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阿滿，你不是要讓我進來看這些吧？」曉茜剛剛把厚重的金屬門緊緊地關在身後，就看到了屋子裡的情景。

這間屋子很大，有點兒像手術室，所有的東西都是白色的或者不銹鋼的。其中還有一些奇怪的設備，她一點兒也不想知道是做什麼的。

但是最明顯的東西是屋子中間那張大工作台。

一個穿著白色工作服的男人站在那裡，曉茜一下子就認出來是高中的同學阿滿，他的樣子出了成熟了一點，幾乎沒有變。

可令人恐懼的事情是阿滿正在忙碌地分解著檯子上的什麼，很明顯那是一個女人的身體。

「啊，曉茜，快進來。找個地方坐下。」阿滿熱情地招呼著，連忙收拾出一塊地方，搬來一把椅子。

曉茜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情願的坐下了。

她看了看阿滿工作台上的東西，很顯然那是個女人，只不過大部分都被去除了，沒有頭，沒有乳房。腿也沒有了，肚子被從中間劃開，所有的內臟已經被清理乾淨，只剩下一個空殼。

這已經讓曉茜感到很緊張了，阿滿還在忙著切掉她的肋骨。

「阿滿，我可不想看這些。」

阿滿笑著說：「別擔心，曉茜。我這就弄完了。就要幾分鐘，我只是想好好和妳聊聊。」

曉茜疑惑地皺了皺眉：「和我？不是有什麼問題吧？」

「噢，沒事兒。沒有問題。我們多就沒見了？畢業以後七年了吧？妳一點兒都沒變，和妳畢業那天幾乎一樣。」阿滿說著停下手裡的工作，好好地打量了曉茜一番。

曉茜勉強地衝嘮叨的阿滿擠出了一個微笑，可是馬上又意識到自己赤裸的身體和處境。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看起來你找到了自己最喜歡的工作。」

「沒錯。謝天謝地。我每天都很高興，尤其是今天。妳怎麼樣？結婚了嗎？在學校的時候妳可是校花啊。」

「沒有。嗯。。。我有過一些男友，可是都沒成。」

「真遺憾。我還不賴，結婚了，還有兩個孩子。就是太淘氣，從來不讓我閒著。」

「噢，真是太好了。」曉茜說著，心裡有一點點嫉妒。

「妳做什麼工作？」阿滿問。

「呃，我當了幾年的秘書，過得還不錯。去年辭職了，打算自己上個學什麼的。可是還沒有開始讀就收到了通知書，所以我就到這兒了。」

曉茜盡量讓自己說的輕鬆一些，她不太希望讓別人可憐，無論什麼時候她總想保留一點矜持，尤其在熟人面前。

「真遺憾，不過我們會照顧好妳的，」

她的高中同學說：「妳一點兒都不用擔心。」

「我可不想要什麼優待。」

「我知道，我只是想盡量幫妳。」

「可你還是要處理我。」

「曉茜，對不起，可這是我的工作。我不得不這樣做。」阿滿聳了聳肩無奈地說：「妳知道後果的。」

曉茜很清楚，規定就是規定，誰違反了都會受到嚴厲處罰。不過她沒有時間去想阿滿的事情，還是好好想像自己馬上要遇到的麻煩。

「你剛剛處理的是誰？」曉茜說完了才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想知道答案。

「喔，我不認識。」阿滿不在乎地說，「就是一個妳來之前的女孩。」

「你不知道她是誰？」

「我為什麼要知道？」

「我是說，你沒有問問她嗎？」

「沒有，我只是砍下她的頭，沒怎麼和她說話。每個女孩進來以後，我一般不到五分鐘就會砍下她們的頭。認識這些女孩不會讓我多掙一分錢。」

「我明白了。那你為什麼這麼早讓我進來？」

「嗯。。。因為我一直記得妳，自從畢業以後我都沒有忘記妳。我想在妳被處理之前和妳聊聊。」

「好吧。可我一定要看你工作嗎？你讓其他女孩看你在這裡。。。」 」曉茜指著阿滿的工作台，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

「不，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上面有規定，我不能停下來。所以只好讓妳早點兒進來，我們可以說說話。」

「哦。是這樣。」

「其實上高中的時候我很喜歡妳，我知道妳只是把我當普通朋友，可我卻想要得多一些。」

「哦？」看著阿滿深情的目光，曉茜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可那時候你什麼也沒有說。」

「我擔心妳會笑話我。」

曉茜想了想覺得他很可能是對的，阿滿那時候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男孩，恐怕永遠不會引起眾星捧月般的自己的注意。

不過，她還是安慰著阿滿說：「哦，我不知道，你那時候很聰明而且對我很好。」

「是麼，謝謝。不過我想妳還是會笑話我。」

曉茜沒有回答，她知道阿滿是對的。只好四處看看轉移一下話題，她看到處理台旁邊桌子上有一些首飾。

阿滿注意到曉茜看到的東西，「喜歡我收集的首飾嗎？」他把裝著首飾的盤子地給曉茜。

「我們一直說不要帶首飾到處理中心來。可是有些女人總是我行我素，就像這個，有什麼辦法。」阿滿指著工作台說。

「這對耳環是羅彬彬的？」

「什麼？誰？」

「這些是彬彬的東西，上高中的時候她常常給我看她的首飾，我記得這對耳環。這還是她媽媽給她的。」

「是嗎，我看看。」阿滿說著騰出一隻手在處理台旁邊的資料框裡翻了幾下，拿出一分文件。「哦，沒錯，羅彬彬，25歲。」

「天哪，你不記得她嗎？我們是一個學校的。」曉茜怎麼也沒有想到躺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彬彬，自己高中的同學。

「是嗎？我想不起來了。」阿滿想想搖了搖頭。

「她那時候特別喜歡打扮。而且還把阿建從我身邊搶走了。我記得當時特別地恨她。」

阿滿笑了。「那我想妳現在該高興了，妳笑在了後面。」

「為什麼？」

「妳還活著，她已經變成肉了。」阿滿一邊說一邊把彬彬的另一個塊包好。

「嗯，可我只能笑幾個小時了。」

「實際上，妳只有一個小時了。」阿滿抱歉地笑笑。

曉茜這才意識到自己和阿滿已經聊了十五分鐘，彬彬已經快被分解完了。

想到自己馬上是下一個，不由得脫口說：「天哪，這麼快。」

「唉，沒辦法，為了多掙錢得提高效率啊。」阿滿苦笑著說：「對不起。」

「這沒什麼。」曉茜抬頭看看牆上的錶，又看看處理台上面的彬彬，算算自己還剩下多少時間。看樣子不太多了，彬彬的身體已經沒剩下什麼了。

「我真不敢相信你馬上就要處理我。」曉茜說，儘管她心裡完全相信他一定會這麼做。她只是不想相信。

「對不起。曉茜」

「會疼嗎？」

「一點兒也不會，我會很小心的。」

「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結束。」曉茜好像在自言自語。

「我也不想，曉茜。可是有的時候我們是沒有辦法的。」

「你說的輕巧，」曉茜有點不高興：「你反正今晚可以回家去陪你妻子和孩子。」

「嗯，可是我妻子明天也可能被選中，誰知到呢。」

「你在處理中心工作就不能有些照顧嗎？」

「沒有，我倒是想。可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過了幾分鐘，阿滿慢慢地說：「曉茜，呃，彬彬馬上就弄完了，所以，妳。。。」

「我知道，你該處理我了。」

「真對不起。」

「別總是說對不起了。告訴我你要怎麼做？」

「這裡有個小型斬首機，待會兒先把妳的頭切下來。」

「哦。」曉茜看著那個斬首機，感到脖子後面已經開始疼了。

「過程非常快，我保證不會有什麼痛苦。」

「謝謝你。」曉茜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謝謝他。

「很快就好，只要幾分鐘。」

曉茜看著阿滿把處理好地彬彬一盒一盒地碼好，放到一個推車上，從一個小門送到另一間屋子裡。

彬彬就這樣被送走了，阿滿很快回來清理處理台，給曉茜騰出地方。曉茜想到再過一會兒，自己也會是同樣的歸宿了。

「曉茜，妳到處理台上面來，頭衝這邊。不會有任何痛苦的。」

曉茜默默地坐到處理台上，攏了攏頭髮問：「我是該躺著還是趴著？」

「趴著吧，我把妳的頭切下來之後再把妳的身子翻過來。」

「那我躺著是不是更方便一點兒？」

「可是妳會看到閘刀落下來。會很嚇人的」

「我想沒有關係。」曉茜並不覺得有什麼區別。

曉茜平靜地躺在處理台上，阿滿用皮帶固定好曉茜的身體。然後推過斬首機固定在處理台上，把曉茜的頭髮梳理好，露出她白皙的脖子。

「對不起曉茜，我只能這麼做。」阿滿溫柔地說：「我愛妳，真的，我愛妳。」

曉茜沒有掙扎，她一點都不想反抗。她知道無論怎樣都不會改變什麼。剛才還狂跳的心已經平靜下來，她努力地保持著自己最後的尊嚴。

曉茜閉上了眼睛，輕聲地說：「嗯，沒有關係的，這沒有什麼。」 

阿滿意識到曉茜已經不想再和他說什麼，於是他只好按下了斬首機的開關。

鋒利的閘刀輕易地切斷了曉茜的脖子。

阿滿抓住了曉茜的頭髮，沒有讓她像其他女孩的頭那樣掉到下面的筐裡。

盯著曉茜的眼睛，看著她的臉慢慢地失去血色，阿滿的眼睛濕潤了。

他放下曉茜美麗的頭顱，又繼續自己的工作：分解處理台上他一生中最愛的人。

他的技術依然是那麼出色，沒有多久曉茜的身體便被全部放進了一堆保鮮盒裡。

可是阿滿沒有心思欣賞自己的成就，心裡空蕩蕩地好像沒有了什麼。

那天晚上，阿滿和妻子共度良宵。

妻子驚喜地發現丈夫又恢復了那種失去了很久，就像新婚之夜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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