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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殺五則

作者:

(一)小玉

小樓外,雨潺潺。

樓內卻是旖旎春光無限。

我的墨綠外裳與曳地長裙都狼藉滿地,繡花鞋丟到一旁,艷紅心衣則吊掛在湘繡屏風上。

幾番雲雨,我欲仙欲死,體香與那人的淋漓汗水的氣味混到一起。

他的一隻手盈握著我左方的乳房,再把口湊到右方的一隻上貪婪的吸啜。

門,卻在這時被人踢開了。

我當然知道踢門的人是誰。

伏在我身上的人像受驚的野兔子一樣彈起,一手抓起了褲子就向陽台那兒奔去。

我躺在床上,沒有逃。

根本逃不了。

我親眼看到那人被院子裡埋伏的人用暗器射成刺蝟一般。

「起來!」丈夫怒吼。

我緩緩起來,身上是一縷不掛。

他持劍的手在震抖。

「你這淫婦!」

我慘然一笑。

他罵得對,我是天生的淫娃。

就連我的名字「玉」也是與「慾」同音吧。

可是,他又知否我多渴望在床上愛我的是他,而不是那膽小如鼠的偷香客。

如果不是他只為了江湖爭霸冷落了我,我絕不會作出牆之杏。

我沒有辯解,一切辯解都是枉然。

結褵之日,江湖上都說華山派的程一鶴和蛾眉派的韓小玉是一對神仙俠侶。

我也沒有試圖取下掛在牆上的劍負隅一戰。

「殺我吧。」

我平靜的說:「斬下我的人頭,把它送回蛾眉山。」

說畢,我朝窗外雨絲跪下,雙手交叉掩蓋我飽滿胸脯的頂端。

劍刃從我背部插入,貫體自乳溝穿出…

「啊…」我竟然感到一陣比先前與那人巫山雲雨時強烈百倍的亢奮…

「…斬…吧…!」

我俯首受斬…

頭飛七步之外,點地,再滾了數步…

裸屍砰然向前倒下…

丈夫把我的頭掛在簷下,仍淌著血的人頭把簷巢雙燕驚飛了。

斜風,苦雨,盛開的杜鵑花是如此的紅…

血紅…




(二)小蝶

這是我為他一人唱的戲。

武將打扮,靠旗獵獵生風。

在戲台上,我為他舞動七尺紅纓槍,為他丟盔,為他卸甲,為他水髮,為他挺胸捱刀,為他俯首受斬…

這都是他喜愛看的…

「你們退下吧。」

武師們退下了,樂師們退下了,只留下一名玩高胡的。

他是個瞽者。

高胡發出依哎依哎淒怨的曲調。

他俯下身,剝下了我的雪白單衣,解了我的月白肚兜。

我們在瞽者的伴奏中交溝。

「蝶,天一亮,妳一定要馬上走。」他在我耳畔道。

我搖頭,「為君死,我甘心。」

他輕嘆了一聲,說:「這又何苦?」

何苦?人生何其苦?甫相知,何忍生死別?

說戲子無情的,只緣他未曾入戲。

翌日,瞽者收了酬金,走了。

我沒有走。

官差來抄家時,我與他一同戴上了枷鐐。

「放了她,她只是個戲班的。」他說。

「不!我是他的妾。我已有他的孩子。」

通常,懷孕者只會斬監候,待誕下的兒女斷奶後才行刑。

但我知道攝政王是要斬草除根,他不會讓我和腹中塊肉活下去。

刑判得快。

「斬立決!」

於是,我與他上了牛車,赴西市。

一起伏刑的還有他一家上下七十餘人。

我看著他人頭落地,被梟首示眾。

接著是我們女眷七人去衣受刑。

各人白衣委地,接著五色繽紛的褻衣亦被剝下了。

「裸身受刑…好啊…」我暗道。

我知道他會因此而興奮的…

七尺長髮髮端被牢牢抓著,拉直…

劊子手以一口酒噴到刀上,接著冰凌過頂…

首級在接鄰他的柱子被掛起了。

一堆堆的半裸屍骸在烈日下曝屍三天…

風在吹,我們的人頭在柱頂搖晃…

生死相隨,共埋一穴,夫復何求?




(三)雪

我單騎出城搦戰,他亦匹馬來迎。

我用的是繡鸞刀,他使的是方天戟。

也許,我是他出道以來遇過的最強對手。

二百合,不分勝負。

之後,我就力氣不繼了。

於是,挑盔,繳刀…

我在鞍上待死。

他倒插畫戟,策馬上前,剝下我那有兩面護胸鏡的皮甲。

我沒有反抗。

接著被他一手提到他的鞍上。

他剝下我的戰裙,脫了我的單衣,把手覆蓋在我的褻衣上把玩我的乳房。

「哦……殺我吧……殺我吧……」我喃喃道。

我被扯下了馬,身上僅餘的衣物一一被撕掉。

在距南門兩箭之地處我接受他的玷辱。

「妳父親殺了我的妻子,我要用妳的人頭去祭她!」

我點頭。

「我願意。我出戰就是希望死在你的手下…」

他一愕。

「我無法成你的妻子,就讓我成為你處決的俘虜吧…求你在城前把我斬首!」

他把我拖至城前剛好在弓箭射程之外處。

全裸的我主動反扣雙手讓他把我緊縛。

「告訴我你的名字。」

「完顏雪。」

「好個完顏雪!這就是妳從鎧甲到褻衣都用雪白色的原因嗎?」

我一臉飛紅。

「看吧!」

他大聲囔道:「立斬敗將完顏雪!」

他取了我的繡鸞刀,我甩髮向前露出了我的粉項。

他舉刀,我在亢奮中俯首;刀落,頭飛十步,直滾下護城河…

他探手入水中抓著我的長髮再把濕漉漉的人頭提了上來;血污已被洗滌淨,我失神的眼望向城牆…

是父親嗎?父親是會以哪樣的心情親眼看到女兒受斬?

我向前仆下的裸屍已被踢翻過來,雙乳朝天的臥著。

他用一樓長矛插進我的左乳把我屍身釘死在地上…首級置於矛之頂。



最後的感覺是長髮末端輕輕拂過我自己的乳房…




(四)瞳

城被攻破了。

一之丸,二之丸。

虎之間都在燃燒。

天守閣是最後的據點了。

「主君已戰死。小姐,自刃吧。」

我望向和田十兵衛。

他是我們的侍大將。

「嗯,就由你為我介錯吧。」

「是!」

我把武具都卸下,解鬆了白無垢的前襟。

「十兵衛,先愛撫我…」

「……」

「難道你連這要求也不可以滿足我嗎?」

我心儀他已非一日,但主從身份異殊,城主的女兒是絕不會下嫁一名下級武士的。

現在,城已破。

秋月家將滅亡。

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把手從後伸入我白無垢的襟下,隔著我的纏胸布盈握我的奶子。

「啊…謝謝你…十兵衛…我美麗嗎?」

「瞳,妳很美麗,十兵衛永遠不會忘記妳的美麗的臉龐和一雙剪水秋瞳。」

他沒有用敬語稱我為「小姐」而是喚我的名字。

我感動得流下淚來。

「為我介錯後,你會殉死嗎?」

「我會勇敢地戰死在天守閣前。」他回答。

「好極了,動手吧。」

他站了起來,抽出了他的村正。

我先整理一下衣襟,然後以水洗了父親賜贈我的懷劍。

「願再生為彼岸之花,引領戰死忠魂…」我把辭世之句唸出。

十兵衛發出了沉重的呼吸聲。

他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一切將終結…

我反手把懷劍的利刃指向頸部靜脈處…

狠狠插下!

村正的刀刃同時切入我的後頸…

頭落在榻榻米上,斷頸噴出了血柱…

十兵衛完成了振血的動作,向我微向前傾的胴體欠身行禮,跟著就衝下天守閣,投入最後的戰鬥。

我最後聽到的是在天守閣前慘烈廝殺的聲音…




(五)Sophie

她把我的黑色無肩帶乳罩剝下了。

我的乳房彈跳出來的一瞬她已急不及待的把它們納入她手心及口腔中。

「啊……」我雙臂分張緊緊抓著牆上的鐵環。

「Julia,Julia…」我在迷惘中叫喚著她的名字。

「Sophie,I love you。」她開始吻我的肚臍了。

我的下身已濡濕得一塌糊塗。

這將是我們最後一次做愛了。

明天,我們就會被帶出囚室,在監獄的小廣場中以叛國罪處決。

死刑方法是斷頭臺。

我們是叛國賊?

支持被壓迫的阿爾及利亞人爭取獨立是叛國嗎?

國家永遠凌駕公義嗎?

何況,Julia身體內就流有四分之一的阿拉伯血液…

我倒是不折不扣的法國公民。

我是為了Julia才參加反抗運動的;也沒像Jullia拋炸彈,只是派傳單而已……

但我不後悔。

如果Julia獨自受刑而我逃出生天,我會恨死自己。

於是明天我們都要死了:頭顱和這美麗的身體分離後會被他們塞到大腿之間再放入簡陋的棺木中草草埋葬。

這片荒涼的沙漠將是我們埋骨之所。

「啊……啊……」我已有兩次高潮了,Julia卻仍意猶未盡。

她開始以舌頭舔我的陰戶…

終於完事了。

我們赤身相擁在一起。

「Julia,再唱一次那首歌給我聽,好嗎?」

她笑笑,輕輕地唱:

Des yeux qui font baiser les miens,
Un rire qui se perd sur sa bouche,
Voila le portrait sans retouche
De l'homme auquel j'appartiens……


Il est entre dans mon coeur
Une part de bonheur
Dont je connais la cause…


一曲既終,我深深吻了她。

「Julia,認識妳是我這一生中最美好的事。」我對她說。

「Jet'aimeaussi,beaucoup。」她回吻了我。

天亮時,我們都先淋浴,換上了我們選擇的伏刑衣服:我選了白襯衣和黑緊身褲子,Julia則選了白色的吊帶上衣和碎花短裙。

我們都沒有穿內衣。

在警衛的押解下,我們走出了囚室。

小廣場戒備森嚴。

那座巨大的殺人機器聳立在中央。

神職人員上來為我們作最後的告解,我接受了。

Julia卻向他豎起了中指。

我看了笑不隴嘴。

他們先把Julia拖上了那滑板上,把她雙手綁緊了,然後把滑板向前一推,Julia的頸部就恰好擱在弦月孔上。

「Sophie,jet'aime!」她大聲說。

「Julia,我也愛你!」

一名警官拉動扳機,鋼刀墜下!

Julia的身體不自由的上下顫動,我知道她的頭已落在前方的籃子裡了。

「你們這些魔鬼!」我向旁邊的警官低聲咒罵一句。

他只聳聳肩。

接著,我就被放在滑板上。

滑板被推前,我的頭通過了弦月孔,我聽到他們把上方的板鎖上了的聲音。

我向下望,籐籃中是Julia的頭,她的眼睛仍是睜得大大的。

我突然很想很想吻她,很想再被她的手愛撫我的乳房…

「卡嚓!」

我頸後一痛,頭飛向Julia…終於…可…以…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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