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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妹系列之鄭素晴
作者:暗之子
第一節:新婚之夜
五胡十六國,仍是繼先秦和三國後的又一個亂世,戰亂之頻繁、政權更替之快、死亡人數之多,在中國史上也屬罕見。 對比起中原的白骨遍地、民不聊生,西北的涼州政權雖也幾經易手,但畢竟戰爭規模不大,小老百姓在躲過風頭之後也能稍稍休養生息。
話說涼國里有個小村莊,裡面居住著幾百戶農民,那時的西北地區可不像現在那樣黃沙飛揚,晉代時的大西北也有不輸給江南的青青綠草,盛產小麥高梁等農作物。
那幾百戶農民自曹操一統北方便安居於此,後來雖歷經戰亂,但總能奇蹟般存活下來,於是村長便把該村命名為福村。
福村裡有戶鄭姓的人家,代代務農為生,家長鄭良田也是當地出了名的老實人,雖一直渴望有個兒子,但他媳婦張氏卻一連生了兩個女孩,之後再無身孕。
但鄭良田卻絲毫沒有責怪妻子,還常樂呵呵地說:「沒兒子也罷,咱將來招個好女婿進來,照樣能豐衣足食。」鄭良田十分疼愛兩個女兒,想為她們改個好名,但自己又胸無點墨,有一天便擔了一大筐上好的蜜棗上村長家,希望讓村長幫女兒改個好名字。
村長讀過點書,想了想便大筆一揮,姐姐叫素晴,妹妹叫素梅,還向鄭良田誇這名如何如何的好,鄭老頭子只是一頭霧水,心想村長好歹是讀書人,而且這倆名讀起來挺順口,準是好名,便又打拱又感謝,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回到家中,鄭良田便把女兒的名字告訴眾鄰居們,雖然鄰居們也不曉得這名好在哪裡,但比起他們個個土裡土氣的名字,素晴與素梅聽上去高雅多了,便個個豎起大拇指連聲稱讚,鄭良田好不得意。
素晴與素梅兩個小女孩不僅長得伶俐,也很懂事,小小年紀就常常下田幫忙,到了傍晚便回家幫娘做飯,晚上鄭良田還常給她們講故事,和她們做遊戲。和睦的一家子常常招來羨慕的目光。
鄭家的鄰居王家,有一兒子名喚大牛,長素晴兩年,小時候就常常和素晴兩姐妹玩耍,可謂是青梅竹馬。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覺間十年便匆匆而過,正所謂女大十八變,大女兒素晴已是亭亭玉立、面目清秀的大姑娘了。
每次素晴赤著雙腳從山上挑柴回來,總能吸引人們的目光。 此時王大牛也是一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青年。
村裡面的大姑娘看到他,總會害羞得扭過頭去,然後又偷偷地回頭看著他那健壯的背影。
而一直看著大牛長大的鄭良田更是「口水大流」,常常對女兒說:「晴兒啊,正所謂女大當嫁。我看阿牛這人不錯,你們從小就一起玩。我看啊,早早把這親事給辦了吧。」素晴自小就把大牛當親哥哥一樣看待,隨著歲月的流逝,步入青春期的素晴更是對長得高大英俊的大牛產生了一種朦朧的感覺,每每聽得老爹的「勸說」時臉兒總是羞得像個紅蘋果,扭過頭去一言不發,心裡卻是滿心歡喜。
數十年都是鄭家鄰居的王家,關係一直很好,他們也希望能讓自小和大牛青梅竹馬的素晴嫁入家中來。
很快兩家便一拍即合,幾天來兩家人在田中忙活時都少不了談論倆小孩的婚事。
一天,素晴照樣上山撿柴,下山時便看到大牛正笑面盈盈地等著她。
素晴臉兒一陣飛紅,竟害羞得想拔腿往回跑,大牛一個箭步追了上去,叫道:「晴兒,別走啊,我有話跟妳說。」
滿臉通紅的素晴背對著大牛,羞答答的問:「有什麼事嘛,阿牛哥。」
大牛也緊張得直撓頭,一字一頓地說:「晴兒,妳,妳爹和妳說了吧,到了年底啊,就,就把咱倆的親事給定下來。」
素晴輕輕的「哼」了一聲,尖著嘴兒說道:「誰要嫁給你啊,我只把你當大哥,可沒想過要給你當老婆。」
大牛笑著說:「晴兒,咱倆從小便一起長大,我雖然一直把妳當妹妹,但也十分喜歡妳。這次雖說是咱父母作的媒,可要是晴兒妳真的不喜歡我,我就回去跟爹媽說,要他們推了這親事。」說罷大牛便轉身走了。
素晴這下倒著急了,馬上追了上去說:「可別……。」
這時大牛一臉壞笑地回頭說:「那,晴兒妳是願意做我老婆了?」
素晴這時才發現自己「中計」了,「氣憤」得用小拳頭不停地打在大牛的身上,邊打邊「罵」道:「你這壞東西,賊心腸。」
大牛順勢把素晴緊緊的摟入懷中……。
王鄭兩家的婚事,很快就在福村裡傳開了,大家都不約而同的認為大牛與素晴是天作之合,素梅也為姐姐能嫁給阿牛哥哥而高興得天天歡快得跑來跑去,村長還特意前來為他們兩家挑了個好日子,親事就定在兩個月後。
兩個未來小口子已是盼星星盼月亮,希望兩個月快快過去。
到了成親那天,王鄭兩家和鄰居們在家門前擺起了上百張大桌子,宴請了各自的親朋戚友。
儘管此時已是深秋,但絲毫沒有減弱村民們的興致,參加宴席的人們彷彿把整個福村都鬧得暖烘烘的。
當天下午,素晴的母親張氏把女兒領入浴房中,一件件地褪去了她的衣服,用泡了熱水的手巾仔細地為素晴擦身。
張氏邊擦邊說:「晴兒啊,過了今天妳就是王家的媳婦了,妳要好生照顧好自己,也要好好的侍候自己的丈夫和公公婆婆啊。」
素晴笑著說:「娘,看妳說得。咱兩家就靠在一起,要回孃家也是一兩步的事情嘛,也可以天天見到爹孃呢。」
張氏笑著說:「話雖如此,可也不要動不動就想著回孃家。不過啊,我看大牛也是個好女婿,說不定妳還捨不得回來呢。」
這時素晴回過頭對張氏說:「娘,還是我自己來吧,您都忙一天了。」
張氏說:「沒事沒事,妳今晚就要洞房了,不把妳這身子擦得乾乾淨淨的,我這個做孃的怎放心把妳交到女婿的手上。」
素晴臉上頓時漲得通紅,低下了頭說:「娘,雖然我很喜歡阿牛哥,但想到要在他面前脫光光的我覺得有點害怕。娘不是老說,女人不能在男人面前露出身體的嗎?」
張氏笑著說:「傻孩子,那時妳還小。現在娘告訴妳,除了女人,還有一個男人可以看妳的裸體,那就是妳的丈夫。這一道坎啊,每個女人都得過,當年我嫁給你爹時也一樣。告訴你一件小秘密,可不要對小梅說哦,當年我跟妳爹洞房,我那一雙大奶子還把妳爹給嚇壞了呢。」說罷兩母子便開懷的大笑起來。
儘管王鄭兩家並不算富有,但為了兩孩子的親事也花費不少,還特意從城裡買回上等的布料來做他們的喜服。
婚宴當晚,村長還來做了證婚人,兩小口子拜了天地後便給雙方父母敬茶,一向樂天的鄭良田此時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村民們祝福的聲音是一浪接一浪,這大喜日子確實是比過年還熱鬧,酒席一直到了亥時才慢慢的安靜下來。
一來是因為緊張,二來是因為戴著個大蓋頭,素晴沒吃什麼就早早的回到新房。
這新房是王家特意在房子裡加蓋的,雖然簡陋,但經過張紅貼彩的佈置,倒也十分漂亮。
素晴回到新房後便燒起了坑,不一會整個房間就變得很暖和了。
酒過三巡後,大牛在謝過眾人的祝福後也回到了新房,那時素晴已經坐在坑上等候他多時了。
大牛走了幾個「貓步」後便來到了素晴的旁過,慢慢的坐了下來。
素晴頓時緊張得兩隻小手不停地搓著,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大牛掀開了素晴的蓋頭,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臉蛋,溫柔地說:「晴兒,妳今天真是特別的漂亮。」
素晴羞得別過了臉,說道:「討厭,阿牛哥你喝多了吧。」
大牛笑道:「區區幾碗酒哪喝得醉,倒是晴兒妳,穿著這麼厚的衣服,不覺得熱嗎?」
素晴聽到了大牛的「提示」後,心裡是「撲嗵撲嗵」的跳個不停,一言不發只是一味的搖頭。
大牛緩慢地伸過手去,要去解素晴衣服上的鈕扣。
「別……。」素晴一緊張,連忙用手死死的護著衣領。
大牛見狀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略帶謙意的說道:「晴兒,我……。要不,等會……。」
素晴的心跳漸漸加速,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偷偷地瞄了大牛一眼,看見他一臉的無奈低頭坐在自己旁邊,自己反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回想起母親下午和自己說過的話,素晴作了一下深呼吸,慢慢地站起來,背對著大牛,輕輕地說:「阿牛哥,還是我自己來吧。」說完便一粒粒地解開喜服上的鈕扣,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脫下。
看著素晴漸漸露出的肌膚,大牛隻覺得全身的血都往腦上衝,思維一片的空白,一時竟手足無措起來。
幾下子的功夫,素晴已經一絲不掛地呈現在大牛的面前了,雙手交叉狀的擺在身前,兩隻小腳不知是因為冷還是緊張,正不停地磨蹭著。 臉漲得通紅的大牛好不容易才鎮靜了下來,自己和素晴相處了十幾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裸體。
儘管素晴只是背對著他,但他已經能夠感受到少女那妙曼的身材。
素晴與同村的女子相比,身材比較高,腰兒細細的,腿兒也長長的,一對圓圓的臀部緊緊地夾著。
藉著新房內的燭光,素晴那綢緞般的皮膚有如玉石一樣晶瑩通透。
還沒去摸,光是看就已經誘發了大牛的衝動。
大牛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他也把自己的衣褲鞋襪脫了個精光,走到了素晴的後面。 當他的手碰到素晴的那彈性十足的肌膚時,素晴不禁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大牛嚥了一下口水,先從素晴那白嫩的雙肩開始撫摸,然後滑到她的腰肢上,接著順著腰部的曲線滑到圓弧形的臀部處,攤開手掌來感受那柔軟的臀肉。
這時大牛已經明顯地感覺到素晴身體上傳來的陣陣顫栗,自己的「祖宗」也有如鋼棒一般直立了起來。
越來越興奮的大牛突然把素晴整個兒抱起,慢慢的放在坑上。
素晴也本能地用雙手蓋著自己的胸部,雙眼緊閉了起來。
大牛抓住素晴的雙手,用力地支開。
素晴先是抗拒了一陣,然後才順著大牛的臂力,把雙手向兩邊攤開,她兩個小巧的乳房便完全撤防了。
然後大牛整個人趴到素晴那嬌小的軀體上,把那鼓起來的「祖宗」慢慢地插入。
素晴只覺得跨下一陣的疼痛,但在疼痛之中也感到了特別的快感。
大牛雙手一邊撫摸素晴的乳房,一邊用手指小心地玩弄著那兩顆粉紅粉紅的乳頭,使得它們慢慢地變硬和長長的豎了起來。
大牛的跨下也開始有節奏的用力,使得素晴越來越興奮,伴隨著大牛插入的節奏輕聲的呻吟起來。
當大牛看到緊閉雙眼的素晴正張開小嘴呻吟時,他馬上把嘴貼到素晴的雙唇上,兩人便激烈地熱吻了起來。
一直因害羞而努力控制自己的素晴此時已是慾火焚身,雙手緊緊地抱住大牛,狠狠的抓住他背部那強健的肌肉。
此時他們已把最後的羞澀感全部拋棄了,兩人在大坑上不停地翻滾,幾個回合後,素晴把大牛壓在了身下,然後直立起身子,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跨下,肉穴也如同一隻大手般一鬆一緊地捋著大牛的命根,兩個小乳房也隨著身體上下跳動著,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乾脆變成了嬌喘。
大牛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無法控制了,於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把直著身子的素晴拉了下來,讓她的胸腹緊緊地貼著自己,再一個翻滾,把她再次壓在下面,然後發起了最後的「進攻」。
一次、兩次、三次……,滾燙的巖漿終於從火山口中爆發出來,這間小小的新房在響起一陣強烈的呻吟聲後,一下子就完全地安靜下來了。
感覺到全身力氣如煙霧般消失殆盡的大牛,躺在素晴那散發著汗香的嬌小身軀上不停地喘著氣,等呼吸慢慢平伏後,才翻身下來,沉沉的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大牛隱約聽到哭聲,才突然清醒過來睜開了眼睛,只見素晴依然光著身子,正坐在自己身旁輕聲的哭泣。
大牛急忙坐起,摟著素晴輕聲地問:「晴兒,是不是我弄痛妳了?」
素晴搖了搖頭說:「我只是高興。我這個身體,從今天開始就屬於你的了;可我又感到害怕,害怕阿牛哥有一天會不理我。」
看著素晴那婀娜多姿的胴體和坑上那一點點的血跡,大牛激動得把素晴抱得緊緊的,溫柔地說:「別說傻話,晴兒妳把這身體獻給了我,我便會好好的照顧妳一輩子,永遠不會離開妳。最重要的是,要給我多生幾個個孩子啊。」
素晴高興得熱淚直流,兩個人再次熱吻了起來……。
那天之後,福村便多了一對恩愛的小夫妻,每天都出雙入對,夫唱婦隨。
幾個月後,素晴便懷孕了,馬上成了王鄭兩家的寶貝,細心的照顧起來,營養充足的素晴也長得白白胖胖的,身子也漸漸豐滿起來了。
再過幾個月後,腹中的小男孩便呱呱墜地了,兩家人自然是歡天喜地,大牛對為他添了男丁的素晴更是疼愛萬分,此時素晴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第二節:南下
有道是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旦夕之禍福。
就在素晴喜得貴子快一年的時候,在十六國中新興的北魏迅速崛起,以秋風掃落葉之勢不斷地向南擴張,地處西北的涼國也未能倖免,連日來不斷地遭到北魏的攻打,弱小的涼軍很快就兵敗如山倒。
小小的福村自然也沒能逃過一劫,儘管村民已經知道魏軍壓境的訊息,正準備收拾細軟往他處避難,然而長驅直入的魏兵根本沒有給他們逃走的機會。 早已紅了眼的魏兵攻入村後更是不分男女,見人就殺。
王鄭兩家的人也來不及收拾什麼東西,素晴為了保護襁褓中的小孩,把他緊緊的紮在身前,並用雙手護著,隨著大家拚命地往放馬車的方向逃去,身後的箭如密林般飛過來,不少逃命的人紛紛應聲倒地。
素晴只聽見幾聲熟悉的慘叫聲,回頭一看,父母親竟也中箭倒地,素晴素梅正要回身去救,鄭良田吃力的抬起頭,沙啞地喊道:「走… …,快走……。」說罷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爹!娘!」素晴素梅幾乎要失控了,這時大牛奮力拖住她們兩個,大叫:「來不及了,快走!!」這時素晴頭腦已經是一片空白了,幾乎要暈厥過去,大牛隻好扶著她,拚命地往前走。
好不容易來到馬車附近,不少村民已經上車逃亡了,此時還剩下一輛,而馬車上幾乎塞滿了人。
「快走,快走啊!」馬車上有人已經恐懼得哭喊起來了。
「等等!」大牛中氣十足的喊道。
他一手扶著素晴,一手拖著素梅,迅速地走到馬車後面,然後在車上村民的幫助下把兩姐妹扶上了車。
素晴上了車後,連忙對大牛喊道:「阿牛哥,快上來啊!!」
只見大牛此時已經滿臉蒼白,有如死人一樣,氣若游絲地說:「來,來不及了……,晴兒,對不起,我,我不能再照顧妳了,妳們……,母子要保重……。」
這時候素晴才驚訝地發現,大牛背後的箭早已插得像刺猬一樣了,同時也發現他們兩家人,能跑來這裡的,只剩下他們四個,王家的人估計早已與自己的父母那樣倒在路邊了。
「不……!」素晴死死扯著大牛的手,想要把他拉上來,但這時車夫已經等不及了,「駕」的一聲便驅馬前進,素晴的手不得不鬆開,眼睜睜地看著大牛的身影慢慢的變小。
「哇!」悲痛欲絕的兩姐妹趴在車尾上狂哭起來,素晴懷中那一直在啼哭的小孩這時哭得更大聲了。
車上的村民大多失去了親人,雙眼茫茫然地看著火光衝天的村莊,也許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他們寧願這是在做夢。
這時聽到素晴她們的痛哭聲,似乎才明白那並不是夢境,心中一酸,全都哭起來了。
兩個月後,涼國就滅亡了。
不少難民如潮水一樣湧向南方,途中還少不了被西北地區遊蕩的匈奴騎兵屠殺,原來和素晴一起逃出的村民不是走散了就是死於亂兵之中,更禍不單行的是,素晴那快滿一歲的兒子也因長期的疲勞和飢餓而夭折,這對素晴幾乎是一次致命的打擊,她甚至想到了死。
只是看著身子比自己更瘦弱的素梅,心想如果自己死了,誰來照顧妹妹呢。
而且回想起在一次逃難潮中,她瞭解到不少難民都希望能逃到沒有戰火的江南,於是她決心帶著妹妹隨著難民一起南下。
在逃難的幾個月裡,兩姐妹相依為命,過著吃草根和討飯的日子。
原本長得白白胖胖的素晴此時已經面黃肌瘦,幾乎連說話都沒力氣了,但她依然咬緊牙關忍耐下去,妹妹素梅已經成為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了。
不知已經走了多久,兩姐妹來到了姚秦的地界,這個由羌族建立的國家此時也搖搖欲墜,北方有長年來騷擾的匈奴人,南方又面臨著東晉的北伐,不少城市已是一片破牆敗瓦,民不聊生。
這時兩姐妹正靠在一間破房子的旁邊,吃著一位好心人給的小許乾糧,目光呆滯,沉默不語,眼淚似乎早已哭乾。
素晴至今仍無法接受幾個月前所發生的一切,一直以來高高興興地生活在一起的家人,一下子就如落花一般逝去;生活了十多年的村莊竟一夜之間消失在火光之中;一張張熟悉的臉孔都成了刀下亡魂……。
想到這裡她更是緊緊的抱著妹妹,這已經是她唯一的親人了,素晴無論如何都不想失去。
不久,姚秦被以劉裕為首的北伐軍攻滅,晉軍迅速佔居了關中的各個地區。
劉裕手下有一名叫鄭孝的軍官,是一位身經百戰的老將,立下了不少戰功,他的父親和兩個兒子都是在戰場中為國捐軀,可謂滿門忠烈。 這時他正巡視著被攻陷的城市,看著一片凌亂的街道和沿途的死屍,心中不由得感嘆起來,希望能早日結束這個亂世。
在來到一間破房子時,發現有兩個頭髮凌亂,面目邋遢身穿破衣的姑娘正躺在地下。
鄭孝連忙翻身下馬,走到她們旁邊仔細地看了一下,再用手碰碰她們的鼻子,發現仍有呼吸,便吩咐手下拿了些水過來。
因為極度飢餓而暈倒的兩姐妹,在喝了幾口水後,總算是清醒過來了,素晴看著全副武裝的鄭孝,不禁想起了屠村的魏兵,當場嚇得一身冷汗,但又無力逃走,只得一臉恐懼地看著鄭孝。
鄭孝笑著說:「小姑娘,別怕。我們是大晉的軍隊,不會傷害妳的。」說罷便要手下拿了些乾糧給她,餓了幾天的素晴立馬兩眼放光,一手搶過了乾糧,送到素梅的嘴邊,說:「妹妹,快吃。」
同樣餓得眼冒金星的素梅一聞到米香味,便雙手抓住,大把大把的塞入口中。
鄭孝對著素晴問道:「小姑娘,妳自己不餓嗎?」
素晴說:「餓,但她是我妹妹,所以先讓她吃。」
鄭孝聽罷不由得一陣感動,連忙拿了一把乾糧,遞到素晴面前說:「真是個好姑娘,放心,我裡還有很多,慢慢吃吧。」
兩姐妹吃了點東西,總算有了點兒體力。
鄭孝便問她們:「兩位姑娘可有家人?如果可以的話,本將可帶妳們歸家。」
一提起家人,兩姐妹心中一酸,眼淚如缺堤洪水一樣湧出,素晴哭道:「我們的家人,早已慘死於魏兵之手,如今只剩下妹妹與我相依為命,早已無家可歸了。」之後素晴把她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講與鄭孝。
鄭孝聽罷仰天長嘆道:「真是可憐,想我大好河山落入胡人之手近百年,多少百姓因此而流離失所,此乃我們之失職啊!小姑娘,妳叫什麼名字?」
素晴答道:「我叫鄭素晴,妹妹叫素梅。」
鄭孝驚喜地說道:「你們也姓鄭啊,看來我們能在此地相遇,真緣份也。本將姓鄭名孝,乃大晉車騎將軍劉裕麾下,兩位姑娘若不嫌棄,我願收你們為養女,如何?」兩姐妹一聽,當即感激涕零,一起磕頭拜謝。
鄭孝身旁隨從也表示祝賀。
就這樣素晴兩姐妹就被鄭孝帶回軍營中,還找了軍醫好生照料,很快就恢復了健康,臉蛋也漸漸的泛紅起來。
鄭孝每天晚上歸來都與兩姐妹促膝長談,鄭孝對她們的關心再次令兩姐妹感到了久違的父愛;鄭孝的正直和對國家的忠心也深深的打動了她們。
在知道鄭孝連接失去了兩個兒子後,感到同情的兩姐妹更是立誓要把鄭孝當真正的父親那樣看待,以報答他再生之恩。
幾天後,晉軍便班師回朝,兩姐妹也隨著鄭孝一起回到晉國——也就是她們逃難時所嚮往的江南之地。
在回到鄭孝家中時,兩姐妹又認識到了鄭孝的另一名養女——範媚。
很快三人便如親姐妹一樣互敬互愛,出身於武門世家的範媚還教兩姐妹使用兵器和防身術。
兩姐妹原本就是出身農家,既能吃苦體力也不差,很快就學了一身的本領。
在豐衣足食的環境下,素晴恢復了往日那豐滿的身材,同時長期的煅煉也使她的肌肉變得相當紮實。
每當三姐妹一起入浴時,素晴那近乎完美的身材令素梅和範媚也投來羨慕的目光。
三年後,劉裕代晉自立,劉宋王朝誕生,鄭孝也從晉將變為宋將。
但與此同時,北魏也迅速南下擴張領土,劉裕收復的關中在被匈奴人佔領後不久也落入了北魏之手,宋魏南北對峙的局面形成。
但北魏的野心不僅是統一北方,更希望能統一全國,於是很快將矛頭指向了宋國,時常派兵入侵邊境地區。
身處後方的素晴每每聽到北魏入侵、百姓流離失所的訊息時,腦海裡總會自然地浮現起魏軍屠村,家人慘死的情景,心中不禁怒火中燒,也希望能加入軍中,以給魏軍以痛擊。 只是軍隊不收女兵,素晴也只能望營興嘆。
隨著戰事的進展,宋軍決定建立一個探子團,以便能深入敵境,收集敵方的情報,同時也負責擾亂破壞等任務。
考慮到女性在從事探子工作中有著天然的優勢,他們看中了鄭孝那幾位身懷本領的義女們,便派出使者到鄭家,希望她們可以加入。
一直想為國出力的三姐妹們知道後自然是高興萬分,一口就答應下來了,倒是鄭孝表示反對。
一天晚上鄭孝把她們三人喚來,問她們為何要加入那個探子團時,素晴答道:「義父平日教導,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國家現在面臨外敵之威脅,我們姐妹三人也願為國出力。」
鄭孝說:「妳們能有為國盡忠之心,為父也十分高興。只是妳們畢竟是女子,深入敵境如置身於虎狼口中,一旦不幸被俘……,這後果是不堪設想啊。」
素晴跪下說道:「所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素晴已親身體會過國家滅亡的痛苦。魏人之野心更是路人皆知,若大宋滅亡,我等又豈能倖免。而且……,幾年前所發生的慘劇,素晴至今仍歷歷在目,現在每天晚上,仍能夢到家人為魏兵屠戮的慘景。素晴此次投軍,不僅是為國盡忠,也是為報答義父的養育之恩,更是為死去的家人和村民們報仇。素晴這三年來苦練武藝也是為了這一天,還望義父成全!」
看到三姐妹態度如此堅決,鄭孝雙目緊閉沉思了一會,才點頭答道:「既然妳們已下了決心,為父也只有同意了。只是妳們此行切記萬事小心,千萬不要蠻幹。」
三姐妹見義父答應,心中也十分高興,次日便到軍營中報到。 在經過一年多的訓練後,便陸續地潛入魏境之中執行任務去了。
第三節:刑場
不知不覺已過了一個月,探子團的工作還算順利,素晴兩姐妹為了收集邊境各個城市的情報而來到了鄴城。
和往常不同的是,這次兩姐妹女扮男裝的穿梭於川流不息的人群當中。
大約到了隅中之時,大街上的人流開始騷動起來了。
「有情況?」素梅警惕地問道,素晴仔細觀察了一下,並留心聽了周圍人們的談話後對素梅說:「沒什麼事,看來是有犯人要被處決。」
「處決? 」
「好像是的。」
沒等兩姐妹談完話,幾個官差兇神惡煞地大叫:「靠後靠後!!」邊叫邊把街上的人流往兩邊分開。
儘管路上的行人被迫擠到了一塊,但似乎沒什麼怨言,還興高采烈地互相交談起來了:「聽說今天要砍個娘們。」
「是啊是啊,昨晚就已經張貼通告了。」
「不就是老在西門賣豬肉老秦的媳婦麼?聽說是手刃親夫,所以被判了斬首示眾呢。」
「說來也可憐,那老秦脾氣極壞,每次喝完酒回家總少不了要打老婆。估計是忍無可忍了,拿起豬肉刀子把老秦給捅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兩姐妹已經知道個大概,這條路剛好是可以通往刑場的,估計是犯人遊街要經過這裡,所以官差們才來這兒清場的。
不久,兩邊擁擠的人群突然熱鬧起來了,有幾個人高喊著:「來了來了!」只見一隊官差正由遠至近從清空的路上慢慢走過,前面是舉著「肅靜」、「迴避」牌子的差人,周圍則是持刀護隊的解差,一個騎著驢子的女人則被他們團團地圍在中間。
那女人赤著上身,露出了半截粉白的肉,不胖不瘦,兩塊如烙餅般的乳房微微的在胸部隆起。
雙隻手被那根勒到肉裡的繩子緊緊地反綁著,背後插著一條木製的斬牌,上書:「斬犯婦秦林氏」。
那女人長長的頭髮被堆到腦頂上,用膠水糊了起來,下半身則穿了條白色的刑褲,一雙赤腳也被牢牢地綁在驢子鞍上。
那女人看上去很年輕,和素晴她們差不多,只見她低著頭小聲地抽泣著,臉兒紅紅的,兩行眼淚不停地從那清秀的臉蛋上流下。
一看見女人的裸體,在場的男觀眾不禁興奮起來,至於她是否該死,似乎已不太重要。
兩姐妹雖並不是喜歡看處決犯人,但畢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們決定也跟過去看一看,於是兩人便穿過擁擠的人流跟著遊街隊伍向前走。
她們順著那敲著悶鑼的押送隊伍走了足足三四條街才到了刑場。
之後她們擠過一堆堆散發著汗臭的人群,好不容易才擠到稍靠前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刑場上所發生的一切。
這裡說是刑場,其實只是城門前的一大塊空地而已。
遊街的路上已是熙熙攘攘,刑場處更是人山人海,連旁邊的店鋪屋頂也坐滿了人。
刑場本該是一個血腥的地方,但是人們卻偏偏喜歡聞那血腥味兒,每每把犯人處刑鬧成如盛宴一般,而女人的裸體更是這場盛宴中的一道甜品,看著女人那嬌細的脖子被砍斷總能滿足大堆平日百無聊賴男人們的獸慾。
當秦林氏被官差們從驢子背上押下來時,她害怕得全身都抖動了起來,原先的抽泣開始變成號啕大哭,一個勁地喊著:「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押送她的差人大聲吼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妳手刃親夫罪證確鑿,現在還喊什麼冤枉!」
然後兩個官差狠命地架著她來到刑場的中心,大喝一聲:「跪下!」
那女人腿腳一軟,「啪」的一聲便跪倒在地,全身不停地發抖。
刑場邊上的監斬官先讀了一遍犯人的罪狀,然後便閉目養神,等待時辰的到來。
那個滿臉橫肉的劊子手也取出鬼頭大刀,用旁邊水桶中的冷水淋了一遍。
回頭看到秦林氏全身打顫的樣子,便用那寒冷的刀身拍著她的背部,吼道:「跪好點!跪好點!等會兒砍偏了活受罪可不要怪我。」
秦林氏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身子立馬直了起來,把胸前的乳房挺得老高,周圍的觀眾立刻發出陣陣的喝彩聲,素晴素梅則羞得滿臉通紅。
過了一會兒,只聽得傳令人高叫:「午時三刻到!」
那監斬官便睜開了眼睛,抽出斬簽向前一丟,高聲說道:「斬訖報來!」
劊子手便把秦林氏背後的亡命招牌拔了下來,使勁地扔在地上,把明晃晃的鋼刀高高的舉起,感到生命已經走向盡頭的秦林氏突然發出了最後的哀號:「娘……! 」
只見劊子手持刀飛速砍下,一片亮光閃過後,「咔嚓」一聲,秦林氏的頭顱飛出四五尺遠,跌落到地面上又骨碌著滾了兩三個圈才靜止了下來。
那頭顱的臉剛好對著素晴那個方向,可以清楚地看到秦林氏張口閉眼、面容扭曲和痛苦的模樣。
同時一腔的熱血從脖子斷口處噴射而出,竟颩起有三四尺高,跪直了的身子正不停地抽搐,兩個乳房則在胸部左右的晃動,劊子手怕她的血會濺到自己的臉上,於是朝她後背用力一踹,那屍身便順勢向前倒下,像一條剛被撈起來的魚一樣,拚命的在地上彈跳著,不斷狂噴的鮮血如澆花的水一般四處亂灑,被反綁在身後的雙手不停地抓撓,彷彿想要抓住一些什麼東西,兩條腿踢了幾次便靜靜的不動了。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圍觀的眾人突然安靜了下來,似乎是被這血腥與恐怖震懾得瞠目結舌,素晴與素梅也無法直視眼前這一慘景,不自覺地閉上眼別過頭去。
直到劊子手把那顆面容痙攣的腦袋高高舉起時,眾人才開始拍手叫好,素梅見狀則感到一陣噁心,嘔吐了起來。
行刑結束後,監斬官驗訖了秦林氏的首級後便喚人把它懸掛在城門上,接著下令把犯婦的屍身處以曝屍。
場邊的差人得令後便上來動手解了秦林氏身上的繩索,同時把她的褲子脫了下來,因為按規矩,曝屍時屍體必須全裸。
然後便把那裸屍抬往城門下面,呈「大」字形擺放好,這種曝屍姿勢是用於羞辱女犯。
負責行刑的劊子手結束工作後,用布擦乾淨刀上的鮮血便揚長而去了。
「沒事吧?」素晴不停地為剛嘔吐完的素梅擦著背。
素梅閉目深呼吸了幾口後才慢慢的回過神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真是丟人,若讓同伴知道肯定會取笑我。」
素晴說:「沒什麼丟人的,其實我也感到很噁心,只是沒吐出來罷了。來,我們走。」
「等等,我還想看看那屍體?」
「妳不怕再吐啊?再說那邊一群男人堆在那裡。」
素梅說: 「放心,我們不是扮了男裝的嗎?」說完便往城門下走去。
這時圍上去看屍體的人還不算多,素梅很快就擠到了前面。
只見那具屍身的皮膚已經漸漸發白,兩顆原本紅亮紅亮的乳暈也變得灰棕乾澀,之前長長凸起的乳頭也軟趴趴的塌入乳暈當中。
脖子的斷口處血糊糊的,還有一些肉在脖腔處擠出。
秦林氏的兩條大腿差不多被一字形地拉開,跨下的風景是暴露無遺,不少圍觀者都色瞇瞇地盯著那裡指手劃腳的,素梅探過頭一看,發現陰部與肛門處還堵了兩顆大木塞。
這時她旁邊的一個中年人看見素梅這麼努力地探著頭去看,還挺熱心的說:「小兄弟,沒見過那裡啊?我讓個位給你,可以看清楚點。」素梅當場羞得滿臉通紅,馬上鑽出人群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到了晚上,兩姐妹在完成了任務後便回到客棧的房間。
這時素梅問道:「姐姐,妳說假如我們不幸被魏兵抓了處死,是不是也會像早上那個女人一樣光著膀子砍腦袋?」
素晴有點沉重地說:「十有八九都會,因為裸身受刑本來就是這兒的規矩。其實這也是義父不希望我們參加行動的原因之一吧,因為一旦落入敵手,不旦小命休矣,還得要面對裸身示眾的侮辱。妹妹,妳怕嗎?」
素梅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平素只聽說斷頭猶如風吹帽,可剛才看見如此血腥的慘狀,心裡還真有點怕怕的。尤其還要在一大群人面前赤身露體,這種感覺……。」
素晴說:「是啊,聽說的總不如親眼看到的那般震憾。只是關於這一點,我早已做好心理準備,萬一真有那麼一天,我也會以最從容的姿態走上刑場的,哪怕是全身赤裸。斬首確實很血腥,但那時頭已被砍下,我們自己是感覺不到的了。還有行刑後的梟首和曝屍,現在想的話會覺得很屈辱,但那時人已經死了,他們幹什麼我們都感覺不到了。」
「但我聽別人說,頭剛被砍下時還是有知覺的。再說頭被砍掉後那個屍身不停的扭動,感覺會好丟人。」
「也有說是馬上失去知覺,怎麼說呢,反正能親身體會的人是無法把這經驗告訴大家的。至於屍身的扭動……,我想這點也無可奈何,這不是我們自己可以控制的,但至少在受刑前我們可以控制自己不在眾人面前出醜。」
「早上還看到那婦人下面被塞了木頭,好噁心。」
「聽說這是為了防止犯人大小便失禁的,免得行刑時出現骯髒之物和搞得臭氣衝天。」
「死我倒是不怕,可這種屈辱還是有點受不了,到時要真不幸落入敵手,我乾脆咬舌自殺算了。」
素晴笑著說:「我的傻妹妹,別老想那些不吉利的事情,我們又不是一定會出事。妳想我們南下時,不但天天餓著肚子,還要躲避亂兵,不也活下來了,這證明我們的運氣好。說不定兩年後咱大宋就能一統中原了。到時我們就回涼州去,為咱爹媽建個墳,還有阿牛哥……。」
素梅看見素晴眼眶突然紅紅的,便安慰地問道:「姐,是不是又想起姐夫了?」
素晴點了點頭說:「還有我那可憐的孩子,真不知道老天為何要這樣對我。我甘願為阿牛哥守節到老,這輩子都不會再嫁人了……。現在還常常夢到他,有時我會想,如果我死了的話就可以早點去陪他和孩子了。」
素梅一把抱住素晴,說:「姐,妳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妳不是還有我嗎?難道妳想丟下妹妹嗎?」
素晴也緊緊地抱住素梅,哭著說:「不會,不會。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我怎麼捨得丟下妹妹不管。我啊,到時還要給妳相個好妹夫……。」
當晚,兩姐妹相互緊緊的抱著,甜甜的進入了夢鄉。
第四節:身陷囹圄
在遭受了幾次重大損失後,北魏方面已經註意到來自南朝的探子們了。
以大將拓拔威為首等人開始了搜捕行動,幾個月內,已有探子團的成員被俘。
不過探子團的成員對國家都十分忠誠,不管敵方如何威迫利透也沒法從他們口中得出半點東西,無奈之下只得將他們處死。
在得知同伴們的噩耗後,素晴開始與素梅分開行動,即使不幸被俘也不會同時落入敵手。
但是不幸很快就降臨到素晴的身上,在素晴與另外一位同伴在滑臺縣附近記錄魏軍軍營位置時,竟不幸被發現,那位同伴逃跑不及,被衝上來的魏兵一刀砍死。 而素晴則被魏兵生擒。
素晴被幾個魏兵一直押入滑臺大牢的刑訊房中,而魏軍大將拓拔威早已等候多時了。
他一看見素晴被押進來,便悠然自得地從凳子上站起,一臉壞笑地說:「稀客稀客,沒想到今天來了個大姑娘,妳們這些宋人還真不怕死,難道妳不知道妳有幾個同伴已經在此地身首異處了嗎?」
素晴鳳目一張,大聲說道:「你說得沒錯,我們宋人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今日落入你手中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拓拔威問罷大笑:「哈哈哈!好!不過我今天倒想看看,宋人的女子是否也如此頑固,來啊,把她的衣服全剝了!」
「你們想幹什麼?」素晴聽罷臉兒一紅,本能地想用力掙扎,無奈雙臂被死死的卡住動彈不得。
幾個魏兵奸笑地按倒素晴,三下五除二地把她身上的衣服鞋襪剝個乾乾淨淨,中間自然也少不了在她身上亂摸一通。
拓拔威見素晴被剝了個精光後,便下令把素晴捆綁在一個「大」字型的刑架上,素晴看到自己赤條條的身軀暴露在一幫男人面前,當場羞得滿臉通紅,本能地想遮擋著自己的雙乳,可是雙手卻被綁得十分結實,紋絲不動。
素晴又羞又氣,只好破大罵:「畜生!」拓拔威迎面一耳光打過來,素晴當即眼冒金星,差點暈厥過去。
拓拔威看著素晴那雙渾圓的乳房,搖頭嘆道:「長得多麼俏的大姑娘,幹嘛要去當探子呢?妳們宋國還真是暴殮天物。」邊說邊用手去撫摸素晴那雙玉乳,素晴只覺一陣無比的屈辱湧上心頭,「呸」的一聲把口水吐到拓拔威的臉上。
「挺倔強的嘛。」拓拔威若無其事地擦了擦臉後便說:「其實我這人挺憐香惜玉的,我也不想對妳動粗,只要妳能供出妳同伴的名字以及藏身地點,我馬上就放了妳。」
「休想!」
「是嗎?」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後,拓拔威拿起皮鞭用力一揚,只聽得「啪」得一聲刺耳聲,素晴的左乳立刻出現了一條狹長的血痕,鮮血慢慢地從傷痕從滲出。 素晴只覺得左胸有如鉻鐵般刺骨的痛楚,當場慘叫了一聲。
拓拔威大聲喝道:「說不說?」
素晴咬著牙關搖了搖頭,又聽得「啪」的一聲,第二條血痕出現在她的右乳處,素晴又慘叫了一聲。
拓拔威見她仍沒反應,手握皮鞭連揮幾下,一條條鮮紅的血痕出現在素晴白皙的肌膚上,素晴不停地慘叫了幾聲後便昏了過去。
拓拔威提了小半桶冷水,兜頭便潑到素晴的臉上,一下子把她驚醒過來,身上的鮮血隨著淋下的冷水不停地流下,素晴頓時成了半個血人兒。
「怎麼樣?不想再受皮肉之苦的話,妳最好還是招了。」
素晴強忍著疼痛,盯著拓拔威說:「不管你問多少次都一樣……,休~想~… …。」
這時師爺迎上前去,對拓拔威說:「大人,要不要動大刑?」
拓拔威停了一陣,說:「這些南朝探子還真是不簡單,之前抓到的那幾個也動了不少大刑,但沒有一個出賣同伴。說實話,我挺佩服他們的。」
師爺點了點頭,說:「是啊,我們動用了這麼多人力物力才抓到了那麼幾個,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確實不容易。那大人的意思是……?」
拓拔威把皮鞭一丟,說道:「到此為止吧,沒有繼續用刑的必要了。你告訴何知縣,和上次一樣不用出通告,明日午時將此女直接押至刑場斬首示眾。」
師爺點頭道:「小的明白。」
拓拔威看了看鮮血淋漓的素晴,回過頭對師爺說:「你去把我的雪蓮膏拿來,幫她敷上。」
「什麼?」師爺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道:「大人,這麼名貴的止傷藥要給這女人用?」
「不要緊,給她用吧,我自有主意。」
「小的明白。」
拓拔威所說的雪蓮膏仍是出自西北之靈藥,對於止傷消炎有特別的效果,由於配方是稀有之物,一般只有大將級人物才能擁有。 被敷了藥的素晴覺得漸漸舒服多了,昏昏沉沉的便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素晴才迷迷糊糊的醒來,好不容易才把那沉重的眼臉撐開,看到的是一塊塊黑沉沉的瓦片。
「我這是在哪?」素晴自言自語地說道。
使勁地搖了搖頭後才慢慢清醒過來,這時她發現自己依然是赤身裸體,被呈「大」字形的綁在一塊冰冷的石板上。
看到自己被擺了一個這麼下流的姿勢,素晴氣得奮力掙扎,但卻無可奈何。
這時牢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拓拔威。
拓拔威一臉淫笑地打量了素晴的全身,然後說:「真不愧是靈藥,這麼重的傷口竟都痊癒了,若是此藥能人手一個,江南早日便可平定了。」
正因感到羞愧而緊閉雙眼的素晴聽到這麼一說才發現,自己已經感覺不到被鞭打時的疼痛了,雖然身體上仍佈滿著一條條血痕。
「不過話說回來,剛才我也沒用全力,若然打得妳皮開肉綻,縱然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也救不了你。」拓拔威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輕輕地滑過素晴的臉蛋。
素晴羞得扭過了臉,憤怒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拓拔威獰笑了一下答道:「不捨得啊,畫素晴姑娘長得這麼標致的姑娘,我哪捨得下重手。再說,就算妳不招,我自有把妳們一網打盡的辦法。若不是恐大人怪罪下來,我還真想納素晴姑娘妳為愛妾呢。」
素晴頓時覺得又羞又氣,鳳目一瞪便大聲說道:「你這豬狗不如的畜生,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從你!」
拓拔威聽罷大笑:「確實,即使姑娘妳有心從我,妳身為宋國探子也必須要處死,只是在妳死之前,我要好好的享用一下。」
還未等素晴反應過來,拓拔威已經三下五除二地脫去自己的衣服,如餓虎撲食一般壓向素晴那健壯的身軀。
素晴只覺跨下有異物長驅直入,強烈的疼痛使得她慘叫起來。
「怎麼樣,痛吧?等會會更痛的哦。」拓拔威說罷便用雙手按著素晴那豐滿的乳房使勁的揉搓起來。
乳房上的鞭傷雖說已痊癒了一半,但被周圍的皮膚一擠壓,當即如鉻鐵般痛,素晴不得不再次慘叫起來。
來自全身的痛楚以及強烈的屈辱感使得一向堅強的素晴悲傷的痛哭起來,作為一位女性應有的尊嚴已經蕩然無存,先是在一大群男人面前赤身裸體,現在又被敵將施暴,素晴真想立刻將頭撞向牆上一死了之。
在撫摸著素晴那如綢緞般細膩的肌膚,拓拔威不禁有些後悔,假如沒有那一條條的傷痕,手感也許會更好。
於是他乾脆整個人伏在素晴的肉身上,跨下一邊發力,一邊用全身來感受那嫩滑的皮膚,舌頭不停地在素晴那佈滿淚水的臉上游走。
儘管滑臺晚上也比較涼快,但畢竟正處於夏天,一陣「肉搏」後,兩人已是大汗淋漓。
素晴那誘人的肌膚藉著室內的燭光顯得油光油光的,看得拓拔威更是興奮異常,狠不得解開素晴身上的繩索,好好的抱著她來欲仙欲死。 過了許久,當拓拔威覺得已經好好享受了這份美餐後,才把忍耐已久的一股股曖流射入到素晴的體內。
筋疲力盡的拓拔威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親著素晴的臉蛋說:「果然是人間極品,這番能嚐到姑娘的芳澤,此生無憾矣。」
素晴此時也停止了哭泣,早已萬念俱灰的她口中喃喃地說:「殺了我,快殺了我。」
拓拔威說:「別著急,妳很快就可以如願了。說實話我還想親自操刀,砍下你這顆漂亮的腦袋呢。只是行刑劊子不合本大將的身份,那小子有福氣了,能拿妳這個大美人來做祭品,是他半輩子修來的福氣。」
素晴正想問「誰」 ,這時拓拔威已經坐了起來,一邊穿上衣服,一邊對著門外大叫:「小鬼,進來吧!」
這時,一個約莫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小心地走了時來,對著拓拔威鞠了一躬,畢恭畢敬地說:「大人。」
拓拔威穿好衣服後,便走到那少年旁邊,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小子好福氣,躺在那裡的那個大姑娘是你的了,好好的享受吧。哈哈哈」笑罷便揚長而去。
那少年回身把門關好後,便一步步的走上前來。 素晴藉著燭光認真地看了看他,只見那少年頭如羅漢果,一雙如針縫的眼睛中間掛著一顆大蒜鼻子,兩片厚厚的嘴唇如腫起一般,說他醜倒不如說滑稽,剛剛痛哭完的素晴竟有一股想笑的衝動。
那少年也許之前並未看過成年女人的裸體,針縫般的眼竟也瞪得圓圓的,嘴巴張得老大,全身上下竟不停地在哆嗦。
素晴看著他那色瞇瞇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問道:「你是誰?想要幹什麼?」
一直呆若木雞的少年這下子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答道:「我……我乃……,這滑臺大牢……劊子。明……明日負責處斬……犯……犯婦人……鄭……鄭什麼……。」
這下子素晴再也忍不住了,竟「撲哧」地笑了起來,心中對他的厭惡倒減少了幾分。
素晴便接了他的話尾說:「我叫鄭素晴,你就是明天要送我上路的人?」
「是……,是的。」
「你沒看過女人的裸體?」
那少年嚥了一下口水說:「見……,見過。只是沒,沒看得這麼清楚。」
素晴對於牢房的規矩是略知一二的,那少年估計便是剛剛服役的行刑劊子,按規矩,他開始只能處決男犯,直至執刑十次以上並且牢頭認為其功夫過硬,才會安排其去處斬女犯,這就是劊子手的「成人儀式」 ——即劊子手正式入行儀式。
按「成人儀式」的不成文規定:其一,受刑女犯必須全裸;其二,行刑方式為斬首刑;其三,行刑時必須刀過頭落,一旦失敗,其劊子手生涯幾乎等於要劃上句號,就算老爺開恩準許其繼續報役,也會被同行瞧不起,在觀眾面前也臉上無光。其四,受刑女犯當晚可讓執刑劊子「享用」,其餘人不得乾預。
之所以說不成文,一來此規矩是在歷代劊子手群體中慢慢形成,又被官府所默認;二來因為終究是齷齪之事,官府不好將其明文規定,故各地的規矩都略有差異,但大體上差不多。 同時也因為不成文,所以也時會被破壞。 就如同現在,本來素晴是應該由那少年獨自「享用」的,但拓拔威丈著官大,硬是把那少年的「初夜」給佔了。
素晴說:「看來你新手吧,沒想到我會成為你第一個處決的女犯,可不要讓我多受苦啊。」
這時少年有點急了,說:「我……,我才不是什麼新手,我在這滑臺已經執刑十五次,每次下刀都乾淨利落,只是沒殺過女人而已。」
「是嗎?聽你這樣說我倒放心了,至少在刑場上我能痛快一點。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我總不能讓一個不知道名字的人砍掉腦袋。」
那少年與素晴談了幾句後,慢慢地也沒這麼緊張了,從容地答道:「叫我小義好了,今年才十六歲,這裡的人都叫我小鬼。」
素晴笑著說:「是小義哥啊,放心吧,明天行刑之後就不會有人叫你小鬼了。」
在談話的過程中,小義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素晴那油光光的裸體,只見兩個如碗般的玉乳在胸前微微的顫動著,上面頂著兩顆黑黑的,尖尖的乳頭,圓圓的臀部壓得扁扁的,兩條健壯的大腿上的曲線更是特別的誘人,一雙赤足也白白嫩嫩的,如同餃子一般,而被迫張開的大腿中間,那濃密小「從林」下的「風景」更看得小義是心頭小鹿到處亂撞,臉皮紅得像個番茄,褲衩上很快就頂起了一張「小傘」。
也許是被拓拔威強暴過後已經變得麻木,也許是看著小義那可憐巴巴的樣子,素晴主動地說:「小義哥,這牢房的規矩我也清楚,反正明天就要身首異處,姐姐這身子就給你了,想來就來吧。」
有色心沒色膽的小義聽罷如得了「聖旨」一般,戰戰地問道:「真,真的可以,嗎?」
素晴點了點頭便閉上了眼睛。
小義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衣服也不脫,把那褲衩向下一扯便趴到了素晴的裸體上,當他把「小祖宗」插進素晴的下體時,全身像被電擊一樣,一股熱血全衝上了腦門。
可能是第一次,也可能是太緊張,小義一來二下的,「小祖宗」便如觸電一般了,他這時不得不緊緊地摟著素晴,連續「哼」了幾聲後,一股勁兒全洩得乾乾淨淨。
好不容易才緩過勁兒來,小義這時覺得心跳慢慢的平伏了,呼吸也正常了,只是看著素晴的裸體卻再也興奮不起來,雙手使勁地揉了一下素晴的乳房也沒有絲毫感覺了。
小義當場感到沮喪萬分,本來不太端正的五官更是收縮得像個苦瓜一樣。
素晴本來打算閉著眼睛,任其「魚肉」,只是沒想到他幾下就「完事」了,睜開眼睛看到那些堆到一起五官更是忍俊不禁,好言的「安慰」了他幾句。
小義有點賭氣地說:「小事小事,那隻是意外,要是姐姐不介意,等我緩過勁再來一次好了。」
素晴笑著說:「好啊,你愛來幾次就幾次吧。只是明天行刑時,你可別像剛才這樣啊,讓我活受罪還摔了自己的飯碗。」
小義一邊係好褲子一邊說:「這妳可放心,我家幾代都是劊子出身,別的我不誇,這砍頭對我來說簡直是如吃飯一樣平常容易。」
「看來拓拔大人把妳打得挺傷的。」小義摸著素晴身上的傷痕,略帶憐憫地說。
一提起此人,素晴是怒火中燒,罵道:「這個畜生,我便是當鬼了也不放過他!」
小義也附和著說:「就是,按規矩本來姐姐是屬於我的,他偏要插一腿進來。只是沒法,連咱縣太爺都得對他點頭哈腰,我又能說些什麼。」
「那你很討厭他吧?」
「也不是,其實我還得感謝他,要不是他安排,我第一次哪能處決這麼漂亮的女犯呢。」
素晴嗔怪地說:「你這小鬼,真會說話。」
小義認真地說:「這是說真的,對於我們這些剛出道的,都希望自己的'第一次'可以處決年輕貌美的女犯。只是能有幾個女犯會長得漂亮呢?就算能碰上,那些老劊子都丈著自己的輩份,把那好的都留給自己,我們這些初出道的,要是想第一次砍個美女還得巴結他們,平日多給好處才有機會,我還記得有個比我大幾歲的,不懂得哄老頭子們歡心,結果安排了一個快四十歲的給他,樣子身材都不好。那小子一氣之下行刑時故意砍偏,把那女人的脖子砍斷了一半,弄得那女人在刑場如殺豬般嚎叫起來。後來他不幹劊子改投軍去了。我這人也不太會說話,樣子又長得醜,要不是拓拔將軍給我安排,恐怕我也得像他這樣。」
素晴說:「這不是很好嗎?我看小義哥也是個老實人,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也能夠安心點,有時我還真怕找個五大三粗的莽漢為我操刀呢。」
「對了,姐姐為什麼要去當探子,難道妳不知道要被砍頭的嗎?」
素晴嘆了一口氣,說:「我何嘗不知,話說起來就長了,為了報魏兵殺我全家之仇,也為了報答義父的養育之恩,生死我早已置之度外,死前所要受的屈辱……,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當它真正來臨的時候,卻是讓我生不如死。」
「姐姐就這麼不怕死?」
「死?要死的話,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就應該變成荒野白骨了。沒有義父也就沒有我的今天,義父一生為國出力,我自然也得為國盡忠。幾年來我也習得一身武藝,打起仗來不會比你們這些男人差,只是身為女子無法投軍,只好去做探子為我軍出力了。」
小義說: 「可是按我們的法令,敵國探子被抓住就必死無疑了。」
素晴接著說:「假如我能投軍的話,也有可能會戰死沙場,也有可能俘虜,被俘虜了照樣得砍頭。我選擇了這條路,早就做好這個準備了,我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我覺得能夠把自己一腔的熱血灑在刑場上,就算死也會死得轟轟烈烈的!」
「就算是赤著身子在眾人面前?」小義不解地問。
「是啊,確實很矛盾,從小母親就對我們說,女人的身體,除了女人和自己的丈夫外,誰也不能看,不然就比死還屈辱。可是人都要死了,這脫光了示眾又算什麼,我是這樣想,可今天早上在一大群魏兵面前赤身裸體的,我還真不能從容面對。」素晴停了一會,繼續說:「可能是麻木了,現在已經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現在在小義哥面前光著身子也不覺得特別的不快……。還真有點後悔,沒想到會感到如此的屈辱,我現在真想快點死掉,早點結束這一切。 」說罷,素晴的淚水再次簌簌的流下。
小義看見素晴突然哭了起來,馬上慌了手腳,覺得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又不懂得如何去安慰她,只好呆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素晴抽泣了一陣,對著小義說:「其實我並不是很堅強的人,臨刑的那一刻也許我會害怕得失去理智,希望你到時下手要快。」
小義連忙說:「姐姐放心,只要大人一下令,我馬上就下刀。不過姐姐最好也配合一下。」
「我怎麼配合?」
「我操刀時一般斜角向下,姐姐跪下來的時候,把身子向前俯一點點,然後伸直脖子就可以了。」
「這樣也好,到時我的血就不會濺到你的臉上了。」
「其實說句心裡話,像姐姐這麼漂亮,我還真捨不得下手呢,要是能討回去做媳婦該多好。」
素晴笑著說:「傻小子,我比你大好幾歲呢,哪能當你的媳婦。再說你不是很渴望能處斬漂亮的女犯嗎?」
小義答道:「是啊……,心情挺複雜的。我聽前輩說,身為劊子是要六親不認的,之所以把第一次處斬女犯當作劊子正式入行的儀式,就是要消除掉對女人天生的憐憫之心,只要能在第一次狠下心來,順利地斬下女人的頭顱後,就能成為一名真正的劊子手。而且按照慣例,處斬刑的女犯大多要光著上身,因此在入行儀式上被處決的女犯,不管犯了什麼罪一律得全部脫光,有了這個經驗,以後不管女犯穿衣不穿衣,有褲子沒褲子都能夠從容面對。」
素晴這回倒是長了點學問,回答道:「聽上去還挺有道理的。」
小義繼續說:「是啊,就拿現在來說。雖然心裡捨不得,但是為了成為一個真正的劊子手,明天行刑時候,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素晴笑著說:「還真是個認真的孩子,你不必留情,明天儘管使出你的看家本領,那樣我就可以痛痛快快的上路了。」
不知不覺的已經到了五更天,小義也不知何時倒在椅子上呼呼的睡著了。 素晴躺在哪冰冷的石板上,呆呆的看著瓦頂,一幕一幕的往事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閃過,所有的甜酸苦辣都細細地品味了一回,她感覺這一切都是命。 臨近死亡的素晴已心如止水,甚至能為她早日與父母,丈夫兒子團聚而感到高興。 想著想著,素晴也漸漸地入了夢鄉……。
第五節:香消玉殞
第二早上,睡得正香的素晴被人狠狠的搖了幾下,只聽得:「快起來,還要睡到什麼時候?!」素晴才慢慢睜開雙眼,原來此時天已大白,兩個官差正忙著給自己鬆綁,而卻沒看見小義,估計是被喚回去做準備了。
素晴被帶到牢房的洗浴處,一個年紀大約五六十歲的監婆打了一桶水,取了條毛巾先幫素晴洗了把臉,然後細心地拭擦她身上的污垢,並很小心不讓水滲到傷痕處。
看著一直面無表情、默默地幫自己擦身的監婆,素晴心帶感激地說:「婆婆,辛苦妳了。」
監婆看了素晴一眼,嘆了口氣後依然面無表情地說:「我幹這行都幹幾十年了,有什麼辛苦的。倒是妳,何苦呢。」
素晴心中一陣悲涼,過了一會才答:「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說什麼了。但我並不後悔。」
監婆停下了手中的活,看著素晴說:「我已經侍候過幾十個女犯,能像妳這樣安安靜靜地讓我擦身的,十中有九都是女匪,妳也是女匪吧?」
素晴一聽便急了,說:「婆婆你可不要誤會,我鄭素晴才不是什麼女匪,我仍大宋國的女兵!難道妳不知道我的身份嗎?」
監婆說:「我很少關心這個,送到我這兒來的不是犯了死罪的民女,便是打家劫舍的女匪,沒想到今天這位是個稀客。這打仗本是男人的事,你一介女流湊什麼熱鬧呢?」
素晴說:「我一家人都死在魏兵之手,與魏國是不共戴天。再者,素晴我受義父再生之恩,在公在私,我都應當為國出力。」
監婆笑著說:「難得啊,這年頭連男人都沒幾個像妳這樣忠義的,我看你是有點本事,砍頭太可惜了,要不我跟拓拔將軍說說,讓妳留在他身邊效力……。」
沒等監婆說完,素晴高聲說:「絕不可能!且不說是他把我搞成這個樣子,就算他客氣對我,我也絕不會背叛國家!」
監婆大笑:「國家?妳們那個大宋不就是從姓司馬的手上搶過來的嗎?說說我吧,我先是燕人,接著變成秦人了,後來又變成燕人,現在不明不白的又成了魏人,天曉得明天我又是什麼人。小妹妹,為這些所謂的國家而糟蹋自己值得嗎?」
素晴聽完竟一下子想不出應對的話,監婆繼續為素晴擦身,說:「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如妳所說,事已經至此。我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幫妳擦乾淨身子,讓你好好上路。來,抬起頭,讓我洗一下你的脖子……。喲,多嫩的脖子,真便宜那小鬼了,砍起來不費力氣。」
「這妳也看得出來?」
監婆一邊來回地擦著素晴的脖子一邊說: 「每次幫女犯擦脖子時,心情都特別複雜,可能因為這是劊子手下刀的位置吧,總會不自覺地看看這脖子結不結實。咳,其實是瞎忙活,再怎麼結實,當劊子的也不會砍不動吧?」
「婆婆也有看過斬首嗎?」
「看過一次,還是我親自擦身的女犯,挺俏的一個姑娘,脖子長長的,犯什麼事忘了。我只看得一閃的,那腦袋就掉下來了,那血馬上撲哧撲哧的湧出來,尤其那沒頭的身子居然還在亂動,嚇得我以後都沒敢去看了。」
素晴聽罷苦笑著說:「看來砍腦袋還真不是就義的好方法呢,灑熱血的時候雖然壯烈,但這光身子扭來扭去的就太難看了。」
監婆把素晴的脖子洗得乾乾淨淨後說:「說實話,我很久沒像今天那樣和一個快要死的姑娘說這麼多話了。也許是因為妳跟過去那些女犯不一樣,是為忠義而死的。」
素晴平靜地說:「婆婆也許說得對,大宋也許過了幾年又會變成別的什麼國了,但我並不後悔,也當是報答義父對我的養育之恩吧。」
監婆說:「看得出來妳義父待妳不錯,這幾十年我看過不知多少女犯的裸體了,可沒幾個長妳像妳這麼豐滿結實的。」
素晴笑著說:「婆婆過獎了,這麼多女犯,就沒幾個長得好看的?」
監婆答道:「哈哈,幾十年了,什麼高矮胖瘦,長得俏的長得醜的都見過。不過像你這樣既長得俏身材又好的確實沒幾個。啊,對了……,十多年前有一個,是一山賊的老婆,樣子挺漂亮,只是心腸惡毒,她的手下天天都去抓那些只有幾歲大的小女孩,每天生喝她們的血和吃她們的肉,被官府抓住的時候已經快四十歲人,這身材可保養得好,看樣子還像個二十歲出頭的大姑娘。那天被砍了腦袋後,那些憤怒的人們都衝上刑場把她碎屍萬段,還把她的肉給生吃了,真是報應啊。」
「還有這種事,說不定我的肉也會被他們生吃的。」
「唉,也是啊,雖說不都是什麼窮兇極惡之人,但是一條剝得精光的女屍丟在街邊示眾,被糟蹋也是難免的。所以咱做女人的啊,還是安份點好。」
向來很少與女犯交談的監婆今天像與親人久別從逢似的,與素晴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冰冷陰暗的牢房彷彿也變得熱鬧了起來。
一個時辰後,監婆已為她拭擦好身體,並用膠水粘好了她的頭髮。 這時監婆從衣袋中取出兩顆木塞,素晴一看已知道是什麼回事,羞羞的回過身,把屁股高高的厥起來。
監婆說:「我還以為妳會拒絕呢,我看妳也是個大膽的女孩,應該不會怕得失禁的。」
素晴說:「我畢竟是全裸受刑,若是有個萬一,便會詒笑大方了。說起來不怕讓婆婆笑話,我雖是快死之人,但也希望能以最美麗的樣子死去,不想有什麼骯髒的東西出現。」
監婆笑道:「究竟是個女孩子呢,得罪了。」然後把兩顆木塞用力塞入到素晴跨下的兩個孔中。
一切準備妥當後,監婆端來了一些飯菜。
素晴看罷搖了搖頭,說:「謝謝妳,婆婆,可我實在吃不下,也沒多少時間了,空著肚子也不至於餓倒吧。」
監婆說:「吃點吧,吃飽好上路啊。」
素晴最終也沒動到筷子,只是把那碗酒一飲而盡,然後說:「謝謝妳的侍候,素晴我上路去了。」
監婆感動得眼淚直打轉,抓著素晴的手說:「去吧,來世投個好人家……。」
言罷,官差便將素晴的雙手扭到背部反綁,手臂的肌肉被捆得一塊塊地鼓起來。 他們把素晴牢牢的綁好後便插上斬牌,押出大牢。
在大牢的門口處,拓拔威看見素晴被押出來時,示意押送官差停下,然後走上前去,看著素晴那張被擦得乾乾淨淨的臉蛋,不禁用手輕輕地托起她的下巴,婉惜地說:「真不忍心讓妳死呢,小晴妹妹。臨死之前有什麼要求呢?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滿足妳。」
素晴平靜地回答:「謝謝將軍厚愛,素晴我只有一事相求。現在天氣炎熱,屍首容易腐敗,可否減少梟首曝屍的時間?」
拓撥威笑道:「到底是個女孩子家,這沒問題,明日酉時便會安葬妳的屍首,如何?還有什麼要求?」
素晴搖頭道:「不必了,有勞將軍。」
拓拔威便示意官差將素晴押出大牢,前往刑場。
素晴一出大牢,只覺全身發熱,眼睛也被強光閃得幾乎睜不開,原來此時已是中午,日已近半空,赤熱的地面幾乎要將素晴的腳掌烤熟。 這時街上的路人見官差們突然押著一個赤條條的女人出來,都張大了口半晌作不了聲。
有一兩個反應過來的路人失聲的叫道:「嘩……,嘩……,原來今天……。」手足無措了一陣後飛快地向街道跑去,不用說是要通知大家來看「西洋鏡」了。
也許被拓拔威等人看過自己的裸體,心裡早已麻木,看著街上的男人色瞇瞇地盯著她,素晴也不感到有多大的羞辱。
由於免去了遊街示眾,素晴很快就來到了刑場,也少受了眾人近距離指指點點的屈辱。
在刑場的小高臺上,監斬官與劊子手都到齊了,得到了訊息的眾人也紛紛聚集到刑場周圍,各種各樣的叫聲不絕於耳。
一步,兩步……。
當素晴走上臺階時,心跳不斷地加快,感覺自己正一步步地走向地獄,不由得回想起和素梅一起看行刑的往事,她知道再過一會,那洗擦得乾乾淨淨的地板就會沾滿自己的鮮血。
小義看到素晴上來,馬上笑瞇瞇地看著她。
看著小義那張滑稽的臉,素晴不禁笑了一下,對著他說:「小義哥,過了今天你就是真正的劊子手了,姐姐這顆頭就送給你當禮物。」
小義拍了一下心口說:「姐姐放心上路,保證乾脆利落,要有半點差池,俺從此掛刀!」
素晴笑著點了下頭,然後慢慢分開兩腿跪了下來。
由於素晴是全裸受刑,這一跪下,馬上又引來了一陣騷動,儘管人們都被竹欄擋著,但站在最前面的人還是努力地歪著腦袋,想看看素晴跨下的「風景」。
看見犯人已跪好,監斬官乾咳了一聲,便宣讀了素晴的「罪狀」:「犯婦鄭素晴,乃南宋之探子,潛入我大魏境內,蒐集情報並從事破壞活動,使我大魏邊境深受賊軍之害,罪大惡極,可謂人神共憤。今按大魏律例,判犯婦鄭素晴斬首示眾,以儆傚尤,午時三刻執行!」
讀罷,小義便拔去了素晴的斬牌,準備行刑。
監斬官停了一下便問道:「犯婦鄭素晴,臨死前妳還有什麼要求嗎?」
素晴本想搖頭,但是她仍是想看看素梅是否就在附近,於是緩緩地說:「我可以……,再多看幾眼這個世界嗎?」
看到監斬官點頭後,素晴認真地掃視周圍的人群。
在烈日之下,她看到了許許多多不同的眼睛,有的是同情、有的是憤怒、有的是嘆息、當然也少不了下流的目光。
就在這時,素晴突然從人群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一張淚水在打轉的臉。
「是素梅,真的是妳!」素晴心中一酸,淚水也不斷地湧上眼眶。
她盡力不讓自己哭出來,而免得讓敵人懷疑,於是立刻回過了臉,調整了一下跪姿,因為地板被曬得滾燙,兩個膝蓋與腳背痛得幾乎失去了知覺。
看到有妹妹來為自己送行,素晴也覺得沒什麼遺憾了,便向監斬官點頭示意,回過頭對小義說:「小義哥,接下來便辛苦你了。」
素晴深呼吸了一下,便從容地閉上了眼睛,小聲地說:「姐先走了,妹妹妳可要好好活下去啊;義父,請恕女兒不孝,今後不能再照顧您了,您老人家好好保重;還有範媚姐姐,妳也是……。」然後慢慢地俯下身軀,伸長了自己的脖子。
陣陣的叫好聲不斷地傳來,可能是圍觀的人們稱讚素晴視死如歸的氣概吧。
看到素晴如此地配合自己,小義心裡非常的感激,決心砍好這一刀。
為了壯膽,小義還特意帶上一個酒壺,連接喝了幾大口,然後才抽出鬼頭刀,把最後一口噴在刀身上。
小義自己也覺得奇怪,平素自己砍男犯,心情總能保持平常,面對女犯反而緊張起來了,這樣他就更相信前輩所說的話,只有砍過赤條條的女犯才能成為真正的劊子手。
小義雙手緊緊握著刀柄,然後高高的舉起,眼睛仔細地瞄準素晴那線條優美的脖子,他要以最快、最好的刀法來完成這次斬首。
儘管素晴一直表現得示死如歸,但在臨近死亡的那一刻,她突然覺得十分害怕。
聽著小義對屠刀噴酒的聲音,心跳是越來越快,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了。
大腦裡已經一片混亂,刀尚未下,脖子已覺得陣陣冰涼,身上的冷汗夾著熱汗一起流下,她的鼻尖、下巴、兩顆乳頭正不停地滴著汗,地下很快地濕了一大片。 被曬得發燙的身軀竟開始微微的發起抖來。
「斬!」只聽得監斬官一聲大喝,素晴的心像要爆炸似的,嘴和眼睛竟不自主地要張開,還沒等叫出聲來,脖子已經被運刀如風的小義齊根地砍斷。
素晴那顆漂亮的頭跌落地面後便一直滾到臺下去,殷紅的血嘩嘩地從沒了頭的脖腔子裡噴出,一股強烈的血腥味衝鼻而來。
原本俯下去的光身子突然挺了起來,扭了兩下便半厥著大屁股向前撲倒在地,兩條健美的大腿貼在地板上踢了幾下才慢慢地停止活動,等脖腔子只剩血泡冒出時,小高臺的一半已經被染成了鮮紅色。
看到小義那乾淨利落的處刑,臺下響起了陣陣掌聲。
初出道的小義雖然斬首技巧是相當的純熟,但畢竟是第一次處斬女犯,行刑前心情一直很緊張,當他用力斬下素晴的頭顱時,心中的大石才一下子墜了地。
看著素晴那正在抽搐噴血的裸屍和聽著臺下的鼓掌聲,小義心中突然感到異常的興奮。 想到自己已經完成了作為劊子手的「成人儀式」,心中不禁一陣激動。
他走到高臺邊,撿起了素晴的頭顱,正想舉起示眾,但他覺得仍不夠過癮,於是走到刑臺中間,一腳踩在素晴的大屁股上,然後高高地舉起她的頭顱,活像一個取下了敵將首級的士兵,刑場周圍頓時喝彩聲此起彼狀。
得意了好一陣的小義才把素晴的頭顱放下來認真的看看,和臨刑前從容的表情不同的是,此時素晴的雙眼與嘴巴都半張開,眼珠子完全朝上,只看到少許的黑色,眼白部分佈滿了血絲,樣子相當恐怖,看得小義連打了幾個冷戰,連忙把首級呈上監斬官的臺上。
監斬官用朱筆點了點素晴的額頭後便交給官差,帶去城門處懸掛了。
接著便是曝屍,小義先用布擦乾淨刀身上的血,然後才割斷素晴身上的繩索。
當小義把她撲倒的身體翻過來時,屍身上鬆弛下來的肌肉和那雙渾圓的玉乳左右地顫動著,好像一塊被丟到砧板上的鮮肉一樣。
當昨天得知自己能砍一位漂亮的女犯來作為入行儀式時,小義是萬分的高興,一直期待著行刑的那一刻,然而此時他撫摸著素晴那漸漸發白變涼的屍身,看著那滿地的鮮血,心中卻產生了莫名的失落感。
當臺下的官差正想上來抬屍體時,小義說:「還是我來吧,畢竟是我砍的第一個女犯。」說罷便抱起素晴的屍體走下了小高臺,一直來到城門旁邊,然後輕輕地把屍體放在地下,再拉開她的手和腳呈「大」字形擺放。
小義抬頭看了看素晴那顆仍在滴血的頭顱,依依不捨地隨著大隊離開了刑場。
這一天下午,幾乎整個滑臺的人都集中在那個小小的內城門,去欣賞女人頭和女屍。
在刑場上,差人們正不停地清洗素晴灑下的熱血,以準備迎接下一個上刑場的犯人;在刑場附近的酒樓內,小義正大擺宴席,在他的前輩和一群顧客面前津津樂道地談他的「第一次」;在刑場的遠處,潛伏著的素梅正打算尋找機會安葬姐姐的屍首;在刑場的數十里外,拓拔威正在策劃下一次的軍事行動,並繼續搜捕各地的南朝探子;在刑場的數百里外,範媚成功地逃出險境,把情報交給了鎮守邊界的宋軍;在刑場的數千里外,鄭孝一邊召開軍事會議,一邊在擔心身處險境的義女們。
只有素晴,她永遠地停止了活動,只有一顆孤零零的首級在城門上隨風擺動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