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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然採訪手記系列-李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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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敏

在廣西南寧一間普通的咖啡廳裏,我終於見到了李芷(系化名----筆者注),可是我始終無法將眼前的她和南寧市武警中隊女子特警四隊隊員聯繫起來坐在我對面的李芷,身材高挑纖細,穿一件貼身的白色無袖連衣裙,腰間裝飾性地系一條寬寬的白色皮帶,連衣裙的上半部分從領口到胸部有三顆鈕扣,領子是立式翻領的,翻開的領子恰當好處地露出脖子上細細的白金項鍊裙子的下半部分到膝蓋上面一點為止,由於採用比較貼身的裁剪方式,因此非常精確地襯托出了她那優美的身材。

女子特警四隊的另一個名稱是「行刑隊」,南寧市中級人民法院和自治區進階人民法院對女犯的死刑就是由她們執行的。據說,年僅23歲的她,已經親手處決了17名女犯。

蘇:聽說廣西的死刑執行頻度要遠遠高於其它省份,是這樣嗎?

李:是的。這幾年毒品走私越來越猖獗,特別是境內外毒販相互勾結,把廣西當成了毒品販運程式中的一個跳板。也真是的,那些女孩子一個個年紀輕輕的,有什麼不好做,偏偏去販毒(笑)!按我們國家規定,販毒50克就要判死刑的。

蘇:是呀!能給我們描述一下刑場嗎?我想我們的讀者絕大多數都沒有機會看到刑場的,嘻嘻!

李:好的。全國各地的情況會有些不同,有的有固定的刑場,有的則沒有,但不管哪種情況,具體的刑場地點都是保密的。選擇刑場的要求是很高的,道路交通要好,但離公路又不能太近,裏面的位置要大,但又不能讓群眾圍觀,還要便於行刑。同時,前面最好有障礙物,防止「飛彈」殃及無辜。更重要的是要做到萬無一失。現在南寧有固定的刑場,在一處山坳裏,呈馬蹄形,三面環山,平時那裏什麼都沒有,但到了行刑那天,會設立三道防線,最裏邊是行刑隊的負責範疇,也就是一個籃球場那麼大小。第二道防線是武警的天下,距離核心地區有200米的控制,然後是2公裏的警戒區。

蘇:哇,好恐怖!

李:是耶!任何一個犯人進了刑場都已是萬念俱灰,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的。(笑)

蘇:那麼犯人是怎樣帶到刑場來的呀?

李:用汽車啦,一般是三合一編隊:押送犯人的車,執法監督的小轎車,驗屍官和火葬場的車。犯人一般在正式行刑前半小時帶到刑場,兩個武警押送一個進入核心區域,然後開始最後的準備工作,比如驗明正身之類。

蘇:有沒有犯人大吵大鬧,歇斯底裏的?

李:我們這裏男犯和女犯是分開行刑的,我負責對女犯的行刑。在行刑時,女犯一般比較配合,特別是年輕女孩,都非常順從地讓你打,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生這種情況。不過聽說處決男犯時,常有你說的那種情況發生。

蘇:聽說行刑用的子彈都是經過特殊加工的,對嗎?

李:是的。現在都是用5.8mm步槍行刑,5.8mm軍用步槍子彈本來是尖頭的,行刑時子彈頭被加工成和9mm手槍子彈相似,就是圓頭啦,同時彈體上刻上條紋,這樣做可以最大限度地破壞受刑人的身體組織,達到最佳行刑效果,嘻嘻。

蘇:那,為什麼這麼做可以最大限度地破壞受刑人的身體組織呢?

李:喔,是這樣的,圓形的彈頭不但穿透能力大大降低,而且在中彈時可以將更多的動能傳遞給受刑人,而在彈體上刻條紋則使子彈飛行穩定性降低,引起子彈在受刑人體內捲動前進,從而造成巨大的破壞。

蘇:原來如此呀!挺恐怖的!那你能給我們描述一下受刑人中彈後身體被破壞的情況嗎?

李:沒有問題啦,嘻嘻!我們自治區高院有規定,行刑時子彈射擊受刑人的左胸......

蘇:可是...我聽說我國處決罪犯都是打頭部的?

李:哦,各地有所不同的啦,大多數省份確實是打頭部,但有些省份則打心臟,比如福建,1990年代以後才改為射擊頭部。廣西從文革開始就一直是打胸部,不過由於受刑人緊張等緣故,心臟收縮,位置可能偏離,會給槍決帶來一定難度。

蘇:我還以為是全國統一的呢,嘻嘻!

李:不是的啦!剛才說到...呃,打犯人的左胸,我們行刑隊完成射擊後,便到一邊去休息,這時受刑人便倒在地上掙紮,大約需要三分鐘左右吧,然後法醫上去檢查。有一次法醫檢查時,我也過去看,那是一個20歲的漂亮女孩,大學生,暑假回家,跟著她哥哥第一次販毒就被捕了。女孩上身穿淡黃色柔姿衫,下身穿棕色皮短裙,腳上是高跟鞋,足蹬肉色透明長統絲襪,臉上淡淡地塗了些粉。子彈是從左乳偏內側一點的地方射進去的,彈孔很大,大概由於劇烈掙紮的緣故,胸罩的背扣竟然松開了,罩杯縮了上去,由於薄薄的柔姿衫被鮮血浸濕變得透明,所以從外面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裏面的乳房。那深紅色的彈孔周圍不規則地隆起一圈血肉模糊的東西,法醫告訴我那就是被打出來的脂肪和乳腺組織,然後他又將女孩翻過來,檢查了一下背後的彈孔,背後的彈孔比前胸的更大,足有雞蛋那麼大一個,流了很多血,衣服上、地上全是的,很腥。

蘇:這麼慘呀?就打一顆子彈嗎?

李:不一定,對每一名罪犯,我們都有正副兩名射手,但每位射手的槍裏都只有一顆子彈。首先由正射手射擊,如果子彈精確射中心臟部位,則副射手不再射擊,否則由副射手補射一次。

蘇:剛才你說中彈後需要掙紮三分鐘左右才會死?

李:你說的不太準確哦,應該是中彈後三分鐘左右停止掙紮。從醫學上講,大腦缺氧四分鐘以上才會導致不可逆轉的腦損傷,所以心臟中彈後,受刑人大約還可以掙紮三分鐘左右才會進入深度昏迷狀態,而真正死亡大約需要四到五分鐘左右。

蘇:那...那不是很痛苦?

李:所以呀,千萬不要和人民為敵!嘻嘻!

蘇:受刑人是被綁著的嗎?

李:那當然啦!

蘇:那子彈穿過受刑人的身體以後會不會打中她們的手臂?

李:噢,我們有專門的捆綁方法,首先是雙臂在背後彎曲,兩前臂水平疊在一起,捆牢,然後用麻繩在乳房上下緣各纏一道,將上臂纏在內。用這種捆綁方法可以有效避免你說的那種情況,一般子彈將在水平位置的前臂上面一點地方穿過去。

蘇:聽你上面的介紹,好像你們是面對受刑人射擊的?

李:是的。我們在受刑人正面五米處射擊。

蘇:為什麼要五米遠呢?近一點不是可以射得更準嗎?

李:這也是為了增加子彈的破壞力呀,子彈從槍口射出後,會由於槍膛中來復線的作用而加速旋轉,旋轉速度越快,破壞力也越大,經測量,子彈離膛五米時,轉速達到最大值。

蘇:你們那裏有沒有實行注射死刑呀?

李:有啊,不過還是以槍殺為主。

蘇:受刑人可以自己選擇行刑方式嗎?

李:可以的,不過女死刑犯特別是年輕女死刑犯幾乎沒有人選擇注射刑的。

蘇:為什麼呀?注射行刑不是更人道嗎?而且也沒有槍殺那樣恐怖。

李:我採訪過一個將要受刑的女孩子,她叫童昕,19歲,西南財政大學一年級學生,今年寒假結束返校時在南寧火車站被髮現隨身攜帶的行李中藏有兩盒共0.8公斤高純度海洛因。據她交待,這兩盒東西是她在候車時一位大爺交給她的,讓她帶到成都,他的女兒會去火車站接她的。可是警方在候車室的監控錄像裏並沒有發現小昕所說的那個老大爺,而成都警方也沒有在火車站發現接站的可疑婦女,所以就認定小昕是在撒謊。

蘇:真是太怨了耶!

李:是呀,於是小昕就稀裏糊塗地被判了死刑。臨刑前一週,法院工作人員徵求她行刑方式,她在問明瞭子彈是射胸部以後,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槍殺。我問她為什麼不選注射刑,因為注射刑沒有痛苦,又不像槍殺那樣恐怖,而且死亡速度極快,大約只有四十秒左右,她回答說,她喜歡被子彈打的感覺,在很久以前看到影視劇中女孩子中彈的鏡頭自己就會莫名地興奮,所以她一直很想體會一下子彈穿身的感覺。

蘇:真是一個怪女孩!

李:不是啦,其實這是大多數年輕女孩的共同想法,只是不為人所知罷了。

蘇:那後來呢?

李: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雖然是一個即將被處決的死囚,雖然被五花大綁,但仍掩飾不住小昕那渾身散發的朝氣和青春活力,她上身穿一件鮮紅色無袖高領的緊身薄毛衣,下身穿一條經dirty wash處理的深藍灰色緊身牛仔喇叭褲,腳穿時下正流行的厚底方頭皮鞋。她一直顯得很輕松,還時不時地逗押送她的兩位武警戰士。

蘇:太不可思議了!

李:是呀。終於一切必要的手續履行完畢,最後時刻到了。我走上前問她最有還有什麼話要說,她歪著頭想了想,竟讓我不要一槍就打死她,希望能多中幾顆子彈!

蘇:哇噻!

李:我當然不肯能答應她的要求,因為有制度。我惋惜地看了看她那繩子底下高聳的雙峰,心想她還不知道子彈的真正威力呢!我轉身走到指定位置,舉槍瞄準,旁邊發令員則開始發令。發令是這樣的:第一聲哨子響,瞄準,第二聲哨子響,射擊。可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蘇:什麼意外?

李:就在第二聲哨響的瞬間,小昕猛地向左側平移了半步,而與此同時我已經扣動了扳機!

蘇:沒有打中?

李:不是,如果她向右側移,子彈很可能就打飛,可是她是向左側移,這意味著原來射向她左胸的子彈現在正好射中了她的右胸!

蘇:我明白了,她還是想體驗兩顆以上的子彈!

李:是的。只聽她尖叫了一聲,在右胸最豐滿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黑色彈洞,同時子彈巨大的衝擊力使她連連後退,她搖晃著,顫抖著,劇痛扭曲了她那漂亮的臉蛋。我的那個副射手趕緊舉槍準備補射,可是小昕的身體顫抖得很厲害,很難瞄準。

蘇:好慘耶!

李:可不是!這時,小昕好像也意識到了要補槍,只見她努力穩住身子,挺起胸,等待著。槍響了,這次終於準確命中左胸,只聽她「啊!」的一聲慘叫,身子一挺,然後直直地向後倒了下去。

蘇:倒下後,她還掙紮嗎?

李:掙紮啊,只見她在地上滾來滾去,兩條腿拚命蹬踢,真的好慘!她的雙乳都被打穿了,流了好多血,幸虧是乾透的黃泥地,血很快滲了進去,沒有流得到處都是。

蘇:她還有喊叫什麼的嗎?

李:她的嘴一直張著,想叫喊,可是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嘶嘶」的氣流聲。

蘇:這是為什麼呀?

李:由於是胸部中彈,造成了開放性血氣胸,導致肺不張,無法呼吸,所以就不可能發聲了。

蘇:胸部中彈的人都這樣嗎?

李:是呀,所以從戰傷外科來講,對於胸部中彈的傷員,第一個急救步驟就是用不透氣的材料如塑料薄膜之類的東西覆寫彈孔以避免開放性氣胸的產生。

蘇:真是長了不少知識,嘻嘻!那小昕後來堅持了多久才死呀?

李:她是我見過的生命力最強的一個女孩!她一直沒有放棄,過了五分多鐘,她還在抽搐,這時她呈俯臥狀,身子有點扭曲,一腿伸直,一腿微曲,頭扭向一側,被牛仔褲緊緊包裹著的圓翹的臀部一震一震的在抽搐。直到七分二十秒,法醫才正式宣佈她的死亡。

蘇:真是一個「勇敢」的女孩,嘻嘻!嗯...聽說有些人到了刑場之後嚇得屁...(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屁滾尿流的?

李:有這種事情,不過大多是那些平時窮兇極惡的男犯人,女的倒不常見,...不過,十有八九中彈後被打出尿來,嘻嘻!

蘇:真的?羞死人了耶!

李:是呀,就說剛才那個小昕吧,在法醫檢查時,我也在旁邊,看到她牛仔褲的襠部有一大灘水漬耶,連我都感到好含羞的,嘻嘻!

蘇:那還有你有沒有碰到過死囚捐獻器官的?

李:我們這裏還沒有,不過我看過一部內部交流錄像,是長沙的,一個叫徐夢菲的女孩,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

蘇:(搖搖頭)沒有。

李:徐夢菲,26歲,大學文化,因殺母而被判死刑。當終審槍決的通知遞到她手中時,她顫抖著在這份即將結束自己生命的文書上簽了字,在以後的幾天裏,她只能等待黑洞洞的槍口,等待子彈穿過頭顱。不知道是因為良心發現還是其他什麼的,徐夢菲作出了捐獻自己角膜和腎臟的決定。4月27日的集中宣判大會後,徐夢菲和其他14名罪犯一起被押入刑場。和其他暴力犯罪分子相比,徐夢菲顯得高雅得多,1.73米的個頭,苗條的身材凹凸有致,披肩發,高鼻樑,呼扇呼扇的大眼睛,身穿藏青色的羊毛衫,花格子短裙,肉色褲襪,高幫皮靴,樣樣都透著青春的朝氣!然而,死刑扣、綁繩卻把青春和美好變成了死亡的恐懼。刑場上,徐夢菲臉色慘白,身體不住地發抖,在兩名女法警的攙扶下她跪在了綠草地之上。隨著發令官的手旗,女法警的一顆子彈射穿了徐夢菲的頭顱,隨著一聲尖叫,她向前撲到在地上,鮮血和腦漿噴湧而出。就在徐夢菲雙腿還在抽搐之際,法醫已經熟練地取下她的角膜,然後剝下短裙和褲襪,切開腹腔,取出腎臟,並連同角膜一起放入培養液中......

蘇:聽說提取受刑人的器官必須十分迅速,是嗎?

李:是的,醫生就等在受刑人旁邊,槍一響,醫生就立即將屍體抬上擔架送上汽車,器官一般要在中彈後兩分鐘內提取完畢。聽說那個徐夢菲被摘下腎臟後,她的心臟還在跳動呢!有時為了器官的質量,在臨刑前還要給受刑人注射肝素(一種血液抗凝劑----筆者注),而對受刑人卻說是鎮靜劑!

蘇:真是想不到會這樣!這也太不像話了耶!

李:就是嘛!

蘇:考慮過改行嗎?

李:喔,是這樣,年底我就要退役了,現在北京有一家公司正在與我接觸,想請我去他們公司工作。

蘇:做什麼呀?

李:還不知道耶!

蘇:是嗎?不好意思,打聽一下私人問題,希望不要介意。

李:(笑)不會啦,說吧!

蘇:那是一傢什麼公司,能透露一下嗎?

李:當然,(從包裏拿出一張名片),叫『箋花網北京有限公司』,地址是北京西三環花園橋。

蘇:(先吃驚,然後開始笑,最後哈哈大笑)......

李:(驚奇地看著蘇然)怎麼啦,你?

蘇:(好不容易忍住笑)沒什麼,對不起,真沒什麼......你知道這家公司是乾什麼的嗎?

李:(搖頭)不知道。

蘇:(在採訪本上寫了一個網址,然後撕下來連同自己的名片一起遞給李芷)你什麼時候有空上網看一下吧,嘻嘻!好了,謝謝你接受採訪,希望以後保持聯系!

李:謝謝!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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