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計數器由 2011.10.05 起統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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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無雙
作者:jerry79
那一天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驀然聽見你誦經的真言。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輪迴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倉央嘉措
戰‧無雙
海外有仙山,高萬丈,直通天庭,常年雲霧繚繞,故凡人不能見。
在山頂一塊奇石旁,兩位仙人正在對弈。
這盤棋也不知下了幾百年,花開花謝,雲聚雲散,他們便靜靜的坐在棋盤旁,未曾挪動半步,每下一步棋便是數年時光。
終於有一天,那黃衣仙人站了起來,一甩袍袖,說道:「不下了,如此下去就是再過千年卻又如何分得出勝負?」
白衣仙人捋著鬍子笑道:「要分個輸贏也容易,我們打個賭如何?」他說完取過一枚白子,隨手一擲。轉眼間棋子墜入雲霧,飄落凡間。
「好,我再加一上注。」黃衣仙人說著將手裡的黑子也拋了出去。
引子 雪夜
天上方一日,地上已千年。
桑海桑田,轉眼間已經到了唐鹹通十二年。
大年前,本該一片喜慶祥和的長安城裡卻是一片蕭索,從傍晚時分起,陰霾的天空中飄起了雪花,不久後,整個皇城便穿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
商販們早早打烊,關了店門,而百姓們也都紛紛躲回了家裡,不再出門。
入夜後,雪越下越大,到了半夜,地上的積雪已沒過了腳踝。
呼嘯的北風夾雜著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吹得人睜不開眼睛,這種天氣裡本不該有人出門。可在皇宮深處,偏偏有兩個宮女頂著滿天的風雪,向著後宮緩緩走去,她們手中的宮燈彷彿兩隻螢火蟲般飄搖不定,發出的微光僅能照亮身前一仗的地方。
一個年紀較小,長著一張鴨蛋臉的宮女一邊咒罵著天氣,一邊緊緊了領子,哈了一口白氣說道:「靈兒姐姐,妳說今晚蔡公公也會出去嗎,莫不是叫我們白跑一趟?」
「我當班三年,夜夜如此也沒有抱怨過。蓮兒,妳才剛來怎麼就如此話多?」那個叫靈兒的宮女出口訓斥道。
蓮兒也不怕她,吐了吐舌頭,笑著說:「蔡公公也是,每天都要我們給他送泡澡的藥,他自己多準備些不就是了。」
她這幾句話說的頗為大膽,靈兒嚇的一哆嗦趕緊摀住她的嘴,冷下臉來說:「妳是不是不想要這只舌頭了,宮裡最忌諱的就是多嘴,要是傳道蔡公公耳朵裡,就是把妳亂棍打死,別人也覺得活該。」
見蓮兒不信,她又說:「妳最近可見過敏兒?那丫頭和妳一樣多嘴多舌,一點下人的樣子也沒有,聽說得罪了寧平公主,被用了夾刑。」
「夾刑是什麼?」蓮兒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的問。
「就是用兩塊木板一前一後夾住腰,木板兩邊有洞,拴在絞盤上。用刑時兩人轉動絞盤收緊木板,將人夾的骨骼盡碎而死。據說敏兒死時,一肚子的屎尿腸子都被生生的擠出了體外,翻騰了一個多時辰才斷氣,她的慘叫聲隔著兩個院子都聽得清清楚楚。」靈兒如親眼所見般描述著當時的情景,同時用手不斷在蓮兒肚子上比劃起來。
蓮兒這一次終於閉上了嘴,她真的害怕了。
兩人一路默默走來,穿過幾個院子後來到了冷宮。
這裡長年沒人居住,地上長滿了野草,此時大部分已經蓋在了雪下,只有幾棵狗尾巴草頑強的從厚厚的積雪裡露出頭來。
呼嘯的寒風嗚嗚的吹過,彷彿無數女人在幽怨的哭泣。
蓮兒突然聲音顫抖著問:「我聽人說,冷宮裡鬧鬼,是真的嗎?」
「這還能假,冷宮裡死了那麼多人,有多少冤死鬼,她們轉不了世,當然只能留在這裡了。」
蓮兒這下更害怕了,不自覺的抓住了靈兒的衣袖。突然,她感到一陣尿意上湧,本來她一直憋著,此時一番驚嚇後便再也憋不住了,於是小聲說:「姐姐,我想小解。」
「妳出來時怎麼不上,非要現在上,忍著吧。」靈兒沒好氣地罵道。
「不行了,我快要尿褲子了。」蓮兒說著小臉漲的通紅。
「真是拿妳沒辦法,去假山後面,我給妳放風,要是被人看到了,那可是死罪。」靈兒故意嚇唬她說。
蓮兒雖然害怕,但膀胱一陣陣鼓脹憋得她實在難受,她心想:「這深更半夜的鬼天氣哪裡會有人。若是在蔡公公面前尿了褲子,那下場可比死要慘上萬倍。」
於是她不再猶豫,一陣小跑轉到了假山後,將宮燈架在假山上,脫了褲子蹲了下去。
然而一陣涼風吹到她光溜溜的屁股上,讓她不由打了個寒顫,一想起那些鬧鬼的傳言,她竟一時尿不出來了。
就在這時,一條光溜溜冷冰冰的東西滑道了她的脖子上,並迅速的轉了一個圈後收緊。
「是鬼!用長頭髮的女鬼!」蓮兒被嚇得魂都飛了。
她剛想張嘴大叫,脖子上的「頭髮」驟然勒緊,讓那一聲「媽呀」永遠的憋在了她的喉嚨裡。
幾聲咯咯的輕響從她脖子上發出,蓮兒被勒的一陣劇痛,不由得張大了嘴,把那隻粉紅色的小舌頭伸了出來。
求生的本能使她拚命掙扎起來,雙手抓住纏在脖子上的東西用力向外拉扯,此時她已經知道勒住自己的並不是頭髮而是一條皮鞭,只是這條皮鞭已經深深的勒進了她的肉裡,一點空隙也不留,儘管她的指甲在脖子上抓出了幾道血痕,卻始終無法將它拉開哪怕一絲縫隙。
很快,她的眼球像金魚一樣向外凸出,幾乎從眼眶裡跳了出來,上出佈滿了星星點點的紅斑,看上去十分嚇人。
她的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貪婪的吸著氣,然而再也沒有空氣進入她的肺裡,一陣陣針扎般的刺痛在她胸腔中蔓延開來。
她伸出手向頭後胡亂的抓去,掙扎中她終於抓到了一隻衣袖,於是她像抓到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般緊緊抓住它,指甲深深的嵌入了上面的棉布裡,可是無論她怎樣掙扎那窒息所來帶的痛苦卻絲毫也沒有減輕的跡象。
蓮兒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樣難受過,她像蛇一樣扭動著身軀,白花花的屁股在地上蹭來蹭去。同時她的雙腳胡亂蹬踹起來,腳下的積雪被踹的亂飛,鞋子也被踢飛出老遠,不一會雪地上就留下了兩條被她蹬出的深溝。
噗哧一聲輕響,憋了多時的屎尿像打開的閘門一樣從她雙腿間噴出,一股騷臭味瞬間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我不想死,我還是個女孩…還沒有嫁人,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儘管蓮兒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但在長時間的窒息後,她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起來。
又掙扎了一陣,她終於停了下來,抓緊的雙手鬆開了那隻早就被她抓爛了的衣袖,無力的滑到地上。
她失去了知覺的身體開始有節奏的抽搐起來,帶動著四肢不斷的抖動著,雙手一次次攥成拳頭,腳背一次次繃緊,然後再突然放鬆。
反覆幾次後,她的頭猛地歪到一邊,全身癱軟了下來,再也不動了。
在嗚咽的北風中這苦命女孩的一縷香魂就這樣隨風飄散。
靈兒在牆角一個避風的地方蹲了一盞茶的功夫,始終不見蓮兒回來,心裡不由得急了,暗罵道:「該死的丫頭,怎麼解個手也要這半天,難道真的被鬼抓了?」
一想到這裡她心裡也不禁也有些害怕,不過她向來不信鬼神,再想想蔡公公,最終還是大著膽子向假山後走去。
一股撲鼻的臭味從假山後傳來,她不禁伸手掩住了鼻子,問道: 「蓮兒,妳好了沒有?」
除了呼嘯的風聲外沒有任何回應,靈兒不由得咬緊了嘴唇,手中的宮燈也不住的晃動起來,她竭力控制住顫抖的身體,小心的轉過了假山。
在假山後,蓮兒赤身裸體成大字形仰面朝天躺在雪地裡,雙手高高舉過頭頂,兩腿叉開,腿間是失禁後留下的一大癱污穢。
她的面目鐵青,鼻涕口水流了一臉,眼睛微微閉著,嘴唇和眼皮都高高腫起,從嘴裡吐出來的舌頭已經變成了紫黑色。
「有鬼,來人…」她剛發出一聲驚叫,就被人摀住了嘴,一把冰涼的短劍架到了她的脖子上,同時背後一個尖細的聲音說道:「要想活命就別出聲,妳帶我去蔡公公那裡,等我辦完事就放了妳,要是同意就點點頭。」
靈兒如小雞啄米般拚命的點著頭。
短劍緩緩從她脖子上移開,靈兒終於鬆了口氣,轉過頭,看到一個高個子宮女站在她的背後。
藉著宮燈昏暗的光亮她依稀看得出這是一個明眸皓齒,五官精緻的美人,只是她眼裡流露出一絲冷森森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蓮兒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緊緊繃繃的並不合身,但卻極好的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
靈兒強壓住心中的恐懼,顫聲說道:「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依妳便是。」
那女子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算是表示同意。
靈兒最後看了一眼蓮兒赤裸的屍體,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傷,暗想:「這苦命的孩子本以為進宮後便再也不會挨餓受凍,哪想到會將性命送在這裡。只可憐她赤身慘死,一身污穢,就這樣暴屍在院子裡卻連個遮蓋也沒有,那些重要部位都盡被人看了去……」
在迷宮一樣的皇宮中,兩個人迎著風雪穿過層層院落,向著冷宮後面走去。
一路上神秘女子跟的甚緊,那柄短劍時不時地在靈兒背上虛戳一下,嚇得她雙腿發軟,再也提不起逃跑的念頭。
跟看門的小太監換過腰牌後,她們走進了一個小院,院子裡空蕩蕩的,中間立著一顆歪脖子枯樹,顯得有些詭異,這裡便是宮中首席大太監蔡公公的居所。
靈兒用換腰牌時拿到的鑰匙打開了門,正想著該如何找個藉口留在門口,便聽到假宮女冷冰冰的聲音說道:「進去。」
她無可奈何的走進屋子,放好了宮燈,點上了蠟燭。
屋子不大,中間是一個古怪的灶台,上面擺著一個大木盆,裡面裝滿了滾燙的熱水。
靈兒將藥盒打開,伸手指著木盆說:「這便是蔡公公洗……」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雪白的小手摀住了嘴,同時一陣冰涼從背後侵入了她的身體。
由於嘴被堵住,她只發出了「嗚」的一聲呻吟,就看到一段帶血的劍尖從自己左胸透了出來。
靈兒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像鈴鐺一樣大,雙手緊緊抓住從胸口穿出的劍尖,胸腔內火燒一樣的疼痛使她不由自主地的扭動著身體掙扎起來。
突然,她覺得手上一鬆,短劍已經從她背後拔了出去,在她身上留下一道貫穿胸部的恐怖傷口。
她只掙扎著向前走了兩步就雙腿一軟,一跤跌倒在床邊。
那假宮女緩緩走了過來,靜靜的看著在血泊中渾身抽搐,四肢亂顫的靈兒,眼中沒有半點憐憫。
靈兒大口喘著氣,伴隨著她每一次呼吸,便有血從她胸口的傷口和嘴裡一起湧出來。
此時,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一張嘴便會吐出一大口帶沫子的鮮血。
沒過一會,她的身體突然一陣繃緊,雙眼的眼白猛地向上一番,兩腿用力一蹬,然後便完全癱軟了下去,再也不動了。
她的雙眼仍然睜得大大的,眼中充滿了幽怨的望著面前的女子,似乎在說:「妳明明答應過不殺我,卻又為何害我性命?」
那女子也懶得去查看她是否真的死透了,一抬臂,手起劍落,斬在她的脖子上將她的頭砍了下來。
她伸手擦了一把濺在臉上的血,然後蹲下身,翻箱倒櫃的找了起來。
她找了一陣,將整個屋子翻得一片狼藉,卻一無所獲。
就在她急的快要跳起來時,只聽到門口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說道:「這大半個月裡,妳是第3個深夜來拜訪奴家的人了。不過這裡面數妳最貪,前兩個找不到東西便早早逃了,妳卻偏要等我回來,好,好,好。」他連說了三個「好」字後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一陣劇烈的咳嗽。
神秘女子心中大驚,之前她一直注意聽著外面的動靜,卻連半點腳步聲也沒聽到,看著門口那個如有若無隨風搖曳的影子,她只覺得一陣口舌發乾,冷汗順著脊背流了下來。
好在她對敵經驗十分豐富,略微的驚慌後已經平靜了下來。
她伸手從地上撿起靈兒血淋淋的人頭,突然向門外擲了出去,同時雙腳蹬地,整個身體撞破窗口而出跳到院子裡。
落地後,她頭也不迴向院門口逃去,只盼能憑著自己多年苦練的輕功趁著漫天大雪逃出宮去。
她剛跑到院門口便是一個急停,緊跟著想也沒想就向後躍出,又退回了院子裡。
就在她後躍的同時,一片銀色的刀光攜著呼嘯的風聲,夾在飛舞的雪花中凌空斬下,刀鋒幾乎是貼著她的鼻尖劃過,砍在地上,激的雪花亂飛,噹啷一聲,積雪下的石板路已盡數碎裂。
假宮女險些被一刀劈成兩半,心中頓時大亂,她不知道對手武功如何,只得短劍橫胸,取了個守勢。
透過雪幕,她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著對面的偷襲者。
那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身黃色緞子面短襖,身材高大魁梧,濃眉大眼,年紀輕輕卻有著一股天生的威勢。
那少年也沒想到這夾在風雪中偷襲的一刀居然會落空,他卻毫不氣餒,深吸一口氣後揉身而上,再次一刀當頭劈下。
假宮女又退了一步,躲過了刀鋒,卻不等他再變招,手上的短劍已經如蛇信子般吐出,直取他的咽喉。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她深知對方在武器上佔了便宜,於是乾脆與他貼身而鬥。
那少年武功上本就差了對手一大截,長刀上的優勢又發揮不出來,頓時左支右絀,刀法有些散亂。
「王爺,這伏虎刀法講究大開大闊,勇猛剛烈,像你這般畏手畏腳,莫說老虎,恐怕連貓也伏不住。」
那個陰冷的聲音夾雜著咳嗽突然從假宮女耳根後想起,她大驚之下,急忙向左躍出,背靠院牆才喘著粗氣轉過頭向院子中央望去,卻發現剛才她站的地方空空蕩盪,哪有什麼人。
「可是那聲音明明就在自己腦後啊,難道他是鬼?」她的心怦怦亂跳,握劍的手顫抖起來。
看著緩緩從門旁陰影裡走出的那個駝背老太監,她突然想起了一種傳說中的武功「千里傳音」,那是內功修煉到登峰造極時才可以練成的神功。她只覺得腦子裡翁的一聲,頓時渾身無力,鬥志全無。
蔡公公走到那少年身邊拉下臉來冷冷的說:「伸手。」
少年眼中現出一絲恐懼,可他雖貴為親王卻不敢有絲毫違抗,乖乖的把手伸了出去。
啪的一聲輕響,少年的手背頓時高高腫起,多了一道淤血形成的紫痕。
他疼得眼淚直流,卻緊咬牙關,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蔡公公臉色稍緩,說道:「這回可記住了?你再練一遍,若是還用不好,這刀法以後你也莫要練了。」
少年點頭應了,將長刀橫在胸前,調勻了呼吸,突然間一個跨步,人隨刀進,一刀朝著假宮女當頭劈下。
見對方竟把自己當成了練刀的靶子,那女子不禁心中大怒,一聲低吼,手中短劍急刺了出去。
就在少年準備回刀格擋時,變故徒生。
一道閃電劃破了夜空,透過滿天的風雪直劈向他的面門。
在那一刻,時間彷彿都靜止了,四散飛舞的雪花凝在了空中,他的瞳孔中倒映出一把閃爍不定的古劍,由遠而近,破空而來。
面對這驚天動地的一劍,不知所措的少年就如傻子般呆立在原地,甚至忘記了要去擋上一下。
蔡公公一聲爆喝,瞬間已經搶到少年身前。
他的胸口猛然一凹,如長鯨吸水般深吸一口氣,右手雙指迎著那道奪目的電光點了上去。
「喀啦」一聲輕響,地上的石板裂成了無數碎片,內力相碰所帶起的罡風將少年和假宮女一起甩了出去。
閃電消失了,那柄古劍竟被蔡公公牢牢的夾在了雙指之間,劍尖在距離他眼睛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持劍的黑衣人全身抖動,已經將內力催到了極致。只是那把古劍似乎刺入了一塊生鐵,再難前進分毫。
「撒手」蔡公公猛地吐氣爆喝。
在兩股內力的激盪下,那柄鋒利無比的古劍斷成數截,插落在雪地裡。同時黑衣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了出去,砰的一聲重重撞在牆上,將凍得硬邦邦的院牆生生撞出一條裂痕。
一陣寒風吹過,她身上的黑衣和蒙面的黑布頓時化為一隻隻飛舞的蝴蝶,隨風飄散,露出下面雪白的肌膚和一張清麗的俏臉,刺出這石破天驚一劍的竟然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女。
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淌下,剛才與蔡公公那一記硬拚中她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只是她此時無暇顧及身上的傷勢,一個倒翻,跳上了牆頭,身體搖晃了一下,便消失在風雪裡。
蔡公公一聲冷笑,伸手一招,少年手中的那把長刀如同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牽引一般飛入了他的手裡,他連看也不看隨手將長刀擲出,一縱身跳上了牆頭追了出去。
直到這時,院子裡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那假宮女被這飛來一刀穿身而過,活生生的釘在了院子中間的枯樹上。
「她一時死不了,問問她的來歷。」蔡公公的聲音從冷宮那邊傳來,片刻之間他竟已去得遠了。
少年走到枯樹邊仔細的打量著面前這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只見她臉色蒼白,牙齒緊緊地咬著下嘴唇,秀眉緊皺,對他怒目而視。
長刀由她小腹刺入,從後腰穿出後整個刀身沒入樹幹,刀尖從樹後透了出來。
「妳莫慌,公公說妳一時死不了。」少年說著抓住刀柄用力向外一拔,哪知刀沒拔出來,反倒是牽動了傷口,疼得那女子齜牙咧嘴的一陣呻吟。
少年自覺面上有些掛不住,於是雙手緊緊抓住刀柄,一抬腿蹬在女子的襠部,使出吃奶的力氣向外一點點將長刀從枯樹裡抽了出來。
「啊啊…..啊啊……」那女子只覺得好像有人在用鋸子鋸她的腸子,再也忍耐不住疼痛,像殺豬一樣嚎叫起來。
「噗嗤」一聲,隨著長刀從她身上拔出,一股鮮血猛地噴了出來,濺了少年一臉一身。
失去了支撐後,她的身體軟綿綿的癱倒在雪地裡,已經疼得暈死了過去。
少年伸手放到她膝下,將她打橫抱起,向看門小太監居住的小屋走去。
「小春子,你去蔡公公屋裡收拾一下,我要在這裡問案,沒我的吩咐誰也不准進來。」少年吩咐完便進了屋子,將渾身是血的女子放在床上。
他伸手揭開她寬大的外衣,將紅綢子繡花肚兜一把撕掉,檢查起她的傷勢來。
在她腹部正中肚臍的地方,一道兩寸多長血肉模糊的刀口將她開膛破腹,一大段仍然散發著熱氣的腸子從肚子裡流了出來,像蘑菇一樣盤成一團堆在她身上。
少年不禁嘆了氣,心知這漂亮女子再也活不成了。
他小心翼翼的將那滑溜溜的腸子一點點塞回她的腹腔,給她包紮好傷口,止了血,又浸濕了毛巾,將她身上的血污一點點擦洗乾淨。
只見她身上皮膚光滑細嫩,真好似豆腐般碰一下也會破掉,胸前那一對無法握住的豐盈明目張膽的挺立著,頂上一點粉紅凸起如櫻桃般楚楚動人。
看著面前這具潔白如雪彈性十足的胴體,他只覺得一陣口乾舌燥,心想:「那些姿色平平的宮女又有哪一個能比得上這床上的女子。」
他伸出手去,輕輕的用指尖撥弄著那兩個飽滿堅挺的小乳頭,不知不覺中下身已變得堅硬如鐵。
終於,慾火焚身的少年再也忍受不住,伸手抓住她的長褲三下兩下扒了下來。
一陣刺鼻的騷味讓他微微皺眉,這時他才發現女子的底褲上濕了一大塊,原來她重傷之後竟然尿了褲子。
他抓住她的雙腳向兩邊一分,露出那兩片嬌嫩欲滴的粉紅色花瓣,只見上面螢光閃閃,濕漉漉的沾滿了尿液。
然而此時他早已顧不上這許多,飛快的脫掉衣服,一挺身進入了桃園深處那片溫軟之地。
他只覺下身被緊緊地夾住,心中一陣竊喜,沒想到這女子竟然還是個女孩。
那女子迷迷糊糊的覺得大腿間私處一陣撕裂的疼痛,隨後一種又酥又麻的奇怪感覺自下身傳了上來。
她艱難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全身一絲不掛,一個赤身裸體的少年正趴在她身上來回鼓弄。
她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頓時又羞又惱。其實,自她隻身入宮時就做好了失手身死的準備,只是她做夢也沒想到死前還要受這種侮辱。
她一聲尖叫,扭動著身子企圖爬起來。可重傷後她哪有力氣掙扎,稍微一動就牽動了傷口,立刻疼得死去活來,渾身都軟了下來。
那少年見她掙扎,不由得一陣莫名的興奮,於是更加賣力的玩弄起來。
「你…你殺了我吧…啊啊…啊啊」女孩只說了幾個字便忍不住呻吟起來。
「妳是什麼人?來宮裡是何目的?妳老實說了我便饒了妳。」少年嘴上說道,身下卻絲毫不停。
「你…你…認賊作父的禽獸,你不得好死…」女子睜大了眼睛狠狠地瞪著他,她無力反抗,只能強忍著羞辱與疼痛,雙手緊緊抓住床單。
「我叫妳嘴硬。」少年猛然發力,撞擊著女孩的身體發出啪啪的響聲。
在他毫無憐香惜玉的瘋狂蹂躪下,女孩一陣慘叫,傷口崩裂,片刻間從她身下緩緩流出的鮮血就浸透了床單。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後唯一的感覺就是肚子裡面那撕裂般的劇痛。
「快點過去吧,快點……」在她默默的祈禱中,眼前漸漸變得一片黑暗。
少年正在興頭上,突然覺得身下的女孩一陣猛烈的抽搐,那濕滑無比的肉穴驟然收縮,夾得他心神蕩漾,再也控制不住,頓時一瀉千里。
好一會後,緩過神來的少年才用力將身體抽了出來,再那看那女孩時,卻發現她杏目圓睜,朱唇微張,鼻涕口水混著血污流了一臉,一隻小手軟軟的垂在床邊,胸口已經停止了起伏。
原來她重傷之後經受不住這份折騰,早已氣絕身亡。只可憐她年紀輕輕,初嘗男女之事,卻落得個被蹂躪致死的下場,連個名字也未曾留下。
少年雖意猶未盡,但人死不能復生,他也只得一邊連嘆「可惜!可惜!」一邊輕輕合上她的雙眼。
風漸漸的止了,雪也小了許多,在茫茫的夜色中,一個黑色的身影如一隻大鷹般從房簷上飛下,掠過院子,向著廣寧宮的方向飛掠而去。
她的速度極快,每一步便跨出數丈,轉眼間就到了牆根下,也不見她如何發力蹬地,只伸手在牆邊一按便如一片被風吹起的樹葉般從牆頭飄了過去。
她雙腳落地後,剛要發力急奔,身體卻不受控制的一陣抖動,不得不停了下來,手扶牆壁大口喘息起來。
藉著迴廊下燈籠發出的昏暗光芒,依稀可以看得出這是個絕美的少女,只是她此時卻狼狽不堪,身上的黑衣破成了一條一條的碎布,只能勉強遮住幾個重要部位,將大片如雪的肌膚露在了外面,一頭青絲散亂的披在肩頭,被寒風吹得四散飛揚。
少女只覺得胸中一陣煩悶,伴隨著針扎一樣的疼痛,隱隱生出幾分麻癢。她忍不住小嘴一張將一口淤血吐了出來,看著雪地上紫黑色的血跡,她自知傷的不輕,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顆碧綠的藥丸,心一狠,一口吞下。
她不想死在這裡,而唯一的活路就是在雪停前把蔡公公帶到那個他們計劃了無數遍才確定下來的戰場「廣寧宮」。
她轉過頭看了一眼遠處房頂上那個踏雪而來的黑影,突然如垂死的野獸般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淒厲長嘯。
嘯聲遠遠的傳了出去,驚醒了那些早早安歇的宮女太監,他們只覺得脖子根一陣發涼,全身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蔡公公猛地停住了身,望著聲音傳來的地方一陣冷笑。
那挑釁的嘯聲所傳達的信息再明白不過了:「要殺我,就來吧。」
少女發出長嘯後便不再停留,一縱身,再次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