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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靜君王傳之太平橋
作者:鬼金羊
卻說那南安王李自文發下請柬,邀知星共嚐美酒佳釀,這知星最是好飲的,當下答應。
第二日,北靜王李知星帶著楊佩蘭、陳瑩、徐雯蓉、黃莉萍四員大將,並五百精銳女兵,來汴梁城赴會。
將近城門,見不遠處一彪人馬,簇擁而來,卻是南安郡王李自文親自帶人前來迎接。
北靜王向楊佩蘭笑道:「可笑沈軍師,還懷疑有詐,卻不見南安王親自來接。」
近前一看,只見李自文一身王袍,帶著他的左右軍師陳嘉蓉、李嘉惠,由無數宮女美人陪著,上來見禮。
當下雙方寒暄幾句,相攜入城,上了公廳,分君臣禮,參拜已畢,敘尊卑坐下。
李自文這一次宴席,倒也大手筆,陪酒的有他座下的頭號女將,馬步三軍元帥林鳳嬌、行營總管呂素娜、長史趙嬋媛、參軍王美娟等,算得上是鄭重其事了。
擺開酒席,不過是山珍海味,水陸並俱。
李自文舉杯勸飲,雙方酒至數巡,李自文把金杯連擊三下,只見兩廂跑出八名勁裝美女,各仗寶劍一口,急上廳來。
黃莉萍性子最急,見狀噌地立起身,就拔出身邊腰刀來。
呂素娜嬌笑道:「我家王爺是看這樣悶酒吃不下,因此喚這八位美人兒舞劍,與諸位開懷飲數杯,將軍這是何意?」
楊佩蘭一扯黃莉萍衣袖,著她坐下,口中向呂素娜笑道:「黃將軍素喜武藝,聞刀劍之聲,頓有所動作,讓呂總管見笑了!」
黃莉萍粉臉一紅,訕訕坐回來。
北靜王笑道:「妙極,本王最愛看美人舞劍!快快上來。」
八名美豔少女嬌聲應諾,各持寶劍走上堂來。
只見美人如玉,寶劍含霜,頓時間大堂上刀光劍影,仿佛臘月飛雪。
陳瑩向楊佩蘭道:「此事不諧。」
徐雯蓉道:「不妨,有我在此。」
綽起素羅袍,拔劍在手,嬌叱道:「妳們的劍不是這等舞,待我舞與妳們看!」
跳到堂中,施展開本領,把劍擋住八口寶劍,正是:眼觀酒器爲兵器,手把旌旗當酒旗。
八名少女左衝右突,盤旋往復,終究被徐雯蓉一柄劍攔住,不能近北靜王身前。
呂素娜見事情不順當,也起身拔劍,道:「好劍法,我也有些手癢了。」
這邊楊佩蘭持劍在手,起身笑道:「正要與呂總管對舞一番。」
林鳳嬌見形勢不妙,忙嬌叱道:「都退下了,這又不是鴻門宴,耍什麼項莊、樊噲?」
李自文也連忙喝止呂素娜,又揮手令八名美人退下。
北靜王也讓楊佩蘭、徐雯蓉回座。
李自文道:「這位將軍劍法精妙,小王不勝佩服之至。」
北靜王得意洋洋地吹噓道:「這是我的鎮殿將軍徐雯蓉,文武雙全,有萬夫不擋之功!」
李自文但訕笑幾下,舉杯勸飲。
酒至半酣,李自文又專請北靜王入後堂再飲,此時衆人都喝得有些高了,北靜王也喝得正爽,隨口應下,便囑衆將官就堂上隨意,止帶徐雯蓉隨侍。
兩位王爺相攜入了後堂,止留兩名嬌俏婢子伺候,更相暢飲,那徐雯蓉按劍立在北靜王身後,滴酒不沾。
李自文見狀,便指兩俏婢,向北靜王道:「此二女乃吾珍藏,一名倚紅,一名偎翠,向不輕易示人,王弟以爲如何?」
知星口中敷衍,只是貪飲美酒。
自文又道:「她二人乃吾耗費萬金培訓而成,妙用無窮,王弟今日有緣,便轉贈于你,萬望勿要推卻的好。」
知星聞言忙推辭,李自文見他堅卻,乃起身佯爲更衣,對二婢道:「好生服侍王爺。」
倚紅、偎翠一齊嬌聲應諾,便上前來,鶯鶯燕燕左貼右黏,知星本自風流,此時漸漸有些意動,然有徐雯蓉在側,一時不好便放心享受。
知星正欲使雯蓉退下,忽見一宮裝麗人自屏風後轉入來,叱二姝退下,知星定睛看去,竟是南安王妃金芝公主,聖上的御妹玉鑾英,知星忙欲行禮時,卻見鑾英滿面惶急之色,匆匆道:「誰使王兄來此?」
知星道:「南安王兄相邀,共品美酒。」
鑾英道:「速去,李自文已布下天羅地網,即刻便要害王兄性命!」
知星笑道:「吾與自文王兄往日無仇,近日無怨,怎會圖我?」
鑾英方欲再言,已聞廊下腳步聲,只得匆匆而去,卻躲在屏風後偷聽。
李自文返回,見二婢立於廊下,怪之,入室問知星,其時知星已醉,竟將玉鑾英的話都說與自文。
自文笑道:「無稽之談,吾二人情同手足,怎敢殺君?」
面不改色,而心實恨之。
知星道:「既無此心,再斟酒來。」
玉鑾英在屏後聽見,心道:「這昏王把我講的話都告訴奸賊,他若不得殺你,定來殺我。」
回到房內,只是惴惴不安,左思右想,竟取出三尺白綾,結個繯兒懸在梁上,將粉頸伸入,把一個嬌滴滴玉體掛在空中打旋,不片晌便杏眼翻白,丁香外吐,氣絕身亡。
可憐聰穎嬌美的一個皇帝親妹妹,只因嫁了奸王,落個自縊而亡的下場。
不說御妹玉鑾英懸梁自縊,卻說這邊兩王對飲許久,李自文只管將美酒敬知星,知星雖善飲,當不得來者不拒,徐雯蓉見時候已不早,便請北靜王起行。
知星便向自文告退,自文挽留道:「再飲片刻,吾更有佳釀奉上。」
知星固辭,自文乃道:「倚紅、偎翠二婢,便請王弟帶上。」
知星聞言心動,便不推辭。
自文揚聲道:「還不快快來服侍王爺!」
門開處,倚紅偎翠各換緊身勁裝,走入房來,伸手便要攙扶知星。
徐雯蓉見勢不妙,橫身攔在知星面前,二婢齊齊嬌叱一聲,便上前來奪。
徐雯蓉更不糾纏,拔出肋下寶劍,只一揮,早將小美人兒偎翠那顆螓首斬落,反手一劍捅進俏婢倚紅小腹,二姝不待動手,便已斃命當場。
李自文方負手待看好戲,不料雯蓉手段毒辣,一舉殺死兩婢,不待發聲下令,雯蓉已仗劍上前,執自文在手,護北靜王出了後堂,兩廂埋伏五十刀斧手,見王爺受制,竟不敢動。
到得大堂之上,卻見南安府衆將均已不在,陳瑩、黃莉萍卻醉倒,伏案而臥,只楊佩蘭端坐不動,護視二人。
徐雯蓉執自文上得堂來,佩蘭忙呼二將起身,一起護北靜王出府。
聲未已,八名舞劍少女搶上堂來,將北靜王君臣五人圍在當中。
佩蘭冷笑一聲,仗寶劍獨戰八女,不片晌,左挑右刺,將八名美豔少女都殺死堂上,護了知星匆匆出府。
伏兵雖多,見自家王爺在利劍之下,均不敢輕舉妄動。
知星出得南安府,便使雯蓉放了李自文,道:「屬下莽撞,多有得罪,王兄勿怪。」
自文也不答話,反身回府。
卻說北靜王君臣五人,半醉半醒扶著王爺上馬,急回上元驛逃生。
是時五月天氣,日已西沈。
卻說那李自文當然不甘心失敗,又找呂素娜這個蛇蠍美人問計。
呂素娜道:「李知星雖出宅門,安能出得此城?今君臣都在上元驛,只需命一將帶兵圍住館驛,四門放火,不問是誰,盡皆燒死,則萬事大吉。」
李自文連稱好計,於是命武將劉麗媛帶一千兵馬,速速包圍上元驛,天黑舉火,焚燒館驛。
劉麗媛得令便去點軍,取乾柴引火之物,搬到館驛門首。
楊佩蘭本來準備在上元驛換回馬匹,即刻返營的,但是北靜王實在是喝得太多了,無法騎馬,陳瑩、黃莉萍也都爛醉如泥,只得暫時先在館驛內休息。
眼看天色漸暗,驛外的軍士早放起火來,只見館驛四圍皆火,上下通紅。
正是:老君退倒煉丹爐,一塊火山連地發。
北靜王的酒略略醒了幾分,卻見楊佩蘭匆匆進來,道:「四面皆火,如何是好?」
衆人正驚異間,只見驛吏李豔瑩全身披掛,手持一杆銀槍,疾步入房,道:「事急矣!賤妾願拼死護衛王爺,殺出重圍!」
於是衆人各持刀劍,李豔瑩帶著館驛內三五名貼心的女衛,護著君臣衝出屋外,此時陳瑩尚未酒醒,有徐雯蓉扶持,黃莉萍已恢復了幾分清醒,拄一杆長矛而行。
此時館驛四下早已是火焰燎天,熱浪如潮,無人能近得門前。
李豔瑩咬牙挺槍,直撲大門,旁邊兩女衛搶在頭前,和身衝撞,霎時間烈焰焚身,可憐:粉面頓然成粉骨,紅顔頃刻變紅灰。
大門洞開,君臣一干人等殺出館驛而來,早有劉麗媛帶兵馬圍殺過來,都叫休走了北靜王李知星。
楊佩蘭怒道:「小賤人安敢直乎吾王之名!」仗劍殺入敵軍之中,奪過一杆長槍,直取劉麗媛。
劉麗媛見佩蘭無馬,便不放在眼裏,揚起雙刀想要將她斬殺。
這楊佩蘭乃是北靜王府八大鎮殿將軍之首,武藝超群,萬婦莫敵,豈是小小偏將劉麗媛所能比。
只見佩蘭衝上前去,銀槍一抖,啪啪將劉麗媛雙刀擊偏,反手一槍,直捅入劉麗媛小腹,將她刺於馬下,兩腿抖了幾抖,當即咽氣。
楊佩蘭翻身上馬,當先衝殺,衆軍見主將已然斃命,頓時無心戀戰,四散而逃。
衆人殺入街道,將擋路兵卒一一砍翻在地,徑向城門殺去。
林鳳嬌得了消息,連忙命愛將裴雪姣、董金豔帶三千白羽飛騎前往截殺。
再說北靜王君臣正衝殺間,對面忽然一片燈籠火起,照得亮如白晝,只見無數軍馬簇擁著一員大將,攔在街心。
衆人定睛望去,來的卻是一員嬌豔女將,頭戴一頂三叉紫金冠,身穿一領襯甲白羅袍,外披一副亮銀鎖子甲,腰系一條嵌寶獅蠻帶,腳蹬一對雲根鷹爪靴,掛一條護項銷金帕,帶一張鵲畫鐵胎弓、懸一壺雕翎鈚子箭,左手執一面金獸面防牌,右手使一杆蘸金點鋼槍,座下一匹銀色梅花馬,正是安南府三軍元帥座下名將裴雪姣。
楊佩蘭策馬挺槍,衝上前去,裴雪姣座下女將劉金花舞大刀相迎,走馬三合。
楊佩蘭嬌叱一聲,刺劉金花於馬下。
裴雪姣大怒,便要親自上前廝殺,旁邊轉出副將黃素玲、董春嬌,一個舞動銀槍,一個揮起鸞刀,拍馬上前,雙戰楊佩蘭。
楊佩蘭抖擻精神,力鬥兩員驍勇女將,毫不示弱。
徐雯蓉見雙方纏鬥,回身牽了王爺的馬,自側面急走,衆人隨後衝殺。
裴雪姣正在觀戰,突見北靜王要走,忙策馬過來截殺,女將王秀芝迎頭攔住徐雯蓉去路,裴雪姣帶兵隨後趕來。
李豔瑩向徐雯蓉道:「將軍奮力衝陣,賤妾斷後!」
陳瑩、黃莉萍酒醉無力,勉強振作精神道:「妾等一起斷後,徐將軍保護王爺衝出!」
徐雯蓉點頭,舞畫杆銀戟,當先衝殺。
王秀芝舞槍上來攔截,徐雯蓉嬌叱道:「無知賤婦,敢阻我去路!」
走馬只一合,挺銀戟當正刺入王秀芝腰腹,臂上用力,將女將王秀芝挑殺半空,其餘衆兵將圍上來,被徐雯蓉連挑一十三將下馬,餘軍星散。
徐雯蓉殺開一條血路,護著北靜王逃去。
後面裴雪姣見北靜王爺逃去,心中大急,拍馬來追時,陳瑩、黃莉萍、李豔瑩三員女將一起迎上前去,圍住她廝殺。
四匹馬車輪般打轉,纏鬥不休。
那邊廂楊佩蘭力敵二將,回首見王爺已是逸走,眼前一時難以取勝,便虛晃一招,撥馬向城門外衝殺而去。
兩旁圍攻兵馬雖多,楊佩蘭舞開銀槍,橫挑豎戳,連刺數員敵將下馬,殺出一條血路,身後黃、董二將奮力追趕,終究難及。
裴雪姣乃是安南王座下第一流名將,眼見得今夜裏率大軍圍攻區區數人,居然連連讓之逃去,不由得大發嬌嗔,將手中一杆點鋼槍施展開來,陳、黃、李三姝一起迎敵,也覺抵擋不住,反被她一人圍攻。
陳瑩、黃莉萍雖然均爲晉軍名將,無奈酒後乏力,無力招架,反不如驛吏李豔瑩來得靈活。
走馬不過數十回合,裴雪姣一槍直刺陳瑩,若在往日,陳瑩自然避過,不料醉酒力竭,被她一槍攻入中門,噗哧一聲直捅進小腹,裴雪姣用力一起,將陳瑩挑殺半空。
李豔瑩驚嚇,無心戀戰,與黃莉萍撥轉馬頭,反身就跑。
裴雪姣帶了一衆兵將,銜尾急追。
君臣奔逃片晌,已近西城門外,北靜王回首不見了陳瑩,便問黃莉萍,麗萍悲聲道:「陳將軍已爲賊將裴雪姣挑殺!」
王爺扼腕嘆息道:陳瑩受戮,孤王之過也!」又憤然道:「南安王!此仇不報,誓不爲人!」雯蓉、佩蘭皆應之。
眼看將到西城門,君臣方鬆一口氣時,前方路邊忽的又擁出一彪人馬來,燈火通明,拒住去路。
楊佩蘭當先,定睛看去,只見兵強馬壯,劍拔弩張,中間一杆坐纛旗,上繡鬥大一個「董」字,旁邊一行杏黃小字,道是「南安郡王府鎮殿將軍折衝左衛」
旗下一員嬌媚女將,英姿颯爽,美豔異常,正是南安王府座下又一名將董金豔。
佩蘭歎道:「又是一場惡戰!」
徐雯蓉憤然道:「楊將軍何長敵軍威風?看我將她挑殺!」策馬迎上前去。
看那董金豔,怎生打扮?
但見:
頭戴嵌寶三叉紫金冠,身披嵌珠鎖子黃金甲。襯著那猩猩血染絳紅袍,袍上斑斑錦織金翅雕。腰繫白玉帶,足蹬鳳頭靴,左邊袋內插雕弓,右邊壺中攢羽箭,手中握鎦金紅鸞刀,座下駕赤兔紅鬃馬,背後飛刀二十四把,百步斬人,無有不中。
這董金豔乃是南安王座下名將,與裴雪姣並稱汴梁雙璧,端的是好威風,好厲害!
徐雯蓉挺銀戟,拍駿馬,衝上前去,便要和那董金豔火拼。
董金豔卻不屑與她交手,令旗揮處,早衝出幾員偏將,圍住北靜王一行廝殺。
這邊黃莉萍、楊佩蘭、李豔瑩各舞刀槍,齊齊迎上,各纏住一員敵將,徐雯蓉飛馬直入,徑取大將董金豔。
董金豔嬌叱一聲:「來得好!」
擡腿摘下紅鸞刀,與徐雯蓉殺在一處。
楊佩蘭抖擻精神,走馬三合,一槍刺敵將於馬下,正待回身,兩員嬌豔女將一左一右殺到,齊戰佩蘭。
佩蘭轉目四顧,見敵軍八面圍合,形勢危急,乃對黃莉萍道:「 速速保護王爺出城,我來斷後!」
說話間,一槍捅入左邊女將小腹,將她刺死,右邊女將大怒,舞雙刀來殺佩蘭,佩蘭毫不畏懼,不過幾合,又一槍戳死右邊女將。
莉萍舞起手中長鐵棍,將對面敵將打得骨斷筋折,牽了北靜王馬匹,殺出一條血路,直奔西城門而去,李豔瑩展開花槍,帶幾名女兵在兩旁掩護,楊佩蘭連刺十三員女將下馬,殺得敵軍無人敢近前,一行人匆匆向城門逃去。
到得門前,北靜王定睛看去,只叫得一聲苦,原來這城門早已被行軍總管呂素娜下令關閉,眼看著千斤鐵閘門,將城門封得是密不透風,更有董金豔部下驍勇女將姚桂花帶了數百兵丁,守在門前。
楊佩蘭到得此時,也顧不得了,飛馬上前,挺槍直取姚桂花,桂花舉槍相迎,二人走馬數合,佩蘭一抖銀槍,刺姚桂花於馬下,殺散殘兵,護北靜王來到西城門下,看著千斤鐵閘門,只是兩眼發直。
一旁黃莉萍跳下馬來,道:「王爺,待臣爲您舉起城門,得脫虎口!」
衆人皆驚,卻見那黃莉萍丟下鐵棍,走到城門前,彎腰蹲身,雙手把住城門下沿,吐氣開聲,喝地一下,耳畔只聞機簧絞索嘎吱嘎吱之聲,那千斤城門,竟緩緩升了起來。
好莉萍,鼓起神力,雙臂叫勁,將鐵閘門穩穩托起,保得北靜王君臣,衝出汴梁城!
這正是:
打破牢籠飛彩鳳,掙斷鐵索走蛟龍!
卻說黃莉萍力舉千斤閘,救北靜王出城,正待放下城門,一同逃生,卻見徐雯蓉撇了董金豔,向城門這邊逃來,若是此時放下城門,便要將好姐妹關入城中。
好個女中豪傑麗萍,咬緊牙關,大叫道:「徐將軍快快出城!」
徐雯蓉縱馬飛奔,一溜煙衝出城外,後面裴雪姣趕上,見敵將走脫,勃然大怒,下令衆兵丁一起放箭。
頓時箭如飛蝗,莉萍想要放下城門躲閃時,卻托得久了,雙臂無力,竟閃不動,眼看著箭如雨點般射來,無法可想,竟被亂箭射死。
黃莉萍一口氣斷絕,再也無力支撐,千鈞鐵閘落下,噗哧一聲,卻將她一具嬌軀,攔腰壓斷兩截。
可憐一代女將黃莉萍,落了個亂箭穿心,屍身兩段的下場。
只是這鐵閘門一落,卻阻住董金豔追兵,這邊重新升起城門時,那邊北靜王君臣早已去遠。
走了半晌,來到一個去處,佩蘭道:「前面便是太平橋,離我軍駐地已不遠,徐將軍可前去搬取救兵。」雯蓉乃偷路去調兵前來救應。
這邊正走間,那呂素娜又領人馬攔住去路。
楊佩蘭大怒,持槍直取呂素娜,戰上數合,素娜雖然計謀多端,武藝終究不如佩蘭,撥馬敗走。
楊佩蘭挺槍躍馬,連挑南安王軍中二十八員女將,直殺至升仙橋,又殺一陣,回頭保北靜王出陣。
素娜大兵,一聲炮響,搶上升仙橋來。
楊佩蘭斷後,李豔瑩保護北靜王,急急催馬過橋。
不料呂素娜早已在橋下埋伏一員名將,正是美豔女將裴雪姣,看李豔瑩奔過橋來,斜刺裏突然衝出,攔住去路。
李豔瑩措手不及,忙要抵擋時,早被裴雪姣一槍捅進肚皮,李豔瑩淒聲哀呼,裴雪姣收槍,連豔瑩腹內粉腸也帶了出來,血流如注。
裴雪姣座下兩員女將黃素玲、董春嬌一起左右搶上,要抓北靜王。
卻見李豔瑩嬌叱一聲,將流出的腸子重又塞入肚子之中,緊收獅蠻帶,勒住破裂的肚皮,拼盡全身氣力,舞槍攔住黃、董二女廝殺。
裴雪姣見李豔瑩細腰勒得不盈一握,全憑一口力氣支撐,居然盤腸大戰兩員名將,竟看得呆了。
正所謂一女拼命,萬婦莫當,黃、董二女也驚異不定,招法大亂,李豔瑩看準二將破綻,先一槍捅死黃素玲,再一槍捅死董春嬌,可憐兩員絕色女將,頓時芳魂渺渺。
裴雪姣見折了兩員愛將,不由得怒火萬丈,躍馬一槍,刺李豔瑩下馬,翻身滾落升仙橋。
佩蘭在後連殺敵將數十,回頭見李豔瑩落水身亡,又悲又怒,翻身挺槍來戰裴雪姣,招招奮不顧身,裴雪姣不敵,拍馬退去,佩蘭拉了北靜王馬匹,衝上高崗,卻見呂素娜趕出城來,領兵四合,楊佩蘭叫道:「大王急急逃生,臣回去擋他一陣。」勒回馬來,挺槍直刺素娜。
素娜把槍一晃,八十四將一擁齊來。
楊佩蘭大怒,槍挑名將一十六員落馬。
回頭看時,北靜王把馬勒向高阜處,看二人廝殺。
佩蘭叫:「大王爲何不走?」
北靜王道:「君臣們死同一處,豈宜獨生乎?」
楊佩蘭道:「大王不可遲延!我今拒敵,你急急放馬逃生。臣再回去擋他一陣。」
勒回馬,挺槍力戰。
衆將並來,楊佩蘭整戰了一夜,又衝呂素娜三陣。
此時人困馬乏,衝路便走,裴雪姣挺槍趕來,把楊佩蘭左肋下一刺。
佩蘭大怒,撥轉馬,用右手舉起槍,把裴雪姣挑於馬下。
佩蘭中此一槍,左肋下血如泉湧。
佩蘭大怒,槍挑名將八員落馬,急來見北靜王道:「臣今中傷了。」
跳下馬來,拔劍割下素袍半幅,塞了槍眼,用勒甲縧繫了,翻身上馬大叫北靜王道:「臣今再去對他一陣,你急急放馬逃生。」
勒回馬,挺槍直刺呂素娜。
梆子響處,四下衆箭齊發。
楊佩蘭槍眼痛得難禁,只得自刎於馬上。
後來史官有詩贊云:
血染征袍半幅紅,佩蘭猶自與爭鋒。
汴梁衝陣身遭厄,自刎鹹稱死盡忠。
又有詩云:
再三力勸大王逃,不顧金槍血染袍。
賈複令名垂漢代,將軍今日譽尤高。
北靜王眼見楊佩蘭力戰千軍萬馬,自刎身亡,只覺心如刀絞,龍目中珠淚滾滾,悲痛欲絕。
行軍總管呂素娜見北靜王獨立坡頂,身畔再無護衛,大喜過望,指揮人馬一起衝上山坡,要搶北靜王回城。
卻聽連珠炮響,驚雷震天,山坡後轉出一員大將,縱馬如飛,直奔到呂素娜身前,手起一刀,將蛇蠍美人呂素娜攔腰斬爲兩截!
衆人定睛看去,正是北靜王座下第一名將,朱雀將軍溫芳芳!
原來徐雯蓉回駐營搬兵,溫芳芳聞報大驚,親帶十萬人馬來援,恰於此時趕到,走馬殺了呂素娜。
那南安軍見折了主將,頓時大亂,被北靜王軍一陣衝殺,死傷慘重,一股腦回城去了。
溫芳芳這才護了北靜王,緩緩退軍回營。
只是從此以後,北靜王和南安王的血海深仇,便結了下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