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計數器由 2016.04.03 起統計

背景更換:

 

刺客

作者:

(一)

太冷了。

我無法抑止我身體因跪在深雲中感到的冷而顫抖。

但我沒有放棄……

從黎明開始,我已開始跪在這兒;而在他答應我的請求之前,我是絕不會起來的。

我已求助無門。

他是天下最強的劍客。

我是穿州過省之後才找到他豹隱的居所。

只有他才可以為父親復仇。

「妳走吧!」屋內傳來冷酷的聲音。

「不!直至你答應我的要求,我是不會離開的。我已帶了你殺人的血價前來:五百兩銀。」

「妳哪來這麼多的錢?」

我垂下了頭。

「我用自己的身體。只要誰出得起錢,我就和他睡。」在我腦海中閃過我在不同男人眼前赤體橫陳的情景。

我已盡力不吐出來。

那些人當中不乏令人感到極度厭惡的。

但我仍不得不如此。

我需要賺五百兩銀。

「走吧!我不要妳的錢!」

「為什麼?」我已陷入絕望。

「如果我死了,更多的錢對我也沒有用處。妳要我殺的不是普通一個劍客,而是當今的姨甥。即使我成功,六扇門的人也不會放過我。這位娘子看來妳是既勇敢又長得美麗,何故要把妳自己如此作賤?」

「他殺了我的父親!」

「為了復仇,妳就不惜以身作殉?」

「是!」

他乾笑了數聲。

「傻孩子!復仇是最沒有價值的事。他殺了妳的父親。現在妳又要把他殺了。即使妳能成功,妳的小命也會不保。死這麼多人,簡直是無聊之至。我才不幹!」

我感到淚水自我臉上滾滾而下。

「我求你。你已是我最後的希望。」

「我是?何以有此想?」

「你是天下最強的劍手,一生未逢敵手。」

他又笑了,乾巴巴的。

「妳以為一個人真的可以天下無敵?」

「是的。」

「我可以告訴妳:妳錯了。即使我也可能會戰敗。」

「我不信!」

他沉默了下來。

良久,你說:「我不能幫妳殺了他。可是,我可以教妳殺他的方法。但有兩個條件。」

我吃了一驚。

我可以殺了姓閻的?他可是劍術高手…

「什麼條件?」

「第一,妳要抱必死之心。不要奢望可以全身而退。刺殺是否成功,妳都是死人一個。」

我點頭。

「第二,學習殺他的方法,妳要付出代價。」

「我已準備了五百兩。」

「這不足夠。而且,我不需要錢。」

「你想要什麼?」

「妳。妳的身體。我要和妳睡!」

……

我的口張得大大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天下最強的劍客,他要哪個女人不是唾手可得?為什麼你要我?我知道我長得不錯,可是也絕非天香國色。

「我不明白…」

「妳不必明白。只要說妳是否同意,如果答案是不,妳馬上走!」

「我同意。」我說。

「如此,就進來吧。」


(二)

我進了那小茅舍。

內裡黑得幾乎五指不辨唯一的光源是在房間一端的小爐火。

他就坐在他的床榻上,面向牆壁。

「你想我怎樣做?」

「脫了妳的衣服。」

我猶疑了一下。

「你真的會教我殺他的方法?」

他笑了笑。

「我從不食言。我已把方法寫在那邊的竹卷裡。我們完事,妳就可以拿來看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開始把有藍色圍邊的衣襟上的鈕扣解開再把上衣卸下,然後脫下了裙子。

我身上只有紅色的肚兜了。

我向他的床走去。

當我走近時,才看到那令人震驚的東西……

「啊!這是什麼…?」

他甚至連給我問完的機會也不給我。

如鷹爪的五指把我的手腕扣著扯了過去把我按在床上。

我在這時才看清楚這名滿天下的劍客的真面目:他的臉有一半不見了。

而且餘下的半邊開始潰爛…亦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絕不會相信一個人可是這樣仍能存活下來。

我想尖叫,但那聲音卻哽在咽喉。

我現在明白為什麼他不答應幫我了。

他根本不能。

這個人已離死亡不遠。

即使天下所有的金銀放在他跟前也毫無意義。

他只要我的身體。

我將是他一生中最後的一個女人。

當他扯去我的肚兜時我沒有叫出來。

我的乳房彈跳著而他就把那半張臉埋入我的兩乳之間,飢渴地吻啜我的奶頭。

我很想吐,卻歇力抑止。

他把我的內褲捲下了,拉開我的雙腿就猛然插了進去。

我只能為他潤濕了少許。

他不斷抽送,雙眼如久飢的野狼。

我想到自己是被一半人半獸的東西強暴時不由渾身發抖。

他卻只發出嘶嘶怪叫中不斷深入。

我想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是誰令他如此?突然間,我放鬆了。

恐懼被憐憫取代。

我為要報父仇而陷入絕望之境;他為了要再一次感受到生存,感受到生命的真諦,感受到聽一個女人在他的胯下呻吟的感覺而陷入狂亂。

我為他發出了呻吟,以我的纖指游戈於他壯闊的胸膛上。

他吻我的頸時,我用指頭梳弄他如槁的亂髮。

起初,他向我投以怒目,應是認為我是為達目的而惺惺作態。

後來,他終於發現我的胸口在急遽起伏。

於是他飲泣了。

從那一刻開始,我們才真正開始做愛。


(三)

我把他的身體一推,他就從我身上滾開了過去。

我坐起來,穿回了肚兜和外裳。

我知道他已死了。

他是在我陰道中作了最後一次射精後就死了,他的臉上掛著微笑和安祥。

我走到那桌子上把竹卷展開。

「以劍鍔殺他!」

就只這一句!

這是什麼意思?他怎可以這樣騙我…?不,我知道他不會騙我的。

如果他存心騙我,只留下一空白的竹卷就成了。

這句話一定有它的含意。

我把竹卷收好,再把他的屍體拖出去焚化了。

「謝謝你。謝謝你對我信任,並且讓我成為你一生中最後的一個女人。」我向在燃燒中的篝火叩了三個響頭。

我是他最後的女人,也是他唯一的門生。

這裡已沒有仗麼值得我留下了。

我轉身就離開。

當我到了三岔口時回頭一看,只見一片天空已被染紅了。


(四)

我想了四天。

我如何才能以劍鍔殺那個姓閻的?

我這種只合適在江湖賣藝維生的武功連稍割傷他皮膚的能力也沒有。

我見過他出手。

他武功遠在我的之上。

如果要勝他,十年八載也恐難成事。

儘管心灰意冷,我仍起程前往郡城如果我無法殺他,我就讓自己死在他的劍下。

如此,對亡父總算是盡了孝道。

我在離郡城不遠的客棧安頓下來,我和我的馬都需要休息。

就在我歇息間,我看到兩個小孩發生了爭執。

一個高頭大馬的正欺負一個比他個子小得多的小伙子。

那欺負人的可以輕易就把另一個弄死;而那弱小的正渾身發抖。

我剛要出手干涉。

這時,另一個孩子,那小個頭的哥哥,出現了。

他也比弟弟強不了多少。

他試圖把弟弟拉走。

大塊頭卻樂不可支,一手就把那哥哥推倒。

我雙眉一蹙,正想教訓這欺負人的。

可是,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不久之前仍在發抖的小伙子突然衝向那大塊頭。

「你不要傷害我哥哥!」他怒吼。

然後,他就奮不顧身的把整個人撞向他的對手,再以一方從地上拾起的磚頭拍向對手的下顎。

那大塊頭做夢也沒想這小伙子竟然如此兇猛,在重複被打得鮮血四濺中大叫饒命。

然後他滿臉驚惶中逃了。

我看了呆在一旁。

我終於明白了。


(五)

我不費唇舌說我是如何把姓閻的殺掉了

現在再說也沒有什麼意義。

我只知道,滿有信心以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把我擒下好好凌辱的一瞬,我只緩步上前用一柄藏在袖子裡的木工小刀割了他的咽喉。

我終於明白那個人說我要用劍鍔殺人是什麼意思了。

如果我倚靠劍刃,我內心是仍有僥倖存活之意。

這樣,我一定必敗無疑。

以劍鍔殺人是把自已的生命不屑一顧的拋棄。

就因為這樣,我不會像父親一樣和他刀來劍往,而是作為一個置死亡於度外的女人把他好像宰殺一隻母雞一樣割斷他的咽喉。

他連拔出劍的機會也沒有,

我馬上被他的人按倒在地……

他們茫然不知所措。

主子竟然一下子就掛了。

即使他們殺了我,也難逃厄運。

「把我送官吧。」我說。

於是他們就乖乖的把我押到府衙。

知府大人被嚇壞了。

他派重了不少衙役把我嚴加看守。

一個能殺死姓閻的肯定是非常危險的人物。

但我其實一點也不危險。

父仇已報,我會以我血償所犯的罪。

我殺了殺我父的人。

更重要的是:姓閻的橫行霸道多年,郡中不少人家都受他的迫害。

我是為百姓除害。

即使不是為了報父仇,我也樂於把這畜牲宰了。

他們判了我斬首示眾。

我接受了我的命運。

獄卒對我仍算客氣。

他們佩服我的膽量,並對於我受刑之後身體會被剝得精光暴屍市集表示愛莫能助。

我只是笑了笑並安慰他們,我一點也不會介意。

他們用牛車運向市集。

當我下車時,他們反綁了我的雙手。

我環顧四周,看到人山人海,城中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前來為我送行。

監斬官宣讀了我的罪行和判刑。

圍觀的人只發出竊竊私語。

我在一個籐籃子前跪下。

那將會承載我的首級。

我再一次望向遠方。

「謝謝你。」我低聲說我是衷心感激的。

強壯的手按在我頭的後方,於是我的頸部就暴露了。

一陣劇痛後我的頭顱就飛離軀體而直墜向那籐籃子。

我仍可以看到我的胴體斷頸處噴出的血幕。

他們把我的身子按著,不讓它就這樣倒下。

一個劊子手抓著我的囚衣把它扯掉。

我的肚兜也同時被抓破了,於是我的奶子就露了出來。

我看到我的酥胸仍有力的鼓動了數下把血湧出來。

然後,他們就放手讓那身體向前仆下了。

他們剝了我身上所有的衣物,讓我大字型的仰臥在地,他們是想以此羞辱我這個竟膽敢行刺皇上貴親的人,而且更是一名女子!

被所有人目視我的裸體應會令我蒙羞。

但他們錯了。

當我的人頭被扯上梟木時,我在黑暗來臨前看了刑場一眼,所有人都轉過了身不去望那地上的赤裸屍體,這是他們對這女刺客表示敬意的方法。

我很想說聲謝謝,但這已是不可能的了。

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首級仍向上升,耳畔是風在吼鳴。

(完)


回總目錄

回書櫃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