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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宮魔蟾傳

作者:Darkeye


引子

厚地高天精元起,濁陰清陽修靈生。

無空無色悟魔道,幾世幾劫入凡塵。

蚩尤陣前睚眥引,軒轅駕上怒目嗔。

太虛境上無壽靈,虛無界裡不滅身!

一龍呼風遮日月,枉做二皇刀下魂。

魔祖再出戰佛道,肉身剔盡精靈存。

海角神灘三靈蟾,天涯絕地九魔神。

我歌一曲魔蟾傳,送於冰界同路人。




昔天氣蒙鴻,萌芽茲始,螟涬鴻蒙,未有成形。

後盤古大神開天,陽清為天,陰濁為地,陰陽之間卻有一團黑氣,盤踞不散。

盤古大怒,左手執鑿,右手持斧,或用斧劈,或以鑿開,終驅散黑氣,分開天地。

孰知那黑氣早已受了天地之精,游乎其中,復經九劫,歷練成魔。

天地既分,上無所繫,下無所依,於是游離於浩浩天地之外,懸浮於玄玄太空之中,無響無聲。

三千年後,共工與顓頊爭帝,共工敗而怒觸不周山,四極廢,九州裂,天下大亂。

這黑氣乘天地崩壞,化身一條黑龍自虛空而出,身長百里,通體烏鱗,自稱聖祖魔龍,食顓民,攝老幼,與女媧伏羲二帝大戰七七四十九天,後被斬於風山碎米谷。

那黑龍死後,黑氣遁出,逡巡三界之外,汲虛空之氣,奪渺然之精,元氣逐漸恢復。

三千年後,這龍魂化身魔祖無色,糾結天下眾魔,捲土重來,佛祖天尊率眾仙與其大戰,這一戰整整殺了九九八十一天,直殺得三界崩離,九天顛倒,那無色終被「無量大智慧印」封於海角神灘——神蟾灘。

眾魔見魔祖敗陣,逃脫無路。

此時,忽有群蟾自崖中跳出。

眾魔情急之下,便附於蟾群中的三隻大蟾之上,靈肉和存,心身交匯,欲隨群蟾遁逃。

原來,盤古開天之時,揮汗如雨。

一些汗水落在天涯神鰲峽,每一滴化為一隻大鰲,有數十隻;另一些汗水落在海角神蟾灘,每一滴都幻化成一隻大蟾,亦有數十隻。

此神物生性平和,數千年安居於天涯海角。

然而此次正邪大戰激烈異常,直殺到它們巢穴。

大鰲潛入涯中,那群蟾不能潛底,於是伏於崖縫中不敢妄動,見戰事稍停,便成群結隊,要順天流瀑而下,逃避戰禍,卻有三隻命數當劫,被群魔附體。

熟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天尊開天眼看住三蟾,口念符咒,三蟾霎時變色現身:

一為黃,裹挾天魔、地魔、人魔,曰金蟾;

一為白,躲藏心魔、淫魔、屍魔,曰冰蟾;

一為紅,內存蠱魔、魘魔、餮魔,曰火蟾。

天尊以天王法印捕之,欲滅殺大蟾,驅滅群魔,以絕後患。

然佛祖憐慈悲,憐那大蟾為天地靈物,不忍損傷,於是勸下天尊,將三蟾罩於三大絕地:金蟾水障於東海深淵之底,冰蟾封凍於北山冰雪之巔,火蟾焰困於南荒炎瘴之地。

又施法起結節,貼封印,上書「九宮魔蟾印」!

之後,佛祖天尊修補三界九天,後各自回歸,從此妖魔平定,人倫始興。

天道輪迴,正邪消長。

二千五百年後,人間正道凋零,天下黎庶已遺忘了魔蟾的典故。

心魔先借天山入魔仙人打破結節,在「九宮魔蟾印」上裂開一隻大口!

群魔心意相應,蠢蠢欲動,霎時間,邪魔亂舞,愁雲慘霧,各路魔神為了破印還陽,各展神通,要假托人身,救出魔祖,於是演出了一場精彩絕倫的「九宮魔蟾傳」!


第一回:策馬攜艷歸來晚

殘陽如血,一騎向南呼嘯而過。

那黑馬有一人多高,鬃毛凜凜,疾步如飛,好不威風。

馬上的人一襲黑袍,頭頂蓑帽,面罩白紗,左手執韁,穩坐如山。

那馬鞍前舌鏇成人字形,後舌橢圓形,打磨考究,前後舌上還鑲嵌著玉石和瑪瑙,看那樣式,似乎是西域武林人士之物。

此處離楚州府不遠,新雨過後,地上野草青青,那馬蹄捲起的灰塵離地不到一寸,便銷聲匿跡了。

馬背上還有一卷草蓆,簡單捲了一圈,用繩索紮在黑衣人的前面,草蓆的外延,赫然露著一隻人手!

手指纖長細美,淡紅的指甲上油光閃閃,邊緣磨養精細,草蓆的另一延,又有幾縷青絲飄出,如若細看,便能分辨那蓆子之中一個女人的輪廓。

馬上顛簸,黑衣人怕有閃失,右手一直扶於草蓆之上。

這楚州城北面開闊,其它三面崇山峻嶺環繞,再往南山脈更是綿延不絕,黑衣人走入的這一片山嶺,喚作「梅山」。

因山中野梅甘甜,故此得名,那梅山峰高林密,野獸出沒,雖離州府不願,卻也少有人跡。

天已漸黑,黑騎閃入荒山密林之中,仍然疾步飛馳,看來此馬的對林中的道路十分熟悉。

又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天色已然入夜,月光如水,撒在林中,卻被樹木遮擋,在草甸上留下斑駁的亮點,瑟瑟晚風搖曳著樹葉,輕輕攪動著地上的這些亮點,整個地面似乎都在移動。

這山路越發難嶙峋難走,連這匹神駒也漸漸慢了下來。

漸漸的,樹木茂密起來,前方已經是一片黑暗,黑馬打了一個噴,便止蹄不前,那黑衣人「哼」了一聲,左腿一點,跳下馬來,引起韁繩,牽著馬匹周旋與樹木之間。

林中奇影憧憧,異聲四起,此處的月光已經穿不過枝丫了,卻在空氣中留下斑駁詭異的色差,那人毫不在意,在暗林中行走穿插猶如無人之境。

月已高掛,那人來到一裂絕壁山腳,壁上無數山石犬牙交錯,石縫之中,是翠綠的草苔,還有一棵棵古松,扎跟縫中,斜展枝條,氣勢恢宏。

那黑衣人來到山底,止住腳步,面前是一塊巨石,高數丈,寬丈餘,粗看與山壁裡的其它山石並無差別,細細一看,會發現那四周石縫毫無雜色,別說林木,連一棵野草也不見蹤影!

而這石頭之上還有三四寸見方的一塊,彷彿被打磨過一樣,十分光滑。

只見那黑衣人氣沉丹田,略一運氣,四面樹木頓時抖擻紛紛。

然後,翻手為掌,輕輕一拍大石。

那石頭先是抖擻不已,那石縫之中,竟然「嘶嘶」的冒出白煙,這一掌,看似波瀾不驚,實際上內力聚集,力大無窮。

接著,黑衣人腕下發力,只見那石頭先是往內裡一促,此時黑衣人收掌回身,那石頭又立刻「隆隆」的往外滑動。

「轟——」那大石移出石壁之後,竟然向一側平行移開,這是一扇暗門!內裡還別有洞天!

就在門開啟的一剎那,門裡便「突突」傳來腳步之聲,不一會,從裡面走出兩個女子,身穿純白裳荷蕊裙,容貌端麗,瑞彩翩躚,可謂天香國色;在那裙帶之上,都繫著一隻綢帶,一隻彩色,一隻銀色。

她們膚色無光,略有灰暈,月光之下,猶如死屍,可這慘淡的面色非但沒有影響美感,反而在美貌之中又添了幾分冷艷,營造出了另一種誘人的氣息。

二女見了黑衣人,欠身行禮,道:「主人歸來了?」

那黑衣人哼了一聲,先是將頭上的帽子拿開。

這黑衣人臉上的輪廓原本算得上清秀,可是一道舊疤橫亙於印堂之上,添了幾絲凶狠之氣,也讓他顯得滄桑了許多。

接著,他又拉開黑袍,裡面竟然一絲不掛!只見他骨骼奇異,身材強健,陽具自然垂下,竟有四寸之長!

他將衣帽交於其中一女,指著馬匹後面的草蓆說道:「將新肉洗洗,晚上要用。」

然後雙手一背,邁步進了石門口。

那白衣女子趕緊將馬上的草蓆放下,小心的解開繩索,裡面果然包裹著一個美艷少女!

仔細看時,那少女已經氣絕多時,雙眼圓睜,杏口微張,鬢髮濕潤,一身紫衣羅衫也濕透了,緊緊貼在身體上,露出纖腰美股的絕好身段。

想她生前必定春光無限,不知曾引得無數男人駐足回首,可憐如今已經芳魂出竅了,只剩下這一個香皮囊了。

即使在死後,艷屍之美也讓人垂涎三尺,屍體裡面未穿內衣肚兜,乳頭在在濕潤的薄衣掩籠下清晰可見,色澤昏暗,猶如雨後新梅,裙子裡那少女的密穴之處顯出一團黑色,朦朧之美,令人讚歎。

那白衣女子對屍體說道:「紅顏易逝,覆水難收。主人收服你,賜你一顆冰魄,讓你永葆芳華,免去紅顏消逝之苦。只是今晚你是要吃點苦頭的。」

說完,那白衣女子雙手托起起艷屍,輕輕一撥,那屍體便翻到她的背上,然後進了洞中。

另一個手拿衣服的白衣女子,牽了馬也跟了進去。

一踏入石門,眼前便豁然開朗,石門之內原來是一個巨大巖洞,燈火通明,頂上或有數十丈,四周之大,更是不可言表,這座山峰從外面看氣勢恢宏,誰也想不到那只是一個空殼而已!

更讓人歎為觀止的,就是這洞中裡面不僅寬敞無比,竟然還修了一套宅府,其冠冕堂皇,雖比不上京城裡的深宮牆院,卻也堪比富家宅第。

黑衣人深吸了一口氣,那空氣之中,除了油火器石之味,還有著淡淡的幾縷幽香。

接著,只見他雙腳輕輕點地,真是身輕如燕,幾步「斗轉星移」就來到了宅府之前,這宅府雖在洞中,門廊也有七尺餘寬,門上一塊鎦金牌匾,上書三個大字:「群芳殿」!

楹柱上一對楹聯,分明就是一幅悼念美人的輓聯!

上書:

鳳落長空,綺閣當風空有影。

寶婺星沉,晚萱經雨不留芳!

他就這大殿的主人,也是這巖洞的主人,他的名字叫做禪微!

只見門廊之外,立著一面照壁,上面竟然嵌入了九具裸體艷屍!

這些艷屍的來頭可不小,當年禪微在巫山大破神燈教,將的三十名掌燈聖女一網打盡,虜獲而歸,七七四十九天盡皆姦淫致死。

這九女就是其中腰肢最細的九人,得以全屍,禪微將她們鑄在照壁之中,而剩下的聖女,都被肢解後作為它用。

門廊內,立著十顆紅漆大柱,每棵柱前都有一個少女的屍體。

她們被銅絲穿體,固在原地成了標本。

這些艷屍頭戴象牙冠,身披絹絲羽衣,外有瓔珞細軟,下身套著綃金長短裙,擺出曼妙舞姿,各不相同。

在羽衣之下,女人的胴體高挑的胸線,細緻的腰肢,在朦朧中更顯誘惑,這些舞姿,看似並無不雅之處,意境中卻儘是挑逗。

相傳當年佛魔爭鬥時,魔祖以天魔女誘惑佛祖,這正是當年天魔女的舞姿。

後來元順帝所創的「十六天魔舞」也淵源於此。

元人張昱有詩云:

西天法曲曼聲長,瓔珞垂衣稱絕裝。

大宴殿中歌舞上,華嚴海會慶君王。

西方舞女即天人,玉手曇花滿把青。

舞唱天魔供奉曲,君王常在月宮聽。

再看大門,只見兩扇門面之上,竟貼著著兩個妖冶少婦!兩人兩人只穿一身輕紗薄裙,一手舉過頭頂,一手微伸,雙腿微蜷,這兩具女屍身材秀美,頭臉低垂,雙目圓睜,雖然已死去許久,渾身上下仍然散佈著一股鬼魅之氣。

右邊的女子嘴邊血污尚未擦淨,而左邊的女子竟然還有淚珠未干!她倆臉上胭脂水粉不濃不淡,更添姿色。

而四顆鉚釘分別穿過兩人的雙手雙腳,將她們釘在門上,呈現此種姿勢。

雖然已死去許多日子,肌骨卻依然如新。

她們身後的朱漆大門緊閉,卻仍能覺得裡面寒氣逼人,

這兩人便是嶺南派的「百越雙姝」,是一對孿生姐妹,乃是五毒教鬼剎壇的正副壇主,禪微數年前遊覽五嶺時將兩女獵殺,覺得她們心狠手辣,又陰氣逼人,正好可作看門鎮殿之物,於是帶回洞中。

左邊的女子是姐姐劉淑雲,她的嘴唇輕輕開啟,微微露出牙齒,真個是「丹唇外朗,皓齒內鮮」。

右邊的女子是妹妹劉淑雨,腰身纖細,雖然靜止,意境卻如同曼舞一般。

後來唐代白居易有詩云「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但是對這門上勝景最好的腳注。

禪微的肉棒此時已經伸起,足足半尺有餘,而那門上女屍不高不低,正好可用。

他來到門前,揮舞肉棒,挑起劉淑雲的裙擺,露出女陰,一下插入,那女屍的纖腰隨之擺動了一下,只聽得「卡嚓」一聲,彷彿觸動了什麼機關,接著,就聽見「光~嘩嘩~」,大門打開了。

進了朱門,更是一派勝景!

內院之中,有許多霓裳美女的標本,讓人眼花繚亂,她們有的躬身迎客,有的倚欄小憩,有的揮扇賞花,空氣之中,還瀰漫著一股寒香,徹骨透髓,非但不會讓人感到不適,反倒會有一絲平和,幾分快慰。

這香氣喚作「凝雪香」,乃是天山派的侍神香爐所用,禪微專門撒播於此,就是要讓自己穿過此地之時,將心中的那叢欲焰之火,稍稍平復,又彷彿在暗暗提醒,這些標本都是精緻易損之物,「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只是這一次,禪微不僅平復了心情,竟然還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他心下一動,不知這是不是什麼預兆,不過也不駐足停留,只是徑直穿堂過院,一直入了內屋,腳步雖穩,思緒卻有些亂了。

那房子有三丈高,十分巨大,門卻十分矮小,只有一人多高,兩尺餘寬。

門楣之上,倒掛著五個少婦頭顱,不僅面容姣好,秀髮也輕柔無比,都有五尺之長,垂下來正好是一席幽簾,這五人的臉龐上,分別是喜、怒、思、悲、恐五種表情。

這五個女人正是十年前令人聞風喪膽的「煉發五妖」,她們修煉長髮,以女色引誘旅人,再以長髮絞殺分食,數年前在齊雲山被禪微斬殺,頭髮當做窗簾正好合用,於是禪微就將腦袋切下,懸掛於此。

禪微一擺手,掀起發簾,走了進去。

轉身就來到廊廳,廊廳之中,擺著四具女屍,也是銅絲穿體,栩栩如生,這四位美女便是四位江南名妓「新安四艷」,算是鎮廳之寶!

撫琴的是春艷段丹,琴藝絕倫,乃是折勁而死;

持鏡的是夏艷盧青葉,風華絕代,乃是姦淫虛脫而死;

起舞的兩位是秋艷楚湘和冬艷韓昭雪,皆是利刃切腹而亡。

門庭邊上便是內室的房門,這房門又是一座石門!比外門反而高大,四周鑲掛著數十個纖纖玉手,玲瓏各態,切口處都用紅布包裹,很有美感。

而這些手便是從神燈教剩下的二十一名聖女身上卸下來的。

那門的中央鑲著一顆美女頭顱,張口昂首,正是神燈教主忻林兒!

這個忻林兒,曾被太行奇儒笑雲生稱為「天下第一美女」。

這裡單單只是一個頭顱,便勝過「百越雙姝」數倍!難怪她當年立下擂台招夫,無數江湖少俠都為了她丟了性命。

只見她烏雲疊鬢,杏臉桃腮,眉如翠羽,肌似羊脂,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帶雨!

後人有詩曰:

巫山一舞醉九天,一花香到神燈前。

洞口飛來霓裳曲,羞煞瑤池眾女仙!

禪微扶起肉棒,插進忻林兒的嘴裡,只見她輕啟朱齒,好似一點櫻桃,舌尖上彷彿吐出涼潤潤一團和氣,只把禪微的龜頭撩得酸溜溜的。

禪微在這一酸之下,只覺得渾身酥軟,溫柔的抽插了幾下,這忻林兒在外力作用之下,輕輕點頭,那雙彎鳳目彷彿還在暗送秋波,嬌滴滴的真是風情萬種!

禪微最後奮力一頂,忻林兒眼眶裡竟然流下一滴淚!

禪微的陽具便是此門的鑰匙,就在這一頂之下,觸動了機關,那石門訇然打開。

門開之後,一股香氣迎面撲來,連他也忍不住心潮狂湧!

正所謂:

肌骨剔透金蓮纖,水袖曼妙羅裙連。

一縷芳魂繞樑散,留得餘香潤人間。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回:斷魂崖上換平生

這一日,洞主禪微外出歸來,將一具艷屍交給兩個白衣少女,自己進了府院。

剛走幾步,突然回過頭,對那白衣女子之一說道:「銀姬初來乍到,你可抽空帶她四處走走,一來熟悉熟悉道路位置,二來也明白我的性情規矩。」

那少女「諾」了一聲,此女喚作「白衣彩姬」,另一個白衣少女叫做「白衣銀姬」。

她們皆是禪微手下的「十八素衣」之一,這十八個女子個個姿色出眾,身懷絕技,皆是禪微從各地精心搜羅而來。

禪微將她們虜來之後,日夜姦淫,在她們被奸得瀕死之時,用無色神功斷了她們原本的心智,再運內功讓其「起死回生」。

最後,在這些女子身上種下屍毒,自此她們便顏色形同死屍,盡心服侍禪微,心智也全為禪微所控。

這十八個女子分成九對,分別穿著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九色衣裙,這些衣服全為本色,沒有什麼銹龍描鳳的手工,「素衣」由此得名。

這「素衣」之上,唯一的裝飾就是腰間垂下的一條飾帶,有彩色與銀色兩種,正好可以區別同色的兩位素衣

白衣銀姬是「十八素衣」的最後一位,前一日才被禪微收服。

所以禪微讓彩姬「四處走走」,以熟悉四周環境。

這兩位白衣女子緊隨禪微之後,先將馬匹牽入側房馬圈,然後繞過府院,來到巖洞的後方。

只見前方薄霧繚繞,她們背負屍體,輕挪芳步,邁入薄霧之中,原來這是一片小池!

水面上水氣裊裊,如一層薄薄的煙霧,貌似溫泉,池水卻十分寒徹,堪比華清寶池,後來唐玄宗的一首詩評此池算是甚到好處:

桂殿與山連,蘭湯湧自然。

陰崖含秀色,幽谷吐潺瑗。

池水只齊膝蓋,波光粼粼,邊上石階入池。

石階左右各有一個石台,左邊的台上放著幾個盆,其中裝著草灰、皂角、豬苓與米汁等洗滌用品;右邊的檯子上則放著盆桶、跕杵與搓板等洗滌工具。

旁邊還立著一塊大石頭,上書三個大字:「滌芳池!」

滌芳池緊靠巖壁,奇的是那巖壁之上,有兩具女子屍體被嵌在了石頭之中,她們面朝下方,瞠目張口,更為奇異的,竟然有兩眼泉水從她的下體「突突」流出!

而滌芳池之中,也有兩具美女屍體,盤腿而坐,昂首張口,那兩眼泉水正好落在她們的口中!

原來,這滌芳池乃是由巖壁石縫中的兩股山泉彙集而成。

這四具屍體的內臟全被掏空,那山泉從上面屍體的口中中流入,又從下身流出,落在下面女屍的口中,再從下身流入池中,這樣精妙的設計,真如鬼斧神工一般!

正所謂:

雜坐潭中小嬋娟,巖崖落瀑飲清泉。

半通香體透芳澤,半濺出口洗清顏。

滌芳池的東邊,是一片平地,長寬各有兩丈,旁邊也有一塊大石,寫著「烘艷場」,橙衣彩姬和橙衣銀姬二人已經站在場上。

原來,此洞寒潤,艷屍洗後,身上水漬不能速干,又不能以日光曬之。

只好由兩位素衣在場上已純陽內功烘乾,她們站在此地,就是要等洗屍之後立即接手,否則屍體一旦濕潤過久,寒氣侵屍,艷屍逐漸發硬,不便處置了。

四姬見面,互相打了一個招呼,那白衣雙姬便急匆匆著手工作了。

她們先撥去了女屍的衣服,白衣彩姬道:「妹妹,你抱住她,將她立起來。」

那白衣銀姬手托艷屍腰肢,將屍體立了起來,白衣彩姬一隻手拿出一支小竹筒,放於女屍會陰之前下,另一種手從女屍下腹開始,緩緩向下按摩。

不一會,精液便「嘀嗒」「嘀嗒」的從肛門與陰道落入竹筒,大約反覆按摩了三次,然後猛然運氣,一拍屍體小腹,內裡的精液如同噴泉一般「嗤嗤」湧下。

「看來主人挺看重這小丫頭的,竟然如此關照!」過了一會,那精液終於不再流出,白衣彩姬說到放下竹筒,讓白衣銀姬再將屍體放於池邊,兩人便開始清洗屍體了…

清洗艷屍,共有四個步驟,一曰沐,二曰浴,三曰洗,四約澡。

這四個步驟分別是要清洗四個部位:沐,濯發也;浴,灑身也;洗,灑足也;澡,灑手也。

那白衣彩姬手腳麻利,白衣銀姬因是第一次洗屍,只是打打下手,女屍的秀髮柔滑,肌膚細嫩,姊妹倆小心翼翼,不敢有半點閃失。

過了半晌,終於清洗完畢,橙衣雙姬接手烘乾,然後又交給綠衣雙姬梳妝打扮……

說這白衣雙姬,工作已畢,彩姬道:「第一天醒來便要你做這等粗重之活,難為你了。」

「哪裡哪裡,只恨空活了十幾載,如今方能為主人效命,實在有愧!」白衣銀姬道。

「妹妹此言,也是說到姐姐的心窩裡了,主人勞費心力,讓我們起死回生,如此大恩,自當竭力而報!」說著,白衣彩姬拉住妹妹的手。

「來來了,你新來乍到,主人又有吩咐,趁今日無事,先帶你逛逛這巖洞,明日再帶你出洞進山看看景色!」

白衣銀姬微微一笑,答應一聲。

那白衣彩姬便拉著她來到了巖洞的南面。

「妹妹,這座石窟,本來便是位將軍的墓陵,那座大宅,也是那位將軍所造。」說罷,白衣彩姬指著石壁。

「你看……」

只見南邊的牆邊,寫著一行大字:

威武大將軍武全侯召良之陵

再看那大字的下面,密密麻麻的還鑿刻著許多文字,皆是小篆,粗略算來,很多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但仍然能讀出大概:

秦二世二年,秦軍勢大,圍後將軍良於梅山,良命兵卒尋小道以突圍,一卒迷途,循溪而上,覓此巖洞,報良。

良匿家眷於此,奮力突殺,會此時秦軍陣後突發山火,自相踐踏,敗績而散。

召覺此洞寒潤,內有泉水,夜有螢光,命修築宅院於其中,召部將曰:事成,則此地即為避暑住處;兵敗,汝等扶柩至此!

秦二世三年,良於白馬陷敵,不知所蹤,部將攜其盔甲,葬於是,其事刻於此。

張楚震敵營偏將軍王凡

白衣銀姬聰慧過人,輕掃一眼,便點了點頭,說道:「我看這文字也是秦人所寫的吧?」

「對,這寫的是秦末張楚國的大將召良,此文正是召良將軍的偏將王凡所寫,這王凡也戰死沙場,此洞早已被世人遺忘,物換星移,已經好幾百年了。」白衣彩姬答到。

白衣銀姬深細了一口氣,前人早已湮滅於歷史之中,那文字卻永遠的刻印在這岩石之上,難免會有一絲「物是人非」的感慨,不過又有一絲不解湧上心頭:「今早上你說主人是天山派門人,天山遠在西域,如何又會找到此洞的?」

白衣彩姬笑了笑,說:「本來自然不會有什麼關係,不過因為天山童姥師妹的一場病,這洞與天山結緣。」

這白衣銀姬一聽,更是一臉疑惑,彩姬又道:「五十年前,天山派紫絳仙子身中『悵色散』,童姥尋遍楚地,要尋『無色斷相散』為師妹治病。」

「『無色斷相散』?就是江湖上號稱能起死回生的護體奇藥?」

「正是,這確實是奇藥,乃是怯病去毒的極品,不過要說起死回生,卻也言過其實。」彩姬說道。

「天山童姥聽說此物在楚地,便雲遊至此,在山中由年老山民指點,無意中竟發現有此洞天,裡面的官邸歷經數百年,木石不腐不蝕。而且洞中寒潤,甚似天山,童姥奇之,呼侍從入內打掃,歇息了一日才離去。」

白衣銀姬何等聰明,聽到這裡,脫口便道:「我明白了,那主人一定在侍從之中吧。」

「難怪主人會選中妹妹,果然聰慧過人!」白衣彩姬撫著銀姬的後背,呵呵一笑,繼續說道。

「後來在龍鬚澗邊,天山童姥連斃四隻毒獸,奪得奇藥,回到天山,紫絳仙子已於前一天不治,童姥悔不該在那洞中逗留,心智大亂,瞬間年老數百歲,猝然暴卒!留下的三大弟子,為奪童姥之位,爭得你死我活!」

「誰能當上童姥,誰就能每日服用千年冰魄,世間哪個女子不想青春永駐,她們拚命也是自然的。」

「你再隨我來!」那白衣彩姬喊了一聲,一招「金釵飛渡」往巖洞的另一側飛去,白衣銀姬趕緊催動輕功追上,待落下之時,便見到另一側的巖洞石壁上也寫著一行大字:

天山派沐香洞十七代弟子禪微之墓

這些文字都是後晉楷書,看那鑿刻之功,收發圓潤,不像是工匠刀斧鑿刻,倒像是手指劃沙結石而成!

這些文字,也不如之前小篆那般古老。

「這幾個字可謂字字血淚,天山弟子禪微已經死在這裡,現在世上,只有一個身負血仇的浪子禪微!」禪微素衣,心意相通,白衣彩姬的神情肅穆,眼角竟有些濕潤。

「身負血仇?你是說天山被滅之仇?」

白衣彩姬點點頭:「數百年來,天山派在江湖上縱橫馳騁,號稱「天下第一派」,各大門派表面順從,心裡卻憤恨不已。連朝廷也一直對天山的駐顏之術垂涎三尺,將天山視同俎肉!」

「童姥殯天之後,天山內亂,前朝皇帝發了三鎮兵馬,糾集武林中的五教十三派八十一幫,又勾結了天山叛孽鯤鵬子等人,圍攻斷魂崖,為的就是天下奇藥『無色斷相散』和天山鎮山之寶『九宮冰蟾』!

天山弟子或死或降,掌管寶物的天山小弟子眼見無望,服下無色斷相散,懷揣冰蟾,跳下斷魂崖。幸掛於樹枝之上,後為樵民所救,流落至此。」

「難道那小弟子便是主人?」這白衣銀姬聽到此處,嬌眉緊鎖,秀目圓睜,這十八素衣與禪微早已同心同志,聽到天山變故,自然心裡也不是滋味。

「正是!不過……」彩姬此時眉頭稍舒,神情也釋然了許多。

「主人也算是因禍得福。在斷魂涯上悟出了大道,原來這千年冰魄最大的功用,並非活人服用,而是讓死人服用!」

「這我就不明白了,死人服用有什麼用?難道能起死回生?」

「不,我說的讓死人服用,乃是說將冰蟾放於死人體內,然後由主人採補屍氣,便能練成獨行天下的武功!」

那銀姬點點頭,輕輕嘆了口氣:「此消彼長,此得彼失,天有天眼,命有命數。」

白衣彩姬欣然一笑,牽起銀姬的手:「舊事暫且不提,我帶你去群芳殿裡見識見識主人的寶貝!」

銀姬道:「姐姐勞心了。」

二人同去不提。

……

話分兩頭,前面說到禪微推開內門,一股香氣撲面而來。

第一眼,便看見了正對門的橫椅上,躺著一個美艷女子,渾身赤裸,只是身披輕紗。

正是這位女子,當年讓禪微打破了心中殘存的一點正道,徹底的歸於魔道之中。

天山陷落之時,禪微吞藥負毒,掉落斷魂涯。

他在死生之間神志不清,只覺得在不斷墜落,卻又永不落地,在混沌迷夢之中,恍恍惚惚地遇見了一位巨人,虯髯豎發,裂眥張口,目如銅鈴,巨齒裸露,朝自己衝來。

那巨人衝到近前,大聲說道:「汝遭此劫,唯我能助!拜我為師,自當相救!」

那聲音亮如響雷,直炸得禪微雙股戰戰,「撲通」跪下,嘴裡卻嘟囔著:「我乃……天山弟子,門規甚嚴,不敢另拜它師……」

那巨人突然哈哈大笑,說:「天山已亡,不過,我能助你報仇雪恨,重建天山雄威!」

「報仇?」聽到這兩個字,禪微心中猛然一震,心中湧起了無限的興奮,卻又不知這興奮從何而來,嘴巴想說些什麼,卻如磕磕巴巴,不知何從說起。

「每月冰蟾的淚珠都會結出一顆『千年冰魄』,世人都曉得吃了此物會身精進內功,延年益壽;卻不知此物還有另一大用。今日我傳授於你!」說罷一掌拍來。

那禪微想躲已然不及,腦門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掌,心想小命休矣!可是此掌不疼不癢,非但沒讓自己腦漿迸裂,反倒使思緒平靜了下來。

當禪微再抬頭看那巨人,猛然覺得他似曾相識,彷彿與自己有著莫大的淵源。

剛才的恐懼頓時煙消雲散,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然已經站了起來!

「這冰魄逼入屍體之中,能使屍身不壞,肌膚如新!活人服用,便能返老還童,死人服用,再吸起屍氣,便能天下無敵,報仇雪恨!」

說完此言,巨人便逐漸遠離,冥冥中,只聽到一句話:「九宮入塵,天下崩亂;三蟾合一,萬法歸元!」

那禪微聽到這一句話,猛地打了一個寒顫,竟然驚醒,此時日光照在臉上,已經是清晨,禪微看看四周,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榻之上。

還來才得知自己是被懸崖樹枝所掛,然後又被山民所救,算是大難不死。

此時,武林盟主秦恨天為斬草除根,一月發出三道「絕殺令」,在天山附近遍佈哨卡,見使天山武功者,格殺勿論!

這小弟子絲毫不敢顯露,一路乞討,先到中原,然後一直南下躲避,最後來到梅山,當年童佬打掃此洞時,他也在侍從之中,知道有此一處別有洞天,便將冰蟾藏於其中,而他白天在外乞討,晚上便歇息在洞中。

一日,他又去集鎮乞討,不小心蹭到一美艷女子的衣擺,那女子十分蠻橫,任憑他百般告饒,非要挑斷他的手筋。

禪微拚命逃跑,只是腿腳發力,因怕被認作「天山餘孽」,不敢將輕功施展開來,終於在山邊被追上,那女子一劍襲來,禪微情急之下,反身一掌,竟然硬生生掙斷寶劍,那女子也口吐鮮血倒地!

原來,之前禪微服藥負毒,墜落斷魂崖,被一顆伸出巖壁的千年雪松掛住。

整整一夜,一藥一毒,輪轉攻心,直叫他全身穴道移位,臟器通透,一夜之間,他被毒得瀕死三回,竟又被藥救活了三回!

就在他神遊霄漢,與巨人神交大徹悟之時,真氣也在生死之中大圓滿,結成了一種絕世內功!

而此時的禪微尚且不知自己的內功已經獨步江湖。

見美女撲倒塵埃,嚇得呆若木雞,稍稍定神之後,摸摸那女子的喉嚨,已經沒有氣息!

這禪微看著屍體,只見她怒目圓睜,朱唇微張,只覺得恍惚中有一股熱浪襲來。

忍不住脫了衣褲,貼胸交股,姦淫了屍體,那舒暢之感,透徹心扉,禪微自此便不可自拔,後來他依照夢中巨人之法,自稱之為「無色斷魂功」又將其與冰蟾的屍毒融合,神功日益增強。

每隔十天,禪微子都要出去獵殺一妙齡少女,將屍體運回,采捕屍氣之用。

他也一般選擇武林人士或者官府皇家的女子捕殺,正好能解他心頭之恨。

他的武功了得無比,來無影,去無蹤,被帶走的人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武林人士又恨又怕,卻無可奈何。

冰蟾每月會結出一顆千年冰魄,此物活人吃了會身輕身健體,延年益壽。

放入屍體之中,則能保屍首不腐。

禪微曾嘗試給艷屍逼入不同量的冰魄,發現每具屍體用量只要大於四分之一顆,都能不腐,但容顏色澤卻有差異:

如果用整整一顆,不腐不壞,肌膚如新,色澤如生,眸有明光,頰飛紅暈;

如果用半顆冰魄,不腐不壞,膚色如新,光澤缺失,眸有微光,頰色顯白;

如果用三分之一,不腐不壞,膚色黯淡,略顯死相;

如果用四分之一,不腐不快,膚色暗灰,或有屍斑,與平常死屍無異。

如果用五分之一,略有腐壞,體有微臭,不堪用矣。

而那些殘肢斷體,只要在切口處塗抹冰魄汁水,並且滲入其中,便也能經年不腐!

門廊亭閣上作為擺設的艷屍,都是用整顆冰魄保鮮。

而其它屍體則只用四分之一顆,一來節省冰魄,二來禪微也喜愛死屍之美,用的多了,屍體就如睡去一般,反為不美。

現在獵取的屍體很少作為裝飾只用,所以禪微每月會將冰魄切為四份,一份服用,另三份放在每月採集的屍體嘴裡,好供自己吸取屍氣,並供玩賞。

這一日,那禪微獵艷歸來,回到了內室。

這內室本是當年義軍統帥親兵休息之所,當年有一千多人。

這屋子也是府中最大的,高丈餘,長寬都有十數丈。

為了便於整裝出戰,這大屋不用隔牆,而是用九九八十一根柱子承重。

禪微將此屋改為了臥室兼功房,裡面艷色滿屋,每次歸來禪微都會淫性大發。

原來,禪微獵艷已經有十數個年頭了,取來女屍有五百多具,他用了一百多具女屍裝點門面、花園和和廳堂;還有一百多具因為姿色一般,被肢解成各種部分單獨裝飾;剩下的兩百多具都在此屋之中供他玩賞。

此處的女屍與外面不同,大都秀髮凌亂,衣衫不整。

且面容恐懼,彷彿死前經歷了無數的痛苦。

柱子上綁著許多女體,屋樑還垂下不少繩子,吊著一些艷屍。

那地面上橫七豎八,桌椅上或坐或仰,都是玉體橫陳,還有不少胳膊大腿,軀幹頭顱,都是禪微姦淫時,一時興起撕開的。

這個存放艷屍的廳堂,遍地殘花,處處落紅,著實壯觀,就算是淫魔再世,也不一定能擺出此排場!

所謂:

千花擺動,萬葉飄搖。

牡丹折檻下,芍葯臥欄邊。

沼岸芙蓉亂撼,台基菊蕊鋪堆。

海棠無力倒塵埃,玫瑰有香眠野徑。

石榴花瓣,亂落東西;岸柳枝條,斜垂南北。

好花風雨一宵狂,無數殘紅鋪地錦!

而此處也是禪微就寢之地,裡面有一張「肉床」。

何謂「肉床」?

原來那床面掏空,床板下陷,再找來女屍剁掉四肢和頭顱,剩下軀幹,填於下陷的床板中。

上下兩排,左右三列,正好滿實,上面一排要面朝下,臀部正好可以做枕頭,下面的一排則要面朝上,人睡在上面,乳房正好可以緊貼陽具,讓人欲死欲仙。

那禪微慾火難忍,見腳邊有一女屍,身穿紫色衣裙,掌中拿著一隻白芍葯,看樣子只有十八九歲。

他還記得這個女子,六年前在南宮家捕獲,名叫南宮雪華。

這冰魄真是天下奇寶,這許多年過去,少女仍然肌膚柔嫩,只是由於餵入的冰魄是切開的一部分,所以她面色和唇色不能如新死般紅潤,一看便知是死人,而那手中的芍葯,亦受冰魄所護,經過多年,竟然也如新花初綻!

紫衣少女雙目圓睜,嘴巴微張,嘴唇烏紫,脖子上一道清晰的索溝,已經烏得有些發黑。

當年禪微虜來此女,一邊姦淫,一邊用繩索狠勒,少女斷氣的那一刻,禪微達到了高潮。

這少女死後,禪微將她的衣服又穿著停當,扔在地上。

禪微彎腰伏地,壓在紅衣少女身上,脫了香汗衫,露出一對乳峰,白嫩非凡。

雖然死後很久,那乳尖竟然還存著一點紅暈。

於是,禪微一邊用口吮住不放,一邊解去女屍的羅裙帶,撥開裙擺,挺出金槍,就開始抽插,

那禪微正插得興起,外面忽然一道女聲傳來:「主人,新肉好了。」

他立刻止住抽動,臉上浮出了慘然的一笑……

正所謂:

干戈寥落應修身,慾障橫流入魔塵。

一心只為護寶去,斷魂崖上換平生。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回:溪邊春色柳青青

那禪微聽著聲音,知道是侍女已經把那新肉打理乾淨,於是「嗯」了一聲。

只見兩個綠衣少女,一前一後,扛著一個少女,飄飄然走了進來。

這兩個少女便是綠衣雙姬。

只見她們:

雙睛蘸綠橫秋水,高髻堆青閃碧珠。

湘裙半露粉胸現,翠袖微舒玉臂出。

真可謂「嬌嬌傾國色,緩緩步移蓮」,那婀娜芳臀在綠色霓裳包裹之下,上下擺動,更顯芳澤。

她們肩上的少女,不,應該是女屍,正是禪微運回來的那具紫衣艷屍,已經梳妝粉飾了一番,還換上了一套乾淨衣服——還是紫色。

「放到床上吧。」禪微的聲音有些沙啞,卻渾厚異常,一入人耳,便直至心魄,兩個少女雖然見識過了許多次,仍然免不了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就依照吩咐,把艷屍輕輕放在了肉床上。

禪微一擺手,二人退下不提。

接著,只見禪微翻掌運氣,揮手一招「盾空天槌」,只聽「轟」的一聲,石門機關開啟,訇然關閉。

這一切發生之時,禪微的陽具都一直插在那紅衣少女體內,此時他還不想拔出,於是雙手托起紅衣女的雙臀,挪步來到肉床之前。

一邊繼續抽插,一邊觀賞著床上的新肉。

這紫衣少女經過打扮,真是美若天仙,驚艷非凡。

只見她雙眉緊鎖,秀目圓睜,面如清月,皓齒微露,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真是蕊宮仙子臨凡,月殿嫦娥下世。

即使生平御女無數,見此情景,他仍然有些陶醉。

此時的禪微情慾大增,下身一股股暗流翻騰湧動,肉棒在紅衣女屍的夾咬之下更加堅挺,於是他抖擻精神,又狠命抽插起來,雙睪「啪、啪」拍打著女屍的美臀,這聲音的頻率越來越快,最後竟然如放鞭炮一樣!

這少女如果活著,一定會被幹得春聲四起、淫叫震天,而此時卻只是隨著節奏機械的上下擺動,不知她在天的香魂會不會有所感應。

肉棒雖然在紅衣女屍的蜜穴中來回抽動,禪微的心裡卻並不是在和紅衣女屍交合,而更像是在看著紫衣少女手淫:那紅衣屍體的女陰似乎只是一個夾緊的器具,淫念卻一直停留在紫衣女屍那玲瓏秀美的身段上!

「蕙林,你太美了。」他知道她的名字,在高潮迭起之中,竟然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

在陣陣體香之中,彷彿又回到了溪旁,那個他們相識的地方……

八個時辰之前,天色微亮,禪微策馬起身,出了梅山。

常人行路,一般是去近處會步行,去遠處才騎馬;那禪微卻與眾不同,每次獵艷,會看路程長短,短時才用馬匹,長時反而靠輕功步行。

因這禪微最厲害的就是輕功,他將無色神功之御氣訣,融合進天山絕頂輕功「斗轉星移」的招式之中,能御氣飛昇,日行三千里。

即使攜一女屍,也能日行二千里。

前一夜,他早早淫死了兩個少婦便睡去,剛到早上,果然又「一柱擎天」,於是想去附近州縣察看一番,是否有稱心的貨色。

剛出密林上了官道,只聽得前方山坳之中,由遠及近,馬蹄聲聲。

不多久,就有兩匹馬奔入視線,上面坐著兩人,也都是黑袍遮體,絲巾掩面,和自己的裝束倒是有幾分神似,其中一人馬上一柄九環槍,另一人腰間一把寶劍。

那禪微的口鼻何等了得,待到只有半里地時,他已聞得女子之香,再看那體態,更是確信無疑,來人必為女流之輩。

可禪微獵艷自有原則,雖是為了洩慾,但更是為了報仇,因此他只殺武林中人與官宦皇家的女子。

今日雖有艷遇,卻因不知來人底細,怕傷了無辜,只是策馬而馳,眼看就要擦肩而過。

誰知那兩騎突然慢了下來,在禪微面前丈餘之地時,突然勒韁打馬,那使槍的女人持韁拱手道:「英雄留步!」

話音未落,禪微已飛奔而過。

「請問此處可是梅山落紅嶺?」又是一聲女聲,這一次與先前的女聲大不相同,氣勢如虹,底氣渾厚,此人純陰內功必然了得!

禪微一聽此言,猛然挺身,緊勒韁繩,那馬長嘶一聲,前蹄躍起,在原地轉了好幾圈。

禪微故作笨拙,好不容易才止住烈馬,回頭收斂氣息,答道:「是!」

那兩個女人聽此聲音,只當是山野一個普通刀客,於是拱手答道:「多謝!」

轉身要走。

「且慢。」禪微又說道。

「此處有妖怪,小姐在此閒逛,恐怕難保周全!」

那兩個女子此時已經背對禪微,先是微微一怔,那帶槍女子勒韁回頭,冷笑一聲:「你閒逛得?我們就閒逛不得?」

禪微也是冷笑一聲:「以往常有人前來落紅嶺,想要斬妖除魔。卻都屍骨無存。兩位小姐體態玲瓏,想必臉蛋也是如花似玉,若是也來湊這個熱鬧,恐怕連屍骨都得留下了!」

二女聞得此話,大吃一驚,急忙亮開兵刃:「你是何方妖孽?報上名來!」

「你們為我而來,我從面前走過,卻不認得,可笑可笑。」這一聲,禪微運氣內功,雖然只用了二成功力,那嘶啞混沌之聲,卻響徹山谷,林間樹木瑟瑟有聲,飛鳥紛紛棄枝而去。

原來,江湖上早有傳聞「落紅嶺上妖魔生,敲骨吸髓食元神」。

於是,經常會有些不知死活的人為了揚名立萬,來此「除魔」。

如果來的是些民夫獵戶,禪微便不搭理,他們尋不著妖魔,便走了;對於那些江湖「大俠」,禪微卻是決不手軟,幸運的話,還能偶爾賺到個艷屍。

禪微已然料此二女必是武林中人,而且來者不善,也是來「除魔」的。

那使劍的女人是一個高手,而那用槍或許是一個高手,或許只是個下腳料。

那使槍的女人大喝一聲:「此乃彌天聖教教主座下首席弟子龍鱗仙子,孽障還不快快下馬受死!」

「原來是五輪老祖的高徒啊,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可惜我冰魄帶的不夠,今日只能帶走你家這使劍的仙子,你這丫頭只能被仍在荒郊野外,任憑腐爛了。」那禪微笑道。

那女人聽罷大怒,抽出九環槍,兩腳一蹬,便撲禪微而來。

這九環槍乃是十分了得的兵刃,共分九節,環中有槍,環環相套,短時只有一尺,長時卻有八尺開外,長短伸縮全憑指力調整。

奔襲而來之時,長短亦在變化,普通人不能計算何時會襲到,招架或早或晚,都會喪命。

那禪微卻是何等角色,待到槍尖襲來,只是揮手一撲,竟硬生生將那槍奪了下來,然後卸掌為指,輕輕在那女子身上一點,順手便將她抓在懷裡,那女子想要掙扎,奈何被點了穴道。

禪微伸手一抓,褪去那黑袍面罩,只見此女身著紅色扎裙,滿面通紅,還有幾分姿色。

此時,禪微突覺面門一股寒氣,那龍鱗仙子的劍氣已到。

禪微一舉紅衣女子,仙子急忙收劍:「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拿女人做擋箭牌。」

禪微嘿嘿一笑,將手中那女人向龍鱗仙子一扔:「還給你!」

那仙子正欲接手,忽覺紅衣在空中突然變色,然而為時已晚,那飛來的並不是紅衣丫環,而是禪微!

那紅衣女竟然還在馬背上!

天下武功,傷人筋骨乃是下乘,中乘的傷人真氣,上乘的能蠱惑心智,掩人耳目,這就是無色神功的厲害之處!

那仙子只覺得雙肩一麻,便漸漸渾身無力,幾乎倒地,迷迷糊糊中,聽見禪微說道:「你內功不錯,可惜江湖經驗不足,恐怕你師傅並不知道你來吧……」

……

等到她醒來之後,已是中午時分,只覺得日光晃目,耳中也鳴響不已。

等她眼目清晰,發現身上的黑袍已然褪去,留下內穿的紫色裙衣,靠在一塊大石上,前面是一條溪流,當時正值三春景候,溪邊景致優美。

正是:

清風吹柳綠如絲,佳景最堪題。

時催鳥語,暖烘花發,遍地芳菲。

海棠山中來雙燕,正是賞春時。

紅塵紫陌,綺羅絃管,斗草傳卮。

然而景色再美,她也無暇顧及,悄悄運功,想要頂開穴道,誰知剛一集氣,雙肩便如鑽心一般疼痛,她仍不住「哼」了一聲。

「醒來了?」這一聲嚇了她一跳,她稍一偏頭,只見一丈開外,那禪微赤身裸體,壓在紅衣丫環的身上,正對著自己慘笑呢。

身下的少女不住地顫抖,兩跨之間鮮血淋漓。

「禽……」她正欲大罵,又覺雙肩劇痛,嬌喘了一聲。

那禪微站了起來,陽具堅挺,仙子趕忙回過頭去,滿臉通紅。

「你這丫頭,太過剛烈,插了這麼久,竟然不願嬌喘呻吟。」禪微低頭又對那紅衣少女說。

「我最後問你一次,我插得你舒不舒服?」

那少女只是怒目圓睜,狠狠的搖了搖頭。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你的九環槍硬!」禪微揀起扔在一邊的九環槍,略一用力,那槍便伸出八節,大概有七尺左右。

禪微又催動掌力,將槍把的一端揉成渾圓。

「放心,我不用槍尖的。」禪微走到紅衣少女近前,將渾槍桿渾圓的一頭抵進肛門,狠狠一插,沒入三寸有餘,那少女渾身扭動,雙腳亂蹬,面色扭曲,痛苦之處莫可名狀。

那女人終於開始叫道:「你殺了我吧!」

「你終於開口了,還要叫得大聲點。」那禪微一手托起少女的背部,一手扶槍,向上一舉,竟用槍將這紅衣少女挑了起來!

那少女大聲慘叫,喉嚨中咯咯發聲,雙腳蹬卻不再亂蹬,因為每蹬一下,就會一陣鑽心劇痛,槍也扎得更深。

這一招著實狠毒,那圓頭槍緩緩扎入體內,不會穿透與粉碎器官,只會讓臟器擠作一堆,相互易位或偏離,人在上面受盡痛苦,或許幾天也不能死去。

旁邊的龍鱗仙子從未見過此等折磨之法,嚇得花容失色。

那禪微扛著那槍上的少女,來到大石頭邊,一躍跳到石頭上,對那仙子說:「小心槍尖!」

然後將槍尖向下,往石頭下面的地上用力一插,這仙子就靠在石頭下,那槍擦著她的衣服插進土裡,紅衣少女滲出的鮮血也濺到了身上。

紅衣少女原來被挑得高高在上,現在槍沒入土裡,禪微又站在石上,她與禪微又平行而立了。

「主人救我!」那槍上少女面色慘白,呼號叫到。

「你主人連自己都救不了,我來救你。」那禪微將陽具插入少女的蜜穴之中,那肛門與蜜穴很接近,自然可以相互支撐,禪微這一插,阻止了少女下滑之勢,那撕心的劇痛也回轉了許多。

「我再問你,現在我插你,舒不舒服。」禪微又道。

此時的少女已是精疲力竭,生怕禪微抽出陽具,又要經歷那人間煉獄一般的苦楚,只好點了點頭。

那禪微哈哈大笑,奮力抽插起來,每次抽出,那少女都會因下滑的劇痛「哈」的慘叫一聲,每次插入,少女又會因痛苦回轉不由自主地輕「哼」一聲。

就在這樣的「哈哼」之間,禪微達到了高潮。

奔湧的熱精和血水順著槍桿留下,龍鱗仙子的頭髮上也粘了許多。

過了一會,禪微不再抽插,拔出肉棍,跳到了仙子的身旁,那紅衣少女的慘叫又劇烈起來,他卻不再理會。

「哎,把仙子給弄髒了。不管她,先幫你洗洗。」那禪微一把抓住仙子的裙帶,將她扔進了小溪之中……

正所謂:

漫天飛絮草鬱鬱,滿目春色柳沉沉。

未名坡前一抔土,不知何處掩佳人。

欲知仙子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回:香囊紫氣元神出

那小溪才沒膝蓋,可惜仙子穴道被封,只能直挺挺躺在水裡。

禪微急不可待,也撲下水去,掀開紫裙,托起仙子的大腿,就欲行淫。

就在禪微收腹含胸,準備插入的那一刻,只覺得龍鱗仙子雙腿一緊,竟然一躍而起,舉起雙掌向自己胸口襲來,霎時間水花四濺,掌風呼呼。

二人本來相距就不到一尺,加上毫無防備,禪微一時躲閃不及,胸口結結實實的受了兩掌,頓時覺得一股寒氣在胸口的皮肉間翻騰。

他怕掌氣攻心,趕緊發功抵禦。

說時遲,那時快,那仙子又是一掌直擊禪微天靈,禪微情急之下,鬆開雙手,施展輕功,一躍跳開數丈。

「小妮子有兩下,穴道都封不住你!」禪微呆立了一下,馬上定下神來。

原來,這龍鱗仙子練的乃是至陰至純的內功心法。

所謂五行之中,水為至陰;諸水之中,溪為最純。

仙子自小便在師傅指教之下,在溪水中吸取水中寒氣,苦練那極陰內功,這次被禪微扔進溪水裡,水寒徹骨,那仙子趁著寒氣封穴,強忍疼痛,運內功衝破大穴。

剛才那兩掌稱作「流雲遮月」,是她師傅五輪老祖的看家把式「裁天神功」的一招強手。

仙子已用盡全力,本以為即便不能擊斃對手,至少能讓他受傷而逃,誰知那禪微受了兩掌,竟然還是神情自若,行動自如。

仙子心中不禁又悔又驚:悔的是不該背著師傅便來討戰;驚的是武林之大,奇人之多,自己那點三腳貓功夫豈能夜郎自大?

她略一定神,轉身想去救那重傷紅衣的少女,只見那槍柄已然插入一尺有餘,剛要動手,那槍上少女斷斷續續的說道:「姐姐,臟器已然移位,動不得,拔……不得,我是不得……活了,你一掌了斷我吧。」

仙子默然良久,雙眼含淚,點了點頭,剛一抬手,就聽得禪微「呵呵」一聲冷笑。

這笑聲剛才還在丈把開外,還未落聲,就如響在耳邊一般!

禪微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她只覺頸項寒氣陣陣,知是掌風,趕緊揮臂招架,誰知那寒氣竟又突然從頸上滑落,直襲前胸。

大凡用掌之人,若求速度最快,就很難瞬時變化掌風。

這禪微之掌,快如閃電,卻變化莫測,游刃有餘,仙子自知今日在劫難逃,索性閉上雙眼。

想不到那掌風貼著胸前,一直滑到乳頭之處,力道突然蕩然無存。

原來,那禪微見仙子閉上雙眼,於是猛然收起內功,而是用手狠狠一捏仙子的雙乳。

那仙子「啊」的一聲,羞得滿臉通紅。

翻掌一耳光直掃禪微面門。

禪微用肘一頂:「你想和你的丫鬟一樣的下場嗎?」

仙子倒吸一口涼氣,扭頭一看,那挑在槍上的紅衣少女面如死灰,淚汗滿面,還不住地呻吟,聲音要比原先無力斷續了許多。

「這種死法,沒個一兩日是斷不了氣的。」禪微笑道。

仙子此時已經是進退維谷。

要戰?此人內力如此深厚,自己斷然不是對手。

要逃?此人輕功了得無比,如何能夠逃掉?

她此時雙眉緊鎖,又恨又怕:「你要如何?」

禪微又是一陣冷笑:「脫光衣服,臥於地上,兩腿張開。」

仙子一聽這話,頓時心頭撞小鹿,面上起紅雲,迷迷瞪瞪之中還有些遲疑,道:「我若照做,你要怎樣?」

「你乖乖聽話,我就不會殺你,你如此美貌,我捨不得。」禪微又從懷中取出一顆冰塊。

粗看與普通碎冰並無二致,只是稜角略光滑一些。

「這是一顆寶物,喚做『千年冰魄』,你師傅應該對你說過吧?你若就範,我便將這寶物送給你。」

那仙子心中怦然一動,如同著魔一般點了點頭,然後指著槍上的紅衣少女說道:「你放了她吧。」

那禪微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立刻怒目圓睜:「我生平最恨人與我講價,你脫是不脫?」

此話他故意用了七成力道,那聲音響如洪鐘,連溪水也蕩起漣漪。

仙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默然許久,目光混沌游離,漸漸的竟然開始寬衣解帶。

仙子果真就貪圖那一塊碎冰?害怕這幾句叫喊?其實,她乃是中了無色神功中的「幻惑玉缽」,心神恍惚,那禪微又以言語亂其原神,迫其就範。

她已經無法抵擋。

那禪微早已急不可耐,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仙子,按於地上,可憐那仙子,神志昏頓,幾下便被剝得一絲不掛。

禪微壓住仙子,用力一頂,兩物便抵在了一處,那現仙子只覺得裡面似酸非酸,似癢非癢,一股生平未有的感覺。

那禪微狠命一插,一陣劇痛弄得仙子禁不住「啊」的大叫了一聲,那禪微抽出時,鮮血也帶了出來。

「難怪如此緊致,竟是第一次。」

那禪微一聽到叫喊,頓時如發了狂一般,狠命的抽插起來,這一次仙子怎吃得消,咬著嘴唇叫道:「好疼,好疼。」

那禪微正幹得興起,雖不願理會,口中卻道:「心肝,還沒問你姓甚名誰?」

原來這「幻惑玉缽」如遇風騷之女,得效力持久,但仙子乃是個嬌羞的處女,那禪微只有繼續以聲波發功持續誘之。

「小姓許,雙字蕙林。」仙子一邊嬌喘,一邊答到,漸漸的,她也覺出其中快感來了,實在是渾身酥麻,通體舒暢,那尖叫也早已成了呻吟。

這樣抽了有兩百多下,禪微覺得快要出了,悄悄運功,將那陽精都存於龜頭,卻不射出。

仙子此時只覺得熱氣都往那裡積聚,渾身經脈都舒展開了,慢慢的,渾身骨骼皮肉都覺得鬆軟,竟如入夢般就要睡去。

那禪微見時機已到,運功蓄力,然後猛地將陽具拔除。

仙子本已閉上的雙目猛然睜開,嘴巴也張開了,喉中「咯咯」幾聲,頭向後一仰,如爛泥一般攤在地上,竟然死了!

那禪微早就想置她於死地!

原來,他見此女美若天仙,內功又至陰至純,知道這女子死後的屍氣必定大補,而要讓至純屍氣絲毫不瀉,就不能傷害她的體膚筋骨,內臟血脈。

普天之下,絲毫不傷人,確能使活人變成死屍的方法只有一種——「極樂死」。

只有當有男女交合之時,二人又都有較強內功,才能有「極樂死」。

那男有陽精,女有陰氣,男女交合到盡頭之處,陰氣便來了。

就在那將來未來之時,陰氣才得與陽精交融。

在此刻,若能把握力道,叫陽精出陽具之口,卻不入女性之陰,那陰氣便會順著男人之精來到陽具口處,此謂之「陰射」。

「陰射」之時,女人的通體骨肉會一併酥麻,昏昏沉沉竟像睡去一般,如果時間很長,則陰氣積聚不散。

練武之人,無時無刻渾身氣息都在運轉,一旦凝滯,本為護體的氣息,就成了傷人的利器:氣息亂心,易走火入魔;氣息亂身,易經脈倒流。

如果氣息沖陰,那男人順勢拔出,又在陽具上用些獨門內功,女人的氣息便會衝出體外,氣息乃是人之本性,氣亂傷人,倘若氣出而絕,人也就一命嗚呼了。

這禪微便是使用此法,在抽出之時,使用無色絕技「吸精大法」,用具於陽具之口的精氣將仙子的氣息吸了出來。

此處還要插敘一句,後來到了明朝,那東方不敗的「吸心大法」與禪微的「吸精大法」可說是一脈相承,「吸心大法」吸人血肉臟器,再往上練三層,就能吸人心智氣息,便是「吸精大法」。

只是幾百年後,禪微的上乘武功早已失傳,那葵花寶典上,也只是記載了無色神功的一些皮毛功夫而已。

此時的仙子,已是元神盡失,氣息全無,渾身筋骨肌膚卻運作如常,便不住地抽搐抖動,要等到屍骨冷卻,血脈凝滯,這抽動才能停歇。

只見她的頭顱不住的亂點,一頭翩翩秀髮也隨之起伏,配上張開的秀目與「咯咯」做聲的口唇,相映生輝,顯得更加動人!

一對香乳左右搖晃,上面的皮肉如波浪一般層層浮動,兩點乳頭如新梅一般,濕潤青澀,彷彿在招蜂引蝶!

一雙粉嫩的大腿先是慢慢收縮,然後向下猛的一瞪,週而復始,不斷往復!

從那蜜穴之中,不斷有淫液溢出,粘在陰毛上,她每蹬一次腿,些許淫液就會被甩到胯間,與先前的破身之血混在一起,而陰毛也會因粘性變化而不斷變化姿態,絕倫之處,實在難以言表。

正是:

氣若游絲,嬌花欲語;

臉襯緋紅,唇含碎玉;

松蓬蓬雲鬢,轉秋波春色徐徐;

嬌滴滴朱顏,頓嬌喘春聲絮絮;

好一隻無暇美玉染塵埃;

又一片寂寥落紅陷溝渠!

禪微陽具之中本來就積聚了許多陽精,見此情景,淫性自然大起!

撲於死屍之上,用舌頭狠舔那蜜穴,此種上等處女屍體之淫液,比那王母蟠桃,玉樹瓊漿也要美味百倍,苦而不澀,腥而不鹹,禪微酒量甚好,此液只吸了一點,卻要醉過去了。

禪微昂起頭來,又將口中蜜液細細品味了一番,依依不捨的嚥入腹中。

然後掰開仙子抽動的雙腿,挺起陽具就向她的陰中左右突擊,要探覓花心。

撥弄了一會,那屍體髖部也在不住抽搐,竟然總對不中蜜穴,那禪微急了,摟住艷屍的纖腰,把她抬起來,讓那陰戶湊上來迎合肉棍。

又忽左忽右,又忙乎了一會,終於插了進去。

那艷屍之內仍然溫熱,陰道也在不住抽搐,禪微一鬆心神,滾滾熱精就注入了仙子體內。

禪微趴在女屍上歇息了一會,將仙子的屍身翻了過來,對準後洞,又是一頓猛插。

這後洞之緊,簡直不可思議,那禪微爽得兩眼翻白,口角出沫,欲死欲仙。

此時,仙子肉身的抽搐也逐漸停止,一攤死肉,只被插得波濤起伏,花枝亂顫。

禪微將仙子的屍首翻來覆去,將那前後洞干了十數次,又在仙子的嘴巴裡干了七八次。

禪微精力之多,實非常人可比,到了後來,那禪微最後一插後洞,仙子的前洞與嘴巴竟然「咕咕」冒出了精液,原來是體內精液已滿,禪微再插,體腔的壓力竟然將精液擠了出來!

一直到中午時分,那禪微才覺得精疲力竭,看了看插在槍上的紅衣女子,渾身是汗,還在嗚嗚啜泣,原來她每次疼昏過去,不過一會,又會被另一陣劇痛驚醒,如此週而復始,將她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禪微也不理會,趴在仙子屍體上小憩一會,然後穿戴齊整,將仙子的艷屍放在小溪裡稍微洗了一洗。

晾在那大石頭上,又怕她被野獸所毀,便在屍體上種了一個屍毒。

接著,便上馬去附近集鎮用飯去了。

酒足飯飽之後,天色已入黃昏,禪微在鎮上買了一卷草蓆,一根繩索,回到了溪旁,見那仙子的屍身已經干了大半,可惜那衣服還都濕透,便拿起仙子的紫衣,先給屍首穿上,然後用草蓆一卷,繩子一扎,放於馬上。

此時,再看那紅衣少女,已經渾身顫抖,神志不清。

禪微躍上石頭,將一顆千年冰魄放在紅衣少女的口中,那少女頓時就清醒了不少。

禪微又揮手封了她的喉穴,叫她不能吞嚥。

「含在嘴裡,那些飛禽走獸便不會吃你。明日我定來探訪。」

說完,禪微跳到馬上,帶著草蓆與仙子的屍首,便歸去了。

正是:

翩翩金枝瓣,零落陷渠溝。

香容隨雲逝,芳華逐水流。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回:乾坤四方罩五輪

慢慢的,禪微回過神來,再看此時的蕙林,穿著紫衣,躺於肉床之上,與在溪邊的模樣已然大相逕庭。

那時她不傅紅粉,頭髮只是簡單的一個反挽之髻,一來因為在奔馬之上,二來也是為了適合那頂笠帽。

如今的她,鉛粉敷脂、鵝黃面靨,頭盤變環望仙髻,上插金玉梅花簪,少了幾分幹練,卻多了幾分雍容。

「這十八素衣辦事真是周全幹練。」禪微心道。

此時他的陽具尚在那紅衣少女體內,他最後猛插了一下,然後慢慢放下紅衣少女。

從床邊櫃裡拿出一些蘸了水的碎絨,塞住了仙子的耳朵和鼻孔,然後掀開裙擺,將她的肛門用濕布也塞實了。

禪微又直起腰來,調理了一下氣息,接著,俯倒在仙子的身上,嘴巴貼住仙子的嘴巴,肉棍插進了仙子的蜜穴。

這次卻不是為了玩樂,乃是為了練功——禪微猛然運功,體內驟然出現一股冰冷之氣,那冰冷之氣先是居於胸前,然後分為三小股,猛衝三田。

這三田,也就是上中下三個丹田之位。

腦為髓海,上丹田;心為絳火,中丹田;臍下三寸為下丹田。

這三股寒氣之中的上下兩股,由上下兩丹田慢慢游離出禪微體外,分別進了那仙子的口中與蜜穴中。

仙子竟然雙目上翻,喉中「呼呼」出氣,渾身又開始不斷抽動,禪微只覺得她的嘴中與蜜穴不斷送出寒氣。

原來,下丹田,藏精之府也;中丹田,藏氣之府也;上丹田,藏神之府也。

此時的禪微正在吸取仙子的屍精與屍神,待到二者吸盡方可吸納中丹田的屍氣。

仙子的蜜穴本就將禪微的肉棍本就夾得奇緊,現在又開始抽動,著實讓禪微難以安心,但此時必須守住陽精,直到陰精吸盡方可射出,否則會走火入魔,前功盡棄。

平日裡的女屍,也就吸納微微一刻就完了,這仙子屍體之精之神,卻源源不斷而來。

在那戰場之上,禪微遠非仙子所能敵之;而在這肉床之上,卻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那仙子每呼一氣,便搐動一下,夾緊的女陰便抽那肉棍一下,禪微只覺得彷彿是一個鐵箍,內有層層銅絲,套在那活兒之上狠狠的捋過,真是通體酥麻,奇癢無比。

仙子的雙乳頂於禪微胸前,也是不停波動,鵝絨枕一般的鬆軟,那乳頭來回擦過,舌尖舔舐一般有力,禪微只覺得肉棍硬得有些疼痛了。

禪微有些著急,再次運氣發功想要一氣呵成,那仙子喉中之氣隨之加快,誰知那抽動更為猛烈,就如秋葉瑟瑟抖動一般,禪微實在難以忍受,大叫一聲,起身拔出,一道道白光閃過,都落在了仙子的屍首之上。

幸是射在外面,還不至於喪失心神、走火入魔,可那吸取的屍精屍神,卻都四散而去了,那尚未出身的屍氣也消失了。

禪微滿頭大汗,元氣大傷,重重坐到地上的那具少女屍首上,心中很是懊惱,自己苦心經營了許久,還是沒能將那至純至陰的屍氣吸來,想不到這五輪老祖的陰功怎會練出如此多的內力精神來。

他呆呆坐了半晌,也無可奈何,轉念又想:練功雖然不成,至少也多了一件美艷標本。

想到這,他從床邊大櫃中掏出一塊油木基座和一卷銅絲,此絲乃是秦陽黃銅所造,內剛外柔,可隨意彎曲,禪微算好長度,捻下幾段,然後抬起仙子,作起標本來了。

他先在仙子的下身披上一層透明紗裙。

接著,將兩根銅絲由仙子腳掌插入,直到腰間,然後將屍體推起,立在基座之上,,催動內功,往下一送,仙子便穩穩的釘在了地上。

然後,又將兩根銅絲從仙子手掌插入,直到肩膀,讓她雙臂展開。

又用一根銅絲從尾骨順脊柱直插到頸椎,將仙子的頭顱擺好姿勢,捏了捏仙子的臉,定好表情……

最後,禪微將仙子的上衣搭在雙臂上,最後端詳了一下這尊袒胸露乳的傑作。

然後吹了房中燈火,上了肉床,隨手抱起一具艷屍,沉沉睡去……

待到禪微醒來,已是次日凌晨,禪微睜開雙眼,猛然驚覺站在面前的仙子標本慘容已顯,略有臭味,那身上也些許有些屍斑,心裡暗道:「昨日只顧著吸食屍氣,卻忘了餵這新肉冰魄了。」

於是走到房間門口,打開石門,對外吆喝了一句:「來人啊!」

不一會,就見兩個黃衣少女飄然而至:「主人有何吩咐?」

「今日你二人當值?」十八素衣之中,禪微最喜愛便是這兩個黃衣少女,見了她們,臉上露了點笑容。

「稟主人,應是藍妹妹當值,只是昨夜紅彩姐姐夜觀天象,見紫薇沖了黑剎。便讓我倆當值,說是黃在五行正中,能統領正氣,要我頂頂晦氣。」

之前已經說過,這十八素衣的排列是從紅到白,前者地位略高於後者,而同著一色的兩個少女也有分別,要看那腰間垂下的一條飾帶,有彩色與銀色兩種,綵衣的地位又要略高於銀衣,所謂的「紅彩姐姐」是指紅衣彩姬。

「有這等事?這……」那禪微低吟了一下,對其中的黃衣彩姬道。

「彩姬,你去取粒千年冰魄來。」

「回主人的話,這十日的最後一顆冰魄昨日被您帶走了。」

這時候,禪微才想起插在九環槍上的紅衣少女:「快,叫青衣二人來。」

那兩個黃衣素女屈身打了個禮,就退下了,不一會,青衣便來面前。

那禪微還不等她們行禮,便道:「你們知道林外馬蹬峰下的那條無名泉水吧。」

「我等日日為主人飲馬,對那裡熟悉的很。」

「好,在那入山之前的第三彎之處,有塊大石,邊上我用槍插起一個少女,她那口中有我一塊冰魄,你二人速速前去將那冰魄取回。」

「遵命!」那兩女子正要離去。

「慢著。」禪微一抬手。

「多帶一匹馬,那女子是死是活,也給我帶回來。」兩位少女喏了一聲便都出去了。

禪微回到臥室,伸展了下筋骨,便跳到空中……

前文已經提到,這屋樑之上垂下許多繩子,掛著不少艷屍。

按理說那屍首掛在空中,既不便把玩,更不好插入,禪微何故為之?原來,這些女屍都是為禪微的「晨操」所設。

只見那禪微施展輕功,在那梁下繩間來回穿梭,似乎在挑選對象,不一會,他來到一具女屍面前,此女身材曼妙,穿一身無色輕紗,裡面的抹胸與下兜清晰可見。

那繩子勒住她的脖子,繩結打在她的後腦之上,那女人頭髮散亂,遮住了小半邊的臉龐,眼睛上翻,上面血絲道道,她的櫻唇小嘴微微張開,能隱約看見舌尖,想來是被活活吊死的。

禪微左手只在她腦後輕輕一拍,拿繩結竟就自然解開,屍體與禪微一併落下。

那禪微右手抱住屍體纖腰,落地之後,一招「蜻蜓點水」,左胳膊樓著那屍體,又飛身來到另一具屍體面前,此女身穿綢褲,上身赤裸,雙乳豐美異常,只是在肋下有深深的一道口子,身體慘白,毫無血色,想是被利刃放血而死。

她雙手反綁,縛於身後,那從樑上垂下的繩子綁住了身後的繩結。

那禪微舉起右手抓住垂下的繩索,左手又是在她身後一拍,繩結打開,女屍自然下落。

快到禪微腳尖之時,那禪微輕輕一挑女人小腹,便將屍體踢了起來,此時這女屍竟然從口鼻之中滲出些許精液,原來前些日子禪微曾經臨幸了此女一回。

禪微把左肩一聳,竟然又接住了此女,這樣他已挽提著兩具艷屍了!

只見他身體一扭,繩子向前蕩去,他順勢鬆開右手,一招「平沙落雁」,撫地而過,又來到另一具艷屍近前,此女身著白衣,面目清秀,她被繩子來回裹了十數道,彷彿肉粽一般,那吊她的繩子穿過其中腰間的兩道。

禪微這次不再用手,只是飛起一腳,輕輕一挑,那緊緊的繩結竟開了,然後他伸出右手抓住綁縛女屍的繩子一端,縱身一招「伏羲伐梧」,非但不下落,反而又在上升。

繩子從屍體身上不斷抽出,因那速度奇快,屍體竟然也不下落,就如滾木一般不斷在原地翻滾。

那禪微在空中抱著兩具女屍,身子向前一伸,一個前空翻,雙腳觸及屋樑,用力一瞪!

伸出右手正好抱住著那滾動的第三具女屍,挾其翻滾之勢,也旋轉著落下,在旋轉之中,他將那右手屍身又轉到左手之上,這樣左臂之中已經疊了三具艷屍!

眼看就要觸地,那禪微騰出右手,向下一按,大喝一聲:「起!」

這一人三屍又「噌」的一聲飛起!

接著,他又一一拜訪了那三股空繩,將此三具艷屍綁回,只不過次序有了變化。

仔細看時,這三屍捆綁的樣式部位,竟然與先前分毫不差,一切在轉瞬之間就已完成!

這只是用的武功招式,尚未動用內功,只算是活動筋骨的「起床早操」。

待到落地之前,那禪微肉棍已經盎然挺立,落地之後,禪微運起無色神功,又是一躍而起,霎時間滿屋寒氣逼人,屋頂的瓦片也紛紛抖擻起來。

那禪微大叫一聲:「斗轉星移出九洲,乾坤霄漢任我游!」

練起他的無色神功來了!

……

話分兩頭,卻說這青衣二姬,騎了兩匹馬,又帶了一匹空馬,來到了那塊大石前,卻尋不見禪微所說的槍上少女。

「莫不是被野獸刁去了?」那青衣銀姬說道。

「不會,她嘴裡有千年冰魄,野獸動不了她。」青衣彩姬答道。

「再四處尋尋。」

二女便跳下馬去,那青衣銀姬眼尖,玉指一豎:「姐姐看,血跡!」

那青衣彩姬一看,石頭旁邊確實有不少血跡,道:「莫不是跑了?這人流了這多血,想是跑不遠。」

再一看時,見那地上有一細細小洞,知道是主人插槍所致,只見洞外裸著些黃土,土裡蜷著半截焦黑的蚯蚓,土上卻沒有一絲浮塵,四下一瞧,那浮塵竟然在洞口半尺開外圍成一圈。

再看溪邊樹木之間,沙沙之聲與風聲稍有不合。

「有高手!」那青衣彩姬亮出腰中寶劍,大聲喝道。

「來人不必鬼鬼祟祟,快快現身!」

那青衣銀姬此時也亮出寶劍,低聲道:「姐姐,要不要回去通知主人。」

青衣彩姬點頭道:「也好,你……」

話還未說完,就覺得四周裡殺氣四起,東西南北騰起紫紅黃綠四色雲煙,頭頂之上一道白光閃過,眩目異常,直襲青衣彩姬而來。

「姐姐小心!」青衣銀姬忙道。

只見那青衣彩姬不慌不忙,揮舞青鋒寶劍,只聽得「光啷啷——」一聲,兵刃相接,那白光被硬生生彈了回去。

「來者何人?快快現身!何必在此噴雲吐霧,裝神弄鬼!」那青衣彩姬依然聲色俱厲,心裡卻不踏實起來。

這青衣彩姬原本武功底子便不錯,又得了禪微三成的真傳,在十八素衣之中,武功算是數一數二,剛才那白光卻叫她虎口酥麻之至,來人必然武功絕頂。

她又向青衣銀姬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妹妹快走,通知主人,她來斷後。

那青衣銀姬剛一挪步,就看見頭頂十幾道白光驟然而起,那白光呼呼之中,還夾雜著人聲:

「五輪合一,天下無雙!」

正所謂:

二蜀山巔彌天教,斷魂崖上半仙人。

宮蟾護體青衣彩,乾坤四方罩五輪!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回:空谷餘香豈無心

那青衣彩姬一看,心知不妙,忙向前邁出一步,對青衣銀姬說道:「彩銀雙劍!」

青衣銀姬自然明白,將劍換於左手,向後一退,與姐姐並肩而立。

說時遲,那時快,此時白光已至,二人舞劍抵擋,只見光影閃處,火花四濺,鏗鏘有聲,這彩銀雙姬將兩把寶劍舞得渾然一體,滴水不漏,竟將十數招都擋了回去。

待到收招之時,雙劍抖擻,嗡嗡有聲,那二人的卻肩臂酥麻,虎口震裂,於是將雙劍換掌,左右換位,防那白光再至。

「你們誰也走不了!」這一聲卻比剛才清亮許多。

這話音在山谷之中迴響了數遍才漸漸消退,此是那煙幕也逐漸腿去,樹叢之中,漸漸顯出了一些人影,站在最前面的是一男一女。

那男人身穿黑色粗布衣衫,腰繫一面黑色令牌,面如黑砂,怒眉倒豎,齜牙咧嘴,掌中一桿五尺長的烏鐵鎦金杵,這鐵杵兩端的鋒尖長有三四寸,下面密密麻麻排列著無數半寸鐵釘,殺氣騰騰。

那女人穿白色衣裙,面色和藹,笑容可掬,那衣服綢緞所造,精緻無比,她腰間繫著一面白色令牌,一條白色布條層層纏在手上。

這二人一善一惡、一富一貧、一喜一怒、一黑一白,站在一處,著實詭異至極。

那兩人身後,有四個身形佝僂之人,抬著一個竹轎,那轎子上坐著一個白衣老頭,鬢髮皆白,卻精神矍鑠,右手一柄鵝毛扇,左手藏於袖中。

轎子左右還有兩個紅衣少女,腰中掛著一根短槍,手上還拿著些物件,想是丫鬟之類。

轎子後面,似乎還有人影,只是被前方人所阻擋,看不真切。

「貧富天注定,善惡面難分;喜怒無常使,黑白號令人。」那青衣彩姬喝道。

「來者可是蜀山彌天教的喜怒二使?」

那使杵的男人哈哈一聲,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算你還有點見識!」

「那這位前輩必是五輪老祖無疑。」那青衣銀姬拱手道。

「失敬,失敬!」

那轎上的老頭「哼」了一聲,道:「你二人是何人?見你們面如死人,竟然還能說活人話?」

青衣彩姬心中暗罵:「這老頭年紀鬍子一大把,卻如此出言不遜!」

只是懾於情勢,不便發作,壓了壓心中怒火,道:「我們只是過路的,想在此找口水喝。只是不知前輩何故發那麼大的火氣,要致我們於死地?」

老頭哈哈大笑:「過路的?你二人內力陰毒,一身妖氣,渾身無半點血色,賊眉鼠眼,四下張望不已,定非善類。江湖傳言,這梅山有妖魔,我還當是市井謠言,今日一見,當真不假!」

「我來問你。」那老頭用手一指,這石頭旁邊的血跡是何人的?」

那青衣彩姬心中暗想:「這老妖精並不知道自己徒弟被殺,丫鬟重傷的事情——這就怪了,這丫鬟莫非真從槍上掙扎下來,自己逃了?」

於是說道:「我們也不知……」

「那留你們何用!」

那老祖不等她說完,猛揮了一下鵝毛扇,又是數道黃光劈來,青衣彩姬沒料到他二話不說,又會出此殺手,只覺得前方內力滾滾,氣息凜冽,與方才大不相同,這才知道方纔那白光劍氣乃是手下留情,這黃光才是殺招!

她哪裡敢接招,忙施展輕功,跳出數丈,邊上的青衣銀姬也一躍而起,退出老遠。

還未落地,就見前方飛沙走石,「哧——啦啦啦」,那原先所站之地,竟劈開了橫豎十幾道一尺多深的裂縫!

青衣彩姬的心猛得一沉,知道此人武功高出自己太多,硬闖斷不得脫,看了看邊上的青衣銀姬,嘆了口氣。

這銀彩二姬,心意相通,銀姬知道是姐姐要犧牲自己,讓她能夠回去給主人報信,心一橫,轉身便走。

就在同時,青衣彩姬抖擻精神,揮舞寶劍,竟然飛身向五輪老祖刺去!

這青衣彩姬用的是天山劍法的一招「天落孤鴻」,是同歸於盡的招式,人常說「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打鬥之中,遇上求死的招法最難脫身,那喜怒二使豈敢怠慢,飛身要擋住她去路。

此時,只聽得五輪老祖大吼一聲:「天山派!」

猛然從轎上飛身而起,衝出喜怒二使的保護圈,來到青衣彩姬近前,只見他左手從袖中一閃,一道寒光,只聽得「噗——」的一聲,血光四濺,那彩姬身子一抖,掉落地上,後心殷紅一片,受了致命之傷。

等到五輪老祖還想追那青衣銀姬時,卻已不見蹤影,老祖又哼了一聲:「我說是誰,原來都是天山餘孽!」

然後俯身察看那地上的青衣彩姬,已經氣絕而亡了。

「斷魂崖一戰,天山還未被剷除?且這天山內功,決不陰冷,這兩個女人卻……不對不對,許不是天山……」那老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俯身捏了捏青衣彩姬的酥背,突然大驚失色。

「這不是陰功!這是屍毒!」

那老祖一拍腦袋:「哎呀呀,真該留她性命!」

「教主何必懊惱,不就是兩個小嘍囉嗎?」旁邊的喜使道。

那教主一揮手中鵝毛扇:「你們有所不知。」

說罷他轉過頭去,厲聲對後面的教眾說道:「今日之事,不可和任何人提起!否則立殺無赦!你們四下裡尋找那青衣銀帶女子,務必要斬草除根!」

那幫教眾得令散去,只留下老祖和青衣彩姬的屍首。

老祖嘆了一口氣:「屍毒一出,天下伏誅!看來這場浩劫已經迫在眉睫了!」

說罷俯身端詳了一番青衣彩姬的屍體,她面朝下躺著,一腿伸直,一腿蜷縮,右手伸過頭頂,左手攤在腰際,似還保持著空中奔襲的動作,看來老祖出招極快,一招斃命,讓她死前絲毫也沒有掙扎。

傷口在那後心,似被短刃所刺,血色泛黑,且將整個後背浸染,衣物緊緊地貼在身上,纖細的腰肢與豐美的翹臀前後對峙,實在美妙至極。

老祖雖然年老,眼目卻依然清晰,見一具艷屍橫陳,漸漸覺得春心萌動,竟將腿伸進青衣彩姬的兩胯之見,輕輕一蹭,若是活的女子,必要嬌喘一聲,可那青衣彩姬已死,自然一動不動。

老祖還不過癮,對著女屍的檔步踢了一腳,那青衣彩姬是臀部一擺,腰肢隨著力道搖晃了一下,便又歸於沉寂。

就在此時,一股暗香悄然而至,老祖頓時覺得雙肺潤涼滋潤,每根筋骨也都跟著舒展了。

「可惜了這好材料!」老祖有些飄飄然矣,自說道。

「待我來看看這屍毒種在何處。」

老祖一回頭,見那抬轎人和丫鬟還在近前,一擺手:「你們退下,據守各處,不得讓人近此地方圓十里」

說罷,那些人便各自散去,那老祖見人都走遠,便跪在青衣彩姬身邊,抓住她的裙帶,用力一拉,女屍便翻過身來,高舉的右手從額頭滾過,落在地上,激起了一些灰塵。

那青衣彩姬雙目微睜,還有些濕潤,嘴中的鮮血從嘴角流出,在腦後聚成了一灘,雖然新死,那血色卻已經烏紅黯淡,彷彿腐屍之血,只是不僅不臭,還發出一陣陣淡淡的香氣,叫人心曠神怡。

難道方纔這香氣,也是緣此烏血?

這青衣彩姬的青色之裙,乃蠶絲所織,薄如蟬翼,輕如煙雲,上下連體,一道青色腰帶扎於腰間,盡顯婀娜之姿。

裡面還穿著一件露肩護胸的白色內襯,將那豐美雙乳緊緊包裹,上面海繡著幾朵海棠。

下擺至到腳踝以上一寸之處,內裡還穿著襯褲。

老祖先是將那腰帶解下,這腰帶質地柔弱,想是裡面有些填充之物,邊上還繫著一條綵帶,有兩寸長,綵帶上面九種顏色,飄然點綴,雖無章法,卻還美觀。

接著,老祖伸手將青衣彩姬托起,將那青衣裙褪出她的雙臂,又是一陣香氣撲鼻而來。

那老頭實在按捺不住,將青衣彩姬抱在懷裡,一把拽掉了內襯,霎時,白如新雪,嫩如酥肉的雙乳瞬間躍入眼簾,還稍稍的抖動了一下!

老祖將臉龐埋在那雙乳之間,狠狠吸了一口氣,那香氣沁人心肺,令人精騖八極,心游萬仞,飄飄然欲死欲仙。

霎時間,彷彿有兩隻長蛇從大腿內側滑起,穿過腹股溝,沿著髖腰,一直滑到老祖的脖子之處,之前老祖即使與活女交合,也從未有此快感。

他深吸了一口氣,已經有些魂不守舍,慢慢放下青衣彩姬,將女屍的襯褲褪下,自此青衣彩姬已然一絲不掛。

那一雙玉腿修長白皙,膝如仙桃,踝似玉杏,曲線平滑細嫩,讓人垂涎欲滴。

蜜穴陰毛叢中閃閃發光,上面沾染的,不知是尿液還是蜜液。

不知不覺,老祖的那活兒已然堅挺如鐵,他伸手輕輕將女屍的陰唇撥開,見裡面的處女膜早已破裂,留下些膜痕,剩的幾個菱形小邊,白白嫩嫩,煞是好看。

接著,那老祖開始摸索會陰四周,一邊撫摸,一邊說道:「今日老夫要偷偷腥了。」

這五輪老祖雖有些昏昏沉沉,卻還知道香湯要小火慢燉的道理,雙手先撥弄了一會兒霧鬢風鬟,然後從鬢邊慢慢滑下,摸了摸粉頸,捏了捏酥胸,然後在那髖間肛區用指頭忙活了一陣。

不一會,就感覺體內精氣漫溢,他脫了褲子,露出挺立肉棍,坐在地上,將青衣彩姬抱起,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摟住那纖腰,將龜頭對準陰戶,雙臂一緊,女屍便向前下方一坐,只聽得「嗤」一聲,便插了進去,那青衣彩姬雖然已死,但下體濕潤,老祖沒費多少力氣,這一下,夾得老祖通體涼爽酥麻,如同升仙一般痛快。

老祖一邊抽插,一邊還不時用舌頭舔舔屍體的酥胸。

青衣彩姬的屍體隨著節奏,不斷地擺動,不僅下體狠抽那老祖命根,雙乳也在他胸前翻湧起伏,雙手在身邊上下擺動,振臂起舞一般。

女屍的腦袋時左時右,還時不時蹭到老祖的額頭,她的秀髮已經散開,嘴角還在流著烏血,老祖空出一隻手,將她的兩隻微睜的眼睛扒開,那雙眼睛竟然流出淚來,想是死前淤積在眼角的。

那老祖越插越猛,青衣彩姬此時雙目圓睜,不僅是雙手揮舞,兩個肩膀也搖擺起來,那老祖只覺得下面一陣吸力,然後猛的射了出來,力量之猛!

甚至能聽見「滋」的一聲,就在那時,青衣彩姬的口中吐出一大口烏血,濺在老祖的臉上,老祖不一為意,一直射了五六次方才罷休。

那老祖發洩完了,放下青衣彩姬,走到溪邊,洗了洗臉和下身,再用衣服揩乾了,穿上褲子,回到女屍近前,又仔細看了看,發現她小腹腰側之上,有一個黑印,長寬半寸不到,顏色烏黑,其中圓圓方方,形狀怪異。

這黑印在白皙的皮膚下顯得尤為突出,老祖伸手摸了摸,這印記似墨非墨,似烙非烙,不像從外而來,倒像是她自己從體內長出來的。

那老祖剛才被那香氣撥弄的方寸大亂,此時已經漸漸清醒,這時才覺得之前所為著實不妥,思前想後,卻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被蠱惑至此,不做勘查竟然就冒失與女屍交合,越想越是惴惴不安。

他只知道屍毒是魔教至毒,卻不知道這青衣彩姬的屍毒卻大不相同!

老祖自覺事已至此,多想無益,於是將青衣彩姬抱到溪邊,把她的下身洗了洗,給她穿戴整齊,起身剛要離去,又聞到一股香氣,此次與之前大不相同。

之前的讓他心智難守,這一次卻讓他清醒無比,彷彿肺中血流都能感到。

老祖正要查看,猛然覺得肺中真氣猛然一沉,雙腿一抽,小腿一下便沒了知覺,竟然「撲」的一聲跪倒在地,渾身上下虛汗直流,只是覺得胸口憋悶,只能吸氣,卻吐不出一絲來!

「難道……」還未等他想完,只覺得四面氣息壓境,又是一陣香氣!

正是:

氣若幽蘭自有情,空谷餘香豈無心。

秋風不解芳草意,春來怒發古柏驚!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回:莫問前塵逍遙事

青衣銀姬施展輕功,一招「織女渡漢」,飛身而起,剛剛隱進密林,就覺得胸口一緊,知道姐姐已然遇害。

她心裡只有一念,便是通知主人,伺機報仇!

只因那五輪老祖阻住了回山去路,只得南轅北轍,兜上一大圈。

當年禪微居於山林之中,武功再高,生活也有所不便,消息也不甚靈通。

後覓得十八素衣,種下屍毒,叫她們心智歸一,命系冰蟾。

那冰蟾對於她們,儼然就如蟻後對於小蟻一般,而他又是冰蟾主人,自然也就是她們的主人了。

這十八素衣出身教養大不相同,禪微喂以千年冰魄,因材施教,也算是煞費苦心,青衣銀姬年紀不大,骨骼輕盈,出自瀟湘子門下,輕功本來就不錯,禪微又教得她一身天山輕功。

那彩姬讓她先走,亦是因為自己的武功雖好過銀姬,但輕功不及,怕拖累了妹妹。

若按平時,這曲曲幾座山峰何足掛齒,只是此時後有追兵,銀姬怕暴露行蹤,既不敢行於樹木之上,也不敢直接上山翻越,只能穿梭於山腳密林之中,繞山而行。

那山底林木茂盛,障礙頗多,不能動用「御氣訣」疾行。

銀姬只得使出「洛神步」,這套步法也是天山輕功之一,乃是從上古洛神舞姿之中提煉而出。

所謂「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只見她捷如狡兔,敏若靈鹿,遠遠看去,不像是人在行路,倒像是一襲青衣在林中被山風吹得飄逸而行,若天女下凡一般。

轉瞬之間便繞過了一座大山。

又繞過了一座山峰……此時銀姬已覺腳力不濟,真氣漸漸的已經提不起來了,只得放慢腳步,貼地而行。

又過了一會,青衣銀姬已是粉汗淋淋,蘭心吸吸,有些支持不住……

原來,這十八素衣在中屍毒之時,實際上已經生氣盡喪,全仗那冰蟾之生氣才能維持生命,而後禪微採補屍氣練功之時,會將那屍精與屍神傳給她們,屍神長力,屍精長智,她們的思維行動,實際上都是採補於他人。

而她們離冰蟾越遠,那生氣就越是微弱,而生氣一萎,那些屍精屍神無所寄託,就會隱於丹田而不發,她們的思維體力也就逐漸喪失。

這禪微有時也要素衣跑些遠路,有此局囿,大為不便,便用冰蟾囊液與千年冰魄製出了十八隻「行路令」,在素衣遠行之時交於她們,便能守護生氣不靡,保萬無一失。

只是此次出行,一來路途很近,二來禪微也沒料到會碰上這等厲害角色,便未將令牌交於二姬。

銀姬逐漸覺得腳下沉重,行路已如常人一般,又行了一會,搖搖晃晃,站立不穩,只覺得兩眼一黑,耳邊風聲急變,知道自己將要倒地。

銀姬心知此次或是永別,加之心神錯亂,竟然忘記了禪微正在修習內功,提起最後一點真氣,將頭一仰,運起「印心功」,大嘯一聲:「主人!」

清晨山谷,本就靜謐,這一聲長嘯,正是響徹山谷,又迴響了數遍方才停息。

此時的禪微正在修習內功,懸坐於群芳殿,雲遊於冥想世界,積聚智慧力想要衝破脊中穴。

此時,只覺得心裡一沉,朦朧中似乎有人在喊自己,那一聲真真切切,彷彿人已俯在耳邊,是青衣銀姬!

他眉頭一緊,熱氣從血脈直衝天靈!

所謂「一動於欲則迷,一動乎氣則昏」,修煉內功最忌諱有人突然打擾,越高深的武功越是要靜心平氣,這次禪微意念一動,血氣倒流,他雙眼猛然睜開,彷彿從萬丈雲端落下,頭痛欲裂。

「哇——」一聲,吐出一口惡血。

禪微趕緊運起和修之氣,將那股迷昏之氣被慢慢制住,心裡暗想:「這青衣雙姬知道我昨夜元氣大傷,正在運功修習,如果有事,應當親自回來,待機稟報,怎會冒冒失失的用印心音波,亂我心神?」

這禪微越想越氣。

「這幫丫頭傻了不成?」

這禪微是何等聰明之人,馬上轉念:「傻了?莫非真是傻了?我未給她們令牌,莫非走的太遠,神志不清了?」

此時又是一陣頭痛襲來,他趕緊定住心神,運氣阻擋……

在不遠之處,還有一位絕頂高手,也在運氣護體。

不過他阻擋的,並不是迷昏之氣,而是香氣!

他便是五輪老祖,他傷在那一招「天落孤鴻」上!

「天落孤鴻」本是天山劍法的求死絕學,厲害至極,變化多端。

然而禪微傳給彩姬的,卻不是天山的「天落孤鴻」,而是融合了屍毒的「天落孤鴻」!

這招式傷人的不在劍上,而在彩姬的髮絲上!

那五輪老祖挺刃而來,彩姬故意漏出後心,就在利刃入體之時,那「春宵屍毒」已然被秀髮扶抹在了老祖的耳後。

老祖當年曾數次見得天山弟子用此招式傷得敵手,自以為深諳其道,卻未曾料到有此變數。

「春宵一刻,銷魂一生」,這「春宵屍毒」若在平常,只是普通毒物,還傷不了老祖。

但若是中毒之後,在一個時辰內行男女之事,便會毒入腦髓,毒性驟然增強,那彩姬死後嫵媚,香氣襲人,也皆是為博得老祖一個春宵而已。

五輪老祖英雄一世,誰知竟中了一個活死人的道兒!

五輪老祖屏住呼吸,掙扎著從地上起來,盤腿而坐。

屍毒本是魔物,魔由心生,要解屍毒,最要緊的便是「定心智」,這五行之中,水行主智,五輪老祖於是運起「水行輪」,霎那間體溫驟降,氣息全止,水流之氣,集於髓海,那盈盈一水,將毒物暫且阻住。

老祖正要運功逼毒,卻使不上力,朦朧中卻總是覺得彩裙飛舞,香氣襲人,下身情慾湧動,竟如火灼一般。

「好厲害的毒物!」老祖又耗運命神,在臍下運起一扇木行輪。

原來,水火相剋,遇之則斗;木火相溺,遇之則竊。

人都是肉長的,哪能經得起水火相鬥?那老祖運起木輪,就是要阻止水火二行觸及相鬥。

而這毒物厲害之處,就是只有體內運起二氣方能行解毒之事。

當今武林,能一體轉二氣的人鳳毛麟角,即便是老祖,也是冒著巨大的風險,豁出生平所學才能收放運行。

也不知過了多久,漸漸的那毒氣似乎已有所收斂,下身火氣也逐漸消散,那老祖已經是心力交瘁,趕緊收起木輪,專注用水輪運轉,將毒物散去。

正在此時,老祖猛然覺得一股寒氣壓境,冥冥中體會到前方的無上殺氣。

不一會,就覺得掌風陣陣,知道高手來襲!老祖雙眼一睜,見自己方圓上下數十尺之內,竟然「嗖嗖」落下冰粒,這寒氣竟生生將那空中水氣凝結成冰!

「玄冰神掌!」老祖大驚失色,知道此乃天山頂尖絕技,也顧不得解毒之事,胸前運起五輪,使出全力,要接這一掌!

「嗡——」的一聲,四掌相接,老祖坐姿接掌,硬生生滑出了一丈開外,七竅流血,渾身卻絲毫也不疼痛。

這玄冰神掌,不在殺敵,而在於凍結臟腑,再次對招時,敵人動作一大,內臟因柔韌不足,一遭震動,便受傷更深。

老祖此時可謂兩難,如果運火輪治冰,必然加速毒性發作,如果運水輪解毒,那冰傷必將更甚,就在躊躇間,他的餘光中發覺彩姬的屍首也被兩個黑影帶走。

面前出掌那人沒有再進招,老祖才有機會定睛一看:此人身穿黑衣,頭戴蓑帽,遮面的黑紗之中,也隱隱有著一些血漬,看來對方受傷也著實不輕。

透過黑紗,這黑衣人眼目之中又有些鮮血留下,流到腮邊,卻見是兩行清淚!就在五輪老祖不明就裡之時,這黑衣人兀自唱道:

「縹緲峰裡飄渺淚,靈鷲宮前靈鷲墳;九曲譚邊九曲徑,斷魂崖上斷魂人。」

歌聲淒婉,在山中來回飄蕩。

這老祖倒吸一口涼氣,剛要說話,那黑影突然身形飄忽,游於近前,猛然一招「暗香疏影」,直襲老祖面門,老祖頓時覺得鼻尖結冰,不敢戀戰,側身要躲,黑衣人翻掌變招,又是一招「三推六問」,推那老祖側臉。

若是旁人看來,這些掌法柔軟無力,這使掌的黑衣人也是身體嬌軟,弱不禁風。

而這便是天山派的內家絕技「天山融雪功」!

表面看來如春風拂面,波瀾不驚;實際上柔中藏刃,招招都暗藏殺機,一旦觸及,能化血為冰,化肉為塵!

老祖深知其中厲害,絲毫也不敢怠慢,奈何身中冰傷,只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

那黑衣人一招慢似一招,一招軟似一招……

老祖漸漸體力有些回復,就在他瞅準機會,準備回招進擊之時,黑衣人陡然變速,舞起天山外家絕技「天山凝雪手」來,連進「傲雪凌霜」、「飛鴻印雪」、「踏雪無痕」三個猛招。

老祖躲閃不及,乾脆以攻為守,向黑衣人腰間一招「金輪法印」,想逼對方回招護體……

那黑衣人卻絲毫不為所動,只聽得幾聲脆響悶響,老祖的小腹與右胸連中兩招,那兩處骨骼經脈寸斷,那黑衣人的腰間也結結實實的著了一印!

黑衣人此時身體一抖,雙腿一盤,穩坐地上,也是一動不動。

黑衣人便是禪微!

他聽見銀姬呼喊,身受內傷,運氣療養了一會,著實不放心青衣雙姬,便帶了紅黑白六姬出來尋找,遠遠便看見彩姬伏屍,老祖療傷。

當年圍攻斷魂崖,這彌天教便是肇始之一!

此次見老祖又傷了心愛侍女,幾十年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不顧內傷,便發功進招。

剛才那幾招皆是天山純正招式,禪微用此武功,就是要為天山派手刃仇人!

此時兩人都已經身負重傷,筋疲力盡,對面而坐,相距只一尺有餘!那不遠處劍聲鏗鏘,不絕於耳。

原來黑衣雙姬搶出青衣彩姬的屍體,與幾個彌天門人狹路相逢;而那紅白四姬,又與前來救援的喜怒二使戰在一處。

風聲與劍聲,比不上那氣息聲、心跳聲來的猛烈!兩人四目對視,既不敢發功療傷,也不敢輕舉妄動。

禪微道:「五輪,還能接爺爺一掌嗎?」

老祖微微一笑:「我已經九十有餘,你是我爺爺,難道是從墳裡爬出來的不成。」

禪微聽罷,哈哈一笑:「墳?你說對了,我早就葬身荒山之中,就是從墳裡爬出來的!」

然後「咿呀」一聲,雙掌一出,老祖起掌對擊,又碰在一處!

正所謂:

多少縹緲逍遙事,一入長河影蹉跎。

莫道流水洗不盡,經年雪融起煙波!

欲知後事如何,咱們下回接著說。


第八回:魂化蘭舟身作楫

黑暗,全是黑暗。

腦海中全是些破碎的殘片,草屋、宅院、春天的柳樹,天邊飛過的幾隻大雁,還有幾個人影,灰色的衣服,看臉,卻模糊一片。

混亂,她已經忘記了親人,忘記了從前,甚至忘記了自己。

「我是誰?」冥冥中好像有一個名字很重要——「小菁」?

少女慢慢睜開眼睛,一個黑暗潮濕的空間,四周是岩石和泥土,頂上有幾個小孔,透出了些許光亮。

她仰臥於地,想用胳膊把身體支撐著站起來,卻發現渾身上下都失了知覺,甚至連四肢的位置都感覺不到。

隱約中,能聽見「嗤嗤」的聲音。

很費力的,她昂了昂頭,看見一個衣衫襤褸、身形佝僂的人,蹲在岩石牆邊,正在津津有味的啃著什麼。

此人頭髮斑駁,披散在臉前,遮住了前臉。

此人衣衫雖破,骨骼中卻流露著一股英氣,手上還有一雙臂胄未卸,貴重的臂胄與破爛的衣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突然,他停住了啃食,慢慢的抬起頭來,只見他輪廓清秀,面色血紅,一雙滿佈血絲的眼睛透過幾縷髮絲直勾勾的看著她。

同時,他拿著食物的手放了下來——那是一隻鮮血淋漓的人手!

少女驚訝的「啊」了一聲,很輕;她用盡力氣想要起來,還是動彈不得。

爛衫人呆呆的看了她一會,又低頭啃起來,一邊啃著,一邊說道:「休要擔心,這並非你的手掌。」

那聲音十分蒼老緩慢,甚至有些含混,但是此處靜謐,加上少女用心而聽,所以字字真切。

此時少女才發現,那爛衫人的身旁,俯臥著一個另一個少女的屍體,她渾身赤裸,四肢都已經不在,看那傷口,像是硬生生撕裂的,旁邊是沾著鮮血的衣服,還有白骨!

少女的喉嚨中發出「咯、咯」的聲音。

那爛衫人又不吃了,放下人手:「你問我是誰。」

少女咬緊嘴唇,費勁的點了點頭。

「我是壞人!你死了,又活了。」那爛衫人的手微微的顫了顫。

少女心裡好笑,心想這人是不是傻子。

剛想再說話,順著微弱的光線,在他身邊的一塊石頭上,她看見一隻大蟾,那蟾通體品紅,渾身發出一種熱氣,身上斑斑點點彷彿鑲著紅色的瑪瑙。

看到那蟾,少女的心中頓時湧出無限的愛意和敬重,那蟾與自己的定有莫大的關係,此種感覺似曾相識,但仔細看時,卻又覺得有些陌生。

此時,那爛衫人又開始大嚼起來。

那少女還想說話,但畢竟太虛弱了,這一口氣憋在胸口,卻怎麼也吐不出,一著急,又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她覺得四周的溫度有些高了,還有「辟辟啪啪」的燃火聲,隱約中有一種肉香味,她睜開眼睛,發現四周閃著紅光,有人在洞中生火了。

這一次,她覺得有力了許多,掙扎著坐了起來,一扭頭,被面前的景象嚇了一跳,也顧不上姿態,用手支撐著後退了幾步。

原來,那爛衫人用一隻長槍將那女屍前後穿透,放在火上烤呢!

爛衫人不用支架,只用一隻手握住槍把,那女屍便在火上翻滾自如;這鐵能傳熱,那女屍又已經被烤得通紅,那槍必然滾燙,可見他不僅臂力了得,耐力也是非常人所及。

少女半晌說不出話來,那爛衫人看著火上的女屍,開口了:「今天一天便弄到兩隻新肉,真是好運。」

然後又回過頭了,看著少女:「我救你,是因為不喜歡死肉,下一個便是你!」

少女畢竟見識廣博,雖然當時驚訝,到此時卻慢慢鎮定下來,也不言語,只是瞧著爛衫人,腦中最近的記憶也漸漸恢復。

那少女看了看四周,只見那白骨邊上的血衣本來也就是紅色,心裡明白了大概——這女屍便是那紅衣丫鬟。

只是這冰蟾竟然有兩隻,怎麼沒有聽主人說起?她也想明白了,這紅蟾也有維持生氣的功效。

少女便是之前昏迷的青衣銀姬!

「她是個彌天教的丫環。」銀姬嘴角浮出一絲微笑,露出兩個酒窩。

「這奇蟾有兩隻,不知道你想不想要另一隻呢?」

那銀姬說完這話,也驚訝於自己的說法,習慣了為禪微賣命,為突然對禪微不再崇敬?竟然心存叛念?

想到這裡,她只覺得心口一陣抽痛,過了一會,那疼痛散去。

她再抬眼看那爛衫人,所有的疑惑已經煙消雲散,只是覺得如自己的再生父母一般,當年對禪微的感覺也是如此!

銀姬伏地便拜:「主人,賤妾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那爛衫人一怔,嘀咕起來:「你又不是貓兒狗兒,喚我作主人作甚?是不是怕我吃你,放心,這條肉夠我吃幾天的。」

爛衫人雖然有些迷糊,但說話還算有條有理。

那銀姬見狀,心想他莫不是有些顧慮,故意裝瘋賣傻,忙道:「主人休要擔心,我渾身都是別人的精與神,惟有這冰蟾所賜生氣能使我清醒,那持冰蟾的人便是我心中無二的主人!」

爛衫人「哦」了一聲,卻搖了搖頭,那銀姬心想,難道他真有些駑鈍,於是正了正氣息,又說道:「主人,你若當真要吃女人,我知道此處不遠,女體遍佈,可惜都是些死肉,還有……」

沒等銀姬說完,那爛衫人突然「呀」了一聲,叫到:「焦了!焦了!」

原來剛才疏於旋轉,把女屍的乳房給烤焦了一點。

「可惜,可惜。」那爛衫人空出一隻手,在屍體胸口抓了兩下,女屍雙乳就被撕了下來。

他隨手將其中一個扔給銀姬,說了句:「吃。」

然後對著另一個大啖起來。

那銀姬隨手接住乳房,愣了一下,心想主人一會要吃我,一會又給我吃,真有些邪門。

她又端詳起手中的豐美乳房,那半球形的玩意形狀挺拔、豐滿柔潤、呈色栗紅,只是乳頭附近焦了一塊。

銀姬還要細看,只覺得一股香氣直沁心肺,她本來並不飢餓,只是這種香味在心中翻江倒海,腹中漸漸的有一種食慾湧起。

銀姬忍不住輕啟紅唇,在邊緣咬上一口……

那乳房外酥內嫩,咬起來「滋滋」出汁,鮮香嫩醇,真可謂天上美食!

銀姬將此肉含在口中,雙唇緊閉,一滴汁水也捨不得浪費,每嚼一下,就有一股酥勁讓唇齒爽麻至極,細嚼了許久也捨不得嚥下,當年在群芳殿中,這乳房見得多了,卻從不知道會如此美味。

吃完這口,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那爛衫人已經將屍體架在兩塊石頭之間,狼吞虎嚥得撕咬著另一隻,一邊吃,還一邊嘟囔:「美味,美味,你說還有這樣的美肉?帶我去,我分你吃。死的可以,但要新死的。」

銀姬嚼完第二口,便答道:「這個不難,這樣的丫鬟,彌天教裡有的是,今天五輪老祖就又帶了兩個。上面便有,不過老祖的武功可……」

此時那爛衫人已將一隻乳房吃完,呵呵一笑:「什麼老祖老孫的,回頭一起煮了熬油!」

說罷又撲向女屍,狂咬亂啃,還順手扔給銀姬一塊臀肉。

此時,少女接過肉,謝了一聲,咬了一口,這臀肉與乳房實在大不相同,少了些許韌勁,汁水卻多出許多,咬起來比較鬆軟,銀姬一邊吃,一邊回憶起禪微的那只冰蟾,大小一樣,只是顏色有些不同……

……

話分兩頭,此時的老祖,已經倒在地上,氣喘吁吁,看來已經受了致命之傷。

那禪微坐在一旁,身形扭曲,虛汗直流,面色烏黑。

勝負已分。

「我問你,銀姬在哪?」禪微發話之前,已經運氣良久,才讓此言如同平時說話一般響亮。

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狼狽。

老祖自然知道禪微所問何人,只是雙目緊閉,並不回答。

「你不想知道你愛徒的下落嗎?」禪微性急,追問了一句,喉嚨「咯咯」出聲,這話毫無底氣,像是喘出來的。

看來他真氣已經耗得差不多了。

老祖「呵呵」一笑,這笑聲卻如同咳嗽一般:「我來此可不是找徒弟的。」

「哦?」禪微眉頭一皺,心裡一緊,暗暗有些不安。

他早已不提自己的姓名道號,來此處除了十八素衣和殿裡的那些屍體,並無外人知道。

這許多年了,即使有人知道梅山有妖魔,卻沒有一個能猜得到是天山弟子,更不會猜到就是那個四處搶虜女人的魔頭。

畢竟天山是名門正派,又銷聲匿跡了許久,誰會往天山派上想?

難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

那以後前來的仇家,還有要搶奪冰蟾的高手,豈不是都要如過江之鯽?

「那你是為了我這冰蟾?」

「哎。」老祖搖了搖頭,微微睜眼,嘆了口氣。

「實話告訴你,你這確是魔蟾,我卻不是為的你這一隻。」說罷微微一笑,又閉上了眼睛。

禪微何等聰明,回想起之前的種種情形:對於自己的出現,老祖如此吃驚,彷彿不能相信;當自己唱出「靈鷲宮」一曲之後,那老祖的表情才略有所悟。

難道之前他真不知道我在此處?

那他來此地也不是為了除魔?那是為何?不是為了這隻,難道還有幾隻魔蟾不成?

冰蟾,魔蟾,九宮魔蟾?

禪微越想越亂,還想再問,卻見那老祖雙目緊閉,顏色枯槁,已經氣絕身亡!

此時四周的彌天門人除了喜怒二使死戰逃脫,其餘的都非死即傷,那兩個丫鬟也被素衣殺死。

黑衣雙姬剛要來扶禪微,那禪微一擺手,輕聲道:「我受的乃是五行之傷,不可擅動,就要在此療養一刻,由你二人守護。」

「對了,黑彩兒?」禪微看見黑衣彩姬,想起來她的前身是魔教中人「嶺南文仙」的妹妹。

「我都未曾想過,當年在天山,我師傅說這是九宮冰蟾,又叫九宮魔蟾,這九宮魔蟾到底是什麼意思?」

「回主人,這『魔蟾』之類並未聽說,上古魔書中也未見記載,只是……」那黑衣彩姬略略思忖了一下。

「只是『九宮魔』倒是有所耳聞。但不知說的是不是……」

禪微一擺手:「管他是不是,先說來聽聽。」

那黑衣彩姬點點頭,道:「語出上古奇書『八荒幽冥經』,曰『天魔、地魔、人魔、心魔、淫魔、屍魔、蠱魔、魘魔、餮魔』九宮,說的是九尊魔神。

據說被封佛祖封在什麼上古奇靈之中,現在有些魔教還尊拜他們。至於魔蟾是否與此有關,書上並未記載,也就不得而知了。」

「上古奇靈?」聽到這,禪微沾著血漬的嘴角稍稍一顫。

「什麼上古奇靈?」

彩姬道:「書上未曾詳明,不過既屬奇靈,應當是五蟲之外。」

「噢?」那禪微腦中一個念頭突然閃過。

「這大蟾屬於五蟲之內嗎?」

黑衣彩姬答道:「五蟲乃是『蠃、鱗、毛、羽、昆』,蟾類水陸皆可生,非鱗非昆,當是五蟲之外!」

禪微聽罷,一聲冷笑:「原來如此!這許多年來,我只當這冰蟾不過是個結冰魄、控心神的寶貝……難道當年那斷魂崖上的巨人果真是魔神?」

禪微記起了巨人最後說的那句話:「三蟾合一,萬法歸元!」

想到這裡,禪微猛地打了一個寒顫,這句話恍如夢中一般,這許多年,他早已忘卻,如今卻如霹靂一般響在耳邊,霎時間讓他豁然開朗!

禪微的眼中充滿著貪婪和狂放,抬頭看天,天色已經有些陰沉,快到黃昏了。

他又低頭看了看老祖,喟然道:「多謝指點了,此處草木繁盛,鶯歌燕舞,葬於此地,你也能遠離江湖恩怨吧!」

一代宗師,生前呼風喚雨,威震江湖,死後也不過是水邊的一抔塵土而已。

正所謂:

鴻鵠沖天披霞歸,燕雀銜枝夢裡棲。

溪流千古英雄淚,魂化蘭舟身作楫!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九回:枝頭尤唱歡聚歌

殘月高掛,夜已入闌,那爛衫人抱著丫鬟殘缺不全的身體沉沉睡去,青衣銀姬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我到底是誰?」她又開始問自己,擺脫了禪微的控制之後,她覺得心智明晰了許多。

雖然無形中有一股強力,讓她聽命於這爛衫人,思維卻稍稍獨立了一些。

她慢慢的走近紅冰蟾,想好好瞻仰這個魂牽夢繞的圖騰,突然,那個爛衫人一躍而起,突然伸手,速度快如閃電,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又指了指屍體:「她是誰?」

此時的爛衫人,神色凜凜,目光如炬,全然沒有了先前的糊塗模樣,彷彿變了一個人。

銀姬喉嚨被卡的「咯咯」作響,自然什麼也說不出,那爛衫人見狀,鬆了一些手上力道,銀姬忙說道:「主……主人,你這是為何?」

「主人?」那爛衫人輕輕一側臉頰,瞅了瞅銀姬的臉龐,怒容中閃過一絲不解,放下了銀姬。

「把你所見到的都如實道來。」

銀姬雖然精神受控,聰慧卻絲毫不減,已經明白了原委,心想:「早就聽說彌天教有一種毒藥,喚作『土輪晝迷散』,能讓人白天瘋癲,晚上就會恢復正常。莫不是……」

想到這裡,她一拱手,把那白日裡見到的,從遇上老祖,一直到洞中食人,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那爛衫人聽罷,把手伸進丫鬟殘屍的嘴巴裡,果然掏出了一顆千年冰魄!

臉上疑雲頓消,轉過頭又看了看銀姬的身體膚色,果然是身中屍毒的模樣,更是大大放心,呵呵一笑,道:「難怪我說腹中如此飽脹。如此道來,我倒是誤會你了。」

那銀姬倒身便拜:「主人這麼說,實在折殺賤妾了。」

爛衫人一擺手,說道:「我身中奇毒,只有晚上神志清醒。現在離日出只有三個時辰了,久在此處也不是辦法,我倆先上去轉轉,不知你那舊主與教主對敵,結果如何,如果教主受傷,正好可以要挾他交出解藥。」

銀姬諾然,那爛衫人收好紅蟾,兩人便一起飛身而起,出了地洞。

夜晚的梅山,微風陣陣,樹葉颯颯作響,如同海中波濤一般。

然而再好的景致他們也無心觀賞,逕直便來到了溪邊,想找找腳印行蹤之類。

只見小溪邊上,臥著兩具女屍,這兩個女屍是五輪老祖的丫鬟,在惡鬥中被內力所殺,禪微因為負傷,便沒有處理她們。

女屍不遠處的一塊石頭旁邊還有一個小土包,上面有一塊碑。

爛衫人一看到女屍,雙眼放光,又猛然激動起來,也不再掩飾氣息,腳下生風,呼呼便去到近前,三下五除二剝掉了女屍的衣服,照著其中一個的乳房便一口咬下,大嚼起來。

銀姬沒理會他,逕直走到那土堆前的碑前,見碑上刻著一行字,輕聲念了出來:

「彌天教主五輪宗師柳清泉之墓」!

那爛衫人一聽,立刻抬起頭,狠狠地盯著銀姬,眼神漸漸透出一種狂喜,接著仰天大笑。

「哈哈哈——」夜空中劃過他的狂笑,林中的樹葉聲也成了陪襯。

然後就見他仍下女屍,撲到土堆前,瘋狂的掘起土來,只見他雙掌通紅,一插一撥,每次都掀起十幾斤的松土!

爛衫人掘了一會,終於觸到老祖屍體,忙伸手在屍體身上亂翻,一不小心他的爛袖勾到了屍體的髮簪上,爛衫人著急,死命一扯,竟將屍體的髮簪扯下,老祖的頭髮也隨之散開。

突然,在那髮絲之中,有一物似乎隱於其中,閃著金光。

爛衫人撥開亂髮,竟然翻出一個金光閃閃的金牌來!

爛衫人開始一臉驚訝,彷彿不能相信眼前所見,慢慢的,臉上的訝異變成了狂喜,猛然站起身,手舞足蹈起來,嘟囔著:「蒼天所賜,蒼天所賜。」

旁邊的銀姬以為他又毒發了,正要說話。

那爛衫人彷彿想起了還要尋找解藥,連臉上的喜色瞬間凝重,恢復了正常,蹲下來繼續摸索。

折騰了好一會,爛衫人終於在屍體身上摸出一個小袋,那袋中裝著數十個小瓶,他取出其中一個綠色小瓶,從其中掏出一粒藥丸,趕緊服下,神情釋然的長吁一口氣。

「你輕功如何?能趕長路否?」爛衫人收起金牌和小袋,突然回頭問那銀姬。

銀姬先是一怔,道:「賤妾愚鈍,唯有輕功還算過得去,只要那只紅蟾在身邊……」

「隨我去趟蜀山!」那爛衫人一邊把泥土胡亂往回堆,一邊說道。

銀姬點了點頭,也拔劍幫他堆土。

完事之後,那爛衫人飄然而起,不住哈哈大笑,一瞬間,那笑聲已經有十幾丈遠了。

話分兩頭,說這喜怒二使見教主落敗,性命難保,急忙死戰逃開,方才與幾位素衣苦鬥了數百合,二人體力有些不支,只好在附近旅店偷了兩匹馬,往蜀山趕去。

整整奔了一夜,路上各換了三匹馬,終於在第二日的黃昏,來到蜀山山腳。

兩人下馬,便施展輕功,順著山間石梯向上攀登,眼看就要奔到乾天門了,那怒使道:「喜婆娘,你說怪不怪,這山路上怎麼一個教眾都沒有看見。」

「我也感覺一路上氣氛森然。」此時兩人已經踏上乾天門,喜使點點頭。

「咦?怎麼連守天門的護旗使都不在了?」

「血跡!」那怒使一指地上,果然有斑斑點點的血跡,看那顏色,像是剛流下不久。

「難道教中有變?」兩人亮出兵刃,又一路狂奔到坤地門,見有幾個教中小廝挑著水桶往裁天神殿裡去。

「站住!你們在幹什麼?山道上的警戒弟兄哪裡去了?」怒使大吼一聲,聲大氣足,如雷貫耳,那幾個小廝之前並沒有看見他,被嚇得齊齊打了個趔趄,其中一個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水灑了一地。

其中一個還算機靈,定睛一看,認得是喜怒使者,撲地便拜:「稟報使爺,秦旗爺回來了,好厲害!把幾個旗爺都傷了!他讓小的們準備宴席,說要大宴全教,山下的弟兄們有的來幫忙,有的奉命去通知……」

喜怒二使還沒等他啊說完,勃然大怒,「嗷」的一聲大叫。

這「秦爺」原是「魄月門」的護旗使,偷了五輪老祖的看家寶物,逃下山去,老祖這次下山,便是要尋這一位護旗使。

「小小護旗使,也太猖狂了!」

原來這彌天教中,自教主以下,除去三個嫡傳弟子「龍鱗」、「鳳翎」、「鳳翼」,便是喜怒二使,下面還有東西南北四個節制使者,蜀山二峰中有一十六座山門,每個節制使者掌管四座,護旗使者便是在下面掌管單個山門的小頭目。

說罷,怒使將烏鐵鎦金杵一舞,一招「羅漢撞鐘」,向前一躍,喜使想要阻攔,已然不及。

只見怒使,手揮大杵,齜牙咧嘴,滿口「咿咿呀呀」的搶上裁天大殿的前階,剛上兩三級,就聞到殿中滲出一股肉香。

這怒使是個貪酒貪肉之人,走南闖北,哪裡的肉食沒有嘗過?

這一次的香味,卻是與眾不同,真可喚作「只應天上有,人間幾回『聞』」了!

差點連口水都要滴下來,竟然停下腳步,呆若木雞,連手中的烏鐵鎦金杵也差點把持不住。

不一會,怒使回過神來,抖擻精神,催輕功一點地,跳上了殿前門廊,此時他的心思一半在魄月旗使者,另一半卻在那人間美味上了。

正待要進門,發現面前站著一人,還是一個女子!手擎寶劍,橫眉怒目。

那怒使定睛一看,大吃一驚!

這站在門口的,正是青衣銀姬!

怒使知道她是那天山黑衣人的手下,想到黑衣人的厲害,緊皺的眉頭沁出了汗珠,心想:莫不是那黑衣人也在此處?

他也知道黑衣人受傷甚重,不太可能跋山涉水,但還是忍不住往殿裡張望,大殿裡並沒有什麼陰冷之氣,只是殿中擺了一口大鍋,下面生著火,陣陣肉香便是從裡面傳出。

怒使嚥了一口口水,再往鍋後觀瞧,那殿後立柱上綁著三個女子,仔細一看,原來是五輪老祖的三個小妾。

這幾個女人平日裡仗著老祖喜愛,作威作福,欺辱教眾,大家敢怒不敢言,綁了她們,怒使心裡倒是十分舒服,哼了一聲,心想:你們也有今天!

再向後看,那殿後的龜鶴椅上坐著一人,眉清目秀,長袍束冠,一派書生打扮。

那怒使揉揉眼睛,仔細一瞧,整個臉都擠成一團,「哇呀」一聲怪叫:「秦柱!」

端坐椅上的便是爛衫人,也就是盜取紅蟾的彌天教魄月旗使,他姓秦名柱,江湖上人稱「攢冰聖手」。

這龜鶴椅是教主專用,怒使也只是在夢裡坐過幾次,秦柱只是一個比自己地位低出許多的護旗使,卻如此囂張,這怒使本來就好動怒,見此情形,肺都給氣炸了。

「你吃了豹子膽!別以為套個袍子就是個人了!」怒使叫道。

說罷,他「嗷」的一聲,縱身躍過銀姬,揮杵要直取秦柱!

銀姬沒料到他身形笨重,身體還如此敏捷,匆忙亮劍,使出一招「春冰虎尾」向上一扎,怒使隨手向下一招「莽父杖子」便要格劍。

銀姬知道他力大無比,哪裡敢硬接,身體輕輕向邊上一側,寶劍一撥一挺,變刺為削,要取他腳踝。

讓銀姬想不到的是,鐵杵竟然也力道突變,變掃為戳,直取銀姬天靈,怒使的鐵杵何等笨重,使起來卻像一挺輕劍一樣靈便!

銀姬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收劍回肩,翻身低頭,那鐵杵的鐵釘撫著髮絲,「嘶嘶」而過,把她驚得一身冷汗!

怒使「轟」的一聲落下,在怒容中擠出一絲壞笑,轉身對銀姬道:「本來是『莽父杖子』,現在成了『莽夫杖妻』了!」

揮杖便要再砸時,忽聽得耳後風聲呼呼,知道秦柱來襲,害怕腹背受敵,兩腳一蹬,跳出五六尺遠。

剛一落地,發現秦柱竟然又搶到近前兩尺之處,雙手背後,閒庭信步一般,這回輪到怒使流冷汗了,鐵杵遠重近輕,力道都集合在杵尖半尺,使杵的人最忌諱被敵人搶位於前。

怒使情急之下,左掌一推,直擊對方的前胸,秦柱微微一笑,舉掌便對。

「啪——」雙掌相接,一瞬間就「嘶」的冒出一股水霧,怒使只覺得左掌劇痛,不是因為對手的內力,而是因為手掌滾燙無比!

他忍不住「呀」的一聲,趕緊抽掌,連退兩步,再看手掌,竟然被燒得表皮脫落,起了許多水泡。

再看秦柱,面不改色心不跳,右掌還是外翻,竟然如熟鐵一般通紅!

從前教內常有比武切磋,二人也交過手,魄月旗用的是水輪武功,陰柔冰冷,現在面前的魄月掌旗人卻練成了一隻滾燙的掌法,如此詭異的轉變,讓怒使心裡不禁有些發毛。

此時魄月旗使秦柱一拱手:「怒使別來無恙。」

怒使有些發懵,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秦柱呵呵一笑,又道:「我今日料到諸位要來,特擺了一桌『美人宴』慰勞!」

說罷又向門口拱了拱手,原來那喜使已經來到了殿裡,站在門口呢。

喜使臉上的笑容抽動了一下,拱手還禮:「彌天教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只有老主退位,新主即位,才會在裁天大殿大宴教眾。秦旗使擺的什麼『美人宴』莫不是……」

「你小子想當教主?」那邊上的怒使一聽,又是一怒,恨不得馬上跟秦柱拚命,但是攝於對方武功深淺,哼哼了一下,緊攥大杵的手搓了又搓,卻不敢出手,臉都氣綠了,牙齒咬得「咯崩」直響。

「哎——」那喜使一擺手。

「方纔見謝秦旗出招,武功確在我二人之上,所謂能者得之,無可厚非。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不知……。」

秦柱見她故意支吾,一擺手,笑道:「喜使但說無妨。」

「秦旗使在此坐東,可這裁天殿中,既無桌椅,又無盤盅,門口還有一人仗劍而立,不知這擺的是什麼筵席?何況這女子乃是我教仇敵的爪牙,如今卻與旗使共同進退,是何道理?」

喜使說話不緊不慢,臉頰上總是如沐春風一般帶著笑容,讓人看了倍感親切,但說出的話卻是咄咄逼人。

然後,喜使又看了看綁在柱子上的幾個老祖愛妾,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說道:「不過,秦旗使倒是為我教除了一個大害!」

原來,多年以前,老祖與喜使十分曖昧,自從老祖娶了幾個小妾,便逐漸冷落了她,她由妒生恨,對這幾個女子更是咬牙切齒。

至於這幾個女子與諸教徒的仇怨糾葛,說來話長,本書就不再贅述了。

那秦柱「哈哈」一笑,一擺手:「來人哪,搬來桌椅。」

馬上有小廝搬來桌椅。

秦柱道:「容我把話細細道來。」

說罷一攤手,意思讓喜怒二使坐下,二人卻不為所動,只是直直的看著秦柱,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和敵意。

此時殿中四人,散亂而站,除了怒使都面色和悅,手上的兵刃卻都是磨了又磨。

那喜怒二使,換了一個眼色,便要出手。

就在此時,又有兩個身影飄身飛入大殿,是兩個女子!只見她們雲鬢抖擻,羅裙曼舞,帶進來一陣香風,幾人定睛一看,正是老祖的另外兩個徒弟——鳳翎仙子與鳳翼仙子!

鳳翎與鳳翼的武功與龍鱗仙子在伯仲之間,只是師姐龍鱗一直留在山中服侍老祖,兩個師妹卻一直在為彌天教幹些外事。

二人是孿生姊妹,用的「金火銷骨劍」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氣,人稱「翎翼雙仙」。

兩人一身汗漬,氣喘吁吁,雙眼紅腫,那鳳翎揮劍一指秦柱:「姓秦的,師傅真的過世了?怎麼過世的?」

原來,數天前,雙仙奉命到山下的藺陽縣城辦事,秦柱一個時辰前派了幾個教徒下山傳話給她們,說教主身亡,速來裁天殿議事。

「是那天山餘孽禪微子。」秦柱默然了一會,說道,然後頓了一會。

「你們的師姐也命喪他手!」

翎翼雙仙直氣得渾身哆嗦,那鳳翼道:「你胡說!師傅武功蓋世,怎能喪於小小天山餘孽之手?」

說罷,看了看喜怒二使,意思是想問秦柱說話是否屬實。

那喜怒二使微微點了點頭。

姐妹倆眼睛一紅,豆大的淚珠又落了下來,雖然老祖對她們算不上體貼,但畢竟從小被老祖收養,感情頗深。

那風翎擦擦眼淚,咬牙切齒,說道:「若非你偷盜寶物,師傅下山捉你,怎會受害?」

鳳翼更是激動,舉劍便要上去拚命:「秦柱,納命來!」

「且慢!」那秦柱大喝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向前一亮。

「這……你從哪裡來的!」鳳翼止住劍鋒,一臉驚訝。

不僅是她,大殿之中除了銀姬,每個人的心裡都顫了一下。

原來,這金牌喚作「氅天牌」,乃是彌天教教主的信物,由現任教主收藏,每次教主更迭時候才會出現,交於新手。

五輪老祖自從得了此位,便將「氅天牌」藏於頭髮之中,那秦柱搜索老祖屍體本是為了尋找解藥,卻在機緣巧合之中發現了這樣一個秘密!

「我後來見去那爭鬥之地,見老祖躺於地上,一息尚存,他將此物交於我手,讓我將他好生埋葬,回來率領教眾,為他報仇!」

秦柱的這一套謊話,在心中都不知道練了多少遍,現在說來,雙目迥然,淚光閃閃,竟然像真的一樣。

「教主還囑咐,要我們同仇敵愾,重整彌天神威!為表此心,教主臨終前叫我將他的愛妾分於眾人,只是我想教徒眾多,若想人人分到,只有……」

「你胡說,你偷盜寶貝,教主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怎會傳位於你?」那怒使叫道。

「只有我能戰勝強敵!」秦柱眉頭一皺,瞪著怒使,大吼一聲,殿上的瓦片都巍巍發聲,內功之強,叫喜怒等人大吃了一驚,那怒使更是後退了兩步。

「何況教主慧明,大敵當前,當然知道把教內紛爭放於一邊!我已經受了數十天奇毒之苦,如今痛改前非,收此金牌,埋葬教主,總比那些貪生怕死之輩要強!」此時的秦柱,更是慷慨激昂,大義凜然。

那銀姬心裡也暗暗佩服,要不是自己親歷,恐怕在此都要相信秦柱的話了。

那怒使嘴拙,雖然氣急敗壞,卻無話可說,他們當時見了老祖受了致命之傷,便逃命去了,現在想來,難免有些心虛理虧。

此時,那些挑水抬柴的小廝,和托盤提盅的侍女都等在門口,還不敢進來。

秦柱一擺手:「磨蹭什麼!快快設座!就要開席了!」

正所謂:

幾時美人平干戈,何處宴席無歸客?

暖雀不知春漸遠,枝頭尤唱歡聚歌。


第十回:迷鴻翩躚歸巢晚

那一夜,魄月使者秦柱服了解藥,與青衣銀姬共赴蜀山。

這彌天教所在的蜀山,並非兩川的蜀山,而是廬陽府的蜀山,與梅山出於一脈,相距不過幾百里地。

兩人御風而行,很快便來到山下,秦柱抓住幾個彌天教徒,出示金牌,讓他們通知翎翼雙仙和節制使者,說老祖身亡,新主即位,速去裁天神殿議事。

接著,兩人一路上山,沒有遇到什麼阻攔,可到了乾天門,那守門護旗使與秦柱素有過節,攔住去路,被秦柱一掌擊傷,倉皇而逃。

秦柱也不追趕,先是找了一套乾淨衣服換上,然後和銀姬來到大殿,捉住老祖的愛妾綁了,叫來嘍囉,壘了一口大灶,上面加上一隻巨鍋,先放進一些牛羊肉,澆水上火,要擺什麼「美人流露宴」(牛鹿宴)。

此時,秦柱得意洋洋的坐在龜鶴椅之上,而翎翼雙仙坐於左首席,喜怒二使坐在右首席,那四大節制使者與諸門護旗也陸續到場。

一時之間,大殿之內熱鬧非凡,大家好像並不關心老祖之死是真是假,反而對秦柱坐在龜鶴椅上充滿了驚訝與不平。

又見翎翼雙仙與喜怒二使正襟危坐,默然不語,這些大小頭目也只是竊竊私語,不知其中奧妙。

「諸位都到齊了?」那秦柱見時候差不多了,便亮聲說道,整個大殿頓時鴉雀無聲。

下有小廝道:「乾天護旗使者尚未趕到!」

「他對新任教主不敬,已被我打傷,不必侯他!」

話音剛落,就聽得外面有嘍囉喊道:「午時將至!」

秦柱一聽,「蹭」的一下站起來,掏出一面金牌,正是「氅天牌」!

此時席下頓時一片嘩然。

那秦柱抬頭看了看殿中金匾,那金匾上書「裁天截地」,匾的下面,有一根橫樑,那橫樑正中有一個方形凹槽。

秦柱雙腳一蹬,飛身而起,將「氅天牌」放進那凹槽之中。

不一會,正午之時,陽光從射入殿前石階,那階上有兩塊銅鏡,正好將日光反射匯聚入殿,正射在那凹槽之中的「氅天牌」上,頓時金光滿室,彩氣盈庭。

這金牌將光線分作數條,投射在殿頂橫樑之上,那橫樑之上,正好有數只木雕紋龍,這光線正好都定在龍眼之上,真個是「畫龍點睛」之筆!

這一出射光點睛的好戲,叫做「金龍賀天禮」,乃是新任教主繼位所行的一件儀式,以此證明這金牌的是真品,而持牌之人,乃是當之無愧的教主!因為只有真牌,才可能同時點起紋龍的金睛!

大殿之中,眾人議論之聲越來越大。

「慢!」翎翼雙仙玉臂一抬,大聲說道。

她二人沒有什麼功名之心,本不太在意誰當教主。

只是老祖之死都因這秦柱而起,怎能不心懷怨念,且又不知這傳位之說是真是假,眼見秦柱就要將生米煮成熟飯,又怎能不著急?

那鳳翎仙子起身拱手道:「秦大俠,我尚有一事不明,還望指教!」

這「大俠」二字,不疼不癢,看似恭敬,實含排斥之意,叫秦柱好生難受,然他卻依舊滿臉堆笑,道:「請仙子說來聽聽。」

「依大俠所言,老教主傳位於你,乃是因為我彌天教,只有你能為他報仇。大俠的自信,著實讓人欽佩。只是老教主神功蓋世,都慘遭不測,喜怒二使威震天下,卻落荒而逃。」

說到此處,仙子看了一眼喜怒二使,他二人滿面通紅,低頭不語。

「這仇人必定神通廣大,不知閣下有何過人之處,能擔此大任?」

那秦柱哈哈大笑,說道:「先莫管我有多大能耐。老教主仙逝之前,曾有三個遺願。這報仇只是第三樣!我已經做了一樣,埋葬教主,今天要做第二樣!」

鳳翎道:「哦?還請大俠明言!」

那秦柱環顧四周,眉目之中有些得意,說道:「第一樣是好生埋葬他老人家,我已經照做;第二樣,乃是分其妻妾於教眾,以結眾心!」

說罷,這秦柱縱身躍起,來到殿後的三根大柱旁,這些柱子上綁著三個年輕女子。

這三人原是五輪老祖的愛妾,一個喚作風玲,一個喚作寶倩,一個喚作柳青。

這秦柱先來到風玲旁,伸手解開繩索,抓住那風玲的裙帶,輕鬆便將她提了起來,只見她粉面沾汗,雲鬢歪斜,雙腳亂蹬,纖纖細腰也在不停的扭動。

整個大殿又嘈雜起來,卻無人上前阻止,只因這三個女人在教中眾怒頗深。

當年老祖的夫人戚氏為人謙和穩健,深受教眾愛戴。

老祖癡迷武學,時常閉關,這戚夫人就在教中總管內務,甚有威望。

而這三個女人原是閉關石室中的三個侍女,老祖與她們常年相伴,教中難免有些風言風語。

後來戚夫人暴死,舉教皆驚。

而這三個侍女一夜之間便成了老祖的小妾,更是讓眾人懷疑夫人的死因。

此時老祖無妻,這三人儼然就當自己是教主夫人,飛揚跋扈,得罪了許多頭目。

而那老祖與此三女日夜歡娛,偏聽偏信,甚至連三個徒弟也漸漸疏遠了,教眾都是敢怒不敢言。

這魄月使秦柱,也是與這三個女人結下夙願的教眾之一。

只見那秦柱一把扯下她的衣裙褒衣,取出堵口的絲布,然後從懷中掏出一顆紅色晶體,塞進她的下體。

旁有小廝遞上一柄彎刀,只見他手起刀落,在風玲的脖子上狠狠一劃!又用力一拋!

這一系列動作,手法奇快,那風玲哼都沒哼一聲,身體和腦袋就瞬間脫離:無頭的身體「咕咚」一聲落入油鍋,而那腦袋卻還留在秦柱的手上了!

脖子上噴出的鮮血在空中劃出一個曲線,油水四濺,瞬間漫入鍋中,把那「咕咕」的油泡都染成了紅色!

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有些人拍手叫好,有些人心中竊喜,只有幾個人平日與風玲還算熟稔,不忍卒睹,轉過頭去。

這風玲還沒來得及慘叫,便身首異處,可憐桃腮月眉,冰肌玉骨,到頭來也不過是一隻粉骷髏罷了。

風玲的身體在水中抽搐撲騰了幾下。

一會便隨著鍋底升起的氣泡無力的翻滾起來。

照理說滾入油鍋,她早就該皮落肉爛,可是這屍首除了色澤慘白,皮肉的形狀紋理卻與原來無異。

這次烹飪沒有絲毫慘烈,反而如同沐浴一般平靜,滾滾油鍋竟然也逐漸平靜。

眾人都面露異色。

「諸位莫疑,此乃那枚火魄之功效。」秦柱此時洋洋得意,一邊將女人的頭顱交給銀姬,一邊補充道。

「這三個女子之前已經灌腸三次,稍後可以放心食用!」

坤地門旗使林清秋說道:「成人之肉都需要姜料調味,方可出味,而且灌腸容易,去尿頗難,全人蒸煮肉質難免鹹臊。況且而此湯中還有全鹿,鹿肉偏臊,本就難聞。閣下還不放佐料……」

裁天教是江湖上勢力最大的邪教之一,平日燔燒人祭,拜祭天魔,曾被奇儒笑雲生稱為「南荒毒教」。

大殿的頭目也大多是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許多人也吃過人肉,尤以這坤地門使者為最。

還沒等他說完,秦柱呵呵一笑,來到鍋前,一揮衣袖,往鍋下一送。

那鍋下之灶是臨時找來石磚所壘,內有縫隙,這麼一送新風,那火「突」一下燒得更旺了。

霎時間,一股肉香瀰漫了整個大廳。

連那幾個轉過頭去的教眾也忍不住往鍋裡張望。

這坤地門使者搖頭說道:「奇哉!奇哉!」

再看其他人,同著魔一般,都饞涎欲滴。

翎翼雙仙平日裡姿態優雅,此時竟然也不住的吞了吞饞誕。

此時,兩個小廝端來一塊大木板,想將大鍋蓋上,可是武功低微,定力頗差,聞了肉香竟然雙腿打圈,癱在地上不能動彈。

秦柱怒道:「廢物!」

一腳一個將他們踢出殿外,然後抓過木板,蓋住鍋口。

不一會,殿中繚繞的香氣轉淡,眾人依依不捨,回味良久。

此時,秦柱解開柱子上的寶倩姑娘。

剛才風玲入鍋之時,她嚇得暈厥過去,此時仍然昏迷不醒。

秦柱扛著她,縱身來到大殿左側。

眾人隨之回過頭去,才發現這一會的功夫,那青衣銀姬招呼人又在那裡搭起了一口大灶,灶上一口烤缸,此缸本是用來燒烤黑豕,祭祀天魔的。

放在此處,著實令人遐想。

旁有幾個小廝端上一口大盆,然後又拖上一柄圓月彎刀和一隻九環槍。

那秦柱先是把寶倩剝得一乾二淨,然後單手將她提在大盆上方,另一隻手拿起彎刀,從這女子的胸前一刀紮下,只聽「嗤」的一聲,那刀已經一下劃開寶倩的胸腹,一直開到小腹之下。

霎時間,鮮血橫流,花花綠綠的內臟「撲撲」的落入盆中,聽著實在讓人齒冷膽寒!

正所謂「焦肺枯肝,抽腸裂隔」,這寶倩姑娘遭此苦難,在劇痛中猛然驚醒過來,還沒等尖叫一聲,就魂歸天外了。

下面的教眾不住唏噓,有的是在感嘆香消玉殞,還有的卻在怪那秦柱下手太快,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那秦柱繼續催動圓月彎道,在寶倩的體內翻騰,不一會就把她掏得乾乾淨淨,然後一手抓住她的脖子,只聽「嘎巴」一聲,竟然將寶倩的腦袋擰了下來,由於力道台猛,脖子竟然硬生生帶出一寸多長的脊椎!

見此情景,眾人脊樑後面都驚出了一股涼氣。

接著,秦柱抽出九環槍,催到最長,從寶倩的頸部穿入,經過體內,又從肛門穿出。

依舊掏出一顆火魄,放進屍體的下身,雖然陰道已被出去,但陰唇與陰道口還在,這火魄就夾在其中。

秦柱將穿好的女屍放入烤缸,封口生火不提。

旁又有坤地門旗使說道:「人肉難入味,女人更甚!大凡烤制美女,要有三步。其一,應當先蛋清、鹽水、薑黃、青椒、麵粉調成糊汁,抹於其上。

其二,在胸腹上開一尺刀口,取出內臟,洗淨後裝進三斤蔥,八頭蒜,再調四兩乾薑、五兩大料、九錢花椒、一斤鹽搗碎拌勻,撒進胸腹腔中。

其三、要在後腿、臀部、後背等肉厚之處,劃成一寸寬、五寸長的口子,撒入調料。我見君一條都未用,不知出來之後,真能食用否。」

秦柱聽罷,哈哈大笑:「林旗使在江湖上殺人何等利索,何等乾脆!怎麼一遇到吃人,就成了喋喋不休的腐儒了!有火魄在,吃人肉不需那些調料,當年老祖都是獨自分享,你們沒有見識而已!」

這坤地門使聽了此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我林清秋一生食人無數,還沒有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口突然傳來「呼」的一陣風聲,林清秋偏頭一看,嚇了一跳:竟然是一個人影從殿門飛入!

喜怒二使離門較近,飛身便要阻攔,誰知那人影並未徑直向前,而是「撲通」一聲趴在地上,旁邊的鳳翎覺得那人的裝束十分熟悉,趕緊搶步上前,仔細端詳。

她的表情一瞬間便從嚴肅轉向悲慟,渾身顫抖,雙目含淚,大叫一聲:「師傅!」

便撲到了屍體上號啕大哭。

這人影便是五輪老祖的屍身!

那屍體的背上貼著一片淨皮宣紙,上面寫著幾行字:

逆賊秦柱,弒師滅主;

掘墓盜牌,人盡可誅!

秦柱見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內心大為窘迫,大叫道:「有敵入教!」

說罷飛出大殿,想要追趕那拋屍之人沒,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來那人扔下屍體就匆忙遁逃了。

此時大殿已經炸了鍋,翎翼雙仙伏屍痛哭,其餘眾人也面色悲慼,有人啜泣,有人憤怒,有人議論。

只有喜使臉色木然,在一旁琢磨:這可真乃天賜良機!豈能真讓秦柱坐教主之位?

想到這,她主意已定,便提起真氣,亮聲說道:「我說教主怎會將金牌傳給叛賊,原來是叛賊掘墓搜得!」

這一句話,更是讓人心大亂。

那翎翼雙仙馬上挺劍而起,衝到殿外,指著秦柱,喝道:「姓秦的,教主究竟是怎麼死了的?他究竟有沒有傳位於你。」

「剛才那人將教主屍首送來,必是仇敵,這乃是離間之計,豈能相信外人?」秦柱大怒。

「你就不是外人?」那喜使也搶出殿門,抽出手中白綢。

「教主新死,二仙守喪,我便是教中代理之主!還不束手就擒!我要好好審審你!」

說罷,便舞動白綢,一招「西施採蓮」,便向秦柱下盤襲來!

這白綢可不是平常綢緞,喚作「金拆子」,乃是東海「赤練絲」所織,這「赤練絲」柔如柳葉,韌似牛筋,挺起硬如生鐵,托手輕如鵝絨,在笑雲生所著的《海外神兵譜》之中排名第五。

那秦柱輕輕跳起躲過白綢,「哼」了一聲:「想抓我?就憑你?」

此時,從喜使身後穿出一聲怪叫:「姓秦的,咱們可還沒完!」

原來是怒使!

那怒使勇武,話音未落,便已經猛撲上去,秦柱見兩人一齊上來,不敢怠慢,忙托出袖劍,與二人戰在一處!

喜怒二使,從小師從一門,行走江湖十餘年,都是並肩作戰,配合起來功則互助,守則護救。

此次兩人面對強敵,抖擻精神,拼盡全力,白緞與鐵杵將秦柱圍得滴水不漏,秦柱縱使內功深厚,卻始終找不到破綻發功。

原來,那鎦金杵三尺之外甚是沉重兇猛,而那「金拆子」卻恰恰是緊身搏殺的利器,三尺內不敢近身!

於是這秦柱之好左躲右閃,數十回合,兵刃竟然絲毫也沒有相碰!

正所謂:

赤練神緞濕未干,鎦金鐵杵奪月寒;

短兵柔刃相接處,五百拆合不聞聲!

秦柱得了火蟾之助,內力畢竟深厚,持久下來,喜怒二使慢慢有些消受不了。

旁邊的鳳翎對鳳翼道:「秦柱凶狠,二使難敵,喜使說的對,秦柱一直在故作高深,不如先擒住他,再逼問師傅的死因!來,你我助他們一臂之力!」

說罷兩人拔劍而入,施展起「金火銷骨劍」。

這回輪到秦柱吃不消了,他內力再強,外家功夫卻是軟肋。

敵人之中有三個都是外家招數見長的柔韌女子,只好且戰且退。

此時教中其它頭領也大多來到了院中,不一會,又有幾個旗使來戰秦柱,這幾個旗使雖然武功不高,但都各懷異術,有的能奇門遁甲,有的會暗器毒物!

秦柱心知稍一疏忽便有性命之虞,此時已經無心戀戰,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準備找個機會抽身,只是四周都不是弱手,又唯恐退出之時被人看出破綻……

就在此時,大殿中的光芒「呼」的暗了一下,喜使見狀叫道:「不好!氅天牌!」

眾人一看,那青衣銀姬已經一手緊握氅天牌,另一隻提著兩顆玉顱,站在門口。

她的腳尖托著剛才盛放內臟的大木盆,喝道:「看招!」

說罷用力一踢,將那血水和各樣的內臟潑向庭院中圍困秦柱的眾人。

眾人哪見過這種暗器!

都懼怕穢垢,慌忙躲閃,那秦柱乘機一躍而起,大喝一聲:「分頭走!」

說罷飛身翻上外庭牆,那青衣銀姬也施展輕功,從殿門邊的宮牆翻過。

翎翼雙仙異口同聲的叫道:「擒賊先擒王!」

說罷和眾人緊隨秦柱之後,一直追下山去。

卻說這青衣彩姬本來仗自己輕功了得,拿上氅天牌本來是引得眾人追她,好讓秦柱脫身,孰料棋失一招,眾人並不上她的套。

不得已,在山上轉了半圈,準備從後山下山尋找主人。

剛過山門不久,銀姬就覺得身後有跟蹤,剛想發功脫身,前後左右突然竄出四個黑影,情急之中,她趕緊一挺身軀,一招「女媧朝天」逕直向上一竄。

剛起身半丈,只覺呼吸到一種潤寒舒適之氣,腦中各樣念頭猛然翻滾起來。

身後傳來一陣女子的歌聲:

奴有一寶劍,

出自崑崙溪!

照人如照水,

切玉如切泥!

鍔邊霜凜凜,

匣上風淒淒!

又是一陣寒氣襲來,青衣銀姬竟然陶醉其中,眉頭一鬆,腳上一慢,翩然落於地上,只見不遠處站著四位少女。

「姐、姐姐?」青衣銀姬輕聲說道,聲音微弱,也許只有她能聽得清,說罷,便暈倒在地……

正所謂:

翠柏參天槐影合,蒼雲晻靄彩霞分。

昨夜一別無它語,今晨一道看日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金陵樓船堪折花

枕邊殘思凌風去,床前浮夢櫓聲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青衣銀姬漸漸醒了過來,身子在輕輕搖晃,不僅僅是身子,好像是整個屋子也在搖晃,而耳邊,迴盪著一個男人沉沉的呼吸聲。

銀姬睜開惺忪的眼睛,發現自己渾身赤裸的躺在床上。

她偏過頭,窗邊果然站著一個男人,他衣冠楚楚,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

右手提著一顆女人的頭顱,陽具外露,正在狠插著那女人的嘴巴。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主人禪微!

而那女人的頭顱也正是五輪老祖的愛妾之一,髮髻早已鬆散,一頭秀髮自然下垂,隨著抽插的節奏起舞著。

銀姬見主人引頸而立,呼吸聲逐漸由深入淺,分明已經飆至高潮,而外表卻平靜無比。

憑她服侍主人的經驗,又聯想起自己被剝光了衣服,一定是主人要利用她的身子幻想,頓時感覺「責任」重大,立即揉捏著自己的乳房,「哼」,「啊」的淫叫起來。

其實,禪微本來並不準備即刻射出,卻沒料到銀姬有此行徑,一時錯愕,沒有按捺住真氣,竟然「哧」的一聲射了出來。

滾滾精液從頭顱的口中流出,接著又是幾下噴射……面容有些惱怒。

青衣銀姬見此情景,心道不好,自己必是畫蛇添足,大感後悔。

屋子裡有些沉默,就在這沉默之中,她的腦海中很快記起了之前背叛禪微的種種,再想起青衣彩姬遇害……這些事情都恍如夢中,卻又歷歷在目。

不一會,她的眼中飽含淚水,哽咽著說道:「主人,我對不住你。姐姐她……」

那禪微此時已經放下頭顱,正在用絹巾揩擦自己的陽具,說道:「彩姬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至於你被秦柱所惑……

這個不關你的事,你們遠離冰蟾之力,又遇上火蟾,難免被其所惑。我已經為你重新中下屍毒,又在你枕下揣了『行路令』,現在走再遠也不怕了!」

那銀姬一摸枕頭,果然有那「行路令」壓在下面,這令牌乃是用冰蟾囊液和千年冰魄製成,能保中了屍毒的十八素衣不失「精」「神」。

彩姬看了看四周,見自己躺在一個大屋中,大屋子一搖一晃,便問道:「我們這是在何處。」

禪微輕輕將青衣的手放下,笑著答道:「在秦淮河的一條樓船上。」

青衣銀姬微微一怔:「秦淮河?金陵秦淮河?」

「正是!救下你後,我們就一直趕路到小埠口,然後順江而下,不算今晚,你已經睡了兩天一夜了。」

青衣銀姬輕輕「哦」了一聲,又問道:「只是,我們來金陵作甚?」

「這說來話長了……」

原來,自從與彌天教一戰,禪微在群芳殿療傷,自忖天下皆知悉梅山還有天山派的後裔,為斬草除根,朝廷和江湖中人必會大舉來犯,對方人多勢眾,萬一放火搜山,發現洞口,便難免要應戰,而自己身負內傷,恐難抵擋。

於是,將計就計,帶紅衣雙姬離了梅山,準備四處顯露,再留下名號,希望能混淆視聽,讓人們覺得這些「天山餘孽」並非常駐梅山,而是在四處尋釁惹事,以保梅山無事。

誰知禪微一行人剛行不遠,正好碰上秦柱掘墳那一幕,於是便讓紅衣雙姬帶了老祖被挖出來的屍首,一路尾隨秦柱和青衣銀姬到了蜀山。

後來遇上裁天殿人肉大宴,便見機拋入老祖的屍首,引發大亂,趁機救出了青衣銀姬,重新中下屍毒,恢復了她服從冰蟾的神志。

禪微剛把這些來龍去脈交待清楚,忽聽得甲板外落步聲聲,不一會就是敲門聲。

禪微道:「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一位年輕女子,正是紅衣銀姬:「主人……哦,公子……香桂郡主今夜不在府中,據說是去花樓看戲,子時才能回去。不過捕獲了她的四位侍女,聽候發落。」

「公子?」見紅衣銀姬如此稱呼主人,青衣銀姬有些疑惑。

禪微道:「記住,你以後也暫時不要叫我主人,在外我扮作個富家公子,姓李名方,你們扮作我的奴婢,喊我公子即可。」

說罷,轉過頭對紅衣銀姬說:「將她們都弄死,然後洗乾淨掛到艙底,我一會去快活一番。」

禪微說道。

那紅衣銀姬諾了一聲,便要退下。

「慢著。」禪微一擺手。

「不用洗了,留著她們的死相。」

紅衣銀姬聽了,稍微遲疑了一下,問道:「不知公子想要什麼死相?」

禪微略加思索,道:「喜怒哀樂,能辦到嗎?」

紅衣銀姬微微掩口一笑,道:「公子稍等,馬上就好。」

說罷轉身離去。

禪微回過頭,抓起銀姬的手,說道:「我讓你兩位姐姐去雍王府打探,很快就會回來。來來來,難得今晚我有興致,穿好衣服,到窗前看看秦淮夜色!」

說罷,銀姬穿戴停當,又將「行路令」包好壓在緊身褒衣之中,便隨禪微來到窗邊。

船已行到朱雀橋,岸上金粉樓台,鱗次櫛比;水面畫舫凌波,漿聲燈影,好不熱鬧。

正可謂「江南錦繡之邦,金陵風雅之藪」,好一個「十里珠簾」的錦繡秦淮!

這十里秦淮的水面上,不知凝了多少朝代的佳人金粉。

站了沒有一會,便聽見門外紅衣銀姬的聲音:「公子,已經準備停當,請下來用膳。」

禪微沒料到紅衣竟然辦得如此迅速,於是應了一聲,回頭對青衣銀姬說:「我先去快活快活,你先休息,一個時辰後,隨我去抓那天香郡主。」

便出了裡屋,順梯而下,進了底艙。

這底艙不大,有些雜物,卻擺放的十分整齊,艙頂橫樑下垂下幾個鐵鏈和掛鉤,下面並排吊著四個女子。

她們雙手舉過頭頂,被鐵鏈牢牢鎖住。

走進一看,都已經氣絕身亡,她們四人的臉上還真的留有生前「喜」、「怒」、「哀」、「樂」四種表情,禪微禁不住微微一笑,心想這紅衣雙姬不愧是十八素衣之首,真是聰明過人,這等難事辦得是又快又好。

禪微也不想太多,脫光衣服,伸出手先捏了捏「喜」屍的臉蛋,她的渾身沒有外傷,臉色安詳,面露喜色,看來是內功所殺。

禪微按了按她的前胸和上腹,果然臟器都已經移位。

這女子生得一顆櫻桃小口,煞是讓人喜歡。

禪微將右手放在女子的下顎,五指施壓。

屍體的小口張開了,而禪微的舌頭,馬上熾熱且急遽地深深進入女子的口中,把她的小嘴全部佔有了。

他用舌尖不住在女子的口裡捲動,挑逗她的舌頭,彷彿想讓她響應,可是女子仍然默默地呆視著前方,只是嘴巴裡「嘖嘖」傳出口液相交的聲音。

禪微的右手正往下慢移,終於來到她高聳的胸前,攀上那渾圓的高峰,開始搓揉起來。

她的飽滿和柔軟,讓禪微樂在其中,胯間之物更覺硬挺,而他的硬挺,正好被她的腰肢緊壓著。

禪微只覺得腰間燥熱,火候已到,於是,用雙手托起她的大腿,一邊用口唇繼續吸取她的蜜味,一邊刻意地用陽具抵住女子的大腿,且不停地挪動磨蹭,使得那硬物夾在她的大腿之間,用她的大腿使勁的揉搓。

又過了一會,禪微將舌頭依依不捨的從女子的口中移開,雙手上移,托住「喜」屍的屁股,對準蜜穴便插了起來,死屍的陰道裡都被紅衣二姬抹上了香油,抽插一點也不困難。

女子的屍體就這樣隨著禪微的抽插扭動著,不一會,禪微就覺得體內熱精奔湧,但他不能射出,還有三個美人在等著他呢……

過了一會,禪微便拔出肉榜,移步到「怒」屍身旁,這具女屍,滿臉血污,摸了摸她的脊背,脊柱骨斷為三節,只見她雙目圓睜,雙眉緊鎖,彷彿怒火中燒,禪微心裡又讚了紅衣雙姬一句。

再看那「怒」屍的身體,可以說是四女之中最好的,只見她乳房漲鼓如球,下陰芳草萋萋,一雙玉腿修長而勻稱,可稱得上「珠圓玉潤,玲瓏浮凸」了。

禪微握住女屍那肉騰騰,彈力十足的乳房,全身熱血沸騰,胯間肉棒也彈跳著硬硬地頂在她的小腹上,雙手不住在女屍潤滑的肌膚上四處撫摸,並逐漸向下游移,終於滑到女屍的三角地帶,捻弄她的陰毛。

然後,一隻手摸捏著女屍光滑的圓臀,一雙手巳探進她的陰戶,並按著陰蒂狎弄。

想不到此女雖然已死,陰唇仍然還有些嫣紅嬌嫩,陰道裹的肉芽更是紅澧澧地怖滿淫水,銀絲縱橫交錯,想是死前受盡苦楚,而失禁的緣故。

禪微已然按捺不住,將屍體的雙腿撥開,一隻手輕捏著他的陽具,將它塞進女子的陰戶裹,跟著保住玉臀向上一拱,那又粗又長的肉棍已進入了大半。

然後又是用力一頂,登時盡根而沒。

剎時問,感到整條陽具便被柔軟濕潤而冰冷的肉牆包容著,感覺到說不出的舒適愜意,緊接著,他驟然一抽一插,一直數十下,這女屍被弄得花枝亂顫,玉臀篩旋。

接著,禪微調和氣息,用雙手捧住女子的玉臀,又再度如揮鞭策馬,馳騁沙煬一般狂抽起來。

直直又干了百餘下,終於覺得精關洞開,龜頭酥麻已極,咬牙切齒密又抽數十下,卒之雙腿一蹈,打個寒顫,一股熱精如岩漿迸發般射進女屍的陰戶深處。

每射一股,女子懸吊的屍體都隨之抖動一下,經過這番鏖戰,女子的鬢髮全開,狼狽之中更顯姿色,禪微還想再上,奈何還有二女在旁未曾品嚐,只好依依不捨的抽出了肉榜。

女子的屍體在空中輕輕的抖動著,下身和臀部沾滿了流出來的精液和生前積聚的淫水。

禪微又走向了旁邊的「哀」屍,他輕輕得吻了一下這個女子大張的嘴唇,說道:「心肝,讓你久等了……」

……

話分兩頭,禪微下去以後,青衣銀姬便問那橙衣銀姬:「這喜怒哀樂的死相,你當真辦到了?」

「死相都是一種,讓她們樣子看起來不一樣就是。」

說罷,見青衣還是一臉疑惑,又道:「人之屍首,面容安詳就是『喜』,讓她死得安詳即可;至於怒嘛,眉鎖目瞪即是『怒』,讓她暴死,便為『怒』相。

將人慢慢折磨到死,屍首疲憊,面容扭曲,便是『哀』;點了笑穴再猝下殺手,便為『樂』了,這是彩姬姐姐想出來的。

所以說,所謂喜怒哀樂,對死人來說都是一種,只不過模樣不同,看起來就不同了。」

青衣銀姬聽了,不禁點頭稱是,此時又有人敲門,原來是紅衣彩姬,三位少女便海闊天空的聊了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轉眼就到了子時,此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禪微推門而入,笑容滿面,看來下面四個美人讓他很是滿意。

禪微說道:「青衣,今夜你隨我去雍王府捉那香桂郡主回來,兩位紅衣今日辛苦了,早些歇息吧。」

說罷,便又出了門,施展輕功飛身而去,那青衣銀姬不敢怠慢,忙催起真氣,一躍而起,風聲呼呼,緊隨其後,要取那香桂郡主的性命!

正所謂:

上苑天葩吐群芳,四縷殘蕊傍東牆;

一株玉桂階前秀,東風一起別院香。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禪微夜踏雍王府

夜色低沉,新月高掛,初春的寒意還沒有完全散盡。

「咚——咚!咚!」沉悶的打更聲在王府的迴廊中響起,而王苑之中,花草都已經抽芽了。

忽然,一個黑影在內牆上翻入,須臾又是一個黑影。

高牆一丈有餘,兩人的下落卻都如柳絮入水,悄無聲息,遠處二十餘步就有侍衛巡邏,竟然也毫無察覺,只是帶起的清風,讓身邊的樹枝點了點頭。

這兩個黑影正是禪微和青衣銀姬。

他們二人施展輕功,左突右閃,避過崗哨,不一會就闖進了內府,雍王乃是攝政親王,這王府修的也是幽深博大,堪比皇宮內院。

禪微內力深厚,在密林之中也能聽風辨位,但在這深府之中,卻難免行差踏錯,不知不覺,竟然迷了方向。

兩人七拐八繞,來到一座大屋面前,抬頭一看,只見屋匾上書三個鎦金大字:「葆春殿」。

那禪微道:「從未聽說雍王府有一個葆春殿……哎,該讓紅衣銀姬畫一地圖,或者帶她一起,這王府太深,你我不熟道路要摸到內室,實在不易,怪我一時性急,想得不夠周全……」

銀姬道:「公子不必煩惱,一會抓個嘍囉問問便是……」

話音剛落,只聽殿門內一陣腳步,禪微二人匆忙飛身閃到殿前花壇裡蹲伏下來,只見一個侍女和一個太監推門從殿內走出,那太監急匆匆穿過側廊而去,而這侍女卻從正門石階而下,逕直走向花壇。

禪微嘴角微微一翹,瞅準機會,飛身來到女面前,一手抱腰,一手扼喉,那侍女大驚失色,剛吸一口涼氣,還沒來得喊出聲來,就被牢牢制住。

禪微催動雙腳,將這侍女架到牆下,道:「我要問你些話,你若叫喊,我便捏斷你的脖子,可聽明白了?」

那侍女哪見過這陣勢,渾身瑟瑟發抖,狠命的點了點頭,禪微鬆開手,道:「我問你,香桂郡主住在何處?如何前去?」

這侍女此時已渾身癱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那禪微將嘴貼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休要害怕,你只要說出郡主的住處,保證你毫髮無損。」

那侍女聽完這話,稍稍定了定神,結結巴巴的說道:「此殿……殿後有一座涼亭,下有一條溪……溪水,順溪流往東,過兩座大屋,再向南,過……過了春林苑,有一堵紅牆,紅牆另一邊便是郡主的寓所。」

禪微笑了笑,又道:「我再問你,我聽聞雍王府有十三大殿,卻沒有一個叫做葆春殿的,這大殿又是何時興建的?」

侍女絲毫也不敢隱瞞。

原來,這「葆春殿」原來叫做「長生觀」,本來是雍王圈養的一幫道士修練丹藥之所,後來有道士和侍女淫亂,雍王一怒之下便殺盡了道士,這大屋便空了下來。

後來有一天,有一個方士來到王府,獻出一種「葆春湯」的配方,說配合此藥再與幼女交合,盡其生氣,就能將幼女的命數加到王爺身上,命數滿百,便能夠黃袍加身。

王爺聽聞此言,如獲至寶,欣然允諾,將「長生觀」改為「葆春殿」,擺上龍床和各種器具,作為淫殺幼女之所,也順便過過皇帝癮。

而今夜,這王爺馬上就要來此處風流快活……

那禪微聽完,撇了撇嘴:「葆春湯?聽起來頗有些意思。」

說罷往侍女的香臀上捏了一把,又道:「那就多謝姑娘指點了……」

話音未落,禪微反手一揮,點住那女子的暈穴,侍女一下便癱倒在地,一旁的銀姬將此女拖到假山之後藏好。

禪微道:「走,上殿頂,揭琉璃,瞅一瞅這雍王爺如何『葆春』!」

說罷兩人飛身上了殿頂,揭下幾片琉璃,靜觀其變。

不消半柱香的功夫,只聽到門外一陣嘈雜,須臾便有兩個太監推開大門,後面有幾個太監抗著三個少女進入殿中,架在一旁。

不一會,就見一人身穿蟒袍,頭戴金冠,大踏步進了殿中,他正是雍王!

那王爺來到葆春殿,更了便衣,便坐上了御女床,便道:「取春恤膠。」

旁忙有一個侍女端上一紫檀雕盤,上面放著一個瓷碟,碟內有幾個黑色藥丸。

那王爺取了一顆,服了下去。

這「春恤膠」乃是一種平常春藥,名氣卻很大,傳說漢武帝劉驁與趙飛燕、趙合德縱慾過度,力不從心,服「春恤膠」一丸一幸。

某次武帝與合德皆飲酒大醉,合德給武帝一次服了七粒「春恤膠」,二人瘋狂交合一夜,武帝洩精不止而駕崩。

有此前車之鑒,這王爺自然不然多服。

不過雖然只吃了一顆,卻也覺得血脈噴張。

此時太監已將三名少女引來,管事太監下跪問道:「陛下今日是要下溫藥還是猛藥?」

看來在此殿之中,雍王已經儼然覺得自己是九五之尊了,連下人都要以「陛下」尊稱。

「猛藥!猛藥!」這王爺脫口說道。

接著,他仔細端詳了這三個少女,中間少女身穿一身紫色薄紗,面容姣好,雲髻峨峨,修眉聯娟,眉目之中還點綴著些許稚氣,雙乳嬌小,卻嫩如春筍,讓人垂涎欲滴,下身那一團黑色絨毛更是讓人慾火難耐。

身旁的兩個少女年紀略長,身穿紅色薄紗,身形窈窕,容貌雖不能說沉魚落雁,用「小家碧玉」形容卻絕不過分。

管事太監「啪、啪」擊掌兩次,便有小太監走上前去,餵那一左一右兩個紅衣少女各五顆「春恤膠」,這兩個少女不一會面面帶潮紅,嬌喘不已。

再有一個執事太監送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只見那湯紅中帶紫,其中漂著幾縷白絲,雖然冒著熱氣,讓人看了卻有些背寒。

幾個太監要喂中間那紫衣少女喝下,少女起初還不太情願,那管事太監雙眼一瞪,少女忌憚非常,極不情願的喝了起來。

看來這湯藥也並不十分苦楚,可能還有些甘甜,那少女喝完,雙目含笑,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葆春湯?」禪微在屋頂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緊接著,兩個太監就將她三人牽上御女床,那紫衣少女似乎沒有什麼反應,而那兩個紅衣少女一接近雍王,頓時雙眼迷離,雙手在私處不停揉捏,口中不停的「嗯,嗯」呻吟。

雍王見狀,也有些按捺不住,咳嗽了一聲,太監們慌忙退下。

殿門關閉的一霎那,兩個紅衣少女猛撲到雍王身上,不停的用嘴唇,用雙乳,用私處摩擦王爺。

此時的雍王已經金槍挺立,將那紫衣少女「大」字攤開,雙手雙腳銬在御女床兩邊的獸皮鐵鐐上,又將床頭「鎖頸鍛」取出,套在紫衣少女的脖子上,用力一勒!

這三「鎖頸鍛」內有機關,只能緊,不能松,這一下卡住,紫衣少女便喘不過氣來。

只見少女喉中「咯咯」發聲,臉色烏紫,體色慘白,香汗淋漓,身體不住地顫抖,臀部卻在有力的挺動,那私處充血紅潤,蜜液淋漓而下,絲毫沒有處女的羞澀。

雍王抖擻精神,迅急而入,一矢中的,處女之血頓時溢出,與那蜜液混為一體,香味撲鼻,這芬芳帶給雍王的快感,甚至要甚過插入的快感。

而那少女在窒息中又感到下體一陣劇痛,顫抖的更加猛烈了。

雍王快速的插拔起來,那少女的身體在淫威中上下搖動,腦袋不停的左右搖晃,雙目迷離,杏口微張,一雙乳房也在胸前彈動,喉嚨中的「咯咯」逐漸變成了「呵呵」的出氣聲,只有吐的氣,卻沒有吸入的氣。

那少女的陰道壁收縮猛烈,彷彿所有生氣完全集中在了那一點上,雍王舒服的兩眼翻白,大腿也不停的顫抖,高潮之極,竟反而射不出來了!

那少女不久就沒有了聲息,但身體還在不斷挺動,下身還在不斷縮放。

這邊是「葆春湯」的奇效,能讓女子死後生氣聚於下腹不散,持續抽搐,有數個時辰之多!

此時的女子已經成為一隻「屍機」,由那淤積於體內的最後一點生氣推動,綿綿不絕的震動,直至男方精液洩出,打通下體,那生氣才能洩出!

而這最妙的地方,就在於女屍抽動之時,下腹生氣與男人精氣相抵,男方感覺中一直在射,實際上卻一直洩不出來,這樣就能一直頂在高潮。

這雍王也不知道極樂世界裡遨遊了許久,旁邊的兩個紅衣少女也是使盡渾身解數,在一旁自摸。

突然,邊上一聲鑼響。

那兩個紅衣少女微微一怔,然後雙頰緋紅,彷彿從夢中驚醒一般,趕緊抓住衣服,遮住羞處。

那雍王突然感覺身邊體熱陡失,頓時臀部抽動的生硬猛烈起來,這時精氣突變,陰陽平衡一破,精液就「哧哧」的流了出來……

原來,這鑼聲喚做「洩精鑼」,當高潮至極便要響起,否則持精不射太久,對身體亦無裨益。

那雍王擦擦了額頭上的大汗,滿臉都是愜意的笑容,看看身下的少女,還在抽動,不過頻率已經小了很多……

此時的禪微兩眼放光,輕聲對銀姬說道:「這葆春湯果然神物也,今夜計劃有變,你留在這王府中,尋此湯的配方,明日在船上會合……至於那郡主之事,我一人前去。」

說罷飛身而下,而銀姬領命,絲毫也不敢怠慢,來到假山後,解了那個侍女的穴道,要逼問葆春湯是在何處熬製的。

禪微依著先前侍女的指點,不一會便摸到了郡主的閨房的院內。

這香桂郡主乃是當今貴族中的第一美人,乃是雍王的幼女,據說從誕生之日,便渾身桂香,男人十步之內便覺渾身酥軟。

此人雖美若天仙,卻心狠手辣,平日裡驕橫跋扈,素愛勾搭英俊男子,飆到高潮之時,為防男人射精趴軟,這郡主會用利刃生生切下男子的腦袋,這樣男屍的命根便能堅挺不倒許久,讓她盡享雲雨之樂。

民間有傳言,說香桂郡主的臥室之下,有一個地窖,郡主喜歡將英俊強壯的男子用藥酒製成標本,存於窖中,那些男屍永遠金槍不倒,而郡主也時不時會把玩男屍。

其實,禪微對此郡主早有耳聞,對郡主的美色垂涎已久,對她保養男屍的方法也是十分好奇,但是郡主乃是皇親國戚,如遇不測,必然引起軒然大波,禪微也一直有所忌憚。

而現如今與蓋天教一戰之後,普天下都知道有一個天山弟子禪微,而江湖人士與朝廷都要他的項上人頭,沒必要再遮遮掩掩。

此時來到金陵,就是為了鬧些亂子,混淆視聽,以免朝廷發兵梅山,這次自然就不會放過這郡主了。

那禪微提起真氣,落地無聲,躡手躡腳的步入庭院,便聞到一股淡淡桂香,這女眷院落沒有什麼守衛的兵丁,禪微便輕輕推開房門,入了屋中。

這香桂郡主的閨房喚作「香桂居」,推門是一座大廳,左右中有三座偏房,中偏房之後有一座內室。

那香桂公主便住在內室中,這禪微推門入了後偏房,只見偏房內有兩座木床,上面各睡著一個女子。

這兩人應該是伺候郡主起居的丫鬟,禪微三步並作兩步,上前點了兩人的穴道,兩人從夢中驚醒,驚恐萬狀,睜眼看見禪微,卻不能動彈。

禪微並不理會她們,而是徑直入了內室,推門一看,吃了一驚,發現玉床之上空空如也,他皺了皺眉頭,心想莫非走漏了風聲。

於是轉身又回到偏室,來到一個丫鬟的床前,解了她的穴道,問道:「郡主現在何處?」

那丫鬟雖然受了驚嚇,卻也有些無畏,只是圓睜雙眼,並不答話。

那禪微再要逼問,這丫鬟突然張口大叫:「來……」

禪微慌忙遏住她的喉嚨,道:「既然如此,休怪我無情!」

說罷,拔出佩劍,一劍便將此女的腦袋摘了下來,霎時間鮮血噴湧,禪微一避身,還是有幾滴濺在了臉上。

此時門外傳來一個腳步聲,接著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怎麼回事?」

原來,這叫聲已經驚動了左右偏房的丫鬟,禪微來到另一個丫鬟的床前,一手拎著人頭,一手持劍抵住那個丫鬟的咽喉,輕身道:「告訴外面的人,此處沒事,只是造了個噩夢。」

接著解開了那個丫鬟的穴道。

這個丫鬟看見了那顆血淋淋的人頭,自然乖巧了許多,於是喊道:「沒事,只是造了個噩夢。」

那門外的女人聽到這話,也就離去了。

禪微聽見了關門的聲音,知道那女子已經回了偏房,又道:「我最喜歡和識時務的女人打交道,我再問你,郡主哪裡去了?」

這個丫鬟一怔,沒有說話,只是輕歎一聲,搖了搖頭,道:「橫豎也是一死了。」

那禪微聽完這話,道:「你告訴我,我不殺你。」

這丫鬟沉默了片刻,小聲道:「英雄有所不知,這雍王和郡主心狠手辣,如若知道是奴婢透露了消息,奴婢必定會生不如死的。」

那禪微想不到一個小小的丫鬟也敢說出對郡主如此不敬的話,仔細端詳了一下,此人面如姣月,雙眉修長,頗有幾分姿色。

此時若是換作別人,早就嚇得魂飛魄散,而這個女子說話竟然還順順暢暢,眉宇之中雖有幾分懼色,卻也算不卑不亢。

那禪微道:「我看你不是普通丫鬟,你叫什麼名字?」

那丫鬟微微一笑:「英雄果然慧眼,此處的丫鬟多是窮人賣贈或者自幼圈養的女孩兒,都無姓,奴家確實與她們不同,奴家姓蘇,叫鶯兒。」

禪微嘴角一揚,只覺得這個名字很是熟悉,剛想細想,突然覺得耳邊掌風呼呼,一股殺氣迎面撲來!慌忙後退,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

正所謂:

歸鴻聲斷殘雲天,一曲船歌碧水連。

羞蕊不勝春風力,羞見寒月藏瓣間。

(已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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