過這一吻並沒有讓趙朗感覺到什麼好的感覺,剛把嘴巴貼上去後他的舌頭最先感覺到的並不是妹妹的丁香小舌,而是一排咬得很緊的牙齒。

而在他的舌頭用了半天勁把妹妹的牙齒推開後,從小佳喉嚨裡面散發出來的一股刺鼻的防腐劑和香精混合的味道差點沒讓他吐在她的食道裡面,而這刺鼻的味道也讓這禽獸不如的傢伙一下清醒過來,於是他趕緊收了手,把妹妹的遺體擺好。

下午四點半,等最後一撥人來過後,少女的棺蓋被合上,暫時存放在家裡的地下室中——起碼要等到小佳的男朋友回來再說下葬的事情。

午夜,趙朗儘管勞累了好幾天了,但是依舊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雖然早上自己對妹妹的輕薄行為以由於自己對防腐劑和香精氣味的強烈不適導致的的失敗而告終。

但這種刺激的制止效果卻只是暫時的,很快地他又動起了歪腦筋,但是要怎麼做卻讓他陷入了一陣久久的迷茫。

怎麼辦‧‧‧‧‧‧

實在是放不下妹妹啊‧‧‧‧‧‧

似乎不太好‧‧‧‧‧‧

但在內心掙扎半天以後趙朗還是蔫了,雖說作為個好色的普通公務員和小貴族來說面對任何美女都會想入非非,但是基本的一點倫理觀念還是有的,於是他只能洩氣的躺在床上,用手砸床板來表達不滿。

「唉,媽還在的時候多好,一家人高高興興的‧‧‧‧‧‧現在這是什麼幾把蛋事?‧‧‧‧‧‧又能怎麼辦,還不是那個狗蛋詛咒,難道就沒人想著破破嗎?‧‧‧‧‧‧」

趙朗懊喪地想著,這種事情既鬧心又讓人毫無辦法,可以說是任何人都煩的,他自然也不例外,於是很自然的,這天晚上他又沒睡著。

沒睡著什麼的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關鍵問題是第二天要上班,於是他非常艱難的爬起來,穿了制服隨便吃了些什麼,然後開車往單位趕去了。

一路上他心不在焉的開著車,一會思考工作的事一會又想起小佳,這麼一路走著差一點把車開進海裡。

到了以後趙朗喪魂落魄地下了車後有些跌跌撞撞的進了辦公室,在灌了好幾口水後他這才精神振作起來。

「也罷,不想最好。」趙朗心裡說,但事實上完全不想也是不可能的,畢竟他母親和妹妹離世的時間實在隔得太近了,而這一切都得從四年前說起。

四年前新加坡樟宜某處不起眼的住宅。

「爸,媽,我回來了。」下午六點半,放學後的小佳蹦蹦跳跳地進了家門,她穿著洗得雪白繫著紅領結的水手服和白色的棉襪,一頭長髮不梳不挽隨意地披在腦後,整整齊齊的厚劉海顯得頗為清純可人,頭上還別著一個大蝴蝶結。

但是小佳的父母顯然是反應有些遲鈍了,少女連續喊了好幾遍都沒應聲,於是她只能脫了鞋子,拎著自己的書包往樓上臥室去了。

待她一進門,便一頭倒在床上,愁眉不展。

按理來說小佳這般單純的孩子一般是不會怎麼有愁眉不展的時候的,但是現在她的憂慮卻是實實在在的——英國軍隊準備從馬六甲突襲新加坡的消息早就傳到了這裡。

儘管多數人對這個弱智的作戰方案嗤之以鼻但還是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畢竟面對這個雖然已經衰弱但依然底氣十足的老牌帝國而言還沒怎麼與人擺開堂堂之陣的帝國海軍還是顯得缺乏底氣,於是很微妙的,這段時間這裡原本高企的房價地價一路走低。

當然頗為意外的是帝國軍隊居然以遠洋艦隊幾乎全滅的代價吃掉了英國海軍,這是後話。

在床上無奈地翻滾了半天後小佳還是坐了起來向樓下餐廳走去,因為她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能是化悲憤為食量而已。

不得不說小佳確實是誤解了自己的母親了,她的母親是一名巡警,對於這個三教九流出沒,治安一向不好的城市來說這一職業的危險性實在是大得嚇人!

巡警被殺死在某條小巷上之類的事情實在是太常見了,在十幾年以前甚至達到了一年中每天點名不缺人的日子只有幾十天的地步。

就算是現在,女孩都不敢在夜間上街,每天在城市的角落都能聽到槍聲和慘叫,但是小佳的母親欣妤卻是一名警察,還是一名巡警,這一直讓一家人擔憂不已——儘管明知她活不了多久。

城市的另一邊。

穿著全黑的警服的欣妤正騎著摩托車巡邏在臨近海灘邊紅樹林沼澤地的一條公路上,這裡樹高林密,空氣潮濕,沼澤的泥水能沒過人的膝蓋,一個身強力壯的成年人如果摔倒在泥水裡的話想走出來都絕非易事。

於是自然而然的,這裡成為了各種作奸犯科之徒進行不法行為的樂園和天然的拋屍地,至於這裡每年被巡警和遊人們發現的屍體更是多達上百具,而被沖走到海裡和沉積進淤泥裡的屍體更是不計其數。

實際上這裡就算是工作多年的老警察和經驗豐富的野外工作者都不敢隨意深入其中。

按說今年當地政府是想派人把這鬼地方動用電鋸徹底予以剷平的,但是由於英國艦隊的襲擊使得這一計劃只能是「無限期延後」了。

不過欣妤卻是完全不在乎這些事情,她雖然只有三十多歲而且是女流之輩,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武術高手,一般的壯漢沒有三五個根本近不了她的身,要是拿著雙手劍的話那差不多。

不多就是曾經的威廉華萊士一樣的存在了,所以她在經過這一片區域的時候一點都不擔心,就好像路過鬧市區一樣。

此時太陽已經基本是下山了,遠方的天空已經是一片瑰麗的金和紫混雜的顏色,稀碎的雲層在天幕上被扭曲成各種稀奇古怪的形狀,海面上則風平浪靜,像是一條巨大的蟲類生物一樣蠕動著。

只是海灘上的紅樹林已經是黑黝黝的了,頗有幾分鬼魅的氣息。

「呃??????」欣妤走到這裡以後才意識到是該吃點什麼的時候了,但是這裡只有稀稀拉拉的那麼些人家居住。

而且由於治安的緣故,這些人價基本都是水泥高牆,鐵製大門,上面還佈滿了鐵絲網,一看便是一副極其不友好的樣子,哪裡有什麼餐館。

於是欣妤只能是聳聳肩停下摩托車,在自己的包裡找起吃的來,搜了半天,算是找到了一點甜食什麼的,於是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慢慢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百無聊賴的掃視著紅樹林和海灘。

現在的她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她人生的最後一餐。

另一邊在紅樹林裡,幾雙不同顏色的眼睛也在冷冷的注視著正在吃東西的欣妤,這些人都穿著條塊狀的迷彩服,頭戴或綠或紅的貝雷帽,臉上也是抹的黑油油的,身後還拖著兩隻橡皮艇。

他們是英國海軍舟艇團的士兵,來先期為後面的英軍大部隊鋪路的,不過實際上這些士兵對後面的「大部隊」是嗤之以鼻的——

倫敦的老爺們居然認為靠那十六萬從印度招募來的渾身散發著咖喱味的傢伙就足夠攻下整個馬來半島乃至中南半島。

他們沒在半路上就潰散掉就已經是上帝眷顧大英帝國了——

何況是去死磕這個世界上最凶悍殘忍,動輒屠城滅族並且從不留俘虜的X帝國陸軍,他們在東北和新疆的殘忍行為早就名揚世界了。

不過詛咒歸詛咒,任務還是要完成的,現在他們準備是在入夜以後先期突襲炸毀市區的某座橋樑的,現在一切順利,只待天黑以後便用他們背包裡的炸藥把那座大橋的鋼結構撕得粉碎。

但是這會很不巧的,也不知是欣妤純屬吃飽了撐的還是某名英國士兵身上的什麼裝具磨掉漆的地方發出了閃光,竟然引得欣妤疑惑地走近前來,想要看個究竟。

還沒等欣妤看真切了,一記長拳就衝著她狠狠砸過來,砸的她眼冒金星,一陣暈眩。

但是那英軍中士自認為這一擊足以將這個女人打翻在地時,自己的腦袋上也狠狠的被著了好幾下。

欣妤雖然吃了英軍的一記重拳,但她也是多年的武術高手,這麼一招並不能把她打得多疼,她很快就向著英軍士兵發起了凶狠的反擊,那英軍一時半會沒回過神,被打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但是問題的關鍵是欣妤只是一個人,而這些英軍卻有十幾個,正當她跟那名英軍廝打在一起時,兩名另外的英國士兵撲上來把她摁在地上,一個人控制住她的肢體,另一個則狠狠掐住了她的脖頸,頓時掐的她直翻白眼。

這時的她才一下意識到了自己犯了多麼大的錯誤,但是卻是悔之晚矣,面對這麼些個強悍的英國士兵,就算她能掙脫開英軍的控制,也會死於英軍的亂槍之下。

對於死,欣妤是一點都不怕的,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都不差,就算沒有自己問題也不大。

她真正恐懼的是這些英國兵潛入這裡的目的,一旦讓他們闖入市區,那麼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啊!」欣妤暴喝了一聲,幾乎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掙脫了控制一頭撞在那個扼住自己喉嚨的英軍身上。

那英軍猝不及防,手裡的司登衝鋒鎗居然走了火,雖然沒打著人,但是很不巧的,這一排流彈居然鬼使神差的擊中了另一輛正好途經此地的巡邏警車,當然英軍一點也沒有察覺,只是重新把欣妤壓在地上緊緊勒住她的脖子。

欣妤的嘴巴張的老大,喉嚨深處傳來一陣一陣的咕咕聲,像是觸電了一樣抽搐著,經過剛才那猛力一撲她原本不多的體力已經喪失殆盡,現在已經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何況她現在也失去了抵抗的想法,只是乞求速死而已。

終於她的身體在本能地掙扎了幾次以後停止了活動,不過很耐人尋味的,她的表情跟她平時巡邏時所遇到的那些一樣死於窒息的人的臉孔一樣呈現各種讓人感到不適的扭曲狀態並不一樣。

而是很平靜的閉著眼,性感的芳唇微微張著,吐出一小截若隱若現的舌尖,兩條玉臂軟綿綿的垂在體側,可以說她的死狀很是完美——只要忽略掉她有些濕漉漉的褲子的話。

兩名英軍士兵把欣妤還溫熱的屍體拖到灌木叢後,然後他們三三兩兩地從紅樹林的泥沼中走出來,一邊整理裝備一邊形成戰鬥隊形往著公路邊摸去。

等他們摸到離路邊還有六七十米處時,突然一陣密集的火力向他們掃來,嚇得他們趕緊分散隱蔽起來。

很快英軍特種兵們還擊了,面對十幾支衝鋒鎗和輕機槍的集火,那幾名被流彈擊中警車上的巡警的還擊很快就被壓了下去,開火的四名巡警有兩名當場就被打成了篩子,剩下兩名趕緊拎著槍爬到了路基下逃走了。

看上去,英軍似乎是大獲全勝,任務完成近在咫尺了。

英軍很快衝過了公路,在奪取了兩輛卡車後沿著海岸向著市區衝去。

對於這些世界一流精銳部隊的士兵而言幹掉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巡警,截下兩輛卡車乃至於殺進市區炸掉個大橋發電站什麼的來說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但是這次他們犯了大錯——

任何不在自己任務列表上的額外戰鬥都是應該避免的,耽誤一分鐘時間往往都是致命的失誤,何況是一次偷襲?更何況還有人已經發現了他們。

於是在他們剛剛趕到橋頭後,便遭到了新加坡當地守軍的圍攻。

這座橋樑所在的地方是城郊一片相對繁華的地段,平日裡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但是隨著雙方的交火,這片街區瞬間成了修羅場。

英軍特種兵堅守在橋頭附近的幾座屋子和河堤上,守軍連續攻了好幾次,都被打了回去,還橫七豎八的倒下了百餘人,其中相當部分是英軍狙擊手的傑作。

一番交火後,守軍被牢牢地壓制在離橋100多米的地方動彈不得。

如果英軍面對的是什麼殖民地人民的起義軍或者三流國家的軍隊的話他們的戰術倒也沒什麼問題,他們的戰鬥素質也值得稱讚,但是在面對一支高度重裝化的精銳陸軍的時候,這一行為就無異於自掘墳墓了。

很快,守軍調來了5輛112重型坦克,等到英軍士兵看到這些50噸重的鋼鐵怪獸帶著低沉的轟鳴聲緩緩壓過來,然後把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他們後,他們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堅守不退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但是悔之晚矣。

隨著幾團火球尖嘯著把英軍藏身的幾處房屋撕得粉碎的巨大爆炸聲和沖天煙柱,宣告著英軍炸橋計劃的徹底泡湯,參與任務的30名英軍士兵這是後話。

等到欣妤的同事們找到她的遺體後她的身體早已冰涼僵硬,身上的警服也被灌木撕扯的一片一片的,沾滿了泥水等污物,頭髮亂成一團地貼在她的臉上,看上去頗為淒慘。

她的遺體被裝上車帶走了,過了幾個小時,欣妤便已經躺在某家殯儀館的停屍間裡了。

另一邊,她的丈夫和孩子也得知了她的死訊,很快地,在一路近乎癲狂的趕路後,她的丈夫和女兒到了殯儀館。

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他們來到了停屍間的冷庫。

這時候欣妤身上的警服已經被脫去了,頭髮的臉上的泥水污垢也被擦掉了,鎖骨以下的部分蓋著一條白布單,只餘下白淨的雙腳露在外面,其中一隻腳大腳趾上還掛著死亡標籤,她的雙目緊閉,櫻唇泛白,脖頸上鮮紅色的縊痕十分醒目。

欣妤的丈夫倒是表情相對比較冷靜,沒有嚎啕大哭或者暈厥怎麼的,只是臉色發白,半天說不出話來,小佳則是趴在母親的身上,不住的默默流淚,除此之外便一聲不吭。

也不知這麼僵持了多久後,才有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過來,問趙瑞源關於欣妤遺體處理的各項事宜。

「嗯,先生,如果費用方面沒有什麼大問題的話,可以允許我們先為尊夫人做遺體防腐處理嗎?」一個又黑又瘦還穿著套淺色西裝的工作人員帶著種機械地笑容問道。

趙瑞源這時候心裡亂糟糟的,哪有心情細細考慮這些事,那工作人員的外形更是讓他感覺渾身不舒服,於是他隨便的點了點頭以示同意,然後表示自己要回家去準備一下給自己妻子下葬穿的衣服,便拉著小佳離開了。

等到父女倆走出殯儀館大門半個小時後,屍體防腐員才到位,這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子,看上去貌不出奇,皮膚是黑黑的,鼻頭略扁,大抵屬於是丟進人堆裡就撿不出來的那種人。

他有些懶散的穿好工作服,然後瞥了眼被搬上解剖台的欣妤,雖然此君跟許多普通男人一樣都是屬於那種比較好色的普通小市民,但是欣妤對他來說著實有些乏善可陳。

首先欣妤雖然長得頗為好看,但是實在是有些過分結實了,另一方面欣妤年齡也有些偏大了,這傢伙更喜歡二十多歲的姑娘,或者說得難聽一點,現在的欣妤在他的眼裡實際上和一具又老又醜的屍體沒什麼太大區別。

首先自然是防腐了,這胖子首先是用清水和肥皂一點一點擦洗乾淨了欣妤平日裡精心保養的細膩肌膚。

用大毛巾擦乾水後,胖子把欣妤的頭扭到一邊,開始給屍體的左頸動脈血管和右腿靜脈裡面分別插進軟管,先用溶血劑排掉她體內已經凝固的血液,再注入防腐劑。

略為諷刺的是,平日裡一向看上去雪膚紅唇黛眉星目制服筆挺冷若冰霜的欣妤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在她死後他居然是赤身裸體地躺在冷冰冰的解剖台上,被另一個她平日裡根本不會當做一回事甚至不會正眼看的,還略顯猥瑣的黑胖子不停地按摩來按摩去。

如果她要活著的話哪怕被人摸一把估計就該吃她的撩襠腿了,但現在她卻是想踢也踢不出去了。

當然這也不能怪人家,畢竟總要讓這些防腐劑在她體內充分滲透。

等到防腐劑什麼的已經在欣妤的嘴角都開始有些滲出以後,胖子才算是停下了灌注。

不過對欣妤的真正「酷刑」還在後面——

胖子取過導管從屍體的腹部和肛門中插入,給她的胃腸中分別灌入防腐劑來消除她的消化道裡面的細菌之類的東東,如此這番的羞恥PLAY讓一般女性看了之後估計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

特別是在把管子從她的肛門裡面抽出時從體內帶出穢物的時候,但是卻是實實在在的許多死者都要「走」的一個流程。

再次把女屍沖洗乾淨,給她的肌膚最後做了些修補後,欣妤的防腐工作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胖子不禁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在一邊坐了會,剛才的一番操作可是把他累得半死不活,其他工作需要緩一緩了——至少讓欣妤的家人把衣服拿到再說。

一個多小時以後。

胖子在外面的走廊裡百無聊賴的抽著煙,面前間或的閃過些人影。

在他的第五隻煙被一腳踩在地下後,趙瑞源拎著個箱子來了,這個按照胖子的眼光來說很是「乏味」的男人把箱子徑直就遞到了胖子的手裡:「這是我妻子的衣服和首飾。」

「啊。」胖子隨便的應了一聲,接過了箱子就扭頭往裡面走進去了,看都沒有看趙瑞源一眼。

不過趙瑞源也沒有表示什麼不滿,把東西遞到以後也就轉身走了。

畢竟自己的女兒已經在家裡哭成一團了,他應該也必須要回去。

回到工作間的胖子打開箱子一看,是一條純黑色的西服裙以及與之相配的白襯衫,並上黑色絲襪,內衣褲等物。

他不置可否地攤了一攤手,把這些衣服一件一件抖開擺放在桌上。

又過了一會。

胖子首先給欣妤的脖子下面墊了個木質的枕頭,替她把長髮盤好,又給手指甲和腳趾甲上補了鮮紅色的蔻丹,接著才開始給欣妤穿衣服。

紫色的三角褲被套上女屍的雙腳然後一點點拉到位,然後欣妤的上半身被胖子扶起,接著胖子拉起欣妤的胳膊,替她把同款的紫色文胸扣好,把她恢復到仰臥位上。

穿好內衣後胖子把絲襪的包裝拆開,接著捲好絲襪,並把絲襪分別套在屍體的雙腿上慢慢拉好。

然後又給欣妤穿好襯衫和裙子,又給她戴上耳墜,戒指,手鐲和項鏈,把她抱進一副銀灰色的棺材裡。

滿頭大汗的胖子拿起條不知道什麼地方的顏色頗為可疑的乾毛巾擦了擦腦袋,又整理一番欣妤的衣服和首飾,算是完工了。

過了一會,欣妤的靈柩被載上手推車,被工作人員抬去了靈堂。

這時候的靈堂已經差不多佈置完畢,還有不少人已經是等在那裡了。

胖子見狀後搖搖頭,挺夠班啊,這還沒把人弄出來就來了這麼多人。

現在的欣妤平靜地仰臥在這銀灰色的精巧棺木中,被白衫黑裙緊緊裹著的誘人身體在粉色棺飾的映襯下顯得頗為引人注目!

纖纖玉手鬆鬆垮垮地疊放在小腹上方,一雙頗為驚心動魄的美腿和線條優美的小腳裹著黑色的絲襪,透過絲襪依稀還能看到她腳趾甲上鮮紅的顏色。

亮澤的黑髮整整齊齊盤在腦後,白皙的鵝蛋臉上櫻桃紅色微微抿起的嘴唇顯得十分性感!

細緻而挺直的鼻樑散發著柔和的光澤,細長而略顯疏淡的眉毛似乎是有些微蹙的意思,一雙曾經是電力十足的杏眼緊閉著。

眼瞼上敷著的一層深藍色眼影和細長的睫毛顯得頗為性感,細小耳珠上兩點水晶和精巧脖頸上不知什麼可疑金屬像是星光一樣時不時地閃動幾下。

那一對乳房圓滾滾的,裹在白襯衫裡像是被雪片覆蓋的兩個小墳包。

欣妤的局長也來了,這是個五十多歲,看起來也比較魁梧健壯的漢子,由於最近一些涉及到他的經濟問題的事情幹擾的緣故,這次要是換做旁人原本他想都不怎麼想來的。

但是他不知出於什麼緣故居然自己非常主動且配合的跑來了,在看見艷麗如生前一般的欣妤後一貫對什麼事情都很冷淡的他居然感覺鼻頭酸酸的,還抹了兩把眼淚。

至於後面的一大幫人早就哭得稀里嘩啦了,男人粗聲粗氣的嚎幾聲,女人們哭的有腔有調,間或在自責一下。

只是比較滑稽的是欣妤的丈夫和一雙兒女似乎被人遺忘了,趙瑞源和趙朗臉色蒼白地肅立在一旁,小佳則乾脆跪伏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了,卻沒有人來到他們面前說什麼。

過了好大一會功夫後,才有個中等身材略顯消瘦的女人過來哄了哄已經哭成淚人的小佳,說了些不痛不癢的什麼客套話,小佳也只是哭,一句話也不說。

實際上整個葬禮當中最沒有反應的就是趙瑞源了,他雖然是欣妤的丈夫,兩人感情上也還算不錯。

但是他性格一向頗為遲鈍,除了工作以外對其他事情幾乎都是一副木頭一般的模樣,於是現在他即便是想要表現出自己的悲痛來都是一件困難的任務。

晚上來弔唁的人少了些,這時候來人們才是仔細打量了欣妤的遺體,她雖然沒穿戴什麼炫麗的衣物,更沒有多少金銀珠寶,但是她看起來著實是美艷如生,光彩照人,讓前來弔唁的人們都產生了或惋惜或亢奮的情緒。

第三天是該出殯了,是由欣妤的局長和小佳先後在那裡結結巴巴念完了篇也還算是情真意切的悼詞。

隨後欣妤的遺體被抬出棺木,搭載上一輛貌不驚人的銀灰色貨車從殯儀館大門離開了,沒有什麼哀樂,也沒有車隊,只有坐在車裡一言不發的眾人。

車子在海邊某處停下,幾個人抬著欣妤的遺體上了條比那銀灰色貨車更不顯眼的,甚至有些破爛的小船一路往海上駛去。

在駛出了大約幾公里後,船停在了某處環礁的瀉湖中——要不是這條船吃水淺,鬼才來這地方下錨。

船艙中,小佳抹著眼淚用白布一層一層地包裹好了母親的身體,又在別人的幫助下給母親的腳踝上繫上一塊混凝土,等到包好後女孩已經幾乎哭暈過去。

過了一會後欣妤被抬上了甲板,放在船舷邊一塊滑板上,在眾人最後向她道別後她的遺體被緩緩滑入水中,落在這片珊瑚叢林之中,再也不能被人分辨出來。

夏季的南海上空萬里無雲一片柔和的藍,青藍色的海水也如同是草原一樣平靜,雪白或乳白的珊瑚礁綿延著露出海面,像是一條被撕裂的項鏈。

趙朗鐵板著臉面無表情地站在甲板上雙手扶著欄杆注視著海面,灼熱而富於水汽的海風讓他更覺得內心煩亂不已。

但他現在思慮的並非是什麼對母親去世的哀痛,而是陷入了一陣頗為異想天開的思考之中,珊瑚蟲一代一代繁衍,用自己的骨骼堆砌成了這今天讓人看來歎為觀止的珊瑚礁。

人類也一代一代的建成著自己的世界,這個都是一個必然的過程,不同的是人類總會習慣性的去哀悼逝者,那麼珊瑚蟲會有這樣的情感嗎?

如果有的話,那已經與大海和珊瑚礁融為一體的母親是不是就是珊瑚蟲的那滴淚珠呢?

想著想著趙朗開始有些暈暈乎乎了,於是趕快停止了思索,回到了船艙裡。

這時候海面上稍稍起了些風,在船離開瀉湖後,一些同珊瑚礁顏色相仿的泡沫狀浪花在海面上慢慢浮起。



四年後。

等到看到自己妹妹的棺木也沉進母親安眠的那片珊瑚礁的瀉湖後,趙朗摘下自己的墨鏡捅了一捅身邊哭的稀里嘩啦的四眼仔:別哭了,你可以想點好的嘛,比如小佳她去了一個更好的地方‧‧‧‧‧‧

四眼仔火了,一邊哭一邊罵:你這沒心沒肺的東西,自己親妹妹居然都‧‧‧‧‧‧

趙朗無奈的聳聳肩,又望了望海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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