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嘻嘻，你猜猜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想想……妳的生日？不對啊，要不然是妳媽的生日？我印象中也不是今天啊。」

「哼，你一點也不關心我！這麼重要的日子都不記得，再猜！」

「呵呵，不逗妳了，今天是我們相識整整一年，一年前，我們就是在網上認識的，對嗎？」

「嗯，算你有心啦！嘻嘻，晚上你到我家來，我做菜給你吃。」

「哦，妳總說自己會做菜，但每次都拉我去外面下館子。一年了，妳的手藝我還沒見識過，今天要開開眼界了，呵呵。」

「嘿嘿，我會讓你吃一驚呢。」

「吃完飯還有沒有什麼餘興節目啊？」

「嗯……你想什麼呢！壞透了。」

「唉，每次去妳家都是喝茶聊天看電視，要不然就是陪妳在電腦前坐到10點，10點後準被趕出門，今天……」

「哼哼……今天晚上我給你準備了特別節目，你來不來嘛！」

「來！妳準備的節目我怎麼趕不來呢。」

「嘻嘻，那就晚上見啦！不和你說了，我現在去買材料，你也要準備準備，空手來的話，不要怪我把你趕出去呦。」

「妳這個小迷糊最會捉弄人了！」

收起手機，我微微一笑：哼哼一今天，今天我真的要給妳個驚喜呢！妳這個要錢不要命的傢伙，等著瞧吧！

我住的是一幢鄉下的兩層小樓，樓主是一對老夫妻，子女把他們搬到城裡，我就租下了這幢小樓。

說是小樓，實際上很舊了，連牆上的白灰都大片的脫落，露出裡面的灰磚。

我是因為討厭人多的地方，喜歡鄉間的空氣和環境－－

這裡的環境離市區很遠，不在大路邊上，到了晚上真的很靜－－

才租下來的。

他每次來這都是自己開車過來，這裡沒有公交車的，出租也不肯來，因為傳說這裡晚上會鬧鬼。

我靠在大廳的沙發裡，玻璃杯在我的手中轉來轉去，裡面的茶水已經涼了，我卻渾然不覺，癡癡的看著外面的星空，那麼多星星裡哪一顆會是我呢？

我看了看茶几上的照片，是我和他的合影。

一張還算英俊的臉，有男人魅力的笑容，眼睛看著我，似乎充滿了愛意，而我也在看著他，我很懷疑當時看著他的眼神是出自我的本心嗎－－

那裡面不是100%的仇恨，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是怨？

難道那一剎那對他真的動心了？

我搖了搖頭，將杯中的茶一口喝下去，有點苦，但我現在就是需要苦的刺激：

我在想什麼呢！

如果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也許我真的會對他動心，但這已經不可能了，他是個小偷，偷錢不算，還偷人的命！

「妳可不要心軟啊！關鍵時刻不能迷迷糊糊的！」

我心裡有個聲音在不斷提醒著自己。我自嘲的一笑，把他的照片扣到茶几上，心中抱定了主意。

門鈴響起的時候，我已經準備就緒了，跑去開門，他站在門外，手裡提了一瓶紅酒，一束玫瑰。

我為了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裝，連絲襪都是黑色的。

他看到我的裝束，臉上顯出驚訝的表情，問道：「在自己家裡穿套裝？不像是妳呦！妳……今天的衣服很特別！」

「這是特意選的，為了你呀！」

「為我？」

他驚訝得張大嘴，樣子顯得有點滑稽。

「當然啦！你不是喜歡這身裝束嗎？……你可不要說你不喜歡喔，哼哼，警告你！」

他的臉色變化很快，瞬間又恢復了慣有的微笑面容。

我看到他的樣子，心裡說：「哼哼！你想用這招騙我，我不會上當了！」

如果說剛才心裡還在猶豫要不要進行下去，現在的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我把他讓進屋，換了鞋，他一眼看到餐桌上那豐盛的菜餚，回頭對我笑道：「準備的還很不錯啊，我今天有口福了，呵呵！」

「是啊，你今天不僅有口福，還有別的福呢！footkiller。」我笑嘻嘻的看著他。

他絲毫也沒察覺我笑容中的深意，笑道：「哦，妳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稱呼我了，還記得嗎？當初就是因為我這個網名吸引了妳，妳才與我交往的，那麼巧我們都在一座城市裡，這是緣分呢！」

「嘻嘻，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因為這是上天的安排！」

他吻了我一下，道：「什麼其它的福啊？小迷糊，我現在就感覺到自己真的很幸福了。」

「暫時保密。」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把他剛才的那一吻從腦海中趕了出去……

幾分鐘後，我們就做到餐桌旁，他舉起酒杯，我也舉起杯，為了今天這個特殊的紀念日，只是我們對「紀念日」的內涵卻不相同。

看到他吃得津津有味，我心裡也在不斷的平衡著自己的情緒：「你今天吃了這12道菜，代表我們相識12個月，酸甜苦辣，五味俱全的12個月。我招待你最後的這頓晚餐，算是你給我那些經歷的一個補償，後面的事就怪不得我了，你自己種的惡果，自己嘗吧！」

不出所料，吃過後，我陪他在沙發上看電視，不到半個小時，他就覺得昏昏沉沉的－－

安眠藥的功效。

「我突然覺得發睏，想睡覺。」

「睡覺？！我的節目單裡可沒有這一項啊！」我仍然在逗他。

「不是，妳不要往歪地想，我是真的想睡覺，不知道怎麼了！」

他以為我誤會了，急忙解釋，但語調中已經有掩飾不住的睏倦。

「我沒有想岔啊！嘿嘿！我的節目單裡真的不想讓你現在就睡呢！」

「你的節目單？」

也許我的藥下得太重了，他睏得連眼皮都耷拉下來了。

「嗯！我的節目程序裡，妳會睏，因為我給你下了藥，但我不會讓你就這麼睡過去的，哼哼！」我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杯，把滿滿一杯水潑到他的臉上。

他一激靈，跳起來，剛才的睡意暫時被清光了：「下藥！？妳……」

他嚷了一句，就張口結舌的呆坐在那裡，因為他看到了我。

我原本紅潤的臉龐突然變成了青灰色，原本癡癡地望著他的眼睛現在仍然注視著他，但卻沒有了幾分鐘前的那份柔情。

我緩緩說道：「你還記得一年前嗎？」

「我……我記得。今天不就是咱們認識一週年的紀念日嗎？剛才進門妳還問過，妳的樣子好可怕啊！」

我看著他，我能透視到他的心臟，它跳得很快。

我繼續陰沉著臉：「沒錯，是認識一週年！但我們初次相識是在一年前的凌晨，而不是在白天。」

他的心跳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以更快的速度搏動起來。

我繼續補充道：「並且不是相識在網絡的虛擬世界，而是在現實中。你不記得了嗎？」

他隨著我的話在回憶著，一年前的凌晨，那番經歷他不可能忘記的。

「我今天的裝束，不能幫你回憶一下嗎？」

我的笑容越發的神秘了，左手從沙發靠墊下拿出一條黑色的絲襪，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

果然，他的臉突然變得煞白，盯住我，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目的達到了，我的臉色又恢復了剛才的紅潤，笑吟吟的看著他，等著他的反應。

他一下從沙發裡跳起來，然後就猶豫著是該逃跑，還是該像一年前那樣對一個女孩子實施殘忍的手段。

像是下定了決心，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狠毒。

「是妳逼我的！」說完就向我坐的位置撲過來。

說實話，如果剛才他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哀求我，我也許真的會中止計劃，儘管這計劃我足足設計了一年，但現在他的動作，等於已經判了自己死刑。

在他就要撲到我身上的時候，突然倒了下去，我一動也沒動，就這麼笑吟吟的看著他在自己跟前倒下去。

他的神志還是清醒的，仰頭看著我，拚命想站起來，當然他的一切努力最終都證明是徒勞的。

幾分鐘後，他絕望了，看我的眼神也從狠毒變成了恐懼，我在他的心目中不再是那個任性又不失可愛的小迷糊。

看到他渾身都在哆嗦，我知道他已經沒力氣反抗了。

他不動了，下面就輪到我來動了。

我將他的手別到背後，用絲襪捆住，接下來是雙腳，也被捆緊了。

他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了幾下，當然，從他嘴裡發出的哀求聲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感染力。

一切就緒後，我又把他的身體搬到沙發上，他有150多斤，這個重量對於一般的女子是非常吃力的，但對於我，一個鬼魂，就像抓一個錢幣一樣容易。

他的全身都嚇得不停的抽搐，這樣我們根本沒辦法談話，我替他點上一支煙，放在他的嘴唇邊，他的臉上全是冷汗，我拿了一片紙巾輕輕給他擦去汗水，然後，就這麼看著他。

也許是感覺到了我「溫柔」的動作，漸漸的，他平息了下來，靠在沙發上看著我，問道：「妳是誰？妳怎麼會知道那天的事。」

我仍然笑著面對他，道：「我是誰嗎？我就是那個被你勒死的琪琪啊！……嘻嘻，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真的就是她，小迷糊是我的一個替身而已。那天被你殺死後，我就到處找你，終於被我知道你的網名叫footkiller，也知道你喜歡看異類的故事，哼哼，找到你對於一個神通廣大的鬼魂來說，根本就是很容易的。」

為了讓他相信我是鬼，並且神通廣大，我隨後表演了隔空取物，還指出他的心肺因為長期吸煙已經變得烏黑以證明我有透視眼。

其實這一切都沒有必要，不管我現在是人是鬼，他今晚的命運早就注定了。

他最終還是相信了，哭喪著臉，看著我。說道：「不能全怪我啊！我也是受那個論壇的站長的挑唆。」

「你到現在還不老實，你做那件事的時候還不認識什麼論壇呢！……嗯，那個站長，他也不會有好結果的，對付完你，下一個就是他了！」

「妳知道他？」

「別忘了我是無所不能的鬼魂，你說的站長不就是那個掛著羊頭賣豬肉的傢伙嗎，哼，他跑不了！」

看著他張口結舌的樣子，我忍不住得意的笑道：「你是想知道今天我會怎麼對付你，對不對？」

他點了點頭。

我看著他，慢悠悠的說：「其實變成鬼也不是一件壞事，當然變成鬼的過程是挺痛苦的，這個你過會兒就能體會到了，嘻嘻！」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又開始拚命的掙扎。

「你也看到我的能力了，你以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哼哼，殺人是要償命的，不管陰界還是陽界都是這個道理。」

我看著他掙扎的樣子，覺得好有趣，突然一個想法閃過，便對他說：「但死的方式你可以選擇，我可以滿足你，算是對你的一點點補償，畢竟你殺我的時候我們是陌生人，但今天我殺你，我們已經是一年的朋友了。」

他看著我，似乎又燃起了希望，急道：「我的話妳一定會聽嗎？只要我選擇的，妳一定會答應？」

「最後的決定權在我。」我先把他的退路堵死。

「那……讓我老死吧！」

他以為這樣會矇混過關，但他不知道，無論和一個女孩還是一個女鬼講信義，都是一件十分冒險的事情，如果她不願意，隨時可以反悔的。

「我給了你機會，但你沒有認真的考慮，看來還是我作主好了。」我邊說邊站了起來。

「那病死如何？妳剛才說過我已經『黑心黑肺』了！」他緊張的叫嚷著。

我沒有理他，從茶几上拿過一支筆、一張紙，把紙撕開，每張紙條上寫了幾個字，一邊寫，一邊對他說：「要不你來抽籤吧，每張紙條上都編了號，1-5號。嗯，寫好啦，你要不要看看？」

看到他拚命的搖頭，我笑了：「嘻嘻，對喔，誰會看自己的死亡判決呢？不過你不看我也要告訴你。這裡面有五種死亡的方式，因為你是讓我窒息而死的，並且先掐後勒，所以我的五種方式也都是窒息，並且你必須也選擇其中的兩種，然後我來決定最終執行死刑的順序和具體方法。」

看到我認真的樣子，他的臉色都快綠了，如果不是我事先告訴他我是索命鬼，他一定以為我是瘋子。

「你聽清楚，這五種方式是：勒死、掐死……嘻嘻，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繼續，此外還有淹死、悶死和憋死，對了，我還忘了一種，填上活埋。現在，你從這六種方式裡選吧！只要吧號碼告訴我就行啦。」

「妳饒了我好不好，畢竟我們交了一年的朋友，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他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看來我要給他點顏色，不然他真的以為我在開玩笑。

想到這裡，我使勁的蹬了他一腳，儘管穿的是拖鞋，但這一下還是把他踹得差點背過氣去。

「哼，我說過，你自己種的惡果，自己要嚐，我已經算仁慈了，快點選，不然我就依次讓你嚐嚐！」

他的眼淚還掛在臉上，過了一會兒，仰天長叫：「天哪！我這麼倒霉，遇上個女鬼還是女瘋子！反正是死，還有什麼好選的，我就選1號、2號！」

「嘻嘻，我當然是女鬼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我一點都不瘋的！嗯，你選了1、2，讓我看看……」

我一邊說一邊把紙條拿到他眼前，表示我沒有騙他，「嗯，1號是憋死，2號是淹死，嘿嘿，你選的兩個都蠻痛苦的呢！」

他的精神快要崩潰了，大聲叫道：「妳這個女瘋子！妳打算怎麼對付我！！咳……咳……」

我又踹了他一腳，他大聲咳嗽起來，把後面的話給憋回去了。

我哼了一聲，道：「和你說過我是女鬼，不是女瘋子。我在制定今天的節目單的時候，也問過幾個網友，她們給我出了不少主意，哼哼！你跟我來吧！」

我拽著他往外面走，他抵死反抗，但怎麼會是我的對手呢，何況現在他的雙手雙腳都被綁著。

我把他帶到小樓後面，那裡有一個事先挖好的坑，大約1.5米深，0.5米寬。

他看到了，嚇得大叫起來，我用毛巾堵住他的嘴，拉他到坑口，在後面一推，他就掉了進去。

他拚命想逃出來，我也沒打攪他，笑嘻嘻的蹲在坑邊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殭屍一樣向上跳。

他跳了幾下，終於明白自己不可能有這種能力，變靠在土坑的牆邊，狠狠的瞪著我，臉上都是汗，胸口不停的起伏，看來剛才的掙扎把他最後的一點體力也耗盡了。

我拿出他嘴裡的毛巾給他擦擦汗，動作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如果換個環境，我想他會心醉的。

但現在，他看著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英俊的面容由於剛才的掙扎和堵口而憋的通紅，眼睛也紅了，但只有三分難過，卻有七分的憤怒和恐懼。

我笑道：「你放心，我不會現在就殺你，嘻嘻，你害怕也不應該是現在啊！」

他看了看坑邊的土，叫道：「妳的話鬼才會信！妳要活埋我，儘管來吧！我不會皺眉頭的！」

我拍了他額頭一下，笑道：「哼，你很聰明嗎？不過我說過要讓你死兩次的，你忘了嗎？這次不是活埋啦！嘻嘻，你身高1米7多，這個坑才1米5，怎麼埋啊，也不動動腦子！」

我站起來，一邊往坑裡填土（用意念轉移法），一邊繼續道：「這是那選的1號方案啦，憋死而已，不是活埋，嘿嘿！」

隨著坑裡的土越來越多，他的身體也越來越直。

等到坑基本填平的時候，他的身體像竹竿一下直直的插在坑中。

他大概覺得還可以，晃了晃腦袋，道：「怎麼憋啊？我的鼻子嘴都在外面，嘿嘿！」邊說邊故意做了一個深呼吸，誇張的叫道：「啊！空氣多麼清新啊！」

我一點沒有生氣－－

其實平時他就經常故意氣我，而我也挺喜歡他這種誇張的動作－－

慢慢繞著他的腦袋走了一圈，又一圈……

兩三圈過後，雖然我的體重不到50公斤，但已經足夠將他腦袋邊上的土踩實了。

他頓時感覺喘不上氣來，像一條離水的魚，嘴巴不停的張合，幅度雖然越來越大，但吸入的空氣卻越來越少。

我笑吟吟的蹲在他旁邊，繼續溫柔的為他拭去臉上和脖頸上不斷出現的汗珠：「說啊，繼續說啊！空氣是很清新，還有點泥土的芳香呢，嘻嘻，可惜你體內卻都是濁氣了。」

他的臉越來越紅，眼珠也越來越凸出，連頭髮都微微的立起，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我又笑道：「這是一個網友告訴我的辦法，還挺有效的，你很痛苦吧？這可是你自己選的，誰讓你選擇了這麼痛苦的方式呢？可見女孩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像我這樣的女孩，有仇必報，即便死了變成鬼也要抓你索命，哼哼。」

他張著嘴，口中嘶嘶的鳴響，卻不能發出一個整音，很難相信這是剛才那個有儀表有風度的男人。

我知道他現在腦充血，聽覺會不靈，便湊到他耳邊，用非常有誘惑力的聲調對他說：「其實我看過一個電影，說是把一個人埋起來，就露個腦袋，嘻嘻，然後在他頭皮上用刀割開一條縫，然後把水銀灌進去，他就會渾身發癢，身體就像蛇蛻皮一樣從腦袋頂上鑽出來，連皮都不要了，嘿嘿！我很好奇，人從自己的皮裡跳出來是什麼樣子，要不我們試試好嗎？」

他的臉都快成青紫色啦，不知道是憋的還是氣的，或者是聽完我那番話給嚇的。

我呵呵笑起來，用指甲在他的頭皮上劃了一下，道：「嘻嘻，我開玩笑啦，我對剝皮沒興趣的，你當初殺我的時候沒讓我流血，我也不會讓你見紅的。況且我現在也沒有水銀啊！」

他張嘴的幅度和頻率都明顯的下降了，眼神有點迷茫，神志已經開始模糊了，對我玩笑的領悟力和癡呆差不多，大腦出現缺氧的情況。

我知道如果再持續一會兒，他恐怕真的就要憋死了，急忙把坑裡的土挖了出來（還是用意念轉移法－－我是鬼嘛^^）。

只見他無力的靠坐在坑底，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上面的土變成了泥，髒兮兮的。

偏偏他還穿了件白色的襯衣，唉，忘了讓他穿深色衣服赴約了。

我把他從坑裡拉出來，他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似的，我只好連拉帶拖，把他拖進了屋子。

找了件大夫用的白大褂給他套上，他的臉色剛才還紅的發紫，現在卻像身上的白大褂一樣，看上去很淒慘的樣子。

我灌了他一點水，對他說：「footkiller，你休息一會兒吧，接著我們可要來真的啦！我去準備個道具，你一定會喜歡的，嘻嘻！」

我上樓，他靠在沙發上依舊是一副全身無力的樣子，一直到我拿著道具下樓，他還是那個姿勢，直到看見我手中的東西，才從沙發裡蹦起來。

我手中拿著的是個特製的玻璃金魚缸，說魚缸不太準確，因為上下都是開口，一邊開口大一邊開口小。

「魚缸」大約有30厘米深，大口直徑足有40厘米，小口的一邊有個旋鈕可以調整直徑，最寬可以達到30公分，最小可以到20公分以下。

我把他推倒在沙發上，做到他旁邊，手裡晃著這個道具，得意的說道：「嘻嘻，這個也是我在和那個網友聊天時商量好的，特別為你定制，就等著今天這個日子。」

看他有點不解，我繼續道：「下面按程序是要淹死你，你以為淹死就一定是在浴缸裡或者洗手池裡嗎？那未免太沒水平啦，顯得我沒有創意。這個多好，不用多少水就能淹死一個大活人，也環保啊！」

footkiller的大腦大概還沒有從缺氧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反應很遲鈍，至今還沒有明白我要做什麼。

我有點生氣了，精心準備的噱頭他居然癡呆呆的，一點讚賞的目光都沒有，真是該死到家了！

我旋開開關，把「魚缸」套在他的脖子上，然後開始旋緊那個按鈕。

他終於明白我怎麼淹死他了，又開始掙扎起來，我於是向他使勁的蹬了一腳，他的眼淚一下被打出來，頓時變得老實了，也認命了。

我把開口調整的和他的脖頸大小一致，這時候魚缸就牢牢的套在了他的頭上，頂部正好和他的額頭平起。

準備就緒後，我又給他揉了揉剛才被我踹的部位，笑道：「看你以後還敢這麼放肆。」

他呼出的氣體很快在魚缸上凝結成水汽，遮掩了他的表情，當然，他也看不到我。

我悠然自得的說道：「現在你看不到我，不過等會兒把水灌進去，你就又能看見我了。嘻嘻，據說水裡的腦袋看上去和空氣中的形狀不一樣，會變形的，不知道你的腦袋會變成什麼形的，難道是鴨蛋形？嘻嘻」

我轉身到洗手間，不一會兒從裡面端出一盆清水，笑嘻嘻的出來，拿了個玻璃杯，對他說道：「準備好了？那我們要正式開始了喔！這回不像剛才那樣還會救你，這回你是要真的被淹死啦！看見沒有，就是這一小盆水，不到一升，就能淹死一個人，多麼神奇啊！嘻嘻！」

他雖然雙手雙腳都被綁著，早已對自己的生命絕望了，從魚缸裡也看不清外面的環境，但本能的意志還是支配他不停的扭動起來，他的力氣突然變得很大，我試了幾次都沒辦法往魚缸裡灌水。

我只好死死的從背後抱著他，把他推抵在牆根處，壓著他跪下，然後給他全身上綁，最後綁得像個粽子。

我和他都累壞了，他喘著氣，我也喘氣，他的喘氣聲從玻璃缸裡傳出，聽起來是那麼的低悶。

我把水盆端到他面前，狠狠道：「footkiller你認命吧，今天你死定了！哼哼！」

在我往缸中灌水的時候，他已經累的無力掙扎了，我左手拉住他的手，但右手卻沒停下來，隨著玻璃缸的水面逐漸升高，他的面容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我笑道：「嘻嘻，你不要妄想甩腦袋能把水給甩出去，這個玻璃缸還有蓋子，等水灌滿了，我把蓋子蓋住，還有，這個缸的玻璃是摔不碎撞不破的，哼哼！」

我把水一點點的灌進去，眼看就要沒過他的嘴了，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無論我灌幾杯水下去，缸裡的水面就是不再上升，原來他竟然把水都喝進肚子裡，現在他的肚子已經有點鼓了。

我想了想，又笑吟吟的看著他，道：「嘿嘿，你的肚量還不小呢！好啊，我看你能喝多少，本小姐今天還改主意了，不用水，改白醋，我廚房正好有兩瓶，你有本事再給我喝啊！」

我掙開他的手跑到廚房，不一會兒，就拿來了兩瓶白醋，打開其中的一瓶，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道：「你算是創下記錄啦，我想你會是第一個被白醋淹死的人。嘻嘻！」說完就準備往缸裡倒。

他突然握著我的手，我驚了一下，停下來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從魚缸裡傳出他的聲音：「妳是真的要讓我死啊！」

我氣的差點笑出來，大聲對他叫道：「你聽不清我就再說一遍，是，我真的是，是！是！是！」

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道：「好，我當時迫不得已殺了你，現在這樣，也算是一種結局……對不起，琪琪！」

我呆了一呆，食指在他手心裡繞了幾個圈圈，嘆了口氣，小聲道：「你還是叫我小迷糊吧！」

（這裡需要解釋一下，因為叫「琪琪」就是琪琪幻想系列，而那個系列最後都是有個光明的結局，但這回我不願意！－－QQ注）

不一會兒，白醋沒過了他的嘴，這回他沒有再喝，又沒過了他的鼻子、眼睛，他把眼睛閉上了，刺鼻的氣味漸漸從我們周圍像四處瀰散。

我把蓋子蓋緊，然後就蹲在他身邊看著他。

讓我吃驚的是，他在本能的翻滾撲騰了幾下之後，就停止了大力的掙扎，也許是太累？

他的手抓著我的手，越來越緊－－

我是鬼，雖然不會疼痛，但我可以感知他的力量。

他的兩腿被捆著，但看得出那裡是在不斷的抽搐，幅度不大，並且越來越慢。

他的胸脯上像被壓了塊大石，稍微挺起一點就縮了回去。

我現在應該快樂的，可是我的胸口似乎也和他一樣，堵的難受。

這回和剛才不一樣，這回他真的要死了，我不會再幫他。

魚缸並沒有灌滿，隨著水面的晃動，他的腦袋在魚缸裡真的會變形，一會兒長，一會兒扁，表情也是一會兒像笑，一會兒像哭，光怪陸離，就好像他的生命，本來充滿陽光，片刻之後卻再也感覺不到陽光的照耀。

我看著他，雖然沒有鏡子，但我知道自己的表情也一定是很奇怪的，說不清是哭還是笑。

魚缸裡的液體中升起一串串小氣泡，而他拉住我的手也漸漸的鬆開了。

我解開捆住他的絲襪，使勁一扯，絲襪就裂開一條大大的縫隙。

他的兩手自由了，如果他能夠解開開關，我不會阻止，但是，他沒有這種力量了，永遠也沒有了。

真是奇妙，人的生命可以很強，強到可以殺死所有這世上威脅到他的生靈，甚至是比自己強壯的生靈；

但卻又很弱，弱到一根輕盈柔軟的絲襪就可以奪去任何一個人的生命，即便這個人曾經有多麼顯赫的力量。

我坐在他的對面，望著眼前這個已經癱軟的人，很久，他沒有任何動靜，魚缸裡也再沒有冒出一個氣泡。

絲襪在我手中絞來絞去，我看著它，身體越來越輕，力量也隨之消逝，原本可以輕易制服一個男人的我，現在卻連小小的絲襪都拿不動了，黑色的碎片從我手中飄落。

這條絲襪已經奪走了兩個人的生命，先是我，再是他。

現在，絲襪破了……

尾聲

（謹將此尾聲獻給飛肥小豬先生）

「賣肉啦！賣肉啦！」

市場裡傳來一個清脆的吆喝聲！

不用問，那就是我啦！

美女賣肉是很少見的，不一會兒，在我面前就圍了十多個人都用疑惑的眼光看著我。

好半天，一個中年顧客終於走過來，說道：「姑娘……妳是新來的吧，這個櫃檯以前不是妳啊！」

我今天的心情不錯，笑嘻嘻的答道：「對啊，大叔，我是今天才來的。您要買肉嗎？我這的肉是全市場最新鮮的了。」

不等這個中年顧客答話，另一個人搶著道：「我買，給我半斤狗肉！」

我瞪了他一眼，道：「抱歉，本攤不賣狗肉！」

「怎麼不賣，原來那個胖子就賣，我上回就是在他這裡買的，看看，這是他的獨家招牌！」

他一邊嚷嚷著，一邊用手指著櫃檯前掛著的一個死羊頭。

「本小姐不是那個『掛羊頭賣狗肉』的胖子，你不買肉就給我滾遠點！」

我最不喜歡別人衝我嚷嚷了，當即用話把他噎了回去。

中年人看著我，笑道：「呵呵，妳還挺厲害的，狗肉不賣，豬肉賣不賣？」

「當然賣，我這裡只賣豬肉。」

「給我稱半斤豬肉，再來個豬心。」

「您要豬心、豬肝得明天來，對不住啦！另外我的豬肉是論兩賣，不論斤，一兩40元。」

「妳搶錢啊！」那人驚呼了一句。

「大叔，您不知道，我的豬肉是新品種的，而且現殺現賣！您確定要10兩？嗯，不知道他受的了……」

最後這句我是小聲對自己說的。

「我先來2兩嚐嚐，什麼新品種。」

「保管空前絕後的新品種，嘻嘻。您等著。」

說著我提了把匕首進了裡屋，不一會兒，整個市場都能聽到我的屋裡傳來殺豬一般淒厲絕倫的慘叫聲，叫聲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便戛然而止。

等我拿了肉出來，那個中年人的臉都發白了，說道：「怎麼回事，裡邊怎麼了？」

「沒什麼，嘿嘿，」

我依舊笑的很燦爛：「不是告訴您了嗎，您要的這2兩肉我是從活物身上現給您割下來的。嗯，他的承受能力比我想像中好，您要豬心看來得三天後了。」

那顧客出了口氣，道：「嚇我一跳，不過聽著不像是豬能發出的聲音，呀，這肉還在流血。」

「嗯，肉淨重2兩不會缺您的，這1兩血是免費奉送，您拿回去，把蒸好的饅頭蘸上這血趁熱吃，能治百病呢！您是我第一個顧客，免費送你半條豬舌頭吧！」

「有這好事，嗯，回去要試試。妳剛才說治百病，那腎虧治不治？」

「這個……不知道啦！但吃了總沒壞處，嘻嘻。我給您包著，您慢走。」

看著中年顧客的背影，我小聲笑道：「這血能治百病，就是這病治不了，他自己還虧著呢。嘻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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