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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雪之死

简体版

作者:折花居士

六月的太陽,似乎將要把地面燒乾烤焦,小小的奉郡在這火紅熱辣的天氣中也要暫時停下熱鬧的集市和傳統圖騰祭拜,城外的渝溪河已經乾涸,已經無絲毫昔日錦繡之城的景象了。

在這個少數民族聚居的地方卻也發生了不少大事,最近桓王在此起兵,聽說已經打到京城了。

桓王治民、治兵均公正有道,在當地極得民心,奉郡連續七年大旱,糧食顆粒無收,朝廷卻不聞不問,桓王派去的人均被昏庸的皇帝斬首,桓王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行險造反。

話說桓王並不是明國朱氏家族的嫡系成員,其父為本地忽宛族人,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娶了朝廷公主,而後將其子取名為白桓,是以桓王封號的就從此而來。

這一年為土木之變的第二年,瓦剌國的大軍剛退不久,大明剛換個皇帝,本存僥倖的桓王在使者再度被斬後意識到朝廷的腐敗沒落 ,於是召集各部落強將勇士十萬餘人在南疆舉起了義旗,一路上攻城略地。

隊伍很快壯大到了有四十餘萬,勢如破竹,一直兵臨北京城下,以區區十萬之?將皇帝的百萬大軍死死的困在了城牆之內。

皇帝手足無措,各地勤王的兵馬被桓王打退了三部,其餘的都忙著自保安命,已經不能顧著京城了,眼見危急,兵部尚書魏炯親率九萬禦林軍突圍求援。

豈料被桓王的十五萬援軍給追殲殆盡,魏炯本人在萬軍之中也被亂刀砍做肉泥,桓王的先鋒和援軍會師之後,二十五萬軍隊硬將北京城圍的如鐵桶一般,城破也是早晚的事。

就這樣兩軍對峙了三個月,轉眼就到了六月,又是一年的大旱。

京城的糧食夠吃幾年的,而桓王軍隊的軍餉卻漸漸的接濟不上了,眼見城遲遲破不了,自己帶出的部隊卻被拖的疲憊不堪,心裏又為家鄉父老擔憂,加上暑熱難耐,桓王病倒了……

家鄉來了位長老來看望桓王,桓王不禁感慨道:「孤王一生四十餘載,為民為己無一絲私心,為民請命而至此,自盡綿薄之力,已無遺憾,只是擔心攻城的將士們在我死後怎麼辦呀!」

長老道:「放心,裏斯神是不會讓一個英主死去的。」

桓王雙手交叉放在頭上,口中似在禱告,一會兒轉身對長老道:「裏斯神的力量是不可以為人類瞭解的,我的命運也在今天結束了 ,希望你能夠把我的女兒白霞和白雪照顧好,將士們,都解散了吧!我實在無能,沒有把故鄉的父老鄉親們的心願實現……」

長老恭敬的向桓王鞠了一躬,雙手交叉放在頭上,道:「王爺能夠瞭解神的心思,我明白了,告退……」

過了一會兒,軍賬內桓王端坐在案前,看著眼前的燭火,對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道:「該來的還是會來的,裏斯神已經告訴我了。 」

……

第二天城外大軍已退的無影無蹤,只見城門大旗上掛著桓王的頭顱,下注:逆賊白桓之首。

皇帝很高興,大擺宴席,犒賞刺殺白桓有功的錦衣衛和東廠,雖然心裏疑惑桓王的軍隊怎麼會退的那麼快,但是自己的百萬大軍已經舒展開筋骨,在城外建好了柵城,義軍即使捲土重來,也不能有什麼作為了。

兵部侍郎曹昆率領御林軍二十餘萬會合地方軍隊近百萬,東廠西廠的八萬精英也傾巢出動,一起進攻奉郡!

以至六月之底,兩軍對壘上面的太陽並不饒人,有些人中了暑,有些人甚至活活被渴死熱死,奉郡內的部落以及退回來的桓王軍隊出動了二十萬勇士,這些天互相搏殺,由於官軍長途跋涉,加上水土不服,死傷慘重。

話說白霞和白雪這一對姐妹,實在是絕世無雙,白霞善歌舞,箭法更是出神入化,白雪善樂琴,卻不會武功,不過謀略之巧妙,實有孔明在世之能。

二女都極其美貌,不過白霞清麗,白雪冷豔,韻味大不相同。

她們在父親被害後被長老救回奉郡,利用父親的影 響力重整舊部,固守古郡,剛剛準備好就與官軍交上了手。

白霞第一天就射死了敵軍九員副將,白雪指揮忽宛親軍五千人列成了四象陣衝入敵軍的列陣,以四百餘人的微小傷亡就使敵軍三萬多士兵淪為刀下之鬼。

曹昆也被砍傷了右臂,只好高掛免戰牌,固守待援。

四象陣分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個部分,攻可成兩 儀,守可成八卦,相互補充,既不像八卦生克明顯,也不像兩儀大開大合,是白雪自創的極厲害的陣法。

曹昆一看不行,就與隨行的西廠廠公安源合計,再次使出暗殺一計,將長老刺死,奉郡的士氣開始低落,在官軍的偷襲下一天之內竟陣亡了七萬餘人,白氏姐妹的忽宛族親軍也所剩無幾了,百萬官軍一攻,守軍傷亡殆盡,更瘋狂殺戮,忽宛族慘遭滅族之禍。

城外的一條小溪邊,白霞手執弓箭,連珠箭發,追上來的幾名官兵應聲而倒,怎奈敵人太多,被一石塊絆倒,也該白霞倒楣,幾十個官兵一擁而上,把白霞按的死死的,可憐俏麗佳人就這樣淪為俘虜。

白霞的盔甲已被除去,一個士兵把她按跪在地上,此時的白霞已經不是令敵人膽寒的女將軍,只是一個少女,一個美麗的少女,是命?還是裏斯神的考驗?

白霞一身素衣,不施脂粉,映著俏麗的面容,當時就泛出一種讓人不可侵犯的氣質。這一下就讓擒住她的士兵們出了一個難題,怎麼辦?就這樣押著?

?開憐香惜玉的心理不說,假如押解途中跑了,或者忽宛族殘餘勢力來劫人,那可就麻煩了。

白霞看了看將她俘虜的官兵們,心中竟生不出恨來,士兵們在吵架,自己的玉臂卻被扭的又酸又痛,不禁開口道:「要我無法逃跑 還不容易?」

士兵們立時停止了爭吵,齊齊的看著自被擒到現在一直不發一言的女俘虜,領頭的校尉道:「郡主有什麼法子要授予小的們?」

「都是你們的囚犯了,還什麼郡主不郡主的?你們找根繩子把我綑起來不就行了?」白霞脫口而出。

「是啊!我們怎麼就沒想到呢?郡主,小的們要得罪了,請包涵。」

校尉大喜,從腰間抽出繩子,從白霞的粉頸上繞了一圈,從酥胸之間交叉到身後,然後將白霞的玉臂向後一撇,牢牢的綑緊了,白霞心中怦怦直跳,臉蛋羞的緋紅,心下也後悔剛才為什麼要指點這些弱智兒童。

忽聽喀嚓一聲,腳上好像多了一些東西,白霞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副腳鐐已經套在了自己的玉足上面。

話說白霞被五花大綁,又給上了腳鐐,士兵們找到了一個手推車,二話不說將白霞?了上去,白霞倒省了不少力氣,自回到奉郡來都忙於軍務,也沒有怎麼看看風景,自己的身份變成了任人宰割的俘虜後,在車上倒也有了這閒暇觀賞沿途的青草小河,雖然戴了一個幾十斤重的腳鐐,又被綁的如此結實,但不需要走路,因為自己的特殊身份,士兵們也對自己恭敬有禮,白霞也樂得清閒。

「郡主,這裏距奉郡還有一段路程,吃一些東西吧。」校尉道。

白霞噗哧一笑,看的校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校尉道:「郡主有何賜教?」

白霞笑道:「有你這樣押解犯人的嗎?郡主前郡主後的這不說了,如此客氣,恐怕還是大明的第一次。」

校尉道:「這不一樣,妳的人頭值一千兩,而生擒妳卻可以得到一萬兩,孰輕孰重,我們還掂量不出來嗎?」

白霞道:「若是我咬舌自盡呢?」

校尉道:「我的好郡主,別往那處去想,自盡對妳沒好處,對弟兄們更沒好處,到時候無論是對上對下都不好交代,到軍中無論是怎樣都不要找上我們,我們在送妳回去的時候可沒有虧待妳,軍命所限,即使你是欽犯,處決也要等上一段時間,好好過一段時間 再死也比現在死要強啊,不過也可惜了妳這個漂亮女孩了。」

白霞笑道:「沒想到你還懂得憐香惜玉了,看你嚇的,不過連闌戶族的五毒將軍潛到身邊也不知道,你也太大意了。」

校尉左右看了看,道:「郡主真會拿我們說笑。」

白霞道:「死到臨頭還不知道,我的提醒也不當回事,你遲早會後悔的。」

突然校尉猛掐著自己的脖子,口吐白沫,跪在了地上,模模糊糊的喊道:「大家快逃!敵人使蠱!」話音剛落,士兵便倒了一大片,幾十個身子倒在了一起,校尉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手推車歪倒在一邊,白霞摔在了地上,道:「早說你們會後悔的。」

地面突然破裂,鑽出了五個長袍老人,向白霞鞠了一躬,為首的一人道:「小公主請恕我們救援來遲,好在裏斯神的保佑,小公主平安無事。也讓我們幾個老頭子放了心。」

為什麼叫白霞為小公主呢?

闌戶族又是什麼族呢?

原來,當地有忽宛、坎菖、黑苗、滸堇四大族,忽宛人數最多,其中有不少與其他族通婚,逐漸形成了一個新的民族「闌戶」。

闌戶族人數較少,只有幾千人,但人人以使毒為生,黑苗的毒蠱、坎菖的毒獸、滸堇的醫藥均有涉及,幾近登峰造極的地步,闌戶族人人都對忽宛族盡忠,也是忽宛族幾百年來的秘密軍事力量,所謂五毒將軍其實不是一個人,而是五個族中最強的長老,均易姓為「白」,以示對忽宛族效忠,在這裏族長的千金被稱為「公主」,桓王既是王爺 ,又為忽宛族的族長,自然白霞和白雪都有著郡主和公主的雙重稱號。

「叔叔們免禮,快給我鬆綁吧!」白霞道。

「是,屬下們現在就給小公主鬆綁。」

老人們為白霞解開了繩子,看到腳鐐,穿金袍的老人手指一彈,一道金色的閃光,腳鐐立時斷開,仔細一看,腳鐐已經腐蝕變形,上面已變成了金色,好一個金蛇水毒!

「謝謝白建叔叔,知道我姐姐和族人的消息嗎?」白霞急問。

「大公主正在指揮忽宛族剩下來的幾百名勇士與官軍一個名叫公孫芸的姑娘鬥法,聽說那小丫頭乃是北宋宋江的臂助公孫勝的後人,祖傳的法術道行,被狗皇帝收為義女,助曹昆攻打奉郡。」

「難怪長老死的時候,黑天黑地,伸手不見五指,是這個丫頭在搞鬼?」白霞道。

「正是!」銀袍白罕介面道。

「走!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本事毀我忽宛族百年基業!」白霞怒道。

公孫芸手執桃木劍,身穿淡紅紗衣,長髮披肩,眉眼周身之中無不透出一股嬌氣,又是一位絕代佳人!現在她正面對著驟現在眼前的四象石陣,皓腕急動,長劍引出,無數電光化成一條蛟龍,直奔玄武而來!

玄武竟然似話為實景,吐出無數黑氣,蛟龍似畏懼,公孫芸立即將桃木劍?向空中,劍化為神將,騎上蛟龍,玄武急轉而分,四象立成八陣八門,將神將與蛟龍困在其中。

法與陣正鬥至激烈,一段優美的琴聲自中而發,似為廣陵,又似十面,在如此之時竟然聲色不改,依然幽深源長!公孫芸不由佩服 。

忽覺肩上一痛,公孫芸倒在了地上,幻象立時消失,木劍落下。

原來是五毒將軍與白霞到了,白霞趁公孫芸分神之時,放了一冷箭,看到她被射倒,除了金袍白建和銀袍白罕,其餘三人都上去綑綁公孫芸。

只見落地的桃木劍忽然幻化出無數飛劍,貫穿了三將軍!

公孫芸慢慢爬起,拔掉肩上的鐵矢,回劍在手道:「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

白霞和二將軍看著被公孫芸飛劍碎屍的三位將軍分辨不清的遺體,悲憤之心立生,陣中傳來的琴音也悲嘶不已,顯然白雪也為之動容。

陣法急變,青龍為首,玄武為尾,合成兩儀,陣中暗含殺氣,公孫芸受傷以後法力絕無對抗之理,公孫芸長劍一揮,忽然手中竟似無物,一看原來手中只剩劍柄,劍身已然不見。

要知這桃木劍非一般木劍,極其堅韌鋒利,遇強酸而不腐,斬鋼鐵之劍為易事,實為神兵之器,如今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劍身,公孫芸極其驚詫!

「哈哈哈!小丫頭,要知沒有金蛇水毒化不了的東西!看我的銀蛛網!」

白罕大笑,一掀長袍,一道銀光,一張大網將公孫芸罩了進去,公孫芸一觸網身立馬暈去,白霞上去將公孫芸綑成粽子,這下公孫芸就插翅難飛了。……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公孫芸悠悠醒來,發現自己已經戴了手銬腳鐐臥在一個籠子裏,旁邊的一個獄卒看見了她醒來,立即就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白雪和白霞在二將軍的陪同下進來,鬥了一陣子的法,公孫芸還是第一次見到白雪,眼前頓時一亮,只見白雪一身白衣,如仙子般亭亭玉立,便如畫中的人物一般,真是面若貂禪,身過西施。

公孫芸一向對自己的美貌自負,誰知一比之下,自己 黯然失色,不由地萬念俱灰。

白雪輕?朱唇,道:「這裏是闌戶族的寨子,妳要知道妳使我們忽宛族慘遭滅族之禍,又殺害了闌戶族的三位將軍,因為妳奉郡淪陷,對了,聽說妳被皇帝認了義女,看來我得叫妳一聲公主才是。」

公孫芸突然激動起來:「不要殺我!我也是被逼的!求求妳白雪姐姐,我不想死!饒了我吧!」

白雪道:「為著什麼地方,妳都非死不可,我們的的兄弟姐妹們,有多少就葬送在妳的妖術之下!這種感受妳有過嗎?」

公孫芸沉默了。

白雪道:「妳的法術我十分佩服,可妳到底沒破了我的四象陣,我想在妳死之前告訴妳四象陣的秘密,妳會死而無憾的。」說罷憑空做了一個手勢,畫了一個圈。

公孫芸看後垂下了頭,道:「謝謝!」

白雪道:「殺害長老者應如何處刑?」

白建接道:「應處五馬分屍之刑。」

白雪道:「那你們看著辦吧。」

公孫芸驚恐萬分:「不!不!我不想死!」

由不得她了,白建和白罕將她拖出籠子,堵上了嘴,拉到了外面。

公孫芸四肢被鎖在了馬尾上,脖子上扣上了一個帶鎖鏈的項圈,鏈子鎖在了第五匹馬的馬尾上,她面對著被分屍的命運,眼神中那種驚恐油然可見。

族人們大喊:「殺死她!殺死妖女!」

公孫芸突覺眼前一花,已經有人點燃了馬屁股上的鞭炮,只覺玉足上一重,皓腕上一疼,全身似乎要被拉散了。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公孫芸忽覺眼前的景象都是黑白的,全身一輕,五匹馬已經帶著她身體的五個部分奔開了,在這彌留之際,公孫芸好像聽到了悠悠的琴聲,似長似短,似在悲訴,似在哀悼……

一代美人公孫芸就此香消玉隕。

白雪在一個山頭的亭子裏,撫琴安音,喃喃的道:「我們其實可以做朋友的……」

白霞接道:「裏斯神不是告訴我們了嗎?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白雪道:「是啊!有些時候還是實際一些比較好,處死一個敵人總比讓她反過來致妳為死地要好。」

突然一個大的飛火流星在天空爆開,白霞道:「不好!有預警!」

天空已經透出了暗紅色,白雪順著白霞的指著的方向,看到了空中爆開的飛火流星,知道這是闌戶族前哨報警的信號,不敢久留,急急的下山回寨。

天地間喊殺聲充斥其中,白雪剛剛到寨,就看到白建滿面堆笑的提著一個用布包著的首級,一看到白雪和白霞進來,就大聲道:「老頭子從來都沒有這樣過癮過!大公主佈置的機關陷阱全派上了用場,那些過來的幾萬官軍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

白雪看到白建手中提著的人頭,眉頭一皺,道:「白建叔叔,這首級怎麼回事?公孫芸的?」

白建道:「哪?公孫芸的屍體早按您的吩咐拼起來燒化了,我再加了一點金蛇水毒,這下保證連一塊骨頭都不剩。我知道大公主您不喜歡血腥的東西,但這個首級您不看就可惜了。」

白雪一笑:「那我要看看那是什麼寶貝,這麼神秘。」

白建一掀布包,包裏冒出一個此時最令人吃驚的面孔!曹昆!

白雪和白霞喜極而泣,齊齊跪下,對天雙手交叉,口中道:「感謝裏斯神!感謝父親!讓我們一族的仇人得誅!」

白建扶起了她們,道:「善惡總有結束的一天,我們闌戶族堅決擁護兩位公主重振族威!」

白霞道:「白建叔叔是怎樣誅殺這個大仇人的?」

白建道:「要歸功於大公主的神機妙算,公孫芸失蹤對官軍可是大事,於是出動了數十萬人馬,繞奉郡搜查,說來也巧,那曹昆正好帶著幾萬士兵到山腳下,被我族的哨兵發現了,結果引動了四象石陣,曹昆的兵馬被石陣引入了寒金穀,被山上山下的機弩、毒箭、雷石壓的?不起頭,當時就死了一兩萬,後來我們接到飛火流星報警,我和白罕帶著族人驅趕了一群毒蛇和蜘蛛衝入了敵軍,這些怕死鬼還顧得了別人?都到處逃跑,不過曹昆的武藝還真不錯,我帶來的幾群蛇被他殺了幾批,不過還是被我的金蛇水毒擊中,胸口被化了一個大洞,那傢伙還沒死,被白罕的蜘蛛和我的毒蛇咬了半天才咽氣,我就上去把他的人頭割了下來。」

白雪道:「謝謝白建叔叔,我們要用此賊的人頭去祭奠死去的兄弟姐妹,現在就只剩下安源這個老賊了。」

白霞道:「我願去刺殺安源,以報我族之仇!」

白建道:「二公主唯有箭術精湛,恐怕……」

白霞怒道:「你是說我武藝不濟,去那也是送死對嗎?」

白建擺擺手,急道:「二公主老朽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白雪道:「白建叔叔說的也有道理,妹妹去那裏確實有危險。」

白霞語塞:「那……」

突然廳中進來一人,道:「老頭子願與小公主一起去刺殺安源老賊!」眾人一住,原來是白罕剛剛獲勝歸來。

「如此最好,白罕叔叔去務必要保護好我妹妹的安全。」白雪道。

「是!姐姐!」白霞跑了出去……

白霞和白罕趁著黑夜一起來到了奉郡外,白罕袖子一拂,一張銀網就緊緊的的貼在城牆上,白罕年事已高,自然不必與小姑娘避什麼嫌疑,把白霞向掖下一夾,貼著銀網飛快的爬了上去,放下白霞,手一抖銀網回袖,動作一氣呵成,真是寶刀未老!

兩人很快避開守衛,到了郡府外,白霞看著這府第,想像著以前與父親在這裏的歡樂時光,不僅熱淚盈眶。

白罕道:「我們要潛進去,我先搞兩套官軍的衣服來,妳在這不要動!」

白霞一直癡癡的看著府第,想到仇人就在這裏面,不禁心頭燃起無名之火,突然,白霞竟捕捉到了目標!安源出現在房頂!白霞也不顧白罕的囑咐,趕緊一箭射去,安源竟好似無事,細看之下,原來是一個雕琢的極為精細的木偶。

突然間燈火通明,從街頭巷尾不知怎麼冒出了無數官軍!安源在盾牌手的護衛下慢吞吞的走了出來,哈哈大笑:「有貴客到訪,真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呀!」

白霞一拍頭:「怎麼沒有想到老賊沒事上屋頂幹什麼?」心下極為後悔,又擔心白罕的安全。

「郡主找的是不是被稱為銀袍將軍的蜘蛛白罕?看看右邊!」安源笑道。

白霞一看,果然見到白罕被綁在一根樹幹上,怒道:「快放了他!」

安源道:「只要妳放下弓箭服綁,我保證沒有人能動他一根寒毛,郡主妳意下如何?」

白霞道:「老匹夫休想!你這個閹賊!」

安源冷笑道:「那妳就等著給這老傢伙收屍吧!」

白霞道:「慢,我棄械真的能救白罕嗎?」

安源道:「我保證沒人動他!」

白霞將弓箭和匕首扔到了地上,一排士兵上去逼住了她,白霞道:「你要說話算話!」

安源道:「我安公公素來說話算話,妳看白罕吧。」只見白罕身上突然爆炸,血肉橫飛,好一樁慘像!

白霞大怒道:「閹賊不守信用!不得好死!」

安源狂笑:「我說過沒人動他一根寒毛,妳看這裏有人碰過他嗎?」

說話間安源忽覺喉嚨和胸口劇痛,兩支鋼矢已然擊中他的要害,原來白霞放下弓箭後,安源放下了心,從盾牌手後面走了出來,沒想到白霞袖中藏有兩支袖箭,袖箭為鍛鋼製造,極輕極堅,尾部藏有火藥,加之有袖珍弩發射便能即遠,安源距白霞雖然不近,但黑夜中也辨不出白霞袖中的乾坤。

  ……

白霞被綁在囚車的柱子上,裙子已經被扯爛,全身佈滿了傷痕,顯然已經被嚴刑拷打過,白霞低著頭,無神的眼睛似睜非閉。

囚車在前進,一個黑苗族的中年女人把一把鹽撒在囚車前面的道路上,街道一片寂靜,似乎在默哀,好像又為著這位蒙難的少女的來生祈福,此時朝霞正紅,行刑結束是晚霞的時間,是否也預示著白霞也隨著晚霞的消逝而失去年輕的生命?

刑場在城外像模像樣的支了起來,這裏聚集了許多官兵,只是為了一睹這位美麗的少女的芳容,在受刑時會有什麼舉動,更有一些部落的長老頭人被押到這裏看行刑,以警效尤。

白霞是被?上刑台的,那令人傾倒的美貌現在正被綁在刑柱上,伸手可即,卻沒有人敢動,不光是紀律的約束,就是白霞天生不可侵犯的氣質,就懾住了場上的每一個人。

這刑柱是十字形的,把白霞的兩條玉臂緊緊的鎖在了橫杠上,雙足被綁在了豎木的下面,連粉頸也被鎖住,身上的衣裙已被盡除, 只有一幅羅紗遮羞。

監刑臺上走出一個官員道:「依大明律例,謀反者誅九族,首惡應處魚鱗三千之剮,次惡應處魚鱗九百之剮,待刑女犯白霞是謀反的第二頭目,因具有皇室血統刑罰減半,但被捕前殺害西廠廠公安公公,罪加一等,經刑部核實,處女犯白霞八百小刀魚鱗細剮,現已驗明正身,開始行刑!」

台下一片混亂,連一些軍兵也認為這樣的刑罰用於像白霞這樣美貌纖弱的少女太過殘酷,長老頭人們更加氣憤,一時間局面難以控制。

「肅靜!」監刑官大喊。

「轟!」還是大炮管用,一下子人群就靜了下來。

儈子手將白霞上身的素紗扯了下來,一把牛耳尖刀割了下去!

白霞意識中恍恍惚惚,感覺到了酥胸的鑽心疼痛,清醒過來,儈子手看到白霞睜開了眼睛,嚇的趕緊跪在了地上:「郡主娘娘,我也是奉命行事……」

白霞道:「繼續!本姑娘最看不慣的就是男人扭扭捏捏,沒個氣概,我要用眼睛看著你把我身上的肉都割下來!我不能為我們忽宛族和白家丟臉!」

儈子手如夢方醒,趕緊起來,從白霞的骨間把尖刀抽了出來,只見白霞疼的一抿嘴,儈子手又割出一刀:「郡主娘娘,小人就得罪了!」

不知割了多少刀,白霞暈暈醒醒不知多少次,自己好像被放了下來,她看了看從她身上剔出來的肉,這曾經是她身上的一部份嗎?

她感覺到身上的刺痛延伸到全身,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從皮肉綻開,靈魂已經處在彌留的狀態,白霞想到了父親白桓,又想到了母親朱鴛玲,眼前開始出現了幻像,一會是白罕,一會又是長老,他們在召喚自己嗎?

白霞已經感覺不到她曾經被族人奉為神的玉體還剩幾個部分,沒有了知覺,只能看到血、肉的殘像,從來不會害怕的她開始劇烈的恐懼,只剩下軀幹的她開始悖動,似乎疼痛更加劇烈。

晚霞!希望中的晚霞!終於出現了!

白霞用最後的力氣睜開了眼,看到自己已經在一個木樁上,最後的時刻終於來臨了!

口中模模糊糊道:「姐姐,保重……」

忽然覺得一陣勁風襲來,頸間一痛,萬物似消失了一般,這位佳麗的首級落入了下面的木桶,血無力的從粉頸的斷口噴出……

白霞這位美麗的姑娘,曾經的一切都不重要,最終的香消玉隕才是歸宿……

白霞的死使白雪遭到了重大打擊,忽宛族的殘部和闌戶族上下極度悲痛,好在官軍現在群龍無首,沒有趁勢攻打營寨,才讓白雪有了回氣的機會。

「大公主,不要再傷心了,老朽已經召集了郡外忽宛和闌戶勢力共九萬餘人,加上苗疆援助我們的一萬多驍勇善戰的白苗戰士,咱們還有十五萬左右的兵力呀!

只要我們能夠堅持不懈,一定可以為王爺和二公主報仇的!」白建道。

「白建叔叔,我真的很怕!妹妹的死狀好慘!我總是夢到妹妹的靈魂來找我,而且我心中總是很不安,總覺得要大禍臨頭一般!」白雪道。

「大公主,那是幻覺!要相信自己!妳是我們的精神支柱,不能消沈!」白建道。

「我曉得了,你出去吧……」白雪道。

「官軍來了個叫蔣洛滸的統領,聽說他十戰十勝,用一把方天畫戟,有萬夫不當之勇。」白建一揖道。

「這樣的武夫我還沒放在眼裏,還有什麼事?」白雪道。

「一開始我也不太在意,但是我無意中從一個白苗將軍那裏得到一本「萬名家譜」,才注意到他竟是三國時期蜀中名相蔣琬的子孫後代!」白建道。

「是嗎?蔣琬的智謀僅次於諸葛孔明,在陣圖和法術上極其精湛,甚至當時司馬懿也懼怕道:「孔明既去,蔣琬之力一二,阻之無為也!」可想蔣琬的水平之高,既是蔣琬子孫,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去,想到蔣琬居相位六月即逝,真是感傷萬分,只要再多個三五年,統一中原的就是蜀國了!」白雪驚道。

「所以對蔣洛滸的動向,大公主一定要提高警惕,多多防範,老朽告退。」白建道。

「蔣洛滸究竟有多少斤兩,他要是有蔣琬的本事,那就糟了。」白雪喃喃的道。

「那本事是不足的,不過擒妳是綽綽有餘。」一個聲音從四周傳入白雪耳中,隨著燭火一滅,白雪忽覺身子一緊,已然被人抱住, 「妳現在被我所擒,還有什麼話說。」

白雪心中暗叫不妙,道:「我十分佩服閣下的武功,但如此欺負一個不會絲毫武功的小姑娘,太不和規矩了吧。」

來人奇道:「妳不會武功?真難以置信。」

白雪只覺身子被一道繩索綑的緊緊的,手卻被按住,來人道:「一點內力也沒有,看來妳真的不會武功,一個令敵軍聞風喪膽的統帥卻不會一點武功,真是一個奇聞呀。」

帳內一亮,卻是被來人用內力將油燈點燃的,此人的內力真是匪夷所思。

白雪手也被放開,看到了來人的臉,只見來人生的也頗為英俊,臉中卻流露出一種玩世不恭的神色,怔怔的看著自己,於是道:「怎麼了,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沒想到妳生的如此漂亮,真是讓我驚為天人呀!唉!早知我就不討這個苦差事了!」來人一臉懊悔。

「怎麼回事?」白雪大奇。

「不瞞妳說,我就是蔣洛滸,現任錦衣衛副指揮使,代為統領奉郡三軍。」來人道。

「啊!你就是蔣洛滸!」白雪驚道。

「是的,那時北京被桓王重重包圍,皇上急發調令,我那時本在南中祭奠祖先,當我趕到京城時圍已經解了,於是皇上就命我參加攻打奉郡,我到的時候也就是妳的那個妹妹剛好剮刑完畢的時候,當時還可以看到妳妹妹的首級在城牆上向下滴血。」蔣洛滸道。

「妹妹……」白雪心中又引出無限悲痛。

「不好意思,又引起妳的心事了,我被任命為統領,今天我本是來擒妳的,不過我改變主意了,明天我會在郡前與妳決戰鬥法,妳不會武功,我不會趁人之危的。不過明天一戰,希望妳能使出全力,再被我所擒,我會從輕發落妳的,但不能免妳死罪,如果妳願意,我還會給妳全屍,可惜妳這麼漂亮的女孩了,本來還可以做我的老婆的……」蔣洛滸道,隨後人影一晃,消失不見,接著白雪身上的繩子應聲而斷!好精湛的武功!

此時的奉郡景色很美,卻透著一股殺氣,雙方總計三十餘萬大軍對峙著,蔣洛滸很公平,只出動了十五萬軍隊與白雪一方決戰,白雪坐在車上,依舊是一襲白衣,驚豔的面容,但此時她眼中流露出的,卻是悲傷。

琴音開始響了起來,風呼嘯著伴奏,在場的每一個士兵的心都被這優美的旋律昇華了,一起融入這音調之中,白雪不禁唱了起來:「風何蕭蕭,水何瀟瀟,淡淡波濤,月緣宵;花兒夢會江潦,今無?,後湖西高;風流子宣教……」

眾人眼前一花,白雪儼然不見,異族的勇士們已經構築成了四象之陣,蔣洛滸道:「雖然我也很佩服這陣勢的巧妙,但是與我祖傳的八陣圖比又如何?」

官軍東插西突,已然重現了千年前驚世駭俗的武侯八陣圖!

這八陣圖暗含各種巧妙變化,當年諸葛亮得知劉備敗於陸遜火燒連營之計策,在長江沿岸布設了法陣,將陸遜困在其中,以陸遜之才,竟未能破陣,足足在內困有四十七日,才被諸葛亮從中救出,這個法陣就是八陣圖,由於諸葛亮受封武侯,又稱武侯八陣圖,歷久失傳,竟在此重現,豈不令人大驚!

白建只覺眼前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又不敢發射毒水,背後一涼,早被官軍射成刺蝟,落馬而下。

八陣圖已然將四象陣圍在中間,白虎陣最弱,被一次衝擊打的支離破碎,由於白虎的潰敗,朱雀也開始呈敗軍之像,玄武在勉力抵抗,只有青龍還保持著中氣,人數不見減少,反而有越來越多的白虎朱雀成員進入青龍陣,不久四陣開始聚攏,重新構成一個大陣兩儀陣。

蔣洛滸小旗一揮,八陣在其兩個犄角上突生變化!兩儀陣措手不及,被分割開來!

一個陣形一旦被分割,那無疑就是死路一條,不久白雪的四象陣就被殲滅殆盡了!……

白雪還坐在車中,只不過坐在前往刑場的囚車上,身上已多了幾道繩索,玉腳上套著腳鐐,一頭的秀髮被散開及腰,依舊是那一襲雪一般的白紗衣,背後的斬標是紅的,卻是一個很好的點綴。

「女犯白雪,謀反朝廷,本應千刀萬剮,但經特赦,處與腰斬之刑,以警效尤!」監斬官道。

「驗明正身,行刑!」

白雪被按倒在木樁上,隨著斬標從身後拔出,可以看到被緊縛之下的胸脯起伏,雖然還穿著薄紗衣,但這種朦朦朧朧的景象更加令人遐想,白雪不會武功,在斬臺上的掙扎倒成為了一段舞蹈,成為了一段藝術景象。

鬼頭刀落了下來!落在白雪的纖腰上!白雪的玉體被一刀兩斷!

白雪下半身被現場掛在高臺上,那曾經是她的一部分。

白雪的下半身被攤開釘在木樁上,任憑血流盡流乾,而因失血造成的面色蒼白不僅不難看,而且更添風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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