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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珊和李將軍
原作:瞳(Hitomi)
翻譯:不詳
(「錦珊和李將軍」的英文版已於amazon.com出版,歡迎讀者購買原作支持作者,點擊此處可連結至作品)
第一章
小女孩正在狂奔。
她的臉上滿是淚水,充滿恐懼。
她知道如果她被抓住的話,將發生什麼。
她心知自己無法逃脫。她是強壯的,經常鍛鍊,但她剛剛十二歲。同時,她腿上的箭傷正一點一滴地消耗著她的體力。
但她不得不奔逃。她見過那些人在叢林裡是如何對待那漢人姑娘的。既然他們對自己人都這樣,那麼對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呢?
她已丟掉背上的竹簍以減輕重量,但她的左手仍緊緊抓住她找到的珍貴的藥草。這種稀有的藥草只有這一帶的叢林裡才有,她知道她父親能否康復,取決於她是否能及時將這藥草帶回瑤族寨子。
她是瑤族女孩,一個小部落頭領的女兒。
他們正在追近。
她可以聽到她的心在狂跳,好像要從嘴裡躍出來一樣。在絕望中,她祈求上天:「讓我逃掉吧。只要我能把這帶回給我父親,我願接受之後命運的任何安排。」
她似乎聽到了諸神的笑聲。
她停了下來。有東西攔住去路。在落日的餘暉下,她看到了馬背上那人高大的影子。她抬起頭來,卻看不清那人的臉。但她的心凝固了。從他的盔甲上看,他是一個漢人。她被包圍了。
她背後的腳步聲停了下來。她現在無路可逃。
「哈哈,小美人被包圍了…讓我們來樂一樂。」 背後男人的嘻笑聲使她的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如果上天要她死的話,她並不怕死。可她現在不能死。如果她死了,她父親由於得不到藥草,也將死去。但她仍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流下來,她不想因為顯示恐懼而玷污了家族的榮譽。
「無恥!」 她聽到馬上的男人喊道。
接著聽到弓弦的聲音。她閉上眼睛,準備接受利箭穿身的痛苦。但尖叫聲卻來自她的追趕者。她轉過身去,發現三個追來的男人已全部死了,利箭正中眉心。
她迷惑了。難道他不是和他們一夥的嗎?
當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時,她跳了起來,轉身將手中暗藏的匕首本能地刺出。但他太快了,一把就抓住她的手。
「別害怕,小姑娘。我不會傷害妳。」他道。她被拉上馬鞍。
現在她終於看清他的臉。那是一張充滿堅毅自信的臉。眼中閃著智慧和友善,讓她一下子就放鬆下來。他至少比她大二十歲。
當他把她的匕首從她右手中拿走時,她只是默默凝望著他。
「嗯,你們家裡有人生病了。」 他看了看她手中的藥草。
「是我父親。」 她回答道,不知為什麼,她信任這個男人。
「我明白了。妳住哪裡?」
她轉頭向西南方。
就這樣,他把她放在馬鞍上,向她的村子奔去。
在路上,他們聊了幾句。當他問她名字時,她沒有回答。
「固執的小姑娘。」 他笑道。接著他看見她的項鏈及上面的紅色小飾物。「那我就叫妳錦珊,漢語裡是漂亮珊瑚的意思。」
她在心裡牢牢記住這個名字。在一瞬間,她幾乎要告訴他,她的名字是彩雲,是彩色雲朵的意思,但是她沒有,因為她太害羞了。
她漸漸低眉睡著了。他抱著她的腰,讓她安全舒適的坐在馬鞍上。在半夢半醒之中,她聽到他在給她唱漢人的搖籃曲。她只能聽懂一些。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寶,
在睡夢中,你要快快地長大,
太陽是你的守護者,月亮是你的嚮導,
靜靜的湖水映著你的笑臉…」
當她醒來時,她已在村子裡和家人在一起了。
她媽媽告訴她,一個漢人武士將她交給派去找她的隊伍。他走了,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她問她父親怎麼樣了,大家告訴她吃了她帶回來的藥已經好多了。她感到一陣無名的哀傷,又睡著了。
她把他的模樣埋在記憶深處。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至少她這樣認為。
第二章
(十年後)
彩雲策馬前行,向天邊緩緩移動的小點奔去。
上午幾個時辰前,消息傳來,她的丈夫,沙定洲,在戰鬥中受了致命傷,放在擔架中,正被抬回山寨。披上征袍,她帶著幾個貼身護衛急忙奔離寨子。
十年前的小女孩已變為成熟的年輕姑娘,美得讓人心醉。
在瑤族女人中她尤其顯得高挑苗條,一頭烏髮在月光下閃耀。美目流盼,像寶石般閃著聰慧的光芒,只有在仔細觀察時,才會發現其中藏著一絲憂鬱。
自十五歲後,她就像財物一樣,被一個主人轉讓給另一個主人。沙定洲已是她的第三任主人和丈夫。當然,這對瑤族女人而言只是很平常的事。
沙定洲至少對她還算不壞。她用雙劍和弓弩,證明了自己是一個傑出的騎手和武士。
她在部落戰爭中的勝利,招來了其它部落首領的艷羨,他們很想把她從現有主人的手裡買過來。但直到現在,沙定洲謝絕了所有的交易。
她常與她丈夫共同作戰,並不止一次在關鍵的時刻指揮戰鬥,扭轉了戰局。更重要的是,她實在太美了。沙定洲不會輕易轉讓她,至少不會在現在這個價錢。
但是這一次,沙定洲沒有帶她同行。這只是一次懲罰性的突擊。一股漢人入侵了沙定洲勢力範圍內的村莊,掠走了一些牲畜和女人。沙定洲帶著他的武士們追擊,中了埋伏,被一個可怕的漢人武士砍倒。
他們和回來的武士們匯合了。看到沙定洲那蒼白的臉,彩雲知道她很快就要成為寡婦了。
「他長什麼樣子?」她問,帶著峻冷的目光。
他們描述了他的模樣,她暗自鬆了一口氣。他並非那個多年前救她的武士。她害怕被告知殺她丈夫的兇手是她夜裡常常夢見的男人。
這樣的夢境近來更是頻繁地出現,似乎是不祥的預兆。但她仍然渴望著那銷魂的夢境。在夢中,她背叛了她的丈夫,即使沒有在肉體上,在精神上她早已一次又一次地出軌了。
她丈夫的垂死似乎沒有給她帶來任何悲傷。她身邊的人小聲議論,認為也許是復仇的慾望蓋過了她的哀痛。瑤族人相信當一個武士戰死後,他的靈魂將屬於殺死他的人,直到本部落的人為之復仇。
「彩雲!」 沙定洲掙扎地喊道。
她跪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
「為我復仇!答應我妳會為我復仇!」
「我答應。」
「不要直接殺死他。活剝了他的皮!答應我!」 沙定洲血紅的眼睛盯著她。她不敢直視他的雙眼,擔心他看穿她心底隱藏的秘密。
「我答應。」
「以妳父親的在天之靈起誓!」
她顫慄了,她的心告訴她某些事情錯了,她不該答應。
但他不是她的男人。即使他是,她也沒有選擇。
「我起誓。」
她感到她的手被緊握了一下,然後這一切就結束了。
她站了起來,掃視了一下這次跟隨沙定洲戰鬥的隨從。他們有理由感到恐懼。
「這個,這個,和那個。」她做了選擇。
三個被選中的人立即被解除武裝。
現在她轉身面向她的侍女。
她慢慢地掃過這些年輕俏麗的臉。
「美蘭。」她選中她們中的一個。那女孩提起頭來,眼中含淚。
「別害怕。」她把手放在那女孩顫抖的肩上。
美蘭被拉到三個被選中的武士身邊跪下。他們腰部以上的衣服被撕去了,彩雲看到美蘭還在發育的胸,她還幾乎只是個孩子。
「去吧,陪伴你們的頭領到另一個世界。我們永遠不會忘了你們。」
她揮了一下手,四張弓的弓弦套在了四人的脖子上。
她閉上了眼睛,聽到了弓弦絞殺的聲音。
第三章
她花了整整一年才抓住他。
她查出他的名字叫董青,一個因貪婪和殘酷而惡名昭著的軍閥。他的父親死了,沒有兄弟。
因為對一個瑤族頭領來說,由一個女人為其報仇是一種恥辱,所以她換上男裝,帶領瑤族軍隊進入戰場。
整整一年,她和董青的軍隊激戰。最後,她終於攻克了他的城堡,並將其付之一炬。
她發現他藏於一個小屋中,簌簌發抖。
他祈求寬恕,但被斷然拒絕。依照她的諾言,她將他活剝了皮。血肉模糊的軀體被倒掛在城牆上,長髮拖地,鮮血直流。
瑤人殺死了全部男人,他們十幾年來一直是這塊土地上的強盜。年輕的女人們慘遭強姦,而後被殺死或買掉。她放走了年老的女人。在她們中間有一個老婦人,不時偷眼看那掛鉤上模糊的血肉。
她是董青的祖母。她獨自翻山越嶺,來到李定國將軍的營地。她請求這位著名的將軍為她報仇。他無法拒絕,因為年輕時,董青的父親曾救過他的命。
她得知大軍逼近的消息,擬定了一個很好的作戰計劃。帶著她的一半人馬,她將與敵軍在河邊交戰。另一半人馬,包括優秀的弓箭手和吹管手將埋伏在河另一邊的茂密叢林中。
她將假裝敗退,把敵軍引入陷阱。在那裡,他們將摧毀李將軍的軍隊。
兩軍在平地上相遇了。鑼鼓齊響,預示著激戰的到來。彩雲,穿著亡夫的盔甲,指揮戰鬥。
兩軍交鋒了,戰況慘烈。揮舞著雙劍,她輕易砍翻無數敵軍偏將。
李將軍開始時並未加入戰團。從一個小山崗上,他觀察著戰鬥。他看到這個年輕的武士,雙劍如飛,像輕如羽毛一樣,心中充滿敬意。
「那名武士是誰?」 他問。
「將軍,他是沙定洲的兒子,殺害董青的兇手。」 他的士兵回答。
李將軍舉起他的著名的方戟,一聲長嘯,衝向年輕的武士。
彩雲看見敵將逼近了。像被磁石吸引一樣,她策馬奔向他。距離接近了,他們閃電般地交換了第一個回合。
這時,她看見了,是他!
她的臉上滿是驚異,在一瞬間,她不能移動。他的方戟幾乎砍下她的首級,在千鈞一髮之際,她才閃過他的刀鋒。她轉身而逃,不是因為貪生怕死,是震驚於命運的捉弄。
她的軍隊誤以為是事先約定好的信號,迅速退向河邊。
李將軍和他的部隊隨後追殺過來。
直到她退到河邊,她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她已無意中將他帶向死亡。在河的另一邊,弓弩已經拉滿,吹管中已裝好毒鏢。只要他和他的軍隊一進入叢林,他們就沒有希望逃掉了,因為那裡沒有足夠的空間可以回馬。
她的武士們一個接一個地渡河而去。她落單了,駐馬在河邊,她不知該怎麼辦。
「彩雲,渡河!」 她的同伴們喊道。
她看著她們,再看看追來的李將軍。
出乎她的手下們的意料,她回馬向李將軍衝去。
她的手下們完全驚呆了。
他們的兵器再次交鋒。只是這一次,她不再防衛自己。李將軍很快看到她的一個破綻,一戟把她掀落馬下。
「綁了他!」 他命令道。
她掙扎著起身,雙臂被抓住,頭盔被卸掉。她一頭美麗的烏髮飄散下來。他震驚於他的對手是一個女人。
但震驚很快被仇恨的表情代替。
他沒有認出她來,因為她那時還只是個小女孩。士兵們繼續剝下她的衣甲,直到她身上僅剩下一個紅色的肚兜和褻褲。
她被雙手反綁,帶回營地。
士兵們看到敵將被擒,齊聲歡呼。那老婦人在他們中間,熱淚盈眶,因為她知道她孫兒的血債就要血償。
「將她凌遲處死,為我孫兒報仇!」
她被押入死牢,以待次日拂曉接受最慘烈的處決。
在牢裡,她被鐵鏈鎖住,等待著她生命的盡頭。
第四章
子夜,李將軍前來看她。他佩服她與他單打獨鬥的勇氣,雖然這有些愚蠢。
「為什麼妳要這樣做呢?如果妳願意,妳完全可以和妳的手下安全逃脫。」
她低下頭,沒有回答。
他就要轉身離開了。
「等一下!」她喊道。
他回過身來看著她。
「我可以提兩個請求嗎?」她抬頭問。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自從那天他將她抱在馬鞍上以來,除開添了一些白髮,他沒有太多的變化。
他就像在她無數次夢中出現的一樣,保護著她,到她稍長大後,和她交歡。
在她的心中,無數次出現過那些銷魂激情的場面,她感到愉悅,也感到背叛的負疚。但是每次,當她醒來時,她的懷抱是空虛的,那種發自內心的寂寞,她的丈夫們永遠也無法添滿。
「什麼請求?」他問。
「首先,請你親手凌遲我。」她道。
「什麼?」
「難道不應該由你親手殺死我,為你恩人的兒子報仇嗎?」在李將軍到來前,她已從獄卒口中知道李將軍與她交戰的原因。
他想了一會兒,點點頭。
「另一個請求呢?」
她的俏臉上現出朝陽般的紅暈。
「現在就佔有我吧。在我接受最殘酷的處決之前,讓我的身體屬於你。」
李將軍震驚了,但他看到了她目光中的哀求。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仰慕著她,為她的勇氣和驚人的美麗。
李將軍讓獄卒退下,進入了死牢。
在牢中,他將她的雙臂按在牆上,撕掉了她的肚兜。
她的雙乳象白羊般的彈躍出來,他有力的手撫摸著她的乳房,感受著她的乳蒂在逐漸堅挺。
在她的呻吟中,他扯掉她的褻褲。除了鐵鏈鎖身,她已不著一絲,完全赤裸在他面前。
嬌俏的面容,羊脂般的玉體,淒迷的神情,美的讓人窒息。
他們接吻了,確切地說,是她讓他親吻她,她的雙唇,她的俏鼻,她的臉頰,她的玉頸。
他盈握著她的雙乳,舔吸著她的乳蒂。她分開雙腿,請求他侵入她。他脫下他的盔甲,很快,他和她一樣,完全赤裸了。抱住她的腰,他進入了她。
「啊…」她狂野的哭叫,由於痛苦,也由於愉悅。
愉悅來自她的肉體,痛苦來自她的靈魂。
他撞擊著她,不停的抽插,她反弓著背,雙手抓住牆上的鐵環,將自己的身體向上迎送,使他進入她的最深處。她感到她體內升起的高潮,她甩開她烏黑的長髮,發稍觸摸著她的臀,使她愈加亢奮。
他在她體內宣洩了,然後他讓她跪下,盈握著他的陽具,送入口中。
她吻啜著它,舔吸著它,使它再次堅硬。他拉起她,推著她再次靠牆。這次,她是面向牆壁,她知道他將要做什麼。她撐開雙腿,讓他從後面侵入她。
劇烈的疼痛使她尖叫出來。但相比於她內心的喜悅,這算不了什麼,她知道她完全屬於他了…
第五章
拂曉時分,她被清洗乾淨,押到法場上。
在營地的中央,立起了一座刑台。兩根粗木交叉,固定在刑台上,這是她的刑架。她將被裸縛在這刑架上,像牲口一樣,忍受千刀萬剮,直到被活活臠割肢解成一堆碎肉,屈辱悲慘地離開人世。
整個軍隊列隊前來觀刑。她看見了那個老婦人,坐在那裡死盯著她。當經過時,她朝老婦人輕輕躬身致意。
接著她被拖上刑台的梯子。一陣清風吹過,掀開她純白半透明的紗衣,露出她曼妙的身材和修長的雙腿。她被允許穿上另一件肚兜,火紅的料子上繡著一個「剮」字。
一個半裸的漢子敲起了巨鼓,宣佈了凌遲酷刑的開始。當她被拖到梯子的頂端時,她感到了自己強烈的心跳。終於,她被拖到了刑架前,面向升起的朝陽。
士兵們整齊地用矛柄頓地,以顯示法場的威嚴。她閉上了眼睛,聽憑擺佈。兩個半裸的劊子手撕去了她的紗衣,拉起她的雙臂,把她架到了刑架上。她的手腕被緊緊綁縛住了,接著是她的足踝。
她聽到了一聲呼喊,張開了雙眼,她看到了他。
他已換上了一身劊子手的服裝。在他身後,一個年輕的助手端著一個托盤, 上面是各式各樣的切割工具,閃著冰冷的刀光。
另一個助手舉著一個很大的空盤。她知道那是用來做什麼的:那是用來裝她身上臠割下來的血肉,裝她切割下來的肝腸,裝她挖出來的心。
「妳還有什麼遺言嗎?」他問。他的眼中閃著溫柔。
「不要讓我太快死去。讓我活到最後一刻,在挖出我的心之前,讓我說出最後的禱詞。」她請求道。
他點點頭。同時,他撕去了她的肚兜和褻褲。她完全赤裸了,烏黑如漆的長髮披在身後,晶瑩雪白的肌膚象滴出水來,玉琢般的胴體象待宰的羔羊一樣緊縛於刑架上,淒美絕倫的神情震懾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撿起了第一把刀,一手抓住了她的右乳。她知道他將要割下她的乳蒂。她反弓起身子,迎接他。
他將她粉嫩的乳蒂一刀割下。她緊咬下唇,不讓自己哭叫出來。乳蒂在他的掌中像水母般彈動。他將它放入空盤中,並開始切割另一個。
一點一點,她如雪的肌膚被剝下,並被他高舉示眾,在陽光的照耀下,是如此晶瑩透明,如此美麗。
他將割下的皮肉放入盤中,又開始臠割下一塊。皮肉逐漸堆滿托盤。她依然強忍著沒有哭叫出來,但眼淚已流滿她俏麗的臉頰。
他將她開膛剖肚,並往外抽取她的內臟。
直到這時,她再也忍受不住,開始發出第一聲痛苦的呻吟。舉著盛肉托盤的助手開始站立不穩,終於癱倒在地。
血肉飛濺,部分撒落刑台,被餓狗搶食一空。另一個助手帶著新的托盤替下了癱倒的同伴。
他開始將她的肝腸寸寸切斷,疼痛是這樣難忍,她杏目圓睜,無助的呻吟。劇痛使她幾度昏厥,潑面的冷水又使她悠悠醒轉。
痛苦似乎無窮無盡,雖然是幾個時辰,卻像過了幾年,幾十年,幾百年。
但她依然拒絕哀求他將她了結。
雖然痛苦是如此慘烈,但她決心忍受到最後一刻。
對她而言,這是另一種形式的交歡,她,死在他手中,就像交付於他整個生命。這是她夢想中的祭禮,她就像祭牲一樣,裸縛於祭台之上,被他赤裸屠戮,碎刀臠割,完全佔有。
這也是對她的應有的嚴懲,為她死去的丈夫,為她的背叛,為失去獨孫的老婦人。
終於,他切光了她的內臟。她已忍受了三百多刀的臠割,曾經完美的玉體已血肉模糊。只有她的蒼白的俏臉依舊完美,她的心還在跳動。他拿起最後的一把刀,凝視著她的眼睛。
「說出妳最後的禱詞吧。」他道。
她擠出了一絲淒美的微笑。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寶,
在睡夢中,你要快快地長大,
太陽是你的守護者,月亮是你的嚮導,
靜靜的湖水映著你的笑臉…」
她的聲音是這樣的微弱,但每一個字卻像驚雷一樣在他的腦中迴響。
「錦珊!」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喉中哽咽。
「為什麼?為什麼?」他問,痛苦地搖著頭。
「…因為這是我能救你的唯一辦法…也是我能被你擁有的唯一辦法…現在和永遠…」
瑤族人相信當一個武士被殺死後,他的靈魂將屬於殺死他的人,直到有人為之報仇。
對女武士來說,應該也是一樣的。她知道無人會為她報仇。因此,她的靈魂將永遠屬於他。
「了結我吧。他們在等著呢。送我回家!」她用盡最後的力氣低語道。
他用顫抖的手握住她的心,閉上了雙眼,切下了它。
全軍一片歡呼。
李將軍把刀放回盤中,踉蹌幾步,倒在空椅上。助手砍下了她的首級,完成了凌遲酷刑。
她的首級被呈於他的面前,他揮一揮手,不忍再看。她美麗的頭顱被高高懸掛於旗桿之上,她血肉模糊的軀體被留於台上示眾,而後棄於轅門之外餵狗餵狼。
他再也沒有恢復過來。早年間他曾娶妻,有了足夠的兒女。
因此,在他的餘生中,再也沒有其他的女人。他將自己完全投入到戰鬥中,成為晚明時期最為傑出的將軍。
他高壽而死。臨終時,他叮囑他的兒子們決不可降清。然後,他喃喃自語,大家都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他在呼喚一個名字,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他在呼喚:「錦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