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計數器由 2013.09.17 起統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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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鄉團之 秀姑
作者:石硯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係偶然,請勿對號入座。
(一)
白狗子對山裡的封鎖已經好幾個月了,游擊隊每天只能靠野菜樹根充飢,而最嚴重的是缺鹽,許多隊員都因此而變得渾身無力。
雖然大家的熱情仍然不減,卻也難免在思想上有情緒,都想下山去痛痛快快地幹上一仗,就算是拚個魚死網破也比這樣痛快。
張秀姑是位二十六歲的姑娘,儘管她也像大家一樣希望衝下山去,但為了革命的大計,她卻不得不強壓著心中戰鬥的慾望,還要去作隊員們的思想工作,控制他們的求戰情緒,因為她是隊長,是全隊的主心骨兒。
眼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盡快解決山上缺鹽的問題,只要有了鹽,隊伍就能涯過任何風雨,在這大山中堅持下去。
可是,白狗子和保安團對山上封鎖甚緊,所有進山的路都設了卡子,加緊對行人的盤查,無論是誰,只要在身上被搜出一粒米,一包鹽,都有可能被當作「通共」而慘遭殺害,游擊隊是老百姓的子弟,不能讓鄉親們受害,所以,秀姑就只能派隊員化裝下山去弄鹽。
人已經派了好幾批,都因無法混過卡子而空手回來,這不是,秀姑又派了張二子和黃小毛下山,可到現在還沒回來。
秀姑著急,一整天都在山坡上瞭望,也沒見絲毫動靜。
「不管成不成,人是早該回來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秀姑心裡犯嘀咕,可又不住地安慰自己:「不會!他們兩個人腦袋很靈,也不是第一次下山,一定能隨機應變的,說不定他們此時正在山下想辦法過卡子呢。」
但同時,她又怕真出了什麼問題,所以決定明天一早再派兩個人下山去打探一下。
晚上,秀姑一個人站在窩棚外,看著滿天的星星,想著遠遠離去的隊伍,不知他們怎麼樣了,擺脫了白狗子的圍堵沒有,也不知他們什麼時候能打回來。
「隊長,很晚了,妳還不睡嗎?」小蓮在背後低聲說。
小蓮是個十九歲的姑娘,雖然年紀不小了,但由於營養不良,身子雖然夠高,卻始終瘦瘦的。
她是游擊隊的聯絡員,也是衛生員,平時就同秀姑住在一個窩棚裡,因為她們是隊伍中僅有的兩個女性。
「啊,妳先睡吧。」
秀姑讓小蓮進去,自己仍然一個人站著,不知為什麼,她心裡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彷彿有什麼危險向自己靠近,是不是自己神經過敏了?
她左思思,右想想,還是不得其解,也許是白天想張二子兩個的事兒太多了。
她回到窩棚裡躺下,可半天也睡不著,乾脆爬起來,去哨上查了一遍,哨兵都很機警,這才放心地回來,翻來覆去折騰了很久,才微微有些睡意。
彷彿是眼皮剛剛合上,就被一聲很近的槍聲驚醒,秀姑「騰」地一下坐起來,只聽四下裡響起了緊集的槍聲和爆炸聲。
「有情況!」
秀姑一下子從窩棚裡鑽出來,隨手拔出手槍,一個隊員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說:「報告隊長,我們被敵人包圍了。」
「怎麼回事?」
秀姑心裡「咯登」一下子,急忙爬到高處一看,果然,四下裡到處都是槍械射擊和手榴彈爆炸時的閃光,從那閃光的密度來看,敵人來了好幾百人,已經把駐地團團圍住,哨兵們正在各自的哨位上拚命還擊,但毫無疑問,憑哨兵手中那幾支槍和幾發彈藥,是不可能堅持太長時間的。
秀姑粗略判斷了一下形勢,馬上把幾個組長找來,指著西南角道:「敵人人多,咱們在這裡守是守不住的,我看這邊敵人的佈置比較弱,咱們就集中火力從這裡突出去。」
「可是,衝出去以後敵人緊追不捨怎麼辦!」
「得組織幾個人在這裡打阻擊,還得拖住敵人。」
「我來!」副隊長胡大爹說道。
「不,大爹,我來,你帶著隊伍走吧。」
「這不行。隊伍不能沒有頭兒,無論如何妳不能去。」
「大爹!」
「不行,這事決不能聽你的。」
「我是隊長,這是命令!」
「我是黨支部書記,現在我以黨的名義命令妳,馬上帶隊伍轉移!」
「大爹!」
「沒時間嚕嗦,快走!」
秀姑知道留下的意義,眼睛有些濕潤,但她也知道不能多耽誤時間,於是馬上就把隊伍集合起來,五個人自告奮勇跟著胡大爹負責斷後,大家趁著夜色向西南衝了過去。
西南角這邊負責圍困游擊隊的是白狗子的一個排,由於軍心渙散,所以沒有什麼戰鬥力,被游擊隊一頓手榴彈炸懵了,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已經被秀姑她們衝了出來。
敵人一見他們衝出來,立刻在後面緊追不捨,胡大爹等人剛一衝出來,就馬上投入了阻擊戰鬥,拚命阻擋著敵人追擊的腳步。
聽著駐地那邊一陣緊似一陣的槍聲,秀姑心如刀割一般,但情況緊急,不容她多想,她領著剩下的二十幾號人急速前進,終於把敵人甩掉了。
隊伍來到一處山坳停下來休整。
清點一下人數,比預計的少了兩個,其中之一便是小蓮,秀姑本來是同小蓮一起走的,突圍的時候還見著她,後來就不知她去了哪裡。
秀姑向大家瞭解情況,有人看見小蓮在突圍時中槍跌倒,另一個男隊員則在突圍成功後主動參加到胡大爹那邊去了。
他們現在怎麼樣?
秀姑不得而知,但她知道留下阻擊的胡大爹他們已經凶多吉少了,想著同他們在一起戰鬥的日子,大家都止不住流下了眼淚。
「同志們,現在還情況不明,也不知道有沒有跳出敵人的包圍圈,咱們一方面要作好最壞的打算,另一方面還要最大限度地爭取生存下去,一直等到咱們的隊伍打回來的那一天。」
(二)
秀姑和隊員們都不知道,原來張二子和黃小毛兩個人下山弄鹽,過卡子的時候正趕上保安團的團總馮德隆來查哨,他與張二子兩人是同鄉,所以把他們給認出來抓住了。
馮德隆知道這兩個人是游擊隊員,便立刻帶回去酷刑逼供,黃小毛至死不招,被馮德隆派人押到街上,用水牛來了個五牛分屍,張二子一看嚇壞了,馬上就跪在地上求起饒來,並把游擊隊的駐地給供了出來。
馮德隆得到消息,如獲至寶,馬上勾結了在附近駐防的白狗子,聯手對游擊隊進行了偷襲。
但白狗子們不善夜戰,雖然人數上佔了絕對優勢,卻還是被游擊隊突圍成功,只有游擊隊的哨兵和留下阻擊的胡大爹等人戰鬥到了最後的一刻。
雖然游擊隊暫時跳出了包圍圈,卻並沒有徹底擺脫敵人的追蹤,因為敵人已經佈置了目標明確的拉網式搜山行動。
這一次狡猾的敵人採用了兩面堵一面推的陣式,從山裡向山外以密集的隊形平推過來,秀姑她們被慢慢擠向了山外。
秀姑帶著僅剩下的這二十幾個人被迫向敵人故意留出的空當邊打邊走,兩天的時間內就同敵人遭遇了七、八次,等退到山腳的時候,隊伍就只剩下五個人了。
看著一同並肩作戰的戰友們一個一個倒在敵人的槍口下,秀姑的心中充滿了自責。
山外是平原,正好又趕上初冬季節,田裡沒有高莊稼,如果大白天進入平原,秀姑他們就將完全暴露在敵人的皮子底下。
於是,秀姑領著餘下的四個人隊員在山腳邊的一處險要地勢上拚死打到了天黑。
「同志們,現在我們必須下山了,那將是一條堅險的路,但我們一定要堅持下來。我命令,從現在起,化整為零,分散隱藏,等著咱們東山再起之日。」
「隊長,我們一定堅持到那一天。」
「好!再見了,現在行動!」
秀姑同戰友們分開,自己從懷裡掏出一條假辮子戴在頭上,這是她下山偵察的時候化妝用的。
她把自己打扮得像個普通村姑,將腰帶、綁腿、槍套都解下來埋了,只把短槍藏在衣服裡,然後一個人趁夜向五里外的胡家堡奔去,因為她過去經常去那兒,對那裡比較熟悉,有很多紅軍的家屬,她們都能幫自己隱藏下來。
等到了胡家堡,秀姑才知道敵人的白色恐怖已經到了何種地步,那些軍屬的家都已經被燒光了,只剩下殘垣斷壁,再找不到一個活人,敲敲一個房子還算完整的農戶的門,人家把門拉開一條縫,一看見她,馬上就把門關了,再不肯出來。
秀姑連敲了幾家都是如此,直到敲到村西頭,才有一個老婆婆低聲說道:「姑娘,別敲啦,沒有人敢收留妳。那些挨千刀的還鄉團,把這村裡同紅軍有瓜葛的人家全都殺光了,連月子裡的孩子都不放過。還鄉團還說,只要有人敢同共黨的人說一句話,就要滅他滿門。唉,我孤老婆子一個,沒滿門要滅了,別人可不行啊。姑娘,妳還是走吧。」
「哎。老婆婆,我走,我不會連累鄉親們的。」
秀姑轉身離開,站在村外不知如何是好。她想到東鄉游擊隊就在屠家山一帶活動,還是想辦法去找他們吧。
秀姑轉身又往來路走,因為屠家山在她下山那條路的另一邊,而那條路也是唯一的通道。
趕回到山腳下的時候,見那裡火把通明,還鄉團正在把守著那唯一的路口。
秀姑見過不去,只好又往回走,走到一個村子的村口外,黑暗中突然傳來拉槍栓的聲音:「站住!口令!」
秀姑剛才從這裡過的時候,這裡並沒有人,不知怎麼現在又被佈置了暗哨。
秀姑聽見喊,知道被發現了,急忙一貓腰鑽進路邊的灌木叢裡,那邊的槍「噹」的一聲響了起來。
秀姑見著那邊有一片黑影追過來,知道這裡藏不住人,趕緊貓著腰往另一個方向跑,而對方也緊追不捨。
秀姑一看跑不脫,便拔出手槍,向著那邊放了一槍,聽見有人哎呀一聲,那片黑影撲通一下子全趴下了,這才又跑。
後面的追兵還沒有擺脫,又迎頭碰上另一批趕來的白狗子,秀姑只得又轉了九十度橫著跑。
漸漸的,天色亮了起來,秀姑知道天一亮就無法遁形,於是向最近的一座村莊奔去。
天光大亮了,秀姑跑到一個老鄉的牆外,不敢去敲他家的門,只好躲進牆根一個稻草垛裡。
不久,就聽見白狗子們罵罵咧咧的聲音,從草垛的縫兒裡看去,只見一群白狗子端著槍挨家挨戶地搜過來,這一撥兒剛過去,又過來一撥兒保安團。
連著搜過了好幾撥兒人,再來的白狗子們則把各家的人都趕出來,用槍逼著他們往大街上走。
秀姑等了半晌,見不再有人來,這才從草垛裡出來,慢慢往反方向走,剛繞過一個路口,突然從旁邊那條路上閃出七、八個匪軍來:「站住,幹什麼的?」
「我就是這村兒的。」秀姑說道。
「不是讓妳們到街裡集合嗎?」
「我,我剛上茅廁了,沒聽見。」
「那就快走!」
秀姑見跑不掉,只得轉身往回走,那幾個匪軍則在後面緊緊跟隨,她感到一點兒空子都沒得可鑽。
到了大街上,見一夥兒一夥兒的鄉親被趕著往村子的中間去。
許多人看了她一眼,愣了愣,但都沒有說話,她知道沒有人會出賣她,心裡感到踏實了許多。
跟著人群到了街中間的廣場上,幾百號人在這裡擠成了一個疙瘩。
秀姑站在人群中,一個老婆婆看見她,悄悄擠過來站在了她的前面,接著又過來幾個,把她圍在了中間,用身體擋住敵人的視線。
她的心裡感動極了,她知道,老婆婆們這是在豁著命掩護她。
「父老鄉親們,昨天晚上,有個共黨跑進了你們的村子,不知被哪一個給藏起來了。我要告訴你們,通共是要殺頭的。不管是誰把他藏了,趕快把他交出來,免得連累全村人受苦,啊?聽見沒有?」一個聲音從對面傳來,秀姑知道那一定是白狗子或者保安團的官兒。
「長官,我們還想活哪,哪敢收留共黨啊?你們是不是看錯了?」一個看來是保甲長的人趕緊從隊伍裡走出去。
「胡說,我們追了他半宿,親眼看見他跑進村,還能有錯?」
「說不定他已經從別處跑走了,我們村裡可都是安善良民哪。」
「我們把村子圍得鐵桶似的,他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他一定是被人藏起來了。你們要是不把人交出來,可別怪我不客氣!」
「長官,你們不是已經搜過了嗎,要是有,不早就搜出來了?」
「廢話!一個人藏的東西,十個人也不見得搜得出來,要不然把你們叫到這兒來幹什麼?」
「是是是。各位鄉親,是誰把人藏了,趕快交出來吧,免得全村人都受連累呀。」
沒有人回答。空氣中充滿了凝重的氣氛。
「那好,既然沒有人承認,那我可就要一個一個兒地拷問了。你,出來!」
秀姑聽到有人被拉了出去,然後敵人在問:「你看見那個共黨了嗎?」
「沒有哇,我是老實人哪!」
「給我打!」
(三)
不知道他們是怎樣毆打那位村民的,只是聽到很響的「嗶啪」聲,還有那個人慘極的喊叫。
打了一陣兒,聽不見那人喊了,另一個人的聲音說:「報告,這傢伙不經打,死了。」
「死了就死了,不說出共黨的下落,哪個也別想活!」
秀姑心裡一陣難過,也一陣衝動,便想衝出去,卻被那幾位婆婆默默地攔動。
「你,出來!」
又有村民被拖了出去,然後是同樣的問話和同樣的毆打。
這一次村民被打得暈過去又救醒,又被打暈,他還是聲稱「不知道。」
「你行啊,沒往死裡打你是不是啊?不想活好辦,老子送你上西山!」
接著便是一聲震耳的槍聲,秀姑感到人群騷動了一陣兒,前面傳來女人呼喚丈夫的哭聲,知道那村民已經被槍殺了。
「有誰想說嗎?不想說把你們通通打死!」那個聲音越來越顯得急躁。
第三個村民被拉了出去,聽著哭叫聲像是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這時有男人的聲音在罵:「你們這群畜生,你們是不是人,有什麼衝著我來呀,她還是個孩子。你們自己有沒有兒女呀?」
「想讓我放了她?行啊,把那個共黨交出來。」
「我哪兒知道什麼共黨啊?我連見都沒見過他們,怎麼交哇?」
「那就怪不得我了,來呀,把這妹子的褲子扒了,讓她入洞房。」
前面傳來女孩子向父親呼救的尖厲哭聲和男人的叫罵聲:「娘的,老子同你們這些畜生拚了!」
過了一會兒,女孩子不哭了,而父親則不住地念叼著:「孩子,是爹沒能耐救妳,讓妳受罪了。」
「啊!」前面有女人驚叫了一聲,而那女孩子的哭聲卻突然停止了。
「唉,這伢子有骨氣,死了乾淨,死了乾淨啊。」秀姑聽見前面的婆婆說,明白那女孩子已經尋機自盡了。
「他娘的,這幫刁民,都給赤化到骨頭縫兒裡了。那好,我就一個一個地拉出來,一家一家地殺,一直殺到有人說出那共匪的下落為止。」
秀姑聽著前面又有人被叫出去,挨個兒逼問得不到結果之後,便開槍殺害了,接著是那人的老婆。
那女人央求著:「老總,你要殺就殺了我吧,這孩子這麼小,他能有什麼罪呀?」
「什麼罪?你們這兩個狗男女,要想保住你的孩子,就把那共黨說出來。」
「老總,我真的沒有見過什麼共黨啊。求求您放過孩子吧。」
「放過他,想得美,不交出共黨,老子就把這小兔崽子摔死!」
「老總不要,求求您吧」那女人痛哭著,接著就是尖聲的喊叫「不!不要殺我的孩子!」
「住手!」秀姑終於忍不住了,她不能為了自己讓鄉親們受此荼毒。
聽到聲音,人群驚訝地閃開了一條路,讓秀姑從容地向前走去。
「妳,妳是什麼人?」站在那裡的是一個保安團的團長,人是個矮胖子,一臉橫肉。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同其他人沒關係,你把人放了!」
「妳?一個女人?」他不相信地看著這個向他走來的女人。
秀姑把頭上的纏頭布摘下來,然後把那假辮子一拉,露出一頭短髮:「這回信了吧?」
「妳,妳到底是什麼人?」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共黨。」
「那妳叫什麼?」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張秀姑。」
「妳就是張秀姑?」敵人的眼睛都直了。
「怎麼?不像嗎?」她把手伸向懷裡。
「住手!別動!」那矮胖子團長嚇壞了:「搜搜她!」一個匪兵過來,從她的懷裡掏走了那只短槍。
看著那隻手槍,矮胖團長相信了:「原來是張隊長,可把我們找得好苦哇。」
一個匪兵低聲對那團長說:「自稱是張秀姑?這不會有詐吧?」
「是啊,我也這麼想,這樣吧,帶回去讓張二子認認。」
秀姑這才知道游擊隊被偷襲的真正原因,心裡把叛徒罵得狗血噴頭。
秀姑被用繩子捆綁了起來,由保安團的匪兵們押著出了村,向馮橋鎮方向走去。
一看去的方向,秀姑便知道,這個保安團團長就是游擊隊的老仇家,原來的還鄉團團總馮德隆。
馮德隆的家裡是馮橋鎮首富,他爹在世的時候橫行鄉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秋收暴動的時候,馮德隆正巧在國外留學,所以逃過了打土豪分田地的運動,而他的混帳老爹卻被蘇維埃政府判了死刑。
馮德隆回國後馬上參加了還鄉團,並被任命為團總,他多次跟著中央軍「圍剿」中央蘇區,對被他抓住的紅軍戰俘、地方幹部和紅軍家屬瘋狂地進行屠殺,欠下了一筆筆血債。
游擊隊雖然同馮德隆交過手,但並沒有近距離接觸過,所以張秀姑還是第一次同他面對面站在一起,相互間並不相識。
對於馮德隆和還鄉團的暴行,秀姑知之甚切,她明白,落在姓馮的手裡,自己不死也要脫層皮。
她心中暗暗告誡自己,別忘了自己立下的誓言,決不能給組織丟臉。
(四)
紅軍沒走之前,秀姑來過幾次馮橋鎮,那是個幾千戶人家的大鎮,建於明朝,鎮中大多為馮姓,鎮南有條小河,上面的橋是鎮上人捐錢修的,所以叫馮橋。
過去,為了防備山上的響馬,鎮牆修得很高很結實,四面有鎮門,周圍還有好幾個炮樓,加上環繞鎮牆挖了很深的溝,引了河水進來,所以馮橋鎮完全像個縮小了的縣城。
過了馮橋不遠,就是鎮南門了,鎮門是磚砌的拱形門,上面有簷子。
秀姑遠遠看見鎮門的簷子下一串一串地掛著七、八串人頭,每一串都有四、五顆,用繩子拴著頭髮串在一起,鎮門邊的牆上還有告示,圍著七、八個人在那裡看,還有些富家子弟圍在正對鎮門的路中間看著什麼。
秀姑知道,那鎮門上掛的一定是被還鄉團殺害的烈士或是紅軍家屬的頭。
走得近些了,站在路中間的那些人看見押著秀姑的保安團一行,急忙閃到路邊,好奇地看著被押來的秀姑。
秀姑的心突然怦怦地狂跳起來,因為那些人剛才圍著的原來是一具女屍,而且是一具精光精光,寸絲不掛的瘦小女屍。
那女屍仰面躺在地上,四肢大大地攤開,沒有腦袋,估計是被割下來掛在鎮門上了。
走到跟前,看清那女屍彷彿十分年輕,身上的皮膚很細緻,乳房不大,像兩支喋子攤在胸前,乳暈和奶頭都呈淡淡的灰白色。
在女屍的胸腹部有三個槍眼,腹部的一個槍眼中還有一團腸子擠出來,像個攥緊的拳頭般堆在肚子上。
她的陰毛比較濃,也比較短,從小腹下一直延伸到會陰部。
一根手指粗的樹枝插在女屍的陰戶裡,斜斜地伸出來三尺多,上面挑著一小條白布,寫著:「當游擊隊的下場。」
那會不會是小蓮?
秀姑敏感地想到了那個與自己同住一個窩棚的姑娘,同是女人,又生活在一起這麼久,小蓮的身子自己是見過的,正與這女屍很像。
秀姑想著,腳步緩了一緩,後面馮德隆跟了上來:「張大隊長,我想妳一定認識,這就是那天我襲擊妳們駐地時打死的那個小女匪。可惜當場就死了,不然的話,讓她活著光溜溜地在這兒示眾該多有趣?啊?」
同是女人,看到小蓮赤條條的屍身被擺在大路正中展覽,秀姑的臉上感到一陣陣發熱,她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畜生!」然後昂著頭繼續往前走。
到了鎮門前一看,那些人頭果然都是這些天犧牲的那些游擊隊員,有主動留下阻擊敵人的胡大爹,還有一個梳著長長大辮子的少女的頭可不正是小蓮的。
秀姑不知道最後同自己在一起的那幾位隊員怎麼樣了,在這樣的白色恐怖下,他們能安全地隱藏起來嗎?
秀姑真替他們擔心。
一到鎮裡,馮德隆第一時間就提審了秀姑,他先把張二子找來,確認被抓的是張秀姑無誤,這才開始審問。
張秀姑一見張二子,氣得牙根直癢癢,大聲怒斥這個可恥的叛徒。
張二子心虛,不敢答話,急急忙忙溜了出去。
馮德隆問秀姑,她們的組織在什麼地方?怎麼聯絡?同她一起逃脫的還有幾個人?都叫什麼?哪裡人?現在去了什麼地方?
從問話中,秀姑知道那幾個隊員現在都沒事,心裡感到踏實了許多。
對於馮德隆的問題,她自然是一個字也不會回答。
馮德隆當然不會善罷干休,立刻吩咐給秀姑上刑。
他們把她吊在樑下用皮鞭抽;
把她的兩手捆在背後吊在樑上,然後用竹板抽打她撅起的臀部;
把她的手指一個個向後扳向她自己的手背;
把她的兩手捆在一根一尺來長的木棍兩端,把她的胳膊從頭頂拉到後腰,造成她的肩關節脫臼,接上關節以後再拉;
將兩把椅子背對背放在一起,把她頭朝下夾在椅子背中間捆住,然後四、五個人抓住她的兩膝給她來個大劈叉,一邊用力把她的腿扳過極限,一邊用細籐條對準她的褲襠狠命抽打;
將她……。
用盡了酷刑,秀姑始終不吐一字。
馮德隆不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硬的共黨,卻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硬的女共黨。
他不明白,這些人究竟是被什麼迷了心竅,怎麼就能挺住那麼殘酷的刑罰。
他只得又用軟的一招,給她治傷,好吃好穿好招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封官許願。可惜本來不是一路人,這些招都沒用。
動情吧,有時候他把自己感動得差一點掉眼淚,可秀姑看著他像耍猴;
講理吧,他有一句,人家有一千句等著他,是怎麼也說不過人家;
封官吧,人家對他國民黨的官沒興趣;
許願吧,他有的就是財寶,可人家看不上的偏偏就是財寶。這可活活難為死了一個領著上千保安團的大團長。
馮德隆又用死來嚇唬她,帶她去看他殺人,看他怎麼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砍成肉泥,人家看著,臉不變色心不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臨了兒還說:「水淹、火燒、刀劈、斧剁、大卸八塊、五馬分屍,任你挑任你選,老娘不怕!」
馮德隆是真生氣,他都快把她折騰散架了,可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嘲弄,氣得他整宿整宿的說夢話。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把她一槍崩了,這不是活活給自己添堵嗎?
秀姑被捕兩個月後,失去耐心的馮德隆終於對她下了毒手。
那一天傍晚,秀姑被請到了馮德隆家前院的大廳裡,那裡放了一張大圓桌,擺滿了好酒好菜。
馮德隆作東,還請了附近知名的七、八個土豪劣紳,連秀姑在內,每個人背後還有一個保安團的團丁侍候。
秀姑也不客氣,不等著讓,坐下就吃,酒倒上就喝。
馮德隆已經不是第一次宴請秀姑,早就習慣了,那幾個裝模作樣的豪紳看得直傻,在馮德隆的示意下也只得略略寒暄便坐下吃起來。
等吃喝得差不多了,馮德隆才說道:「秀姑哇,今天請妳來,是想請眾位鄉紳作個見證。我也知道,妳在共黨裡面是屬這個的!」
他豎起一根大拇指:「妳忠於舊主,不肯背棄這我也明白。既然妳不想把秘密說出來呢,我也就不再勉強了。我呢,喜歡英雄,不願眼看著妳死在我手裡,所以,我打算放妳一條生路。不過,妳也知道蔣總統的命令,寧可錯殺一千,決不放過一個,妳現在畢竟還是共黨,我想幫也幫不了妳,是不是?這樣,妳寫張悔過書,聲明脫離共黨,不問政治,這樣的話,我放了妳也算有個說辭。妳看呢?」
「哼哼。」秀姑笑了笑:「團總大人真大方啊,你不問我的組織了?」
「不問了。」
「不問游擊隊都去哪裡了?」
「不問了。」
「就這麼簡簡單單就把我放了?」
「當然妳得聲明脫離共產黨。」
「我要是說不呢?」
「這妳知道,我就沒什麼其他選擇了。怎麼樣?」馮德隆期待地看著秀姑。
秀姑笑了笑,從座位上站起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殺我呀?」
馮德隆感到自己是那麼失敗,這已經是他無法再退的底線了:「如果妳不答應,明天就是妳的死期。」他咬著牙,色厲內荏地說。
「哼哼,那就送我回牢吧。」她站起來想走,被背後的團丁按住了肩膀。
(五)
「怎麼?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秀姑調侃地看著馮德隆。
「張秀姑!」
馮德隆一下子跳起來:「我已經對妳忍無可忍了。妳想死是嗎?好,我就讓妳死,不過,妳可知道,沒有一個赤化分子能在我手裡痛痛快快地死的。」
「是嗎?我不是說過嗎,水淹火燒,五馬分屍都由你。」
「哼,沒那麼便宜,我要叫妳到了陰曹地府都沒臉見人!妳信不信?」
「我當然信,像你這樣的畜生,還能有什麼壞事兒是你幹不出來的。」
秀姑的臉脹紅了,她知道他們是怎樣對待女人的。
她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鎮大路中間那具赤裸的女屍,她彷彿看到了自己也像小蓮那樣一絲不掛在躺在大路中間,在身邊圍著一群人在那裡盯著自己的下身兒看。
「妳不怕?」
「我怕。哪個女人願意被污辱,可同背叛自己的信仰相比,那又算得了什麼呢?」她的眼圈有點兒發紅。
「那好!今天就先讓妳嘗嘗當窯姐兒的滋味兒!撤下去,撤下去!」馮德隆一把把眼前的碗筷劃拉開,乒乒乓乓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那幾個鄉紳嚇了一跳,不知道如何是好。
團丁趕快起來把東西都撤下去,剩下一張光板兒圓桌。
「各位鄉紳,既然來了,就湊上一份兒。咱們先好好看看這個女游擊隊長的光腚眼子。」
馮德隆回身把手伸向秀姑,被她厭惡地用手擋開:「拿開你的臭手!」而背後的團丁則緊緊把她抱住,生怕她出什麼意外。
「妳現在是不是很想馬上就碰死在牆上?」馮德隆淫邪地問道,秀姑得確是想如此。
「可惜,只要妳不答應我的條件,妳就別想痛痛快快地死,在這個屋裡,我們會好好看著妳,想死?沒門兒!」
馮德隆再次把手伸向了她,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她憤怒地瞪著他,一副不屈不撓的樣子。
「讓她上去!」
團丁摟著秀姑把她推到桌邊,先把她的上身按趴在桌面上,又抱著雙腿把她向裡一推,讓她面朝下俯臥在桌面上,然後扒下了鞋襪,露出一雙纖細白嫩的腳來。
秀姑知道她必須要承受這恥辱,所以沒有反抗,靜靜地趴在桌子上,靜靜地等著那一切的來臨。
幾個劣紳站起來,愕然地看著馮德隆。
他們雖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們卻沒有想到竟會讓他們這些一副貌岸然的人去作這種下作的事。
「怎麼?各位鄉紳,咱們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誰也沒少進窯子。都是男人嘛,誰心裡想什麼都知道,用不著裝樣子。這是女赤匪,又不是什麼良家婦女,來,大家一起樂!」說著便把秀姑的一隻腳抓起來,用手握住把玩起來。
幾個劣紳最開始還有些陌不開面子,畢竟他們玩兒女人的時候都是自己關在屋裡的,在這種情況下干總是有些怪怪的。
不過他們都得靠著馮德隆,他是他們的主心骨兒,既然有他打頭兒,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作的。於是,他們便把注意力轉到了秀姑的身上。
秀姑的身材中等,肥瘦適中,二十六歲的年齡正是最成熟最美好的時候。
許多天以來,她受到了特別的關照,身上的刑傷早就養好了,在山上缺吃少喝而削瘦已極的身體也豐滿了許多,臉上也泛起了一絲紅潤的光彩。
由於根本放棄了掙扎,她靜靜地趴著,兩隻手隨意地放在身體兩邊,頭側在一旁,半邊臉緊貼著桌面。
她身上仍然穿的是那身土布衣,補丁摞補丁,還有多處被鞭刑打破的口子,但卻洗得乾乾淨淨。
由於身體正面依靠重力貼在桌面上,使她的腰肢塌下去,本來就彎曲的腰臀部曲線更加明顯和圓滑。
劣紳們本來就是一群酒色之徒,一但放下了面具,心底裡那天生的邪念便毫無掩飾地暴露出來。
他們紛紛伸出魔爪,伸向了秀姑腰肢下那兩塊高高隆起的半球。
馮德隆自然不會放過每一個機會,他仔細地把玩過秀姑的玉足,又順著雙腿摸到她的臀部,用力抓了幾把,然後命令秀姑站起來。
「起來就起來!」
秀姑趴起來,站在那圓桌上,馮德隆自己坐下,也讓幾個劣紳坐下來,從下向上仰視著桌子上的女人。
他拿起一根文明棍,在秀姑那青布褲子的襠部輕輕捅著,一邊淫穢地說道:「我們的隊長大人,現在就讓我們欣賞欣賞妳那美妙的身子吧。來,把裌襖脫了。」
「你混蛋!」秀姑憤怒地說。
「快脫,不然就讓弟兄們幫妳脫。」
「有什麼呀?老娘死都不怕,還怕這個?!」
秀姑慢慢解開自己裌襖的紐子,拉開衣襟,露出一條紅粗布肚兜兒,那肚兜兒已經很舊,變成了淺淺的粉白色。
劣紳們貪婪地看著女人脫下裌襖,露出潔白的脊背,那肉體艷光四射,他們恨不得馬上撲上去把她摟在懷裡。
「摘了摘了。」
馮德隆用文明棍隔著肚兜兒捅了一下秀姑的乳胸。
秀姑沒有出聲,望著掛在牆上大幅中堂,背過手去解開了帶子,讓肚兜兒自己滑落到桌子上。
那是兩顆半球形的乳房,細嫩的肌膚象白鍛子一樣滑潤,乳暈和奶頭都紅紅的,微微上翹,偶而隨著身體的動作象涼粉一樣顫動,令在場的男人們魂不守舍。
劣紳們喘著粗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兩顆堅挺的肉峰,恨不得把她一口氣活吞下去。
「張隊長的屁股長得夠圓嘛。」
馮德隆淫聲大笑著,希望至少激怒她,但她只是冷冷笑著,絲毫不為所動,好像他根本就不是個活物一樣。
「娘的!妳行。來吧,脫了吧。」
(六)
秀姑默默地拉開了褲帶的活結,任肥大的粗布褲子自己滑落到腳腕上。
她的兩條腿光裸出來,白嫩筆直。
曲線圓滑的骨盆寬寬的,兩條腹股溝呈一個大大的鈍角,從兩個髖角向下交匯於小腹下那黑茸茸的三角地帶。
她的恥骨很明顯,圓圓的像個小孩子的拳頭,上面從中間向兩側均勻地生長著一叢不濃不淡的黑毛,毛叢的下方,半掩著一條細細的肉縫,一直延伸進那豐腴的兩腿之間。
馮德隆用文明棍輕輕撥弄了一下那肉縫的前端,眼睛色迷迷地盯著,讓秀姑把纏在腳腕上的褲子踢掉,他則趁機在她兩腿交替的時候觀賞她那短暫一現的陰戶。
他用文明棍輕輕敲敲她的大腿,讓她轉過身去,將那渾圓的雪臀朝向他。
「怎麼樣?想死嗎?妳要是想馬上就死,我還可以給妳機會。」
秀姑把眼睛朝向旁邊,根本不去理他,她知道,那機會不會白白給她的。
他用文明棍輕輕捅著那雪白的臀肉,繼續用下流的語言羞辱她,引誘她發火或者投降,但她沒有給他一點兒機會。
「那娘的,妳到底想怎樣?啊?」
馮德隆感到自己已經七竅生煙了。他把文明棍從她那兩臀之間伸進去,頂住她的菊門,用力插進去,又反覆地抽動著,他不知道自己除了這些還能對她做什麼。
秀姑的兩臀用力夾了起來,那是她第一次嘗到如此痛苦而怪異的滋味兒,那東西硬硬的,又帶著稜角,一出一入之間,重重地刮弄著直腸,讓她感到一種無法忍受的難過,她感到自己的胸部一陣陣痙攣起來,氣體被強烈地排出,使她特別想喊叫,但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甚至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使馮德隆無法從她的臉上得到任何信息。
他終於再想不出別的什麼招數了,便叫秀姑自己躺在桌面上。
她平靜地服從了,仰躺在桌子上,平伸出自己的雙臂,蜷起自己的雙腿,兩腳大大地分開在兩邊,完全暴露出女人最神秘之處。
她不聲不響也不動,任十幾隻男人的手佔領了自己身上一切與性有關的部位。
馮德隆那略顯肥胖的身子赤裸裸地爬上來,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
她沒有反抗,默默地讓那又粗又硬的凌辱之根插進了自己的身體。
「妳嫁了人?妳男人是誰?」馮德隆從她的身上下來,看著那被精液弄濕的陰戶,那裡沒有他所預計的血。
秀姑把頭扭開不去看他,心裡想著那個同自己新婚三天就上了反「圍剿」前線,並英雄捐軀的紅軍團長。等自己去了那邊,不知他會不會接受自己這個被強行奪去了貞操的女人,秀姑的眼睛有些濕潤,但馬上就把已經流到眼眶邊的淚水忍了回去。
輪姦持續到深夜,馮德隆與劣紳們都發洩過了,秀姑又被交給那些在場的團丁。
一個個骯髒的身子碾壓著秀姑嬌艷的玉體,一條條污黑的肉棒襲擊著神聖的洞窟。
輪姦後,團丁們用繩子把秀姑的雙手分別綁在她自己同側的膝蓋處,又用一根兩尺左右的木棍撐開她的膝蓋,讓她四肢朝天躺在桌子上,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清晨,鎮上的人被保安團的團丁們叫醒,一戶一戶地被趕出家門,來到大街上。
人們起初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等秀姑被抬出來的時候,他們才知道今天是要當眾處死這個他們心目中的女英雄。
團丁們抓住兩腋拎著這個赤裸的女人,她的手腳用那樣的姿勢捆著,私處只能像如廁一樣充分暴露著。
她的陰部依然濕漉漉的,偶而滴落一兩滴白色的粘液--
他們在把她押出來之前再一次輪姦了她。
「鄉親們,你們都看清楚了沒有,當共黨的女人,就要讓她像窯姐兒一樣叫男人日個夠!」
團丁們故意指著從秀姑陰部滴下的精液向被趕到街上的群眾喊叫。
門前停著一輛牛車,上面放了一張八仙桌,秀姑被拎上桌子,面朝下放下。
她的雙手被捆在膝部,只能靠兩肩和兩膝支承著身體,雪白的臀部高高地撅起在半空中,由於兩膝被木棍撐開著,女人兩腿間的一切都清晰地暴露在最顯眼的地方。
看著鄉親們那充滿同情的目光,秀姑感到鼻子一陣發酸,像孩子見到久別的親人一樣突然間就熱淚盈眶了:「鄉親們,別為我難過,我死了不要緊,一定會有人替我報仇的,紅軍不同放過他們這群畜生。他們能弄髒了我的身子,但我的心是乾淨的……。」
她的臉緊貼在八仙桌上,說話很費勁,但人們卻聽清了她的每一個字,女人們哭了,她們為個這女英雄所受過的一切而哭泣。
團丁們用繩子把秀姑固定在八仙桌上,將一顆乾玉米核兒塞進了她的陰戶,那東西又乾又硬又粗糙,插進去的時候秀姑感到十分痛苦,而不久之後,吸入了陰道中水分的玉米核又開始膨脹,把她的洞穴充得滿滿的。
這還不算,他們又拿來一根三尺來長的玉米秸,去掉幹幹的葉子,剩下手指粗的一根光桿,他們把那玉米秸下流地插進她的肛門,鋒利的表皮把她的直腸劃得痛癢難忍。
團丁們又將一塊半尺寬,三尺長的白布條兒拴在那玉米秸的另一頭,像個白幡一樣掛在那裡,上面分兩行寫著:「赤匪游擊隊女匪首張秀姑的下場」。
牛車在馮橋的街道上緩緩而行,秀姑在女人最恥辱的姿勢下被活生生展覽著。
走過了鎮子裡的每一條大街小巷,牛車來到鎮子的南門外。
秀姑記得,那正是小蓮的屍體被赤條條擺在路中央示眾的地方,現在小蓮已經不知去向,但她知道現在輪到自己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被擺在這裡下流地展覽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屍體最終會被拋棄何處,但她對自己的選擇不後悔。
群眾被從鎮裡趕出來,在路邊黑壓壓地站了一大片。
秀姑被連同八仙桌一起從牛車上抬下來,端端正在地擺在大路中間,她明白他們不打算把自己解下來,他們要她的屍體一直用這樣的姿勢示眾。
馮德隆走過來,最後問她有什麼要說的。
她斜視著他,嘲弄地說道:「你還有什麼招數嗎?」
「說實話,雖然我殺妳就像捻死只臭蟲一樣容易,但我不得不承認,是妳贏了。」
馮德隆有些垂頭喪氣地說道。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失敗,每一次失敗,都使他更加暴戾地殘害他的犧牲者,而他越是殘暴,就會給他自己帶來越強烈的挫折感。
團丁們用一把牛耳尖刀慢慢地割斷了秀姑的脖子。
她那被切開的喉管裡發出像乾嘔一樣的聲音,血從八仙桌的一邊流下來,在地上流了一大灘。
秀姑痛苦地流了很長時間的血才死去,他們把她那軟軟垂下的割下來,用一根削尖的木樁戳在八仙桌邊。
在經過了三天的暴屍後,心有不甘的馮德隆又叫把秀姑的屍體和人頭重新裝在牛車上,拉著她遊遍了他所管轄的所有村鎮,然後扔進了河裡。
張秀姑死了,游擊隊卻並沒有像馮德隆所希望的那樣被消滅,相反卻越來越積極地活動起來。
保安團處處挨打,叛徒張二子也在馮橋鎮被亂刀砍死,並且神不知鬼不覺地拋屍在馮德隆的家門口兒。
數年後,紅軍真的回來了,名字改叫了解放軍。
馮德隆沒敢跟解放軍對陣,在大軍到來之前悄沒聲兒地溜走,到大山裡當了土匪。
解放軍大剿匪的時候,馮德隆知道自己罪惡深重,在被追得走投無路的時候跳下了懸崖,尋山崖高有百丈,掉下去肯定摔個身碎骨。
但他卻在途中被一根籐子纏住沒有掉下去,不過那才是他真正悲慘之處,因為籐子纏住他的腳脖子,把他倒吊在半天腰裡,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追來的解放軍眼看著他掛在那裡掙扎,想弄他上來卻無從下手,而他在跳崖的時候身上的武器又都掉了,自己想把籐子弄斷也不行。
他就在那裡吊了十五天才自己掉下來,兩隻腳都爛沒了,渾身發著惡臭。
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死的,只知道第五三天頭兒上還有採藥人看見他在上面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