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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劇腳本

登天梯

作者:石硯

【劇中人物】

 
于惠珊:
緝毒英雄,緝毒隊長,運輸毒品犯;
 
周玉敏:
于惠珊的辯護律師;
 
張志豪:
緝毒英雄,于惠珊的丈夫;
 
張父、張母:
張志豪的父母;
 
小小:
張志豪和于惠珊的女兒;
 
蔡惠玉:
女毒梟;辛鳳英:女毒梟;
 
吳芳芳:
女毒販。

【鏡頭一】

低機位拍的一級深棕色的木製樓梯的特寫,慢慢上搖到整個樓梯,樓梯全高有五米多。

于惠珊的畫外音:「表面看上去,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樓梯,但對於生活在獅島第一模範監獄的犯人們來說,它卻非同一般。因為獅島所有被判了死刑的犯人都要從這座樓梯走向人生的終點。犯人們都很忌諱與死刑有關的詞彙,所以便給這座樓梯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登天梯。」

低沉的打擊樂音效,彈出本片的片名--登天梯。

畫外音繼續:「作為一個緝毒警察,我曾把數不清的毒販送上法庭,也曾親眼看著他們當中的一些人從這裡走向另一個世界。然而,今天要從這裡走上登天之路的,卻是我自己。我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自己,一個曾經為王國立下過汗馬功勞的緝毒女英雄?還是一個令人憎恨的女毒品犯。」


【鏡頭二】

于惠珊仰頭上看的面部特寫,從裸露的肩膀可以判斷出,她彷彿是赤裸的。

畫外音:「我這只有二十八年的短短一生,經歷了太多的幸運,又經歷了太多的不幸,也不知老天爺究竟為什麼要把一切好的和不好的都加在我的身上?我生長在一個小康之家,是個獨生女。爸爸是樂團指揮,媽媽是芭蕾舞演員,他們兩個非常相愛,也把我當成他們的掌上明珠。」


【鏡頭三】

舞蹈教室裡,一群孩子正在跟著老師練習芭蕾舞,童年的于惠珊赫然其中。

老師拍拍手道:「同學們,今天的課就到這裡,下周再見。」

于惠珊撲向站在門口的父母。

于惠珊的畫外音:「從四歲起,媽媽就讓我接受芭蕾舞訓練,不過我並不是非常喜歡跳舞,我對色彩和線條非常感興趣,總是偷偷地學習繪畫。」

于惠珊坐在自己的房間裡,一筆一劃認真地畫著。

于惠珊的畫外音:「在我中學畢業之後,我報考了獅島大學的美術學院學習油畫,儘管爸爸和媽媽很希望我能成為一個好的舞蹈家,但他們最終還是接受了我自己的選擇。誰能想到,老天竟然不佑好人,就在我到美術學院報導的當天,第一次不幸降臨到了我的身上,那天,爸爸媽媽親自開車送我到學校報到..」


【鏡頭四】

于惠珊坐在學生公寓的床上,父母坐在對面,媽媽正在千叮嚀,萬囑咐,爸爸笑著道:「老太婆,你不用再囑咐了,女兒已經長大啦,自己能照顧自己。」

「是啊是啊,女兒長大啦。不用再操心啦。」媽媽說,她笑了笑,眼角流出兩滴幸福的淚。

「好了,我們回去了,你要好好的,勤打電話,週末回家來看我們。」

「嗯,知道啦。」


【鏡頭五】

學生公寓樓下,父母坐在車裡,于惠珊向他們揮著手,汽車緩緩駛離。

于惠珊目送父母遠去,然後興奮地跳起來。

于惠珊的畫外音:「我跳著,跳著,興奮極了,從沒離開過父母的我感到一切都那麼新鮮,我對新的生活充滿著憧憬。可是,一個小時之後,一切就都變了。」


【鏡頭六】

「于惠珊,有人找你。」公寓管理員來到寢室。

「是誰呀?在哪兒?」于惠珊奇怪地問,然後跟著管理員走出屋來。


【鏡頭七】

公寓會客室,一男一女兩名警官正坐在沙發上,管理員開了門,領著于惠珊進來。

「你是于惠珊嗎?」女警官問道。

「是我,我作錯什麼了嗎?」于惠珊詫異地問道。

「沒有。請問,於德林同你是什麼關係?」

「是我的爸爸。」

「那麼,徐麗珠呢?」

「是我的媽媽。」

「我,我不知道怎麼同你說,就是在四十分鐘前,在104號高速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你的父母..」

「我爸爸媽媽怎麼了?啊?怎麼了?你說呀!」于惠珊一下子就傻了。

「他們..,遇難了。」

「不可能!你胡說!他們活著,他們活得好好的!請你們告訴我,他們都活著!」于惠珊歇斯底裡地喊起來。

「對不起,我們很遺憾。我們知道這對你來說無法接受,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請你一定要節哀順變。」女警官走過來說。

于惠珊一下子撲在女警官的懷裡,大哭起來。


【鏡頭八】

墓地,于惠珊把一束鮮花放在父母的墓碑前,然後坐在墓前的石階上,低聲說著什麼。

于惠珊的畫外音:「爸爸媽媽死了,我成了孤兒,就像一下子就跌入了無底的深淵。老師和同學們都非常關心我,用他們的一片愛心溫暖著我,這才漸漸撫平了我心中的傷痛。我把對父母的愛全都轉化成了動力,在學業上一直名列前茅,老師們都非常看重我。」

「三年以後,幸運再一次降臨在我的頭上。那就是遇見了我後來的丈夫,警察局緝毒課的張志豪。」

「那一天是我父母的週年紀念日,我到墓地去掃墓..」

「我那天同爸爸媽媽說了很多話,不知不覺間,時間過去了很久,等我坐上公交車趕回學校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從公交車站到學校,需要步行近兩公里,由於已經很晚了,所以路上一個人也沒有。」


【鏡頭九】

中景追拍,于惠珊走在那條僻靜的路上,路燈發出昏暗的光,四周靜靜的,只有風吹過路邊小樹林時發出的沙沙的聲音。

近景,于惠珊走著,忽然停下腳步,仔細傾聽,然後繼續向前走。

走出不遠,她又停下來,聽了一陣,沒有什麼動靜,於是又走,反覆幾次,她彷彿感到了危險的臨近,開始加快腳步,並很快變成了奔跑。

正面特寫,于惠珊忽然停住了腳步,眼睛裡泛出恐懼的光。

近景鏡頭,前景中是于惠珊的背影,離她前方不遠處站著兩個男子,正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于惠珊慢慢向後倒退著,對面的人則步步逼近。

「站住!我要喊人了。」于惠珊威脅道。

忽然,近景中閃出一條身影,迎住正在後退的于惠珊。

正面特寫,一個男青年從背後摟住了于惠珊的頭,同時也摀住了她的嘴,于惠珊的眼睛露出無限的驚恐,鼻子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推成近景,摀住于惠珊嘴的男青年另一隻手從她的腋下穿過,摟住了她的胸,攔路的兩個男子走上去,每人抓住她一條亂踢的腿,三個人合力把拚命掙扎的她抬起來,向小樹林的深處走去,裙子下現出了淺色小內褲。

「救命--嗚--嗚--..」樹林中傳來于惠珊的一聲呼救,接著那聲音便又被什麼摀住了。

同一條路上,由中景迅速拉成張志豪的面部特寫,他突然停住腳步,側耳傾聽著,然後向小樹林中走去。

林中,一條長椅上,摀住于惠珊嘴的男青年坐在長椅上,仍然緊緊摟住她,她的兩隻手抓住男青年的手,拚命想掰開,但都無濟於事。

于惠珊的雙腿被向上拎著分開,裙子滑落到腰部,露出裡面淺色的三角小褲衩,兩個抓住她腿的男青年下流地撫摸著她的大腿內側,一個男子一把拉開了她的襯衫,另一個則把手伸向她的內褲。

「別動,警察!」

突然一聲大喝,三個男青年吃了一驚,放開于惠珊,轉向鏡頭。

于惠珊迅速地跳到地上,向鏡頭跑來:「警察先生,救命啊!」

張志豪半身特寫,手中舉著警徽,于惠珊跑過去躲在他的身後。

三個男青年的特寫,他們的臉上滿是驚恐。

忽然,其中一個男青年道:「怕什麼?他只有一個人,又沒槍,跟我上。」

說著,一馬當先沖了過來。

中景,張志豪靠拳腳把攻近前來的男青年一一放倒。

于惠珊在旁邊看得如癡如醉的面部特寫。

中景,被打倒的三個人爬起來,相互看了一眼,一溜煙兒地跑了。

「警官先生,謝謝你救了我。」于惠珊緊緊抓著張志豪的手,驚魂未定。

「沒什麼,我是警察,保護公民的人身安全是我的責任!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麼僻靜的地方走?多危險哪?」

「我是外出有事忘了時間,回來晚了。」

「啊,以後小心點兒。你住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謝謝。」


【鏡頭十】

張志豪和于惠珊並肩走在路上,邊走邊聊。

于惠珊的話外音:「在送我回去的路上,他告訴我,他是個刑警,畫畫是業餘愛好,在學院的夜校進修,那天因為家裡有點事,提前了一點兒下課,正巧救了我。我那時候就有一種感覺,是爸爸媽媽在天之靈安排他到我身邊的。」

「那天他把我送回宿舍,然後就內分手了,雖然我心裡有一種一見如故的異樣感覺,但並沒有好意思說出來。大概過了有一個多月吧,我在一次素描課上又見到了他。那次是我去給他們進修班當模特。」

「那天我剛一進教室,就立刻認出了他,而他也認出了我。」


【鏡頭十一】

教室裡,進修班的學生們都已經支好了畫板,靜靜地坐著,一位老教授正在前面作介紹:「同學們,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畫真實的人體,我們給大家安排的是學院裡最好的一位模特,同時也是一位非常有前途的青年女畫家,她的繪畫作品參加過多次畫展,現在咱們就歡迎于惠珊小姐。」

教室裡響起一片掌聲,于惠珊穿身穿一件睡袍出現在模特台前,她第一眼便看到了張志豪,兩個人的眼睛同時瞄準了對方,一切盡在不言中。

于惠珊很有禮貌地向大家鞠了一躬:「初次相識,非常榮幸,希望今後還有機會合作。」

大家再次回報以熱烈的掌聲。

「可以開始嗎?」老教授向惠珊詢問道。

「可以。」惠珊把身體轉過去,背向眾人,準備脫衣服,忽然又回過頭來,不自覺地看了張志豪一眼,見他也在看著自己,臉上不由泛起一絲紅暈,急忙轉過頭,慢慢地解開自己的衣服。

後側位特寫慢鏡頭,于惠珊的肩部,鏡頭隨著睡袍的滑落向下搖,把她美妙的肩膀,堅挺的乳房,柔細的腰肢、豐美的臀部和修長的雙腿以及一雙玉足一點一點展示出來。

特寫,學生們驚歎的目光。

特寫,張志豪充滿深情的眼睛。


【鏡頭十二】

場景同上鏡。

全景,一張鋪著紅布的貴妃榻上,半側半俯地倒臥著美麗的女裸體,渾圓的臀部吸引著人們的眼珠,姿態十分庸懶,而在紅布的襯托下,女性潔白的肌膚顯得極為性感。

學生們默默畫著,老教授同一位女助教走過每一個學生的身後,不時進行著指導。

鏡頭切至于惠珊的正面,由全景拉到她的面部特寫,她睜著大大的眼睛,若有所思。

于惠珊的畫外音:「那時候,我雖然背朝著志豪,但我依然能夠感覺到他,彷彿能聽見他的心跳。」

「下課後,我準備去後面換衣服,卻不見了張志豪,這讓我感到有些失落。」鏡頭切到教室的全景,于惠珊從榻上站起來,穿上睡袍,眼睛卻不住地四處找尋,張志豪坐的地方已經空空如野。

于惠珊的畫外音:「第二天下午,我同幾個同學到外面去吃飯,回到公寓門口,卻意外地見到了他。」


【鏡頭十三】

夜晚,公寓樓的全景,于惠珊從畫面外走進來,忽然停住了腳步,鏡頭拉到面部特寫,在她的臉上充滿驚喜:「你,你怎麼在這兒?昨天你怎麼沒上完課就走了?」于惠珊的畫外音:「那一時刻,我好一陣心跳。」張志豪的半身特寫:「局裡來電話,說有個案子,叫我出現場,所以我就先走了。」

「你到這兒是..來找人的嗎?」

「我..,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有事嗎?」

「昨天是我第一次畫真實的人體,你真是太美了。這是我畫的,我想把它送給你,可惜,昨天沒能完成它。」張志豪從自己的畫夾裡拿出一幅素描畫遞給于惠珊。

于惠珊接過來,正是那天畫人體時的作品,基本調子已經畫完了,只是缺少最後的修飾,雖然筆觸不免幼稚,不過仍能看出那人體的美妙。

「這是畫的我嗎?我有這麼美嗎?送給我的?」

「嗯。」一個與于惠珊同行的女同學湊近前來,一把搶過那幅畫來:「喲,畫得真不錯,你是哪個系的?怎麼沒見過你呀?」

「他是位警官,那天晚上救我就是他。」

「哎呀,英雄救美呀!」那女同學湊到耳邊說:「他好帥喲,惠珊,你真有眼力。」

「去你的。」于惠珊嗔道,又轉頭對張志豪說:「你專程來跑一趟,就是給我送畫嗎?」

「是。噢不,我想請你吃飯。不知..」

「哎呀,我剛剛和幾個朋友吃過了。」

「啊,是嘛。」張志豪有些失望。

「你,你一定是沒吃飯就在這裡等我,你還餓著吧?」

「沒,沒什麼,沒關係,我晚上經常不吃飯的。」

「那哪行?這樣吧,我陪你去吃飯,我只要喝些飲料就行了。」

「是嘛,那太好了!」張志豪又高興起來。


【鏡頭十四】

夜,花園小徑,張志豪和于惠珊並肩走著。

「我,我不知道你作模特,更沒想到第一次畫人體就畫的是你。你真是美極了。」張志豪說。

「真的嗎?我有那麼好看嗎?」于惠珊不好意思地說。

「我說的是真的,大家都這麼說。」

「大家?」

「是,同學們都這麼說。」

「那你呢?」

「我?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有比你更美的女孩子了。」

「你真這麼想?」于惠珊的眼中顯出幸福的光芒。

「真的,你在我心裡簡直象女神一樣。」

「太誇張了吧?」

「一點兒也不,我這個人想什麼說什麼,從不撒謊,難道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嗎?」

「不,不知道..」于惠珊幸福地笑著。

「你是怎麼幹上模特的?」

「那也是很偶然的事。有一次我們學院社團活動,我跳了一段芭蕾舞,活動結束後,有一位老師對我說:你這麼好的身材,又有舞蹈基礎,要是當模特,一定是頂級的,不知你願不願意試試?其實我從一開始學畫畫,就一直有一種為藝術而獻身的衝動,聽了那老師的話,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沒想到去了一試,大家一致說好,後來我就作起了兼職的模特。」

「當模特的收入是不是很高?」

「那當然。不過我當時並不缺錢花,因為父母的積蓄不少,而且他們去世之後,保險公司賠了一大筆錢。我當模特,純粹是為了藝術,把最美的東西展現在人們面前,那讓我感到格外快樂。」

「你作了一個絕對正確的選擇,這樣好的條件,不展示出來真是可惜。」

「你這麼想嗎?」

「是!」

「要是你的女朋友作模特,你會同意嗎?」

「當然,為什麼不?」于惠珊的畫外音:「那天晚上,我們兩個在學校的花園小徑上來來往往走了不知道有多少趟,我覺得,要是我們能一直這麼走下去有多好。從那以後,我經常去他們的班上作模特,每次他都這樣送我,他請我出去吃飯,又約我去公園,我們墮入了情網不能自拔。」


【鏡頭十五】

于惠珊的畫外音:「他很有繪畫天賦,不過,畢竟是業餘畫家,技法上還很幼稚,所以我就成了他免費的老師,指導他畫畫。父母去世以後,房子留給了我,那裡非常清靜,所以我們經常在那裡約會,同時也在那裡作畫。」

「作為業餘畫家,他沒有條件請模特,自從認識了我,這個問題也解決了,因為我成了他的現成模特。不過,呵呵,作為交換,他也得給我當模特,他的身材棒極了。」多個分鏡頭,于惠珊的家裡,張志豪正在畫畫,前景中是各種姿式的裸體的于惠珊。

另一鏡頭,于惠珊裹著一條浴巾站在張志豪身邊,一手抓著胸前浴巾的角部,另一手拿著畫筆在畫板上塗抹,同時嘴裡還在說著什麼。

于惠珊的畫外音:「他不僅僅喜愛畫畫而已,而且同我一樣,有一種為藝術獻身的精神。就是在我們結婚之後,我都還一直在學院當模特,甚至把他也拉去客串男模。我們的關係越來越密切。再後來,他就吻了我。想想那段時光,真讓人難忘。」

「我們的第一次發生在我畢業那天。在這之前,他的進修班早就結束了。」

「那天我剛剛在學校參加完畢業典禮,因為成績優異,學院決定聘我留校任教,再加上志豪剛剛破了一起毒品大案,受了獎勵,真是三喜臨門,我們兩個都非常高興,特地在我的家裡慶祝。我們兩個喝了一瓶葡萄酒,然後又唱又跳,..」


【鏡頭十六】

于惠珊的家。

張志豪與于惠珊在客廳裡跳完一曲,然後坐下喝茶。

「現在你是名符其實的於老師了。」志豪道。

「那當然,以後我再教你可就是有執照的了。」于惠珊非常得意。

「那咱們今天就上你正式執教的第一堂課吧?課程是油畫人體,怎麼樣?」

「行!」

「那麼,於老師,請。」

「不行,我剛剛跳舞跳了一身臭汗,得先洗個澡。」

「好吧,我等你。」


【鏡頭十七】

惠珊的臥室裡,寧靜典雅。

近景,前景是于惠珊側臥在床上的背影,遠處是志豪正在畫畫。

「好了,你看怎麼樣?」志豪道。

惠珊從床上下來,也沒有披件衣服,便一絲不掛地徑直走到志豪的身邊。

于惠珊的畫外音:「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當模特兒了,再加上喝了點兒酒,所以那天沒有想到要拿一件衣服遮遮羞。」

「嗯,不錯,今天這一張畫得實在很精彩,不過,這個地方應該這樣一點兒就更好了。」惠珊拿起油畫筆,在畫布上隨手塗抹著,潔白的肌膚靠在志豪的身邊,臀部正好在她的頭側。

特寫,惠珊美妙的臀部,在志豪的頭邊輕輕扭動著,志豪的眼睛被吸引了,定定地看著她的陰部,胸部開始大幅度地起伏。

兩人的特寫,惠珊發現志豪沒有在聽她指導,回頭問道:「你在看什麼?」志豪忽然間不顧一切地把惠珊的雙腿摟住,用嘴唇去吻她的髖部。

「哦不,你幹什麼?」惠珊想把他推開。

「我愛你!惠珊,我愛你!」志豪興奮極了,強行把她轉過來,把頭埋進了她的小腹下面。

「不,不,不要,志豪,你冷靜一點兒。」惠珊仍想推開他,但隨即便不再反抗,而是用手撫摸著他的頭髮,用力揚起頭,張開嘴巴,眼睛裡泛起迷離的光。

于惠珊的畫外音:「我不知道那天我為什麼沒有堅決地拒絕他,也許我早就渴望著有這一天,於是我被他熔化了,完全熔化了。

特寫,于惠珊背朝鏡頭的穿著拖鞋的雙腳和張志豪穿皮鞋的腳。

推中景,漸漸現出于惠珊修長的雙腿,豐滿的臀部和全身,張志豪緊緊摟著她的雙腿,並用一雙大手用力揉捏著她的臀部。

大床的低機位近景,于惠珊背朝鏡頭,被張志豪擁著摟到床邊,然後放倒在床上,開始自己解衣服。

于惠珊的半身特寫,迷離的雙眼微睜著,嘴唇略張,堅挺的乳房大幅度地起伏著,顯示著她內心的激動與不安。

張志豪的赤裸的背影出現在鏡頭中,伏在于惠珊的身上,用力親吻著她的臉頰和耳朵,于惠珊更加興奮,閉起秀目,發出快感的哼叫。

臥室全景,透過蚊帳,可以看見大床上兩條糾纏在一起的赤裸人體。

大床的正側位俯拍,張志豪背向鏡頭,從後面摟著于惠珊,並把一隻手從她的屁股後面伸進她的兩腿間,于惠珊地輕叫著「哦,不要,不要,求你了。」用力夾緊雙腿。

大床的正面全景,蚊帳的另一邊,于惠珊被翻成仰躺的姿勢,分開了兩腿,然後張志豪跪到了她的兩腿之間。

于惠珊的半身特寫,她忽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嘴巴張得大大的,身體一挺,輕輕發出一聲「哦--!」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于惠珊的畫外音:「他很棒!真的。我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誰,只知道他很棒,我需要他。那一刻真是難忘,每每想起來,都讓人激動不已。」床頭與蚊帳的特寫,蚊帳和床有節奏地顫動著,大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同時伴隨著于惠珊輕輕的,快活的呻吟聲。

于惠珊迷離的眼睛特寫。


【鏡頭十七】

接上鏡,于惠珊迷離的眼睛特寫,大床吱吱的聲音和于惠珊快活的哼叫。

推半身特寫,于惠珊的身體有節奏地顫動著,乳房隨著那動作上下抖動,美麗的裸體上泛著一絲汗光。

那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猛,于惠珊的嘴張開了,發出無法控制的「啊啊」的喊聲。

張志豪忽然撲到了于惠珊的身上,緊緊壓著她,她睜開了緊閉的眼睛,發出高潮時的叫聲。

張志豪仰躺在床上,于惠珊靠在他的肩頭沉睡的半身特寫,他們的身上合蓋著一條毛巾被。

同一場景的側面的低機位特寫,藉著從窗戶上透入的街燈的光,只見于惠珊背朝鏡頭側臥在志豪的身邊,毛巾被只蓋到腰部,圓滑的臀部和修長的雙腿在逆光中顯得格外美麗。

鏡頭搖到牆上,那裡掛著兩個人的婚紗照。

于惠珊的畫外音:「我們結婚了。

他是個刑警,也是位緝毒英雄,破過很多大案,在毒犯面前,他是個無所畏懼的勇士,在家裡,他是個好丈夫。

他很細心,對我呵護倍至,在婚後的日子裡,我都始終能感受到他的熱情。

他很棒,你們知道嗎?每一次同他上床,我都被他弄得像騰雲駕霧一樣。

他讓我發瘋,直到現在,只要想到他、說到他、甚至看到他用過的東西,我的都會不自覺地感到興奮。

對不起,這麼說,我是不是有點兒淫蕩,但他喜歡,我也喜歡,對我來說這就足夠了?」

「兩年後,我們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小小。小小滿月那天,按照習俗,全家人都要慶祝,我,女兒,還有志豪的爸爸媽媽,準備好了一切,靜靜地等著他回來。」


【鏡頭十八】

于惠珊家的客廳,桌子上擺滿了酒菜,張志豪的父母坐在桌邊,于惠珊抱著女兒,不住地說著:「小小乖,乖啊,一會兒爸爸回來,給你過節啊。」

「唉,志豪怎麼還不回來?」志豪母親等得有些著急。

「媽,您別急,志豪是個警察,難得準時到家,再等一會兒吧。」惠珊說。

「是啊,老太婆,著什麼急啊?你兒子從前沒結婚的時候,不是也回來得很晚嗎?等等怕什麼?」志豪爸爸說。

「我沒著急。惠珊哪,要不要給志豪打個手機?」

「他關機了,我下午給他們局裡打過電話,說是有行動,所有人都出去了,只留了一個人在家。再等等吧。」

「好吧。」時鐘的特寫,由七點變成八點,又變成八點一刻。

小小的特寫,已經在媽媽的懷裡睡著了。

門鈴的特寫,門鈴清脆的「叮咚」聲。

「是志豪,快去開門。」志豪媽說道。

全景,于惠珊把孩子放進搖籃,然後快步走到門前去開門。

拉到房門口的近景,門開處,進來五個警官,兩男三女,兩個男的分別是警察局長和緝毒隊長。

惠珊驚異地同他們打招呼,給他們讓坐,倒茶,心中卻充滿了不祥的欲感。

來人沒有坐,而是面色沉重地站著,局長首先開了口:「對不起,我很遺憾,儘管這很難,但我不得不告訴你們,志豪在今天下午的行動中發生了意外。」

「他怎麼樣?」三個人一齊問道。

「他頭部中了槍,當場犧牲了。」志豪和母新和于惠珊聽完,立刻便癱倒下去,三位女警急忙過去把她們扶住。

于惠珊的畫外音:「那一刻,我就像被雷電擊中了一樣,什麼都不知道了。「後來我從警察局那兒瞭解到,他們破了一樁大宗交易的販毒案,準備趁對方進行交易的時候實施抓捕,全隊都去了。志豪也去了,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可沒想到..」


【鏡頭十九】

山上的一處三岔路口,周圍都是樹林。

四輛轎車分別從兩個方向開到路口,停在旁邊的一塊平地上,雙方各從車上下來四個人,相對走近,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各自打開自己一方的手提箱,驗貨驗鈔後,兩邊的主持人幾乎同時說了一句:「成交」,然後相互握手,由手下交換了箱子。

忽然,警笛聲大作,從不同方向有大批警車向這裡彙集。

「不好,警察,快跑!」毒販們慌忙鑽進各自的汽車,衝上公路,四散而走。

其中三輛汽車半路上就被趕到的警車攔住,另一輛則強行撞開道路的護攔,順著山坡衝入樹林,向山下衝去。

張志豪此時正駕車和搭擋一起向山上趕,一見此情景,把車調了一個頭,也追進了樹林。

兩輛車衝到山腳下,衝上公路,繼續向前狂奔,志豪的搭擋則用對講機同指揮中心進行聯絡。

毒販的車突然拐上一條小路,衝向一大片棚戶區,張志豪在後面緊緊追趕。

棚戶區內,毒販的車衝到街心剎住,三名罪犯跳下車,分別跑向三條不同的街道。

警車也趕到了,志豪同搭擋下了車,志豪去追那個拿著密碼箱的毒販,而搭擋則去追另一個。

小巷追擊的鏡頭,毒販在前面跑,志豪在後面追。

毒販拔出手槍,向志豪開槍,志豪閃身屋角,掏槍瞄準,卻沒有開槍,因為街上不時出現居民,他只得邊追邊向著居民們喊:「危險!趴下!快趴下!」但還是有居民中了罪犯的槍受傷。

追到一個街口,志豪見這裡沒有行人,正要瞄準開槍,那毒販突然間抓住一個不知從哪裡出來的女子。

那女子二十四、五歲,很漂亮,細高個兒,身穿西式裙裝,肉色絲襪和高跟涼鞋,手提坤包,打扮得很時尚,像哪個公司的女秘書。

毒販左手鎖著脖子把她摟在身前,右手用槍指著她的腦袋威脅道:「站住,不然我就開槍了。」志豪一見,急忙停住腳步,用盡量平靜的語調說道:「你放開她,別亂來啊。」

「你把槍扔在地上,放我走,快一點兒。」

「好。槍在這兒。看好,我放下了。」志豪蹲下來,把自己的手槍放在地上,然後向前一推。

「你退後,退後。」志豪於是向後退到來時的巷口裡,毒販見志豪離他自己的槍遠了,把人質一放,轉身又跑。

志豪搶前兩步,伸手拾起自己的槍,想開槍時,那女人卻在中間,只好放棄,繼續追趕。

正面全景,前景中是飛跑的毒販,中景是志豪追過了那女人,又跑了幾步,然後舉槍瞄準。

遠景中,那女人從手袋裡掏出一隻小手槍,也瞄準了志豪。

兩隻槍幾乎同時打響,毒販被打中了腿,立刻倒地,志豪頭部中彈,撲倒在地。

女人看了志豪一眼,跑向那毒販。

毒販的特寫鏡頭,他向女人伸出手來:「老闆,救我。」低機位近景,女人對準毒販的頭開了一槍,那毒販一挺便死去,女人拾起地上的密碼箱,迅速跑過這條街道,上了一輛紅色的法拉利,飛快地逃走了。

遠處傳來警車的警笛聲。


【鏡頭二十】

警察局,在志豪的靈堂裡,于惠珊接過了志豪的警服和警徽,還有一枚金色的勳章,那是志豪用生命換來的榮譽。

于惠珊手捧志豪的遺物,對著台下說:「志豪去了,他的事業不會因此而終結,我申請加入警隊,和志豪一樣,當一名緝毒警。」台下一片掌聲。

訓練場上,于惠珊同其他女學員一起摸爬滾打,槍法出眾,教官們一致點著頭。


【鏡頭二十一】

家裡,于惠珊穿著警服的照片同張志豪的照片並排擺在桌子上。

于惠珊的畫外音:「我真的當上了緝毒警,來到了志豪工作過的地方。我的工作很努力,也很勇敢,在我的手裡,破獲了多起大案,也受到了表彰,成了一位女緝毒英雄,還當上了緝毒隊的隊長。」于惠珊同其他警員一起持槍衝入酒吧、歌廳、海灘、舊倉庫,把一個個正在交易的毒販抓住。

禮堂裡,局長把一枚金色的獎章掛在惠珊的胸前。

一組于惠珊的警銜不斷變換的特寫鏡頭。

于惠珊的畫外音:「我破獲的第一個案子,便是抓住了殺害志豪的女毒販。我查了當年的檔案,也詢問了有關人員,據當時辦案的警官講,這個販毒團伙的女老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其中一個就是被她親手打死滅口的毒販,而另一個也在那天的抓捕中被擊斃了,除了志豪犧牲那天一個在附近的居民見過她一面外,再沒有什麼線索。」

「志豪活著的時候,經常用他自己的繪畫特長給罪犯畫像,雖然現在已經有了專門的軟體,但控制一些細微的變化,特別是對人的氣質的描述,電腦卻沒有人強,所以一個會畫畫的人是非常有用的。

我加入了警隊後,正好用上了我的專業特長,於是我帶著用電腦繪製的電腦人像,再次訪問了那位見過罪犯的居民,根據他的描述又進行了修改,然後複製了發給其他警員,這一來,竟然很快就確定了目標。

她叫辛鳳英,那年才二十四歲,誰能想到,這個女老闆公開的身份,竟然是一個腰纏萬貫的船商的女繼承人。

真不知道,她有那麼多的產業,為什麼還要販毒?」于惠珊四處訪問知情者的鏡頭。

于惠珊與同事們在販毒現場與辛鳳英狹路相逢的鏡頭。

辛鳳英與于惠珊相對而立,兩個人的手裡都拿著槍。

辛鳳英的面部特寫:「這麼說,那個被我打死的警察是你的老公?你想替他報仇,那要看你的本事怎麼樣。」

于惠珊的面部特寫,她冷冷一笑:「試試看吧。」

中景,兩個人持槍的手都放在下面。

突然,兩個人同時抬起手來。

辛鳳英的特寫,槍聲一響,辛鳳英手中的槍被打飛了。

于惠珊走到辛鳳英的面前,用槍指著她:「轉過身去,趴在地上,手背後。」

辛鳳英面色冷峻道:「你贏了。」

然後順從地轉身趴在地上,把手背過來,放在自己的屁股上,于惠珊用手銬把她銬住,然後抓住胳膊把她拉起來,拖著她向站在警車邊的同事們走去。

「你應該受到法律的懲罰,等著上絞架吧!」于惠珊說道。


【鏡頭二十二】

登天梯下層的執行人員控制室,女法官、女檢查官、一名女警官司、一名女律師、一名女法醫、兩名法醫助手和兩名女法警站在那裡,于惠珊站在她們的身後。

對面的電視牆上從各種不同的角度顯示著在上層絞刑室裡待刑的辛鳳英的鏡頭。

于惠珊的畫外音:「作為受害者的家屬,我依法在現場觀摹了對辛鳳英的絞刑。表面上她很亡命,其實心裡是很怕死的,大多數毒梟都是這樣,在絞刑架前,他們醜態百出。」由辛鳳英驚恐的眼睛特寫的電視畫面化入上層實景,並推至近景。

辛鳳英赤裸著,兩手背在背後,顯然是反綁著,在她的腰間橫拴著一根細電線,電線的前面掛著一塊巴掌大的塑封紙牌,正擋在陰部,上面也是她的名字。

四名女法警圍著她站著,背後的一個正拿著一副眼罩準備給辛鳳英戴上。

突然,辛鳳英歇斯底里地尖聲叫喊起來,兩邊的女法警立刻過去把她緊緊抓住。

辛鳳英哭叫著,拚命掙扎,女法警們只得把她強行按倒在地上,然後用白色的尼龍繫帶把她的膝部和踝部各紮了一道,辛鳳英便只能像蟲子一樣在地上亂扭。

此時可以看出,電線在她身後分枝出來,向下延伸進她的臀部中間,她的雙手也是用白色尼龍繫帶捆紮的,而且尼龍帶上還用細繩掛著另一塊手掌大的塑封標牌。

辛鳳英仍然在掙扎,並且不住的痛哭,嘴裡絕望地哀求著:「饒了我吧,我以後不敢了。」

女法警把辛鳳英拖著坐起來,把眼罩給她戴上,然後把她拖向屋子中間的翻板,翻板上空,高懸著一條絞索。

辛鳳英站在活動翻板上,女法警把絞索給她套上,她一下子癱軟在地上,說什麼也站不起來了。

下層控制室裡,翻板的特寫鏡頭,一股無色的液體從翻板的縫隙裡流了下來。

于惠珊的畫外音:「行刑的時候,如果不能立即死亡,則由於痛苦而導致的腹部痙攣,失禁是很常見的,特別是女犯的尿道很短,即使是立即死亡,由於尿道括約肌變得鬆弛,也幾乎百分之百地失禁。而像辛鳳英這樣,還沒有執行便已經失禁,則完全是由於極度恐懼造成的,足見這個曾經那樣心狠手辣的女人其實多麼怕死。」

辛鳳英蜷縮在翻板上哭泣哀求的近景。

于惠珊的畫外音:「本來絞索是按犯人的體重故意留出一段自由長度,這樣犯人下落的衝擊力會拉斷頸堆,使犯人瞬間死亡。但辛鳳英由於極度恐懼而癱倒,使得下落的距離縮短,這讓她在受刑時純粹是死於窒息,因此承受了極大的痛苦,這大概也算是報應吧。」下層控制室裡,法官、檢察官和警方代表幾乎同時按下了表示同意行刑的綠色按鈕。

一組快速閃過的鏡頭:翻板釋放機關打開的特寫,從上層拍攝的辛鳳英從翻板中落下,從下層仰拍的辛鳳英落下,從上層拍的絞索拉直。

辛鳳英被吊在空中的近景,她的頭距離天花板只有不足一米,高懸在半空。

一組交錯出現的鏡頭:辛鳳英的面部特寫,她的脖子被絞索緊緊勒住,臉被憋成紫紅色;以辛鳳英為中心移動機位拍攝的身體近景,她扭動掙扎著,時快時慢;執行法官看著時鐘的鏡頭,時間從十點整逐漸指向十點十五分。

執行法官要求加速犯人死亡的手勢。

兩名女法警走到辛鳳英下方的特寫,可以看見辛鳳英漂亮的小腿在抽搐,女法警抱住辛鳳英的腿,用力向下拉。

執行法官在著自己的手錶。

表情複雜在一邊觀刑的于惠珊。

于惠珊的畫外音:「我是第一次親眼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去,更沒想到當一個人受絞刑時竟會如此痛苦。

儘管她是我的仇人,但看著她在上面垂死掙扎,我的心裡還是感到一種折磨,盼著這一切早一點兒結束,彷彿吊在上面的是我自己一樣。

當法醫官終於宣佈犯人死亡的那一刻,我和所有在場的人才鬆了一口氣。

那個時候,我甚至懷疑我究竟應不應該加入警隊。

但不久後,當我看到一個因過量吸食毒品而死去的年輕姑娘的時候,我才終於告訴自己,我沒有做錯。」


【鏡頭二十三】

由上鏡化入。

全景,一堆亂草中,躺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穿著T恤和長褲,蜷曲著俯臥在地上,腳上的鞋子落在很遠的地方。

女的穿著恤衫和短裙,仰面朝天躺著,四肢攤開,一腿彎一腿直,裙子已經由於掙扎而捲到了大腿根上,露著白色的三角褲,高跟涼鞋也落在很遠的地方。

拉特寫,被壓倒的亂草,搖到女孩子的下身,白色的三角褲襠部已經濕透了,黃色的糞便從內褲兩側擠出來,粘在雪白的屁股上。

繼續搖至女孩兒的面部,年輕,美麗,但臉上卻滿是痛苦。

于惠珊的畫外音:「那是一個只有十九歲的女學生,同她的男朋友一起死在公園的角落裡。

她是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她本應該有一個美好的前途,卻最終死在白色惡魔的手裡,看著被她滾倒的荒草,你能想像她那時候的痛苦,那情景比起曾經看到的辛鳳英的死狀更強烈地刺激著我的神經,這使我堅定了要作一個優秀的緝毒警的決心。」

繼續畫外音:「從那兒以後,我又參加了多次毒品大案的偵破,並且作為警方的執行代表,參加了對女毒犯們的絞刑執行。」又一組于惠珊同警員們抓捕毒犯的鏡頭。一組快速閃過的鏡頭:于惠珊按下執行按扭;多個裸體女犯從翻板上落下;吊在半空的裸體女犯。」


【鏡頭二十四】

于惠珊的畫外音:「我因為破案有功,屢屢受獎,並很快晉陞為緝毒隊的隊長。」于惠珊盛裝站在隊列前,由上司給佩獎章。

緝毒隊的警員們對她投來敬佩的目光。

繼續畫外音:「然而,就在我感到生活又變得一片光明的時候,噩運再一次降臨在我的身上。」


【鏡頭二十五】

于惠珊的辦公室。

一位警員走進來,交給她一份案卷:「Madam,我已經把報告整理好了,如果可以,我們準備移交檢察院了。」

「好,你放這兒吧,幹得不錯。」

「謝謝。」警員走出去,于惠珊打開案卷,正要仔細看,電話鈴響了。

「您好,緝毒隊。」

「是惠珊嗎?」是張志豪母親的聲音。

「是我,媽媽。」

「惠珊啊,小小剛才暈倒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呢。」

「是嗎?什麼病?哪個醫院?我這就去。」


【鏡頭二十六】

醫院急診科的樓道裡,張志豪的父母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心神不寧,于惠珊則從搶救室的玻璃向裡面看。

從于惠珊的視角看到的搶救室的情況,只見小小躺在床上,周圍圍著一群醫生和護士。

樓道裡,搶救室的門開了,走出幾位醫護人員,于惠珊焦急地問其中的主治醫生:「大夫,我是張小小的母親,她情況怎麼樣?」

「你是病人的家屬?請跟我來。」


【鏡頭二十七】

醫師辦公室。

「你請坐。」醫生讓于惠珊坐下,自己也坐下,然後說:「我想同你談談病人的情況。

她目前已經脫離了危險,暫沒有什麼問題。」

「哦,謝天謝地。」

「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她是慢性腎衰導致的尿毒症。」

「腎衰?對,對不起,你能再說一遍嗎?怎麼會?」

「對不起,哦--怎麼稱呼你?」

「于惠珊。」

「噢,於女士。作為醫生,我很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但遺憾,它確實發生了。這種病並不罕見,所以,我相信你也能明白。要想保住她的生命,從現在起,你必須每週兩次為她作透析,要一直這樣作下去,直到..,直到她能幸運的找到一個供體進行換腎手術。」

于惠珊沒有再說話,只是楞楞地坐在那裡,眼睛看著窗戶的玻璃,醫生則在滔滔不絕地說著。

于惠珊的畫外音:「那一刻,我的血幾乎凝固了,醫生後來說了些什麼,我其實一句都沒有聽到。

我不信這是真的,小小才四歲呀,她的日子還長得很,這讓她今後怎麼生活呀?」


【鏡頭二十八】

繼續畫外音:「為了給小小治病,我花光了父母和志豪所有的保險賠款,還賣掉了父母留給我的房子,搬到了婆婆那裡去住,我省吃儉用,只為了節省下每一分錢挽救小小的生命。

小小是我同志豪的孩子,也是志豪留給我的唯一的財產,無論怎樣,我都決不能放棄她!」

一組鏡頭:于惠珊送孩子走進醫院;于惠珊和小小從父母住的房子搬出來,小小戀戀不捨地回頭看著她們原來的家;于惠珊領著小小在比薩餅店門前停留了一瞬。

終於還是走向便當店。


【鏡頭二十九】

繼續畫外音:「自從我加入警隊之後,就沒再去美院作模特,現在,我不得不重新回到美院。所幸我的身材並沒有因為生育而有多大改變,著名的攝影家何偉教授非常同情我的遭遇,重新聘用了我。我又重新穿起了過去的舞鞋,站在了攝影燈前。」

攝影棚裡。

于惠珊正在穿芭蕾舞鞋的腳部的特寫,那雙腳在空中作了幾個交叉的動作,重新落在地上,推成近景,身披浴袍的于惠珊從折疊椅上站起來,對著穿衣鏡擺了兩個姿勢,然後走出更衣間。

攝影棚的全景,攝影燈後,何教授正在給相機裝膠片,兩個年輕的女助手在幫他佈置燈光,于惠珊走進燈光裡。

何教授拿著相機來到拍攝區,和謁地問:「怎麼樣?準備好了嗎?」

「好了。」于惠珊說著,解開浴袍。

攝影區的側面近景,遠處是端著相機的何教授,前景是背朝鏡頭的于惠珊,浴袍從她的肩頭滑落,暴露出美妙的裸背和豐滿的臀部。

她把浴袍扔到攝影區外的架子上,然後走向燈光中間,作了一個拿腿的動作,相機傳來一陣「嘁嘁卡卡」的連拍聲。

「OK,很好。」教授說道。

于惠珊不停作著舞蹈動作,教授不斷地拍著,並不時把拍完的機器隨手遞給女助手,又接過女助手遞過的機器繼續拍攝。

教授的工作室裡,牆上帖滿了大大小小的照片,其中很多是以于惠珊為模特拍下的人體照。

何教授拿著一迭新拍下的照片讓于惠珊看:「這是上周剛剛拍的,效果不錯。」

「唉,不行了。四、五年沒有拍了,站在燈光前面,簡直有點兒手足無措。」

「沒關係,恢復恢復就好了,別看這麼多年了,你仍然是這裡最有表現力的模特。」

「您誇獎了。教授,您看,您還有沒有熟悉的人需要用模特的,給我介紹介紹,不過我白天得在局裡上班,只能晚上出來。」

「好吧。」深夜,于惠珊疲憊地走進婆婆的家,把一迭錢壓在客廳的玻璃板下,然後捏手捏腳地走到女兒的房間,看著熟睡的小小,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

早晨,于惠珊一臉倦容地走進客廳,見婆婆已經把早飯做好了,歉意地說:「媽媽,對不起,我又起晚了,早飯應該我做的。」

「唉,別這麼說,你為了給孩子治病,一人打兩份工,太累了。

你得多休息,別把身子熬垮了,以後做飯做家務這點小事兒,就讓我來管吧。」

「是啊,你去忙正事要緊。」公公地說。

「哎。」于惠珊感激地說著,眼淚差一點兒掉下來。

警局院裡,于惠珊把車停住,先對著小鏡子看了看,補了一下妝,這才走進辦公室。

「Madam早。」先到的警員們紛紛問候。

「大家早。劉警官,昨天的case我看過了,已經簽了字,可以移送檢查院起訴了,等會我給你拿過來。」

「是。」

「侯警官,大東那起案子怎麼樣了?」

「昨天跟了半天,那小子挺猾,專挑沒什麼車的地方走,我怕驚了他,沒敢跟得太緊,結果跟丟了。我們打算今天多弄幾輛車去跟。」

「哦,好吧。劉警官,你那邊的案子就剩下案頭工作了,把你們組那幾個車派給他吧。」

「是。」

「沒關係,侯警官。案了要那麼好破,還要咱們幹什麼?別洩氣,耐心點兒。」于惠珊剛要進自己的辦公室,電話鈴就響了,一個警員拿起電話,聽了兩句,然後說:「Madam,來事兒了,出現場。」

「那走吧。馮警官,張警官,你們跟我去,楊警員,你留下值班,通知痕跡科派人到場。」于惠珊邊說邊徑直走向門口。

院子裡,于惠珊領頭衝下樓來,坐進自己的警車裡,接著兩個警員也各坐進另一輛車裡,鳴響警笛,駛出警察局大門。

同一場景,于惠珊等人開車回來,走進大樓。

傍晚,于惠珊便裝出了大樓,坐進自己的警車裡,緩緩開出門去。

同一輛車開進獅島大學美院的大門。

攝影棚裡,于惠珊這一次沒有穿舞鞋,而是全裸著坐在鋪有紅布的檯子上擺著各種姿勢拍照。

拍攝完成,何教授道:「OK,今天就到這裡吧,幹得不錯。」于惠珊穿上浴袍,然後問道:「何教授,我托您的事怎麼樣了?」

「我已經同我的幾個朋友聯繫過了,他們都願意請你去作模特,不過大多數是白天,只有下周一晚上獅島影協有個拍攝活動,報酬面議,如果你願意去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

「好的,謝謝您。」

「沒關係,都是朋友嘛,大家有能力就幫一把。」于惠珊的畫外音:「從此,我就白天在警局上班,晚上則碾轉於各個攝影棚之間,以圖多賺幾個錢。」在不同的攝影棚裡,于惠珊赤裸的背影。

繼續畫外音:「但是,小小看病的花銷太大了,我每週兩到三次去作模特,所得的報酬連給她作例行的透析都不夠,要想徹底治好小小的病,必須要換腎,可那不光要有腎源,也需要一大筆錢哪。

我去銀行申請貸款,銀行以我不具備還款能力而拒絕了,朋友們雖然都表示願意幫助我,但借得多了,從沒有還過,也都不願再借呢?就在那個時候,我從報紙上看到了一則招聘臨時模特的廣告,由於上面開出的條件很優惠,所以我便報著去試一試的態度,走進了那家公司的大門。」

【鏡頭三十】

公司門口,牌子上寫的是「至愛成人用品有限責任公司」于惠珊走進辦公室的大門,輕聲地問道:「請問,徐小姐在嗎?」

「我就是。您有事嗎?」一位年輕美貌的女秘書走了過來。

「你們這裡是要招聘模特嗎?」于惠珊把報紙遞了過去。

「您是來應聘的?」

「是。」

「請跟我來。」徐小姐領著于惠珊走到營銷部的辦公區。

「吳總監,這位是應聘的模特,這位是負責此事的吳總監。」徐小姐指著一位四十來歲的男士說。

「你好,請問怎麼稱呼?」

「我姓于。」

「噢,于小姐。您以前作過模特嗎?」

「當然,很多年了。」

「我說的是人體模特。」

「是的,我知道。」

「那好,您要是現在有時間,我們先去試試鏡,再決定能否聘用你,好嗎?」

「好的。」


【鏡頭三十一】

某廣告公司的攝影棚裡,吳總監領著于惠珊走進去,裡面正有個打扮得十分性感的女模特在擺著姿勢。

一個三十幾歲的年輕男子在指揮著拍攝。

等拍攝完了,那男子指揮著手下收拾東西,吳總監領著于惠珊向他走了過去。

「楊總監,這位是來應聘的模特,您看怎麼樣?」楊總監轉過臉來,上下打量著于惠珊,于惠珊穿著一身牛仔裝,身材的曲線一覽無餘。

楊總監點點頭:「條件不錯,拍過嗎?」

「拍過。」于惠珊回答。

「拍過人體嗎?我是說,全裸的。」

「拍過,我就是人體模特。

這是我過去拍的。」于惠珊拿出兩張自己的人體照遞過去。

楊總監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然後說:「拍得很專業,不是業餘的手筆。」

「那當然,何偉教授的作品。」

「何偉?美院的何偉?我知道了,能給他作模特,水平一定不凡,不過,你拍過錄影嗎?」

「沒有。」

「沒關係,我們可以試一試。

現在行嗎?」

「可以。」

「那好,王小姐,先不必收拾了,把人員清理一下,只留下攝影師和幾位女同事,其他人請離開攝影棚。」

「好的。」


【鏡頭三十二】

同上鏡。

電視監視器的特寫,于惠珊優雅的裸體舞蹈。

推近景,轉向坐著看錄影的三個人,中間是于惠珊,兩邊是兩位總監。

楊總監從機器裡取出錄影帶遞給于惠珊,一邊頻頻點著頭:「不錯,很不錯,很有氣質,表演很到位,很美,不愧是何教授的模特。」

「那麼,你們決定聘用我了?」

「當然,我很滿意,不過,我們需要你願意才行。」

「我本來就是模特。」

「但這回不同,我們拍的不是藝術作品,也不是單純的廣告片,所以,我們必須對你行使告知的義務。」

「什麼?」于惠珊很奇怪。

「是這樣,于小姐,請跟我來。」吳總監道。


【鏡頭三十三】

吳總監公司的產品展示廳裡,屋子裡放著幾張奇形怪狀的床和皮製椅子,讓面有各種把手、腳鐙和開腳器。

于惠珊的畫外音:「我是個結過婚的人,這些東西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它們都是用來作什麼的。」吳總監指著那些產品道:「這就是我們公司的產品,于小姐結婚了嗎?」

「是的。」

「那麼,這些產品的用途,就不用我多說了。我們之所以要招模特,一是為了給我們這些產品拍廣告,二是為了給每一種產品都拍一套隨產品贈送的教程光盤,用來指導用戶正確使用。于小姐明白了嗎?」

「明白了。你是說,要我躺在那上面,作出那種姿勢,是嗎?」于惠珊的話中充滿了猶豫與不安。

「是這樣,不僅如此,我們還需要拍攝兩個人性交時的動態鏡頭。」

「不,不,不,我不能,我不能拍這樣的鏡頭。」

「于小姐,你的條件實在是太好了,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想一些辦法,找人作替身,不過,報酬自然會差很多。」

「怎麼個不同法?」于惠珊仍在猶豫。

「如果只拍廣告片,用不著脫衣服,我們會按一般的平面廣告付酬;如果你願意拍隨贈光盤中不露點的裸體鏡頭,報酬高一倍;如果可以拍攝到你的性器官,報酬再加一倍;最後,如果你能同意同我們的男模特合拍動態鏡頭,報酬會再加一倍,你可以自己選擇。」

看到于惠珊仍然猶豫不決,吳總監又道:「對于于小姐這樣的高水平模特,我們願意再加一倍的報酬。」

「我不想露臉?」

「當然,我們會作技術處理。你想選擇哪一種方式?」

「我想,我想拍光盤裡的不露點鏡頭。」

「哦,好吧。現在我們就可以簽合同,不過,如果于小姐願意拍進一步的鏡頭,任何時候我們都樂意接受。」

「能,能預先支付一部分報酬嗎?我急等著錢用。」

「可以,我們相信你。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如果是平時,我只能在晚上拍,不過今天是週末,我可以馬上開始工作。」

「那太好了,我這就叫秘書把合同草案拿給你。」


【鏡頭三十四】

于惠珊赤裸著躺在安樂床上,兩手平攤,兩腳M形分開搭在開腳器上的側身位鏡頭,對面是正在拍攝的攝影機。

于惠珊面朝下跪伏在安樂椅上,兩手抱著椅背,臀部高高翹在半空的鏡頭。

于惠珊仰躺在安樂椅上,兩手反扶著椅背,兩腳彎曲到胸前,用吊帶掛著膝部的鏡頭。


【鏡頭三十五】

于惠珊回到家裡,小小跑過來,摟住她親吻:「媽媽,你怎麼才回來,今天是週末!」

「乖小小,實在對不起,媽媽有事哎。」婆婆走過來:「小小,別老纏著媽媽,媽媽出去掙錢替你治病,等你病好了,媽媽每到週末天都會在家陪著你。」

「真的?」小小問。

「真的。」惠珊答道。

「那好吧。」

「惠珊,吃飯吧。」婆婆說道。

「好的,媽媽,這是小小作透析的錢,每週都要您二老陪小小去醫院,真麻煩你們了。」

「看你說的,她也是我們的孫女嘛。」


【鏡頭三十六】

于惠珊坐在自己的車裡,停在那個成人用品公司的門外,呆呆地發楞。

于惠珊的畫外音:「那次拍攝的報酬,也不過給小小作了幾個星期的透析便用光了,我又不得不為治療費發愁。

我在至愛公司的門前坐了整整兩個小時,才終於下定決心走了進去。」


【鏡頭三十七】

場景同鏡頭三十四。

側機位近景,于惠珊躺在安樂椅上,把兩條腿搭在了開腳器上,機位搖至惠珊的頭側,她略側著頭,眼睛茫然地看著天花板,遠處,一架攝影機正對著她的身體,慢慢地推過來,對準了她的生殖器。

「來,變側位。」楊總監在旁邊指導著。

于惠珊順從地翻過身,將一條腿搭在對側的開腳器上。

「再變俯臥位。」于惠珊又轉過身,雙手抱住椅身,把美妙的臀部高高翹起來。

于惠珊坐進自己的警車,默默地坐了一會兒,然後掏出紙巾,擦去湧出眼眶的淚水,把車啟動了。

于惠珊的畫外音:「我不是個下賤的女人,我作模特,原本是為了把美留給世人,然而,現在為了女兒,我卻不得不在鏡頭前擺出那樣色情的姿勢,讓我的生殖器清清楚楚地留在影片中,供公司的用戶們任意觀看。我不願意,但我豪無辦法,不僅如此,一個月後,我又再次走進了至愛公司。」

于惠珊躺在安樂床上,一個全裸的男模跪在她的兩腿間,兩人的下體緊貼在一起,一下一下地動著。

從背後拍的于惠珊俯臥在安樂椅上,高高地撅起臀部的鏡頭,可以看見一塊巴掌大的紗布用膠帶紙貼在身上,恰好遮住了陰戶。

另一角度,男模走過來,下體同樣貼著紗布,他爬上安樂椅,用雙手抓住于惠珊的臀部,然後用下體貼著她的下體,一下一下地動起來。

繼續畫外音:「雖然我和那些男模都對自己的性部位進行了處理,但我仍然能夠感到他們的勃起,那種恥辱的感覺讓我久久無法釋懷。

然而,就算是這樣的拍攝,也很難找到,於是,我不得不每天在報紙的廣告版中尋找招聘模特的機會。

那一天,醫院告訴我,他們有了腎源,對方是一個車禍中喪生的女孩兒,已經腦死亡,她的家人同意捐腎,醫院要我盡快把手術費湊齊,可我到哪裡去找呢?」


【鏡頭三十八】

于惠珊的辦公室,她正在翻著報紙的廣告版,一則很小的廣告吸引了她。

報紙的廣告特寫,標題是《招聘臨時人體模特,報酬從優》。

于惠珊拿起手機:「喂,請問,你們這裡是在招人體模特嗎?是作什麼用的?哦。要什麼條件?我能去試試嗎?好的,今天晚上七點半。在什麼地方?好的。晚上見。」


【鏡頭三十九】

市中心的停車場,于惠珊身穿仔裝,把自己的警用車停好,上了一輛豪華轎車,開車的是一位年輕女郎。


【鏡頭四十】

轎車駛進一座郊外的豪華別墅裡。

地下室的一個小攝影棚裡,那位開車的年輕女郎正在擺弄著相機,于惠珊走進燈光中,擺了一個姿勢:「這樣可以嗎?」

「好的。」年輕女子按下了快門。

年輕女子拍照的特寫,再推近景,她說:「好極了,今天就到這兒吧。」于惠珊穿好仔裝,走過來接過女郎遞給她的可樂:「謝謝。你是個新手吧?」

「是的,我還是第一次拍人體。女的給女的拍是不是挺怪的?」

「沒有,有很多女攝影師拍女人體的,你會成功的。」

「謝謝,聽說你是搞專業的,以後還請你多指點。」

「哪裡,我是學油畫的,不是學攝影的。」

「觸類旁通嘛,再說你當了那麼多年攝影模特,看也看會了,說定了,你給我當老師。」

「好吧,如果你這麼認為。」于惠珊突然晃了一下。

「你怎麼了?」女郎問。

「不知道,我的頭突然暈起來了。」于惠珊說著,便癱倒了下去,女郎過來一把抱住她,把她慢慢放倒在地上。

攝影棚的房門特寫。

門打開了,從外面進來另一個衣著皮衣皮裙高筒靴的年輕女郎,她就是女毒梟蔡惠玉,在她身後跟著四個保鏢模樣的男子。

蔡惠玉等人走向那個拍照的女郎和倒在地上的于惠珊。

女郎看見蔡惠玉,急忙打招呼:「老闆。」

「嗯,幹得不錯。」蔡惠玉道,她用穿著高跟長筒靴的腳尖踢了踢于惠珊的屁股,又把她的兩腳踢開,用鞋尖輕踢她的陰部,然後轉頭對四個保鏢道:「交給你們了。」然後走了出去。

「是,謝謝老闆。」四個保鏢的眼中泛起淫惡的光芒,他們抓著于惠珊的手腳,把昏迷不醒的她抬了起來,放在燈光中。

攝影女郎的近景,她推過一部非常專業的攝影機,對準了于惠珊,並按動了拍攝鈕,又回去拿起照相機,也對準了于惠珊。

攝影機的特寫,機器發出滋滋的聲音,液晶屏上顯示著四肢攤開躺在地上的于惠珊的全身鏡頭。

液晶屏的特寫,幾雙男人的手伸向了于惠珊。

連續閃過的四個保鏢淫惡的笑容。

于惠珊的頭肩部特寫,一雙男人的手解開了牛仔上衣的扣子,然後扒下去,露出她雪白的肩膀。

推成半身特寫,于惠珊軟軟地睡著,任男人的手把她的牛仔上衣脫下去,然後又解開了胸罩,露出了一對潔白的乳房,那雙男人的手握住了乳房,用力地揉搓起來。

正對攝影機的全景,攝影女郎正舉著相機「卡卡」地拍著,四個保鏢則把側對鏡頭的于惠珊拖轉成頭部對著鏡頭,讓她呈大字形躺著,然後他們脫下惠珊的高跟皮鞋和短襪。

保鏢們把惠珊的褲子解開,拉下拉鏈,兩個人抓住她的雙腳向上提起,另外的人則把她的牛仔褲脫下去。

于惠珊的臀部特寫:她的兩腿朝天立著,露著雪白的臀肉,男人的手撫摸著那美臀,同時用手指摳弄著她白色內褲的襠部。

恢復成頭側全景,于惠珊呈十字形躺著,保鏢把她的內褲扒下去,露出疏蜜適中的陰毛。

保鏢們分開了她的兩腿,相機的快門連續地響著。

保鏢們下流的笑聲。

于惠珊雙腿的特寫,男人的手正從她的腳部順著雙腿的內側摸向她的襠中。

「我先上。」一個保鏢迫不及待解褲子的鏡頭。

側位全景,在三個男人的環視下,于惠珊彎曲雙腿無力地躺在地上,一個保鏢光著下身跪在她的兩腿之間,手伸在襠下,彷彿是握著陽具插入了于惠珊的身體,然後便緊貼著她的下體衝刺起來。

攝影機的特寫,液晶屏上顯示著保鏢正在于惠珊的身上動作著,拉成她的面部特寫。

化入真實的于惠珊面部特寫。

于惠珊慢慢睜開眼睛,聽到房間裡充滿著男人淫穢的喘息聲,她低下眼睛,發現自己赤裸著,又轉過頭,突然猛地一下子坐起來。

于惠珊坐在地上的背側位近景,她仍坐在攝影台上,但攝影燈已經全息了,房間裡燈光很亮,在她的對面,正有一個大屏幕的電視機裡播放著她被男人抽插時的鏡頭。

側向電視機,一個雙人真皮沙發上坐著蔡惠玉,在她的身後,站著四個保鏢和那個攝影女郎。

「是你?」于惠珊驚愕而又憤怒的面部特寫。

于惠珊的畫外音:「看到蔡惠玉,我一下子就明白,我被人算計了,我失去了女人最要緊的東西,而且是落入了這個我們一直未能抓住她販毒證據的女毒梟的圈套。」

「不錯,是我,於隊長。」蔡惠玉的面部特寫,她點燃一支香煙,叼在嘴裡。

「你想幹什麼?」

「看看這段錄影,你難道還不清楚嗎?沒想到,我們的於大隊長的身體這麼美,啊?」她看著自己的保鏢們。

「就是,玩兒起來真他媽的爽!」保鏢們一齊應和道。

「你們這是在犯罪。」

「不錯,是在犯罪,可是,你有證據嗎?」

「這錄影就是證據。」

「是嗎?不過,錄影中只有你的臉,可沒有我的部下的臉,而且,他們都帶了保險套,就算你告了他們,但他們沒有在你的身上留下任何一點體液,沒辦法作DNA檢測。

再說,我已經把錄影裡的聲音特徵改過了,就算用最先進的分析儀器也無法作出同一認定。而且,你會願意把這段錄影拿到法庭上去展示嗎?」

「你究意想幹什麼?」

「我是你要抓的毒販子,我找你如果不是想自首,也不是想報復,那是要幹什麼呢?」

「你休想,我決不會幫你們販毒的。」

「你會的,你肯定不會希望我把這個錄影放到互聯網上去展示,如果那樣的話,我一定會把你的真實姓名加上去,叫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裡面的女主角是誰。」

「你混蛋!」于惠珊跳了起來,衝過去把錄影機打開,取出磁帶,用力在地上把盒子摔碎,又把磁帶亂扯。

于惠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並沒有去阻止她,等于惠珊把磁帶徹底毀壞了,她才不急不躁地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傻到會把唯一的一盤帶子交給你?」于惠珊的面部特寫,她沒有說話,但很明顯,她知道錄影早已被複製過了。

「哼,這算得了什麼?我作模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家人都知道,你休想用這個來要脅我。」

「當然當然當然,不過那些都看不見你的生殖器,而這個錄影裡能看見,而且還能同時看見你的臉。好好想想,你怎麼在你的部下面前抬頭作人?!」

「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不會像你一樣去作販毒的勾當。」

「好好好,就算你不怕我把錄影放上互聯網,但你想想,你的孩子怎麼辦?她可是正要作手術,而你缺的就是錢。

你要知道,換腎手術耽誤不得,因為腎源不會永遠存在,那個女孩子現在靠的是生命惟持系統,如果短時間內不能進行手術,對方醫院不會永久保留她的屍的,只要生命維持系統一撤,她的身體機能很快就會完全喪失,那個時候,就算有了錢,你也救不了自己的女兒了。好好想想吧,那可是你唯一的女兒,一個緝毒英雄為你留下的唯一的後代。」

「你究竟想怎麼樣?」于惠珊聽到說女兒,聲音一下子低了下來。

「明天,我要運一批貨。我知道,警方早就盯上我了,所以我要化暗為明,明目張膽地出貨,你要作的,就是在適當的時機,掩護我的手下,讓貨物順利地通過檢查。」

「我不會幫你們幹壞事的。」

「你會的。如果你這次幫了我們,我會把足夠的錢打進醫院的帳戶,讓你的女兒及時接受換腎手術,否則..」

「我不怕,你把錄影上網吧。」

「當然會上網,此外,我的手下還會作一點兒別的事。」

「什麼?」

「我當然不會傻到直接去殺你的女兒,不過,只要我們設法停止那個供腎女孩子的生命維持系統幾分鐘,或者給她的輸液瓶裡加上一點愛滋病毒,或者讓腎在路上耽擱幾個小時,那麼..」

「你這個混蛋。」于惠珊猛地撲向了蔡惠玉,四個保鏢一齊衝上來把她攔住了。

「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做與不做,你自己考慮,明天見。不過,我自己是一定不會去現場的,我不會讓你抓住我的把柄。」

蔡惠玉把一張光盤放在沙發的扶手上:「這張光盤送給你留個紀念,我能複製一張,就能複製一百張,一千張。還有:你的衣服、手機都在你自己的警車上,我們不陪了,如果你想報警,隨便你。」

說完,蔡惠玉領著她的手下走出了攝影棚,只剩下于惠珊楞楞地坐在地上,她爬起來,走到沙發邊,拿起那張光盤,恨恨地掰成兩半。


【鏡頭四十一】

郊外的大路上,幾輛小汽車正在行駛中,數輛警車從前後兩個方向圍上來,迫使那幾輛車停下,于惠珊的車離得最近,她第一個衝上去,用槍逼住了車裡的人。

「下車,檢查。」車裡的司機下了車,向于惠珊使了一個眼色,于惠珊裝作沒有看見,喝道:「那邊去。」于惠珊讓警員們把幾個車裡下來的人都押到頭車的前面看起來,只剩下于惠珊和另一名警員。

「你從前面,我從後面檢查,仔細點兒。」于惠珊命令道。

「是。」那警員答應一聲,向頭車走去,于惠珊則走向最後的一輛車。

她打開後備箱,裡面有好幾個提箱,還有一個小布包,于惠珊把提箱一一打開,裡面只有爛紙,她又打開布包,裡面赫然是一件毒品。

于惠珊的面部特寫,她的心裡充滿了矛盾。

從車後拍的全景,于惠珊抬起頭,看看無人看見,把布包扔進了路邊的草叢中。

于惠珊同另一警員在車隊的中間會面,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哎,警官,找什麼呀?我們車上可沒有違禁品呀。」一個毒販問道。

「劉警官,搜搜他們的身上。」

「是。」警員們紛紛去搜毒販們的身,派後都搖搖頭。

「連身都搜了,還要怎麼樣?快放我們走吧。」毒販道。

「你老實點!」于惠珊拍了一下毒販的頭,然後對劉警官道:「你帶兩個人,再仔細檢查一遍他們的車。」

「是。」劉警官領人查車的鏡頭。

劉警官向于惠珊搖頭。

「把他們都帶回去。」于惠珊命令道。

「我們可沒犯法呀,為什麼抓我們?」毒販道。

警員們把毒販全都銬起來,押上他們自己的車,然後由警員們開車,向前行進,于惠珊留在最後,等其他車都轉過了前面的山彎,她才迅速地把那包毒品撿回來放在自己的後備箱裡,然後開車跟上。

鏡頭搖向旁邊的山坡,對準一個灌木叢,拉成特寫,只見樹叢中暗藏著一架攝影機的鏡頭。


【鏡頭四十二】

醫院。

于惠珊和公公、婆婆焦急地等在手術室外。

醫生出來了,他對于惠珊道:「手術非常成功,孩子很快就能恢復健康了。」于惠珊的公婆一齊拍打著自己的胸脯:「哎喲,謝天謝地呀。

惠珊哪,以後你就不用再那麼辛苦了。」于惠珊卻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樣子。

醫院的住院樓全景,于惠珊全家從裡面出來,小小蹦蹦跳跳地走著,臉上洋溢著歡樂的笑容。

于惠珊卻仍然悶悶不樂。

婆婆問道:「惠珊,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什麼。」惠珊道。

「這些天你實在是太了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做好吃的給你補補。」

「不用了。」


【鏡頭四十三】

場景同鏡頭四十。

蔡惠玉坐在沙發上,于惠珊穿著牛仔服站在她的對面。

「東西呢?」于惠珊問道。

「在這兒。」蔡惠玉扔給她一個紙袋。

于惠珊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是一迭光盤,她隨手扔在地上,用腳踩碎。

「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全部?」

「為了達到目的,我可以不擇手段,但我也是個女人,並不是色情狂,那些東西我並不喜歡。現在我們需要你做的,你已經做了,因此沒有必要再把這麼噁心的東西留在世上。」

「那,我們現在兩清了。」

「不,還沒有清。」

「什麼?」

「我們的合作才剛剛開始,以後還要互相幫助,互惠互利。」

「什麼意思?」

「我們覺得。與其冒著生命危險去運貨,還不如請你幫助,用你的警車直接把貨到地方,又省事,又安全,沒有人會想到,一個緝毒英雄才是真正的送貨人。」

「我不會再干了。」

「你會的,你已經幹過一次了,這條船你一但上了,就別想下來。」

「不,我不幹。」

「你不怕那些錄影上網嗎?」

「我不怕,如果不是為了我女兒,我不會幹那一次的。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我說的不是你挨肏的錄影,而是你替我們轉移毒品的錄影。」

「你說什麼?」于惠珊驚訝的臉。

「給她看看。」蔡惠玉說道。

保鏢把一張光盤放進影碟機裡,電視上顯示出那天的情景,于惠珊把毒品扔進草叢和取走毒品的過程一覽無餘。

「怎麼樣?如果我把這段錄影放到網上,再加一條標題:女緝毒英雄原來是毒品犯,你知道會有什麼反應?獅島的法律你比我清楚,只要是涉毒,不管是持有、運輸還是買賣,也不管數額大小,一律絞刑,屍體要在有電視轉播的情況下公開進行教學解剖,而且不准上訴。

想想吧,一個緝毒女英雄,最後卻因為販毒而吊在絞刑架上,並且全島所有成年人都有機會看到解剖你的性器官,那會有多麼轟動?」

「你,你這個惡魔!我和你拚了。」于惠珊再次暴怒了,她撲向蔡惠玉,保鏢們再次把她攔住了。

蔡惠玉站起來,冷冷地說道:「你現在要好好想想自己的命運。我很寬容,不會同你計較,但對於你今天的無禮,無論如何也該給你一點兒小小的懲罰。今後你再敢對我無禮,我還會這樣懲罰你。」

說完,她擺了擺頭。

一個保鏢在背後摟住了于惠珊的身子,去解她的衣扣。

于惠珊猛地一扭身,一下子把那保鏢摔倒在地上,另三個保鏢一擁齊上,同于惠珊打在一起。

于惠珊毫不示弱,用在警校學來的拳腳把保鏢們一一撂倒。

掌聲,然後切換到蔡惠玉的特寫,鼓裳的正是蔡惠玉:「好好,太好了,身手真的不錯,不過,別以為會兩下拳腳就可以不聽我的命令,我告訴你,把我惹惱了,這張光盤就會送你上絞架。

在這裡,沒有人可以不服從我,我要懲罰你,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接受懲罰,不然的話,哼!你聽明白了嗎?現在,把手放下,站好了,讓我的手下好好玩玩你。」于惠珊的特寫,她還在擺著格鬥的姿勢,但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勇氣,光盤像一個緊箍咒一樣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保鏢們從地上爬起來,慢慢向她靠近。

于惠珊放棄了,面對圍過來的保鏢,她沒有再反抗。

一個保鏢從後面摟住了她的脖子,然後把另一隻手放在了她高聳的胸前;正面的保鏢則用手握住了她的襠部;另兩個保鏢從側面抓住了她的臀部。

于惠珊微仰著頭,絕望的面部特寫。

推半身特寫,背後那名保鏢的手在解她的牛仔裝扣子。

再推成全身鏡頭,于惠珊的牛仔褲被解開扣子,拉開拉鏈,向下扒去,現出裡面的紅色內褲。

蔡惠玉和吳芳芳厭惡地走出去。

保鏢的手伸向于惠珊的內褲。

于惠珊的面部特寫,她恥辱地掉下了眼淚。

沙發背後的全景。

于惠珊被保鏢們拖過來,緊貼沙發的靠背站著,然後把上半身向前按倒。

沙發前面的近景,于惠珊的上半身向下倒去。

站在她背後的保鏢正在解自己的褲子。

于惠珊的面部特寫,她的身體有節奏地抖動著,淚水不住流淌下來。

沙發的近景,于惠珊面朝裡側臥在沙發上,四個保鏢已經發洩完了,正在一邊撫摸著她的身體。

一個保鏢的面部特寫,他淫笑著:「這次咱們得來點兒新鮮的玩意兒。」全景,保鏢們把于惠珊翻過來,讓她俯臥在沙發上,把她的雙手拉到背後,然後拿出了繩子。

沙發上側面特與,于惠珊一絲不掛地面對鏡頭跪著,雙手反綁在背後,兩個保鏢抓著她的肩膀,把她的頭按在沙發上,屁股撅起在半空中。

一個保鏢在後面把手伸向她的下體,淫笑著:「還真他媽漂亮,要不是老闆不讓,真想把她拍下來。」于惠珊被捆綁著的半身特寫,她還在啜泣中。

一個保鏢的面部特寫,他彷彿剛剛站起身:「臭娘們兒,今天只是一點兒小小的懲罰。

今後你要是不聽老闆的話,我們兄弟一定會特別高興的。」揚長而去的四個保鏢。

蜷縮在沙發上哭泣的于惠珊。


【鏡頭四十四】

家裡,于惠珊的臥室,她坐在黑暗中,默默地擦著眼淚。

于惠珊的辦公室,她坐在辦公桌後,若有所思,警員進來她都沒注意到。

汽車上,于惠珊坐在方向盤後,心緒不寧,險些發生交通事故。


【鏡頭四十五】

于惠珊正開車前進,手機響了,她拿起了手機:「什麼?通知痕跡科了嗎?好我馬上過去。」


【鏡頭四十六】

河邊的大橋邊,警員們拉著警戒線,于惠珊的車駛來停下,她走下車來。

一個警員迎上來:「你好,Madam。」

「怎麼回事?」

「可能是吸毒過量。」

「又是吸毒過量?」于惠珊問著,跟著警員走下河堤。

兩個年輕的女孩子交錯著倒在橋下的地上,互相摟在一起,身上的衣裙都相互撕爛了,幾乎全裸著,上身滿是相互抓撓的血痕。

一個法醫正在進行初步檢查。

法醫結束了檢查,站起身走過來:「於隊長。九成九是吸毒過量。」他指著地上的注射器說。

「吸毒過量,吸毒過量..」于惠珊喃喃自語著。

解剖室裡,兩個女孩子一絲不掛地躺在解剖台上,法醫正在進行屍檢,于惠珊站在旁邊,默默地看著。

解剖室外面的辦公室裡。

「怎麼樣,大夫?」于惠珊問道。

「不出所料,吸毒過量。」

「吸毒過量,吸毒過量..」于惠珊喃喃自語著。

警局的大辦公室裡,投影屏上顯示出兩個女孩子的形象,警員正在介紹情況。

「吸毒過量,吸毒過量..」于惠珊喃喃自語著。

于惠珊躺在床上。

「吸毒過量,吸毒過量..」一個聲音不斷地重複著,越來越響,于惠珊被那聲音吵得無法入睡。

吸毒過量而死的年輕人的屍體鏡頭一個個閃過。

于惠珊猛地坐了起來,她揮了一下拳頭,下定了決心。

于惠珊平靜地睡下。

于惠珊精力集中地開著車。

于惠珊認真地翻閱著案卷。


【鏡頭四十七】

于惠珊坐在辦公室晨,手機響了,她拿起了手機。

「你好,哪位?是你?什麼時間?在哪兒?好吧,晚上見。」

【鏡頭四十八】

那個攝影棚裡。

蔡惠玉坐在沙發中,于惠珊站在對面。

「找我什麼事?」于惠珊道。

「你想清楚了沒有?」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好,痛快。後天是星期天,有一批貨要運走,早上八點,你準時開車到東六碼頭見我,收貨人我到時會告訴你。」

「好。」

【鏡頭四十九】

于惠珊把一個信封放在玻璃板下。

東六碼頭,于惠珊開車趕到,見一輛小卡迪拉克停在路邊,蔡惠玉的保鏢坐在車裡向她使眼色。

于惠珊的車跟在卡迪拉克的後面,向山裡駛去。

山裡的一座舊倉庫,兩輛車駛了進來。

倉庫中停著另一輛卡迪拉克,蔡惠玉、那個攝影女郎吳芳芳和另外三個保鏢站在車前。

「有尾巴嗎?」蔡惠玉問道。

「會有人跟蹤我嗎?」于惠珊反問。

「好,給她貨。」蔡惠玉道。

保鏢打開卡迪拉克的後備箱,拎出兩隻密碼箱放在于惠珊面前的地上。

于惠珊蹲下來,打開箱子,裡面是一袋袋的白粉,她摳破一個小袋,嘗了一口,然後站起身來,從腰間抽出手槍:「蔡惠玉,我現在以販毒罪逮捕你。」蔡惠玉楞了一下,然後笑了:「別開玩笑了。」

「沒開玩笑,這裡已經被警方包圍了。」話音未落,外面已經響起了警笛聲,幾輛警車衝了進來,從車上跳下許多警員,手裡都拿著槍。

「于惠珊,你把我抓了,對你有什麼好處?」蔡惠玉被于惠珊戴上手銬,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于惠珊把毒品拿起來,交給劉警官,然後向他伸出了雙手:「劉警官,請把我銬上吧,我現在向警方自首。」劉警官愕然的目光。

「我是同案犯,現在向警方自首,請你把我銬上。」于惠珊說道。

「姓于的,你夠狠!」在被塞進警車的剎那,蔡惠玉掙扎著對從她身邊走過的于惠珊惡狠狠地說道。

于惠珊用戴著手銬的手輕輕理了一下頭髮,得意地笑了。


【鏡頭五十】

看守所的走廊,蔡惠玉、吳芳芳和于惠珊身穿囚服,全副鐐銬,在女看守的監押下緩緩走來,蔡惠玉一副裝出來的滿不在乎的模樣,吳芳芳面如土色,于惠珊則是一臉輕鬆。

三個女犯每人站在一間牢房門前,等候女看守開門。

蔡惠玉看著于惠珊,恨聲道:「別得意,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別忘了獅島的法律,販毒不分輕重,一律絞刑。」于惠珊的臉上再次泛起笑容。

「笑笑笑,趁現在笑夠嘍,用不了幾天,你就沒機會笑了。」于惠珊仍然在笑。

「我殺了你!」蔡惠玉突然向于惠珊撲來,被女看守們緊緊抓住。

于惠珊仍然在笑。


【鏡頭五十一】

牢房裡,于惠珊盤腿坐在床上,正在練習瑜珈,鐐銬仍然帶著,但並不影響她的練習。

牢門開了,周玉敏走了進來,兩個女看守中的一個跟進來,站在門口,另一個在外面關上了門。

「呀,周律師,你怎麼來了?」于惠珊很驚訝。

「我來替你辯護。」

「辯護?我沒有請律師呀?」

「是你婆婆委託我的,她看到了你留在家裡的信,瞭解了你的全部情況,所以來找我。

沒想到,我們在法庭上當了那麼多年的對手,現在卻要替你辯護。」

「謝謝你,但我不需要辯護。我運輸毒品是事實,作為一個警務人員,知法犯法,理應受到嚴懲,我願受法律的制裁。」

「你我在法庭上交手那麼多年,我深知你的為人,我覺得,你已經在盡一切可能補償你的過失,因此不該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不,不,沒用,這就是法律。我是執法者,更應該維護法律的尊嚴,我罪無可恕。」

「你難道就沒有其他的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我想,見見我的女兒。」


【鏡頭五十二】

同上鏡場景,女看守打開了門:「二六五號,你女兒來看你。」

「真的嗎?」于惠珊激動地站起來,忽然又坐下了:「不,我不見她,我這個樣子,怎麼見她呀?」

「這是周律師安排的,那不是你的願望嗎?還是見見吧?以後,不知道你還有沒有機會呢?」女看守溫和地說道。

「好,好吧。」會見室外,于惠珊等待著女看守給她開門,女看守卻把她的鐐銬打開了:「別讓你女兒看見你戴著這個。」

「謝謝你。」于惠珊感激地說。

「不過,這可是違反規定的。」女看守提醒她。

「我知道,我決不會讓你為難的。」

「媽媽!」會客室裡,小小撲向了于惠珊,母女倆緊緊抱在一起。

「媽媽。你為什麼會在這兒,為什麼不回家。」

「媽媽犯了錯,所以要在這裡受罰。」

「是關小黑屋嗎?那要罰多久呢?」

「會很久,因為媽媽犯了很大很大的錯。」

「不,媽媽是個好媽媽,你不會犯錯的,一定是小小錯了,要罰就罰我吧,打屁股,不讓吃好吃的都行。」

「傻孩子,錯誤不是別人可以代替的,是媽媽犯的錯,就得媽媽來承擔。」

「不,我不要離開媽媽,沒有媽媽,我多孤單呀!」于惠珊扭過頭,難掩眼眶中的淚水。

畫外音:「是啊,孩子已經沒了爸爸,再沒有了媽媽,她該有多孤單,可是,我犯了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可憐的孩子,剛剛逃過了病魔的折磨,又要飽嘗永遠失去親人的痛苦。老天啊,這對一個不足五歲大的孩子來說,是何等的不公啊!」

「孩子,你受苦了。」婆婆走過來,抱住了于惠珊。

「媽媽,對不起,我讓你們失望了。

不知志豪在那邊,會不會原諒我。」于惠珊趴在婆婆的懷裡哭了。

「會的,會的。志豪是我們的兒子,我最瞭解他,你這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志豪一定不會怪你的。惠珊吶,我和你爸爸,都能理解你,但是為了小小,你要好好同周律師合作,爭取從輕處罰。小小已經沒了爸爸,不要讓她小小年紀,就成了孤兒呀!」

「嗯。」畫外音:「是啊,我也渴望著生,但法律就是法律。我並沒有對活下來報多大的希望。」


【鏡頭五十三】

牢房裡,周玉敏在同于惠珊討論她的案情。

「我想,你的案情是非常清楚的,又有蔡惠玉提供的錄影作證,很難找到什麼機會。唯一可以讓你減刑的,就只有陪審團的同情心了。不過,這是毒品案,因此而獲減刑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的。」周玉敏說。

「我知道,我已經作好了一切準備。」于惠珊道。

「還有另外一個機會,也是最後一個機會,那便是爭取特赦,但只有國王陛下才有權特赦,可我們很難見到國王陛下本人,不過,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一定要為你爭取。」

「謝謝你替我這麼操心。」

「這是我的職責,另外,我也真心希望你能得到赦免。」


【鏡頭五十四】

另一間牢房裡,蔡惠玉也在同她自己的私人律師談話。

「蔡小姐,咱們的辯護方案就談到這裡,關於你的財產委託的問題,這裡有一份委託書,希望你能簽屬。」

「拿來我看。」律師遞給她的一個硬殼文件夾,蔡惠玉伸手去接。

文件夾底部的特寫,律師的手指按著一隻一次性注射器,裡面裝著乳白色的液體。

蔡惠玉的手在接文件夾的時候,也用手指壓住了那注射器。

近景,律師替蔡惠玉擋住女看守的視線,而蔡惠玉則裝作仔細閱讀文件而把文件夾放在盤坐的腿上。

她裝模作樣地看了一陣,把兩腿伸直,然後簽了字,把文件夾遞還給律師。

「蔡小姐,那我就告辭了。」律師道。

「好吧,辛苦你。」律師和女看守離開牢房,牢門「光當」一下關上落了鎖。

蔡惠玉一動不動地坐著,等門外已經沒了人,她才悄悄把夾緊的雙腿略略分開一點兒,向下看去。

兩腿間的特寫鏡頭,注躺器正被她壓在腿下。


【鏡頭五十五】

同上鏡場景,時間已經是熄燈後,蔡惠玉躺在黑暗中,窗口透進的微弱月光,勾勒出她身體的輪廓。

她翻了個身,側倒著,雙腿微彎,悄悄脫下褲子,微微分開兩腿,一隻手拿著注射器從兩腿間向後伸過來。

門外響起腳步聲,蔡惠玉急忙停下來,夾緊雙腿,裝作睡熟了,等尋夜的女看守走向樓道的另一端,她才重新動起來,把那注射器向自己的下體插去。

蔡惠玉穿上褲子,又翻了個身,變成俯臥狀,然後蜷腿跪起來,把屁股撅得高高的,保持著這樣的姿勢。


【鏡頭五十六】

同鏡頭五十三,夜間。

于惠珊平靜地躺在床上。

拉成面部行特寫,她大大地睜著眼睛,若有所思。


【鏡頭五十七】

法庭。

于惠珊坐在被告席上,表情平靜如常。

檢察官正在結束他的發言:「..我們認為,被告人身為警務人員,無視法律的尊嚴,運輸毒品,事實清楚,證據充分,請陪審團判決被告人有罪。」

「現在請辯護人發言。」法官道。

「尊敬的法官,尊敬的各位陪審員。」周玉敏站起來,開始她的辯護髮言:「就本案的事實部份,我和我的當事人都沒有異議。

我要說的是,陪審團各位尊敬的女士,各位尊敬的紳士,我的當事人的生命就掌握在你們的手裡。

誠然,我的當事人確實作了一件錯事,一件讓她一生都感到極度懊悔的事,但我們因此就應該讓她付出生命的代價嗎?..

她的丈夫也是一位警察,一位緝毒英雄,為了避免傷害無辜的市民,被喬妝的女毒販槍殺,留下了這位新婚才兩年的可憐的妻子和一個只有一個月大的孩子..

她是一位母親,一位失去了丈夫的妻子,孩子就是她的生命,就是那個她深愛著的丈夫給她留下的唯一精神寄託,當她孩子的生命受到危脅的時候,她那時是多麼的無助,也許她不該作那件事,但那卻是那個時候,也許唯一能夠挽救自己孩子生命的行為。

你們當中的很多人也都有孩子,也都是父親或母親,想想你們的孩子,那個時候,你們會怎麼做?

我們難道能夠責怪這樣一位母親嗎?

你們的孩子都有父母,都能得到你們的關愛和照顧,想想你們的孩子,你們難道忍心讓一位犧牲了的英雄的孩子成為孤兒,讓他的心再次流血嗎?

我的當事已經知道了自己曾經的過犯,但她並沒有為了自己的生存而逃避懲罰,正相反,她選擇了自首,選擇了幫助警抓獲同案的毒梟,以此來洗雪過去的罪惡,這正是她真心悔過的表現,她理應得得寬恕。

在此,我誠肯地請求你們,裁決我的當事人無罪!」陪審團中許多女人都落下了淚水。

「被告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法官問道。

「尊敬的法官,尊敬的公訴人,尊敬的各位陪審員。

作為一個警備人員,我曾經宣過誓,要永遠遵守法律,為維護法律的尊嚴而戰。

而我,卻違背的自己的宣言,我為曾經的過犯感到深深的懊悔,我不敢請求你們的寬恕,也沒資格請求你們的寬恕。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請求你們當中哪一位好心的紳士或女士們,能給我的孩子一個家,一個能讓她幸福的家。

她的爸爸是一位英雄,雖然她的媽媽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但一個孩子,她的命運不應該這樣。

請你們幫幫她!求你們了。」全場靜悄悄的,許多人都流下了眼淚。

「雙方還有什麼要發言的嗎?現在休庭,兩天後將重新開庭。」


【鏡頭五十八】

大街上,報童在喊著:「看今天的專訪,一位女緝毒英雄的悲劇。」眾人在紛紛議論。

記者們在大街上進行民意調查。

街上的大屏幕,女主持人正在播放新聞:「今天本台對女緝毒警官于惠珊涉嫌運毒一案進行了民意調查,結果顯示,希望對該女警從寬發落的的民眾佔到了七成,目前該女警的公婆正在四處奔走,許多名人也在替她八方呼籲,但有關法律界專家認為,該女警犯罪雖然情有可原,而且有自首和立功的情節,但根據獅島的反毒特別法案,該女警可能仍會被判處絞刑,而從輕發落可能性幾乎為零。」


【鏡頭五十九】

由上鏡化入牢房的電視屏幕,同一條新聞。

推全景,于惠珊坐在床上,平靜地看著電視,表情仍然輕鬆。

周玉敏站在她的身邊:「明天就要判決了。看到了吧,大家都在幫你,但結果誰也不能預料。」

「我知道。」于惠珊笑著說。


【鏡頭六十】

法庭外,焦急地等候消息的市民和記者人山人海。

法庭內,法官宣佈開庭。

蔡惠玉、吳芳芳和于惠珊同時站在被告席上。

「陪審團,你們得出結論了嗎?」法官司問道。

「是的。」陪審團中一位五十多歲的紳士站了起來。

「那麼,請宣佈你們的裁決吧。」

「是,經過陪審團的討論,儘管我們對被告人于惠珊的遭遇寄予極大的同情,但我們不能超越法律,所以,我代表陪審團宣佈:被告人蔡惠玉--有罪;被告人吳芳芳--有罪;被告人于惠珊--有罪。」

「法庭已經明白你們的裁決了,現在休庭,半小時後繼續開庭。」


【鏡頭六十一】

法庭外的休息室裡,周玉敏在安慰著于惠珊,于惠珊仍然是那麼平靜。

另一邊,吳芳芳在哭,蔡惠玉則衝著于惠珊大罵:「你這個傻女人,現在你滿意了吧?」于惠珊聽了,轉過頭去看著她,又笑了起來。


【鏡頭六十二】

法庭內,法官走了進來。

「現在開庭,全體起立。」法官宣佈。

「被告,現在宣佈本庭判決:「一,被告人蔡惠玉,女,二十六歲,捕前系獅島恆通有限責任公司的總經理。

據公訴人稱,被告在2004年1月15日將20千克4號海洛因向同案的于惠珊交接,被現場抓獲,經法庭調查,案情詳實,證據充分,儘管被告對此進行了辯解,但本庭不予採信。

據此,陪審團裁定,被告人蔡惠玉販賣毒品罪罪名成立。

根據《獅島反毒特別法案》,現判決如下:被告人蔡惠玉,犯販賣毒品罪,判處繯首死刑,該絞刑將在十五日內執行。

此判決為最終的判決,不得上訴。

「二,被告人吳芳芳,女,二十四歲,捕前系獅島恆通有限責任公司的總經理助理。

據公訴人稱,被告在2004年1月15日參與將毒20千克4號海洛因向同案的于惠珊交接,被現場抓獲,經法庭調查,案情詳實,證據充分,儘管被告對此進行了辯解,但本庭不予採信。

據此,陪審團裁定,被告人吳芳芳販賣毒品罪罪名成立。

根據《獅島反毒特別法案》,現判決如下:被告人吳芳芳,犯販賣毒品罪,判處繯首死刑,該絞刑將在十五日內執行。

此判決為最終的判決,不得上訴。

「三,被告人于惠珊,女,二十八歲,捕前系獅島警察局緝毒隊警員。

公訴人稱,被告曾在2003年十月十一日,將同案犯蔡惠玉的兩千克4號海洛因私自藏匿和運輸,觸犯了《獅島反毒特別法案》,經法庭調查,案情詳實,證據充分,被告也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

據此,陪審團裁定,被告人運輸毒品罪罪名成立。

根據《獅島反毒特別法案》,現判決如下:被告人于惠珊,犯運輸毒品罪,判處繯首死刑,該絞刑將在十五日內執行。

此判決為最終的判決,不得上訴。

三名被告,你們聽清了嗎?」

「不,我不服,你們不能絞死我,這是侵犯人權的!」蔡惠玉叫嚷著。

吳芳芳則哽咽著說:「聽,聽,聽,聽,聽,清了。」

「聽清了。」于惠珊仍然十分平靜地回答。

聽眾席上,于惠珊的婆婆已經痛哭失聲。

法庭外,記者們圍住了走出來的于惠珊:「于小姐,你對今天的判決有何感想?」

「一個人犯了錯,就必須付出代價,這是天經地義的。」于惠珊道。

「你們為什麼不採訪我?我是無罪的!法庭侵犯人權!」蔡惠玉在旁邊喊叫著,卻沒有人理她。


【鏡頭六十三】

牢房內。

「我們正在設法給你爭取特赦。

但國王現在在國外休假,我無法聯繫到她,也無權直接聯繫她,我只能通過其他關係把這件事傳達到國王那裡,所以我不能保證什麼。」周玉敏道。

「沒關係,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得到赦免的,死對我來說,其實是一種解脫。」

「還是別這麼想,我們要爭取最好的結果,答應我別放棄,好麼?」

「好吧。」


【鏡頭六十四】

于惠珊在用筆記本電腦打文件。

畫外音:「周律師,我的公公、婆婆、還有警隊的同事們,都在外面替我奔走,我這個主角反而過得很輕鬆。除了看電視和畫畫,我有空就寫回憶錄,我要把我的經歷告訴大家,告誡大家千萬不可接近毒品,那是個無底的深淵。」于惠珊的婆婆在接受記者的採訪。

各大媒體在進行民意調查。

警員們紛紛到局長的辦公室請願,要求警局出面替于惠珊肯求減刑。


【鏡頭六十五】

周玉敏在司法部長的辦公室外焦急地等候。

秘書在叫她:「周小姐,部長請你進去。」

「你好部長先生。」周玉敏道。

「周律師嗎,請坐。」部長道。

「周律師,你在法庭上的發言,我已經通過電視直播看到了。

你也不是第一個來找我的,所以,你想說的話,我都知道。

說實話,我本人非常同情你的當事人,但以本人的職權,不可能改變法庭的判決。

只有國王本人,才有權決定赦免于惠珊的死刑。」

「我明白,可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律師,要見國王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

「我明白,我明白。事實上,我已經通過政府公文向國王提出了特赦的請求,但國王現在在國外訪問,據說要到下個月才能回來,所以,我的公文可能根本來不及到她的手裡。」

「那麼,能通過其他渠道同國王聯繫嗎?」

「除了國王的家人,恐怕就只有外交部長和首相本人才有權直接同國王聯繫,但現在外交部長正陪同國王在國外。所以,如果周律師能設法面見首相,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我明白了,謝謝部長先生。」

「希望你能成功。」周玉敏在首相官邸。

「我能見到首相嗎?」她問收發室的警衛。

「對不起,首相正在外地陪外國訪客,不能接見你。」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首相?」

「不知道。」周玉敏在首相官邸外等候。


【鏡頭六十六】

于惠珊在打文件。

她用力敲下最後一個鍵,然後伸了伸懶腰。

于惠珊的畫外音:「我的回憶錄終於寫完了。我把它發給了周律師,委託她在我死後發表,稿酬留給小小。」于惠珊按了一下鈴,不久,女看守走了過來,通過門上的小觀察窗問:「有什麼事嗎?」

「還有幾天?」

「後天是最後的期限,不過法院的執行令還沒有下達,大概要到最後一天了。」

「哦,好吧,謝謝你。請問,周律師在嗎?」

「不在,她已經在首相官邸外等了很多天了。」

「真是辛苦她了,為了我一個人,這麼多人在為我奔波,真過意不去。」


【鏡頭六十七】

首相官邸。

一輛豪華汽車開進了大門,首相坐在車裡,從窗口看見了周玉敏在後面追趕。

「停車。那個人是誰?出了什麼事?她彷彿很著急。」車已經開進了大門,而周玉敏則被警衛攔在了外面,首相命令停車。

「我去問問。」保鏢下了車,向門口走去。

保鏢走近前來,向警衛詢問情況。

「我是律師,我已經在這裡等了好幾天,無論如何請讓我見見首相,這事關一個人的生命,晚了就來不及了,請讓我見見他。」周玉敏舉著自己的律師證,向保鏢說道。

保鏢走向汽車。

保鏢走回來,向周玉敏首:「首相請你到書房等候。」

「謝謝,謝謝!」周玉敏在書房同首相交談,還拿出各種報紙給首相看。

于惠珊的畫外音:「周律師同首相談了近半個小時,最後首相同意聯繫在國外訪問的國王。」


【鏡頭六十八】

國外,女國王下榻的酒店。

國王正在看國內的報紙,頭版頭條全是有關于惠珊案的報導和民意調查之類的消息。

侍衛長走進國王的客房。

「陛下,首相的電話。」侍衛長把電話交給國王。

「你好首相先生,有什麼事?什麼?要求特赦?為什麼?對,我已經從報紙上看到了。

禁毒對於我們國家來是何等重要,身為警備人員,無論何種原因,也不能參與毒品犯罪,如果寬恕了她,又何談法律的尊嚴?好吧,就這樣。」國王放下電話,繼續讀報。


【鏡頭六十九】

牢房裡,周玉敏歉意地站在于惠珊的面前。

「對不起,我無能為力了。」

「沒關係,你已經盡了力,其實我早就知道結果。」于惠珊平靜地說:「我已經把自傳寫完了,通過E-mail發到了你的郵箱裡,如果可能,請你幫我發表。」

「我會的,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我想想,如果可能,我想把我的執行安排到最後,我要親眼看著蔡惠玉死在我的前面。」

「這我已經作了,法院的朋友已經答應我,把執行的時間放在最後一分種,希望在此之前,事情能有轉機。」

「謝謝。執行前,我還想見見女兒。」

「我會替你安排的。」

「哦,算了吧,見到她我怎麼說呢?」

「對了,請在我衣櫥裡,替我拿兩件衣服,我打算執行那天穿。」

「好的。」

「還有什麼呢?沒有了。」

【鏡頭七十】

監獄的小會議室裡,蔡惠玉、吳芳芳和于惠珊都在,她們坐在專用的椅子上,律師站在她們各自的身後,蔡惠玉不住地噁心著。

看守長向她們發問:「根據刑事判決書,你們的死刑將在明天晚上執行,具體時間是:吳芳芳,二十二時整;蔡惠玉,二十三時整;于惠珊,二十四時整。

明天下午十四點到十六點,你們可以與家人和朋友會面。

三名被執行人,你們還有什麼要求或者有什麼要申訴的嗎?」

「我有,我懷孕了,根據法律,不能對孕婦執行死刑。」蔡惠玉突然大叫起來,眾人愕然。

「根據法律的規定,今天將對你們三個人進行最後的體驗,是否懷孕要由醫生作出,如果懷孕,將會中止對你的死刑判決。

吳芳芳,你有什麼要求嗎?」

「..」吳芳芳除了搖頭,什麼也說不出來。

「于惠珊,你有什麼要求嗎?」

「沒有。」

「那麼,一小時後體檢。」


【鏡頭七十一】

體檢室裡,一張婦科床上躺著一絲不掛的蔡惠玉,她的兩手銬在專用的鐵環上,兩腳在開腳架上綁著,女法醫正在對她進行檢查。

頭側機位近景,蔡惠玉啊啊地叫著,彷彿很痛苦的樣子。

「叫什麼?不就是涼嗎?忍著點兒。」女法醫站起來:「你還是個處女,怎麼會懷孕?」蔡惠玉的臉,她無賴地說:「誰說處女不能懷孕?反正我懷孕了。」護士從外面進來。

「尿檢結果出來了嗎?」法醫問。

護士把一張單子遞給法醫。

「哼,懷什麼孕?怕死鬼。」法醫不屑地說道。

「你胡說,怎麼會?我肯定懷孕了,你難道沒看見我的妊娠反應嗎?你算什麼醫生啊?你是不是搞錯了?」蔡惠玉變得有些歇斯底里。

「她是心理妊娠,帶她出去。」法醫道。

「你算什麼醫生啊,你一定搞錯了,我懷孕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那是我花了重金搞來的,曾經讓一百多人生了孩子,我不可能不懷孕..」蔡惠玉一路喊叫著被女看守帶出來,坐在外面等候檢查的于惠珊看著她,發出鄙夷的笑。」


【鏡頭七十二】

夜。

牢房裡。

吳芳芳在低聲啜泣。

蔡惠玉在念叨著:「為什麼?那可是花了重金搞來的呀!..」于惠珊正在熟睡。

拉于惠珊的面部特寫,從她的眼瞼上的微小變化,可以看出她在作夢。

鏡頭搖到她床邊的桌子,上面放著折疊好的內衣和一雙高跟拖鞋。


【鏡頭七十三】

高跟拖鞋的特寫鏡頭。

黑暗的光線突然變亮了,高跟拖鞋中出現了一雙艷美的玉足。

鏡頭慢慢推出,一雙修長的玉腿和女人的全身漸漸進入鏡頭。

那是于惠珊,她穿著一件黑色的紗制睡裙,裡面是一條白色的比基尼內褲,腳上穿著那雙高跟涼鞋,優雅地躺在沙發上,美麗,性感。

鏡頭拉至她的面部特寫,她的眼睛突然放出光來:「志豪,是你嗎?」鏡頭迅速搖至另一個方向,只見張志豪身穿浴袍從浴室中走出來:「惠珊?好久不見了。」

「是啊,好幾年了,我以為你死了呢,你去哪兒了?都想死我了。」于惠珊向張志豪撲了過去,忘情地抱著他。

「我只是出差了,案子有點兒麻煩,所以去的時間長了點兒,你還好嗎?」張志豪親吻著她。

「不好,你不在就不好。」于惠珊回吻著。

「現在我回來,那就好了吧?」

「嗯。以後別走了。」

「再也不走了,咱們永遠在一起。」張志豪把惠珊摟到床邊,把她放到床上,于惠珊兩臂張開躺在床上,兩條小腿垂在床邊,庸懶而性感。

張志豪站在床邊,深情地看著于惠珊:「你真美,你今天比任何時候都更美。」他蹲下來,捧起于惠珊的美足,輕輕撫摸著:「你的腳穿這雙鞋真性感。」拉特寫,張志豪把惠珊的那隻腳捧在面前,輕輕地吻著。

于惠珊的面部特寫,她的眼睛迷離了,嘴唇輕輕際張開,發出低低的呻吟聲。

張志豪的上半身特寫,他把于惠珊的拖鞋拿掉,然後由她的腳趾慢慢向上吻著她的腿的內側,一直吻向她的大腿根部。

于惠珊的上半身特寫,她的胸用力向上挺起來,臉上泛起了潮紅。

床頭桌的特寫,于惠珊的呻吟持續著,她的黑色內衣落在床頭桌上,接著又落下那條小內褲。

糾纏在一起的兩雙赤足。

緊緊吻在一起的兩張嘴。

于惠珊的面部特寫,她仰躺著,頭向上一揚,「噢」了一聲。

用力衝刺的張志豪的背影和于惠珊盡情放縱自己的表情交替出現。

張志豪衝向頂峰的面部表情。

于惠珊達到高潮時的低吟。

光線突然變暗,于惠珊交錯摩擦著的雙腳的特寫,鏡頭慢慢推成穿著三角褲的下半身的特寫,兩條挺直著,緊緊夾在一起的雙腿,腿上的夾肉還在流動,然後突然洩力,緊夾的兩腿也微微分開了。

鏡頭繼續推出至全身特寫,于惠珊仰躺在床上,被子已經掀在一邊,她的兩隻手一隻放在自己的胸罩上,另一隻則放在自己的襠裡。

她的嘴裡還在低聲地呻吟著。

拉面部特寫,于惠珊哼哼著睜開的雙眼,然後停止呻吟。

于惠珊的畫外音:「噢--原來是在作夢。

自從志豪死後,我不只一次在睡夢中遇見他,也不止一次與他作愛,但都只作了一半便驚醒了,從沒有像這一次這樣完整,從沒有像這一次這樣讓我充分享受過。

有人說,常作的夢要是變了,一定會有不一般的事情發生。

會是什麼呢?能是什麼呢,也許這就是我明天結束生命的預兆。

我明天就要死了,這一定是志豪的靈魂在招喚我。

志豪,你已經原諒我了嗎?愛你的感覺真好哇。

志豪,別急,明天晚上,我就來見你了。」


【鏡頭七十三】

牢房裡,一道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照到于惠珊的臉上。

于惠珊睜開眼睛的面部特寫。

于惠珊的畫外音:「這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個早晨了,這也是我所能見到的最後一縷晨光,活著多好哇。」牢房的院子裡,于惠珊和蔡惠玉、吳芳芳在女看守的監視下放風。

吳芳芳的眼睛早已哭腫了,現在卻一滴眼淚也沒有,只是楞楞地轉著圈。

蔡惠玉也不喊了,又恢復了當初那種色厲內荏的表情,她不時地轉頭看看于惠珊,說裡嗜嘟噥著:「瘋子,真是瘋子。」于惠珊每當聽到蔡惠玉說話,便投給她一副得意的笑,更讓蔡惠玉氣惱不已,卻又毫無辦法。


【鏡頭七十四】

牢房裡。

周玉敏站在于惠珊的身邊。

「怎麼樣,還有什麼需要我辦的嗎?」

「不,沒有了,想到的事,我都交待了,現在心無牽掛,赤條條來,還赤條條去。」

「我又通過首相,把有兩千多人簽字的請願書傳達給國王,希望她能改變初衷,不到翻板打開的那一刻,就不會絕望。」

「不,不會的。你還不明白,對我來說,不存在絕望,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地過這人生的最後的一天。」牢房的走廊,傳來一陣歌聲。

從窗口看見去的鏡頭,那是于惠珊在唱卡拉OK。

機位平移至吳芳芳的牢房,她還楞楞地坐在床上。

繼續平移機位到蔡惠玉的牢房裡,她雙手捂著耳朵,大喊道:「別唱了,你這瘋子!你寧可送了自己的命,也要把我送上絞架,這究竟是為了什麼?你這個瘋子。」其他女犯的牢房,女犯們聽著那邊的歌聲和罵聲議論著:「這是誰呀?」

「那幾個判死刑的。」

「她們吵什麼?」

「今天要執行了,那個原來幹警察的唱歌尋開心,那個大毒梟受不了,在罵她。」

「到底是人家當警察的,死到臨頭都這麼開心,那個大毒梟還是個大姐大呢,這麼怕死,呸!」


【鏡頭七十五】

傍晚。

于惠珊在吃晚飯,她吃得特別香。

周玉敏在一邊陪著她。

于惠珊的畫外音:「這是我在人世間吃的最後一頓飯了,飯菜很不錯,還有紅酒,如果是平時,吃這麼好的我一定怕發胖,不過現在沒關係了。」


【鏡頭七十六】

走廊裡,十幾個女看守來到三間牢房門前:「二六三號,二六四號,二六五號,出來。」三個女犯都在各自律師的陪同下走了出來,沿著走廊走去。

會客室外,女看守打開了于惠珊的手銬,蔡惠玉看見,叫道:「為什麼不給我打開?」

「因為你怕死。」女看守不屑地道。

會客室裡,于惠珊再次看到了公公、婆婆和小小,美院的何教授,還有劉警官。

于惠珊坐在椅子上,把小小抱在懷裡,輕輕撫著她的頭,同時與親友們交談告別。

惠珊最後看著小小說:「小小,媽媽要到很遠的地方去了,去找爸爸,你要聽爺爺奶奶和話,要乖噢。」

「媽媽,那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也許,等你長大了,懂事了,你就知道我們去了哪裡。」

「奶奶說,不管你作了什麼,都是我最好的媽媽,她讓我永遠愛你。

我本來就愛你,不用奶奶說。」

「我知道,小小最懂事了。」于惠珊緊緊抱著小小,用力親著她的小臉。

「媽媽,你為什麼這麼用力,我都疼了。」

「對不起寶貝,因為我太愛你了。」

「二六五號,時間到了,該去準備了。」女看守提醒道。

「我知道。」于惠珊把小小放在地上道:「小小,媽媽該走了,去到奶奶那兒去吧。」

「不,媽媽,我不讓你走!」小小突然像是明白過來什麼,一下子抱住了于惠珊的腿。

「小小,媽媽是要去出差,不要妨礙媽媽。」婆婆忙過來拉過小小,眼淚卻在眼眶裡轉。

于惠珊的眼睛紅了紅,但堅強地忍住了。

「爸爸,媽媽,各位朋友,來世再見了。」猛地轉身,向門口走去,身後傳來小小的哭聲。

走出會客室的于惠珊的面部特寫,淚水已經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鏡頭七十七】

電視屏幕的特寫,小小正在哭著喊媽媽,一個女主持人在主持新聞節目:「各位觀眾,我現在正在獅島第一模範監獄進行現行直播,今天晚上,蔡惠玉毒品案的三名女犯就將在這裡伏法。

而這些天來引起島內轟動性效應的女緝毒警于惠珊也在被處決之列。

我們現在看到的就是于惠珊同其女兒張小小最後決別的鏡頭。

儘管全島民眾中的八成都贊成赦免于惠珊的死刑,但據我們得到的消息,正在國外訪問的國王陛下已經拒絕對于惠珊進行特赦,因此,今天夜裡,最遲不會超過二十四點,美麗的女警就將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她是一個公認的好母親,而她卻不得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一個緝毒英雄的唯一的孩子成為孤兒。

聽著孩子這撕心裂肺的哭聲,令在場的人無不動容,難道我非得要用這樣一位母親的生命來顯示我們禁毒的決心嗎?現在,就讓我們再聽一聽這孩子的哭聲,讓這聲音印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腦海裡,也希望遠在國外的國王陛下,能夠從中聽到她的臣民的呼聲。」接著便是長時間播放的痛哭的小小。

推全景,原來是國王下榻的酒店客房。

鏡頭搖至沙發,國王正在看電視,她的眼睛裡也充盈著淚水。

秘書拿著一部可視電話走了進來:「陛下,是小公主的電話。」電話裡是一位與小小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媽媽,是你嗎?」

「是我孩子。」

「你哭了?你為什麼哭?」

「不,媽媽沒哭,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很疼嗎?」

「有點兒疼。」

「會死嗎?」

「當然不會。」

「那就好。我正在看電視,一個小姐姐的媽媽要死了,她哭得很傷心,我可不希望你死。」

「不會的,好孩子。」

「媽媽,我聽電視裡面說,是你讓人殺死那小姐姐的媽媽的,你為什麼要殺她,小姐姐沒了媽媽,多可憐哪!」

「你還小,不懂這些。」國王楞楞地看著電話裡面的小公主,不知該怎麼回答。

「媽媽,你怎麼了,你說話呀,不要殺死那個阿姨,聽說她是個很好的警察呢!」

「是啊,是啊,媽媽知道。

不過,這是大人的事,你還不懂,啊。」

「不,我懂,你是個狠心的媽媽,壞媽媽,我不理你了。」電話突然被小公主掛斷了。

國王看著漆黑一團的屏幕,心中充滿了矛盾。

「難道我錯了嗎?」


【鏡頭七十八】

小會議室裡,三名女犯各自坐在坐位上,手中托著將在等待行刑時穿的衣服。

女執行法官李淑怡宣讀執行令:「被告人吳芳芳,因販賣毒品罪,被獅島地方法院判處絞刑,經獅島最高法院核准,決定於今天二十二時整執行絞刑。

根據《獅島反毒特別法案》,執行後,被執行人的屍體將於明天八時整開始進行教學示範解剖,解剖過程將在獅島電視台成人教育頻道實況轉播。

「被告人蔡惠玉,因販賣毒品罪,被獅島地方法院判處絞刑,經獅島最高法院核准,決定於今天二十三整執行絞刑。

根據《獅島反毒特別法案》,執行後,被執行人的屍體將於明天十四整開始進行教學示範解剖,解剖過程將在獅島電視台成人教育頻道實況轉播。

「被告人于惠珊,因運輸毒品罪,被獅島地方法院判處絞刑,經獅島最高法院核准,決定於今天二十四時整執行絞刑。

根據《獅島反毒特別法案》,執行後,被執行人的屍體將被製成標本陳列在婚育教育中心。

「三名被告人,你們有進行最後的書面或口頭申訴的權力,但不會改變死刑的執行,你們聽清楚了嗎?」

「聽清了。」吳芳芳和于惠珊回答。

「我懷孕了,為什麼還要殺我?」蔡惠玉仍然在作最後的掙扎。

「有關被告人蔡惠玉聲稱的懷孕一事,業經法醫鑒定,結論是否定的,因此絞刑將按時執行。」

「我申訴。」

「可以申訴,但不會改彎結果。」

「怕死鬼!」于惠珊鄙夷地哼了一聲。

「你不怕死?你要死就死好了,為什麼要把我拉上?你這個瘋子,瘋子!」蔡惠玉氣急敗壞地叫著,被女看守拖了出去。

「周律師,我托你請的獄醫來了嗎?」于惠珊被兩個女看守扶著站起來。

「來了。」周玉敏說。

「那咱們走吧。」說著也跟在吳芳芳的後面走了出去。


【鏡頭七十九】

監獄專用的小浴室裡,蔡惠玉和吳芳芳赤條條的,被手銬銬在過頂的一根橫樑上,在女看守們的監視下,正由四個女犯幫助洗澡。

隔壁的另一個浴室,于惠珊已經脫了衣服坐在一張搓澡用的木製長凳上,但沒有帶鐐銬,旁邊站著一名女醫生,正在準備灌腸用的器械。

「行了,你躺下吧,側過來,衝著這邊。」醫生說。

頭側低機位特寫,于惠珊側倒在長凳上,雙腿蜷曲,醫生走向她,把手中的膠管伸向她的臀部。

拉于惠珊的面部特寫。

于惠珊的畫外音:「我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過行刑的過程,我要讓自己乾乾淨淨地走,所以托獄醫給我進行清腸。

這是我第二次作清腸,上一次還是在生小小的時候。

這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我只是不想在絞架上出醜,但我不知道現在那些想要減肥的女孩子們幹嘛非要用這種方法。」浴室外的更衣室裡,放著三個臨時的大穿衣鏡和三個椅子,三名女犯全副鐐銬,魚貫而出。

蔡惠玉穿著一件粉色的大浴袍,真皮拖鞋;吳芳芳是一件長睡裙,水晶拖鞋;而于惠珊則穿著那頭晚睡夢中的裝束,裡面是白色的性感小三角褲,外面是黑色紗制迷你睡裙,腳上是漂亮的高跟拖鞋。

吳芳芳一聲不吭,于惠珊仍是一臉滿足的笑,蔡惠玉依然是罵罵咧咧:「騷貨,穿得這麼騷,給誰看哪?你老公死了,穿著這個去那邊迷你老公嗎?..」三個人分坐在三張椅子上,由三名女美容師給化妝和作頭髮。

于惠珊坐在那裡,只讓美容師給她把頭髮用一條髮帶在腦後紮成一個小髻,這是她作模特時最方便的髮型。

美容師只是給她的臉上撲了一點兒粉,嘴裡說著:「真是天生麗質,其實你不需要化什麼妝。」于惠珊則故意同周玉敏說話氣蔡惠玉:「這身衣服我已經五年沒有穿了。」

「很漂亮。」周玉敏道,她彷彿也知道于惠珊和蔡惠玉兩個在別苗頭,因此從感情上她也要幫著于惠珊。

「這是志豪給我買的,他說我穿上這身衣服特別性感。」

「不錯,他很有眼力。」

「還有這雙鞋,本來是我為了作模特買的,法國貨,花了很多錢,因為他特別喜歡,所以後來我就在家裡穿給他看。」說著,她又抬起腿,故意向周玉敏展示自己的腳。

在場的女看守們也一齊誇獎于惠珊的美麗。

蔡惠玉在一旁聽著,氣鼓鼓地,只能不住地罵著:「騷,騷,騷,騷死你!」引起眾人一通嘲弄的哄笑。

「美什麼?有本事到了絞架那兒還這麼笑。」人們又是一陣哄笑。


【鏡頭八十】

絞刑室,女法警在檢查絞索和其他設備,顯示器已經打開,執行人和被執行人的坐位也已經擺好,女執行法官、女檢查官和女警官都已經就位。

門開了,三個女犯被帶了進來。

被執行人的坐位在下層,背向絞刑區,座位後有木屏風擋著。

「蔡惠玉,你要是有種,咱們讓警官把屏風撤了,正對著絞架坐,可別嚇得尿褲子。」

「誰怕誰,對著坐就對著坐。法官,我們要求把屏風撤了,對著絞架坐。」蔡惠玉在監獄裡,在法庭上,甚至在媒體面前,都讓于惠珊佔盡了風頭,臨死前唯一一個機會,她當然不肯相讓。

「看著別人死,你們不怕嗎?」

「我正是要親眼看著她怎麼死。」于惠珊道。

「怕就不販毒了。」蔡惠玉硬充英雄道。

「好吧,滿足她們的要求。」因為第一個要執行的是吳芳芳,所以坐位是按吳芳芳、蔡惠玉和于惠珊的順序放置的,蔡、於兩人緊挨在一起。

「忘記告訴你了,我在這裡已經看過很多次絞刑,你還沒見過,所以對你來說有點兒不公平。」于惠珊坐下後說。

「沒什麼公平不公平的,看誰害怕!」

「那就對不住嘍。」于惠珊道,她用手抓著鐐子的掛鏈,把一條腿抬起來搭在另一條腿上,然後笑著看蔡惠玉。

蔡惠玉也不甘示弱,也抬起另一條腿翹上去,同樣作出一副笑臉,不過卻無法與于惠珊的笑相比,因為她的笑是強努出來的,僵硬多了。

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個大鐘,卡嗒卡嗒地響著,指針指向晚上九點四十分。

女看守們退了出去,只留下幾位執行官員和女法警們,還有三名犯人的律師。

「帶吳芳芳。」法官李淑怡下令。

四個女法警走過來,把用細鐵鏈攬在椅子上的吳芳芳解下來,吳芳芳此時已經不哭了,只是呆呆地發著楞,被攙扶著,像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地走到執行控制台側面的一張寫字檯前。

「姓名?」

「吳芳芳。」

「年齡?」

「二十四歲。」

「案由?」

「販毒。」李淑怡問一句,吳芳芳便機械地答一句,彷彿是在背書。

「吳芳芳,這是你的死刑執行令,現在向你再次宣讀..」于惠珊的畫外音:「看吳芳芳的樣子,法官給她讀的到底是什麼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真的給嚇傻了,唉,她真不該走錯這一步哇,而我又何嘗不是呢?」

「請你在這裡簽字。」李淑怡讀完了執行令,然後放在桌子上,吳芳芳在女法警的幫助下簽字,按了手印。

吳芳芳在女法警的攙扶下退後一步,兩個女法警始終攙扶著她,另兩個女法警過來,打開鐐銬,然後給她把睡裙向下扒去。

蔡惠玉和于惠珊的近景,于惠珊的腿自然地輕輕搖晃著,臉上仍然帶著笑,蔡惠玉的腿也學著搖晃,但微微有些發抖。

拉蔡惠玉的面部特寫,她也強裝無所畏地笑著,還哼著什麼小調,但聲音斷續,有些氣喘,同時臉色發白,微微的滲出一點兒虛汗。

鏡頭搖至她的雙手,帶著手銬的手扶在椅子的扶手上,緊緊地抓著,微微地抖動著。

兩個人的全景,于惠珊抬了一下下巴:「看見了嗎,那個就是登天梯,到了那上面,就離那邊很近了。」

「近什麼?」蔡惠玉聲音顫抖地問。

「離死唄,還能有什麼?」于惠珊笑道。

「死有什麼好,你不是也要死嗎?」

「不過你要死在我前頭,而且,到了那邊,我還要當警察,還要抓你。聽說那邊有地獄,吊死了再弄活,然後再吊死,再弄活,勒得舌頭伸出老長,想死還死不了。」

「你,你,你,你別說了。」

「偏要說。還要上刀山,下火海,滾油鍋,蹈冰河..」

「別說了,算你狠!」蔡惠玉被迫用雙手堵上了耳朵。

于惠珊得意地笑了:「好,我不說了,快看吧,她在上登天梯了。」蔡惠玉抬了一下眼皮,心中充滿了恐懼。

全景,登天梯前,吳芳芳已經全身赤裸了,雙手用白色尼龍繫帶反拴在背後,上面還墜著一個塑封的硬紙卡,不住地搖晃著。

腰間的細電線中分出一股來伸進屁股中間。

她步履蹣跚,被兩個女法警攙扶著,一步步向上走去。

「她上去了,快了。」于惠珊說:「你可以在監視器裡看到她。」監視器的鏡頭,女法警把眼罩戴在吳芳芳的頭上。

大鐘的特寫,指針指向十點五十九分。

顯示器中的特寫。

吳芳芳已經站在翻板處,女法警正在給她套上絞索。

蔡惠玉和于惠珊的半身特寫,蔡惠玉的表情明顯變得緊張,于惠珊仍是不動聲色。

顯示器中的近景,女法警已經退開,吳芳芳戴著眼罩站在翻板上,膝部和腳踝處也捆上尼龍帶,在她的小腹下掛著那寫有「吳芳芳」字樣的紙卡。

時鐘的特寫,時針指向十一點整。

控制台的特寫,三名女執行官同時按下了按鈕。

三盞綠燈同時亮起。

翻板開啟機關的特寫,開啟掣一下子退回去,翻板開始下落。

監視器中的近景,吳芳芳從翻板中漏了下去,絞繩繃得直直的,帶著一絲抖動,微微晃動著。

蔡惠玉的特寫,她嚇得閉上了眼睛。

吳芳芳的身體特寫,她背朝鏡頭吊在半空中,一動不動,只是象鐘擺一樣微微地搖晃著,她的兩腳繃得直直的,本來緊握的手指伴隨著微微的顫動鬆開了。

時鐘的特寫,指針指向十一點兩分,卡卡的鐘擺聲越來越響。

蔡惠玉與于惠珊的特寫,于惠珊扭頭看看緊閉眼睛的蔡惠玉,微微一笑問道:「閉眼睛幹什麼?好好看看呀。」蔡惠玉睜了一下眼睛,又閉上,又睜開,又閉上。

時鐘仍然在走,聲音越來越大,蔡惠玉的情緒越來越壞,終於喊道:「快,快把她放下來,我受不了了。」她的律師急忙過來用手擋住她的眼睛,這才讓她暫時安靜下來。

時鐘指向十點三十分。

女法官點了一下頭。

女法警按動一個按鈕,絞索開始向下放。

女法醫和負責攝影的女法警走向癱軟在地上的吳芳芳。

女法警先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女法醫蹲下去,看了一眼那電線上串著的一個小液晶窗,記在表格上,又站起來,命令女法警:「把她翻過來。」蔡惠玉的特寫,她緊閉著眼睛,臉已經恐懼得有些扭曲,渾身不住戰慄著。

時鐘的特寫,十點四十分。

「帶蔡惠玉。」女法官的聲音傳來。

「不,不,不,我不想死。」蔡惠玉叫起來。


【續鏡頭八十】

女法警們把蔡惠玉拖起來,走向控制台,她大叫著,打著墜兒不肯走,後來硬是被四個人抬到了桌前。

于惠珊不屑地看著蔡惠玉的眼神,臉上仍然泛著笑容。

屋子裡響著蔡惠玉的喊叫:「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姓于的,你這瘋女人,為了要我的命,你竟要連自己一起殺死,瘋子!瘋子!..」登天梯的鏡頭。

蔡惠玉掙扎著,被四個女法警抬上樓梯。

「瘋子!瘋子!..」蔡惠玉還在喊叫。

監視器中蔡惠玉的特寫,她已經被套上了絞索,卻仍在喊著:「瘋子,瘋子!..」于惠珊哈哈大笑起來。

時鐘特寫,十一點整。

按扭的手。

三盞亮起的綠燈和翻板的轟然聲響,蔡惠玉的喊聲伴著那一聲響戛然而止。

蔡惠玉吊在半空的屍體,慢慢搖晃著。

鏡頭拉到她腳部的特寫,一股液體順著兩腿流下來,從腳趾上滴落到地上。

時鐘的特寫,十一點四十分。

于惠珊停住了笑,帶著手銬的手抓住了周玉敏,彷彿孩子找到什麼依靠一樣。

周玉敏輕輕摟住她的頭,安慰著她。

「帶于惠珊。」周玉敏道:「挺起來,勇敢點。」

「嗯。」于惠珊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似地應了一聲。

女法警把攬住她的腰的鐵鏈打開,她從容地站起來,對著打算攙扶她的女警說了句「不用。」便在周玉敏的陪伴下慢慢走向控制台。

「姓名?」

「于惠珊。」

「年齡?」

「二十八歲。」

「案由。」

「運輸毒品。」

「現在我再次向你宣讀執行令:被告人蔡惠玉,你因運輸毒品罪,被獅島地方法院判處絞刑,經獅島最高法院核准,決定於今天二十四時整執行絞刑。

根據《獅島反毒特別法案》,執行後,被執行人的屍體將被製成標本陳列在婚育教育中心。

于惠珊,你聽清了嗎?」

「聽清了。」

「那麼,請你在執行令上簽字吧。」于惠珊拿起筆來,扭頭向絞刑區看。

絞刑區的全景,絞索已經收上去,翻板也收好了。

旁邊靠牆的地方,吳芳芳已經直挺挺地躺在一輛平車上,陰毛稀疏,清晰地暴露著肉縫,靠近中間的地方,蔡惠玉正在被女法警抬上平車。

拉成屍體的特寫,蔡惠玉軟癱癱地,彷彿沒了骨頭一樣,腰間的電線已經沒有了,紙卡也沒了,捆綁用的尼龍繫帶也沒了,陰毛亂篷篷地,活像一個小灌木叢。

她驚恐地睜著眼睛,呆呆地看著什麼。

搖至腳部特寫,女法警的手在用蔡惠玉的腳在一塊板了上蓋腳印,然後用酒精棉擦去腳上的油墨,再在大腳趾上拴上一個只寫著編號的小紙牌。

鏡頭插向牆邊最後一輛平車,上面是空空的。

于惠珊的畫外音:「哦,那就是給我準備的了。」于惠珊回過頭來,在執行書上簽了字,女法警攙著她後退了一步,打開她的手銬,然後把她的睡裙脫了下來。

一個女法警拿著一條尼龍繫帶走向她的身後。

于惠珊臀部的特寫,她的兩隻手被拉到背後,用尼龍繫帶繫緊,然後掛上一個白色的塑封牌子,上面寫著:姓名:于惠珊性別:女年齡:28歲案由:運輸毒品一雙女人的手把于惠珊的性感三角褲扒了下去,露出尾骨部位。

于惠珊的面部物寫,她的表情十分平靜:「我能最後提個要求嗎?」

「什麼?」法官的聲音。

「讓我方便一下,我不想在執行的時候出醜。」

「可以。」全景,于惠珊背對著鏡頭,只穿著那雙高跟拖鞋,在女法警的攙扶下蹲下去,地上放了醫院裡用的那種塑料便盆。

女法醫拿著一根電線走過來的鏡頭:「轉過去。」于惠珊的話外音:「這是獅島為了死刑專門定制的一種體溫計,用的是熱電偶,可以實時顯示肛溫,一般在行刑前和行刑後,每過十分鐘記錄一次讀數。

噢,這東西放進去可真不舒服!」近景,于惠珊面對鏡頭站著,修長的裸體異常美麗。

拉特寫,疏蜜適中的陰毛下,那條縫隙隱約可見,腰間圍著那條電線,而在她的背後,一雙手正在作著什麼。

接著,一張塑封的白紙卡被掛在那條電線上,正好垂在她的陰部前面,紙卡上寫著「于惠珊」三個大字。

于惠珊的畫外音:「其實這根本沒有必要,我的生殖器早已被拍下來,隨著那些安樂床和安樂椅贈送給了至愛公司的客戶,而在我死後,我的屍體也將被放在婚育教育中心的展廳裡,供人們了解女性的秘密。」女法警的聲音:「這邊來。」兩個女法警,一個舉著相機,另一個端著攝影機。

閃光燈的閃亮中,鏡頭切至一張照片,照片上于惠珊赤裸地面對鏡頭站著,身姿優美,陰部的紙牌上于惠珊三個大字非常清晰。

繼續閃出側面和背面的照片。

時鐘的持寫,時間指向十一點五十分。


【鏡頭八十一】

大街上,市民們圍在大屏幕下等待著消息,雷聲隱隱而起,雨點驟然落下。

電視台的女主持人在雨傘下主持節目:「現在是二十三時五十分,十分鐘以後,于惠珊就將在我身後的這座監獄裡被處決了,人們都在關注著她的命運,希望能有奇跡發生。」化入電視的特寫,搖至國王的特寫。

「秘書長。」國王道。

「陛下。」秘書長走過來。

「給我接通一監獄。」

「是。」秘書拿過電話,撥了號:「喂,一監獄嗎?是獄長嗎?國王陛下要同你講話。」

「是獄長嗎?是我。程序執行得怎麼樣了?我是說于惠珊的絞刑。二十四點整準時執行?好,現在聽我的命令。死刑..」

國王猶豫著:「按計劃進行。」

然後忽地放下電話,眼中再次泛起了淚花。


【鏡頭八十二】

國王的命令傳到了監獄,周玉敏的眼睛裡含著淚,于惠珊反而安慰她:「沒什麼,國王作得對,我本來就沒指望有奇跡發生。

好好的,我走了。」于惠珊走到樓梯前,女法醫再次走了過來。

于惠珊的正面特寫,女法醫在後面看了一個體溫計讀數。

「好了,咱們走吧。」女法警道。

「嗯。我能穿著這拖鞋嗎?這是我丈夫生前最喜歡的。」

「可以。」女法官的聲音。

樓梯的特寫。

于惠珊的畫外音:「現在,我就要從這裡走上去,去另一個世界了,至於我留給人們的是什麼,我無從知道,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感到,我其實是多麼渴望能夠活下來呀。」從樓梯上俯拍的近景和從樓梯下仰拍的近景交替出現,在低沉的打擊樂構成的背景音樂中,于惠珊沒有叫人攙扶,自己緩緩地,但是很從容地走上了樓梯。

樓下,女法警把那個空平車推到翻板附近。


【鏡頭八十三】

執行人員複雜的目光。

大街上,人們焦急的目光,許多人在悄悄擦眼淚。

來回踱著步的國王。


【鏡頭八十四】

接鏡頭八十二。

于惠珊走上樓梯。

全景,前景是絞索,遠處是樓梯的盡頭。

于惠珊樓梯走上來。

正對前鏡頭站下,一個女法警拿來了眼罩,于惠珊搖搖頭,然後慢慢朝鏡頭走來。

背面鏡頭。

于惠珊臀部的特寫,手腕用尼龍帶拴著,上面掛著塑封的標牌。

她由前景走向遠景,一直走到翻板上,然後轉過身,面對正面的監視器。

絞索就在她的頭頂上。

于惠珊穿著高跟鞋的腳部特寫,一雙手用尼龍繫帶把那雙腳捆紮起來。

鏡頭推至整個下體的特寫,一個女法警蹲在地上,用尼龍帶捆紮于惠珊的膝部。

鏡頭繼續推到全身,另一個站在背後的女法警把絞索拉下來。

于惠珊表情平靜,抬頭看著那絞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拉緊。

吱吱的轉動聲中,絞索卷揚機把繩子放鬆的特寫。

于惠珊的全身鏡頭,機位繞著她進行全周旋轉。

于惠珊的畫外音:「對死的恐懼只有一瞬,之後我便平靜了。

現在絞索套在脖子上,再過一會兒,也許只有幾秒鐘,我就將吊在空中,像一個裝滿大米的口袋。」于惠珊吊在空中的各種景別的鏡頭。

繼續畫外音:「會痛苦嗎?但願不會。啊,解脫了,一切功勞與罪惡,都隨著翻板的轟然落下而結束,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女畫家于惠珊,不會有女模特于惠珊,也不會有女緝毒英雄于惠珊,更不會有毒品犯于惠珊,有的將只是躺在大廳裡,任人參觀性器官的女性人體標本。唉,這真像一個天大的玩笑!」時鐘的特寫鏡頭,秒針逐漸向十二靠近。


【鏡頭八十五】

大街上,收音機裡的報時聲已經響起。

許多人點燃了手中的蠟燭。

國王閉上了眼睛。


【鏡頭八十六】

時鐘的特寫,指針指到了十二。

三個執行官的手按下按鈕。

突然間一片漆黑,一切都安靜下來。

黑暗中,有人在問:「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黑?「不知道?沒電了。大概是跳閘了吧?」

「那快修哇。」

「誰有手電。」

「沒有。」

「蠟燭呢?」

「更沒有了。」

「實在不行拿個打火機,這兒誰吸煙?」

「我不吸煙。」

「我也不吸煙。」說話中,泛起一絲紅光,鏡頭迅速轉向光源,原來是一個女看守拿著一支蠟燭進來:「對不起,剛才外面的變壓哭遭到了雷擊,現在電工正在維修呢,過一會兒就好。」

「現在咱們怎麼辦?」

「等唄。」時鐘的滴嗒聲。

燈突然一個個亮起。

「好了,來電了。」監視器也一個個亮起,于惠珊也在愕然地左右看著,不知發生了什麼。

「現在我們重新開始吧。」女法官道。

「慢!」周玉敏突然高喊了一聲。

「周律師,你有什麼事嗎?」

「是的,請你們看一看表,現在是零點零八分。」

「那又怎麼樣?」

「根據刑事判決書,零點是執行的最後期限,現在已經過了八分鐘。

依照獅島法律,除非法院在執行前主動延長執行期限,否則任何情況下在限期內未完成的執行將不再重新開始,且不能再對同一個案件的同一個當事人第二次判決死刑。

因此,繼續對我的當事人執行死刑是不合法的。」執行法官看了看女檢察官和女警官,兩個人同時點頭肯定。

「既然如此,我宣佈,對被執行人于惠珊的死刑判決自動中止,本院將對該犯的罪行重新量刑,但不包括死刑。」法官彷彿一下子卸去了身上的重負,接著又說:「天遂人願啊!」


【鏡頭八十七】

大街上,電視主持人十分激動地說著:「各位觀眾,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奇跡真的出現了,就在執行官員按下執行鍵的瞬間,監獄的電源因雷擊而切斷,導致于惠珊的死刑未能在法定的期限內完成,按照法律,她將無條件得到赦免。」大街上一片掌聲和歡呼聲。

監獄的會客室裡,于惠珊的親友們相互擁抱在一起。

國王滿含淚水的臉:「這是天意,這是天意呀!既然連上帝都願意給她一次機會,我們又為什麼不能呢?秘書長,替我起草一份特赦令,赦免于惠珊的一切罪名。但是,無論如何,她不能再當警察了,這對她對王國,都是損失啊!」


【鏡頭八十八】

周玉敏衝上登天梯,把絞索從于惠珊的頭上摘下來,把她緊緊地摟住。

由于于惠珊腳和腿還被捆著,所以兩個人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高跟拖鞋也甩出很遠。

于惠珊錯愕的面部特寫,她還不能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全景。

周玉敏抱著于惠珊倒在地上。

于惠珊一動不動。

女法警們圍上來拔去體溫計,割斷尼龍繫帶。


【鏡頭八十九】

在下面鏡頭的背景上出演職員表:于惠珊穿回睡衣,在周玉敏的陪伴下走向絞刑室的門口。

于惠珊的面部特寫,她仍然在錯愕中,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絞刑室的樓道裡,女法警推著兩輛平車由遠而近,經過機位旁邊,又由近而遠,車上蔡惠玉和吳芳芳的裸屍顛頗著。

監獄門口的全景,于惠珊在周玉敏的陪伴下走出大門,小小撲了上去。

電視機屏幕的特寫,吳芳芳躺在解剖台上,醫生正在用酒精棉擦試她的身體。

一個大玻璃棺的特寫,蔡惠玉頭朝鏡頭仰躺在裡面,兩名工作人員正把她的兩腿象作婦科檢查一樣分開放在兩個同樣是玻璃製成的墊塊上。

同一場景的側面低機位特寫,工作人員戴著防毒口罩,穿著防護衣,正把一桶桶的液體倒進玻璃棺中。

同一場景的俯拍特寫,蔡惠玉完全浸沒在液體中,一塊大玻璃蓋蓋在了玻璃棺上。

玻璃棺的側面近景推成全景,原來這裡是一間大展廳,四周的牆上都是性教育圖片,一群人圍著玻璃棺仔細研究著,拉成一旁的展牌特寫,上面的字跡是:

女性外殖器標本來源:

蔡惠玉;

年齡:二十六歲;

身高:168cm;

體重:45.5kg;

死亡原因:絞刑販毒。

于惠珊穿警服的照片特寫,一隻手拿起了照片,推全景,原來是于惠珊,她把那照片從丈夫照片旁邊拿開,藏進了一個小鐵箱,然後把丈夫的照片捧起來,緊貼在自己的胸前。

畫室。

到處是油畫和素描,畫的都是絞架上的于惠珊本人。

鏡頭搖向另一邊,屋子正中放著一個畫架,隔著畫架是赤裸地站著的于惠珊。

她側面的牆壁是鏡面,于惠珊不時轉向鏡子,雙手背後,擺一下姿勢,然後再在畫布上畫。

機位移動到對側,于惠珊的臀部仍然那麼迷人,那麼美妙,畫布上仍是她自己在絞架前的形象。

攝影棚,何教授在拍照。

攝影區是模擬的絞刑室,于惠珊雙手用尼龍繫帶捆在背後,一步步走向絞索。

郊外,公公和婆婆坐在草地上,小小快樂地跑著,于惠珊在後面追趕。

于惠珊在書店簽售自傳體小說和自畫像集,現場人山人海。

切到所售自傳和自畫像集的封面,自傳的背景是反拴雙手,站在絞索前上的女性背影照片,書名為《登天梯--女緝毒警的懺悔》,自畫像集的封面同樣是一個女性背影,只不過是油畫,書名同樣是《登天梯--女緝毒警的懺悔》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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