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阿滿依然是坐公交車上班。

油價最近有點高，而且在城裡真是很難找個合適的停車位，就連阿滿這樣的政府官員也是一樣。

每天阿滿都早早地坐上公共汽車，他不是為了早到，一是為了躲開上班高峰，二是近來有些發福，早點去可以在辦公樓附近的公園裡跑跑步。

公共汽車的班次很多，阿滿的車上沒有什麼人。

汽車一站一站地開向目的地。

忽然他認出一個正上車的女人，儘管他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過她，可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她上車以後，慢慢地往後走，環顧著車廂找空座位。

她看起來心情很不好。最終他們的眼神相遇了。

她嘴上露出一點小小的驚訝，接著換成了微笑，然後衝著阿滿走了過來。

「曉茜，好多年不見了。妳還是那麼漂亮。」阿滿興沖沖站起來地打著招呼。

她沒有回答，笑著伸出手想和阿滿握手，沒想著這時候車啟動了。她一個趔趄跌到在阿滿的懷裡。阿滿緊緊抱著她，慢慢找到平衡，扶著她一起坐到座位上。

這時候曉茜開口了：「對不起，阿滿。真高興能在今天碰上老朋友。」

「妳怎麼了，心情不好？」

「嗯，阿滿，」曉茜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我被政府選中了。」她說著遞給阿滿一個信封。

阿滿打開信看了看，這是一封標準的政府公文，大概就是要她今天上午去處理中心報到。

而且還解釋說目前的整體燒烤需求很少，因此她將被分解零售。

唉，按照曉茜這樣的女人的身體條件，這簡直是粗暴殄天物。

曉茜看著阿滿，眼裡充滿了淚水，頭微微地靠在阿滿的肩上，好像在自言自語：

「真讓人難受。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最終會是分解零售。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安排的。我不是說我就是完美無缺，可是總不至於被切成零塊吧。」

「我知道，太可惜了，妳身材非常好。」阿滿一邊看信，一邊安慰著她。 

「我是說真的。我難以理解會沒有人看到我的身體被穿刺燒烤。我一直特別注意保持體形，每週都去健身房。不信你看。」

曉茜側過身子，四下裡看了一下，然後靠近阿滿，解開了身上穿的風衣。

阿滿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長久以來夢寐以求的身體就展示在他眼前。

很明顯曉茜知道今天要被處理，所以裡面並沒有穿衣服。

阿滿屏住呼吸上上下下仔細審視著那曼妙的身材，然後用手和上曉茜的風衣，看著她的眼睛說：

「妳知道我就在公平交易委員為工作嗎？也許我可以幫妳給處理中心的朋友打個電話什麼的。我記一下妳的身份證號碼，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哦？真的？那我全靠你了。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任何事！」

「曉茜，我們是朋友。我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讓妳做什麼的。」

曉茜神秘地對阿滿笑笑然後說：「要不然我先讓你嚐嚐我的味道？」

她說這把身體完全靠在阿滿身上，把嘴唇壓到阿滿的嘴唇上，開始熱切地吻著，讓阿滿的整個身體幾乎癱軟在座位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汽車停在處理中心的時候，曉茜起身在阿滿耳邊輕聲說：「我到站了。一定記著幫我問問。我就指著你了」

接著她整理好風衣，扣上扣子，從容地走向門口，沒有再回頭。

阿滿一直盯著她下了車，當曉茜要走進處理中心大門的時候，她轉過身來衝著阿滿揮揮手。

阿滿也揮著手，直到曉茜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

那個身影，那個讓喚起他無數回憶的身影。

阿滿和曉茜小時候在一個同班同學。

學校裡的同學都住在附近，每個人都相互認識，甚至包括高年級和低年級的。

曉茜那時候是班上的明星，不僅長得好看，而且溫柔友善，性格還很外向，喜歡參加各種活動，是名副其實的校花。

學校裡每個男孩都喜歡她，她是大家的夢中情人。

阿滿聽說她後來喜歡上一個身材魁梧的體育生，可惜那個男人很不爭氣，喝酒賭博，什麼都沾。

他們結婚沒兩年就分手了。

好在他們沒有孩子，但是曉茜還是得辛苦地工作來償還丈夫欠下的債務。

這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以後阿滿就再也沒有曉茜的消息，從沒想到會有今天的邂逅。

曉茜已經年近三十，可還是風采依舊。真遺憾她最後卻被政府選中了。

半小時以後，阿滿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對秘書說：「我有點急事，不見客人也不接電話。」

得抓緊時間，要不然就來不及了，阿滿心想。

處理中心的號碼就在電話本裡，因為這些年來他經常接到要被處理的女人的投訴。

「你好，湖西區處理中心。我能為您做什麼？」

「你好，小張吧。我是阿滿。叫阿康接電話。」阿滿已經能夠聽出那裡秘書的聲音。

「啊，好的。我這就給您傳過去。」

「嗨，阿滿，什麼事？今天又是誰投訴了？」

「挺聰明的嘛，阿康，聽好了。這次很特別，我真的很喜歡她。」

「好。她叫什麼名字？最好有號碼。免得像上次那樣弄誤會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有她的號碼。她的名字是徐曉茜，號碼4807031003。我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她的情況。半小時以前她剛到你那裡。我看著她進的門。她被安排分解零售。那簡直是太浪費了。所以你看能不能給調一下？」

「你等一下，我查查。」電話裡傳來一陣計算機鍵盤的聲音：「沒錯，她已經註冊了，應該在斬首機那裡排隊呢。」

「太好了，那趕快安排一下。」

「別急，我們的效率沒有那麼高。」又是一陣鍵盤的敲擊聲：「可我們這兒今天沒有整體燒烤的訂單啊，按規定她今天必須被處理。要不然我打幾個電話，問問哪個餐館要？」

「還是算了吧。我今天晚上要請客戶吃飯，本來都是老客戶，吃頓便飯就可以。看來還是得多破費一點兒。你把她調到穿刺燒烤，然後送到雙秀酒家。我待會兒給那兒打電話，跟他們說一聲。你們還是必須現場監督處理過程吧？」

「沒錯，這事兒可不能馬虎。」

「嗯，你讓你的人處理完她以後把頭給我送到辦公室。千萬別送到我家裡。明白嗎？」

「怎麼？又是你的舊情人？不想讓嫂子知道？呵呵。」

「少廢話。就這麼著。前幾天那幾個投訴案我會幫你搞定的。」

「好，多謝。多謝。」

「沒什麼，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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