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計數器由 2015.01.01 起統計

背景更換:

 

殺無赦

作者:

(「殺無赦」的英文版已於amazon.com出版,歡迎讀者購買原作支持作者,點擊此處可連結至作品)

(1)

「妳要把她宰掉根本是易如反掌」忠心的花地瑪在替我擦背時在我耳畔對我說。

她已這樣服侍我十年了。每次出場前我都會交替的用燙熱和冰冷的水淋浴;前者舒緩我的神經,後者提高我的感覺敏銳性。

「我還以為妳已經走了呢。妳還不從我的血汗錢中賺得足夠退休?」我故意調侃她說。

「哎,看看她這態度。真是沒良心。是的,我是一分一毫的儲了些小錢,免得我每次見妳出場都提心吊膽的向真主祈求妳平安回來。

但我可以就此一走了之嗎?妳離重獲自由只一步之遙。五個點子!只要再贏得五個點子妳就可以出生天。

那就不過是兩場吧,而且如果妳這場打得出色的話,他們可能會再賞妳兩個點子,這樣妳就可以馬上封劍,退出這殺戮場回家鄉。Nikki,妳不是一直都想找回妳妹妹嗎?她叫什麼名字?我又忘了。」

「Huma。」

「對,Huma,妳的可愛小鳥。這也是十年來出生入死不斷作戰的原因嗎?為了自由,再回去找她。」

我吞下了一口氣。

對的,這就是我每個晚上的夢,也是我生存的唯一價值。

十年是多漫長的時間啊!我們是戰爭孤兒;當我父親誤踏在一枚上次戰爭留下來的地雷上時候,我們就失去了父母。

Huma和我一起看到他們被炸得粉碎。我們呆住了,而漸漸接近的武裝直升機的聲音驅使我們逃奔。我們匿藏一個黑得不見五指山洞中兩天,缺水缺糧。

我摟著她,對她說我一定會照顧她,我會出外找食物,我會回來,我不會把她獨自留在黑暗世界中。

我沒有回去。他們在我企圖拿走麵包時逮著了我。

「Huma!Huma!我會回來的,等著我!」我又叫又踢。但十公里外的Huma不可能聽到我的呼叫。跟著,他們就把我關進卡車上的籠子裡。

「妳怎知道我一定會平安回來?」我問。

「真主見憐!妳不要這樣說嘛。妳看看她。」她把我轉身看向一個皮膚白哲,正在準備出戰的女生。

不!她不是出戰,只是準備宰殺而已。

「她不是戰士料子啊。看她的眼睛,毫無殺氣。那些四肢也算靈活,但最棒的羚羊也無法戰勝一頭老虎。而妳就是猛虎,而且是久經戰陣的。」

我知道花地瑪是對的。如果是高手,我一眼就可以看出。因為我本身就是高手。

「那麼,她為什麼要來送死?」

「為錢吧。得勝者可以得到十萬美元獎金啊。」

「她看來不像這樣貪心的人。為財連性命也不要了。」

花地瑪嘆了口氣,說:「對,她不是。我聽說她是為了她的妹妹。那十萬元正好足夠她妹妹換腎。可憐啊,她也永遠再見不到她的妹妹了。」

我眉心鎖著望向我的保姆。

「不要這樣望我啊,好怕人。」她咆吼著。

「如果我真的回來不了,妳打算怎樣?」

她的眼突出,舌頭也伸了出來,活像被我的話把它們拉了出來。「妳不要胡思亂想!」

「放心吧,我只是問問。」

她聳聳肩。「我會回我自己的村子吧 妳就好像我的女兒一樣,妳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也不可能在這城市住下去了。但妳要對我說妳一定會回來,她不可能是妳的對手,對嗎?千萬不要讓慈悲兩字走入妳的腦子裡。」

我笑笑。「當然咯。在角鬥士場上,慈悲永遠不是一項選擇。」我抱抱她,給了她一個燦爛,充滿信心的笑容,就像平時一樣。

她把我的頭髮紮成馬尾,再協助我穿上了黑皮靴。我的對手亦穿有一對:白色的。而她身上遮掩著她恥丘的短戰裙也是白色的。

我們會在裸狀態下戰鬥。我熟悉規則:戰勝者會剝掉失敗者的死衣物再割下她的一小撮恥毛作為勝利品。慈悲在這裡沒有它的位置。

「我準備好了」我撿起我決鬥用的佩劍和匕首。

花地瑪給我一個擁抱。如果她在擔心我的話,她最少沒有表現出來。


(2)

我們一起在他們的歡呼聲中步入角鬥士場;她是新丁,是用來獻祭的羔羊。

因為她的美麗和愚蠢而被選擇。

她是美麗的,漂亮金髮如同我的一樣紮成了馬尾;鼻子,眼睛都很精緻,是那種在化妝品廣告用的模特兒料子;高度也好,胸脯較小但堅挺,乳頭是如夏日玫瑰花蕾般的粉紅;腿長長的,而且彎度完美,她可以用她的胴體叫很高的價錢的,可能遠超十萬元。

美中不足的腳部的疤痕,可能是在一次意外中引致的吧。這使她身價大減,以致她除進入角鬥士場外沒有其他方法可供選擇,即使她不可能獲勝。

「我是Nikki。告訴我妳的名字。」

「為什麼?」她不解。

「我不想殺一個連名字我也不知道的人。」

「Evita」

我們繼續前行。觀眾們都瘋了似的狂叫。我知道有人投下巨額投注:不是賭誰勝出,而是賭我要用多少時間即可把她解決。

「妳是為妹妹才參加吧?」

她點頭。

「妳的妹妹在那裡?」

「妳為什麼要問?」她有點懷疑我的動機。

「如果妳死了,我會照顧她。」

「真的?太感謝妳了。」她喜出望外,像贏到了一張獎卷。

「我向妳保證。」

「這樣,我就不再懼怕死亡了。妳可以馬上殺掉我。」

我強吞下淚水。她真的很愛她的妹妹。

「不!妳一定要全力以赴。如果妳力戰,他們會給我更多的獎金,可足夠支付妳妹妹的手術費用。否則,妳妹妹仍會死的。」

她點頭。「我會的。但真的感謝妳,Nikki。妳是我一生中發生最幸運的事。」

我笑了笑。「傻孩子。」

我們到了。

在評判的命令下,我們互相面對。

「準備。」

我把匕首橫置頭上,長劍則指向她的左胸。

她抄襲了我的架式。

「開始!」

我很小心。在這種戰鬥中妳不能不小心。在過往的年月中,我曾見過不少一面倒的比賽最後結果令人大出意料之外。

輕敵永遠是角鬥士的大忌,無論她如何善戰。

我們繞圈子,以長劍作試探性攻擊而以匕首作防衛。

她比我想像要好,可能曾參加一些劍擊訓練吧。

但她絕不會是我的對手,她的防守充滿漏洞。如果我願意,可以全力進攻下一劍穿心。但不能如此,好的表演會帶來更豐厚的回報,而我決定這一戰一定要賺得最盡。

最後,我決定攻進去了。我作了一下向她右方佯攻,她上當了。

我可以馬上結果她的,但觀眾可能會失望。

我於是只用肩膊把她撞向一邊,她踉蹌了數步,在慌亂中把劍橫掃。

我可被她逗樂了,觀眾亦然。

「殺她!殺她!」

我再攻擊了。

她的劍術最好也是業餘水平。她的眼中充滿恐懼,女孩像知道死亡已站在不遠處;

她會滿身是血的躺下,血從她醜陋的傷口流出,她的短戰裙會被我剝掉,我會用長劍刺進她的心。

她除了那雙白色靴子就全裸的身體將會被拖走被拋進小車內。我會以她的衣物揚威糧武,我會割下她的一小撮恥毛。

觀眾會瘋狂地叫喊,而我將會獲得自由。

她唯一能希望的,就是我會遵守諾言。慈悲在這角鬥士場沒有位置。

正如他們說:慈悲不在考慮之列,殺無赦!

我把匕首拋了。我不需要它。她也明白。她的武器在震抖。她的眼睛正祈求死得不太痛苦。

我衝過去,我的長劍劍尖直指她的年輕胸口。


(3)

觀眾沉默了。

接著發生的大出他們意料之外。

我的長劍把她的格飛,然後在她肩側不及一吋的地方滑過。她的匕首插入我的左方胸脯。

「啊…」我在呻吟中雙膝一屈。

「Nikki…」

我已雙膝著地仰望。但我看到的不是Evita。

她是另一個少女的面龐,我昨天的對手。

她很優秀,比這金髮的強多了。我苦戰後才得到勝利。

我一步一步走過去,我又距離找到我失蹤的妹妹再近一步了。

我完全沒有錯。

當我把她的短戰裙扯掉後,我看到了她恥丘附近的刺青…一朵阿富汗玫瑰和一柄長劍。

那是我們家族的紋徽,在妹妹七歲時,父親替她剌上的。

我身上也有一朵,在我的恥毛旁。

我應該悲慟大哭的,我沒有。

多年作為角鬥士已使我可以把個人情緒控制,即使我的心已碎。

我殺了我的小鳥Huma。我不知道她亦已成為角鬥士及為其他的角鬥士組織羅緻。

「我不會留妳獨自在黑暗世界的」我曾對她說。

我不會再食言。她在等我。我們會一起回到那山洞,重拾我們的童真,和我們的雙親團聚。

再沒有悲傷,分離,死亡。

妳只能死一次。

對Evita而言,她會得到希望,她的和她妹妹的。

對不起了,花地瑪。我令妳失望。但這可能就是角鬥士的命運。

我能存活至今已是個奇蹟。我這次沒這麼幸運了。也許應該說:我上一次沒有這麼幸運。

我決定要死在這兒,作為補償,亦為了實踐很久以前的諾言。

我死在這女子手中是多好的事。

「Evita,做妳應該做的事吧。答應我:永不要回來這裡。」

我已咳出血來。我們都知道我很快就會死掉。

她點頭,淚水淌下她的俏臉。

「我永不會忘記妳,Nikki。」

我笑了笑,把腰挺起。她割去了我的戰裙,剃了我些許恥毛。她甚至沒注意對那玫瑰刺青。即使她看到,對她也不會有什麼意義。

觀眾呼叫著。

「殺她!殺她!」

她站起來,以長劍之尖瞄準我袒露的乳房。

我向她稍點頭,向後再拗腰,好讓她方便刺下去。

(完)

回總目錄

回書櫃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